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集團(tuán)”少東的婚禮,原本該有上千賓客的盛大場面與排場,但是在新娘的堅持下,喜宴雖然非常的豪華鋪張,婚禮卻在一個典雅的小禮堂舉行,而且,只有近親、至友能參加。
雖然婚禮的參加人數(shù)已經(jīng)嚴(yán)格控制在百人以下,男方也派出嚴(yán)密的保全謝絕媒體采訪,不過,一看到教堂內(nèi)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呂陽谷還是很想落跑。
“干嘛非要我當(dāng)伴郎不可?”他扯扯稍緊的領(lǐng)結(jié),“希薇肯定有想了什么鬼注意來整我!
陽谷獨自坐在教堂外榕樹下的石椅上休息了一會兒,便又往右側(cè)的新娘休息室走去。
今天是自己寶貝妹妹希薇結(jié)婚的日子,陽谷原本以為可以輕輕松松的坐在椅子上等到婚禮結(jié)束,再到喜宴上大吃一頓就拍拍屁股回家,沒想到他不但要當(dāng)伴郎。還得兼任喜宴里的總招待,唉!今晚肯定累趴了。
“說什么‘帥’者多勞,根本就是乘機整我嘛!”
但這能怪誰呢?誰叫他就是寵她這個唯一的妹妹,拗不過她的再三要求,他只好“有求必應(yīng)”啰!
“咦?怎么只剩下你們兩個?”陽谷一進(jìn)新娘休息室,發(fā)現(xiàn)里頭只剩爸和希薇,原本忙碌的發(fā)型設(shè)計師和化裝師全都不見了。
呂希薇對他甜甜一笑!耙驗槟忝妹梦饮愘|(zhì)天生,發(fā)質(zhì)好,臉蛋佳,隨便化化妝就美呆了,花不了多少時間造型就OK啰!”
“少臭美了!”陽谷很不賞臉的撇撇嘴,“是我把那些大明星‘御用’的造型師請來,要他們發(fā)揮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力,才——”
“爸,你看哥又欺負(fù)我了啦!”希薇氣鼓著小臉討救兵。
呂父立刻揚眉瞪了兒子一眼。
“都幾歲的人了,還那么不正經(jīng)!”呂父一臉嚴(yán)肅,“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干嘛把實話說出來傷你妹的心?”
“爸!”希薇沒想到連爸爸也開起她的玩笑,故意扁嘴裝出泫然欲泣的模樣,陽谷則樂得在一旁捧腹大笑。
“我們家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耶!”她不悅的瞟著父親。“爸,言教不如身教,就是你花心又不正經(jīng),才會生出哥那種花心大蘿卜,到現(xiàn)在都還不肯認(rèn)真交一個女朋友,你再不嚴(yán)格管教他,小心我們呂家會絕后!”
“絕后?沒那么嚴(yán)重吧?”呂父笑著說。
“一定會!”她信誓旦旦地說:“你長住底特律,不知道哥在臺灣已經(jīng)快登上‘花心大少排行榜’的榜首了,他的女朋友沒有五百也有一千,再玩下去,我看他遲早得愛滋!
“陽——”
“你難得回來一趟,別找我吵架。”陽谷趕在父親開口訓(xùn)話前先接口,“我又還沒結(jié)婚,多結(jié)交一些異性朋友不犯法吧?這也不能怪我沒定性,是我一直沒碰上能讓我死心塌地的對象,風(fēng)何況我一向守分寸,才沒希薇說的那么夸張。”
希薇不服氣的說:“對象我早幫你找好了,盼盼姐秀外慧中、美麗溫柔,又善解人意,而且還好喜歡、好喜歡你,就是不知道你在狂什么,硬是不追她!
陽谷以手覆額,受不了的看著她,“你又來了!”
“盼盼是誰?”呂父倒是挺有興趣的。
“她是希薇的學(xué)姐,也是今天的伴娘,安奇拓本來是她的相親對象,結(jié)果希薇去破壞人家相親,還自作聰明的潛到安奇拓身邊去當(dāng)秘書,胡搞瞎搞到最后,希薇反而和安奇拓湊成一對,夠神吧?”
