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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愛俏福星 第六章
作者:艾佟
  雖然來到曲家還不到十天,唐吉寧已經認識百草屋的藥材至少一半,這歸功于她對花草植物的偏愛,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它們的特色,而且她每每天亮未明就背著行囊上這兒,看著它們,畫著它們,這一待就是一天。

  “你這丫頭怎么到哪兒都是一個樣?你就不能像個女兒家,多為自個兒的終身大事想想嗎,”話落,長長的嘆息隨后附和。

  用不著抬頭,唐吉寧也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你改變主意來這兒告訴我青青的下落嗎?”

  “你非要找我麻煩嗎?”福神一副可憐兮兮的道。

  “你不說就算了,我不想為難你!

  “哎!你這丫頭怎么突然想通了?”

  “你是神仙,我又不能拿你如何,不想通行嗎?”

  “我瞧不是這么回事吧!”福神擠眉弄眼的戲謔道,“你毋需擔心,反正你有那個小伙子幫忙找人,唐青青遲早會出現嘛!”

  提到曲昌隆,唐吉寧像在生氣似的閉上嘴巴,來這兒的前三天還瞧見他的人,可接下來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在乎,她本來就喜歡獨來獨往,隨心所欲的做自個兒想做的事,她連珠兒都不許跟著,當然也不希罕他,她此刻惟一關心的是青青的下落究竟有沒有眉目了?

  “你們小倆口鬧脾氣?”

  “誰是小倆口?”

  “還不就是你和曲昌隆……”

  “你別胡說八道,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前些天我還瞧見你們兩個手牽著手,怎么幾天不見就變了樣?”福神好無辜的摸著胡子,祂好可憐,堂堂一個福神怎么老被她瞧得扁扁的?

  “袮偷看我!崩淙舯穆曇袅钊瞬缓,連神仙也不能幸免。

  瑟縮了一下,福神小小聲的,好像真做錯事的為自個兒辯護,”我是神仙,哪用得著偷看?”

  “誰知道神仙有沒有見不得人的嗜好?”

  張著嘴,支支吾吾了牛晌,福神就是找不到任何言語回應,祂偶爾會挖鼻孔,鼻子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這……算見不得人的嗜好嗎?

  “我要干活,你別老在我身邊打轉!

  “沒良心的丫頭,就會嫌棄我,若是換成那個小伙子,你還舍得嘀咕嗎?”

  “誰都是一個樣!

  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又作罷,可是下一刻祂又改變主意了,“他來了!

  頓了一下,唐吉寧故作不在乎的一問:“誰?”

  “你這會兒心里最想誰就是誰嘍!”祂哂笑道。

  “我……我誰也不想!彼秊楹我胍粋悄悄占據她的心,卻好些天不見蹤跡的討厭鬼?他不負責任,他自以為是,他就愛挑剔她的不是,他……反正他就是一個只會惹她生氣的人!

  “口是心非!

  “你……你還持在這兒干什么,你不走嗎?”唐吉寧嬌嗔的斜睨了祂一眼,每一次有人出現,祂不是溜得很快嗎?

  “走走走,當然走,你別再鬧別扭了,我過些日子再來!

  “袮……”話剛要出口,福神的身形已經化為摸不著的空氣,唐吉寧只能轉為一聲嘆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祂跟他一樣不負責任!

  此時,曲昌隆已經來到百草屋的門口,他明明瞧見一個紅光滿面,身材福態的老翁,怎么一個眨眼就不見了?

  顯然注意到他了,唐吉寧孩子氣的轉了一個方向,刻意背對著他。

  撇下心里的疑惑,他無聲無息的走近唐吉寧,將他帶來的披風為她套上,“你穿得如此單薄,也不怕著涼。”

  “我生來就不怕冷!彪m然口氣淡淡的不領情,唐吉寧并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她歸咎于披風是自個兒的,不能任性的隨手一扔,很顯然他是先去雅筑找她。

  “天氣愈來愈冷,你還是得當心點。”這些天,他在藥鋪忙得焦頭爛額,因為最近許多人染上風寒,求診的人絡繹不絕,他這個一向只管藥材買賣的大少爺也不得不幫忙。

  “我會照顧自己,不勞你來費心!边@會兒才想到關心她,不覺得太遲嗎?

  “你在生我的氣!鼻±@到她面前蹲下。

  “我為何要生你的氣?”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心有怨言!彼辉聹y姑娘家的心思,因為他不曾在意過誰,可如今,他是那么渴望將她從內到外,仔仔細細瞧個透徹,他就不會老是忐忑不安,當他覺得她對自己并非無情,她似乎又離他好遠,他摸不透她。

  “太少爺多慮了。”

  “你喊我大少爺!

