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高中三年級了,江寒和沈詠竹這對小鴛鴦見面的機會更形減少!
雙方的家長都不贊成他們這么年輕就談戀愛,求學階段應(yīng)該以課業(yè)為重,戀愛可以等畢業(yè)以后再談,可是萬一考不上大學,那問題可就大了,這可是攸關(guān)家長面子與孩子前途的。
江寒是家里的獨子,父親是一間貿(mào)易公司的董事長,日后所有的事業(yè)都要交給他,因此江父對這唯一的兒子期望甚深!
當然江寒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雖然年紀尚輕,但舉止穩(wěn)重、很有商業(yè)頭腦,如果說他有什么缺點,大概就是“太固執(zhí)、一絲不茍、死心眼!”不過這也是他可愛的地方,沈詠竹就最喜歡他這股傻勁兒!
沈詠竹在家中排行老么,上面有三個姊姊,全是臺大高材生,父親曾經(jīng)說過:“我們家全是優(yōu)秀的高級知識分子,如果你不用功讀書,考不上臺大,將來就不要姓‘沈’,聽到?jīng)]有?”
詠竹是夠聰明,可惜性子毛躁些,脾氣又不好,做起事來總是大而化之,還有點迷糊!不過尚稱善良就是了!
他們好不容易在復(fù)習考前,向家人借口看書,相約到K書中心見面,以便互解相思之苦!
江寒楞楞地看著詠竹,心里千愁百結(jié),想起國中時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他們的班級聯(lián)誼烤肉時,他注意到一個很勤勞、手腳卻很笨拙的女孩子,她肯接下所有同學不愿意去做的差事——挑水,那時他很感動!
現(xiàn)在的女孩都驕傲得要死,嘴里講的是男女平等,行為上卻總是指使或依賴男孩子,偏生他就不是什么溫柔、體貼的紳士,所以當她自告奮勇?lián)鹛羲蝿?wù)時,他二話不說立刻答應(yīng)了!壓根兒沒想過要幫忙,從同學的前車之鑒使他了解到,女人是萬萬寵不得的,否則她們很快就會把人當奴隸般使喚、甚至騎到你頭上來。
不過很快他就后悔了,別組由男孩子挑水的人,已經(jīng)開始烤肉了,陣陣燒烤香味傳來,令人食指大動,而他這一組卻連水都還沒挑好,一些用品器具無水可洗,只能猛流口水地看著別人大快朵頤!
不是女孩子不努力提水,她一次提兩桶水,已經(jīng)來回四趟,但每次滿滿的一桶水,提到營地就只剩下半桶,另外一半早在途中灑光了!
他幾乎要以為她是笨蛋,悄悄跟在她身后瞧她究竟在搞什么鬼,卻看到她吃力地將水桶提在手里,滿頭大汗、臉頰通紅,他懷疑真有那么重嗎?正遲疑著要不要過去幫忙,她已經(jīng)一個滑腳,跌在地上,兩桶水潑得一身濕,雪白的膝蓋上滲出血絲。
“看來不幫忙不行了!”他詛咒著。
最后他肩背女孩,手提兩桶水,回到營地,再也不肯要她的幫忙!
不是討厭她、也非嫌棄,只是他第一次發(fā)覺原來女孩子肩膀好小、腰細細的、而且很輕,好像搪瓷娃娃般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后來他思考了一個月,終于得到一個結(jié)論:因為女孩子先天上體力比較弱,所以男孩子有義務(wù)保護她們!
打電話給那個女孩子,向她對日前的事致歉,請她原諒!
不久他終于也成了女性奴隸中的一員,他的心徹底被一個女孩擄獲了!
江寒對著詠竹傻笑,回憶總是甜美,但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
“唉喲!你干么打我,很痛耶!”江寒抱著腦袋抗議。
“可是我的手沒感覺痛!”
“你用‘我’的英英字典打我,你的手當然不會痛!”他還特地強調(diào)那本字典是他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可以用‘你’的字典打你,那用我的好了!”詠竹動手永遠比動口快!