陽谷解釋完了,呂父還是迷迷糊糊的!澳銈兊降资窃诟銕捉顷P(guān)系啊?希薇,你干嘛去破壞人家相親?你和奇拓——”
“爸,事情復(fù)雜,反正結(jié)局還算圓滿,細(xì)節(jié)你就別問了嘛!”希薇連忙笑著打馬虎眼想敷衍過去。
說起她和安奇拓從相識到相戀的過程。沒有一個人聽后不大笑不止的。她知道自己做了一大堆蠢事、糗事,不想再四處張揚了。
“說起伴娘……”陽谷看了一下手表,“她跑到哪里去了?時間快到了,待會我得跟她先去禮堂!
希薇摸摸鼻子,“我剛剛不小心把新娘捧花踩扁了,盼盼姐說再叫人送來會來不及,所以她跑到轉(zhuǎn)角那家花店幫我買花去了啦!”
“什么?”陽谷聽了差點腿軟,“小姐,你也太厲害了吧?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新娘子把自己的捧花踩扁的。”
她頑皮地吐吐舌,“我也覺得很夸張!
“陽谷,你去看一下情況吧!沒有花可不行!”呂父交代他。
“嗯!”陽谷應(yīng)了父親一聲,連忙快跑出去,才跑出教堂不到十公尺,就瞧見盼盼捧著花由對街轉(zhuǎn)角跑來。
雖然常聽希薇提起她,不過今天才是兩人的第一次碰面。
她一頭過肩長發(fā)用紫色水鉆夾出一個典雅秀麗的公主頭,淡淡的粉色調(diào)彩妝讓她看起來更加年輕、可愛,而純白色的蕾絲小禮服服帖地包著她勻稱、妖嬈的完美身段,的確是個容易吸引人目光的美人。
再瞧她迎風(fēng)跑來時,一頭亮麗長發(fā)在風(fēng)中柔媚翩舞的姿態(tài),豐滿的雙峰更如白兔般的直勾引他的視線,真叫他看得口水直咽。
“如果她不是希薇最要好的朋友,我一定‘下手’!
陽谷站在原地等她,看她碰著新買的花束由對街穿越馬路,眼尾余光去瞥見一輛疾駛而來的重型機車。
“叭——”響徹云霄的喇叭聲讓盼盼嚇得傻愣在原地,眼看摩托車就快撞上她了,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量卻在這時捉住她的手臂往前拖——
“騎那么快,趕著去投胎呀?”
陽谷氣呼呼地朝摩托車騎士大吼,對方非但沒停車,還加快油門往前沖,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你沒事吧?”他低頭探視在千鈞一發(fā)中被自己拉抱在懷中的盼盼,“你怎么抖成這樣?要不要緊。俊
被自己暗戀七、八年的對象突然這么抱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怎么會不要緊?
“對不起,我沒事……”
她漲紅著臉,本想離開他的懷抱,哪知道一失去他力量的支撐,整個人便往下滑。
陽谷眼捷手快的忙又抱住她!拔铱茨阏娴谋粐槈牧耍冶慊厝グ!”
“不用——”
盼盼婉拒的話還沒說完,陽谷已經(jīng)一把將她抱起,根本由不得她拒絕。
這下可好,她不只腿軟,還快昏倒了! 神圣的婚禮在莊嚴(yán)的教堂中圓滿完成,看著希薇一臉幸福的挽著安奇拓雙雙走出禮堂,盼盼的心里滿是感動。
二十五歲的她也想早日披上婚紗,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無奈這個愿望卻似乎沒有實現(xiàn)的一天。
她很感謝希薇硬逼陽谷當(dāng)伴郎,讓身為伴娘的她有機會和自己暗戀多年的他同步紅痰,至少能過一下干癮。
一想起被他一路抱到新娘休息室前才放下的情景,她還會臉紅心跳,但是以獵艷聞名的他在那之后再也不曾對她表示過什么,這是不是代表她對他毫無吸引力可言呢?
盼盼一面在心里思考,一面看著離她三公尺、正和一位妙齡女子談笑風(fēng)聲的陽谷,心情不由得變得沮喪起來,連前頭鬧哄哄地準(zhǔn)備要搶新娘捧花,她也毫無興趣,目光全凝注在他身上。
“盼盼姐!”
希薇驀地扯開嗓子高喊,硬把盼盼停駐在陽谷身上的心思喚回來。
希薇站在臺階下,微仰著頭,在看不見盼盼人在何方的情況下大膽直嚷,“盼盼姐,你要是接到了捧花,我和奇拓就能白頭到老,你要是沒接到,我們可能會離婚喔!我丟了!”
