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無聊的趴在茶幾上,一雙無神的大眼哀怨地看著正專注在整理賬目的織田無道。唉!沒想到這個人竟每天待在家里,不是占卜論命,就是翻書找資料,簡直就像個大木頭。
“唉!我說無道兄!你偶爾也該放下沉重的工作,來看看我這美麗活潑又可愛的小夜嘛!你已經好久沒理過人家了,你知不知道?”
她的生活是再單純不過的了,天底下大概沒有像她這么好命的鬼,每天只要跟著這個男人就可以滿足一切需要。她每天惟一的娛樂就是找他聊天打屁,但問題是他惜口如金!又動不動就拿拳頭K她,或賞她幾個白眼,唉!多無趣。
聽到她的嘆息聲,織田無道朝她瞄了一眼,以帶有警告性的口吻說道:“再讓我聽到你的嘆氣聲,你就給我小心點!”
她眉一挑,挑寡似的連嘆了三聲氣,“我就是要嘆氣,怎么樣?再說,我又不會短命,怕什么?”
織田無道的嘴角輕輕地扯了幾下,“你是越說越不聽是吧?好,你要嘆氣我就讓你嘆個夠!”
“你……你想干嘛?”她緊張了起來,圓溜的大眼死盯著他瞧。
“別擔心,我只是要對你施點小符咒而已!
那天慘不忍睹的景象全又浮上了眼前,小夜連忙竄到門邊,求饒的說:“不要!我發誓我早忘了你跟那女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事,啊……呃……我什么也沒有說,你不要再欺負人家了啦!”
織田無道冷哼了聲,“請問我是哪檔事讓你回味無窮,每天不掛在嘴邊兩、三回,心里就不痛快了呢?”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她明明是占上風的!一直到他吃她的嘴后就全變了樣,她哪會知道吃嘴和在床上翻滾的事都不能說嘛!唉!這個小人的行徑實在是讓她有苦說不出!
“說不出來就給我乖一點!”他在一旁看著她那啞口無言、極度哀怨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他不理她,而是他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的心情,不想被她再次攪亂。忘情的擁吻一個小女兒,這肯定會是他的畢生憾事,所以當然是越早把那件事忘了越好。
“無道兄,你這樣會不會太兇悍了點?你這樣做人實在是有欠公道耶!你對別的女人也會這么兇嗎?我才不信呢!”小夜不怕死的向他大膽建言,只見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沒別的事可做嗎?怎么一天到晚只會來煩我?”小夜整天凈纏著他,令他頭痛不已。
“哎喲!你不要老是皺著眉嘛,這樣很難看耶!”
“小夜,你可不可以留給我一個稍微清靜的空間,好讓我把手邊的資料處理完呢?”織田無道無奈的嘆了口氣。
“然后呢?”小夜抬起下巴,冷冷的看著他。
“然后我還得去祭神,然后再去訴愿和還愿!
“再然后呢?這樣一天就玩完了?無道兄,我發現你實在很無趣耶!每天重復過著一樣的生活,你不覺得累嗎?”若換作是她,早就玩完了!
“怎么會?大部分的人都跟我一樣,過著千篇一律的生活!”
“你是說,他們都是像你一樣的和尚?”
織田無道一聽,濃黑的眉毛馬上攏在一塊,“你話是聽到哪里去了?這只是個比喻罷了!你當鬼的時候這么笨!做人的時候鐵定笨死了!
“誰說的?人家可是很聰明的!彼环䴕獾幕厍盟念~頭,卻被他一把揪下她的手,“快放手啦!你是不是又想吃我的嘴了?”她痛得哇哇大叫。
他一聽,逃得比誰都快,“拜托,那件事是一時失誤,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小夜輕輕皺了皺眉,“什么叫一時失誤?你本來不想吃我的嘴嗎?”
這該怎么解釋呢?織田無道的臉上冷汗直冒,“是不怎么想!
“為什么?難道我的嘴不好吃嗎?”小夜凝視著他的臉龐,圓滾滾的大眼中充滿了好奇的眼神。
織田無道的冷汗從鬢角上流了下來,羞赧的紅暈緩緩地在兩頰泛起!澳恪瓌e靠這么近行不行?”他尷尬的結巴了起來。
“快告訴我嘛!為什么你不想吃我的嘴呢?是不是不好吃?”他淡紅色的薄唇就在眼前,她真有點受不了誘惑。他的濃眉緊蹙,“拜托!我求你別再問了。”
“為什么不能問?”
