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的一個夜晚,臺灣黑道兩大勢力--"獄天盟"與"青焰盟",因為地盤之爭,兩方盟主相約在臺中一處偏僻的海邊舉行了一場高峰會議,最后雙方取得共識,以臺中為界,北"獄天"南"青焰",從此各自為天,井水不犯河水。
而就在立下了這個口頭之約的晚上,獄天盟的盟主雷孟天在這個海邊救了六個正準備被偷渡到國外的小男孩,最大的是七歲,最小的是四歲,他們全是一出生就無父無母的孤兒,且來自同一個孤兒院,就因為孤兒院院長一時的貪婪,才會落入人口販子的手中。
因為妻子的不孕,雷孟天留了一個孩子在自己的身邊,其他五個全透過私交,幫他們找了家,讓他們也能像一般的孩子快樂的長大,不過,為了感謝他的恩情,其他五個孩子還是認了他當干爹,也因此六個孩子雖然有自己的家,并在往后各自走入不同的領域,卻依然情同手足,緊密聯系。
有感于六個孩子在個性、氣質上的不同,雷孟天的妻子戚湘寧以顏色分別為他們取了一個昵稱--
黑,是陰暗、是莫測高深,它透著一股邪惡與神秘,這就是雷昊,一個完全屬于黑色的男人,所以稱他為"Black"。
白,是純真、是真摯,事實上,它是冷漠而高不可攀,這就是習曜尹,一個充滿白色調調的男人,所以稱他為"White"。
紅,是耀眼、是火熱、是生動,它有著不相而搖的光彩,這就是齊邗星,一個跟紅色并駕齊驅的男人,所以稱他為"Red"。
紫,是鮮艷、是高貴,是一種深深的自我迷戀,這就是辛幀,一個被紫色包圍的男人,所以稱他為"Purple"。
黃,是溫柔、是典雅,教人忍不住為它怦然心動,這就是淡琰文,一個感覺像極了黃色的男人,所以稱他為"Yellow"。
藍,是憂慮,更是深情,這就是孟瑋覺,一個沉陷在藍色色彩當中的男人,所以稱他為"Blue"。
***
美國洛杉磯
"哈!總算大功告成了!"拍了拍手,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兩大行李箱,林晨歡滿意的點點頭,覺得她的技術挺不錯的,竟然可以塞得一絲空隙也沒有。
不過看著看著,林晨歡不由得悲從中來,重重的嘆了口氣。以前她出門,根本不用這么辛苦,只要負責把自己帶出去就萬事OK,可是這次不同,她算是"離家出走",身上的盤纏有限,信用卡又被爹地給扣住了,害得她現在什么都得計較,像是牙刷、牙膏、毛巾,……凡是可以從家里搬走的東西,她是一樣也不能放過。
她今天會這么落魄,說到底,都是爹地的錯,如果他不要蠻不講理的強迫林言曦--她老姐嫁給臺灣那個諦什么集團的總經理,她現在也不用這么"克難",竟然連一包衛生紙都要搜刮到臺灣,天!這種事情若是說出去,準會笑破人家的肚子。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又不是她要嫁給那個諦什么集團的總經理,她應該是個完全不相關的第三者,不是嗎?
剛開始的確是這個樣子,可是當她多事的跑到臺灣跟言曦密告,還乘機跟言曦敲詐……不、不、不,說敲詐太難聽了,應該說是要了一點"回饋",她就此被卷進這場是是非非當中,害她想置身事外都覺得良心不安,后來經過了一陣風風雨雨,最后她幫助言曦逃跑,而爹地也在一怒之下,把她送回了美國。
這件事也許跟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但是她非插手不可,這不只是為了言曦,更是要讓爹地知道,他沒有資格擺布別人的終身大事,所以她要去臺灣要那個什么鬼集團的總經理回拒這門親事,這么一來,爹地就無話可說,言曦也不用再躲躲藏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爹地的保鏢給逮到。
思緒轉到這里,林晨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賊笑。為了逼退那個諦什么集團的總經理,她可是花了好一段時間,不知道死了多少的腦細胞,才想出了這一個錦囊妙計,保證到時候嚇得那位總經理"花容失色",羞于見人。
愈想就愈開心,她咯咯的笑起來,"林晨歡,我真受不了你,你實在夠聰明……哎呀!"突然瞄到墻上的時鐘,她用力拍了一下腦袋瓜,驚叫道,"怎么這么晚了?"