  “我不喊你大少爺,那我詼喊你什么?”

  沉吟了半晌,曲昌隆開玩笑似的道:“隆兒如何?”

  “我怎么喊你,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好,你說沒生氣就沒生氣,那你為何不看著我?”

  抬起頭來,雖然她意圖佯裝若無其事,卻還是掩不住那股絲絲的惱怒,“你沒瞧見我忙得很嗎?”

  仿佛沒瞧見她面有慍色,他討好的說:“別忙了,瞧瞧我給你帶來什么。”

  “我沒興趣!

  “難道你不想看看你爹娘托武三帶回來的信嗎?”

  眼睛登時一亮,她急急的伸出手,“信給我。”

  莞爾一笑,他取出信函交給她,然后抓住她的一只腳。

  “你,你干什么?”她心慌的看著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令她感到無助。

  “我想不明白,你為何如此討厭穿鞋?”曲昌隆說得好無奈,可是落入唐吉寧耳中,倒像在指責似的。

  “這與你無關,你放開我!”

  “我幫你穿鞋。”

  “我就是不想穿鞋,誰要你多事?”唐吉寧羞得好像涂上胭脂似的,臉兒紅通通,她試著抽回只著羅襪的小腳,卻敵不過他的堅持。

  “你不是急著看看你爹娘在信上說了些什么?”趁著交談的同時,他已經幫她穿上一只鞋,接著換另一只腳,這下子她退也不是,由著他也不是,而就在猶豫不決當中,他又幫她穿好另一只鞋。

  “這不就好了嗎?”

  “多事!”

  “我瞧,你還是夜里一個人慢慢看,你爹娘大概是在信上交代他們的近況,他們還另外講武三帶了話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你,務必幫你找到二小姐!

  “胡說!爹娘不認識你,怎可能將我托付于你?”既羞又惱,唐吉寧不相信爹娘會如此迷糊,雖然這確實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唐府每個人都認識我,他們也信得過我。”

  這會兒她真況不出話來了,唐府的人確實一個個都臣服在他的腳下。

  “別生氣,我帶你上街!鼻±酒鹕。

  “我不要上街!弊焐线@么說,她卻沒有抽手的舉動,她氣他,更氣自己,見了才知道自個兒竟是如此牽掛著他。

  她總是有法子逼出他深藏于內的蠻橫,嘆了聲氣,他霸道的直接帶著她走出百草屋,“這事由不得你作主,今兒個你一定要跟我上街!

  ——***——

  “我為何要做新衣裳?”站在繡坊前面,唐吉寧堅持不肯踏進去。

  拿她沒法子,曲昌隆不得不老實說了,“就知道你不會注意到,再一個月就過年了,過年當然得穿新衣!

  “你不必如此費心,我還是習慣穿珠兒做的衣裳,那些綾羅綢緞不適合我!毖凵褚击,她的口氣轉為淡淡的憂愁,“而且,我們一家人這會兒各在一方,恐怕是沒法子團圓過年,我哪有心情穿新衣?”

  “你別急,我會盡可能在歲暮之前找到她的人,送你們回柳口鎮過年!

  “有消息了嗎?”

  搖了搖頭,曲昌隆顯得有些無奈,“至今我還無法確定那位莫公子的身份。”

  “不過是一個人,真有那么難找嗎?”

  “皇天不負苦心人,你就放寬心靜候消息,別再自尋苦惱!

  一笑,唐吉寧的神情卻顯得無比沉重。

  抬頭一瞧,前頭正好有一家金銀珠子鋪,曲昌隆沒有細想便道:“想不想瞧瞧姑娘家的珠花首飾?”

  “我沒興趣!彼幌矚g那些麻煩的玩意兒,它們只會礙手礙腳。

  “姑娘家愛美不是天性嗎?”他狀似驚訝的眉一挑,“朱慶余的《近試上張籍水部》不是這么說著——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你不是也說過,我一點姑娘家的樣子也沒有嗎?”

  撫著下巴,他邊打量著她,邊點頭道:“一個不像姑娘家的姑娘,再怎么妝扮也不過是畫蛇添足,你說是嗎?”

  撇開頭,唐吉寧懶得與他爭辯。

  “生氣了?”他戲謔的傾身靠向她的耳際。

  “我可不像你這么小心眼!

  “是是是,小心眼的人是我,我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寧兒姑娘大人大量,給我贖罪的機會。”曲昌隆恭恭敬敬的拱手一拜。

  “這不是太委屈公子嗎?”

