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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場逗愛記 第二章
作者:貓娜
   
  「好了沒?」

  「還沒!顾叴疬厡⒁话寻l(fā)雕往頭上抹。

  「好了沒呀?」

  「還沒啦!」嘴巴動,手也沒歇著,她趁發(fā)雕未干,趕緊將一頭短發(fā)抓出弧度造型。

  不一會兒,那廂按捺不住了--

  「王、怡、茹!」

  「干嘛啦?跟妳講了我還沒好咩,煩死了!」她快抓狂了。

  「妳沒好是妳的事,妳就不能先開門讓我進(jìn)來嗎?」

  「唉喲!」王怡茹嘟著嘴來到房門前,一開門,便見自己姨媽的「嬌顏」由睡眼惺忪轉(zhuǎn)為驚駭--

  「我的大小姐呀,妳孵了這么久,就孵出這顆鳥窩頭來呀?」廖洪艾姿女士的手不停顫抖,無法置信的指著她親親外甥女的發(fā)型!甘裁垂順幼勇?丑死了!」

  「會嗎?可是我覺得很好看哪!」王怡茹完全無視姨媽又拍額頭、又掐胸口,唯恐不足地又往頭上抓了兩抓!溉思伊涸佺饕策@樣弄過,這造型可是我從雜志上學(xué)來的呢!」

  「可是人家是大名頂頂?shù)牧涸佺餮,妳咧?沒沒無聞的王怡茹是也,怎么弄都像流浪漢!」

  「姨媽!」

  廖洪艾姿二話不說,拿起梳子開始對付這個不聽話的小孩!干賳!哪有人穿洋裝還梳這種亂七八糟的發(fā)型,妳別忘了咱們還得去君悅吃晚飯,妳這模樣能看嗎?一點(diǎn)成年人的樣子也沒有!」

  成年人?對了,今天可是她滿二十歲的生日呢!

  「從今天起,我就是成人了!我可以選總統(tǒng)、可以通宵泡在PUB里喝酒跳舞、可以看A片、可以『做愛做的事』、還可以去玩高空彈跳……」

  「除了選總統(tǒng)之外,其它的我好像早在妳過十八歲生日時就聽過了!拐f得跟真的一樣,實(shí)際上到底達(dá)成了幾項(xiàng),大概只有王大小姐自己心里有數(shù)了。廖洪艾姿在隨口吐槽的時間中幫王怡茹梳好了頭發(fā)!缸甙桑瑒e再耽誤了,為了慶祝妳滿二十歲,飯后我還準(zhǔn)備了『余興節(jié)目』哦!」

  「真的嗎?什么『余興節(jié)目』?」

  「嘻嘻!不告訴妳,先讓我賣個關(guān)子,待會兒妳就知道了!

  「姨媽--」充滿不依的哭腔尾音細(xì)細(xì)長拉,直到玄關(guān)的大鐵門被帶上時,才消失在門的那一端。

  不一會兒,一輛白色的賓士從這半山腰的高級住宅區(qū)駛出,不疾不徐地奔向臺北繁華似錦的夜色里。在賓士駛過二十公尺外的轉(zhuǎn)彎后,一輛墨綠色TOYOTA從樹影中悄悄駛出,跟上。

  孟一樊邊尾隨那輛白色賓士,邊計(jì)畫著接下來的狀況該如何應(yīng)變。記錄用的便條紙已寫去半本,可是卻都是些生活中瑣碎的流水帳。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但傳說中的那位「不倫先生」仍未現(xiàn)身。神探老爸留給他的那本「好好用之私家偵探大補(bǔ)帖」還在他的風(fēng)衣口袋里,雖然派不上什么用場,占空間又沉重,但那可是他的護(hù)身符呢!

  后視鏡里反射出孟一樊堅(jiān)毅閃亮的眼神--

  一百萬,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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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北有種餐廳,不,其實(shí)這種餐廳也不只是臺北有而已,但它在臺灣的發(fā)源地卻很可能是臺北,畢竟這個城市會一擲千金的人比較多些。來這種餐廳通常是要花上大把銀子的,因?yàn)檫@里的菜色是不入口的「男歡女愛」,或者該說「愛女歡男」。

  需要愛的女人來這大快朵頤歡場的男人。

  這種地方過了晚上十點(diǎn),連空氣都是很情色的。

  這里是臺北某間頗富盛名的「高級淑女俱樂部」,出入的會員不乏些政商圈的知名人士,故門口把關(guān)的嚴(yán)謹(jǐn)度可想而知。且這兒只對女性開放,孟一樊自然不會傻呼呼的往門口闖,于是他選擇了另一條路線--

  此俱樂部位在某棟娛樂商廈的七樓,而第八到十樓則正好是間商務(wù)旅館,于是孟一樊決定先到旅館去投宿,到時再利用安全梯潛入俱樂部,然后設(shè)法打探到他的目標(biāo)的活動狀況,那么今天的工作進(jìn)度便可圓滿達(dá)成嘍!

