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別墅里正為高文鳳和高非的婚禮舉行盛大的晚宴。
雖然高文穎曾經(jīng)要何夢汝參加晚宴,但被她給拒絕了。
不是她還無法承受林開平的變心,而是她不希望再節(jié)外生枝。
從此,她和林開平不要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糾纏。
一切就隨風而逝吧!
她任由夜風吹襲著,將過去的回憶藏在心底的最底層,她不再覺得心痛,只因她心中的傷口已因高文穎的柔情而逐漸愈合。
葉采云的話在她耳畔浮起,她要為未來而活,而不要背負過去而活。
從今開始,她是另一個何夢汝,嶄新的何夢汝。
新婚之夜,高文鳳的表情像要隨時找林開平拼命似的。
林開平雖然對高文穎的話無法接受,但他卻不如高文鳳的反應(yīng)激烈,他會用自己的方法奪回何夢汝;但目前,他得先得到高文鳳。
“春宵一刻值千金,孤枕難眠!”他笑笑地走到她身后,一把摟住她的腰。
高文鳳用手肘狠狠的往他胸膛撞去,使他痛得哇哇叫。
“林開平,你不會這么快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吧?”
他撫著發(fā)痛的胸口,一臉壞壞的表情。
“夫妻燕好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
“你敢!”高文鳳沒想到他會食言!耙液湍闵洗玻也蝗绺活^豬睡覺!”
“好,要我不碰你也行,事到如今,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彼呀(jīng)和她結(jié)婚了,一切已由他控制。“我知道你心里還愛高文穎,你不甘心他被何夢汝奪走,如同我不甘心何夢汝被高文穎奪走一樣!
“原來你什么都知道。”她太低估了他。
“也許我們可以合作。”這次他要和她談判!拔铱梢宰尭呶姆f回到你身邊,可是你要付出代價。”
“你想要什么?”
他瞇起眼睛,唇邊浮起壞壞的笑。
“我要你在‘非?’的股份!
“你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她不在乎錢、不在乎股份,對她而言,她只要高文穎。
“好,我答應(yīng)給你。只要你可以讓文穎回到我身邊,我馬上就把股份過給你!
“你以為我會這么笨嗎?我怕事成以后,我一毛錢也拿不到!彼淮驔]把握的仗。
“那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你先過一半股份到我的名下,另一半則事成后我再取!
“我如何信得過你?”
“隨便你相不相信。”他毫不在乎的聳聳肩!捌鋵嵨铱梢圆桓愫献鳎凑F(xiàn)在我已是‘非?’的副總經(jīng)理,是你高文鳳的丈夫,有沒有股份我并不在意。”
“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
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她原以為自己是勝利者,沒想到居然被林開平占了上風。
為了高文穎,她決定放手一搏。
“好,明天我就請公司的律師辦理過戶的手續(xù),我希望你可以馬上采取行動。”
“沒問題,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彼麤]想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又有誰會想到他們的新婚之夜竟是在談判之下度過的?!
高文鳳向葉采云訂購了兩套衣服,卻指定要何夢汝送貨。
葉采云對高文鳳與何夢汝的心結(jié)并不十分清楚,而何夢汝也明白,高文鳳是故意找上她的。
這是遲早會發(fā)生的事。
但唯一令她不解的是高文鳳竟然選擇飯店的房間做為兩人見面的地點。
帶著兩套衣服,她依約來到飯店的房間。
“隨便坐!币灰姷剿,高文鳳竟然面帶微笑,和上一次見面判若兩人。
“高小姐……”在高文鳳的微笑中,她竟感到一絲不安。
“應(yīng)該改口稱我林太太了!备呶镍P糾正她。“你想喝什么?果汁?汽水?還是酒?”
“果汁好了。”
高文鳳取出果汁倒在杯中,又加了幾塊冰塊才端給她。
“謝謝。”握著冰涼涼的杯子,一股寒氣流竄過她全身。
“其實我要你來,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抱歉!彼龖B(tài)度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令何夢汝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yīng)對。
“林太太……”
“以前是我不懂事才會誤會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當然不會!
