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要去哪里呀?”凌舞靖攔下了剛從房里出來的凌世凡,一張俏麗的臉上漾著暖昧的笑容。
剛才看大哥一回到迷霧之島,就怒氣沖沖地將古盈癑拉進房里,她本來以為大哥一氣之下會對她未來的大嫂動粗,還擔心地躲在房門外偷聽,打算在緊要關(guān)頭時闖進去救人呢!
誰知道她偷聽了好一會兒,沒聽到預期中的拳打腳踢或是哭泣哀叫的聲音,卻聽見了一些令她臉紅心跳的“奇怪聲音”。
由于從小在海盜群里長大,凌舞靖多少聽過一些男女之事,因此她雖然沒有親身體驗過,但卻也略知一二,大約明白她大哥和未來大嫂正在房里做些什么。
不過,看她大哥沒過多久就一臉欲求不滿地走出房間,顯然他并沒有真的把古盈癑給“那個”了。
聽說男人強壓欲火是很難受的,想必她大哥此刻正承受著身心的煎熬吧?
“舞靖?你怎么會在這里?”凌世凡的語氣有些暴躁。
沒辦法,他僨張的欲望亟須冰涼的海水來“消火”,沒想到卻被舞靖硬生生地攔住。要知道他體內(nèi)的欲火燒得他難受至極,他必須立刻降溫!
“我有事……”
“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凌世凡煩躁地打斷她的話,轉(zhuǎn)身想走。
“可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呀!而且是和盈癑有關(guān)的事呢!大哥還是快點到大廳來吧!”凌舞靖說完后就一溜煙地跑進大廳。
嘻!事關(guān)盈癑,就不信她大哥不來!
凌世凡猶豫了片刻,咬牙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后,才懊惱地緊蹙著眉頭大步邁向大廳。
大廳中除了凌舞靖之外,總管丁伯也早已恭候在一旁。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凌世凡的臉色仍舊緊繃而凝重,顯然未退的欲火還在他體內(nèi)作怪著。
最好他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否則他極有可能會控制不住地扭斷自己妹妹的脖子!
凌舞靖最是懂得察言觀色了,眼看大哥的表情不對勁,她趕緊說道:“上回大哥不是要丁伯派人去查盈癑的身世背景嗎?丁伯派出的人已經(jīng)將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真的?結(jié)果如何?”凌世凡一聽,果真忘了他正受著欲火的煎熬,急切地追問丁伯。
“啟稟銀鷹首領(lǐng),根據(jù)我派人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古盈癑的父親古兆吉和李云昊的父親李鎮(zhèn)東曾是鄰居、亦是摯友。在李云昊七歲,而古盈癑尚在襁褓中的時候,雙方家長就為他們訂下了親事!
“所以古盈癑和李云昊不但關(guān)系親密,而且還稱得上是世交了?”凌世凡沉著一張臉,黑瞳隱隱迸射怒氣。
該死!她不但自幼就和李云昊訂下了親事,而且還是十幾年的鄰居,她竟還敢睜眼說瞎話地辯稱她不知道她未來的夫婿就是李云昊?可惡!
“可是……在他們訂下親事沒多久,古兆吉一家就因為要到外地經(jīng)商的關(guān)系而搬走了,自此古兆吉和李鎮(zhèn)東就只有書信上的往來,十幾年都沒有再見過面了!
“什么?”凌世凡驚愕地愣住了。
古氏舉家搬遷,兩家自那時起就從未再見過面?
“那……他們怎么會又到這兒來?”
“那是因為古兆吉這趟要到東北沿海一帶來巡視商行,所以就打算順便帶著古盈癑拜訪李家,讓她和李云昊先見個面,因為依照古兆吉和李鎮(zhèn)東當年的約定,再過半年當古盈癑滿十八歲之后,就要讓她和李云昊拜堂成親。”
半年后?凌世凡的胸口一窒,煩躁慍惱的情緒倏地充斥了整個胸臆。
他勉強自己忽略這股強烈的感受,自言自語似地問道:“這么說來,她真的不是受了李云昊的指使,刻意混進迷霧之島來當奸細的?”
“我早就說過盈癑不可能是奸細的,你偏不信,偏要冤枉盈癑!”凌舞靖深深為古盈癑打抱不平。
凌世凡的心仿佛被尖針狠狠地刺痛著,想起他剛才竟那么粗暴無情地對待她、想起她驚懼無助的淚水,他既心疼又自責。
“但是……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她未來夫婿的名字嗎?”這不是太不合情理了嗎?就算他們真的素未謀面,古兆吉也不可能未曾向她提過李云昊的名字呀!