“唉喲!”可憐的江寒后腦勺的腫脹未消,前額又起了一個包!
“干么?你瘋了?謀殺親夫?”
“親夫?你不是準備和我分手,出國留學?”不想不生氣,越想越生氣,詠竹滿腹委屈,成串的淚珠立刻奪眶而出!
“你怎么知道?”江寒很訝異,昨夜父親才對他提起,希望他高中畢業(yè)后,出國研修工商管理,以便日后繼承公司。
他知道父親對自己期望甚殷,加上本身對生意也很有興趣,每年寒暑假他都會撥出大半時間在公司里熟悉各種事務(wù),他是真心想將父親的公司發(fā)揚光大,可是要離開詠竹出國深造,那顆心就像要被撕成兩半,令他痛苦不堪,所以他猶豫著不肯立即答應(yīng)父親,希望可以給他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
“昨天爸爸明明答應(yīng)尊重我的意愿,我還沒給他答復(fù),事情未成定案,詠竹怎會知道?”江寒很是懷疑。
看他遲遲不敢承認,詠竹哭得更兇,想不到他真是打定主意要瞞她到底,枉費六年的感情!澳氵@個混蛋,分手就分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等一下,詠竹你誤會了,我今天找你出來就是準備和你商量這件事!”江寒急忙拉住她的手,拼命解釋。
“你都已經(jīng)決定了,還找我干什么?”
“你真的相信我會什么事都不告訴你,就拋下你一個人,獨自出國?”
“全校師生都知道你要出國留學的事,只有我這個笨蛋被蒙在鼓里,你還敢說?”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曉得這件事的,但老實告訴你,我還在考慮中,并未定案,拜托你別聽信語言好不好?”江寒心里咒罵那個多嘴的家伙!
“意思是——你還是可能離開我,選擇出國?”
“你真的這么不愿意我出國留學?”江寒賭氣道。“那好——只要你開口,我就不去!
“你——”詠竹氣白了臉,指著他的鼻子道!敖腋嬖V你,我沈詠竹不是那種庸俗、不講理的女人,非阻礙你的前程不可,只是我討厭你不尊重我、討厭你不重視我們的感情、討厭你愛我不如我愛你的深、討厭……”
“夠了!好——詠竹現(xiàn)在看著我的眼睛,我再說一追,‘我很愛你,只要你開口,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要不這樣,既然我們無法離開彼此,現(xiàn)在就各自回家收拾行李,我們立刻私奔!”
“私奔?你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疼愛你一輩子,不讓你吃到一點兒苦,相信我絕對有本事賺錢養(yǎng)活你、還有將來我們的孩子。”
“孩子?你自己生吧!”詠竹自語,不敢讓江寒聽到,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相信傳言,他會不跟自己商量一聲,就獨自跑到外國留學,但不求證一番,又不放心,見他義正辭嚴的模樣,她反而先不好意思,吐吐小舌輕聲問:“你真的很愛我?”
那微紅的臉蛋無比嬌俏,江寒輕捏詠竹小巧的鼻子,取笑她。“你好像不愿意跟我私奔喔?看來應(yīng)該是你對我的愛,不如我對你的愛深?”
“廢話!誰要和你私奔?”詠竹瞪著故意使壞的江寒!拔铱刹幌胱尠职钟薪杩诤臀颐撾x父女關(guān)系!”
“少來!四個女兒中伯父一向最疼愛你,他才舍不得和你斷絕父女關(guān)系,我爸爸倒還有可能!”
“少騙人了,你是家里的獨子,伯父、伯母拿你當心肝寶貝似的捧著,平常罵都不舍得罵一句,更何況脫離父子關(guān)系!”
“也許不適合用于女對男,但眼前只有它能深切表達出我對你的愛,愿與你一同立下誓言,今生今世此愛不渝!”
兩小無猜在百貨公司首飾部,眾目睽睽之下私訂終身!直到一陣掌聲突然響起,詠竹這才自覺方才的舉動對一個女孩子而言有多孟浪,于是狠狠在江寒肩頭捶了一下,羞怯地說:“都是你啦,討厭!”
