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真的呀?!」
目送著送她回來的晉元浩沒入夜色中,石萱抱著一束紅玫瑰怔愕的駐足在門口,摸著臉頰上適才被他親吻的地方,覺得有一絲荒謬。
她委實難以理解跟自己搭檔多年的他,怎么會突然想追求她?
以為他只是開玩笑,但當今晚他突然送她這東玫瑰,加上一番聽起來滿惡心的宣言后,她不得不信了。
如果安璋布置在她房間的那些紫玫瑰不算的話,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花。和安璋交往那幾年,他不曾送過她花,都是她送他,在情人節時。
「這兩個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呀?」她納悶的低聲咕噥,一個曾經絕情的說出分手的話,現在卻又千方百計的要她住在他家,另一個是配合多年、默契極佳的搭檔,莫名其妙的突然說喜歡她。
真是見鬼了。
「回來了怎么不進來?我不是給了妳一把鑰匙,妳忘了帶嗎?」發現到她站在門口,安璋從室內走了出來,替她打開鐵鑄的雕花大門,瞥到她手上捧著的那束醒目的玫瑰,墨眸微斂。「這花誰送的?」
石萱沒答腔,古怪的瞅他一眼,徑自走了進去。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微攬眉首,見她隨意的將花擱在桌上,看似并不怎么在乎的樣子,眉心略舒,煦然的嗓音關切的問:「晚飯吃過了嗎?」
「嗯,吃過了!棺潞,她揉了揉眉心。
「汪汪汪汪……」姊姊,陪我玩?偛瞄_心的搖著尾巴來到她腳邊。
「我有點累了,改天吧。」拍拍牠可愛的腦袋,石萱笑道。
「汪汪汪汪……」妳做馬給我騎啦,我想玩騎馬打仗。牠不死心的抬起前肢,趴在她腿上,水藍色眸子渴望的看著她。
她皺眉,「騎馬打仗?」拜托,牠是一條狗耶,要跟人家玩什么騎馬打仗,牠把自己當成人了嗎?
瞪住那張無辜熱情的的臉,她覺得好笑,揉揉牠的腦袋說:「你乖,別鬧了,自己去一邊啃骨頭玩!顾樖謱⒌厣弦桓饭穷^形狀的玩具拿到牠面前。
對那根狗骨頭興趣缺缺,總裁理都不理。
安璋順手拿起桌上那束玫瑰逗牠。
牠被紅艷艷的玫瑰吸引住目光,好奇的張嘴咬住花。
他索性放手,任由牠拖到一旁又咬又啃的踐踏那束美麗的玫瑰。
「總裁,那些花不能吃!故娴统。
「沒關系,讓牠去吧!挂姞敛粦z惜的摧殘著那束花,安璋唇畔泛開滿意一笑,暗自決定明天要交代滿姨給總裁加菜。
「我怕牠吃了那些花,不曉得會不會不舒服!顾龘牡恼f。
「我想牠只是一時好奇拿來磨牙,不會真的把那些花吃下去!箍粗涣柽t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的玫瑰,他臉上的笑意加深幾分。
「你,你要干么?」見他的臉突然朝她傾過來,石萱心臟緊張的一縮,上半身直覺的往后仰。
「萱,當年我有趕到機場去!箿匮诺统恋纳ひ敉钢唤z蠱惑,他的臉近到只差兩吋就碰到她的了。
「我,我后來有聽小江說了。」頭枕靠沙發背上,不能再退了,他微溫的氣息拂在她臉上,清爽又充滿誘人麝香氣味的男性體味充斥在她的鼻間,擾亂了她的呼吸節奏。
「你、你別再靠過來了,這樣講話很奇怪!顾煺葡胪崎_他的臉,手卻陡然被他握住。
「會嗎?我們以前還曾經在比這更親密的距離下說話。」輕柔的語氣里透著魅惑,唇角輕揚,他徐徐將臉龐移向她。
她一窒,很想阻止即將發生的事,腦袋卻一片紊亂,只能愣愣的瞪著他那爾雅俊逸的臉龐在眼前放大。
就在他的唇瓣幾乎就要落在她唇上時,突兀的響起一聲哈啾,一些水氣噴到石萱臉上,兩人同時一愕。
安璋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有絲懊惱的低咒,「該死的狗毛!顾麑访^敏。
「哈哈哈哈……」她笑了出聲,順勢推開他。「你既然對狗毛過敏,家里就不該養狗!购,剛才差一點就……
「我也不想養,是那條狗賴在這里不肯走!巩敔约号軄淼牡诙,他就明白這條看似可愛熱情的狗有多頑劣了。
牠才來幾天,就惹得附近的鄰居天怒人怨,也難怪上一任的苦主秦珞在說到牠時,會那么咬牙切齒的說牠是惡魔了。
「我覺得牠跟一般的狗好像不太一樣,我只聽得懂牠的叫聲,別只狗的吠聲就聽不懂了!乖詾樽约和蝗婚g擁有可以跟狗溝通的神奇能力,但之后看到其他的狗,她發現自己依然聽不懂牠們叫聲里的意思。
「嗯,我也察覺牠似乎不太尋常,牠的某些行為很像個淘氣的小孩!拱茶绊樖殖閬硪粡埫婕垼樕喜寥!覆缓靡馑,口水噴到妳臉上了!辜毿牡氖弥哪槪哪坎黄谌坏慕粫。
迎上那雙深沉灼熱的眸子,石萱震了下。
「我、我自己來就好,」臉孔無端發熱,她微慌的想接過面紙。
「不,我來!顾豢纤墒帧
她有些心慌意亂的垂下眼睫,感覺到他的手很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臉,兩人的距離近得足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她聽到鼓動得好激烈的心跳--那是她的,抑或是他的?
