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的一聲巨響,柏永笑額頭撞到了地板,但雙腿竟還騎在某人身上,這全身之力全落在頭上,不禁痛得齜牙咧嘴。柏永笑在一片漆黑中想看清楚這同時跟自己發(fā)出驚呼的人是誰,但還未辨明,就聽得那人吃痛地喊:
“重死了!”說時雙腿也被她用力推開。
“你干嘛在這里擋路!”柏永笑沒好氣地道,聽出是柯雪心的聲音,胸中一股怒氣又悶了上來。
“我怎么知道你會沖出來?!”柯雪心聲啞地辯解著,說完擤擤鼻子,再用手帕輕拭眼角余淚。
“你干嘛坐在這里哭?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該哭的人是我!卑赜佬ε呐钠ü烧酒鹕韥,一摸額頭,已腫了個像半顆鐵蛋的包。
柯雪心無言以對,只有低聲說著:“對不起……”
聽得她這句真摯而又輕柔的話,柏永笑滿腔的怒意不禁稍稍軟化,只有別過頭道:“算了,說對不起也沒用!
雖曾草擬過千百句解釋的話語,但柯雪心每一回想起他午時爆發(fā)的怒氣,就不敢去面對他。明明是想上來說明心中的歉意,卻也只敢坐在樓梯口輕泣。此時內(nèi)疚與愧對的心,使得她低頭無語,卻在回避的眼光中,隱隱看到地面上的兩只皮箱,不禁擔(dān)心地問:“你要去哪?”
“關(guān)你什么事?”柏永笑一說,忽覺自己有些過火,她不過是依照未婚夫的命令行事,又何必把怒氣全出地她頭上,“……我要回嘉義!
“嘉義?你不待在這兒了嗎?”
“是呀,這里……又有什么好留戀的?”柏永笑落寞傷懷地道。
“你不能回去的!”柯雪心急說著,打開樓梯間的燈,只見柏永笑雙眼紅腫,而神情卻又極為倔強。
“為什么不能?”柏永笑冷哼著,回身就想去提那皮箱。
“你不可以的!”柯雪心搶進(jìn)門內(nèi),拎起皮箱往房里走,沒想到在漆黑的室內(nèi)與椅子一撞,皮箱與椅子匡當(dāng)摔落,發(fā)出巨響。
“怎么了?”柏永笑火速進(jìn)門將燈給打開,卻見她好好地站在那,只是椅子和皮箱打翻,不禁稍覺安心,但馬上又對自己的詢問痛恨不已,竟還對這陰險虛偽的女子感到關(guān)心!難道還覺得栽得不夠嗎?
“沒事!笨卵┬牡匦Γ樖职岩巫臃銎,把兩只皮箱推進(jìn)了房。
今日才認(rèn)清她是陷害自己的同謀,柏永笑雖然氣極再次遇到被女人欺騙的遭遇,但更氣的是,為什么是她?為什么是她?要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給自己更深的傷害,都不至于如此讓他難過失望……
“你爺爺對你的賭注,你決定放棄了嗎?”柯雪心擔(dān)憂地問。
微微一驚,柏永笑又別過頭去!斑@件事我沒必要跟外人說!
“可是……你爺爺那么相信你,把他開創(chuàng)的事業(yè)交給你,你真的就決定放棄,一走了之嗎?”柯雪心柔聲勸說,若他現(xiàn)在走了,那傷害他的事實,就成了無法挽回的遺憾。
“爺爺那么相信我,我最多是讓他失望,我那么相信你,而你對我呢?”吸吸鼻子,柏永笑眼神中又充滿了怨恨。
柯雪心紅了眼眶!叭绻罆l(fā)生的事,我不會偷走你的密碼,我從來沒有存心傷害你,還有其他人!
柏永笑哼了一聲,“幸好你還沒存心,不然我今天不知道會多慘!”
聽他的口氣一直無法原諒她,讓柯雪心也對自己感到失望。傷神了許久,她眼中含悲,嘴角卻掛著淡笑!坝洸挥浀梦腋阏f過,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傷害了你,那都不是我的本愿。”
忽地一怔,她是說過這句話的,難道她已經(jīng)在向自己暗示,做了些對不起他的事嗎?但一回想起她的虛偽做作、她的陰險行徑,柏永笑不禁切齒地道:“你以為用這句話就可以解釋?然后我應(yīng)該原諒你嗎?”