她第一次碰到可以跟她溝通的人,心里好奇極了。她的舌尖緩緩滑過自己的下唇,他的唇令她好心動,管他三七二十一,她先吃下去再說。
織田無道還來不及護住他的唇,小夜就密密實實的貼上他的唇,然后開始亂啃亂咬,天哪!她真的在“吃”他的嘴,一點也不浪漫,而且毫無技巧可言,他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嗯,有真實的觸感、淡淡的體溫,可是她卻不是實實在在的人?椞餆o道雖不是第一次這么想,卻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認真的開始正視到“她”的存在,這到底是為什么?
“不好吃、不好玩、真無趣!毙∫狗艞壦潜凰У眉t腫的唇,很不給面子的丟下這九個字的評語。
他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促狹地問:“現在你應該知道為什么我叫你別提了吧?”
“可是,你上次吃我的時候好舒服喔!跟這一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彼街∽,小手環在他頸后,細聲地撒嬌。
“拜托!小姐,這是兩碼子事,當然不能相提并論!”她根本是亂咬一通,怎么可能會多舒服?
“那以后都讓你來吃我好了!毙∫剐α诵。
他不給面子的狂笑了起來,“哪有女人像你這樣隨便的?”
“我哪有隨便?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她不服氣的叫嚷著。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真是服了你,你居然主動要求男人吻你,難道你不覺得自己該矜持一點嗎?”
“無道兄,什么是接吻啊?”她疑惑的皺了一下鼻子,無邪地看著他。
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敲了她一記!澳憔谷贿B接吻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幾歲了?全日本還有女孩像你這樣白癡的嗎?”
“哎喲!你怎么又打人家?”她用力推著他的胸膛。咦?他們什么時候抱得那么緊了?“你快點放開我啦!”
“哼!我就是不放,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織田無道悶哼了聲,根本沒發現骨子里那股急躁的本性正在蠢蠢欲動,他只知道她惹得他心頭大亂,他非要好好地揍她一頓不可。
“無道兄,你很不公平耶!人家都已經做鬼了,你還要欺負人家。”小夜露出一臉苦瓜相。
“吃得苦中苦,方為鬼中鬼,有我這首席神官做你的朋友,你會出名的啦!”他壓住她的小屁股,毫不留情的猛打。
“嗚……我不跟你好了啦!”
她發誓,這次一定是真的不理他了。
???
小夜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在宅子里東飄西蕩的。心里雖然想離開,可是一想到她可能再也找不到一個像織田無道一樣,可以聽得到、看得到、摸得到她的人,她就不免猶豫了起來。
她摸摸自己的小屁股,雖然不怎么痛,可是受傷的卻是她的自尊啊!而且她又沒惹他,沒想到他的脾氣可更大!現在她知道吃嘴的行為叫接吻,但那又如何?她只是個鬼嘛!干嘛計較那么多?
她實在是氣不過,于是大喊道:“織田無道,你這個大混蛋!”她越喊越有趣,“呀——有種你就別讓我遇上,否則我讓你直著進來、橫著出去,織田無道,你聽清楚了沒有?”
“喂!三更半夜的,你在這里鬼叫什么?”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自她身后傳了過來,她一回眸,便見到睡眼惺忪的織田無道,一時被嚇傻了。
他打了個呵欠,問道:“你半夜不睡覺,想吵死人?”
“哼!沒錯,我就是要吵醒你這個死人!彼焐想m說得兇狠,但人早已飄的老遠,一只小手還捂著屁股。
“我有惹到你嗎?講話怎么那么沖?”
“當然有,你打我屁股,所以我要跟你絕交!彼薹薜恼f道。
他優雅的走到椅旁坐下,笑咪咪的說道:“頁的嗎?可是,我才剛開始對你有興趣耶!”
經過一下午的發泄后,他終于厘清了自己的心意,他是真的對這個小女鬼產生興趣了!其實,他并不排斥跟她相處,她那聒噪聲,也讓他的生活變得多采多姿。
“是嗎?可是我不想再理你了!毙∫购苡泄菤獾耐箝T方向飄移。
“真的?”他不信的撇撇嘴。
“我也是有自尊的。在我的印象里,還沒有人打過我的屁股,你是第一個!哼!”她和他之間的梁子結得可大了!罢娴哪敲聪胱邌?”他似乎不相信她所說的話,“窗戶就在這兒,我想,以你的身手,不用經過大門了吧?”他面無表情的揭穿她那欲走還留的心思。
小夜一愣,當場哭了起來,“哇!你欺負我,我最討厭你了!”
織田無道拿她沒轍,“我說實話你不高興,順你的意你也有話說,為什么我這么倒霉?”
“碰到鬼的人本來就很倒霉!彼龤獾孟肽脧堃巫覭他。
天!問題是這個椅子她根本舉不起來,更別說拿來K人了,連輕輕抬起都不行。
他雙臂抱胸,“小夜,你真的是鬼嗎?”