“詠竹——”一個不小心沒拉住她的手,江寒忙追進電梯,難得促狹心起,趁著電梯門尚未關(guān)緊時,轉(zhuǎn)頭向圍觀的眾人,行九十度鞠躬禮!爸x謝觀賞!明天同一時間請繼續(xù)收看……唉喲!”
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立刻換來詠竹一陣嬌嗔的捶打,以及“哈哈哈……”好一陣祝福的歡笑聲。
“安琪拉——”
負責天界圣花園的熾天使哈斯望著眼前的一片水鄉(xiāng)澤國。“這是怎么回事?水仙、百合、玫瑰、秋海棠、郁金香、牡丹……所有花園里的花全謝光了……一朵不!趺纯赡堋鞂m界的百花一向長年盛開、歷久不謝,可眼前……”
由白水宮引來灌溉的圣水不停地灑在花圃上,一點一滴,從濕潤、匯成徑流到淹死所有植物、沖倒蓄水池與圍墻,將一座美倫美奐的花園變?yōu)橐煌輾埰撇豢暗乃痢?nbsp;
圣水甚至不停地傾瀉下凡間,在著名的撒哈拉沙漠上造成無數(shù)綠洲,也許再過個兩、三日,地面上將再也找不到撒哈拉沙漠,因為在無數(shù)圣水的灌溉下,它肯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寬廣、肥沃的草原,然后讓人類開墾為農(nóng)牧用地、繼而成為地球上最大的谷倉,接著……
哈斯不敢再想下去,違反自然,在沒經(jīng)過大天使長米迦勒的同意下,擅自創(chuàng)造奇跡,輕則削去宮階、重則貶落凡塵。“喔!這真是太可怕了!”
“我為什么要心軟?為什么要同情那個掃把星?為什么要請她當園丁?為什么不聽從彼得的忠告?為什么不記取她燒毀圖書館的教訓?為什么不……”一連串的問題與懊悔,哈斯無奈地收拾善后。
“我真是個笨蛋!”好不容易止住白水宮的圣水不再奔流,但已謝的花兒卻再也救不回來。“看來只好重新栽種了!”
哈斯伸手扶起在水中泡得浮爛的植物,它們曾經(jīng)是他的至愛,打從五百年前他升任為熾天使負責這座花園起,就將全部心力投注在這些花兒身上,傾盡所有的愛照顧它們,可現(xiàn)在……他不禁流下升天以來的第一滴眼淚!
“安琪拉——”哈斯再次大喊。“這個混蛋到底跑哪里去了?”真是一個不能托付重任的家伙,名副其實的“瘟神”!
“!熾天使閣下,您今天怎么會有空來花園?”安琪拉興高采烈地從花園旁的小徑跑來,像只快樂的百靈鳥,笑瞇了雙眼,渾然不覺哈斯已瀕臨火山爆發(fā)的怒氣!
“熾天使閣下,我將花園照顧得很好,而且還為地上那些可憐的植物灑圣水,您瞧,那一大片綠地都是我做的耶,它們長得多欣欣向榮!”顯然安琪拉并沒有注意到眼前那幕百花殘敗的景象!
“她將花園照顧得很好?”哈斯懷疑這個小天使不僅腦筋有問題,連視力都不怎么好!昂撸∧銖埓笱劬ψ屑毧纯,這些花兒像是很好的樣子嗎?”
“當然,它們……”安琪拉瞪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顯然她還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良久,安琪拉終于回神,隨即驚喊!盁胩焓归w下,這些花兒究竟做錯了什么?您為什么將它們?nèi)刻幩??nbsp;
“這個瘟神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她以為眼前的一切是誰干的?這個白癡的家伙究竟是誰引渡上天堂的?她到底是如何通過天使測驗的?”積了滿腹怒氣的哈斯再也無法維持他的紳士風度。
“安琪拉——你這個笨蛋,瞧你做的好事:居然將滿園子的花都弄死了、還私自把白水宮的圣水引下凡間、未經(jīng)允許擅自創(chuàng)造奇跡;你這個該死的‘瘟神’竟然還不認錯?”哈斯氣得發(fā)抖。
“……嗚……親愛的大人……您……您……嗚……”安琪拉不敢置信地掩面而泣,她原以為撒哈拉沙漠上那一大片綠洲會為她博得登上天庭以來第一次贊美,但事實為何總與理想相反?