她突發(fā)奇想的一番話嚇住了在場所有人,連奇拓都當(dāng)場傻眼了。
隨著捧花丟到空中,盼盼為了不讓希薇“一語成讖”,硬是由后頭擠向前面,兩眼死盯著捧花,深怕會漏接。
“小心!”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盼盼一約而“飛”出階梯下,硬是騰空接住了捧花,但是眼看她就要摔下石階,眾人的驚呼立刻轉(zhuǎn)為尖叫。
“讓開!”
陽谷撥開人群奮不顧身的沖向前抱住盼盼,可惜還是穩(wěn)不住她往下墜的力道,干脆抱著她轉(zhuǎn)換位置,自己當(dāng)肉墊,在眾人面前摔了個四腳朝天。
驚惶的神色漸褪,希薇的臉上立刻冒出促狹的賊笑。“嘿……英雄救美耶!哥,你不賴嘛!”
“希薇,你——”
“接下來就是你們兩個啰!”希薇不等陽谷開罵就先搶話,“我就等著喝你們兩個的喜酒啰!加油喔!”她說完便連忙拉著安奇拓上禮車,就怕慢一步會被老哥拉去毒打一頓。
“我怎么會有個神經(jīng)那么大條的三八妹妹?”陽谷懷疑自己屁股已經(jīng)裂成兩瓣,疼得連動都不想動。
“呃……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盼盼被他在眾人面前緊緊抱躺在地,小臉羞得比蘋果還紅。
陽谷放開她,忍著疼痛站直身,再伸手將她拉起。
“我真是服了你了!”他笑睇著她,“沒見過有人接捧花那么拼命的,你真以為接不到,希薇就會離婚嗎?”
她有些羞赧的輕咬下唇,眼光停駐在手上的新娘捧花。“聽說……新娘子講話很靈的……”她吞吞吐吐的,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嗎?那她說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湊成對,這么看來,我非結(jié)婚不可啰?”
“。俊
盼盼羞紅了臉,不曉得該如何應(yīng)答。
“沒想到你這個大學(xué)講師也挺迷信的喔!我才不信那一套呢!”他瀟灑的牽起她的手,“走吧!承蒙你那個損友的安排,我們兩個還得去飯店張羅哩!”
盼盼任他拉著她走,她的腦袋早已混沌成一片,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只知道,只要陽谷一句話,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他走。
因為男方家的親友大都住北部,所以喜宴便在臺北的五星級大飯店里舉行。
“好舒服喔……”
躺在按摩浴缸里,盼盼閉眼享受著水流沖激的舒適感,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憊身軀這才終于放松了。
“沒想到當(dāng)伴娘這么累!”她捶著自己的肩膀,“大概只有當(dāng)希薇的伴娘才會這么凄慘吧?”
她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到花店買捧花,差點被車撞死;還得應(yīng)新娘的要求接捧花,差一點摔落樓梯跌死,她還沒聽過誰當(dāng)伴娘得這么賣命、玩命的呢!
“不過,這還挺刺激、好玩的!
她嫣然一笑,這個寶貝學(xué)妹一直是她的開心果,兩人的情誼比親姐妹還要深,她當(dāng)然不會不懂希薇一直找機會拉攏她和陽谷的用心,畢竟要不是他一定得參加婚禮,她或許還見不到一直刻意回避和她見面的他呢!
自從知道盼盼從高中時代便暗戀當(dāng)時高她一屆的陽谷之后,希薇非但跟他挑明了說,還一再故意制造“巧合”要讓他倆碰面,偏偏每回都被陽谷識破而爽約。
她一直以為陽谷是因為記得她、討厭她,所以才不想見她,但是今天他的表現(xiàn)卻是一副對她毫無印象的模樣,那先前他又為何連見都不想見她一面呢?
“唉!我要怎樣才能搞懂他的想法呢?”
盼盼越想越心煩,干脆以兩腿拍打水流,玩起水花來。
突然,浴室門被拉開,她驚愕的看著只穿著內(nèi)衣褲站在門口的陽谷,連忙嚇得以雙手遮住身子。“。∧愀墒裁?”