  孟一樊的如意算盤打得可好的呢,他彷佛已經(jīng)聞到一千張新臺幣香噴噴的味道了。

  「喀鏘!」

  成功了!孟一樊微笑著抹去汗水。

  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終于撬開了七樓的安全門,然而,萬萬沒料到的是,當(dāng)他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拉開安全門時,堆得像山一樣高的空酒瓶、成打的面紙、保險(xiǎn)套、塑膠袋,破沙發(fā)墊等雜物卻排山倒海的向他涌來--并且淹沒了他。

  這勾起了孟一樊?dāng)?shù)天前不愉快的回憶,也更堅(jiān)定了他「干完這一票就收手」的決心;同時,他也明白這扇安全門為什么會被人釘死了。

  「又一個把逃生路口當(dāng)儲藏室的黑心老板,一點(diǎn)也不顧他人的死活!」他恨恨地道。

  拍去身上的毛屑塵埃,孟一樊定了定神,只見眼前是條長長的走廊,兩旁盡是花紋華麗的壁紙,金壁輝煌得很俗艷。孟一樊唯一認(rèn)得的就是指示化妝室方向的招牌,他想了想,還是去一趟吧。

  剛才在那些「什么跟什么」之中打過滾,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洗個澡、換套衣服再回來調(diào)查。

  當(dāng)然,那是不可能的!

  坦白說,煙味對孟一樊來講并不陌生,因?yàn)樗渤椋皇遣欢喽。但是,歡場的煙味實(shí)在令人難以忍受,因?yàn)槠渲羞夾雜了各種的酒味、男女香水、汗味狐臭結(jié)合成的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就像有些旅館長年換洗不及的被單,重重迭迭地泛黃痕跡,進(jìn)而形成一種另類的「招牌」。

  泠泠水聲使人清醒,也帶來了些許新鮮的氧氣。孟一樊掬起一把清水往臉上潑,廁所里六十瓦的黃燈泡讓他看起來有些面黃肌瘦,彷佛他也和這里的男人們一樣「努力」似的。他松了松領(lǐng)帶,又用手耙理過一頭亂發(fā),仍是對這個氣氛詭異的地方很不適應(yīng)。

  孟一樊身后的門突然被推開,進(jìn)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有些痞的打扮,甚至還穿了耳洞。

  「咦,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看過你!顾吔鉀Q「民生問題」,邊跟孟一樊搭訕。

  「是啊……」孟一樊笑得有點(diǎn)僵。

  「今天第一天上班?」

  「嗯!姑弦环谒腿藢の兜淖⒁曄拢瑥氐左w會了「如坐針氈」是什么滋味。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他湊過來洗手,給孟一樊一個友善的笑容!阜泡p松點(diǎn),兄弟。我叫法蘭克,你怎么稱呼?」

  「孟……」他心念一轉(zhuǎn),隨即改口,「莫尼!

  「莫尼?」法蘭克蹙起了他性感挑逗的眉毛,「好拗口的名字!怎么拼?」

  這下子可把孟一樊問倒了,此情此景,他根本無法定神細(xì)想,只好隨口道:「M……O……」

  「算了,反正我的英文也不好。說來不怕人笑,我連我自己的英文名字都拼不出來呢!哈哈哈……」法蘭克隨口說道。

  靠!這小子耍我嗎?孟一樊很努力的遏止自己想把他剖開吊起來風(fēng)干的沖動,陪笑道:

  「對不起,我才剛來,這里的一切我都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能不能……」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教你兩招是吧?」

  雖不中,亦不遠(yuǎn)矣!敢磺羞請前輩多多提攜!」如此的對白一定得配上一個九十度的彎腰禮以示誠意,孟一樊敢發(fā)誓,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討厭自己過。

