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小腦袋瓜自電梯門口探了出來,確定外頭只有大樓管理員,薰衣才頭低低的提著小行李箱,打算靜悄悄的走到大馬路上。
經(jīng)過大樓門口時,管理員朝她笑問:「懷小姐,要出門啊?」
「呃……是。 顾龖(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
那過度熱絡(luò)的管理員還聒噪的說:「墨先生怎不陪妳呀?」
「他他他……睡著了!罐挂乱徽f完,便加快步伐沖了出去。
終于--
她成功「逃脫」了。
回想這幾天被墨滔衡牢牢盯住,連打電話都沒機(jī)會,實(shí)在插翅難飛,幸好她想起書房里的各式各樣電擊棒,正好派上用場。
于是她偷偷拿了一個,趁著吃晚飯時,從墨滔衡的背后下手--
「妳?!」剎那間,他猛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怒瞪著她。
薰衣小手還拿著那只名為「閃電保鏢」的電擊棒,嚇得連退兩步,心跳快蹦出喉嚨!肝摇摇瓕Σ黄稹
他試著撐住,但強(qiáng)烈的電流令他龐大的身軀陡然往后倒下,暫時昏迷過去。
好可怕!
她才電了一下,他就倒了。薰衣連忙扔下電擊棒,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去探探他的鼻息,那雙黑眸仍惡狠狠的瞪著她。哇!她倒抽一口氣,連滾帶爬的飛奔出去……
現(xiàn)在她站在路旁,迎向冷冷的寒風(fēng),只覺得難過極了。
那雙銳利的黑眸、飛揚(yáng)的冷眉、嚴(yán)酷的薄唇,在腦中盤旋……怪了,她為什么老是想著他呢?
唉,她現(xiàn)在要想的是該去哪兒呢?
去機(jī)場買張機(jī)票飛回家?
不!那樣還是會被迫嫁給不喜歡的人。
先打個電話給媽媽吧?
對!媽媽一定有主意。
于是,她左顧右盼找公用電話,很幸運(yùn)的,前面就有一座電話亭。
「薰衣!真的是妳?!」
當(dāng)她興匆匆的走向時電話亭之際,一個斯文俊秀的男人朝她大叫。
啊,這不就是--
她瞇起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她怎么那么倒楣呀?
那男人上前握住她的雙手,「是我,馬詠豪!妳忘了嗎?」
當(dāng)然沒忘記,這人正是害她流落街頭的罪魁禍?zhǔn)住K鹚频某槭,倒退三步,「我我我……還有事,我先走!
「薰衣,別走!」馬詠豪一把將她拉回,視線落在小行李箱上。
「你做什么?別拉我,放手啦!我我我真的沒空!」她急得拚命想甩開他。
猛地,馬詠豪松開她,一臉沮喪無奈的說:「唉,我知道我人緣不好,也難怪妳那么討厭我,還離家逃婚!
面對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脑,她撇開頭,尷尬的否認(rèn),「沒、沒有啦!」
「妳不用不好意思,妳的事我早已聽說了,雖然我很喜歡妳,但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強(qiáng),其實(shí)妳坦白告訴我就行了,我不會逼妳的,妳也別生我的氣,再見!
「你--」原來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擾,其實(shí)馬詠豪是個很明理的君子,并不如外傳那般無惡不作的花花公子。
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馬詠豪就轉(zhuǎn)身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薰衣覺得有些愧疚,單純的小腦袋想了想,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不了解一個人,就先人為主的斷定他是壞人。
「薰衣,」走了幾步,他又回過身來說道,「妳還是早點(diǎn)回臺北去,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險了,快回家吧,妳爸媽一定擔(dān)心死了。」
提到爸媽,她難過的低下頭,瞪著自己手中的行李箱。
「妳怎么了?是不是有困難,嗯?」他柔聲問,同時打量著她俏麗的身段。
「我……我想回家!瓜氲郊,她差點(diǎn)哭了出來。
馬詠豪上前握住她的小手,俊臉上浮現(xiàn)殷勤的笑,「如果妳愿意接受我的幫忙,我這就幫妳安排好嗎?」
「嗯!顾c(diǎn)點(diǎn)頭。
「這樣吧,我們就搭今晚的班機(jī)回臺北。來,我的車子在那邊,上車吧!」馬詠豪用最輕最柔的聲音說,并且殷勤的接過她手中的小行李箱,示意要她跟著走。
「喔,好……」她忘了馬詠豪是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還滿心感激不已,可是待會兒墨滔衡醒來時,會不會很生氣、很生氣啊?