手忙腳亂的闔上行李箱,林晨歡費力的把它們一個個拖下床,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就東倒西歪的拉著它們往外頭沖去。
"Candy,你要去哪里?"正當她伸手準備打開大門,她惟一的弟弟林維介仿佛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后。
"你會不會覺得你比媽咪還像管家婆?"
一看到林維介,她就一肚子的氣。就是這個討厭的家伙,喜歡跟爹地打她的小報告,所以她偷跑到臺灣向言曦通風報信的事情,才會被爹地發現,后來爹地還揪著她一起去臺灣逮人,害她無顏面對言曦,心里愧疚死了。
"你要去臺灣?"將視線移到她腳邊的行李箱,林維介自顧自的又問。
"我說不是,你信不信啊?"
"不信!"
"那你還問我干么?"林晨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真的要去臺灣?"林維介一副非要她親口承認不可。
斜睨著他,林晨歡沒耐性的道:"是又怎么樣?你阻止得了我嗎?"爹地和媽咪目前人在臺灣,F在這個地方她最大,沒有人可以管得住她。
"我可沒說要阻止你。"他說得好無辜。
"沒有最好!"轉過頭,她打開大門,拉起行李就想走人。
"Candy,等一下……"
"我的中文名字叫林晨歡,我的英文名字叫Alice。"再度停下腳來,她咬牙切齒的瞪著林維介,"我不叫什么Candy!"
"George不是都叫你Candy嗎?"
說到那位住在她家隔壁,對她死纏爛打了好幾年的仰慕者,林晨歡的眉頭不禁皺成一團,"你不知道那個家伙很討人厭嗎?你想跟他一樣嗎?"就是因為那個家伙太討厭了,所以她連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當然,更別妄想她會開口糾正。
"George好歹也追了你兩、三年,你再怎么不喜歡,也應該付予同情……"
"去!"林晨歡翻了翻白眼,厭惡的道,"如果有只蒼蠅不停的在你耳邊飛,趕都趕不走,我就不相信你還會有同情心。"她認為人常會在事不關己的時候,高興怎么說就怎么說,即使是大壞蛋,也可以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反正要死要活,全是別人家的事,跟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
"Alice,公平一點,George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你怎么把人家說成Fly?"
"你覺得他一表人才,那叫他去纏你好了。"
"拜托!我對男人沒興趣。"
"我對你的廢話也沒有興趣,再見,我要去趕飛機了。"
"等一下嘛,我記得爹地最近好像只給你一點點零用錢而已,你的信用卡又被他沒收了,你拿什么買機票?"
仿佛他是個白癡般,林晨歡對他皺皺眉頭,"我不能有存款嗎?"
"唷,你也有存錢的習慣。"林維介驚訝的叫道。
賞了他幾聲干笑,林晨歡一副很不屑的道:"對中國固有的傳統美德,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哪像你?洋鬼子一個!"
摸了摸鼻子,林維介識相的把話題轉開,"到了臺灣,你要住什么地方?"他暗忖,雖然他們移民到美國有十多年了,可是林家在臺灣的房子一直都沒有轉手,這是因為當初就讀國中的言曦沒有跟著一起來到美國,還留在臺灣繼續學業的關系,不過,晨歡既是"離家出走",自是不可能在那個地方落腳。
"我干么要告訴你?"她沒好氣的說。
"我只是關心你……"
"不必了,你不去跟爹地告狀,我就很偷笑了,關心?哼!"
"晨歡,你不要把我說得那么小人……"
"你本來就是小人!"
一副懶得跟野蠻人講理的聳聳肩,林維介從上衣口袋搜出林晨歡的信用卡,走到她面前,"那,還你!"