“銀……銀鷹首領(lǐng)……小姐她是真的不知道未來姑爺?shù)拿盅!”小貞顫巍巍的聲音突然自大廳門口傳來。
剛才她在一名守衛(wèi)的監(jiān)視帶領(lǐng)下,正準備回房間去,但是在經(jīng)過大廳時恰巧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于是她鼓起勇氣闖進大廳,希望能為小姐的無辜辯白。
如果能為小姐洗刷冤屈、證明小姐的清白,就算銀鷹會因為她的擅闖而一氣之下將她扔進海里喂魚,她也認了!
然而,凌世凡只是斜睨了小貞一眼,并沒有怪罪之意,甚至還主動地開口追問:“是嗎?你怎么能這么肯定?”
“是真的!我自幼就跟在小姐身邊,小姐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她為什么會不知道李云昊就是她未來的夫婿?”
“因為我們家老爺這幾年來每天忙著生意上的事,而夫人因為身子骨弱,這些年也幾乎都是臥病在床,或許他們曾對小姐提起過未來姑爺?shù)拿,但那肯定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小姐怎么可能會記得??br />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凌世凡瞇起眼睛盯著小貞。
“如有半句虛言,小貞必遭天打雷劈!”
看小貞一臉認真的模樣,想必她所說的句句屬實。想到自己一再地誤解、傷害古盈癑,凌世凡心中的自責更深了。
他緊抿著唇,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大哥,你要去哪兒呀?”凌舞靖笑咪咪地問道。
凌世凡回過頭來瞪了一臉看好戲的妹妹一眼,也沒多做解釋就又轉(zhuǎn)身離開了。
凌世凡離開后,凌舞靖開心地稱許道:“小貞,你做得太好了!”
“舞靖小姐,銀鷹……你大哥他要去哪兒呀?”小貞有些不安地問道。凌世凡所走的那個方向,不就是她們的房間嗎?
“那還用問?他一定是去盈癑的房里找她呀!”
“他真的去找小姐了?那……他會不會又傷害小姐?又對小姐動粗?”小貞面露驚慌,腦中已自動浮現(xiàn)出凌世凡欺凌古盈癑的畫面。
“放心吧!你剛才沒看見我大哥那一臉內(nèi)疚自責的模樣嗎?他一定是去向盈癑認錯的。”
“可是……我還是去看看好了!比绻y鷹真的又想對小姐動粗的話,她也好及時擋在小姐的前面,代小姐受些皮肉之苦。
“別去了!你還是到我房里吧!我還有一些新的衣裳,你替你家小姐挑選幾件吧!”凌舞靖半拖半拉地帶走了小貞。
開玩笑!她大哥和盈癑說不定正甜甜蜜蜜地摟抱在一起,她怎么可以讓小貞去打擾了他們的“好事”呢?
“你……你又來做什么?”古盈癑眼帶防備地看著凌世凡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見她臉上淚痕未干的模樣,凌世凡就覺得滿心愧疚,他驀然伸出雙臂,將她嬌軟的身子攬進懷里。
“你……”古盈癑以為他又要輕薄自己,便在他懷里劇烈地掙扎著。
“對不起!彼谒蠁÷暤驼Z。
“呃?”古盈癑愣住了,怎么也沒料到他竟會向自己道歉。
為什么?他為什么會突然向她道歉?
“我知道我誤會你了!彼谒吅舫龅臒釟饬钏谒查g紅透了耳根!
凌世凡突來的溫柔讓古盈癑有些無所適從,她柔若無骨地被他緊摟在懷里,粉嫩俏臉貼靠在他的胸膛上,一顆芳心亂慌慌地狂跳不已。
理智提醒她不該放任他這么摟著自己,但她的雙手偏又舍不得推開這副溫暖而寬闊的胸膛。她的心底甚至有一絲企盼,希望他就這么摟著自己,永遠也不要放開
不!不行!
她的理智又突然跳出來,指責她怎么可以像個蕩婦似地偎在凌世凡的懷中?
她早已有了婚約,而且再過半年她就要嫁給李云昊了,她怎么可以還為別的男人心動?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他未來夫婿的敵人!
一股強烈的罪惡感攫獲了古盈癑,她努力抑制心底異樣的情愫,開口問道:“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無辜的,那你是否愿意放我回去了?”
一想到即將要和凌世凡分離,而且彼此將永不再相見,她的心中就感到萬分的苦澀。
“不!”凌世凡答得堅決且毫不考慮。
“為什么?”
他該放她回去的!這樣她才可以努力忘了他,這樣她才可以努力平復自己因他而動蕩不安、矛盾掙扎的心情。
她和他的生命原本就不該有任何交集的呀!