  “若能博得寧兒姑娘一笑,就是再委屈也值得!

  笑意終于爬上臉龐,她不發一語,似嗔卻嬌的斜睨了他一眼。

  “不知寧兒姑娘可否賞個臉,讓在下請你喝碗熱茶?”

  狀似猶豫不決的沉吟了半晌,她懶洋洋的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

  這時,曲昌隆瞧見金銀珠子鋪走出尋尋覓覓的面孔,他微微一怔。

  “怎么了?”見他遲遲沒有行動,唐吉寧奇怪的問。

  “你在這兒等我!鼻‰S即快步的轉入金銀珠子鋪。

  “公子,您要些什么?”伙計笑容滿面的迎向前。

  “小哥,在下有一事請教,你知道剛剛從這兒走出的那兩位公子是何許人?”

  既然不是生意上門,伙計自然變得意興闌珊,“這兒的人來來去去那么多,我怎么會知道?”

  “請小哥幫個忙吧!”曲昌隆拿出銀子塞入伙計的手中。

  “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們是山西幫的人!币婂X眼開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你確定?”

  “你不信的話可以上寶祥樓問,寶祥樓真正的當家是山西幫的人!

  拱手謝過,曲昌隆輕快走出鋪子,回到唐吉寧身邊,他興奮的握住她的手道:“我有二小姐的下落了。”

  “你說……她在哪兒?”

  “她在山西幫!

  “山西幫?”

  “山西幫是濟南最大的客幫,你也可以稱為‘車幫’,他們專門運貨往來關外諸地,在這兒勢力很大,就連官老爺都得買他們的賬!

  “那可怎么辦?”

  “事在人為,我自有法子。”

  ——***——

  眾苦搖落獨喧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瞧著枝頭的梅花,那冷傲的風骨令人動容,唐吉寧真想伸手攀折,將它小心翼翼珍藏,可是美麗的花兒應當屬于大自然,那才是它生命的所在。

  “小姐心情很好。”珠兒緊緊的挨在唐吉寧身邊。

  “怎么說?”

  不姐今日沒去百草屋!

  “你不是要我別老往那兒跑嗎?”

  “我是怕小姐累壞了身子,我可沒叫小姐這么冷的天氣跑到花園賞花。”珠兒忍不住趁機抱怨,這種時候應該窩在暖呼呼的炕上品茗。

  “來,閉上眼睛,你聞聞梅花沁人心脾的幽香,你感覺到了嗎?寒氣不再,惟有生生不息的大地在向你呼喚。”唐吉寧閉著眼睛敞開雙手,她仿佛要飛了起來。

  “是嗎?”

  “你別心浮氣躁,靜下心來!

  “我只感覺到寒氣逼人,我可能會因此染上風寒!敝閮赫f得可憐兮兮。

  好笑的搖了搖頭,唐吉寧睜開眼睛道:“你若覺得冷就先回雅筑吧!”

  “不不不,我寧可陪著小姐,也不要一個入悶在房里!

  聞言,唐吉寧不由得心生愧疚,“你在這兒一定很無聊吧!”

  珠兒好委屈的點點頭,“我好想念柳口鎮,想念以前的日子,雖然二小姐貪玩了點,我老是跟不上她的腳步,可是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管何時何地,她總會令你覺得生活好有趣!

  “珠兒,我們很快就會找到青青了!

  “二小姐有下落了?”

  “嗯,我們已經確定青青就在濟南。”

  “那真是太好了!

  “我想找到青肯以后,你就隨她回柳口鎮!

  “小姐想趕我走?”

  “你跟著我太辛苦了!

  “我遲早會習慣這兒的生活!

  腦海閃過一道念頭,唐吉寧興匆匆的抓起珠兒的手,“走,我帶你上街,我們去買幾塊布,我還是喜歡你為我做的衣裳,而且你自個兒也應該做幾件新衣裳!

  “好啊!”珠兒很高興找到事情忙碌。

  這時,一張充滿孩子氣的笑臉從假山后頭冒了出來,他熱情的打著招呼,“唐姑娘,你還記得我嗎?”

  頓了一下,唐吉寧率直的問:“我們見過?”

  雖然有點小小的失望,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他又是那張燦爛稚氣的笑靨,“我們當然見過,我是曲家二少爺曲昌燁。”

  “二少爺!”

  “你直接叫我燁哥哥就可以了,我喚你寧兒妹妹好嗎?”