哎呀!他生不生氣,又關(guān)她什么事?!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想墨滔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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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原本以為可以平安無事、順順利利的回家,沒想到那個馬詠豪沒安好心,居然把她載到郊外的一幢別墅。
她詫愕的不肯下車,問道:「我們不是要去機(jī)場嗎?為什么要來這?」
「老實(shí)告訴妳也不怕,我目前還不打算帶妳回家。」他溫柔誠懇的眼神霎時變成猥褻的獰笑。
「你……你騙我?」她好怨恨自己學(xué)不聰明,竟看不出人心險惡。
「不不不,我可沒騙妳,只不過呢,我想先和妳度蜜月,然后再回臺北結(jié)婚,來啊,下車。」他得意的說出計劃。像她這樣柔弱,還怕會飛了嗎?
「你別靠過來啊……」薰衣瞪著站在車外的馬詠豪,嚇得抱住她的行李箱連連后退,可憐狹小的車廂里,根本退無可退。
再看看四周,一邊面臨海堤,一邊是山壁,這郊外好像就只有他們,沒有其他人,難道她就要失身在這個惡心的男人手上?
馬詠豪伸手入車內(nèi),用力將她扯了出來,「薰衣,老實(shí)說我真的很喜歡妳,而妳爸也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妳遲早都是我的人,還怕什么?」
從他第一次見到薰衣時,她那清新氣質(zhì)和柔弱風(fēng)情莫名的吸引他的目光,可是她與他平日所交往的女人不一樣,想得到她必須以「正常管道」進(jìn)行,所以他才提出結(jié)婚要求。
以他傲人的家世及財力背景,事情應(yīng)該全在掌握之中,不料,她竟然有膽子給他逃婚?!這令他覺得太屈辱、太沒面子了,這口氣他怎么忍得下?
今晚在香港不期而遇,馬詠豪喜出望外,更下定決心要不擇手段的得到她,到時還怕她不嫁他?
「放開我,救命。罐挂掠眯欣钕涞謸跛那址,卻被他用力的甩到一旁。
「躲什么躲呢?我們也算有緣了,別怕,我們這就進(jìn)去,我會好好的疼妳。」他一邊說著一邊擁她入懷,表情更邪惡。
馬詠豪的身材高瘦,手修長而細(xì)致,不像她所熟悉的溫暖胸膛,不像那雙厚實(shí)有力的大手,墨滔衡在擁抱她時,總是給予她安慰,然而,此刻過多的恐懼讓她幾乎昏倒,發(fā)出尖叫聲,奮力的掙扎反抗。
對著那張蒼白的小臉,馬詠豪的聲音溫柔得有些陰森,「噓,今晚,我非得到妳不可,我想了很久、很久了!
因恐懼壓迫著胸口,薰衣緊縮著身子,顫抖得更厲害,心里突然想起那個高大的身影,如果墨滔衡在,一定會救她、會保護(hù)她的。
現(xiàn)在她卻只能絕望的被馬詠豪拖著走,痛哭失聲也無人理會,向來被保護(hù)妥當(dāng)?shù)乃螘r曾碰過這么可怕的事?
忽然,一束亮光從后方馬路飛快接近,幽暗的四周頓時耀亮起來,伴隨著引擎聲和煞車聲,一道身影筆直的沖了出來。
墨滔衡的視線首先接觸到被拖在地上的薰衣,原本平靜嚴(yán)峻的表情在此刻變得焦急萬分,像是看到最心愛的寶貝被損毀。
怒氣讓他幾乎失去理智,一個箭步上前,毫不留情的往馬詠豪的身上踢去。
砰!
這一腳集中了墨滔衡平日訓(xùn)練的功力,馬詠豪被狠狠的踢飛,摔倒在地上,堅硬的石塊撞得他背部幾乎斷裂。
他撫著背忍痛叫道:「他媽的!是誰敢壞大爺?shù)氖??br />
怒濤只是一閃而逝,當(dāng)馬詠豪瞧見對方臉上的表情時,高亢的咆吼就僵住了。
「我是墨滔衡,你記清楚了!」墨滔衡淡淡的說,冷不防伸手扯住。
馬詠豪只感到領(lǐng)口一緊,接著腹部又挨了一拳。
劇烈的疼痛讓他再度倒地哀嚎,短短的時間他連遭重?fù),毫無招架之力,更別說反擊了;而燈光在墨滔衡嚴(yán)酷的臉上跳躍,使他看來比任何鬼魅更陰鷙、可怕,黑眸里閃著炙人的怒火,簡直是地獄里的閻王現(xiàn)身,嚇得他連滾帶爬的駕車逃逸。
突然獲得松脫的薰衣,因恐懼掌握了她,匆匆轉(zhuǎn)身便狂奔,在毫無方向感的情況下,才跑沒幾步,腳下一個踩空--
糟糕,她跑到海堤邊緣了!
