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西西,你好狡猾哦!竟然不把我叫醒,自己獨占姐姐一個晚上!饼堃暨b得知司晝醒來的消息后,立刻趕到醫(yī)療室。
“那個時候是半夜三點,我去叫你只會讓半睡半醒的你連打幾拳,然后你還會說我吵人。”西九條深雪太了解他的睡癖有多么糟了。
“才不會!”龍音遙氣呼呼地反駁,“你分明就是想獨占姐姐!”他跑到司晝的床邊問:“姐姐,昨天晚上西西有沒有對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他的問話讓司晝想起昨晚西九條深雪的告白,她的臉蛋泛起紅暈,在一片蒼白中格外明顯。
“啊,果然有!”龍音遙叫道:“西西,你對姐姐做了什么?”其實他心里樂透了,好不容易呀!終于讓有情人成了眷屬,嗯,看來以后他可以改行去當(dāng)月下老人。
“小遙,這不是正中你下懷嗎?”剛進(jìn)門的龍皇軒站出來幫心愛的社員說話。
“我什么?”龍音遙的裝傻功夫是所有龍家人里頭最高明的。
“小遙,你不是想把西西和我湊成一對?”司晝突如其來地也插進(jìn)一句。
“小遙?”這件事西九條深雪雖略有感覺,但并沒有從龍音遙那里得到確切的答案過,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還真有那么點可疑。
“姐姐、四哥!你們怎么可以說出來!”龍音遙哇哇大叫。
“為什么不行?”西九條深雪抓起發(fā)辮勒住他的脖子,“原來那些事都是你在搞鬼。”
“嘿嘿,反正你們很配嘛!而且難得找到一個能一眼就認(rèn)出你是男人的漂亮姐姐,不介紹給你太可惜了!饼堃暨b邊為自己尋找脫罪理由邊扯開他的發(fā)辮。
“喂,你們很吵耶!笔吠《酥徽P水果從外頭走進(jìn)來,“安靜點,我們家小晝可是病人!彼叩酱策呑,叉起一塊蘋果送入司晝口中。
“謝謝你,先生!彼緯円е鹬新詭釢奶O果片,覺得它的味道好像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幸福、暖洋洋的,又帶著一點點對未來的期盼。
史汀回頭瞧了兀自鬧起來的龍音遙一眼,又看向司晝,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輕聲道:“看來我?guī)湍闳 緯儭@個名字是取對了!
“先生?”司晝眨眨眼,史汀不說,她也從沒問過自己名字的由來。
“為什么?”龍皇軒將龍音遙兩人的吵鬧喊停,跟著問道。
“因為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脫離黑暗,重新司掌光明,所以才替你取名‘司晝’!笔吠∠駥櫯畠核频孛暮诎l(fā)。
“史汀大叔,你的中文造詣還挺好的,你真的是日英混血兒嗎?”龍音遙挨近床邊,伸手摸走一塊水梨。
“如假包換!笔吠∷咏鸢l(fā),“而且是綜合了所有的優(yōu)點。”
“不是缺點嗎?”西九條深雪插嘴道。
史汀回頭,上下打量他后,勾起一抹嘲諷似的笑應(yīng)道:“比起你的天生麗質(zhì),我的確是沒遺傳到多少優(yōu)勢!
“說得好,史汀大叔,我們家西西確實是麗質(zhì)天生!饼堃暨b贊同地點著頭,擺明還在介意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已司晝醒來的消息這件事。
“小遙,你這是胳膊往外彎嗎?”西九條深雪睨了史汀一眼,“你們倒是默契很好!币粯邮菒酆脨鹤鲃『驼说膼耗。
“好了,來談?wù)務(wù)掳,龍皇軒插入三人中間打圓場,“咱們還沒把侯家兄弟的事完全解決呢!”
“他們的情況怎么樣了?”龍音遙充滿興味的問。
“我們在這兩天內(nèi)吞掉他們所有位于國外的連鎖企業(yè),倒閉的倒閉,破產(chǎn)的破產(chǎn),當(dāng)然我們已經(jīng)將他們旗下因故失去工作的員工全納入緋龍集團(tuán)免得禍延蒼生。另外,因為他們主要事業(yè)都已遷移國外,所以目前情況應(yīng)該不會太好……”西九條深雪翻看著侯家資產(chǎn)的清單,“大約估算起來,應(yīng)該只剩下臺灣的部份不動產(chǎn)了!