在她的尖叫連連下,陽谷原本醉得有些糊涂的腦袋逐漸變得清醒,他把浴室門一關(guān)后便跑去試開房門,果然打不開。
“呂希薇,我知道又是你在搞鬼,快給我開門!”他又敲、又拉、又嚷,可門板就硬是被人由外反鎖。
盼盼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體,裹上飯店準(zhǔn)備好的棉質(zhì)睡袍,一踏出浴室就瞧見陽谷氣急敗壞的猛轉(zhuǎn)門把。
“怎么了?”她好奇的問,但是當(dāng)陽谷一轉(zhuǎn)身面對她,她又害躁得垂低頭,根本不敢直視他。
“我們兩個被鎖在這間房里了。”他放棄打開門的動作,無奈的走到床尾坐下。
“什么?”
盼盼以為他在說笑,等她也去試著轉(zhuǎn)開門把卻發(fā)現(xiàn)真的打不開,這才相信他的話是真的。
“怎么會這樣呢?”她滿腦的疑問,‘那你又為什么會有卡片進(jìn)我房里?”
“奇拓給我的大概是備用磁卡吧!”他聳聳肩,“沒辦法,我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完全沒料到希薇還有這招,她這個新娘子是不是太閑了,竟然還有空整我?”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盼盼不解的看著他,“我沒聽過飯店房間可以由外反鎖的,會不會只是鎖壞了而已?”
“這間飯店是奇拓他生父的,要在門鎖上動手腳有什么困難?至于希薇這么做的原因嘛……”他的視線凝住她芙蓉般的嫣紅嬌顏, “她應(yīng)該是想讓我跟你‘生米煮成熟飯’吧 ?”
盼盼訝異的微啟櫻唇,卻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她可沒要希薇幫忙幫到將他們兩人“送入洞房”這么離譜。
“我……我不知道她有這個計劃……”看他忽然起身走近她,她手足無措地邊后退邊解釋。“我真的沒要她這么做,請你相信我——”
剩下的話她全咽下去了,因為陽谷就這么伸出雙手按貼著門板,將她困于他的雙臂之間,這么近的距離讓她全身緊繃,一動也不敢動。
“我知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用不著緊張!彼猛娴剌p摸一下她粉撲撲的嫩頰!澳阆春迷枇藛?”
“嗯……”她瑟縮了一下,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明白他這么問的原因,難道……他真想“將錯就錯”?
“那換我洗啰!”
盼盼在心里“啊”了好大一聲,他把氣氛弄得這么曖昧,就只是為了說這個?
“對了,”他在入浴室前突然停下腳步,朝她豎起右手大拇指,翩然淺笑!澳愕纳聿恼娌毁嚕
她一張粉臉霎時又羞紅了。
洗完澡,酒精的效力也褪了大半,陽谷這才舒舒服服的吹著口哨踏出浴室。
一出浴室,他的口哨聲就停了。
盼盼已經(jīng)在睡覺,不過她不是舒舒服服地躺在軟綿綿的雙人床上,而是像小貓一般的蜷縮在立燈旁的大沙發(fā)椅里。
他皺了皺眉,一語不發(fā)地走到她面前,雙手環(huán)胸的打量了她好一會,然后才一把抱起她。
盼盼緊張得心臟快停止了。本想以裝睡避開兩人共處一室的尷尬,哪曉得她都窩在單人沙發(fā)上,讓出舒適的大床了,他卻又沒來由的將她抱上床,害她渾身又發(fā)起熱來。
從她突然升高的體溫,陽谷就知道她沒睡著。
他本想就這么如她所愿,相安無事,各睡各的。
不過,會這么“乖”的就不是素以“美女殺手”聞名的陽谷了。
“聽希薇說,你從高一就喜歡上我了,而且還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他當(dāng)然知道她不會回應(yīng),所以他故意躺在她身旁,不只是身子緊貼著她,還牽起她的手?jǐn)R在自己平坦的結(jié)實腹肌上。
“我哪里值得你那么喜歡我?老實說,雖然希薇一直強調(diào)你是個才貌雙全的大美女,可是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懷疑她的眼光,畢竟哪個正常人會暗戀別人六、七年都不死心,也不親自表白的?”