"我的信用卡怎么會在你這里?"她一臉狐疑的看著林維介。
"我知道你沒有信用卡活不下去,所以幫你從爹地那里偷回來。"
呸!鬼才相信他說的話,他林維介真要變得那么肯犧牲奉獻,愿意為了她得罪爹地,除非是天塌下來了,當然,天是不可能塌下來,要不然現在她已經被壓死了,哪里還可以神氣活現的站在這里說話?不過很可惜,這會兒她沒時間追究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戲。
"再見!"將信用卡收了起來,她連忙出門趕飛機去。
望著她跌跌撞撞的身影,林維介嘀咕的抱怨道:
"真是的,連一聲謝謝也沒說!"其實若非爹地一聲令下,他根本不會好心的將晨歡的信用卡物歸原主,不過,如果不是他立即奉命行事,她這會兒出門在外,一定是綁手綁腳,所以算起來,他也有功勞,可是說也奇怪,爹地不是說要等到言曦訂了婚,才讓晨歡恢復經濟自由,怎么……唉!他們到底在干么,他真是看不懂耶!
***
臺北
認識"White"習曜尹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吝于微笑的男人,即使面對他最親近的人,他依然冷漠自持帶著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不過今天的他,唇邊掛笑,教人不由得心生好奇是否他發生了什么事情。
"White,你今天心情很好?"從學生時代到成為工作上的伙伴,趙爾祺跟習曜尹相交也有十幾年的時間,可是看著眼前的習曜尹,趙爾祺還是不太習慣。
"是不錯。"
"曉盼說你早上去送機。"
說到他妹妹,也是他的秘書,更是趙爾祺的女朋友--習曉盼,習曜尹不由得眉一挑,取笑道:"她愈來愈像你的秘書,什么事都跟你報告。''
"你別冤枉她。"趙爾祺急忙的幫習曉盼辯解,"我是剛好有事找你,她才告訴我,你去了機場。"
"都還沒娶進門,就這么袒護她,你們兩個倒是一條心嘛!"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趙爾祺也不甘示弱的反擊道:
"你不要嘲笑我,說不定過陣子你也一樣。"
好幾個月前,習曜尹的父親習頌原因為拜訪一位移民美國多年的好友,卻相中了好友的女兒,想讓她當他的媳婦,在經過他一番誠摯的提議,兩位好友有了約定,想等兩個孩子見了面,若沒有異議,他們就此結為親家。
雖然這婚事還未敲定,不過趙永棋相信憑習曜尹的條件,對方是萬萬不可能拒絕這門親事,而他為了他父親,也百分之百的不會反對這樁婚姻,除非對方讓人看了就倒胃口。然而他這個人雖然冷冷的,不太容易親近,但是對自己的人,他卻又絕對的保護,所以盡管老婆是為了父親才娶進門,他也會真心維護。
"我已經見過我老爸看中的媳婦。"習曜尹輕描淡寫的說道。
怔了怔,趙爾祺可胡涂了,"什么時候?"這件婚事至今還未底定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習伯伯工作忙碌,再加上對方遠在美國,所以雙方一直無法敲定見面的時間,而這會兒習伯伯人在德國,White怎么有可能跟對方碰了面?他不解的想。
"今天早上。"
"在機場……"
習曜尹點了點頭。
趙爾祺恍然大悟的說:"我懂了,你就是因為見到她,看她長得又漂亮,又有氣質,實在滿意極了,所以今天心情才會這么好。"
不可否認,林言曦,也就是老爸中意的媳婦,的確是一位又漂亮,又有氣質的女孩子,只不過……習曜尹一臉神秘的微笑。
"不對!"像是又想到什么,趙爾祺不解的皺起眉頭,"你又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甚至連人家的名字都不記得,你怎么會知道她就是你老爸挑中的媳婦?"
"見到她的時候,我是不知道她的身分,直到她和Red進了海關準備登機時,Purple才告訴我……"
"等一下、等一下,你把我愈搞愈胡涂了,什么她跟Red一起出國?Purple又認識她?亂七八糟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Red得不到他未來岳父的首肯,只好帶著他未來的老婆私奔到拉斯維加斯結婚,所以我們五個特地去機場送機,而當Red他們進了海關之后,Purple就跟我透露說Red未來的老婆就是我老爸幫我安排的終身伴侶。"習曜尹愉快的把事情經過簡單敘述一遍。
趙爾祺登時傻眼了,天。∵@到底是哪一筆胡涂帳?原本應該成為White的新娘,卻跟Red私奔到美國拉斯維加斯結婚?