“那還有多少?”龍音遙拿過清單細(xì)瞧,“嗯……還有三十億臺幣!
“有什么比較快的辦法嗎?”龍皇軒問后兀自在腦袋里思考著。
“他們現(xiàn)在急于挽救國外事業(yè),應(yīng)該會趕著將剩下的不動產(chǎn)出售,派個人去臺灣和他們交涉,將那些不動產(chǎn)全以最低價格買回。”龍音遙說得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派輕松!叭绻腥撕臀覀儞尩脑,就搬出緋龍集團(tuán)的名義堵死他們!
“離目標(biāo)額不遠(yuǎn)了。再讓他們少個二十億就可以了!
“那我是不是該準(zhǔn)備動身去找我的委托人了?”史汀對他們所談?wù)摰哪嵌烟煳臄?shù)字沒啥反應(yīng),他的腦袋向來與數(shù)學(xué)這門學(xué)科絕緣。
“先生?”司晝輕聲叫道,“你的意思是……”
史汀眷戀地?fù)崦哪橆a與黑發(fā),她曾經(jīng)是過去十二年來,他心里的另一個支柱,如今就要交給西九條深雪來照顧了。
“以后就不能再這樣摸你的頭發(fā)了!笔吠≌f道。
“先生?”司晝瞧著他摻入淡淡憂傷的綠眸,“你真的要離開這兒了?”
“所以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笔吠≡谒~前印下一個吻,“別這么看著我,我會舍不得你的!
“先生!”司晝抓住他的手,“不,先生!”雖然早知道她會和史汀分離,但真到了這一刻,卻讓她退縮了。
“史汀大叔,你這么快就要走,侯家企業(yè)還沒完全垮臺呢,你不留下來等慶功宴嗎?反正等他們破產(chǎn)后你才可以正式拒絕這個委托案,所以不必那么急吧!饼堃暨b走近史汀,試著挽留他。
在龍音遙眼里看來,史汀是個好搭擋,可以和他一起惡作劇,所以可能的話,他真想把他永遠(yuǎn)留在身邊,這樣子姐姐也不會難過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遙!笔吠“粗念^拍了幾下,“不可能的,小遙,我是流浪者。”
“因為你還沒有想到不殺人的理由嗎?”龍音遙直盯著他問道:“我們家二哥到處旅行是因為他有嚴(yán)重的流浪癖,而且對考古學(xué)有近乎瘋狂的熱愛,那么你又是為了誰在流浪呢?史汀大叔。”
“小影龍,聰明若你,如果你有心想查,不會查不出來的。”史汀擺明了回避這個話題,站起身往門外走,“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流浪慣了,不可能待在你身邊的。”
“先生、先生!”司晝想下床去追,但無奈身子沒有半點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史汀的金色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拜拜,小晝!笔吠〉穆曇暨h(yuǎn)遠(yuǎn)的傳來。
“不……”司晝掙扎著想下床,卻被西九條深雪等人攔住,“不!先生,你別走……碧——碧——”喉嚨仿佛要燃燒起來,她聲嘶力竭地呼喚著史汀的日文名字,那是她兒時的珍貴回憶。
八歲的她,英文并不流利,所以初見史汀時根本喊不出他的名字,于是史汀以他的日文名字教她,因為它只是個單音,所以小時候她總是用“碧”這個單音在叫他,直至后來這份親昵被史汀嚴(yán)格的教導(dǎo)所取代,所以她才改以先生喚他。
對她來說,史汀就像她真正的父親,若不是史汀,她不會活到今天,不會有機(jī)會遇見深雪……
“夠了,司晝,史汀已經(jīng)走了!蔽骶艞l深雪緊緊地抱住她,想分擔(dān)她失去史汀的痛苦。那種感覺一定就像當(dāng)初他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一樣,所以他可以理解她難過的反應(yīng),也因此他沒有絲毫嫉妒。
“深雪!彼緯兛吭谒膽牙,那股暖流再一次地沖刷過她的心頭,灌入她心里缺角的部份,慢慢地填滿,甚至是溢出……
這種感覺就是幸福嗎?她下意識地伸手緊緊抓住他的上衣,仿佛一松手,他就會像史汀一樣消失了。
“我會守著你的,用我的一輩子保護(hù)你,這是史汀交托給我的任務(wù),因為他的工作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是我的責(zé)任了!蔽骶艞l深雪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愿意讓我代替史汀來保護(hù)你嗎?”