  「哎呀,這有什么問題!來,跟我來,我跟你說,女人嘛,就是要男人捧,你愈捧,她們愈開心,錢也就掏得愈多。待會兒你就跟在我旁邊,先別急著出頭,好好學(xué)著點(diǎn)……」

  孟一樊邊聽邊點(diǎn)頭,只差沒抄下來作筆記,那副虛心受教的樣子,讓法蘭克覺得他頗具「慧根」。

  兩人有說有笑地出了化妝室,不一會兒便到了一扇華麗的紅門前,門扉輕啟,酒氣與故作浪漫的音樂交織出一種欲念橫生的氣氛。法蘭克似乎是這里的紅人,幾乎每一桌都有幾個商夫人、官太太向他打招呼,讓他幾乎應(yīng)接不暇;而孟一樊則是在昏暗的燈光中,努力搜尋著廖洪艾姿的身影。

  「莫尼!」法蘭克注意到他詭異的舉動,開口喚他!改阍诳词裁矗靠爝^來打招呼呀!」

  「喔!」孟一樊回過頭,只見半圓形的紅絲絨沙發(fā)上,坐了四個衣著高級的中年女人,個個眼神銳利地打量著他,還不時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彷佛站在她們面前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件待評的珠寶,或許該說,是一盤等待品嘗的好菜。

  孟一樊吞了吞口水,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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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在霓紅燈光下閃爍著,自古銅色的身軀蜿蜒流下;伸展、擁抱,與空氣的共舞深深牽動臺下每一個人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情欲暗示,和著曖味舞曲四處傳送,半數(shù)以上的人早已忘卻「饑渴」二字該怎么寫,唯一能做的,就是壓住胸腔滿滿的騷動吧。

  「年輕真好!」廖洪艾姿幾乎是以證嘆的口吻說道,雙眼根本舍不得離開臺上的猛男們一秒鐘。「怡茹呀,我覺得左邊數(shù)過來第二個的身材最棒,肌肉不會很大塊,但是滿結(jié)實(shí)的,妳說是不是?」

  「嗯!

  「那個也不錯!妳看到了沒?簡直跟阿諾有得拼……」

  「嗯。」

  「啊,脫了脫了……」廖洪艾姿手舞足蹈的比畫著,情緒隨著臺上猛男的衣服一件件減少,愈來愈High。

  唉!

  「姨媽!」王怡茹面有菜色的叫喚道。「這就是妳所謂的『飯后余興節(jié)目』嗎?」

  「咦?不好嗎?」廖洪艾姿看得渾然忘我,就連身邊悉心伺候她的「保羅」她都懶得搭理!干洗问钦l跟我說她喜歡肌肉猛男的?」

  「我!箻(biāo)準(zhǔn)的一失『言』成千古恨,她很無奈地承認(rèn)了。

  猛男秀不是不好,王怡茹也不是不喜歡看,只是……

  唉,該怎么說呢?王怡茹總覺得自從踏進(jìn)這個地方之后,自己頭上尷尬又無奈的線條似乎以平方速度在增加中。

  驀地,她的掌心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王怡茹低頭一看,「姨媽,妳這是干嘛?」手中竟多了幾張白花花的鈔票。

  「傻丫頭,給妳去打賞的!」廖洪艾姿眼神曖昧地努了努嘴,示意她上舞臺去。

  「我?開什么玩笑!」王怡茹寧可A下來自己花。

  「怕什么?姨媽給妳挺著!」

  說著,廖洪艾姿便一把把她往舞臺的方向推去,王怡茹跌跌撞撞,正好遇上等候打賞的舞者,他們二話不說便前簇后擁的把她送上了舞臺。

  舞臺上旋轉(zhuǎn)的五色燈照得她頭暈?zāi)垦#吥且魂囮嚨恼坡暫徒袊搪曀坪跏且蛩ど吓_的「勇氣」而起,王怡茹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不過猛男們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只見一個個身高一八○的大男人又是拉著她的手繞圈圈、又是環(huán)著她扭腰擺臀,只差沒把她抱起來,丟來丟去當(dāng)球傳。

  也許是天性愛財(cái)使然,經(jīng)過這一番「蹂躪」,王怡茹手中那五千塊竟然還好端端的被她握在掌心,任冷汗一點(diǎn)一滴地將之濕透。好不容易,這段「與男共舞」在音樂漸弱中即將到達(dá)尾聲,王怡茹看著表演的猛男們陸續(xù)退場,不由得開始納悶起手中的錢該如何處置?只見最后的那個猛男朝她招了招手。