  世俗禮教之于她向來沒有任何意義,唐吉寧無所謂的聳聳肩。

  “寧兒妹妹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這兒很好。”

  摸了摸頭,他欲言又止,終于,他還是說出口,卻支支吾吾,“我……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你……哪時開始學版畫?”

  “打從我還是個只會爬的小娃兒,我就跟著爺爺學版畫!

  咽了口口水,曲昌燁一臉驚異的瞪著她,“你說,一出生嗎?”

  “我對小娃兒的記憶沒印象,這是爹娘后來告訴我的。”爹娘說,她是個奇怪的孩子,任何事物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惟有瞧見爺爺制作版畫時,她會專注的像個拜師習藝的徒兒,若有誰將她從爺爺身邊抱走,她就失常的大哭大鬧,所以從她呱呱落地,她就賴著爺爺不放,直到爺爺病逝。

  “若是出生時錯失良機,長大了再拜師學藝,這行嗎?”

  “事在人為。”

  “這么說……”曲昌燁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傻呼呼的咧著嘴笑。

  “不知道二少爺還有問題嗎?”

  “你怎么又叫我二少爺?燁哥哥,這不難吧!”

  “我會記得,燁哥哥。”

  “這就對了!

  “二少爺,我終于找到你了,你在這兒干什么?”李杏紅——曲府大總管的女兒,她氣喘吁吁走了過來,顯然找過了許多地方。

  “我和寧兒妹妹正在閑話家常,你找我干什么?”李杏紅的出現無疑壞了他的興致,曲昌燁郁悶的皺起眉頭。

  狀似無意的瞥了唐吉寧一眼,李杏紅的口氣明顯的不悅,“老爺找你!

  “爹這會兒不是在藥鋪嗎?”

  “我怎么知道?”李杏紅愈來愈咄咄逼人,“二少爺是去還是不去?”

  “我……我沒說不去啊!”曲昌燁意興闌珊的轉身離去。

  揚起勝利的笑容,李杏紅高傲的挺起胸膛快步跟過去。

  “奇怪,曲府怎么會有如此囂張的丫頭?”珠兒忍不住嘀咕道。

  一笑置之,唐吉寧從來不管閑事。

  “這個二少爺更是奇怪,干什么怕一個丫頭?”

  噗哧一笑,唐吉寧調侃道:“我不也很怕你嗎?”

  噘起了嘴巴,珠兒不以為然的道:“這可差得遠,小姐是怕我嘮叨,二少爺倒像是見到了惡妻!

  “你也知道自個兒嘮叨,”

  “小姐,我是說那個丫頭,你怎么扯到我頭上來?”

  “好,不說了不說了,我們上街吧!”

  就這樣,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出門,殊不知在另一頭的兩個人已經吵翻天了——

  “杏紅,你不是說我爹找我嗎?”當李杏紅將他拉回房里,曲昌燁就知道耳根子有罪受了。

  “你不是知道我在騙你嗎?”

  “你……你在搞什么鬼?”

  “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姓唐的女人?”

  “你在胡說什么”曲昌燁不耐煩的翻著白眼,他怎可能搶大哥喜歡的女人?

  “不是看上她,你會拉著她閑話家常嗎?”

  “見了面,彼此聊上幾句本是人之常情!”

  “借口!”

  “杏紅,你最近愈來愈無理取鬧,我快受不了了!”

  “你已經達到目的,占有我的身子,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她真正愛慕的人是大少爺,可是大少爺一直不習正眼瞧她,他們身份懸殊,大少爺當然不會注意到她,所以她并沒有因此放棄,心想,憑她的姿色,她若是常常在大少爺身邊打轉,大少爺終究會看上她,不過,她的計劃全叫他破壞了,他成天纏著她不放,想法子討她歡心,她終于投降了,把自個兒給了他,這也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

  “我們一起長大,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我是真心喜歡你。”

  “那你為何還不趕緊向曲爺爺提我們的親事?”

  “你知道爺爺還當我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怎么敢向他提成親的事?”

  “那是因為你對曲家的生意一竅不通!

  “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

  將她摟進懷里,曲昌燁軟言軟語的道:“杏紅,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當曲家二少奶奶!

  “真的嗎?”

  “相信我,我從小就告訴自己,長大之后一定要娶你為妻!

