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邀請裴凱來家里作客,對她來說可是人生大事,這一餐她絕不能馬虎,她要讓媽媽知道,裴凱是她這一生唯一深愛的男人,盡管這條愛情路曾經(jīng)出現(xiàn)障礙,但絕不會動搖她愛裴凱的心。
方玉希站在廚房前,望著正張羅晚餐的母親,「媽,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方母搖搖頭,故作輕松,「不需要,妳只會愈幫愈忙,妳還是去外面瞧瞧裴凱來了沒有!
方玉希無奈地撇嘴一笑,廚房事她也確實插不上手,只好聽話地離開,來到大門前左顧右盼,不時低頭審視時間。
「怎么還沒到?」
突然,一部熟悉的車子緩緩駛向她家……
是裴凱的轎車!
焦躁不安的方玉希終于安然地釋出一抹愉悅的笑容,雙手環(huán)在胸前,看著他的車子?块T邊。
他身著英挺的西裝,多了幾分豪氣,「我遲到了嗎?」
她的腳底升起一陣不由自主的顫抖,幾乎跌進他慵懶、溫暖的眼波……
「我只是擔(dān)心你無法抽空過來!谷讨澙醯母杏X,她扯謊。
「再忙也不能耽誤見丈母娘的時間!箘e具深意的詭笑,在他唇邊揚起。
他又開始釋出令女人心醉的俏皮,方玉希不禁要猜想,他曾經(jīng)揉碎多少女人的心。
「左一句丈母娘,右一句丈母娘,還不知道我媽愿不愿意做你的丈母娘哩!」她狠狠地從他頭上澆一盆冷水,讓他清醒清醒。
他毫不在意地勾起邪肆的淺笑,「沒開系,只要妳愿意做我老婆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答應(yīng)過我媽,將來我要嫁人,一定要帶著她一起嫁!顾仓,微微笑道。
「這個嫁妝,我非常樂意接受。」裴凱勾唇一笑,黑眸里有灼人的熱度。
方玉希心里樂到極點,臉上卻不露一絲痕跡,「又來了,真懷疑你的事業(yè)是不是靠那張嘴皮子掙來的!」
「一半一半,倘若沒那份實力,相信也鞏固不了江山!褂f愈得意。
「呵呵呵……真服了你,不跟你廢話了,媽在屋里等你。」再扯下去,不知道要到民國哪一年了。
她拉著裴凱走進屋里,大聲嚷嚷:「媽,裴凱來了!
方母立刻從廚房探出頭,「馬上就好了,玉希,妳先招呼一下裴凱!
裴凱站在客廳即聞到滿室彌漫陣陣菜香,低頭取笑方玉希:「難怪妳說要帶媽媽一起嫁。妳媽媽的廚藝為什么沒傳給妳?」
方玉希嬌嗔地用手肘撞他的腹部,「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裴凱摸摸被撞的地方,微微笑著。
方母將道道美味端出廚房放在餐桌上,「差不多了,可以準備吃飯了!
「我去幫忙!狗接裣qR上撇下裴凱,幫忙擺碗筷。
裴凱坐在客廳里望著餐桌,看著方玉希母女倆忙進忙出張羅晚餐,那份溫馨深深打動了他。
打從他懂事以來,幾乎是一個人冷清地面對晚餐,更遑論母親能像人家的母親一樣,準備晚餐,期待一家人相聚。
他的母親每天有忙不完的應(yīng)酬,更不可能走進廚房洗手做羹湯,因為怕油煙弄污了她華貴的衣服和臉上的妝。
好期盼有一天能享受這種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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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粗矍斑@兩個她所深愛的人,在心里暗自祈禱一切順利。
老天爺似乎聽見她的禱告,這一晚好安詳、好溫馨,餐桌上只有笑聲,三人似乎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七年前的事。
吃過晚餐,方母和裴凱坐在客廳里,方玉希特地泡了一壺茶,「媽,桌上的盤子我等一下會洗。」
「不太好吧!要不,你們聊天,我去收拾碗筷。」
方母正要起身,卻被方玉希雙手壓回位置,「我去收拾!罐D(zhuǎn)頭笑眼瞅著裴凱,「陪我媽聊天。」
「好!
當(dāng)然義不容辭,難得有機會可以跟未來的丈母娘建立良好關(guān)系,何樂不為?