他驚訝的說:"Red難道不知道他要娶的人是你老爸看中意的媳婦嗎?"
"不知道。"習曜尹冰冰的說。知道的話,Red也不用帶林言曦私奔,只要跟他說一聲,他自然會退出這場戰局,讓Red風風光光的把她給娶進門。
說起來,他真要感激Red,一如果沒有Red,他或許會顧著老爸的意思娶林言曦為妻,可是他卻沒把握能否給她幸福,這樣的婚姻對她而言并不公平。
"可是Purple……喔!我知道了,Purple故意不告訴Red的"
"那小子不只故意知情不報,他還煽動Red帶林言曦飛到拉斯維加斯結婚。"
"他還真會折磨人,不過這么一來,你可真的沒新娘子了。"
"這不是很好嗎?"
"你是很好,習伯伯可不好,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心疼極了,原本該是他的媳婦,卻被人家捷足先登,可惜哦!"趙爾祺搖搖頭道。
"不該是你的,就不會是你的,沒什么可惜。"
"婚事告吹,你再高興不過了,當然不覺得可惜。"
司曜尹笑了笑,對這樣的結局他當然高興,能夠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擁有一段好姻緣,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爾祺,如果沒其他事,你該回辦公室了。"
聽到頂頭上司下了逐客令,趙爾棋也只能拍拍屁股走人。
***
睜著水盈盈的大眼睛,林晨歡熱切的打量眼前這間十坪大的套房,東摸摸、西摸摸的,知道以后她就要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方了。
"晨歡,套房對你來說可能小了點,不過比起公寓,這里的租金比較便宜,你就將就一點好了。"幫林晨歡把行李拉到床邊腳,袁欣瑩將窗戶打開,讓外頭的空氣傾泄而人。
袁欣瑩是林晨歡的表姐,也是她在臺灣惟一認識的親戚,而她之所以熟識袁欣瑩,全是因為袁欣瑩在美國留學期間就寄宿在林家。
"這里很好,不過,什么東西都沒有,看起來空空蕩蕩的,有點不習慣。"外頭可不比自己的家,林晨歡早知道自己不能太過挑剔,可是過慣了舒適的生活。對突然少這個、少那個的困擾難免會有,再者,她這個人一向喜歡熱鬧,房間沒有擺琳瑯滿目的裝飾品,就覺得不對勁。
"第一次搬到外頭住,當然什么東西都沒有,"袁欣瑩好笑的道,"慢慢來,過些日子你就會嫌東西太多,沒地方讓你放。"
"希望嘍!"
"晨歡,你真的要住這里,不住你家的公寓嗎?"
林晨歡笑笑的說:"說好要學習獨立自主,當然要住這里,否則我千里迢迢的從美國飛到臺灣,不就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可不笨,要是住家里的公寓,鐵定被爹地逮回美國,那她的計劃還有得玩嗎?
"可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來,你真的可以嗎?"袁欣瑩一臉的不放心。
"不可以也要可以,我就是要學著什么事情都自己來!"她的生活雖然一向堪稱養尊處優,不過,她絕不相信她照顧不了自己,別人可以,她林晨歡也可以,她說什么也不妥協!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你千萬不要勉強,真要住不慣,就搬回你家的公寓,要不,來我家住也可以。"
草率的點點頭,林晨歡走到窗邊,邊看著四周的環境邊問道:"欣瑩,你有沒有聽過臺灣有個大集團,叫諦什么……"
"諦亞集團。"
"對對對,就是'諦亞集團'!"林晨歡興奮的跑到袁欣瑩的身旁,抓著她的手問道:"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進到里頭工作?"
"你想進'諦亞集團'?"
"嗯,聽說他們的福利很好,公司也很有制度。"
"沒錯,不過,我沒聽說他們最近要招考員工,你想進去,這個時候恐怕有點困難。"
飛揚的雙眉頓時下垂,林晨歡一副傷腦筋的念道;"那怎么辦?"