她分不清楚,尷尬的想垂下臉,可猛然被他的手托住下巴,被迫仰起首,和他眼對眼,她被吸進了他深邃的眸里,時間彷佛在這一瞬間停住了。
咬著玫瑰花的總裁忽然留意到這股不尋常的靜默,抬起水藍色的眼眸骨碌碌望過去,玩興大起的擺動尾巴,猛然躍上茶幾,冷不防的竄進兩人之間,前肢抬得高高的,趴在石萱的肩上,粉嫩的舌尖舔著她蜜色的臉龐。
「蠢狗,你在做什么?!」安璋惱怒的低咆,一把拎起牠頸間雕刻著精致紋路的銀色項圈,硬生生將牠拖離她。
很好,他決定明天要叫滿姨整天都不要給牠飯吃,竟敢舔她的臉!
「汪汪汪汪……」總裁忿忿抗議他粗魯的行徑,齜牙咧嘴的掙扎著。
「你放開牠啦,牠好像被你抓得很痛的樣子!褂獾膭γ嘉Ⅴ荆娉堕_他揪住狗兒頸圈的手。
安璋的理智這才回籠,「對不起,抓痛你了嗎?總裁。」冷厲的神色頓時一柔,連忙松開手,安撫的揉著牠的腦袋道歉。
「汪汪汪汪……」痛,好痛哦。不甩安璋,總裁委屈的爬過去,腦袋可憐兮兮的磨蹭著石萱的手,嗚嗚嗚的撒嬌著。
覺得牠真像個小孩,她好笑的摸著牠的頭哄道:「好乖,我幫你揉揉,不痛哦!
瞇眸瞪著在賣乖的狗兒,安璋溫雅的開口,「我請滿姨準備了些宵夜,總裁你要吃嗎?」
「汪汪汪……」要,我要吃。沒嗅到陰謀氣息的總裁興奮的拾眸看向他,立刻熱絡的搖擺起尾巴。
用不著石萱翻譯,安璋也看得出來牠的意思。
他很親切的說:「那跟我來吧,我拿給你吃,」
牠搖著尾巴開心的跟了過去。
進廚房盛了一盤豐盛的菜肴,他端著盤子來到后院,將盤子擱在一張原木桌上,總裁立刻跳上桌子,開心的享用著美味的佳肴,渾不知后門已被鎖上,直到三兩下掃光盤里的食物,這才發現自己被關在門外,無法進到屋里。
「汪汪汪汪……」讓我進去。牠前爪忿忿的刨著門。
石萱這時已回到二樓的房里,安璋遂踅回廚房,駐足在窗邊,他略略推開一條縫,溫和的嗓音透出森森冷意。
「你給我好好待在那里反省,再敢亂吠,吵醒別人,我保證馬上讓滿姨把你宰了,煮成香肉!
「汪汪汪汪……」你是壞人。牠憤怒吠道。
看牠如此不受教,安璋掀唇,臉上扯起令人膽寒的冷笑。
「再不閉嘴,我就讓滿姨過來,她呀,最喜歡吃狗肉了!
「汪汪汪汪……」你敢!哼,牠可不是被人唬大的。
見牠竟還敢囂張頂嘴,他以溫柔得令人發毛的詭異嗓音輕道:「總裁,我跟秦珞可不同,他懼狗,所以被你吃定了,但我可一點都不怕狗唷,如果你想試試看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活剝狗皮!
彷佛為了應證自己說的話,旋踵,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閃爍著森森寒芒的菜刀。
「汪……」吠了一聲,瞥見那把利刃,總裁很識時務的乖乖趴了下來,「嗷嗚、嗷嗚……」可憐兮兮的嗚嗚低吠著。
「你今天就給我好好待在后院反省反省,不準再發出任何聲音!
留下恫嚇的話后,回到客廳,安璋瞄見地上那束被蹂躪得體無完膚的玫瑰,走過去拾起殘敗的花朵,毫不可惜的丟入垃圾桶內,低喃,「晉元浩,如果你敢有非份之想,你將會很凄慘。」
此時,住在飯店里的男人無端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