“我怎么知道?”
“那你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小夜擺出一副“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的模樣,令他好氣又好笑。
“喂!你還要氣多久?是你不遵守規則在先的耶!”
“憑什么我就要回答你?我說無道兄啊!你也太過分了,下午才賞過我屁股幾個鐵沙掌,晚上就要我向你投降,我是這么好說話的人嗎?”
“或許我可以幫你的忙喔!”他誘之以利。
“你是指超渡嗎?省省吧!我覺得我現在這樣過得很好呢!”她以一種極為幸福的口吻回答。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兩簇閃爍的光芒悄悄地在眼底燃起,卻不發一語。
她覺得很奇怪!拔!你是不是有病?別又想拿什么符咒來害我,我會跑得遠遠的喔!”
“我沒那個意思,事實上,我很想幫你找回自己的來處。”他笑著說道。
禮多必詐。小夜心中如此想著。
她賊賊地笑了兩聲,“不用了,過去全被我忘得一干二凈了。如果你想趕我走,這倒也不用。反正我再待下去也沒意思,咱們不如就此別過!
或許她過去曾受過什么刺激,不然怎會在這花樣年華的年紀就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你是真的想離開嗎?”
“反正又沒人歡迎我留下來!毙∫拱г沟膰@了口氣。
“我歡迎。
小夜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急急忙忙地問:“你說什么?”她實在不敢相信那會是從他口中冒出來的話。
織田無道輕笑道:“說實在的,我真心的希望你能留下來,不是因為只有我看得見你,而是因為那突如其來的吻,讓我亂了心!
“為什么會亂了心?”她不懂。
“你還真會挑重點問!”她的純潔與單純令他的心頭一暖,“坦白說,我也不知道!
小夜來到他的面前,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道:“沒關系,我原諒你的不知道!
他對她漾開一個虔誠的笑容,“其是多謝啦!”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小夜嚴肅的板起面孔,“以后不許再打我的屁股!
“好啦!”織田無道開心的笑了起來。
???
吧臺邊,織田無道正啜飲著杯中的酒,一身的黑衣襯出他那邪肆俊美的面容,他在等待,亦在狩獵。
沒多久,一名身材惹火的女子便坐上他旁邊的高腳椅。
“先生,一個人嗎?”
“是的!彼雌鹱旖,邪邪地笑了笑。
“是在孤獨的享受人群中的寂靜,還是在等待走向人群的時機?”
那女子的話,讓他低沉的笑了起來!拔也皇窃娙,更沒有傷春悲秋的情緒,我只是單純的想發泄。”
“好過分,把女人當成泄欲的工具!”那名女子對他魅惑的笑容十分著迷。
“只可惜我不愛男人,否則找男人會更省事!
女子嫵媚的笑了笑,“幸好你不愛男人,否則會有很多女人傷心而死!
“是嗎?那可真是我的罪過!
織田無道不采取主動,但也不拒絕,任由那女子涂滿紅色蔻丹的長指挑逗的滑過他的肩膀。
“要不要來樂一樂?”那女子眼波流轉,妖媚的送了個秋波給他。
織田無道揚起嘴角,唇邊的酒窩若隱若現。他本就是為了這目的而來,他現在只要點頭就行了,“當然,我很樂意……”此時此刻,他的理智早已不知拋向何處。
“是誰這么沒公德心的在這抽煙?想害我得肺癌!”小夜不爽的尋找著罪魁禍首,卻見到此處幾乎人手一煙,酒吧里煙霧彌漫的情形遠超過她的想象。
“不會吧?!這里簡直就像人間煉獄。這么愛抽,抽死你們算了!”
她罵得十分高興,反正又沒人能看得見她。興致一來,她索性選一個順眼的頭!直接坐在那顆頭上找人。
織田無道本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但那淡淡的身影,吊兒郎當地坐在年輕男子頭上的姿勢,他實在不陌生。
那女子推了推他,“我們找個方便辦事的地方吧!”
織田無道咬著牙,勉強地吐出了一句話,“我實在很樂意,不過今晚不方便!
那女子一怔,“會有什么不方便?別裝了,這不就是你今晚來這的目的嗎?”
“原本是,可是現在不是了!
小夜的目光正對上他,圓溜的大眼先是笑瞇了起來,還少根筋的向他猛招手,當她發現他不如自己這么高興的時候,她才會意的吐吐舌,準備開溜。
“你不要我?勾引了這么久,到現在才說你不要了!蹦敲拥目跉馕C。憑她的魅力,不該遭受如此待遇的。
織田無道無心跟她糾纏,于是從皮夾里掏出兩張萬元大鈔,“這酒我請客,算是給你賠罪!闭f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走出酒吧,就見到小夜站在墻邊的陰影處,對他露出一個怯怯的微笑。
“嗨,無道兄,我又是哪兒惹你生氣啦?”