他側(cè)翻過身,支頭端詳著她,另一只手則在她靈秀的瓜子臉上以指腹輕劃。
“你醒著吧?”他突然想聽她說話,“我數(shù)到三,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就親你喔!———二——”
還沒數(shù)到三,盼盼就乖乖的睜開她那雙水亮晶眸,伸手?jǐn)R在兩人之間好擋住他的偷襲,卻只見陽谷頑皮地挑起唇角魔魅一笑,將她隔在彼此之間的手移開,照樣吻上她。
盼盼吃驚的瞪大了眼。她暗戀他那么多年,一向只敢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連上前做自我介紹都不敢,更不敢奢望他會主動親近她。但今天他抱著她走了好長一段路,在教堂前飛身救她,還溫柔地將她由沙發(fā)抱上床,現(xiàn)在還親吻她,這些她原只能在夢中渴望的情景,居然在一天之內(nèi)全部成真了。
可是有一點她沒忘,今天是他第一次和她見面,他并不愛她,頂多只是把她當(dāng)成眾多仰慕他的女人之一而已。也就是說,他的吻只有肉欲,不帶絲毫感情。
可悲的是,即使如此,他的吻依然令她神魂顛倒,讓她忘了自己應(yīng)該拒絕他的接近。
陽谷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靠近她,她就會緊張得渾身發(fā)顫,他本來只是想逗逗她,可是才一輕觸她溫潤的唇瓣,他就舍不得放開了。
盼盼原本僵硬的身子在他一再溫柔的吮吻下逐漸放軟,因他而狂跳的心猛烈的鼓動著最煽情的音律。
盼盼只知道自己仿佛醉了一般,這一刻在她夢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如今一旦成真,卻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他一手與她緊緊交握,一手輕撫著她頸部的優(yōu)美弧線,像在呵寵著一只溫順的小貓。
但是,陽谷突然收回手,翻身躺到她身邊。
他現(xiàn)在吻著的人是“田盼盼”,是個暗戀他多年的死心眼女孩,又是他妹妹最要好的朋友,他如果真把她“怎么”了,希薇肯定會逼他在結(jié)婚證書上簽名、蓋章。
一想到”結(jié)婚”,陽谷馬上就清醒了。
他坐起身,看她緩緩的睜開雙眼,原本鮮紅的雙頰在接觸到他的視線后變得更加紅潤,十分惹人愛憐。
盼盼羞赧地跟著坐起身,低頭瞧見微敞酥胸的睡袍前襟,立刻慌張的用雙手抓緊前襟,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輕咬著唇。
陽谷伸手輕勾起她的下額,“這是你的初吻吧?”
她抿著唇,輕輕點了點頭,羞臊地?fù)荛_他扣住她下巴的手,卻又反被他握住。
“我吻過的女人大概有上百個,對我而言,就算是上了床也不算什么!
“我知道!彼a上的紅云漸褪,“你只是一時興起,吻我并不代表喜歡我,我不會誤會的,你不用急著撇清!
“誰說我急著撇清了?”他一伸手便將她攬向自己,“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那種忠厚老實的好男人,你別把我想得太完美,我其實是個很花心的壞男人,從來沒對任何一個女人認(rèn)真過!
“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他試著說服她,“因為像你這么單純的女人,不應(yīng)該把所有心思全放在我這種人身上,那只是在浪費你寶貴的青春。”
她笑得有些苦澀,“你可以選擇對我無動于衷,我無意造成你的困擾,你不必因為希薇的關(guān)系而覺得為難,盡管當(dāng)作我不存在就是了!
“但你是存在的!彼砰_她,雙手撐在床上,‘而且希薇幾乎是天天跟我提起你,三天兩頭的就想設(shè)計我跟你在一起,讓我還沒見到你以前就已經(jīng)很有壓力,你到底是喜歡我哪里?”
盼盼定定看了他幾秒,低聲說:“全部!
“我全部?”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不小心對你下了蠱,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你卻已經(jīng)喜歡我那么多年,真是傷腦筋!”
“我說過,你可以不理我的,我不會主動打擾你,你用不著覺得傷腦筋!
他拉住說完就要下床的她,“你要去哪里?”
“回沙發(fā)睡覺。”
她想抽回手,他卻緊握著不放。
“應(yīng)該是我去睡沙發(fā)才對,不過我不想虐待自己,也不想委屈你去睡沙發(fā),反正雙人床夠大,我們一起睡吧!”
“可是——”
“睡吧!我今天累壞了,而且我的屁股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沒力氣也沒心情把你怎么了,放心吧!我先睡啰!”陽谷說完便關(guān)掉床頭燈,閉上眼躺平睡覺。
盼盼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聽他的話,也鉆人被窩里。
她真的累壞了,但是跟陽谷同睡一張床,只怕她是難以安眠啰!
