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雖然月光皎潔,但是由于山林間的樹木過于茂密,使得山路不見明亮,反而陰陰暗暗的,偶爾才見一絲光影射入。
此刻正值初春時分,沈紫媛、楚倩窩在馬車里還挺溫暖的,但負責駕車的基伯夫婦即使棉襖在身,山風襲來仍感到涼意沁骨。
馬車里,沈紫媛那張美麗的臉孔意外的沒什么精神,唇瓣也抿成一直線,整個人看起來好悶。
莫名其妙!單馭玄居然就這樣走了?
唉,不知怎地,她心里竟挺想念他的。
呸!想念?你腦袋不正常,居然會想念那個大淫蟲?
但話說回來,他親了她的嘴、摸了她的胸,還看光了她的身子,這下他得娶她當老婆才能負責。
你是白癡呀,人家是楚倩的男人,她跟人家搶什么?
笑話!誰跟她搶了,他送我我還不要咧!
“啊”沈紫媛突地發出尖叫聲。老天!她快被心里那兩個聲音給搞瘋了,再讓‘它們’對話下去,她肯定會崩潰!
楚倩受不了的頻搖頭,從單馭玄離開他們開始,像這樣的情形她已‘發作’了好幾回。
如今,夜幕降臨了,她可沒心情再聽地鬼吼鬼叫。
她冷笑一聲,突地出手點了沈紫媛身上的穴道,她頓時勸彈不得。
“喂,怎么回事?你干么點……”沈紫媛柳眉一蹙,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張由柔弱轉為陰冷的臉孔,“楚倩,你怎么會點穴?而且你的樣子……”
“怎么跟那個罵不還口,一天說不到幾句話的懦弱楚倩差了十萬八千里?”
楚倩冷冷的睇視著她。
沈紫媛頻頻點頭,仍舊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不過,你已沒有機會認識這樣的我了!”楚倩冷笑一聲,隨即點了她的啞穴后,起身走到馬車簾幕前,拉開一個小縫,對基伯和芳嬸道:“小姐有事請你們進來!
兩人連忙停下馬車走進去,見沈紫媛擠眉弄眼、嘴巴張張閉閉的,不禁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話語一歇,他們隨即發現自己全身勸彈不得,張口也沒聲音。
楚倩的冷笑聲在兩人身后響起,“抱歉了,各位,我得送你們上西天了!”
沈紫媛錯愕的看著楚倩俐落的捧著肚子,一手拉開簾幕走出去。
她到底想干么?三人面面相覷,心頭不禁開始發毛。
下一刻,馬兒突然驚慌嘶叫,車身也劇烈搖晃起來。
他們三人都被點了穴,根本毫無抗拒能力,因此,他們就像馬車里的其他物品一樣東撞西跌,好不狼狽。
接著,三人都聽到馬兒凄厲的長鳴嘶叫,然后一陣天搖地動,馬車突然打直,三人頓時滑向前沖出簾幕、滾落馬車,而看到眼前竟是水流湍急的河谷斷崖時,不禁面如死灰,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墮落深淵。
楚倩站在山路邊緣,冷眼看著那消失在深淵的幾個黑點,得意的笑了。
“沈紫媛,你是救過我,但幸福的背后總要有人犧牲,不殺了你,我和炎坤就沒有將來,那我可是會死的,所以就如同你說的,我死是一尸兩命,而你只是一條命,怎么算都劃得來,不是嗎?”
她冷嗤一笑,突然,遠處傳來達達的馬蹄聲,她的笑容隨即收斂!霸趺磿旭R蹄聲?”
她連忙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到熟稔的黑色駿馬出現時,她震愕的目光飛快的移到馬上的人——
糟了!單馭玄怎么會去而復返?
她咬著下唇,心念一轉,趕緊跪在山路邊緣,對著崖下哭喊起來,“小姐、基伯、芳嬸……來人啊,快來人。
單馭玄畢竟還是放心不下他們一行人,所以在抵達小鎮的客棧不久后,他還是回過頭來找他們。
他遠遠的見到楚倩卻不見馬車,心中頓時閃過不好的預感,而在聽見她的哭喊之際,更是打從心底發出冷顫。
他飛身下馬,快步的接近哭成淚人兒的楚倩身旁,焦急的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其他的人呢?”
