交換
不能因為幫我
就要求我受折磨
浸在大染缸中
跟著沉淪起伏
這樣的安排
我拒絕接受
邯中業(yè)很認(rèn)命的去幫她買衣服。到了賣內(nèi)衣的專柜,他舉步維艱,不知道該怎么踏出那一小步。
還是售貨員先發(fā)現(xiàn)他的為難,好心的上前來替他解圍。
“這位先生,你需要什么嗎?”
“晤……”邯中業(yè)踱步進來,貼近售貨員,小小聲地說道:“我……想買…買內(nèi)衣!彼閲肆死习胩觳虐言捳f完整。
售貨小姐會心的一笑。
現(xiàn)在有很多男人都愿意上百貨公司專柜來幫女朋友或是老婆買內(nèi)衣,算是給另一半一個意外的驚喜,她早司空見慣了,他實在不用太害羞。
“那需要多大的SIZE呢?”售貨小姐很專業(yè)地詢問。
“晤……我也不太清楚她是什么SIZE的,但是,我知道她的胸部比這樣還要大一些。”邯中業(yè)伸出手掌,比了個像碗那般大小的杯狀。
他手一比,售貨小姐的臉就板了起來。
他這樣就像是識途老馬,不知道女朋友的SIZE,但卻能比得出來,足以見得他經(jīng)常摸。
而他常摸也就罷了,干嘛還比出來呢?這根本就是在性騷擾她!
哼!沒想到這個男人從外表看上去是一副忠厚老實相,而背里地卻像一只被著羊皮的狼。
售貨小姐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在告訴大家,邯中業(yè)是個色情狂了。
邯中業(yè)在心里暗暗叫糟。
這下子,于知燕真的是害慘他了。
接下來,售貨小姐擺了個晚娘面孔給他看,然后很不情愿地拿了幾件他手掌般大小的SIZE給他挑。忙不迭的逃出百貨公司。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邯中業(yè)決定將這筆帳全算在于知燕的身上。
回去后,他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想看看她有沒有懺悔之意;沒想到她聽了之后,非但沒有同情他,反而笑倒在沙發(fā)上,樂得跟什么似的。
“喂喂喂!你節(jié)制點。讓我出糗,對你而言,真的是那么快樂的一件事嗎?”他告訴她這件糗事是要找她算帳,可不是說出來讓她開心、讓她笑的。
“你有點良心行不行?我是出去替你買貼身衣褲,才讓人當(dāng)成變態(tài)的耶!”要不是她,他至今還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兒郎,走在路上,別人只會當(dāng)他是個正人君子,絕不會當(dāng)他是個色情狂。
邯中業(yè)的臉臭得像是顆壞掉的雞蛋似的。
于和燕看了,知道他是真的不愛別人這么取笑他,只好深吸一口氣,允諾他道:“好吧!不笑就不笑。”
她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的把笑憋在肚子里,但她那張臉卻憋得古里古怪的。
看到她的怪臉,邯中業(yè)算是輸給她了!八懔,你要笑就笑吧!”她憋著那張臉,看了更讓他難過。
他的特赦令一下,于知燕便毫不客氣地又笑得東倒西歪。
他是不知道他出糗的事到底有哪里好笑,可以讓她笑成這副德行,不過——她總算是撿回笑臉來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打從于知燕昨天拎著兩件行李——一件是她的筆電、一件是她的畫冊——投奔到他家后,她嘴里雖然沒說什么,但他看得出來,在她強顏歡笑的表情下面其實是愁云密布,只是她不愿說的事,他也不打算問。
他只是無條件的收留她,給她一個住處,希望她能早日從他不懂的難題中走出來。
“喂!懶女人,你煮飯了沒?”吃晚餐的時間到了,邯中業(yè)用腳踢踢于知燕。
于知燕把頭向后仰,看了看背后的時鐘一眼!安牌唿c鐘!
“七點鐘吃飯算很晚了!
“你中午不是才吃了一個兩百八十元的便當(dāng)?”
“那是七個鐘頭前的事了!
“可我還不餓!
“但我餓了,你快去煮飯!焙袠I(yè)又用腳戳她,催她去下廚。他工作了一整天,回家來想吃頓熱騰騰的飯菜,這樣應(yīng)該不為過吧?