  給你嗎?她把藕臂伸得直直的。

  不料,他竟不收,反而示意她再靠近一點(diǎn)。

  王怡茹再走近了一點(diǎn)點(diǎn),兩人的距離由一公尺變成了八十公分。

  「喏,這是給你的……你不要嗎?」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

  猛男背著雙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其實(shí)現(xiàn)場的人都知道此時此刻該怎么做--只除了王怡茹。

  「快拿走呀!喂,我要下去了,拜托你快點(diǎn)把錢拿走啦!」

  猛男絲毫不為所動。

  「笨丫頭!」廖洪艾姿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道:「妳應(yīng)該把錢塞在他的……他的……」大庭廣眾之下實(shí)在很難說出那兩個字,她只好拼命用兩手在大腿根部比著。

  在廖洪艾姿不計(jì)形象的犧牲演出下,王怡茹終于明白了。

  「不會吧?!」好猥褻喔!她回看猛男一眼,他面帶微笑的點(diǎn)點(diǎn)頭。

  「快點(diǎn)啦!妳打算在臺上耗到打烊嗎?」廖洪艾姿扯著喉嚨道。

  算了,她決定豁出去了!王怡茹閉著眼睛、咬緊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錢塞入猛男的黑色性感小褲褲里,隨即沖下臺。隱約中,她覺得塞錢時彷佛被某種纖維物刮到指尖,引起全身一陣雞皮疙瘩。

  好--惡--心--哪!

  王怡茹在自己的尖叫聲中沖回座位,然后抓了外套便往大門走。

  「怡茹,妳上哪兒去呀?」

  「我受夠了,我要回宿舍!姨媽,妳慢慢玩吧,我先走一步了!顾F(xiàn)在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妳知道怎么回去嗎?要不要我送妳?」

  王怡茹的腳步頓了頓,對著姨媽回眸一笑,「不用了,妳多留點(diǎn)時間給妳親愛的保羅吧!」

  哼!說什么要為她安排「余興節(jié)目」,還不是假公濟(jì)私……

  王怡茹在長長的走廊上,邊走邊生氣的想著。走著走著,她突然被一個巨物絆了一下--

  嚇!是個人呢!

  「喂!醒醒呀!你為什么在這里睡覺?」王怡茹拍著那個一身酒氣的家伙問道。

  孟一樊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恍恍惚惚的冒出一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說完,他又暈死過去。

  「喂!」真麻煩!王怡茹蹙起柳眉,向來熱心助人的她立刻四下張望開始找救兵,正巧,有一個侍者打扮的少年正推著一輛調(diào)酒車走過,她立時大叫道:

  「喂!快來幫忙呀!你們有一個牛郎醉倒在這邊了啦!」

  「牛郎?別講得那么難聽好不好?我們這里都是用『少爺』來稱呼的。」他雖如此說,但還是走了過來。

  豈料,那少年走到孟一樊身邊,卻沒有扶起他,反而是盯著他的臉看了很久很久。

  「怎么了?」王怡茹不由得問道。

  「這個人不是少爺呀!」

  「嗄?」王怡茹一時之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你管他是老爺還是少爺,快點(diǎn)!救人要緊呀!」

  「對不起,我?guī)筒簧厦!鼓巧倌甑膽B(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冷冷的起身準(zhǔn)備走人!肝覀兊昀锏囊(guī)定很嚴(yán),我不想惹這個麻煩!

  「喂!你很沒人性耶!」

  孰料,那少年對她的指責(zé)充耳不聞,只是快步回到自己的酒車旁,一晃眼便不見蹤影。

  這下可好,走廊上又恢復(fù)原本的寧靜了,王怡茹望著爛醉如泥的孟一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喂……」再怎么叫也沒用,這人醒不過來就是醒不過來!赣憛捓!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一個個都沒心沒肺,連幫個忙都不肯!」

  要回去找姨媽嗎?

  這個念頭冒出不到一秒就她推翻,王怡茹心里有數(shù),照艾姿姨媽的個性,若她這樣跑去向她去討救兵,搞不好救兵沒討到,自己反會挨一頓罵,還是算了吧!