雙眼更加低凝,柯雪心輕語著:“你說過,你會既往不咎的。”
一時覺得語塞,半晌,柏永笑才忿恨地說:“既往不咎?你做這些事還希望我既往不咎?”
聽他一直氣忿難消,柯雪心也不禁心灰意冷,苦澀地說:“難道我……真的這么不可原諒?”
雖然是一臉仇惡的表情,但柏永笑思索許久,卻發(fā)現(xiàn)好像除了她偷走密碼這件事比較過分,實在想不出她還有其它的惡行,甚至又想到了一點,當(dāng)時要不是她阻止將簽下的八粥并購案,自己反而會先跌入嚴(yán)意恒的另一個陷阱,如此功過一比較,倒也不知孰重孰輕?但是……心中的那股怨恨卻仍是無法稍減,認(rèn)真思索恨她的理由,終于不甘心地說了:
“其實你偷走我的密碼也就算了,可是我還是不能原諒你。”
“為什么?”柯雪心傷心不解,連這件事他都可以不計較,自己究竟還做錯了什么?
一道眼淚又滑下,柏永笑倔強地別過頭,舉起手臂擦干,才傷懷地道:“誰叫你要做他的未婚妻?”說完更是感到鼻酸。
你竟然氣的是這個?柯雪心聽了不禁寬心,低聲地說:“我不是他的未婚妻,我還沒答應(yīng)!
“真的?”柏永笑忙問道,但馬上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又裝回不可原諒的模樣,不過雙眼仍是斜瞅著她的反應(yīng),只見她緩緩地點點頭,雖然讓人感到一陣欣喜,可是再回想她午時接受嚴(yán)意恒的擁吻,仿佛又被淋了一桶冷水,不知那和未婚妻之間,還有什么差別?于是無力地問了:“你還是會答應(yīng)他的求婚吧?”
“我不知道……”
“為什么不知道?”柏永笑奇怪地問。
抬起頭凝視了他一眼,柯雪心不敢言明,他就是困擾自己最大的原因,便又低下了頭,默默無語。
柏永笑好想叫她絕對不要答應(yīng),可是又覺得他憑什么?事到如今,他和嚴(yán)意恒一比較,自己就像是只斗敗的公雞,再加上他的學(xué)歷高,容貌英俊,和柯雪心正是一對璧人。想著和她之間的差距,心頭漸凝,語氣更顯得落寞:“會的,你們會結(jié)婚的,你們兩個很適合……”
聽見這喪氣的話語,柯雪心一怔,卻也明白這就是他的個性,但一想到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卻選擇了放棄,不由得一陣失落。“你說過。這世界如果有兩個人,可是快樂卻只有一份的話,你會給他的,是不是?”
“嗯……”柏永笑絕望地應(yīng)。
柯雪心輕拭去稍涌的淚水!翱墒悄阌袥]有想過,假如你把快樂讓給了他,結(jié)果‘快樂’不快樂呢?”
柏永笑一怔,思索了她話中的含意,才不解地問:“難道你跟嚴(yán)意恒在一起不快樂嗎?”
搖搖頭,柯雪心輕訴著:“不是我跟他一起不快樂,而是如果你就這樣放棄了我,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會……”說到這兒雖話語中斷,但那心意已充分表明。
再想了會兒,柏永笑眼神一亮,“我明白了!”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所以,不要去嘉義好嗎?”柯雪心請求著。
“好。”柏永笑點點頭,大喘口氣,幸好沒有懷著對她的偏見誤解就此離開,而終于寬心離去。
柏永笑望著她的身影,不知覺中,又對女人恢復(fù)了信心。
*********************
“該死!真該死!”口中喃喃咒罵,這人跨著巨大的步伐,怒氣洶洶地往屋內(nèi)直沖,經(jīng)過迂回深遠(yuǎn)的長廊,以及沿途驚疑的目光,眼見前方那間房門敞燈亮、傳來樂音,兩只長腿更加足不點地般破風(fēng)疾行。一近門口,果真見到那人在書桌后沉靜閱讀,趕緊就要入門招呼,卻猛然聽見“叩”的一聲,頭勁震蕩……
“第七十一次!蹦浅磷娜搜蹧]抬起,手中的書頁火速翻過。
“永真!你這門也不加高點,每次我來都會撞到。”柏永豪抱怨著,頭是不腫不痛,但那門框卻已布滿大小的凹痕,頗為可觀。
“你知道我不會動房間的!卑赜勒娴卣f著,將書放下。
“知道。”柏永豪愣了下,又怒氣沖沖地來到書桌前,兩只大手支在桌上,氣說著:“你知道永笑這個白癡做了什么事嗎?他——”
忽見柏永真點了點頭,神色從容,不禁停止述說,轉(zhuǎn)而開始大罵:
“這家伙我早說不可靠的,偏偏爺爺那么相信他,你看,現(xiàn)在董事長的位置給人搶走了,竟然還被人家調(diào)做人事副理,丟臉?biāo)懒!你說他該不該打?”