“太好了。聽文穎說你在跟葉姨學服裝設(shè)計,那以后我得好好跟你多學習,也許我們還可以成為好朋友!彼裢蝗挥浧鹗裁此频厝氯抡f:“哎呀!瞧我多糊涂,你可以在這兒喝果汁等我一下嗎?我有位朋友在樓下的Coffeeshop等我,我邀請她們來看我試新裝,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回來。”她今天笑得特別開心!安粫R你太多時間吧?”她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不會,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焙螇羧昕傆X得事情有些蹊蹺,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好,那我馬上回來!彼R走之前不忘加了一句:“你喝果汁嘛!”
何夢汝不疑有他,喝了口果汁。
高文鳳走出去后,從她身后卻傳來腳步聲。
她回過頭,赫然發(fā)現(xiàn)林開平竟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會在這兒?”她想起高文鳳的笑——
一個念頭閃進她的腦海,她直覺地站起身來想往門外沖去,未料林開平卻比她快了一步,擋在她面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撲倒在地上。
“放開我!”她奮力掙扎,但力量根本敵不過他。“開平!你別做出令我恨你的事!”
“愛恨只是一線之隔,我只知道我愛你!彼玷F環(huán)似的手扣上她的手腕,他的唇更逐漸的靠近她。
“走開!”她瘋狂地想掙脫那雙緊緊箍住她的手,又為躲開他的強吻而不停地搖擺頭部。
恐懼令她發(fā)出尖叫,林開平拿出手帕塞住她的嘴巴。
“夢汝,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乖乖跟我合作,我就答應(yīng)不碰你!彼玫羲谥械氖峙粒詻]有放開她的打算。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將她雙手一拉,把她的身體抱離地,然后帶她坐到椅子上。
“我要你照著這張紙上所寫的念出來。”他遞給她一張紙,當她看清楚內(nèi)容時,她臉上倏地一陣刷白。
“不!我不會念的!”
“那我就無法保證你會受到何種傷害了!”他邪邪的一笑。
“你……”她心里一驚,想逃開,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軟綿綿的,渾身無力。
“剛才高文鳳在果汁里給你下了迷藥,如果你跟我合作,我答應(yīng)讓你保持純潔之身,要不……”他冷冷的看著她,平靜的臉上詭異得令何夢汝感到絕望。
她已徹底地認清一件事,那就是對林開平的感情已如昨日黃花隨風遠揚。
“你不會傻得拿自己的清白來賭吧?”
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不是嗎?!
“乖乖的跟我合作,我知道你不會令我失望的!彼∵^錄音機,按下了錄音鈕。
高文鳳帶著錄音帶和一疊照片,像個點了火的火箭頭沖進會議廳。
而會議廳中,高非正在聽取高文穎的報告。
“爸!您要為我作主!”她呼天搶地的哭。
“文鳳,出了什么事?”高非從沒見過高文鳳如此悲傷痛哭過,因而焦急地站起身來。
“爸!有人要搶走開平,唆使開平和我離婚!
“是誰?”
“是何夢汝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一直在一旁冷靜觀看的高文穎忍不住出聲了:
“文鳳,你別隨便誣賴夢汝。”
“我誣賴她?告訴你,我有證據(jù)!”她把錄音機取出來,然后按下PLAY的鍵。
夢汝,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見你的面,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請你以后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開平,我不相信你會如此狠心,我知道我給不起高文鳳可以給你的財富,但我已經(jīng)讓高文穎愛上我了,相信再過不久,他便會向我求婚,一旦我嫁入高家,我就可以利用他對我的信任,狠狠撈他一筆,然后你就可以和高文鳳離婚,我們就可以帶著錢遠走高飛,這難道不也是你所希望的?
“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高文穎抓狂般尖聲叫了起來。
高非卻用手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冷靜。
夢汝,我不能對不起文鳳,她是個好妻子,我不會背叛她的。
開平,你知不知道你的話多令我傷心,我為了你可以犧牲一切,你竟然狠心拒絕我,難道我的付出都是白費了嗎?