  「豬頭!」王怡茹氣餒的往他的腰上K一拳,誰知道她的粉拳正好捶到了某些不規(guī)則狀的硬物,痛得她哇哇叫。

  真是應(yīng)驗(yàn)了一句--人在衰時,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他到底藏了什么寶藏呀?王怡茹心里納悶著,一翻開孟一樊的風(fēng)衣,赫然發(fā)現(xiàn)里面有大大小小、或拉煉、或扣式的口袋不下數(shù)十個!王怡茹在訝異這衣服怪異之余,也逐一打開來看,皮夾、手機(jī)、B.B.Call、車鑰匙、瑞士刀、奇怪的本子、幾個小藥包……還有一架迷你望遠(yuǎn)鏡?!

  「我的天哪!他帶這個干什么?」這年頭,怪人真是愈來愈多了!

  王怡茹放下望遠(yuǎn)鏡,低頭時卻見他的腰邊有一把長長的號碼牌鑰匙。

  「昌怡旅館的鑰匙?」原來這家伙就住樓上呀!王怡茹看著手中的鑰匙,再看看地上攤成「大」字形的孟一樊,不由得開始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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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一樊,民國六十七年五月十七日生……」王怡茹邊擦著頭發(fā),邊從那黑色的皮夾里掏出證件來看。

  冬天還是洗熱水澡最舒服!她幸福的想著,深深覺得高級旅館的按摩浴缸果然不同凡響。

  經(jīng)過了這一番的折騰,時間早過了午夜時分,當(dāng)然也過了王怡茹回宿舍的門禁時間。冷冷的夜里,外頭既沒公車也沒捷運(yùn),她還不至于膽大包天到敢獨(dú)自叫車回老家,碰上壞司機(jī)事小;若讓她老媽知道她三更半夜的還在外頭閑晃,一定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別忘了,她老媽和艾姿姨媽的兇悍,可是同一公司出品的呢!

  「喂!手機(jī)借我用一下喔!顾(dāng)然是問心安的,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孟一樊根本不可能回答她,他早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王怡茹拿起他的手機(jī)開始撥號--

  「喂?姨媽,我是怡茹啦,妳在哪里?」

  「我?我現(xiàn)在和保羅在華西街吃消夜。蛇肉喔,很補(bǔ)的,吃了會長生不老呢!」

  聞言,王怡茹的額上馬上浮現(xiàn)一堆黑線。吃蛇肉?都幾點(diǎn)了呀?他們還真有閑情逸致!

  「什么事啊?丫頭,妳回到宿舍了嗎?」

  「我就是要跟妳說這件事。姨媽,如果我媽打電話問妳的話,麻煩妳跟她講我跟妳在一起,今晚睡妳那兒。就匠子,拜拜!」

  「等--一--下!」

  王怡茹按下結(jié)束通話鍵的速度慢了一步,不得已,她只好硬著頭皮問道:「什么事?我親愛的姨媽!

  「小姐,妳現(xiàn)在人在哪里?」

  「我?」她環(huán)顧四周,富恰旅館八○七號房!肝摇以谕瑢W(xué)家!」

  「?妳不是跟我說妳要回宿舍?」

  「嗯……可是……當(dāng)我回到宿舍時,舍監(jiān)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呀!妳知道的嘛,這種天氣舍監(jiān)伯伯都會去喝兩杯……幸好我在校門口碰到同學(xué),才不至于流落街頭。唉,人緣太好有時也是一種錯誤,在那種盛情難卻的情況下,我只好跟她回家啦!

  「是這樣嗎?」

  「姨媽,妳那么疼人家,我怎么會騙妳咧!」偽善的尖尾巴在身后晃啊晃,連王怡茹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掰功。

  「那里沒有男人吧?」

  「男人?那是什么?好吃嗎……呃,我的意思是說,沒有男人,絕對沒有男人!」

  那,身后那個是什么呢?