方玉希露出一抹欣慰嬌笑,轉(zhuǎn)身走向餐桌,挽起袖子收拾桌上的盤碗,有時還不放心地瞟向客廳,看著方母和藹笑著,親自為裴凱斟茶……
她安然地開始整理。
「裴凱,聽玉希說,你是她的客戶?」方母故作訝異地溫柔問道。
「嗯,我委托玉希,幫我整理財務(wù)報告!古釀P不卑不亢地回答。
「請用茶!狗侥负皖亹偵3忠回灥亩Y貌。
裴凱端起面前的茶杯,深深嗅了一下,淺嘗,「好香!」
「這些茶都是玉希準備的,客人來訪,才不至于怠慢!狗侥肝⑽⒔忉尅
倏然,方玉希探頭大聲詢問母親:「媽,家里還有沒有洗碗精?」
方母錯愕地回頭瞅著方玉希,「洗碗精沒了嗎?」
方玉希濕答答的雙手在圍裙上又搓又擦,「沒了,平時妳不是都會預(yù)留一瓶嗎?」
「這一次我忘了,唉!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也跟著退化……」方母起身,一臉沮喪地搖著頭,「我現(xiàn)在去買!
看到媽媽跟裴凱相處得正好,怎能因為一瓶洗碗精而打斷?
「我去買,妳在家里陪裴凱!狗接裣=忾_腰上的圍裙,「我很快就回來!拐f著急匆匆走出大門。
方母的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是她故意將剩下的洗碗精倒掉的,她非常了解玉希對她的孝心,所以,她利用了女兒的這一點,故意支開她。
方玉希前腳才離開,方母臉上那層偽裝的和藹漸漸褪去,「裴凱,我希望你放過玉希!
裴凱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全身的神經(jīng)敏感地全豎了起來,「伯母,妳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完全沒想到之前的溫馨和諧全是裝出來的!
方母凝視面前冒著熱氣的茶杯,皺著眉頭說:「你無法體會七年前她所受的屈辱與打擊,好不容易治愈了傷口,我怎能眼睜睜看她再次受傷?」
「當(dāng)時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我能體會她所受的打擊,因為,我也承受著相同的痛苦!顾曇糁械谋瘺霾蝗莺鲆。
「不管怎么說,玉希是我的女兒,我必須保護我的女兒,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傷害她,請你離開她!狗侥缸o女心切地苦苦哀求。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惯@是他的真心話。
「可是你曾經(jīng)傷害過她,我絕不能讓玉希重蹈覆轍,一次的傷痛要經(jīng)過七年治療,再一次呢?另一個七年嗎?她這輩子能有幾個七年?」方母神情激動,連音調(diào)也不由得提高。
他斜靠著椅背,眉頭深鎖。他沒想到方母會說出這些話!
「妳希望我離開玉希?」他的心沉重地跳著。
「是的,由衷的希望。」方母的聲音顫抖著。
裴凱冷冷地嗤笑:「難道說,我們這一次相逢,然后無緣無故分開,玉希就能馬上揮去傷痛嗎?」
方母停頓幾秒,才又開口:「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深信,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她一定會撫平傷痛!
「妳為什么能如此篤定?」他才不信!
「因為你們相處才短短幾天,相信再失去的傷害,還不至于會造成不可彌補的痛!狗侥刚Z氣強硬,不容爭議。
「是嗎?」裴凱頹然冷笑。
「裴凱,以你現(xiàn)在的條件,要多好的女人都有,請你高抬貴手放過玉希,只要你肯放過玉希,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詛咒我!篂榱擞裣#敢鈸(dān)負所有的責(zé)備與懲罰。
裴凱深深嘆口氣,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原以為到手的幸福,原來只是一場空,
他試著重新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和受傷的心靈,「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考慮?」
方母猶豫了一下下,然后低聲道:「我希望你能快刀斬亂麻!
這樣的回答讓他很受傷。
「不要逼我,請給我時間,讓我作出對彼此都好的決定!顾吐晳┣蟆
「不,我希望你能馬上作出決定!狗侥傅膽B(tài)度堅決。
他需要時間好好思考,如果非要他現(xiàn)在決定,只會將現(xiàn)在混亂的狀況搞得更糟。
他唐突地起身,「現(xiàn)在我無法作出決定,謝謝妳今晚的招待,我回去了。」
「現(xiàn)在?玉希馬上就回來……」方母感到錯愕。
「妳就告訴她,公司有緊急事情要我回去處理!