腦子里雖然閃過這個警覺,但她已經(jīng)收勢不住,撲通的跌進(jìn)海水里。
刺骨冰冷的海水迅速灌進(jìn)眼耳口鼻,讓她冷得胸口窒縮,更糟的是,她這只旱鴨子直往水里沉,想要張口呼救,反而喝進(jìn)了更多的水。
幸好,一只大掌在水中將她撐起,把她撈上了堤岸。
「咳咳咳、咳咳咳咳!」她貪婪的呼吸著,一雙小手無意識的邊咳邊亂揮。
「噓,是我,沒事了!鼓虾馀闹谋嘲矒岬馈
是墨滔衡救了她!待看清楚救命恩人時,欣喜、歡愉在她心底翻涌,反而伸手揪著他不肯放。
然而,當(dāng)她的視線與墨滔衡接觸時,媽呀!她幾乎又要嚇得拔腿而逃,先前脫困的喜悅在看見他的眼神時消失無蹤,她清楚的明白,他正在責(zé)怪著她。
對,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她不但逃跑,還偷拿了他的電擊棒,把他給「擊倒」了,也難怪他會大大的生氣。
她立即警覺到保命要緊。
慢慢的、輕輕的挪動,她打算來個畏罪潛逃,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讓他逮到。
一步、兩步--
瞧!他緊抿雙唇,神情活像發(fā)生了駭人的兇殺案。
再一步、兩步--
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盯著她的腳,她倒抽一口氣,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再來一步……
「懷薰衣!」吼叫聲在夜空下響起。
她凍結(jié)腳步,全身僵硬。
「過來!」墨滔衡招手。
「什么事?」薰衣嘟著嘴,仍在原地不動。
「讓我看看妳有沒有怎樣?」除了生氣自己的嚴(yán)重失誤,被她輕易「擊倒」,另一方面他是無法原諒她的輕率,竟然讓自己遭遇到危險。
薰衣瞇起眼睛,認(rèn)真打量起臉色鐵青的墨滔衡,因懷疑危機(jī)指數(shù)居高不下而佇足不前。
「我沒事……」盡管沒有把握,她還是偷挪雙腳,企圖要逃之夭夭。
墨滔衡瞪著她,咬牙切齒的低吼,「別想逃,我們的帳還沒算完!
就知道!在他那種表情下,很難不乖乖聽話的。
「我沒逃……」她大眼眨了兩下,連忙換了個話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自從上次妳想逃走,我就在妳的行李箱里裝了一個微型追蹤器,有監(jiān)聽和追蹤的功能,所以才追到這!剐液茫谏眢w恢復(fù)活動的剎那問啟動追蹤器,決定去追她回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謝謝你!顾龖c幸的抹去臉上的淚痕。
心底不知是太震驚或是太感動,她眼眶又泛紅了。
墨滔衡蹙起眉頭,猜想她是不是又要哭了?看了她那副模樣,竟然也不忍再責(zé)備了,他的冷靜、嚴(yán)肅、峻厲,在她面前全數(shù)崩解,因為他在心疼她、在乎她,甚至舍不得見她掉淚!從什么時候起,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越來越重要?
某種情緒縈繞在他胸口,始終盤旋不去,想起他被電擊倒下之后,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薰衣倉皇的逃出去。
原本他想,既然她那么不愿意留下來就算了,可是想到她人生地不熟,就這么任她離開,萬一……焦躁、煩悶、不安、憂慮頓時涌上心頭,他無法忽略自己的確在牽掛著她的安全。
當(dāng)他在路上追蹤時,感到心急如焚,恨不能得立即飛至她身邊,親手將無助的她攬入懷中呵護(hù)。
嘆了口氣,他認(rèn)命的自己走過去,將她擁入懷里,而薰衣則瑟瑟發(fā)抖的任由他抱著,心里覺得好哀怨。
嗚嗚,這次還有誰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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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濃的夜色籠罩整個城市,霓虹燈開始閃爍。
墨滔衡飛車回距離不遠(yuǎn)的東方俱樂部,車子一停下來,星仔即刻迎上前打開車門。
「哈啾!哈啾……」?jié)裢傅囊路钷挂率帜_冰涼,一下車就冷得輕輕抖顫。
「懷小姐,歡迎再度光臨。」星仔沒忘記她,禮貌周全的打招呼,又說:「墨先生,你要的房間準(zhǔn)備好了!