  驀地,孟一樊翻了個身,像是抗議一般,打了一個通天價(jià)響的大呼。

  「慢著!那是什么聲音?我好像聽到男人的鼾聲!」

  「沒有啦,姨媽,妳想太多了,這里就我和我同學(xué)而已,怎么會有男人的鼾聲呢?哈哈哈……真好笑……」我的天,這樣下去遲早會穿幫!王怡茹已隱隱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冷汗。

  如果艾姿姨媽再不掛電話,她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可是……」

  「拜托嘛,姨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十二點(diǎn)了,我是個成年人了耶!求妳啦!我發(fā)誓我天一亮就回宿舍,好不好?」

  電話彼端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

  「好啦好啦,不過就這么一次,下不為例!」

  「耶!謝謝姨媽!好心會有好報(bào)的,我相信妳一定會青春永駐、長命百歲!」她快樂的收了線。

  大功告成了!真是好險(xiǎn),王怡茹深深松了一口氣。

  孟一樊的鼾聲隱隱傳來,王怡茹望了他一眼,拎著有些過長的浴袍爬上那張松軟舒適的雙人床。

  「都是你啦!差點(diǎn)壞了我的好事……」她悻悻然的往他的背上踹一腳。

  孟一樊的身分證仍在王怡茹手上,黑白大頭照有些模糊,顯然是很多年以前的了,王怡茹無法確定「孟一樊」這個名字到底屬不屬于眼前這個不省人事的人的。

  就當(dāng)他是吧!

  王怡茹湊近點(diǎn)看,孟一樊臉上因酒精引起的紅潮仍未褪盡,伏在潔白羽毛枕上的他,張著嘴呼呼大睡的樣子簡直像個孩子。她不由得好奇,當(dāng)他清醒時會是什么樣子?

  仔細(xì)想想,除了老爸之外,她好像還沒有這樣貼近地看過一個男人的睡相。不過,這似乎是一件很親密的事,一個女人看著一個男人入睡,這場面通常會發(fā)生在「某件事」之后吧?

  嘖!想太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

  「孟一樊……還不錯的名字,只可惜不知道你這個人怎么樣就是了。」王怡茹收好了身分證,把皮夾塞回他的口袋。「感覺起來,你應(yīng)該也是個不錯的人,看在我送你回來的份上,你不介意分個床位借我窩一晚吧?」

  孟一樊呼啦啦的鼾聲像是在回應(yīng)她的問話。

  王怡茹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說完,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熄了燈,拉開被子準(zhǔn)備躺下。

  孰料,她才剛躺下沒多久,身邊的人竟然開始動了起來。

  微光中,只見他一把扯去了領(lǐng)帶,被脫下的西裝外套很狼狽的躺在床邊--「你……你想做什么?」她嚅囁地問道。

  孟一樊或許沒牛郎餐廳的那群男人那般「猛」,但一七五的身高配上合宜的比例和肌肉,還是頗有看頭的。

  王怡茹整個人楞住,根本忘了要跑,只呆呆的看著孟一樊將衣服一件件的脫去。天哪!這是不是代表她將要實(shí)際體驗(yàn)自己滿二十歲的「某一項(xiàng)」權(quán)利?

  「討厭啦!都這么晚了……嗯……你要溫柔一點(diǎn),人家我還是……」等等等、等一下!現(xiàn)在可不是裝AV女優(yōu)的時候,王怡茹馬上清醒過來。

  「不對,我是說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子!不要--」

  孟一樊彷佛什么都沒聽見,暗夜里抽扯皮帶和拉煉的聲音聽來格外刺耳,除卻一切負(fù)擔(dān)之后,只見孟一樊--

  「啊--」她連忙抓起被單蒙著頭,試圖拖延一點(diǎn)時間。

  只見孟一樊赤著上身,鉆進(jìn)被窩里就這么沉沉的睡去,再也沒有動靜。

  一會兒,萬籟俱寂中,王怡茹悄悄把被單拉開一條縫。

  咦?人呢?她四下張望了片刻,左邊細(xì)碎的鼾聲聽起來平靜又安詳,剛才那風(fēng)暴般的序曲彷佛不曾發(fā)生過。

  「哇哩咧……」睡著了?!美女當(dāng)前,他竟然還能睡得跟條死豬一樣?我的老天爺,這真是太神奇了!

  再一次,王怡茹頭上的黑線數(shù)量刷新紀(jì)錄。

  搞了半天,孟公一樊只是覺得和衣而睡不太舒服而已,這一切都只是王大小姐想太多了!

  雖體認(rèn)到這一點(diǎn),但王怡茹礙于顏面,仍忍不住在被窩里踢了他幾下。

  「豬頭!你要我呀!虧我還那么努力的把你扛回來,如果不是為了要救你,我早在宿舍里蹺著二郎腿看電視了,哪還要這么委屈的跟你擠一張床?可惡!可惡!可惡……」

  孟一樊悶哼了聲,回敬她的是一口氣卷走了整床的被子。

  「喂!」

  夜,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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