走出方家,裴凱臉色凝重,腦子一片空白。他開著快車,手指緊緊握著方向盤,緊得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
他不敢去想自己犯下的錯誤,他花了太多時間幻想著可以和她一起快樂生活,但是剛剛方母艱澀的一番話和苦苦哀求,打碎了他的夢。
一路上,他強迫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也不能讓自己的傷心蒙蔽了心智,他需要找個地方,平心靜氣慢慢想清楚,計畫下一步該怎么做,好好妥善處理這件事。
將車子停在家門口時,他突然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火速將車子掉頭,他直奔海邊別墅,那里雖然到處充滿了方玉希的儷影,但也是他所想到,最安靜、最隱密的地方。
在這種心情下,他不想面對任何人,或者讓任何人來見他,這是他生乎第一次,那么渴望能一個人躲起來,與外面世界隔絕,獨自啃蝕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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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超商買洗碗精回來后,方玉希發(fā)現(xiàn)裴凱不告而別,起先還真以為公司有事,擔(dān)心公司真的出狀況,焦急地撥了電話給史達明,史達明連忙表示絕無此事,剎那間,她的心情跌至谷底。
「媽,他為什么不等我回來就離開?」方玉希這句話已不知重復(fù)多少遍了。
「我不知道!狗侥笇ε畠盒α艘幌。
「他會去哪里?」她百思不解。
「我不知道,他說公司有事找他回去!狗侥笀猿忠粏柸恢。
不可能,她已經(jīng)從史達明那兒證實過,公司根本沒事。
突然,一股冰涼從腳底直竄腦門,她心里頓時感到煩躁不安,「我要去找他!
「妳要去哪里找他?」方母無法忍受她的焦躁,擺住她。
「他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地方,公司、家里,甚至遙遠的海邊別墅。」她快急瘋了。
方母走近她身邊,拉住她,「玉希,妳冷靜點,或許裴凱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方便告訴妳,明天,相信明天他一定會出現(xiàn),并跟妳道歉!」
「是嗎?會嗎?」她困惑。
「一定會的,難道妳不相信他嗎?」方母極力安撫情緒瀕臨失控的方玉希。
她終于肯冷靜下來,沮喪地慨嘆:「妳說的對,他一定有其他重要的事需要親自處理。」
也許吧!這陣子他必須打起精神,面對安德公司釋股的事情,對手沙成邦不是省油的燈,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方母突然垂下眼皮,瞪著地板,她再也無法忍受女兒眼中那抹受傷的神情,不禁懷疑自己的作法是對還是錯?
方玉希一個轉(zhuǎn)身,突然瞥見母親的不安表情,心里不由得萌生驚駭念頭,「媽,妳是不是對他說了什么話?」
「我?」方母抬頭看著方玉希,「我沒對他說什么……」聲音聽起來有些困窘。
母親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
「媽,妳說實話,妳真的沒對他說什么嗎?」方玉希艱澀地說。
「我……我真的沒說……」
「不對,妳不會說謊,妳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告訴我,妳騙我!」
方母慌亂地看著方玉希,「我……」
「媽,妳到底跟裴凱說了什么?求妳快點告訴我。」眼淚在她的大眼睛里打滾。
方母望進那雙盈滿傷痛的眼眸。
難道是她錯了?她無形中在玉希的心上鑄下另一個傷痛?
方母訥訥地說:「我請他放了妳,不要再糾纏妳!
「媽,妳為什么……為什么……」
倏然而起的痛苦襲擊她的全身,她難過地閉上眼睛,任淚水流過雙頰。
方母愧疚地舉起雙手,將她擁入懷中,像安撫小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哭泣的方玉希,
「我只是不想再讓七年前的痛再次出現(xiàn),請妳不要怪我,我只是想保護妳!
「媽,妳這不是在保護我。」
她傷心欲絕地推開母親,奔進自己的房間,撲向床鋪,將自己埋在被窩里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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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希在電話旁苦苦守候,過了焦急不安、困惑疑慮的二十四小時。
這二十四小時,她曾經(jīng)和史達明聯(lián)絡(luò)過,才知史達明也焦急萬分地尋找著他的下落。
眼看著安德公司釋股的時間逼近,裴凱卻在這節(jié)骨眼兒上失蹤,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在家里,連海邊別墅的電話也沒人接……
蜷坐在地上,她深深感覺自己被人遺棄,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隨著淚水流去,而今剩下的,是冰冷和空虛。
盡管感覺是如此痛苦,她還是擔(dān)心得不禁要問--
他會在哪里?
方母端著早餐到她房間,輕喚:「玉希,吃早餐了!