“閉嘴——”對于這個小天使越來越大的哭聲,哈斯恨不得塞住她的嘴。“你就非鬧得天庭上人盡皆知不可嗎?搞清楚這可不是什么光榮的事!”
其實他還漏說一件事:私自為撒哈拉沙漠創(chuàng)造綠洲更是一件罪無可逭的大過!
不過幸好他沒說,因為……“哇——”安琪拉的哭聲更大了!
高八度的哭聲鬧得哈斯頭痛欲裂,更擔心她為此驚動大天使長米迦勒,想到那一條條的重罪,他趕忙一個箭步?jīng)_到安琪拉面前伸手捂住她的嘴,悄然恨道:“住嘴!不準再哭,否則……”
“咦?哈斯你的圣花園怎么變成這副慘樣?”
開口的是智天使彼得,哈斯這才發(fā)覺不知何時花園四周已經(jīng)圍滿了看熱鬧的天使!
大家好像都很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一副吃飽了撐著的模樣!
“唉!怎么搞成這樣?可憐這些花遭到如此劫難,實在是太慘了!”盡管口氣顯得無比凄清,但那張挪揄的嘴臉還是騙不了人,彼得擺明了是幸災(zāi)樂禍!
哈斯怒眼橫瞪這個一起上天堂的老朋友,放開安琪拉,轉(zhuǎn)手揪住彼得的領(lǐng)子,不懷好意地警告他!拔业幕▓@毀了,你好像很高興?”
那模樣擺明著彼得只要點個頭就非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兄弟,風度!”彼得揮開哈斯揪在領(lǐng)口的手,毫不在乎地道:“這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早跟你說過千萬不可用那個‘瘟神’幫你照顧花園,你偏不信,我的圖書館難道還不夠給你做借鏡?”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花園都毀了!”哈斯很是后悔沒聽信傳言!
“這下可真是名副其實的難兄難弟!”彼得蹲下身檢查那已潰爛的植物。
哈斯緊張地望著朋友的一舉一動,彼得掌管天界圖書館,受封“智天使”,知識淵博。“也許他有辦法救活這些可憐的花兒?”他真心祈禱著!
“怎么樣?有救嗎?”
“抱歉!你只能重種了!”
“重種!五百年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嗎?”彼得的話等于給哈斯判了死刑,想到以往五百年的心血毀于一旦,他的心不覺一股抽痛!
“五百年?好歹你還有機會補救,萬一……”他手指著哭聲依舊響亮的安琪拉道:“那個‘瘟神’要是繼續(xù)哭下去,引來大天使長的話,我看你得到撒哈拉沙漠上去種水仙了!”
“那怎么辦?”哈斯快被那刺耳的哭聲煩死了,一個頭兩個大,根本沒辦法思考。
“去安慰她……”
“什么?你瘋了!那家伙捅出這么大的婁子,我沒找她算帳就很寬宏大量了,你居然還要我去安慰她?”
“隨便喔!還是你要等著被貶下凡塵,自己選吧!”
“有沒有搞錯?我是受害者耶!”
“如果我沒記錯,大天使長米迎勒應(yīng)該早在安琪拉被引渡上天堂時,就發(fā)布命令:‘任何一位天使都不準將具有危險性或關(guān)系重大的事交給安琪拉負責,違令者若闖出禍事,雙方實行連坐法,而且所有損失由該雇主自行負責!’你該不會忘了吧?”
被得提醒哈斯那道已經(jīng)在公布欄上張貼了一年的命令!