而于知燕才不管他什么“為過不為過”哩!總之,她就是賴在沙發(fā)上像只貓似的,動都不肯動一下。
“明天再煮吧!今天我打掃了一整天,很累了耶!”她窩在沙發(fā)上,連瞄都不瞄他一眼,更別說是煮飯了。
算了,遇到這等惡女,邯中業(yè)只好叫外送送披薩來——是章魚燒的口味。
而此時,那只說她很累、很累的貓,一聽到有披薩,當(dāng)下像是貓兒聞了腥一樣,外送人員一按門鈴,她馬上跳下沙發(fā)跑去開門。
收下外送人員送來熱騰騰的披薩,她還不怎么吝嗇,回送給外送人員一記迷人的笑,當(dāng)場把外送人員迷得七葷八素。
她付了錢,還在門口恭送那人離開。
“好了,手別揮了,人家不是已經(jīng)走遠了嗎?”邯中業(yè)氣得用力的瞧不起她。“每次看到帥哥就這副德行!币膊幌胂肟茨峭馑腿藛T只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她卻連那么小、那么幼齒的孩子都要染指,這真是太沒天良了。
“什么德行?”她提著兩大盒的披薩兜了回來,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掀了紙盒,看到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
“兩眼發(fā)直、口水直流的德行!
“你確定我不是看到章魚燒披薩才流口水的嗎?”于知燕撕了塊披薩送進嘴里,大吹美食。
她那副嘴饞的模樣,仿佛此時此刻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樣,讓邯中業(yè)看了就有氣!澳銊倓偛皇钦f不餓的嗎?
“不餓是沒錯,但我嘴饞呀!”于知燕就是受不了美食的誘惑,她尤其愛章魚燒口味。
那天于知燕足足干掉半片江山,當(dāng)然啦!為了維持她美好的身材,她又去鄰近的操場慢跑了半個小時,回來后又搖呼拉圈,又做仰臥起坐。
邯中業(yè)就是不懂她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這不是累,這是對自己負(fù)責(zé)。人既要享受,但也不能光享受不付出,想想看,我若是一味的滿足我的味蕾跟胃口,卻糟蹋了我的身材跟別人的視力,那不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嗎?”她說得振振有詞。
邯中業(yè)根本懶得聽。
反正她做事總是自有一套歪理,他若真要計較,只怕這一輩子都得跟她唇槍舌戰(zhàn)了。
只是,那天于知燕做的運動還不只如此,他們——還做了愛!
那是怎么開始的?
誰開始的?
邯中業(yè)已經(jīng)不記得了,他只記得他們兩個在沒有酒精的催化下,一切發(fā)生得像是記憶中一樣的美好。
他們不是說過,要當(dāng)普通朋友的嗎?
普通朋友會跟他們一樣,也常常把床上運動當(dāng)成是生活的調(diào)劑品嗎?
晤……這個問題,以后再想吧!
總之,挪中業(yè)并不排斥跟前妻上床;而于知燕也覺得他跟她配合得算是還不錯,于是,兩人在沒有各自伴侶的情況下,就很方便的湊和著進行運動了。
只不過,在這種方便的關(guān)系中,有一件事比較不方便——那就是于知燕每天都得上市場去買菜。
她一出大門,就有三姑六婆在她背后竊竊私語。
那些三姑六婆鐵定是認(rèn)不出她,因為,在她與邯中業(yè)短暫的那一年婚姻生活里,她從來不曾在這個社區(qū)里拋頭露面過。
一來,她是真的不喜歡跟別人說長道短,為了不跟別人打招呼,她索性晝伏夜出,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夜貓子。
二來,她是個SOHO族,有個筆電在家就能工作,所以她足不出戶。久了,大伙都知道A棟一樓住了個邯先生,卻不知道里頭也有個邯太太。
她還記得他們搬進來的第三個月,隔壁的隔壁住了個媒婆,一天到晚幫人湊姻緣、牽紅線,那人為了賺紅包,還把主意打到邯中業(yè)的身上,介紹了一個小家碧玉的清秀佳人給他。
而邯中業(yè)那個大頭呆還不知道人家正在替他說媒,竟傻傻的陪人家吃了一頓飯,還付了飯錢,回來后,更傻不愣登的直跟她說隔壁的王太太好奇怪,無緣無故要他請吃飯。
為了那件事,她還故意氣得半個月不跟邯中業(yè)講話,直到他買了鮮花、美鉆來跟她賠罪,她才饒恕他;不過,到現(xiàn)在邯中業(yè)還是想不透當(dāng)年她到底在氣他什么。
想到這,于知燕忍不住笑了出聲。
有時候邯中業(yè)真的好像一塊大木頭,對情愛的事遲鈍得跟什么似的,真不知道當(dāng)初王太太介紹的那位小姐怎么會看上他的?
