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西門光不禁更加放軟姿態。
「妹子……」
「滾!」她毫不客氣。
「妹子,再幫我一回吧,要不妳大哥我的手會被人砍掉的!
「哦?砍掉你一只手便能夠抵債,倒還挺劃得來的!
「祖兒!」真要見死不救?
「大哥,我拜托你,別真以為爹留下來的產業是挖不完的金山!你成天游手好閑,不管店鋪便罷,還奢糜成性,整個南京城的花樓都快成了你的后宮了,這樣你還不滿足,居然還敢上賭坊,你是打算要逼死我不成?」
他要是再不改改日擲千金的惡習,早晚她會翻臉不認人!
「祖兒,最后一回了,妳相信我吧!」西門光的俊臉扁出一臉哀怨。
「大哥,你已經說了好多次的最后一回了,你要我怎么信你?」揉了揉發疼的額際,她狠下心不再瞧他會惹她心軟的嘴臉。
不成、不成,這一回絕對不能再著了他的道。
不把心狠下,可就不知道這一回還要教大哥給拿走多少銀票。
「祖兒……」
西門祖摀起耳朵、閉上眼睛、咬緊牙關,企圖徹底地漠視他,卻突地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教她不由轉身探去。
「就是這里了!
「三爺,你怎會知道是這里?」
「嘖,虧你同我跑了那么久的江南之地,居然不知道南京西門府。」慕容真搖了搖頭,徑自踏進書肆里頭。
「可依我瞧,這家書肆倒不怎么了得!骨,里頭沒有半個人,太不尋常了。
「嘖,你又懂什么了?」慕容真如入無人之地,徑自走到古玩架邊。「瞧,這件件都是寶貝,盡管叫價不是挺高,但質地不差,雕功也算精細,也夠那群附庸風雅的文人收藏品玩了!
「是嗎?」掠影壓根沒將心思擺在古玩上頭,反倒是打量起四周,突見柜臺旁有人。「三爺,有人!
慕容真聞言,回頭探去。
「妹子,今兒個有出書嗎?」西門光一愣一愣地問。
「不……」
「還是,今兒個有新的箋紙?」
「沒有。」
「那為什么會有人在這當頭踏進店里?」
「不知道。」問她為什么?就連她也納悶不已哩!
西門祖傻愣地睇著慕容真緩緩走到她面前,他皮膚黝黑,濃眉大眼配上懸膽鼻、厚菱唇,其神飛揚,嚴而不惡,姿態傲岸華貴,卻又不顯富貴逼人,裝扮簡單大方卻又瞧得出衣質精美。
她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的男子,立即明白他肯定是名門之后,要不就是富賈之子。
而且肯定是外地人。
要不,他不會在這當頭出現在店鋪里。
只是這人在哪見過。吭鯐X得有些眼熟?而她又怎會對一個外地人覺得眼熟?
「姑娘,在下慕容真,敢問慕容涼現下在何處?」走到柜臺邊,慕容真問得溫文儒雅,萬般客氣。
西門祖一愣,微挑起柳眉!刚l是慕容涼?」
這人是走錯地方,問錯人了吧!
慕容真聞言,驚詫不亞于她!笂叢徽J識慕容涼?」
「不認識!顾胍膊幌氲鼗卮稹
任何來過店里的客人,只要見過面、知道名字,她不可能不記得。
不過,似乎在哪兒聽誰提起過有個姓慕容的人,但到底叫不叫慕容涼,可就沒個準兒了。
「妳真不認識?」他再開口時,額際可見青筋微露。
那混蛋掌柜一問三不知便罷,但那混蛋伙計可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誰他,隨便找個人搪塞?!
好樣的,他死定了,他絕對死定了!
膽敢在這當頭戲弄他的人,他一個也不放過!
「我是不認識,但若是你再說得明白一些,也許我能夠幫得上忙!骨扑樕⒆,她猜他八成是急欲找這個人吧!
「說明白點?」要怎么說,才能再明白一點?
「說說那人的身份、容貌長相、到此地做什么,就算我不認識,也許我能夠請人幫忙。」西門祖難得大發善心,捺著性子同他閑聊。
當然,她會這么做,是有原因的。
只因這人橫看、豎看都像是富貴人家,與他交好,甚至能賣他一個人情,無論如何,怎么說往后都是大有好處。
畢竟她是商人啊,在商言商,沒有利字擺在前頭的事,她不會傻干的。
「哦?」慕容真心里立即對她升了幾許好感!改侨耸俏叶纾怯惺鲁隽艘惶诉h門,聽說有人拿了他的手簡到南京富豐票號提領銀票,所以我猜他定是在南京,而我一路追來,到票號一問,只聽里頭伙計說,上門兌銀的人是我二哥的貼侍和一位西門姑娘,而據我所知,南京最富盛名的就是城東的西門府了,所以我便往這兒來了!
「不是我!刮鏖T祖簡潔有力地直接道。
「嗄?」
「但我大概知曉是誰了。」而她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了。
年前,她的笨蛋堂妹弄了個噱頭引來不少求親人潮,聽說其中一位就姓慕容,而那個姓慕容的還并吞了一間錢莊,后來兩人還當真成了親。
哼,瞧瞧,堂妹她多大的福氣!因為一個爛噱頭,引來了一位打淮陽來的富賈,甚至救了她的破墨行,讓她墨寶閣的生意在短短數日間一日千里,她何德何能有此福氣?
不過,也許自己也有意想不到的福氣。
她不需要依靠良人,只消帶給她商利即可。
「誰?」慕容真急問。
西門祖不動聲色地道:「慕容公子,你是打淮陽來的?」
「妳知道?」他微愕。
很好,那就對了。
「你要找的人已經不在南京城了!
「嗄?」現下是怎么著,她能不能別老是一段一段地說?
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他吧,別讓他一顆心直懸著,難受極了。
「你要找的西門姑娘不是我,而是我堂妹。蒙慕容公子瞧得起,但在南京城享富盛名的,卻不只有我西門家!
「那妳堂妹現在人呢?」
「聽說上個月同那位慕容公子走了!鼓钕液湍俏恍漳饺莸墓右呀洺闪四暇┏遣栌囡埡蟮脑掝},她曾聽人說,念弦是同那位公子一道走了,至于到底是去哪,她可就不清楚了。
「知道他們上哪了?」趕緊告訴他,他可以再追。
不過是上個月方走,快馬加鞭,他肯定追得上。
只是,二哥要走,干么要帶個人走?
「我不清楚,但若是慕容公子急欲知道,我倒是可以帶你到墨寶閣問個清楚。」她笑得水眸生媚光。
大魚靠岸,她要是不將他撈上岸,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西門光在旁瞧得一愣一愣的,自家妹子難得的媚態,更是教他直打哆嗦。
有鬼,肯定有鬼,他還是閃遠一點好了。
「大哥,別走,替我看著店,我帶慕容公子到念弦家里走走。」西門祖回頭冷瞪兄長一眼,再面向慕容真時,美顏盡是媚惑眾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