“我愿意,深雪,我愿意……”是的,她會很幸福的,因為她有了深雪,一個會與她廝守一生、會愛她一生的男人。
???
“史汀大叔,你要到哪里去?”龍音遙追上史汀的腳步,打算盡點主人的職責(zé)送他出門。
“去流浪!笔吠⊥O履_步。
“真的不留下?做父親的竟然不參加女兒的喜宴,說不過去吧?”龍音遙想起剛出房間時聽見姐姐的呼喚,叫得他的心都痛了。好多年前,他也這么呼喊過,當(dāng)時也是西西在安慰他……不過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你想把我的身份曝光,好讓全世界的國際刑警追著我跑嗎?”參加婚宴?真虧他想得出來。史汀搖搖頭,對這個主意不予置評。
“如果你肯的話,我會替你掩飾身份。”龍音遙示意守衛(wèi)將大門打開。
“免了,我不想自找麻煩,聽信惡魔的話不會有好結(jié)果。”史汀不停步的繼續(xù)往外走。
“你說的惡魔是指我嗎?”龍音遙擺出一張無辜的臉孔。
“你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笔吠∫稽c不留情地應(yīng)道。
“唉!你就直說我像墮落天使路西華就好了嘛!拐那么大一個彎!
兩人穿過短短的碎石小道走至大門口,史汀對龍音遙道別,正要跨步離去,龍音遙又拉住他的外套。
“又怎么了,你還不死心?”
“你至少要留個地址讓我們好聯(lián)絡(luò)你,不然姐姐會擔(dān)心的。”
“老天,小遙,你聽過游牧民族定居在同一個地方的嗎?”更被他給打敗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見到姐姐難過,你給她留個地址,讓她心安,你不覺得對她比較好?”龍音遙死纏住他不放。
“我沒有家,小遙,你要我怎么留地址給小晝?”其實他是有家的,只不過散在世界各地,而他經(jīng)常到處旅行,所以等于是居無定所!澳悄憧傆信笥寻?給我能夠知道你行蹤的朋友聯(lián)絡(luò)方法也行,再不然,以后我想找你的時候,我就在世界的每媒體打廣告,把你的本名和照片全給泄露出去,依你這么醒目的長相,我相信一定會造成大轟動!蹦堑扔谑墙腥澜绲那閳髾C(jī)關(guān)和國際型警一起追史汀。
“小影龍,你是在威脅我嗎?威協(xié)我這個流浪者?”
龍音遙露出人畜無害的天使微笑,“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十六歲少年,哪來的能力威脅你?”
“你沒有這份能,可是你背后那個緋龍集團(tuán)有!笔吠@氣,“身上有沒有紙筆?我把聯(lián)絡(luò)流浪者的方式留給你!
“這個方法難道姐姐不知道嗎?”他太快投降反而讓龍半音遙覺得其中有詐。
“放心,我不會在留給這個方法后馬上改變聯(lián)絡(luò)方式的。”史汀接過門口守衛(wèi)處過來的紙筆,笑道:“小晝雖然跟了我十二年,但是聯(lián)絡(luò)委托人與下手的人都是我,她只是偶爾替我送個預(yù)告信罷了!?
見銀色小圓球上亮起一個紅色小燈,史汀立刻意識到那是什么。
“當(dāng)心!”他一腳將圓球踢出門口,隨后立刻反身奔向龍音遙,將他撲倒在地。
在兩人落地的同時,門口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霎時煙塵彌漫,濃厚的火藥味隨著空氣傳遍四處,待煙霧散去,才發(fā)現(xiàn)那枚威力極大的炸彈已經(jīng)將對面住宅的圍墻給炸出一個大洞,整片墻幾乎要垮下來。
“該死的!”龍音遙摸著被碎石和木屑刮傷的前額喃喃抱怨道,“剛才那到底是誰,好大膽子,竟敢到龍家門前撒野,看我不拆了你們!”
“小少爺!”幾個同樣負(fù)傷的守衛(wèi)匆匆跑近他身旁,“小少爺,沒事吧?”
“我沒事。”龍音遙推著半掛在他身上的史汀,“喂,史汀大叔,你別壓著我,很重哪!
但是史汀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他就這么動也不動地趴在龍音遙身上。
“喂,史汀大叔?”龍音遙有點慌了,他想起剛才爆炸時,史汀幾乎將他全身護(hù)住,所以他才會只受到輕微擦傷,那表示……
他顫抖著將手搭上史汀的背部,卻碰到一攤濕熱黏稠的糊狀物體。
“史汀!”