"晨歡,臺灣還有很多福利好又有制度的公司,不是只有一家'諦亞集團'而已。"袁欣瑩笑道。
"可是我只想進'諦亞集團'啊,"拜托,接近那個想娶言曦的家伙,可是她整個計劃的先決條件,如果自己連"諦亞集團"都進不了,她還有什么戲可唱?林晨歡一臉懇求的說:"欣瑩,你幫幫我,看有什么方法可以進得了'諦亞集團'?"
"這……"
"好啦、好啦,幫人家想想辦法,就算要我當個小妹也沒關系。"
袁欣瑩無奈的點點頭,"我找人幫你問問看。"
"欣瑩,你最好了,那就麻煩你了。"
"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凡事可遇不可求,只能聽天由命嘍!"看她很無力的點點頭,袁欣瑩接著又道:
"好了啦,你趕緊看看這里有什么需要買的,我陪你上街采購。"
從隨身的皮包拿出紙和筆,林晨歡一邊細數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一邊還分心的交代道:"欣瑩,你要記住,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
"我知道,你說過了,你要學習獨立,不想讓其他的人找到你,可是我實在不明白,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只要有人來找我,我的毅力就沒辦法堅持到底,所以我一定要跟所有的人斷絕通訊,再說,這是面子問題,萬一我真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其他的人也不會有機會笑話我。"
袁欣瑩嘆了一口氣,"你啊,毛病還真多耶!你就不怕阿姨和姨丈擔心嗎?"
"算了吧!他們才不會擔心.他們……"
"他們怎樣?"
撇撇嘴,林晨歡有些嘔氣的道:"沒什么,反正他們知道我跑來臺灣也玩不出什么花樣,沒什么好擔心的。"爹地現在正忙著逮她那離家出走的老姐,哪有時間管她的死活?她暗忖。
胡亂的將紙和筆塞回皮包里,林晨歡勾住袁欣瑩的手臂,拖著她往外頭走去,"走吧!趕快買一買,我才能夠動手整理這個地方。"
***
"哥,你猜猜看,誰來找你?"門也沒敲,習曉盼宛若一陣狂風,急匆匆的吹進習曜尹的辦公室。
眉一挑,習曜尹淡漠的看著永遠莽莽撞撞的妹妹,一句話也不吭。
看到他的表情,司曉盼知趣的摸摸鼻子,轉身又走回門外,舉起手,用力的在敞開的門上敲了三下,等他回了一聲"請進",才又踱了進來。
"總經理,有一位云先生找你。"她嘟著嘴,公事化的說道。
云?習曜尹眼底閃過一抹的驚訝。隨即若無其事的道:"請他進來。"
云琛乃是臺灣黑道兩大勢力之一"獄天盟"盟主--"Black"雷昊的軍師,他是"獄天盟"的情報網,黑道稱之"云狐"。
"遵命,總經理!"頭一甩,習曉盼臭著臉走出去。
一分鐘之后,她再度帶著云琛回到了辦公室。她刻意抬高嗓門叫道:"總經理,云先生來了。"
"曜哥。"云琛打了聲招呼,一身溫文儒雅的氣質,任人怎么看,也覺得他不像是混黑道的家伙。
"云琛。"從辦公椅站起身來,習曜尹指著沙發,"請坐。
等兩個人在沙發坐下來后,司曜尹了然的望著還站在一旁,正好奇的豎直耳朵的習曉盼,"曉盼,去煮兩杯咖啡進來。
努努嘴,她不甘心的"嗯"了一聲,又轉身走出辦公室。
"她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云琛笑道。
"每個人都寵她,她的孩子氣只會變本加厲,不會改善的。"
二十五年前,習頌原的妻子顏鈺霧因為結婚多年一直沒有懷孕;所以在好友戚湘寧的請求下,她出面收養了習曜尹,然而,沒想到在他進了習家一個月之后,她就懷了習曉盼。"
若說習曜尹是習家的福星,那習曉盼就是習家的大寶貝,畢竟她的出生是個令人意外的驚喜,習家夫婦自然對她特別寵愛,可是凡事順著她的結果,卻造就了她的任性而為,她若不是有個生性冷淡,卻優秀得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哥哥,她恐怕早就在父母的溺愛下成了太妹。
云琛了解的笑笑,就直接導人正題,"曜哥,我剛剛接到征信社傳來的消息說有人在調查你,所以昊哥請我過來知會你一聲,并問清楚你要如何處理。"
"是誰?"