聽說,那位小姐對邯中業(yè)可是非常滿意呢!
當(dāng)然,她之所以知道那位小姐對邯中業(yè)很滿意,是因為她會佯裝為邯中業(yè)的姐姐,打電話到王太太家問出來的結(jié)果。
那時候王太太話鋒一轉(zhuǎn),還問她,她弟弟對那小姐的印象怎么樣?
她只能婉轉(zhuǎn)的告訴王太太,邯中業(yè)覺得那女孩不錯,只不過他還不想成家,只想趕快立業(yè)。于是,有關(guān)他上進、忠厚、老實的美名便不脛而走。
就不知道現(xiàn)在那些三姑六婆發(fā)現(xiàn)邯中業(yè)的屋子里無端端的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她們又要怎么傳這件事了?
她們說邯中業(yè)包養(yǎng)了一個妖里妖氣的女人。
這是于知燕住進邯中業(yè)家第四天所傳出來的消息。
我哩咧——包養(yǎng)耶!
“敢情她們當(dāng)我是情婦的料!
于知燕在鏡子前搔首弄姿,晤……好吧!她的確是太艷、太野了一點,的確是長得有那么一點點像是情婦,只不過她的金主是她的前夫罷了。
算了,她將就著用吧!
于知燕窩進邯中業(yè)的懷里,像小貓似的叫著,“金主、金主!”
邯中業(yè)是不知道于知燕又在發(fā)什瘋,但是難得的假期,又有美人自動投懷送抱,他倒是不怎么排斥。
很理所當(dāng)然的,他們又滾到床上去了。
一場肉搏戰(zhàn)結(jié)束,兩人汗流浹背、氣喘吁吁。邯中業(yè)趁于知燕還在激情中,人并不怎么清醒時,不斷的舔吻她,順便央求她。
“跟我回家!
“嗯!”于知燕被他吻得七葷八素,邯中業(yè)的話也還未在她的腦袋中消化完畢,她胡亂地點著頭。
可等她的神志清醒,聽清楚、想仔細后,便將瞇細的的星眸倏地一睜!澳阏f什么?”她口氣尖了兩度者問他。
“跟我回家!彼粎捚錈┑卦僬f一次。
“我不要”
“你剛剛答應(yīng)了!
“剛剛是我神志不清,不算!彼髦浪憛捜ニ遥拐她!于知燕生氣的推開邯中業(yè)的身體想要坐起來。
邯中業(yè)又推她躺回去。
“你聽我說……”
“不聽!彼孀《洌芙^聽他的花言巧語!澳忝髦滥慵胰擞卸嘤憛捨,干嘛硬要讓我回去?而且,我現(xiàn)在跟你非親非故的,干嘛去你家見你的家人?聽他們用言語苛薄地詆毀我?”
“我沒告訴他們我們離婚了!焙袠I(yè)從天外戀來一顆十萬噸的炸彈。
“什么?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一連三個驚險,足以見得于知燕有多驚訝他沒把事實公告給家人知道。
他們離婚三年、三年了耶!
三年的時間不是三天,他如何能把秘密瞞得這么久?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爺爺病了,而你知道爺爺有多么的喜歡你。”邯中業(yè)看硬的不行,便改來軟的。
那爺爺是邯家唯一一個不會批評于知燕的穿著、打扮,唯一一個看得起于知燕,把她當(dāng)成是邯家人在看待的長輩。
對邯爺爺,于知燕沒辦法做到冷酷、無動于衷等冷情的地步,因為,那爺爺真的是個好人,一個慈悲、良善的老人家。
“爺爺想你!焙袠I(yè)臨了又補上一腳。
于知燕萬般無奈地看著他!澳忝髦牢也幌矚g去你家。”
“就算是為了爺爺也不行嗎?”他再次確認(rèn)。
而于知燕就是無法搖頭說不行。
“要不,你就當(dāng)是幫我一個忙!彼质钩鏊裏o法拒絕的手段。
他明知道他現(xiàn)在算是有恩于她,他提出的要求她不好拒絕
可惡!這邯中業(yè)是愈來愈滑頭了。
“算了、算了,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頭一回去你們邯家!鄙祛^一刀、縮頭也一刀,于知燕是豁出去了。
“哪時候去?”
