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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尾聲
作者:藍心渝
  新加坡

  蘇冉冉氣鼓鼓地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冉冉,妳聽媽媽的話,吃藥吧,或者吃一點東西,妳回來以后幾乎都沒吃過東西!

  「我不要吃!」她任性地說:「我要見卓遙,我要打電話給他。你們這些人圍著我干什么?都出去!」

  「冉冉……」蘇耀東厲聲喝逆,「妳越來越不象話了!在臺灣惹出那么大的禍,差點把命丟掉,還要在這里和爸爸媽媽發脾氣,妳馬上給我吃藥!

  蘇冉冉扁了扁嘴,倔強地回答:「我不吃!」她掀開被子想下床,卻牽動了傷口,差點痛暈過去。

  蘇夫人嚇得忙抱住她,急道:「好孩子,妳不要動!妳要什么媽媽給妳拿!

  「我要卓遙!我要見他!固K冉冉哭道,「爸、媽、哥!我求求你們。讓我見他吧!他一定急壞了,這不是他的錯!他對我很好、很好,沒有他我會死的!

  蘇士雄在一旁勸道:「冉冉,妳別傻了!我和爸都知道,在臺灣妳不是遭劫持、就是遭搶劫。這樣叫對妳很好嗎?方卓遙他簡直不把妳當一回事!」

  「你知道個頭!

  「好了,冉冉!」蘇耀東阻止了兒子,嚴肅的語氣不容反駁,「妳吃不吃藥隨便妳,命是妳自己的。不過妳和方卓遙從此一刀兩斷,爸爸已經和方家取消婚約,我不會把妳交到一個根本保護不了妳的男人手上,妳自己好好想想吧!」

  蘇冉冉一驚,淚珠滑落下來,「你說什么?爸,你怎么可以這么做?」

  「我為什么不可以這么做?妳是我女兒,我會害妳嗎?妳什么都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你決定了,我還沒決定呢!憑什么我的未來要你做主啊?」蘇冉冉生氣又著急,「你們都這樣,明明害了我們,還說為我們好?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要什么?」

  她又累又痛,加上沒有吃飯,只能伏在床上一邊哭一邊喘氣。

  蘇夫人抱住她無力地勸解著:「你們都少說幾句吧!冉冉,妳先把病養好,和方家的事以后再說!」

  「我不要以后說,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要見卓遙,我一定要見他。」

  「就妳這個樣子,妳見得了他嗎?」蘇耀東冷哼著。

  一個傭人跑了進來,低聲在蘇耀東耳邊說了些什么,他愣了愣,但馬上恢復鎮靜,對女兒厲聲道:「妳自己好好反省、反。∧銈兌冀o我走,誰也不許哄她,看她能撐到什么時候!

  他走到門口,又看著一屋子的人,「怎么不走?是不是要我趕你們?」

  蘇夫人心疼地擦女兒臉上的汗;蘇冉冉偏頭不理會。

  蘇士雄走上來!笅,我們出去吧,在這兒只會讓妹妹更累!

  蘇夫人站了起來,吩咐傭人:「好好看著小姐!」

  眾人都出去了,一個傭人站在門口,蘇冉冉瞪了她一眼,「妳也滾!」

  傭人低著頭出去了,卻把門關上。

  蘇冉冉躺在床上調勻氣息,慢慢地挨著下了床,她腹部的傷口剛剛愈合,稍一動就痛得要死,可還是咬著牙移步走到桌子邊,從抽屜里拿了一些錢放進口袋,走到窗前打開窗子。

  只是這么的小動作,已經讓她費盡力氣。

  她摀著腹部,探頭往窗外看,外面緊挨著一棵粗壯的樹,下面是花園,她小時候常常爬樹溜回房間里。

  只是,這條她輕而易舉溜出去的逃生路,此刻卻比登天還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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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耀東大步地走出來,問著傭人:「就他一個人嗎?」

  「是,就他一個人!」

  「爸,誰來了?」蘇士雄不解地問。

  「方卓遙!

  蘇士雄驚訝地張了張嘴,蘇夫人一聽驚喜地說:「我去叫冉冉!

  「不許去,誰也不許告訴她!固K耀東面無表情地說:「我倒要看這小子來我家干什么?」

  他邁開大步走下樓,方卓遙站在客廳里,聽見聲音抬起了頭。

  蘇耀東的眼神凜冽充滿敵意,可他卻并沒有避開,仍是坦蕩蕩地迎向他。

  「蘇伯伯!」他尊敬地喊著。

  「你來干什么?」蘇耀東居高臨下地說:「我們家不歡迎你!

  「我來見冉冉!狗阶窟b鎮定地說。

  蘇耀東回答得干脆:「不見!」

  「我今天來這里,如果見不到她我就不回去!」

  蘇耀東瞇起眼,「看你斯斯文文的,原來也是一個無賴!