“你每次都想打他。”柏永真搖搖頭。
“以前的事不打也就算了,這次是非打不可!我們柏氏的開山基業(yè),現(xiàn)在竟然給人家搶走了,傳出去不是個大笑話嗎?而且是被興盛那個曾協(xié)門搶走,你說怎么讓人咽得下這口氣?要是曾協(xié)門根本不想經(jīng)營,干脆把榔頭解散,那要怎么辦?我們怎么對得起爺爺?”
柏永真摘下眼鏡,不疾不徐地說:“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盯住了。”
一聽柏永真這么一說,登時寬心,柏永豪喘了口氣,拉張椅子坐下!霸缯f嘛!早知道你已經(jīng)要動手拿回來,我就不用那么急了!
柏永真又搖搖頭。“我只是派人盯著,沒有要動手!
“什么?”柏永豪又急得站起,“你不行動難道就眼看人家霸占爺爺?shù)氖聵I(yè)嗎?”
“現(xiàn)在就看永笑了。”柏永真說得頗有信心。
柏永豪虎眼睜得斗大。“靠那家伙?那家伙能干什么用!他要是有能力拿回來,當(dāng)初就不會丟掉了。天!你們怎么都相信他?”
“先看一陣子吧!卑赜勒姘参恐叭绻娴哪貌换貋,再靠我們也不遲。”
眼看大哥心意已決,語氣堅定,柏永豪雖仍著急,卻也只有長吐口氣,稍舒心中的煩悶。“好吧。不過如果我一看他不行,我可會搶先下手,你知道我的手段沒你這么溫和的!
柏永真輕笑著點點頭,見他轉(zhuǎn)身邁步,不禁低語喃喃——
“永笑呀,爺爺跟你的賭注,現(xiàn)在才開始哦!
但就在沉思之間,又聽得“叩”的一聲巨響——
“七十二次。”
********************
“。∧銇砩习嗔。”柏永笑一出電梯,見到許瑩玉,便聽見她驚訝地如此說道,登時覺得奇怪!澳氵以為我不會來嗎?”
“因為你昨天下午人就不見了,我們還以為你生氣不爽,然后就不來了呢!”
是差一點……柏永笑心想,卻還是那副不在乎至極之貌!氨救艘幌蛴腥菽舜,怎么會計較這些小事?真是太看不起我了!闭f完搖頭連連,嘖嘖出聲。
“那就好。我剛才聽到總經(jīng)理吩咐說,如果你來了,十點整準(zhǔn)時到他辦公室一趟!
“?他又想干嘛?”柏永笑頓時驚疑不定。
“我哪知呀?”許瑩玉說完,便甩著掃把哼歌蕩開。
這家伙又想搞什么東西整我?柏永笑皺著眉想,疑惑不解地走到位子上。
“請進(jìn)!本劈c過半,看了一會公文的嚴(yán)意恒聽聞敲門聲,心知是誰,便出聲招呼著。
柯雪心依言進(jìn)入,兩手捧著杯熱茶至他桌上放下,輕聲道:“茶!
“謝謝!眹(yán)意恒溫柔地說,掀起杯蓋啜飲一口,卻在同時見到柯雪心從袋中掏出個藍(lán)絨鉆盒,小心地放到桌上。
“我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笨卵┬拇鼓康氐。
嚴(yán)意恒輕輕笑了笑,言詞真誠地道:“傻瓜!不用還給我的。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我的求婚,這都是要給你的禮物!