“今天是周末。”
換言之,他想今天走就是了對不對?
“好吧!”于知燕點頭了。
于氏的風(fēng)暴又再度席卷邯家。
當(dāng)那家一大家子看到于知燕這個妖孽又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大家立刻驚慌成一團,原本不怎么團結(jié)的家族,頓時老攜少、幼扶老,一同攜手抵抗強敵。
于知燕是不知道他們干嘛老把她當(dāng)成“細菌人”一樣看待,不等她接近,就急著攻擊她。
拜托,她也只不過在年少輕狂時,聲名狼藉了些,弄得閨譽有些不太好聽,可事實上,她處女的第一次可是給了邯中業(yè),不信的話,他們大可以把邯中業(yè)抓來問,干嘛對她避之如蛇蝎?她又不是那種饑不擇食的女人。
要知道四年前她嫁入邯家的時候,她可是有克盡做媳婦的本分,安安分分的過日子,而唯一一次出軌的紀(jì)錄;那也不是她的錯。
是邯中業(yè)的堂弟——她的小叔自己要對她一見鐘情、二見傾心,自作多情的想要拋下他的未婚妻子跟她私奔。
她有說過她不要,是他沒聽見,硬是要她收拾行李跟他走,而把邯家弄得雞飛狗跳的。
這些帳怎么算都不該算在她的頭上,可怎么知道邯中業(yè)的父母雙親,一個貴為企業(yè)家,一個忝為人師,卻不分青紅皂白地將色誘小叔這等不堪的罪名強按在她身上,害她猶如啞巴吃黃連般,有苦說不清,百口莫辯地只能任人栽贓。
“媽,我們回來了!焙袠I(yè)握住于知燕的手站在家人面前。
邯家是個大家族,上至爺爺,下至甥侄全住在一塊兒,一大家子幾十雙的眼睛全兜往于知燕身上,防她防得像病毒似的。
“她回來做什么?”
瞧,她一進家門,馬上就有人指著她的鼻子問了。
“她不是已經(jīng)有好些年不進這個家門了嗎?”
“過年、過節(jié)不回來,現(xiàn)在爺爺病了,怎么?就想到要承歡膝下了是嗎?告訴你,爺爺才不領(lǐng)你這一套!
邯中業(yè)的堂嫂把話說得很難聽,要不是邯爺爺人還在世,只怕她會不避諱地說出遺產(chǎn)兩字。
這就是有錢人家的悲哀,動不動就想到錢。
天哪!救命呀!
她是發(fā)了什么瘋,怎么在好不容易逃離這里之后,又趟進邯家這趟混水了呢?
于知燕氣得忍不住捏了邯中業(yè)一下。
全是他惹的禍,要不是他硬要她回來,她也就不用站在這里讓人污辱了。于知燕在心里直哀嚎著。
此時,看護推著邯爺爺進來。
邯爺爺一看到于知燕就感到好窩心,直揮手要她湊上前,讓他瞧個仔細。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久沒回來?”
“因為這個家不怎么歡迎我呀!”于知燕直言無諱,根本不想掩飾她跟邯家人不和的實情。
邯家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而邯中業(yè)則是偷偷瞪她一眼,不過,于知燕才不在乎他們有聲、無聲的警告呢!
她不喜歡邯家人是事實,所以沒必要勉強自己強顏歡笑地去討好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當(dāng)然,邯爺爺除外。
“爺爺,你怎么了?”于知燕蹲在老人家坐的輪椅前面。
“人老了,膝蓋出了問題!
“要不要緊?”
“不要緊,倒是你,難得回來一次,就多住個幾天。”
“好!只要爺爺不嫌棄,那知燕就多住幾天啰!”于知燕爽快的答應(yīng),而邯家人又是抽氣聲連連。
天哪!這個妖孽要住進來好幾天耶!
邯家的女眷沒一個人笑得出來,而這之中,又以邯中奇的妻子為最。
邯中奇就是在四年前,與于知燕鬧出丑聞案的最佳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