  方卓遙毫不退縮地看著他,「蘇伯伯,請您讓我見冉冉一面好嗎?您這樣子關著她,她一定不肯吃藥也不肯吃東西,她是您的女兒,您忍心見她如此嗎?」

  蘇耀東冷冷地說:「哦,你是在威脅我,你的意思我不讓你見冉冉她就活不下去了?那你就錯了,她離開你一定會活得更好,至少不會莫名其妙地被捅一刀,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方卓遙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我知道我沒有好好地保護她,我也承認一開始我的確很被動:可是,我現在愛她,無論您怎么反對,我都不會放棄!

  「那好!」蘇耀東沉著臉,在沙發上坐下來,「我沒有關系,我有的是時間,看看是你有耐心,還是我有耐心!

  方卓遙望著他,誠懇地說:「蘇伯伯,婚姻并不是兒戲,不是由得您一句話,就可以隨便建立或推翻的。今天我一定要見到冉冉,而且我明年就和她結婚,我不會因為您的意見而改變決定,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不惜一切代價。如果您想讓冉冉沒有遺憾,請仔細考慮我的話好嗎?」

  蘇耀東還是沒有說話。

  「今天,我不是以方家名義來和您講這番話,我只是代表我自己。我知道,您不相信我的保證,您說過,承諾不是放在嘴巴上的,您說得很對!所以我不保證什么,我只能盡全力保護冉冉不再受到傷害。從今天開始,請讓我用事實來證明,我一定會給冉冉幸福的!

  方卓遙筆直地站著,有好幾次他都想不顧一切地街上樓。想到她就在咫尺,他就按捺不住,他好想念她的聲音和笑臉,沒有她的日子,他真正嘗到了相思刻骨的滋味。

  蘇耀東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不過他還是不吭聲,只是拿起一杯茶好整以暇地喝著。

  蘇士雄走上前,「爸!」

  「你別吵!」蘇耀東指指沙發,語氣柔和一些地說:「坐啊,不管如何你都是客!

  方卓遙沒有動,「蘇伯伯,我愿意接受您的考驗?涩F在請您無論如何讓我見冉冉好嗎?」

  「如果我還是說不呢?你準備怎么做?」

  方卓遙沒有回答,直接舉步走向樓梯。

  蘇士雄沒想到他會硬闖,愣愣地望了望父親。

  「站!」蘇耀東揚了揚嘴角。

  方卓遙沒有聽他的,他已經步上臺階,傭人想攔他又不敢攔。

  「我叫你站住沒聽到嗎?」

  方卓遙回過頭,眉宇間的神情不容置疑。「就算你今天把我打下去,我還是要上去!我非見到冉冉不可!

  「你知道冉冉在哪一間嗎?我們家的房間可多得很!

  見方卓遙愣了愣,蘇耀東笑了出來,「冉冉的房間是左邊第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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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卓遙一口氣沖到蘇冉冉房里,可他滿腔喜悅地沖進去,卻看到驚險的一幕。

  蘇冉冉的半個身子已經在窗戶外面,正咬著牙用力地靠近窗外的樹,盡管疼得直發抖,還是很努力地一點一點往外爬。

  「冉冉!」方卓遙叫了一聲,被這一幕嚇出一身冷汗。

  「!」她聽到聲音一轉頭,身子本能的往前一傾,幸虧他已沖上去伸出雙手,讓她穩穩地落入自己懷里。

  「痛……」她渾身痙攣,剛剛的一番折騰可不是人受的。

  「笨蛋,妳在干嘛?」他用力地抱緊她,幸虧她是往房里趺的,如果一個倒仰出去,此刻的他大概也跟著跳下去了。

  「我……我想去找你!顾l抖的哭著,「爸媽把我關起來,還說要取消婚約……不許我打電話,不許我去找你,我好討厭他們!」

  方卓遙把她抱到床上,看著她淚痕滿面的臉,原本紅潤的臉色幾天不見已經瘦削了許多,睜著一雙比以往更大的眼睛,震驚地看著他。

  「你……你怎么來了?」

  「妳怎么可以冒這種險……」他心有余悸地說:「萬一摔下去怎么辦?妳是不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她不顧疼痛,伸手緊緊的摟住他,大哭起來:「卓遙!真的是你嗎?我好想你!我不吃藥、不吃任何東西,他們也不肯讓我見你。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我見不到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別胡說!顾瑴I抱緊她,「我一定會來找妳的,別有這種傻念頭!

  她破涕為笑,他疼惜地擦掉她的眼淚;她仰臉與他輕吻,卻因為牽動傷口而低呼出聲。

  「很疼嗎?」他低下頭,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小腹上,「不要亂動。」

  「很丑!顾庵,答非所問地說,「像條大娛蚣,真丑。 

  他吻吻她,「沒關系,拆了線就好了。反正妳也有人要,不愁嫁不出去!