這一件事全天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安琪拉在甫登天堂,受天使訓練那三個月內(nèi),總共遺失了兩個光環(huán),打破了四個,而且在正式受封為天使的典禮上,因為跌倒打破了大天使長米迎勒最心愛的花瓶、并且扯破了他的袍子,她的“瘟神”綽號也是由此而來!于是真知灼見的天使長,下了那道命令:“不準安琪拉插手任何重要的事!”當然更加不敢派她差事,從此她成了天堂上唯一可以名正言順吃閑飯,卻不必做事的天使!
“可惜安琪拉的性子老是閑不住,她到處拜托人雇用她工作,并且天天闖禍,結(jié)果……”
“結(jié)果真有我這樣的笨蛋肯雇用她,我活該倒霉!”哈斯泄氣地接續(xù)彼得的話,此刻他真想直接掐死自己算了!
“算了,兄弟,好歹我們是有難同當,而且嚴格說起來,我還比你更倒霉,你的花死了可以重種,我那些絕版書、石碑拓本、文宣資料……全是寶貝,哭都哭不回來才慘呢!”說著說著,被得也不由得眼眶泛紅,莫非天庭也像人間,他們活該遭劫?
“你這算是安慰我嗎?”哈斯覺得啼笑皆非!皟蓚大天使相對哭泣?”
“嗤!”彼得聽出哈斯的挖苦,也忍不住損他!斑@不是安慰,是提醒!你要再不趕快哄停那個‘瘟神’的眼淚,恐怕大天使長米迦勒就要來幫忙你‘種花’了!”
“種花?哼!”哈斯心里真不知將安琪拉罵翻多少次了,心不甘情不愿地來到她面前,又不得不裝出一張笑臉!班拧茬骼,我……你別再哭了……”
“哈斯大人……嗚……您為什么生氣?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一直很努力……我以為您會高興……那片草原這般茂盛……可是……嗚!”
聽安琪拉說話非得有十二萬分的耐心不可,因為她永遠無法捉住話里的重點!
此刻哈斯就有深切的體認!案韭牪欢谡f些什么,更慘的是她還有一顆與眾不同的腦袋,裝滿異想天開的鬼主意!該死的——”他低罵著!
“熾天使閣下,您……您還是不肯消氣聽我解釋,嗚……這真的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故意的……喔!正確的說法是:我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嗚,大人……請您別生氣,我……”
哈斯的好奇心本來也是很強的,不讓他搞清楚這場大水災(zāi)的緣由,他大概會三天睡不著覺,可是要等到安琪拉說出這件事情的真相,恐怕他會再次心臟病發(fā)作而死,只是不知道天使再死一次會變成什么?他決定放棄這項知的權(quán)利!
“我說安琪拉你別哭了,我已經(jīng)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全是我的疏忽造成的,和你完全無關(guān),所以你不必負任何責任,現(xiàn)在擦干眼淚回家休息好嗎?”
“咦?哈斯大人您的意思是今天的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家,明天同一時間再來?”
“再來?”哈斯嚇一大跳!耙亲屗偬みM圣花園,我和這些花大概都要沒命了!”哈斯在心里嘀咕著。
“不——你明天不用來……”
“休假嗎?那我什么時候再開始上班?”安琪拉天真地問,宛如生前依舊上班時的模樣。
“安琪拉,呃……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后都可以不用再來!”
“嗚……為什么?哈斯大人拜托您不要開除我,如果我哪里做錯了,您可以罵我,請不要開除我,拜托!嗚……”
“不!不!不!安琪拉,這三天來你一直做得很好,只是……嗯……對了!圣花園因為某種原因必須重新整修,暫時得關(guān)閉一些時間,所以才讓你回家,你別誤會!”
“整修?我可以幫忙嗎?”安琪拉委實喜歡這座長年百花盛開的花園,它是那么的美麗,她壓根兒希望可以永遠在這里工作!
“天。 惫挂ё∽约旱纳囝^,總算了解為什么說一個謊、必須再說一百個謊來圓的原因了。“什么爛借口嘛!”
偏偏彼得前不久才見識到安琪拉的胡攪蠻纏,這會兒是打死他也不愿攪進這趟渾水里,他故意視而不見地轉(zhuǎn)頭忽略哈斯的求救信號!