睡了一覺醒來,房門就能打開了。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原以為自己會失眠的盼盼還是熟睡了好幾個鐘頭,要不是陽谷半夜翻身將她摟進(jìn)懷中嚇醒了她,她或許還能一覺到天亮。
“你在想什么?”
陽谷的問話拉回她的思緒,她將視線由車窗外移至身旁的他那張瀟灑帥氣的陽剛臉龐。
“沒什么!彼行┚兄(jǐn),“我在想,我們沒在柜臺留話給希薇就直接開車回臺中,這樣好嗎?”
“我們兩個又不是小孩子,更何況她晚上就要搭機去夏威夷度蜜月,暫時沒空再管我們的事了!
他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頓了一下,又說:“跟我同床睡了一夜還沒失身的女人,你算是頭一個,希薇如果知道她的詭計沒得逞,肯定會氣得直跳腳!”
陽谷才掛著頑皮笑容說完話,他自己編設(shè)獨特鈴聲的手機倏地響起。
“喂?喬琪……”
看他戴上耳機,和電話中的女孩聊得眉飛色舞,覺得有些尷尬的盼盼干脆閉眼裝睡。
打從他手機開機之后,至少已經(jīng)有五個女人打電話找他,從今天晚上到大后天晚上的晚餐約會全都排得滿滿的,連午餐都有美眉約他去吃牛排。
唉!她從來就不是開放、外向的女人,連希薇一再替她制造的機會她都沒把握住,像她這么悶的人,難怪主動送上門他都不要。
陽谷是那么風(fēng)流倜儻、俊帥幽默的美男子,向他主動投懷送抱的美眉多得不可數(shù),要他對她另眼相看真的很難……
“啵!”一記響吻落在盼盼的左頰上,她驚訝的睜開眼、捂著頰,紅著臉地望向身旁的他。
“別再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了,聽我講電話真有那么痛苦嗎?”
他拔下耳機,當(dāng)著她的面關(guān)掉手機,按下音響繼續(xù)開車,不再說話。
“我沒說我痛苦。”隔了許久,盼盼才打破沉默,啟唇輕語。
“用不著開口,你的表情會說話!彼诩t燈前停下車,轉(zhuǎn)頭看她!拔铱,我?guī)湍憬榻B個男朋友吧!”
“不用你雞婆!”
她有些氣惱的脫口而出,想掩口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哈……你被希薇帶壞了,這可是她的口頭禪呢!”陽谷不怒反笑,“很好,你現(xiàn)在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她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故意激怒她,明知她喜歡他,還說要幫她介紹男友,他可真是找對了話題氣她。
“你跟希薇的個性還真像,都很孩子氣。”他咧嘴一笑,“那我跟你應(yīng)該適合當(dāng)好朋友,你認(rèn)為呢?”
盼盼被他給問住,她輕輕著眉、垂下雙睫。“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她不答反問,陽谷也爽快的頷首!翱梢,你問吧!”
“你到底喜歡哪個類型的女孩?”她眨著慧黠明眸問道:“什么條件的女人你才會為她真正動心、專一不二?”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摩挲著下巴,很仔細(xì)的考慮她的問題。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笨紤]了很久,他才告訴她,“我從來沒碰過這樣的女人,恐怕得等我遇上之后才能告訴你答案,不過,我想這世上應(yīng)該不會有能讓我對她專一的女人!
“你打算游戲人間一輩子嗎?”
他聳聳肩,“不知道,將來的事誰曉得呢?”
“說得也是!边@點她倒是認(rèn)同。
“你應(yīng)該也不會喜歡我一輩子吧?”他突然問她。
“將來的事誰曉得呢?”她用他的話來回答,“麻煩你下一個路口左轉(zhuǎn)!
陽谷依她的指示左彎右拐,朝她所租的小公寓往前行,而車外也開始下起了雨。
“在這里停就行了!迸闻卧谒郎(zhǔn)備問她該開進(jìn)哪條巷子前先開口,“我住的巷子里沒有車子旋轉(zhuǎn)的空間,你送我到這里就好了,謝謝你,再見!
“等一下!”陽谷在她開門下車前喊住她,伸手由座位下取出一把藍(lán)黑色的傘交給她。
“別淋到雨,小心感冒。”
“嗯,謝謝!
盼盼撐傘下了車,走了幾步再回頭,陽谷的車已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我才不要只做你的好朋友,我……”
撐著傘站在雨中,她抿著唇,強忍了一路的淚水終于還是不爭氣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