???
一個月后
“碧,你感覺好一點沒有?”司晝坐在史汀床邊,她正在西九條深雪的教導(dǎo)下學(xué)削兔子蘋果。
“我覺得很熱!笔吠⌒毖劭粗骶艞l深雪,他正握著司晝的手。
“是發(fā)燒了嗎?”閻海綠正在記錄史汀傷勢復(fù)元的程度,聽見這句話立刻走到他身旁,“我看看。”她將手搭上他的額頭。
“我沒發(fā)燒,只是因為有人在旁邊生營火,所以覺得很熱!闭媸堑,教就教,干什么一定要握著小晝的手?分明是乘機(jī)揩油。
“怎么?‘岳父大人’,你的臉色挺難看的!蔽骶艞l深雪聽出他話中帶刺,也半點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你叫誰岳父?”史汀沒好氣的說。
“你不是司晝的養(yǎng)父嗎?稱呼你一聲岳父是我這個準(zhǔn)女婿該做的!蔽骶艞l深雪微笑道。
“好了,深雪、碧,你們別再吵了!彼緯円呀(jīng)滿臉通紅。
“史汀大叔,你又跟西西在練嘴皮子啦?”龍音遙和龍皇軒開門進(jìn)房,手上還拿著一疊報紙。
“怎么樣?侯家的事情解決完畢了?”史汀眼尖地瞄到那上頭的頭條新聞。
“看!”龍音遙得意地將報紙第一版攤開在大伙兒面前。
頭條新聞是侯家兄弟因為蓄意殺人而被關(guān)入監(jiān)牢的消息,而侯氏企業(yè)也同時宣破產(chǎn)。
上回的爆炸事件原來也是侯家兄弟的杰作,他們在緋龍集團(tuán)逼得走投無路的情況,決定自己下手殺了龍音遙,卻沒想到他們雇用的殺手史汀竟會出手救了龍音遙一命!斑@樣一來我們不但保全流浪紀(jì)錄,還保小遙的命。”龍皇軒在旁補(bǔ)充道。
“我想找遍世界也找不到像你們龍家這么怪異的人了!笔吠】粗侣劯袊@道。
“我們哪里怪了?”龍音遙反駁。
“誰會這么拚命地?fù)尵纫粋原本想暗殺自己的人?”史汀看著龍音遙,“你到底是沒神經(jīng)的呆子還是太過聰明的天才?”
“都不是,”龍音遙搖頭,一臉悲戚,“我只是個快要因為出席日數(shù)不足而被留級的可憐日本高中生罷了!”前陣子他為了司晝姐姐的事蹺課蹺得太兇,被幾個滿腔教育熱血的老師叫去訓(xùn)了一頓,警告他若是再隨便蹺課,不管龍家有多大權(quán)力都要把他給留級。
龍皇軒、史汀及閻海綠等人很沒良心地在旁嘲笑著,而在他們一群人喧鬧的同時,西九條深雪悄悄拉著司晝離開了房間。
“怎么了?深雪,瞧你一臉神秘的!彼緯兗{悶地問道。
“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西九條深雪帶著她繞過長廊來到某個房間門前。
“什么東西?”
“你先閉上眼睛。”西九條深雪用手帕蒙住她的雙眼,然后才打開門拉她進(jìn)房。
“到底是什么呀?”司晝不安地東瞧西看,因為房里沒有點燈,所以是一片漆黑。
“在這里,你看!闭f話的同時,他也打開了電燈。
一具與司晝同樣身材的人形模特兒被放在房內(nèi),而它的身上則穿戴著一襲白色婚紗。
司晝掩著嘴驚呼出聲。
“這是……”她漲紅著臉回望西九條深雪。
“這是替你設(shè)計的結(jié)婚禮服!彼麖纳砗髶ё∷难
“深雪!”
“現(xiàn)在結(jié)婚的話,還沒有完全康復(fù)的史汀就非參加婚禮不可了!彼谒吳穆暤馈
“深雪,謝謝你!”她緊緊握住他的雙臂,感覺眼淚又要冒出來了。
“我可以把你現(xiàn)在即將流下的淚水當(dāng)成是你喜極而泣嗎?”西九條深雪早有準(zhǔn)備地遞上手帕。
司晝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她回身抱住他,與他雙唇相接。
他總是如此溫柔、如此體貼,處處為她著想,叫她如何能不愛他?
“深雪,你知道嗎?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不能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