“可惡!”哈斯暗罵老朋友不夠意思,面對安琪拉雙眼里請求的光芒,更是不知所措。“該怎么拒絕呢?一看到她的眼淚我就狠不下心來了,真是該死!”
“哈斯大人,我可以來幫忙嗎?”
“這……喂……!安琪拉歡迎你來幫忙,得等我做完準備工作!
“那要等多久呢?”
“不會很久的,上次我整理這座花園也只花了五、六百年的時間,所以這一次應(yīng)該也差不多!”
“五、六百年。亢镁靡!”
“安琪拉,天庭不比人間,五、六百年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而且我們整理花園的方法也和人類不同,這些時間是一定要花的,不如你先回家等,待我準備好就立刻通知你好嗎?”
“這樣?但五、六百年時間我都沒有工作,這……”
“你可以先找一份暫時的打工做做,等哈斯準備好再過來幫他!”被得終究還是不忍放好友獨自“奮戰(zhàn)”,遂在一旁幫腔。
安琪拉考慮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道:“好吧!可是哈斯大人您別忘記準備好要立刻通知我喔!”
“當然!你工作這么認真,我一向很喜歡你幫我工作的!”
“謝謝您哈斯大人,那么我先走了,再見!”安琪拉帶著足以融化萬年冰雪的笑容,心滿意足地離開花園。
后面哈斯回以同樣熱情的笑容,揮手向她道再見,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花園小徑上,他噓口氣,整個身體癱軟在彼得懷里道:“終于走了!我的嘴都快笑酸了!”
彼得取笑他!靶值,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哄女孩子也很有一套!”
“謝謝!咱們兩個難兄難弟不是一向半斤八兩嗎?”
不知什么時候看熱鬧的天使們已經(jīng)完全散盡,一片狼籍的花園里只留下兩個同病相憐的天使相對苦笑!
一群空姐圍在頭等艙的出入口邊,不停地議論紛紛!
“就是那個人,又帥、又酷!”
“而且很有錢,聽說他上個星期才花了兩百萬美金在富比士拍賣會買下一顆價值連城的鉆石——‘印度之星’!”
“哇!兩百萬美金耶!值五、六千萬臺幣,嚇死人!”
“那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們知道嗎?我剛才聽副機長說,他在全世界五大洲都有分公司,業(yè)務(wù)、銷售網(wǎng)遍及全球,獲選財經(jīng)雜志今年度最年輕的跨國企業(yè)總裁!”
“如果他能夠看上我,豈不是立刻麻雀變鳳凰?”
“你想得美!有我在這里,哪輪得到你!”
四、五個女人圍成一堆吱吱喳喳地聊個不停,眼光還不時往那個年輕的帥哥身上瞟,只希望自己能成為他睜開雙眼后第一個看到的人。
偏偏這個議論中的男主角是標準的不解風情,打從這些空姐開始注意他以來,已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他不僅一點表示都沒有,甚至連眼睛都舍不得睜開一下,任憑眾佳麗使出渾身解數(shù):遞茶、送水、敬酒,他老兄硬是打定主意充耳不聞、佯裝到底!
江寒不是沒聽到這些女孩們的談話,只是他的心早在十年前就完全系在那個沖動迷糊卻溫柔可愛的沈詠竹身上了!
他們從國中就開始戀愛,整整六年,然后分開十年,江寒并不是一直都那么確信他和她真的會相愛一生一世,待在美國這些年,他的身旁永遠不缺猛獻殷勤的女性,她們有的聰明、有的美麗、有的溫柔,可是總引不起他想和她們共度晨昏的感覺、興不起他想獨占的欲望!
理清感覺之后,江寒終于了解:世上唯有詠竹才是他想要的終生伴侶!
“我的小可愛,我回來了!這一次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見面第一句話我定要告訴你:‘詠竹,我愛你,嫁給我!’”笑容浮上江寒的嘴角,幻想著穿上婚紗后詠竹的俏模樣,計劃著未來早晚相伴的千百個日子,他將是世上最幸福、最快樂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