聽得他如此溫醇的話語,柯雪心心中又是隱隱一震,涌上了些暖意。
“我知道如果現(xiàn)在向你求婚,對你來說很為難,因為柏永笑一直待你不錯,對不對?”輕柔地詢問,嚴(yán)意恒的這些話,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惡意。
一點心驚,一點心虛,柯雪心只有輕點頭回應(yīng)。
“不過很多人都待你不錯的,你應(yīng)該記得,在念書時很多男生為了要追求你,表現(xiàn)得都不會比他差吧?”嚴(yán)意恒說著,勾起柯雪心的一些回憶,見她臉上的淡漠逐漸軟化,便知她已然慢慢接受自己所建立的邏輯。
“你會喜歡那些追求你的男生嗎?頂多只是同情吧!
思緒到這撞了壁,回想柏永笑不曾有過追求的行動,甚至還比一般人退縮許多,柯雪心知道柏永笑是不能跟以往見過的任何人并提而論的,或許對他有一些同情,但若歸納同情就是喜歡的原因,那似乎把自己和他都看得膚淺了些……
“柏永笑是滿值得人同情的,連我也很同情他。如果他不與我為敵的話,或許我會跟你一樣喜歡他。”嚴(yán)意恒一直注意她表情的變化,但那低垂的雙目,至此再無一點波動,不知道是哪兒說得不夠完美,便試探地問了:“你自己覺得呢?對他是一時的好感,還是真心地喜歡他?”
眼垂得更低了,柯雪心忽而仰起頭來,重重地呼了口氣。要對自己的男朋友提到對另一個男人的感覺,那真是令人渾身不自在,能說實話嗎?能說實話嗎?終于抵擋不住他詢問的眼光,不安地說了:“我也不確定……”
“那我給你一個狀況好了,如果有天你遭遇了船難,一個人坐著小船在海上漂流,忽然見到前方出現(xiàn)兩個小島,一個島上有柏永笑,一個島上有人,這時候你只要劃個兩槳,就可以決定往哪個島去,你會怎么選?”
一個島上有你,一個島上有柏永笑……柯雪心開始設(shè)想,腦海中便浮現(xiàn)了情景——
海鷗飛翔,微浪撲瀾,徐風(fēng)指面,海水的腥味令人嗆鼻欲嘔。木質(zhì)小舟上堆滿了零食罐頭,突然聽見咕嚕一聲,肚子餓了,隨手在那堆食物中翻找,忽然見到一包奇怪的東西,嚇得手一縮,撫胸定神,魷“魚”絲?這東西怎么會在我船上!捏著鼻子,顫抖著將它夾起拋入海中,有如除去了心頭大患,頓覺輕松。再想一想,還是吃飯比較習(xí)慣,手便往后一抓,拿出個電鍋……
“你在想什么?”嚴(yán)意恒見她臉上千變?nèi)f化,一時撫胸,一時緊握雙手,不知道這道簡單的選擇題,何需思考如此之久?
“我……”柯雪心一下從幻想中清醒,卻正是夢中最重要的時刻,柏永笑要說什么,他想說什么?怎么剛好就被打斷了?回神過來看著嚴(yán)意恒,她知道目前她也沒有答案……
“如何?你會選誰?”嚴(yán)意恒耐著性子,再次提問,卻見到她苦澀地一笑,無法說出簡單的回答,心中不禁一驚,這表示柏永笑在她的心中地位,已經(jīng)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反被超前一步。強捺住翻騰的怒氣,臉上仍保持溫和平靜,開始執(zhí)行第二條計劃……
柯雪心在低頭無語中,忽然聽見身后的音響傳來了柔和的樂音,接著嚴(yán)意恒微笑站起,緩緩地走來身旁。
“跳舞嗎?”嚴(yán)意恒說時,已輕輕摟住她的細(xì)腰,執(zhí)起她的小手。
“我沒學(xué)過!笨卵┬幕艔埖氐馈
“沒關(guān)系。”將那清瘦的身軀攬近,似可感應(yīng)到她加快的心跳,嚴(yán)意恒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我?guī)!?br />
忽覺腦中微眩,意亂情迷,柯雪心不由得隨著他的腳步,在廳內(nèi)翩翩回旋,當(dāng)然這是理想的狀況,實際上嚴(yán)意恒已數(shù)次咬緊緊牙關(guān),任由她細(xì)小而有力氣的腳在自己鞋上亂踩,他真想給她一個封號——史上最沒節(jié)奏感的女人!