“他們……他們掉下山谷了!背黄怀陕暋
他當下呼吸一窒,全身有如陷入冰窖之中。
“我也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我剛好下馬車小解,突地聽到馬兒嘶叫一聲,一回頭,便看見馬車沖出路面,掉下山谷去了!彼眍澏叮荒橌@嚇。
單馭玄注視著深不可測的淵谷,隨即轉向坐在馬背上的三元道:“你先載楚姑娘到小鎮的客棧去,我下去找人!
“公子,不要!這淵谷那么深,肯定會摔死人,你又何必……。”
單馭玄眸中冷光一閃,“你沒聽懂我的話?”
三元抿抿小嘴,“好嘛,可是你自己得當心點,好不好?”
他點點頭,隨即提氣在胸,身形一旋,直往山崖而下。
這個單馭玄真是不怕死,居然敢下崖去。楚倩柳眉擰緊,心微微的不安起來,要是沈紫媛三人命大沒死,那……
她不再多想,連忙對著還憂心的看著淵谷的三元道:“請你帶我到客棧吧,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那一幕嚇著,我的肚子覺得好不舒服!
三元瑟縮一下,一臉驚恐的說:“那快上來吧,我可不想看你生孩子!”
他年紀雖小,但馭馬穩健,因此要載一個孕婦不是問題。
楚倩不假思索的略一使力飛躍上馬,只想盡快離開。
見她坐穩后,他便策馬朝小鎮的客棧而去。
。
單馭玄一入淵谷,便佇立在湍急溪澗旁的巨召上,就著目光著急的梭巡沈紫媛三人的蹤影,但他舉目環視四周,別說是人,就連那輛馬車也沒見著。
他猜想,或許是溪流太過湍急,將三人沖到下游去了,因而不敢遲滯,連忙施展輕功,沿著溪岸快速疾行,目不轉睛的在溪流中梭巡三人的身影。
半晌,他總算瞧見了浮在水面上的一些馬車殘骸,接著看到伏在馬車殘木上載浮載沉的芳嬸和基伯。
他心一凜,立即吸口氣,身形旋至水面,一拉起兩人,飛身躍至岸邊的石洞,只見兩人嘴巴張張閉閉卻沒出聲,又發現他們怪里的僵直站姿。
被點穴?他濃眉一擰,連連出手解了他們的穴道。
“快……小姐被……被沖到更下游去了!”基伯以近崩潰的聲音哭訴。
“單公子,求求你,快一點……”芳嬸也老淚縱橫。
單馭玄無暇問及點穴之異事,再次身形一旋,往溪澗尋去。
他一路疾行,總算在接近下游一瀑布處發現面朝上,任隨溪澗飄流的沈紫媛。
他的心猛地一緊,俊臉蒼白的飛身輕點水面,一把拉起她,見她維持著僵直的坐姿,顯示三人都是在無預警的狀態下被點穴的。
他將她帶到一旁的平石躺下,解開她的穴道,急忙替她把脈,知道她的脈象正常后,才松了一口氣。
她被點了穴又昏厥過去,令她在湍急的溪澗中如浮水般順水而行,反無大礙。
單馭玄搖搖頭,凝睇著這張昏迷的美麗容顏,“你真是福大命大!”他彎起嘴角一笑,“你清醒時若能與此時同樣的安靜,不知該有多好!
山風微拂,沈紫媛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
他笑意一斂,連忙將她攬腰抱起,施展輕功朝前方的山洞而去。
。
“我討……厭……水,我……我恨……水……”仍在昏睡中的沈紫媛發出喃喃夢囈。
而山洞內,圍坐在熊熊火光前取暖的單馭玄、基伯和芳嬸一聽,忍不住全笑了起來。
“單公子,真的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們全部……”基伯感謝得眼眶又紅了。
“基伯,你和芳嬸的謝字已說得太多了,再說下去,我可是會坐不住!眴务S玄露齒一笑。
“你身上的衣服……”芳嬸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衫,還有躺在一旁沈紫媛身上的絲綢白衣,那都是單馭玄身上的衣服,而他這會兒僅著長褲。
“芳嬸,我是練功之人,捱得住凍,何況我們一行人中,只有我身上的衣物是干的。”單馭玄頓了一下,濃眉一蹙,“你們知不知道楚姑娘為什么要殺害你們?”