夢汝,高文穎他是無辜的,你要真心待他。
我根本不愛他,我只愛你,我自始至終就只愛你!
夢汝,別說了,我送你回去吧?如果讓別人誤會了,我怕會傷害了文鳳。
文鳳!文鳳!在你的心中就只有她,沒有我嗎?
她是我的妻子……夢汝,我送你回去吧!
高文鳳按下STOP鍵,哭哭啼啼的拿出何夢汝偎在林開平身邊由飯店房間走出來的照片。
照片中還見到何夢汝滿臉的淚水。
“爸!我不管!我要她還我一個公道!”高文鳳歇斯底里的哭道:“這個女人根本是居心叵測,想拆散我和開平!總有一天,我和開平的婚姻會毀在她的手上。”
“冷靜一點,文鳳!”高非的話不只是在對她說而已,一旁的高文穎一張臉早已鐵青,而額頭上的青筋更因激動而顫抖不已。
他的冷靜、穩(wěn)定已在剎那間全毀了。
“我要去跟她問個明白!”他已像失了控的火車頭沖出去,對高非的叫喊置之下理。
何夢汝見到的是一臉憤怒、一臉殺氣的高文穎。
她知道林開平和高文鳳的詭計已經(jīng)得逞了。
她不怪他誤會她,任誰聽了那卷錄音帶也會相信她是個有陰謀、善用心機的女人。
她不會強要為自己解釋的,也無從解釋起,就算她跳十次黃河也洗脫不了她的“罪名”。
“你為什么要這么……壞?”事到如今,他連罵她一句也無法出口。
“文穎,如果你相信我是‘壞’的,我也無話可說!彼咽前倏谀q。
“你難道不想反駁?不想解釋?”他心灰意冷。
“反駁、解釋有用嗎?你還愿意相信我嗎?”
如果他冷靜一點,他就會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蹊蹺,只是他早已被憤怒沖昏頭腦。
“你什么都不說,又叫我如何相信你?!”他氣她這種仿佛是默認的態(tài)度。
“夢汝,我真的不愿相信你會做出傷透我的心的事。”
“不要再說了,我無話可說,只能跟你說聲抱歉!彼裏o力的牽動著嘴角。
他的怒氣已然高漲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在她的道歉聲中,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猛刺了一刀。
“我真的錯看你了!你真叫我——心痛!”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她胸中滿是酸楚的情緒,像挨了別人一記棍棒似的。
何夢汝顫抖地注視他離開,一種無力感向她襲來,其勢洶洶,這股巨濤比林開平帶給她的羞辱更為強烈,她好不容易被喚醒的靈魂再度凍結(jié)在冰窖里。
葉采云面對何夢汝的要求,一時無法反應(yīng)得過來。
“夢汝!為什么突然要走?”她已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自從昨天派她送衣服給高文鳳回來之后,她整個人就變得有些恍惚,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擊。
“是我自己學不來,我沒有服裝設(shè)計的天賦!
“胡說!”葉采云眼神犀利的看著她!耙欢ㄊ浅隽耸裁词铝耍乙惆咽虑樵颈镜馗嬖V我。”
“葉姨……”
“如果你還認為我是你的老師,肯叫我一聲葉姨,你就不該隱瞞我!
于是何夢汝含著淚水將事情娓娓道出。
“文鳳這丫頭太不像話了!”葉采云為她抱不平。“還有文穎這孩子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怎么連他也這樣誤解你!我這就去告訴他真相!
“葉姨,沒用的!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她把辭呈還給何夢汝!拔也粫䴗誓汶x開的,我去叫文穎來跟你道歉!
“不要,葉姨——”她的話被桌上對講機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葉姨,一線有夢汝的電話,是新竹打來的。”
何夢汝一聽到新竹來的電話,趕緊拿起話筒。
只見她聽了之后渾身打顫,淚水奪眶而出,話筒從她指間滑落而下。
“我弟弟他掉入水池里……淹死了!
她雙腿一軟,整個人驀地崩潰了,跌入無底的黑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