也許是被踩怕了,也許是覺得情緒到了,嚴(yán)意恒低頭望著她,呼吸略顯急促起來,便將腳步停下,與她深情相吻,同時雙手撫觸她柔軟的軀干。
不對!這吻技太熟練了,柯雪心一時覺得頗不習(xí)慣,而且又感到他寬大的手掌正在自己身上四處游走,忙羞窘地推著他的肩,“我說過現(xiàn)在還不要的!”
“怎么了?我們順其自然吧,好不好?”嚴(yán)意恒又將她抱入懷中,一來抑止不住自己的情欲,二來那也是一個目的。
“不要!”柯雪心用力一推,立時將嚴(yán)意恒推得往后飛去,“咚!”地一聲腰骨直直撞到桌沿。
天呀!你這女人有斷掌……嚴(yán)意恒痛苦地呻吟一聲,抱著尾椎一時直不起身來。
“對不起,你有沒有怎么樣?”柯雪心方知出力太猛,趕緊扶他來到辦公椅上坐下。
實在很想咒罵幾句,但嚴(yán)意恒還是忍住了,勉強地牽起嘴角顫笑。
“沒……沒關(guān)系,我休息一下就好。”
柯雪心一臉歉意。“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嚴(yán)意恒看了看時間!拔疫有些公司的事想問你一下!
點點頭,柯雪心不覺有異,但見他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要她坐上,霎時紅了臉!安缓冒?”
嚴(yán)意恒舉起了手賭誓!拔冶WC不會像剛才一樣失禮,我只是很想抱著你而已。”
雖然有些無奈,但想起剛才對他不起,柯雪心只有勉為其難地小心坐到他的腿上。
時間分秒過去,果然嚴(yán)意恒再無其它輕薄之舉,柯雪心雖然稍覺放心,卻仍感到有些不成體統(tǒng),只是不便違背他的心意。就在近五分鐘后,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心里一驚,趕緊就要跳起,沒想到自己的腰早已被他牢牢環(huán)在手中無法完全掙脫,慌急之中,瞥見嚴(yán)意恒詭異地一笑,接著喊道:
“請進(jìn)!
柏永笑一推開門就見到兩人相擁而坐的情景,霎時感到忿怒傷心,但仔細(xì)看清情形,只見柯雪心紅著臉,急欲掙脫他的懷抱,如此才覺得心安,卻又氣忿不已,不禁甩上了門喊道:“請你放開她!”
嚴(yán)意恒仍舊把手抱得死緊,輕蔑一笑!拔覟槭裁匆砰_她?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用不著你來多嘴!”
“胡說!你們連訂婚都沒有!
嚴(yán)意恒斜了柯雪心一眼,心知一定是她說漏了嘴,但仍得意地道:“就算我們沒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了,你還是識相點,少來破壞我們的好事!”
“你……”柯雪心又惱又急,正氣得不知如何反駁時,卻聽見柏永笑義正辭嚴(yán)地說:“不管以前如何,現(xiàn)在你都不能強迫她做不情愿的事!”
兩人同感一怔,連柯雪心都忘了掙脫,一會兒發(fā)覺腰上的力量松了,趁機站起身來。
“柏永笑,你少在這邊自作多情!要不是不好意思,她是不會離開我的,你懂嗎?我們交往了六年,不是幾個月的相處比得上的!眹(yán)意恒炫耀著。
柏永笑此時一臉嚴(yán)肅,毫不輕浮,雙眼晶亮、隱露精光,直讓柯雪心看得頗覺詫異:眼前的柏永笑竟還藏有這樣一副面貌?實在令人難以想象!不禁使人猜想,也許他以前都是裝出來的;秀敝g,又聽得他說。
“不管交往了多久,你應(yīng)該尊重她的。更不應(yīng)該為了刺激我,故意去非禮她,她不是你的棋子,可以隨便讓你擺布!”
嚴(yán)意恒將頭仰起!肮尚!有能力的男人,才有辦法掌握他的女人,我喜歡怎么擺布她,這是我自己的事!闭f完又伸手往那柔腰一扯,柯雪心一個不提防,又跌坐到他的腿上。
柏永笑見了不禁有氣!澳銐蛄藳]!要對付我的話,直接沖著我來,犯不著玩弄她!”