"一個叫林晨歡的女人。"
"林晨歡?"習曜尹腦海迅搜尋他記憶中的名字,不過就是沒有"林晨歡"這三個字,"她想調查什么?"
"她對你的感情生活好像特別感興趣,就連你過去的花邊新聞都不想放過。"
淡然一笑,習曜尹不在意的道:"隨她的意,難得有人對我空白的感情生活有興趣。"說他純情,倒不如說他這個人從沒想過感情這檔子事,再加上他冷漠的氣質總教人不由自主的想保持距離,所以女人和他從來沒有任何的交集。當然花邊新聞之于他,更是猶如天方夜譚般。
"既然曜哥不介意,那我就讓征信社接下這個案子,不過,不知道曜哥需不需要我提供林晨歡的資料?"
"不必,她玩不出什么花樣的。"
站起身來。云琛欠身道:"曜哥,那我告辭了。"一個轉身,他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咖啡來了……云深呢?"發現辦公室只剩下習曜尹,習曉盼不由得皺起眉頭問。
"White,我剛剛好像看到云琛。"趙爾祺此時也走進習曜尹的辦公室。
"哥。"瞪著他,習曉盼不滿的抗議道:"你怎么可以讓他走掉?"
"他已經把話說完了。
"可是他還沒把我煮的咖啡喝掉!"什么嘛,她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咖啡煮好,他沒有捧場就走人,太不夠意思了吧!她忿忿不平的想。"-
"我喝……"連忙接過她手中的咖啡,趙爾祺笑咪咪的道,"我最喜歡喝你煮的咖啡。"
嘴角揚起甜甜的笑意,習曉盼很神氣的道:"還是你有口福。'
"曉盼,我早上交給你的信打完了沒?"習曜尹冷冷的打斷她的得意。
"那個啊……我馬上去打。"腳底抹了油,她一個轉身,就溜得不見蹤教色
"你也不要對她太嚴苛了。"趙爾祺心疼的道。
"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早就被踢出去了。"
趙爾祺還真的是無話可說。曉盼的毛病確實很多,午睡要睡足一個半小時,晚上不能加班,上班的時間還不時打電話跟朋友聊天……可想而知,她的工作效率有多么糟糕,若非頂頭上司就是她自己的哥哥,她在這里早就混不下去了。
遞了一杯咖啡給習曜尹,趙爾祺聰明的轉開話題,
"對了,云琛找你干么?"
"他是來告訴我,'獄天盟'的征信社剛剛接到一個案子,有個叫林晨歡的女人想調查我。"
"林……"眉頭微蹙,趙爾祺喃喃念著,"林晨歡?"
"你認識?"
搖了搖頭,趙爾祺提醒道:"我是不認識,不過她的姓氏,你不覺得很熟嗎?"
沉吟了半晌,習曜尹不太在意的道:"你認為她跟林家有關?"
"也未必,只是覺得太巧合了,才走了一個林言曦,現在又來了一個林晨歡,你跟姓林的女人好像特別有緣。"
斜睨了趙爾祺一眼,司曜尹淡漠的道:"我跟林言曦沒有過交集,我跟這位叫林晨歡的女人也不會有任何關系。"走回辦公椅坐了下來,他又問道:"找我有事?"
"下禮拜我要面試新的秘書,你要不要也順便找個秘書助理?"
"不必了,曉盼已經夠閑了,再多一個秘書助理,只會讓她變成花瓶。"
"你怎么不想,也許多個秘書助理以后,曉盼就多了一份責任,往后她工作才會更用心嗎?"雖然心里頭對他的說法百分之百的認同,但趙爾祺嘴上還是忍不住幫自己的女朋友說話。
"是嗎?你對她倒挺有信心的嘛"習曜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她可是我未來的老婆耶!"趙爾祺說得好無奈。
"那請你去告訴你未來的老婆,動作快一點,我趕著把信傳出去。"
"遵命,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