基伯婦搖搖頭,同聲道:“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會武功。”
“嗯……水,恨水……”沈紫媛夢囈幾聲,長而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的張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明亮的山洞,她困惑的再眨一眨眼。
“你醒了?”
話落,單馭玄同時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柳眉一擰,“是你?”
“小姐,是單公子救了我們,你忘了嗎?楚倩要害我們!
一聽到基伯的聲音,她馬上坐起身來,霎時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別人的衣服,她再看看單馭玄光溜溜的壯碩胸膛,頓時明白了一切,她不禁噘起小嘴怒道:“你沒事將衣服脫到我身上做啥?”
單馭玄忍不住搖頭,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他早就料到了,只要她開口一定沒好話。
“小姐,單公子是怕我們著涼,才脫下衣服讓我們換上的!狈紜鹋呐乃氖,示意她該感激他才是。
經她這一說,沈紫媛才注意到芳嬸身上的衣服也是單馭玄的,她咬著下唇,瞧瞧一臉冷峻的單馭玄,“又是你救了我們?”
又是?好像挺委屈的!單馭玄連頭都懶得點了,只睨她一眼。
她抿抿嘴,看著基伯和芳嬸拚命向她使眼色,要她謝謝他。
她嘟高了嘴,直勾勾的盯著單馭玄瞧,“很奇怪耶,你和我的八字是不是犯沖?自從遇上你后,我就災難不斷,沒事便落水,是不是你帶來的霉運。俊
單馭玄俊臉一沉,咬牙道:“沈紫媛,我總共救了你三次,我不圖你感激,但請你留些口德!
“是啊,小姐,你怎么這樣說單公子呢?”芳嬸感到愧疚地說。
“若單公子沒有及時趕來,我們全見閻王去了!”基伯也對她生起氣來。
沈紫媛抿抿唇,“好嘛,謝謝就謝謝。但每碰見他一次,我就得落水一衣,讓他救起我,這算什會嘛!”
“那是你身上火氣太旺,才會有多次水劫,看看能不能消消那些與生俱來的暴戾之火!眴务S玄沒好氣的應了一句。
“真的假的?”她有點害怕的問。
“假的!”他乾脆的回答。
她愣了愣,隨即想道:“干么愚弄我?”
“總比你出口的話來得悅耳!”他可沒一點罪惡感。
沈紫媛氣呼呼的站起身,這才發現他的衣服好大,衣襟處都快到她的胸口,使她酥胸微露。
她連忙拉緊衣襟,再有坐了下來,一臉的悶悶不樂。
“晚一點等衣服烘乾后,我們也得上路了,讓三元和楚倩獨處我很擔心!眴务S玄看看基伯和芳嬸后,才將目光放在沈紫媛身上。
“楚倩為什么要殺我們?我們可是一路辛苦的帶著她來到夷肅!”沈紫媛一說到她便火冒三丈。
單馭玄瞥了她一眼,“芳嬸和基伯同我說了,楚倩原是你爹要納的第十三名妾,是你硬將她帶離沈府的?”
她點點頭,“可她也沒反封啊,而且真要殺我們,又何必等幾個月后?”
他揚唇一笑,“你倒不笨!”
她朝他吐吐舌頭,“我本來就不笨!
“那你現在還認為我是楚倩肚子里孩子的爹?”
“我不知道,我搞不清楚了!鄙蜃湘绿拱椎幕卮。
單馭玄聽了可不怎么高興,他撇撇嘴角,壓下心中的怒火道:“基伯和芳嬸都不清楚楚倩的來歷,你知道嗎?”
她愣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被她打敗了!“你不知道她是誰,就千山萬水的帶著她來找我算帳?”
“她大肚子嘛!我一看就火了,她懷著別人的骨肉,我當然要阻止她成為我爹的妾!彼桓崩硭斎坏哪。
“然后呢?”
“然后我就說要帶她去找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誰曉得夷肅那么遠,走了好幾個月才到,我們也很累耶!”她說得挺委屈的。
“那這幾個月來你們有沒有交談?你知不知道她是何方人氏?她家中境況如何?有幾個兄弟妹妹?”