  她笑著說:「說的也是!」

  外面傳來聲響,兩人回過頭,卻看到蘇夫人正欣慰地微笑著,蘇耀東仍是板著臉。

  「爸……」蘇冉冉怯怯地喊了一聲。

  「現在如愿以償了?」蘇耀東沒好氣地說:「可以吃東西了嗎?」

  「哦!」蘇冉冉伸伸舌頭。

  傭人拿來了清粥,方卓遙一口一口地喂她。

  「好好吃哦!顾腥苏{皮地擠擠眼。

  「先生、太太,方先生來了!箓蛉擞诌M來說。

  方新華走了進來,瞪了兒子一眼,對蘇耀東陪笑道:「這小子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麻煩?不知道是誰麻煩呢?」蘇耀東搭住他的肩,轉身往外走,「女大不中留!反正我是脫手了,留給你們方家去煩吧!」

  「爸、方伯伯……」蘇冉冉喊住他們,「你們見到孟伯伯的時候勸勸他吧,退一步海闊天空,周妍這個媳婦可是很難得的哦!」

  蘇耀東轉身道:「妳先管管自己吧!連路都不會走,還管別人!

  方新華笑道:「冉冉妳放心,我昨天見到妳孟伯伯了,他態度改變了許多,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一家團聚了!

  「真的嗎?」蘇冉冉和方卓遙相視而笑,「那太好了!

  大家都出去了,并且體貼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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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后,中正機場--

  候機室的一角站著許多的人,孟書圻緊摟著周妍,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爸、媽,我們走了,你們好好保重!

  孟運成還不太習慣這種溫情的對白,尷尬地看了看手表。

  孟夫人仍在殷殷囑咐:「到了澳洲后,馬上給家里打個電話。小妍,妳的身子要當心,有了孩子,做事不要使力,都讓書圻做吧!」

  「我知道了,媽。」周妍紅著臉說。

  「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兒子的!姑蠒叩靡獾恼f。

  孟運成冷哼一聲,「你怎么知道是兒子?我可是受夠兒子的苦了。我先說好,我喜歡孫女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

  孟運成繼續板著臉道:「見到小妍的父母別丟我們的臉,對長輩的禮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不會啦,爸!姑蠒咝χ

  他拉著周妍走向一旁的方卓遙和蘇冉冉。

  蘇冉冉笑著做了個鬼臉,「好溫馨的場面哦!終于皆大歡喜了!

  方卓遙點點頭,「這條路走得好艱苦,不過總算是好結局。」

  「你們不也一樣!姑蠒叽蛄怂蝗,「喂,什么時候結婚?」

  「快了,還有二個月,你們一定得趕回來!

  「一定會回來!怪苠c頭。

  蘇冉冉羨慕地摸摸她的肚子,「你們的孩子一定很可愛……」

  孟書圻悄悄地把方卓遙拉到一邊,「羨慕吧?怎么樣,要不要也趕上我們的末班車?」

  「你說什么?」方卓遙裝胡涂。

  「你少裝純情了,我不相信你還沒把冉冉吃掉?」

  「神經!」方卓遙推開他。

  她傷剛剛痊愈,他就算想吃也沒這么快。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飛機快起飛了啦!

  「好好,走了!」孟書圻摟著周妍走向登機門,朝家人和朋友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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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藍色的天空中閃爍著寶石般的星子,蘇冉冉趴在窗臺上。

  「書圻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澳洲了吧?」

  「差不多了!狗阶窟b從背后抱住她,讓她舒服地靠在他身上。

  「真沒想到孟伯伯這么快就接受他們,可見只要堅持,一定就會勝利的!

  「勝利什么?」他捏捏她的鼻子,「又不是打仗!」

  她笑了笑,轉身鉆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了他。

  他聞著她身上清新的香味,輕輕地吻她。

  「方卓遙……」

  「嗯?」

  「我……」她吞吞吐吐著。

  「怎么了?」

  她抬起頭,一臉悵然地說:「如果我們兩個月不見面,你會不會想我?」

  「為什么?」

  「我媽今天打電話來,他們的想法好傳統,說結婚前兩人最好少見面,而且家里還有許多的事情要準備,她也想和我多聚聚,所以我得回去!

  方卓遙的眼里蒙上一層濃濃的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我會想你的!顾y過地說。

  「我也會想妳!顾亲∷,沒有了她在身邊,他比她更加不習慣。

  不知是否是離別的情緒,他的吻不若平時那樣的輕柔,帶著些許霸道;她柔順地回應著,感覺到他緊貼住的身體變得好炙熱,將她輕輕地抱起,走向床……

  她緊張得不敢呼吸,卻沒有絲毫的退縮,閉上眼睛迎向他,全心地感受他溫柔的寵愛。

  「我愛妳,冉冉!顾谒呍S下亙久的諾言。

  美麗的夜色,包圍住一室旖旎的風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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