“哈哈!你生氣了嗎?很可惜,就算你再生氣,她也會覺得你自作多情!”
嚴(yán)意恒說完,得意地睨著柯雪心,卻忽然見她搖了搖頭,輕道:
“不會……”
“哈哈!”這次換柏永笑大笑,手直指著嚴(yán)意恒!澳懵犓f不會的哦!這可不是我自己說的。”樂得又恢復(fù)了痞子樣。
“你在說什么!”嚴(yán)意恒斥責(zé)。
柯雪心堅決地?fù)伍_他的手,站起身來。“他會為我生氣,我覺得很高興。”
“難道你喜歡他更勝過我嗎?”柯雪心遲疑地?fù)u搖頭。
“啊?”柏永笑聽了一呆,那她究竟在想什么?也急著追問:“難道你還是會嫁給他嗎?”
柯雪心退了兩步,紊亂的思緒回憶起和嚴(yán)意恒長久交往的甜蜜,怎能一時輕易舍去?又想了想柏永笑善良單純的心,也是讓人不忍背離。抬起頭來,看了看嚴(yán)意恒,瞧了瞧柏永笑,兩人都是心之所系,實在不知選擇誰好,只有懇求著說:“讓我想一想好嗎?我自己也不知道比較喜歡你們哪一個……”
柏永笑聽了心頭一凝,又見她痛苦的神情,更覺自己不應(yīng)成為她的一個難題。
“結(jié)果很明顯了。”嚴(yán)意恒忽而冷靜地道,另兩人聽了也覺一奇,又看他站起身來,揚著眉,輕蔑地對柏永笑說:“憑你!怎么跟我競爭?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分?不過是個手下敗將。再說若不是靠著家里庇蔭,你在公司能擔(dān)任什么職位?小弟?而柯雪心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生平最痛恨沒用的人,你還會選擇他這種人嗎?”
柯雪心一時語塞難應(yīng),卻馬上聽見一聲輕笑,循聲向柏永笑望運河時,只見他眼神篤定,臉上傲氣非凡,指著嚴(yán)意恒道:
“看著吧!過陣子我就會把榔頭企業(yè)拿回來,到時候我會將她一并帶走!”
吃笑了聲,嚴(yán)意恒搖搖頭問:“你憑什么?”
“憑我……”柏永笑一時聲啞,停頓了下,忽而又變得豪氣干云,大聲說道:“男性的覺悟!”接著倏地轉(zhuǎn)身,大跨步出門去。
“這個白癡!”兩人同時笑說著,只不過一個是恥笑、一個是輕笑。
柯雪心笑著,直到察覺嚴(yán)意恒冷眼望來,才趕緊抿住了唇,憋著笑退出門去。
*******
柏永笑急行走著,口中喃喃地道:“看著好了,以前我是不屑耍手段,現(xiàn)在要比,我會比誰都卑鄙!”
不一會兒回到了位子上,立時將電話給拿起,火速打了一組電話,聽見電話那頭接起,便氣魄十足地說:“二哥!我要向你借一些人!闭f完輕應(yīng)點頭!班拧拧!歹勢、打錯了!”趕緊把電話掛上,想清楚再打。
隔了兩天,柯雪心以為柏永笑會有些動作,便掛著一顆心等待著,沒想到卻是風(fēng)平浪靜,正自覺得不解,也許那日的誓言,不過是他的一時激動罷了,他畢竟不是適合戰(zhàn)斗的人種,也許連他自己也在后悔,當(dāng)日怎么說出這么重的決定?不禁嘆了口氣,正自覺得落寞之際,忽然見到許瑩玉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
“呼……呼!呼……呼!”
許瑩玉趴在電腦螢?zāi)簧希舐暣瓪獠灰,但眼中卻是充滿急迫的神情,讓柯雪心見了是驚疑不定,忙問:“怎么了?你有什么要告訴我?”
“呼……他……他不見了!”
聽了一奇,柯雪心再追問:“你說誰不見了?”
許瑩玉深吸兩口氣,撫撫胸口,終于連貫地說出話來。
“柏永笑!柏永笑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