“我干么問那么多?我又不打算跟她攀關系,找到她的男人,我們就一拍兩散,分道揚鑣了!闭Z畢,她還一副他很白癡的樣子。
單馭玄無言以對。如此莽撞率性的人,世上可能只有她一個吧!
“呃,單公子,其實也不能怪我們家小姐,這一路上我多少問了楚倩她的情況,但她話很少,根本沒有多談的意思!狈紜鹑滩蛔√嫔蜃湘抡f話。
“沒關系,等我們到客棧當面問她,就不難明白個中原因了!眴务S玄對芳嬸說話的語氣溫和多了。
他站起身走一旁以枯枝架起的桿子邊,見晾在上面的衣服都差不多乾了,便回頭對三人道:“可以將衣服換上了,我們得到小鎮和三元會合!
怕春光外瀉的沈紫媛仍抓著胸口的衣襟站起身,睇視著他道:“楚倩會不會逃了?”
“不知道,個過,我想她會緊張吧,畢竟你們生死未卜,若我救回你們,她的日子可不好過。”
“哼,我一定要問問她,她的心為何這么狠,我可救過她呢!她居然不懂感激,而且還恩將仇報!”她越說越氣。
單說玄一聽,忍不住調侃道:“說得倒挺有理的,我也救過你,卻不見你感激過半分!
他這一席話令她啞口無口,她是感激在心里嘛,誰規定一定得表現出來呢?
沈紫媛不悅的白他一記,轉移話題說:“你真笨耶,我們連同馬車全落崖了,楚倩卻沒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他聳聳肩,“她是孕婦,小解次數原本就比較多,所以當她解釋她是因為小解下馬車才沒跟你們摔下山崖,我并不覺得有啥問題!碑斎,最重要的是他那時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而是擔心掉入崖下的他們,因而沒有多想。
“小解?解個屁啦!”沈紫媛想也沒想的就脫口怒罵。
“小姐!”基伯和芳嬸受不了的朝她猛搖頭。
單馭玄睨了她一眼,大步的走出洞外,“換上衣服吧。”
再談下去,搞不好他會氣得吐血。
單馭玄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仰頭著著天上的一輪皎月,他徙胸口拿出龍玦細細觀看。
爹終其一生也沒有找到宿命中該相遇的鳳玦佳人,而他呢?
上天會眷顧他覓得命中佳人嗎?
“沈紫媛……”他喃喃自語的握住那只玉玦. 三元的話恐怕成真了,他放心個下沈紫媛,更擔憂她的莽撞無知,雖然她粗鄙的言語令人難以招架,但她確有她的可愛之處……
不過,她應非佳人而是冤家吧!
。
單馭玄一行人并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就抵達小鎮,因為沈紫媛三人被水沖到下游處也離小鎮不遠了。
只是當眾人徒步到客棧和三元會合后,卻從他的口中得知楚倩已經先行離去。
“該死的,你為什么不留住她?她要殺我們呢!”沈紫媛怒氣沖天地說。
“我哪知道?她說她不想麻煩我和公子,想直接去投靠親戚,我想也好,不然,你們這群麻煩人物老是讓我家公子身陷危險,我當然開心的跟她就再見了!比埠懿桓吲d的回答。
“那你沒有問她到哪個親戚家去?”沈紫媛又問。
“問那么多干啥?她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怎么那么笨!”
“沈紫媛,你才笨咧,帶了個殺手在身邊還搞不清楚,你馮什么說我笨?”語畢,三元氣呼呼的送她一個大鬼臉。
“你這小鬼頭……”
“好了,別再吵了!”單馭玄受不了的沉喝一聲。
兩人雙雙閉嘴,可都一臉的委屈。
然而,沈紫媛安靜不到片刻就又脫口道:“真的是他笨嘛!”
“你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問三不知的人,有何資格說三元?”單馭玄一臉冷峻的反駁。
這下她真的啞口無言了。唉,活該討一頓罵,笨!
他撇撇嘴角,嘆了一聲,“大家肚子都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再來想想接下來要怎么做!