“你為什么不給我好好待在家里?”
“又要開始了。”她皺了一下鼻子,咕噥了幾句后,便委屈的垂低了頭,等待那極為冗長的訓話。
“有那么多可以做的事,為什么你都不去做?像看書、看電影、聽音樂,有空也可以順便回想一下你是怎么淪落到這副德行的。你都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啦?”
若不是深知她的個性,他肯定會直接把她鎖在鎖靈陣里,教她反省個三天三夜再出來。
小夜蹙著眉,小聲說道:“好啦!我聽進去了啦!其實我會去找你,是因為你不在家,房子又這么大,我一個人在家會怕。”
“你怕什么?你是鬼耶!只有人怕鬼的份,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快被她搞得欲求不滿了。他千躲萬躲,就是不想再有人破壞他的好事,這小女鬼到底在搞什么!
“誰說的?鬼也會怕人喔!”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在,就沒人能聽得見我、看得見我了,就算我發生了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而且……我心里就是沒有踏實感,我怕你把我拋棄了!
這是小夜第一次說出她心底的恐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那種再也回不去的陰影,一直籠罩在她的心底。
織田無道第一次聽到她對他說出內心的渴望與恐懼,他的心開始為之悸動,興起了想保護她的念頭。
他溫柔的張開雙臂,將她攬入自己的懷里,“放心,有我在,就算有再大的事,也有我為你一肩扛下!
她嘟著嘴,“真的嗎?無道兄,以后我還是可以跟在你身邊嗎?”
“看情況!
“是不是你想跟女人上床的時候,我就不能跟啊?”
這樣她完全懂了。簡單嘛!她可以在外頭等,反正瞧多了他的身子,對她的睡眠品質也是有影響的,因為她會一直夢到他健壯陽剛的體魄。
織田無道微微笑了笑,“小夜,剛才的事你最好別提了,以后這種事也別再說了!
“為什么?”
“因為你是個女人,那種事不適合掛在嘴上。”
“你有雙重標準耶!你可以做的事,我為什么不能說?”難道連說話也有男尊女卑之分?
“因為我是男人!
“我知道了啦!這是你們男人的自大狂作祟。不過,我發現你有雙重人格耶!白天一本正經,晚上居然喜歡跟不同的女人上床,真教人佩服、佩服。”
小夜促狹的笑著,使他瞬間紅透了臉,因為她一語道破了他心中積藏已久的秘密。
“你給我閉嘴!”他大吼道。
他只是宣泄自己不滿現狀的過多壓抑,絕沒有她說的那么不堪。
???
在東京市立綜合醫院的加護病房中,一位少女全身插滿了管子,昏迷不醒。站在病床旁的,是一對焦慮的中年夫婦。
“老公,她怎么還是這樣?都已經用盡各種辦法了,為什么她就是醒不過來?”
面貌姣好的婦人哭倒在先生的懷里,眼眸仍離不開她最心愛的女兒。
“麻衣,你要堅強點,她已經昏迷三個月了,將來說不定會一直昏睡下去……”
“不,我要她好起來。老公,我們又沒做什么壞事,她的心地又那么的善良,為什么我們會遇上這種事?”婦人激動的哭喊著。
“唉!這一切都是命吧?她在上學途中,為了救一個小男孩而不幸發生車禍,幸虧小男孩毫發無傷,這樣想來也值得安慰了!
他這個做父親的,又何嘗愿意發生這種事呢?其實,他心中也是苦得很。
婦人抹著臉上的淚水,傷心的說道:“太殘忍了!那天是她二十二歲的生日。琛业男∫!
如果親情的呼喚能讓這惟一的女兒醒過來,他們絕對會不惜一切的去做,可是在試過各種辦法后,他們只能被動而絕望的接受這個殘忍的結局。
婦人忽然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了?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什么辦法?”
“極樂院家的神官!你還記不記得內閣總理大臣快死之前,交代你們去做的事?”
男人是上任內閣總理的貼身秘書,他自然明白,“沒有用的,我們沒錢又沒地位,極樂院神官是不會見我們的!
“我們想盡辦法也要借到錢!就算要我跪下來求他,我都愿意,只要我的小夜能回到我的身邊!眿D人又鼻酸了起來。
“好吧!你說得對,這是我們惟一的希望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仍是沒有知覺,清秀的臉龐在儀器管子的“覆蓋”下顯得格外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