  情人的甜言蜜語終于消除心中的不安,李杏紅又變回原來的小女人,滿足的依偎在他的懷抱。

  ——***——

  等了三天,遲遲不見曲昌隆傳回來消息,唐吉寧干脆自個兒找上他。

  風軒一如雅筑般清幽寧靜,惟一的差別是大上許多。

  虛掩的房門似乎不介意人家登堂入室,唐吉寧很自然的直接闖入,前廳整整齊齊的一塵不染,好像沒人住在這兒似的,房內相當暖和,她脫下披風放在椅子上,向左側走去,那兒有一道雕花拱門,甬道直抵內房,甬道上的右側有一座黃花梨木大插屏,插屏后頭傳來水聲,吸引入好奇的一探究竟。

  走進插屏后頭的世界,水氣氤氳迷漫,玉石鋪成的浴池雖然不大,卻不失高雅氣派,兩邊各立了一座燈架,不遠之處還有一座曲屏風,上頭垂掛著衣裳。

  看著看著,唐吉寧毫不自覺的走上浴池的臺階,雖然她不怕冷,不過這樣的天候若能泡個熱呼呼的澡,還是令人舒暢無比。

  忽地,有人從水中冒了出來,她嚇了一跳,腳一滑,整個人向前一栽,所幸浴池里的人及時抱住她,否則她已經成了落水雞。

  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唐吉寧大大喘了口氣,不過,當曲昌隆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她周身一顫,隨即一僵。

  “你怎么會在這兒?”笑意多于訝異,佳人自個兒投懷送抱,他求之不得。

  兩眼只能直瞪著前方裸露的胸膛,唐吉寧動也不敢動一下,她口干舌燥,心跳得好快……許久,她終于擠出聲音,“你……你沒穿……”

  “我正在沐浴凈身,你闖了進來!彼軜芬庠僖淮翁嵝阉丝痰那閯,說起來他還是無辜的“受害者”。

  “我……我不知道……我……”老天爺,她究竟在說什么?

  “可是,你已經瞧見了。”

  “我……那……你要如何?”

  “你說,我能如何?”忍著笑意,他的目光深情纏綿的落在她的頭上,他敢說,她從來沒有嘗過這種“見不得人”的滋味。

  “我……我出去……就當我沒瞧見!

  “不成不成,瞧見了就是瞧見了,怎能當沒這回事?”他說得正氣凜然,叫人看不出來他心懷不軌。

  “那……你的意思呢?”

  “你得對我負責!

  怔了半晌,唐吉寧好似嚇傻的貶著眼睛,“你,說了什么?”

  “你已經看到我的身體,除了以身相許,我還能如何?”曲昌隆一臉的無奈。

  “你……可是……我……”結結巴巴,唐吉寧完全亂了分寸。

  “你想逃避責任?”

  “不是……我……”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敢做敢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是為了青青而來,事情何以轉變至此!

  見她六神無主的模樣,他不忍心的松了口,“我是逗著你玩,你別當真!

  嗄?還來不及從慌亂中回過神,又來一個大轉變,唐吉寧根本反應不過來。

  “當然,若是你想當真也行!

  一股無由來的惱怒,她伸手一灘,他在毫無預警之下,又栽回水里。

  原本想轉身走人,可是水面不見他的身影,她的腳步猶豫了起來,他總不會沉在水里浮不上來吧!

  “曲昌隆……你在哪兒……”她愈喊愈心慌,他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念頭才閃過,他便從她前頭的水面冒了出來,她一時沒留神,雙腳一滑,步上他的后塵栽入水里,水花四濺……

  “你沒事吧?”見唐吉寧吃了好幾口水,嗆個不停,曲昌隆連忙扶住她,他沒想到一時心血來潮的惡作劇會害她落水。

  “你……你……可惡!”呼吸終于順暢,唐吉寧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目光突然呆住了,他望著無意間進入眼中的那片雪白,玉乳像是快蹦出肚兜似的……呼吸愈來愈紊亂,一股來勢洶洶的騷動從下腹一路直沖腦門。

  隨著他的視線落向胸前,臉兒登時紅得像只熟透的蝦子,她又羞又氣的拉緊敞開的衣襟,“你……無恥!”

  這真是哭笑不得,他何其無辜!她闖進來招惹他,害他全身熱烘烘,想不顧一切撲倒她,將她吃干抹凈……想著想著,蠢蠢欲動的身體已經控制理智,他攫住她的嘴,唇舌極盡狂野的訴說他的情欲,他已經多久沒有嘗到她的甜美?

  她仿佛一直期待這一刻的到來,渾身酥軟的癱在他的懷里,不知道笨重的衣袍何時離了身,只感覺到他的手正親密的觸摸她的嬌軀,不久之后唇舌取代了手,她嘴巴呢喃著自個兒也不明白的嬌吟,她不想追究這是怎么回事,因為驚濤駭浪的快感已經帶走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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