接到墨滔衡的電話后,他就盡快的布妥一切,如今見到兩人都是一身濕透的狼狽模樣,更是盡責(zé)的問:「兩位需要干凈的衣服嗎?」
「嗯!鼓虾恻c(diǎn)頭,然后拉著她走進(jìn)電梯里。
「哎喲!」薰衣走了兩步,倏地呻吟起來,本能低頭往腳上一摸,赫然發(fā)現(xiàn)手上染滿鮮血。
血!
一定是先前掙扎,被馬詠豪拖行時弄傷的,此刻鮮血正從傷口涌出。
她只覺得一陣暈眩,被滿手的血嚇得發(fā)軟,整個人頹然倒下。
墨滔衡抱住她的身子,沒讓她昏倒在地上,同時,結(jié)實(shí)有力的雙臂一提,將她穩(wěn)穩(wěn)的橫抱在懷,讓她軟綿綿的貼近他的胸膛。
「!等等等--」她驚慌的瞪大雙眼,急著想撐起身子,「你要帶我去哪里?」
「洗澡換衣服。」他言簡意賅,抱著她仍步履穩(wěn)健,以最快速度前進(jìn)。
「喔!顾龖(yīng)了一聲,粉臉嫣紅,因為這種話語好曖昧,她只覺得丟臉極了,連掙扎都沒勇氣,生怕引來更多注目。
墨滔衡以最輕柔的動作,將不斷發(fā)抖的嬌軀放在床上。
「不、不可以,會弄臟的!顾o張的抗議著,馬上爬起來,腳上的血已沾染在雪白床鋪上。
「臟了再換!顾挥靡恢皇,便牢牢將她擺平在床上。
「你你你……哈--啾!」倏然,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溢滿不敢置信,結(jié)巴得說不出話來。
老天,他在做什么?!那雙大手在她身上……摸?!
「我只是想看看妳傷得如何!顾忉屩笳仆凶∷南掳,強(qiáng)迫她抬起頭來,審視著肌膚上的刺眼紅痕,「妳脖子上有刮傷!
原來,他是在擔(dān)心她呢!
喜悅讓薰衣心頭甜蜜蜜的,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確定沒有其他的傷之后,墨滔衡伸出手開始脫她的衣服,害她又是一陣尖叫。
「不要!不要這樣……」
「妳在發(fā)冷,快把濕衣服脫了!」他嘶聲吼道。
嗄!那不就是要她光著身子?拜托,他是怎么想的?
她雙手緊揪著濕答答的衣服,突然覺得好脆弱、好膽怯。
「把濕衣服脫了,再去洗個熱水澡,不然身體暖不起來的!顾囍槪请p手又伸了過來。
「郡……那我進(jìn)浴室脫!顾t著臉跑進(jìn)浴室,聽見身后的墨滔衡不知低聲咒罵了些什么。
「動作快!」簡單扼要的命令,教她一點(diǎn)也不敢怠慢。
薰衣脫下濕衣物,調(diào)好水溫開始將腳上的血漬洗干凈,心里卻不斷回想著墨滔衡為她所做的一切。
當(dāng)大量的水花洗去她頭上的泡沫時,她哇的一聲,整個人縮在墻邊大叫,「你干么?!」
見墨滔衡竟然也出現(xiàn)在浴室里,怎不教她嚇壞了。
「脫衣服!箾]有三兩下,他就將衣服脫得精光。
「你……還脫褲子做、做、做什么?」她緊張得結(jié)巴,說不出話來。
「洗澡!顾胶@锞人,那海水又臭又臟,說實(shí)在的全身很不舒服。
薰衣望著他健碩的男性體魄,嚇得魂不附體兼腿軟,「咚」的一聲,蹲在墻角起不來。
他卻驚艷的發(fā)現(xiàn),蒸氣讓薰衣嬌美得如同出水芙蓉一樣,原本白皙柔嫩的肌膚,因熱水薰得一片粉紅,大眼浮上一層水氣,正氤氳的看著他。
「不準(zhǔn)……不準(zhǔn)看!」她雙手抱住自己,又想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一時間不知怎么辦才好。
「妳要蹲著洗澡?」他完全不理會,低笑一聲,也蹲下來看她。
「我頭暈。」她難為情的屈膝,小手捂著腦袋,已分不清是嚇暈、熱昏的,還是因為墨滔衡的關(guān)系。
「我?guī)蛫呄础!顾麑?shí)事求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