方玉希咕噥一聲,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地緊盯著電話,「他怎么沒打電話……」幽幽的聲音,像風(fēng)在嘆息。
方母難過地搖搖頭,將早餐放在桌上,耐心地說:「我準備了妳愛吃的……」
「我不想吃。」她簡短回答,聲音冷淡、充滿悲嘆。
短短兩天,她變了,她在自己脆弱的心周圍豎起堅固的藩籬,以前那種似陽光般開朗的個性,似乎被冰封凍,彷佛沒有任何事可以讓她露出一絲笑容。
「玉希,媽求妳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狗侥感耐吹赝
一陣悲哀涌上心頭,她感覺自己眼眶發(fā)熱,淚水也涌了出來,「他真的狠得下心不打電話給我,難道他忘了我愛他嗎?」
方母被這句話驚嚇到,一顆心也應(yīng)聲碎裂。
「玉希,全都是媽不對,媽不該……」是她的愛撕裂女兒的心。
「也許他真的不愛我了……」她眼臉低垂,眼神中只有空洞。
「不,裴凱愛妳……」方母痛心疾首地道。
突地,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方玉?斩吹纳袂樗查g清醒,她飛快地接起電話,「裴凱!裴凱是你嗎?」
「不,方小姐,我是史達明。」
方玉希感到一股沉重的失望,「是你!
「我剛才接到裴先生的電話……」
方玉希頹喪的眼睛隨即為之一亮,「他現(xiàn)在在哪里?」
「他沒說,他只交代說放棄安德公司的釋股!
方玉希聞言,忍不住抽了一大口氣,「他有說為什么嗎?」
他一直非常在意這件事,他為什么臨時決定要放棄?就如悶聲不響放棄她一樣。
「他什么都沒說……妳和裴先生之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史達明小心翼翼地刺探方玉希。
他想找出事情的癥結(jié)!
「我……」一股火辣辣的劇痛,擊得她天旋地轉(zhuǎn)。
「你們吵架了?」彼端開始揣測。
「沒有。」她語氣瘖啞。
「沒有?」他懷疑。
方玉希閉著眼睛搖頭,她不喜歡被人拿著偵探器探究她的隱私,無奈地吸口氣,「如果沒事,我要掛電話了!
「等等!」史達明著急地疾呼。
「還有什么事嗎?」
「妳猜想他可能去哪里了?」史達明對裴凱神秘行蹤已經(jīng)束手無策,他低聲下氣地請教她。
「三天前的那個晚上,他在我家用餐,但……我只是出去買洗碗精,回來他就已經(jīng)離開,至今也沒給我一點訊息,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去哪里!拐f到這里,她眼眶已泛紅,聲音哽咽。
她的話顯然讓他感到錯愕,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妳別難過,我會盡力找到他的!
她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如果你找到他……請你告訴我,」
史達明是她唯一能夠求助的對象。
「我會告訴妳的!
話筒另端傳來嘟嘟的斷線聲,方玉希茫然掛上電話,一顆心被撕裂般片片滴血,她的鎮(zhèn)靜瞬間消失殆盡。
「混蛋!你到底在哪兒?」激動的吶喊響徹云霄。
忿忿的吶喊中含著心碎的聲音,她淚水如泉涌般穿越閘口,接二連三奔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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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天。
經(jīng)過這兩天的沉思,裴凱決定放棄爭奪安德公司的股份。
在沒遇到方玉希之前,他將所有的重心都投注事業(yè)上,但自從再一次與方玉希重逢后,他對人生有了新的認知。
今天再度失去方玉希,他的人生無法再亮麗,再多的名與利對他來說,都是多余。
輕柔悅耳的音樂在空蕩蕩的大廳里回旋,讓他思念起方玉希,他們曾經(jīng)伴著音樂婆娑起舞,在醉人的舞步中,他把心獻給了她……不!更早之前,他就失去他的心了。
站在落地窗口往前眺望,一望無際的大海,讓他心里倏然有股沖動。
他走出大廳,蹣跚來到沙灘上,沁涼的海水打在他的腳上,他低著頭漫步。
回憶那朵無城府的笑靨,那若隱若現(xiàn)的愁云,她的美、她的笑、她的怒、她的悵然,都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
他找了一塊岸邊的巖石坐下來,茫然若失地瞪著前方。
原以為幸福已到手,從此他們美滿快樂,孰不知其中暗藏波濤洶涌,面對眾人一波接著一波的反對,頓時覺得幸福在他的腳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