聽他這么一說,大家也只好點頭。而沈紫媛和三元仍舊氣不過,還一來一往的猛扮鬼臉。
單馭玄沒轍的搖搖頭,三元是小孩子,可沈紫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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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稍事休息后,便將目光放在單馭玄身上。
三元原本就是跟著單馭玄的,所以他等著看他有何打算。
另一邊,沈紫媛臉有點紅,基伯和芳嬸則是一臉尷尬。楚倩一走,他們似乎已沒有再賴著單馭玄的理由,可身無分文,這兒離永西老家還有一大段距離,他們總不能靠喝空氣過活吧?
“我想楚倩這事還是得回到你們永西沈府才能查出端倪,所以,行程也甭改了,就照原路線走!
單馭玄這一席話讓沈紫媛等人松了一大口氣。
三元卻皺著眉開口,“公子,你確定?”雖然兩位老人家還算慈祥,但他不喜歡沈紫媛,免不拉幾的。
“喂,你家公子都決定了,你還懷疑什么?”沈紫媛睨他一眼。
“多了你們這三個拖油瓶……”
“你才是拖油瓶!”她大聲的打斷他的話,順便回送他一個大鬼臉。
“公子!”三元氣呼呼的拉著單馭玄的手。
單馭玄不知該怎么說,他只覺得頭疼。
“三元,記得好男不與女斗!
他撇撇嘴,一臉的不甘愿,看到掌柜端上了一大盤削好的水梨后,連忙挑起最大的一顆遞給單馭玄,“公子,給你。”
沈紫媛也不客氣的挑了兩個較大的給基伯和芳嬸,“喏,快吃了!
此時,盤中只剩兩顆一中一小的水梨,三元和沈紫媛兩人目光相對,同時伸出手,沈紫媛的手腳快了點,搶到個中的,她得意的朝三元揚眉一笑。
“公子!”三元噘起了嘴。
“就當孔融讓梨吧!眴务S玄邊說邊將手中的大水梨放到他手上。
“不用了,公子,你吃!比苡泄菤獾膶⒋笏娣呕厮稚,沒想到沈紫媛纖指一抓,將自己手上的水梨和單馭玄的換過來,隨即咬了一口,笑嘻嘻的道:“好甜哦!”
“你……”三元氣得直跺腳。
單馭玄覺得頭更疼了,看著手中的水梨,他不由得搖頭。接下來的日子,他可能得多吃些水梨去去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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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馭玄一行人走了約大半個月后,終于到達接近永西邊界的札胡縣。
而一路行來,單馭玄體貼的為沈紫媛三人買了一輛馬車代步,只是沈紫媛仍舊和三元吵吵鬧鬧的,讓大伙都有點受不了。
今日行經一處風景優美之地,野百合開得滿山滿谷,單馭玄刻意要眾人休息一下,自己也得以享受一下午后的平靜。
他走到一旁的水池邊,那兒有幾只烏龜從池里爬出,曬太陽曬了一會兒后,小烏龜爬上了大烏龜的背,小小烏龜再爬上小烏龜的背,就這樣一只一只的往上爬,形成了烏龜疊羅漢的有趣畫面。
一身紫紗的沈紫媛輕移蓮步的走過來,好奇的瞧了眼后,居然抬起小腳一一將它踹到地上去。
單馭玄睨了她一眼,明白她是無聊透頂,想找點事來惹火他,看他能不能開個尊口跟她說兒句。
但他可沒打算奉陪,這一路上,她和三元的聲音已經夠煩人了,他怎么可能還會加入他們的唇槍舌劍。
“不說話?”沈紫媛抿抿嘴。唉,實在好無聊啊!
她走近單馭玄,在他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手肘支撐著頭,側著臉看向他,“單馭玄,你說說看,楚倩現在上哪兒去了?”
他瞟了她一眼,“我以為你忙著和三元吵嘴!
她噘起嘴,看著前方不遠處,正和基伯、芳嬸走在一起的三元,“是他要跟我吵的,我可是很勉強的配合他呢!不過越吵越沒趣,真不好玩!
單馭玄搖搖頭,不予置評。
她踢踢地上的小石頭,再看看他,“喂,單馭玄,你跟我吵一吵吧,我很無聊耶!”
“為了無聊而吵不是更無聊?”
“可是……”
“別說了,我們該上路了!
沈紫媛看他起身朝基伯一行人走去,只得無奈的起身跟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