為什么不放了她?凌世凡也在心里問著自己。
很快的,他的心給了他答案——因為他為她而心動,因為他愛上這個純真甜美的女人了!
就是因為愛上了她,所以他才會嫉妒她的未婚夫李云昊,恨不得將李云昊除之而后快!
凌世凡灼熱而專注的目光在她精致無瑕的俏臉上游移,最后停駐在她那兩片殷紅的唇瓣上,那對深邃的眸子熠熠地發(fā)亮。
有了前兩次的經(jīng)驗,古盈癑太明白他眸中跳動的火苗代表著什么意思了!
她知道自己該乘著他尚未得逞之前迅速逃開,但她卻驚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一點閃避的意念也沒有,甚至還主動地闔上眼瞼,等待他灼熱的唇片吻上她。
她意外的柔順令凌世凡熱血沸騰!他熱切地吻著她,兩個人的體溫隨著這個火熱纏綿的吻而急遽升高。
欲火一觸即發(fā),但凌世凡卻極力克制著,不想再貿(mào)然地嚇著了她。他愿意等,等到她身心都準備好的時候再真正的擁有她。
在凌世凡火熱的撩撥下,古盈癑迅速地淪陷了,她脆弱的心防在瞬間潰決,心里頭該留給李云昊的空間卻全教凌世凡給占滿了!
待這一記長吻結(jié)束后,古盈癑氣喘吁吁地倚在凌世凡懷里,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她竟突生一股想就這么待在他懷里一生一世的意念。
她究竟是著了什么魔?為什么心里念的、腦里想的,全都是凌世凡?她該念的、想的人是她未來的夫婿李云昊呀!
古盈癑閉上眼睛甩了甩頭,努力想將腦中凌世凡的影像甩掉,并試著回想著李云昊的模樣,可她試了許久卻是徒勞無功,凌世凡就像在她腦里生了根似地無法抹去拔除!
為什么?古盈癑不明白,像李云昊那樣氣宇軒昂、英姿颯爽的男子,該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理想的良人夫婿呀!但為何她的心卻讓凌世凡霸道地占了去,再也容不下李云昊?
莫非她的心真教凌世凡這個海盜給掠奪了去?莫非她明知不該,卻還是……愛上了他?
“在想什么?”凌世凡的下顎抵在她的額際,聲音喑啞地問。
“我在想李云昊……”
“不許你想他!”他蠻橫地打斷她未竟的話。
“可……他是我的未婚夫呀……”古盈癑罪惡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竟開始排斥起那個婚約了!
“我不管他是誰,總之就是不許你再提他、再想他!”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許?為什么你不放我回去?”古盈癑抬起眸子直直望進他的眼中,執(zhí)意向他討個答案。
只要他說愛她、說他對她也有著同樣的心情,或許她會不顧一切地投入他懷中,只要他說愛她……
凌世凡神色不自在地避開了她的眼,知道自己愛上她是一回事,可要他親口說出來他可做不到。
面對古盈癑的追問,他只好用著一派霸道的語調(diào)嚷道:“反正我不許你離開,你就得乖乖待在我身邊,哪兒也別想去!”
古盈癑的眸子黯了下來,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失望。
原來……他只是把她當成私人禁臠而已,對她根本半點兒情感也沒有,只有她傻傻地將一顆心交了出去……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該繼續(xù)待在凌世凡的身邊,任自己的心陷得更深、更無法自拔了。
古盈癑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只要一有機會,她一定要離開這個無情男人的身邊。
古盈癑沒想到她才剛下定決心要想辦法離開凌世凡,結(jié)果還過不到兩天,逃脫的機會就來了。
由于凌世凡要到港口的鎮(zhèn)上去辦點事,而他又不愿讓古盈癑離開他身邊片刻,所以他就帶著她和小貞一同出海了。
待船靠了岸之后,凌世凡眉頭微擰地問著古盈癑:“我要到鎮(zhèn)上去辦點事,約莫一個時辰就會回來了,你會乖乖地待在船上吧?”
雖然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可是又不能帶著她到鎮(zhèn)上去,畢竟除了迷霧之島上的伙伴外,從沒有人見過海盜銀鷹的真面目,但古盈癑就不同了,或許李云昊早已在鎮(zhèn)上派出許多眼線,只要古盈癑一出現(xiàn)在鎮(zhèn)上,李云昊就會接獲密報立刻趕來。
他不能冒著失去她的危險帶她到鎮(zhèn)上,所以就只能將她留在船上了。
“答應我,你會一直待在船上,直到我回來!彼麍(zhí)意要她親口承諾。
“我答應你!惫庞J垂下眼瞼避開他的凝視,回答得有點心虛。
她心里面的盤算是等凌世凡一下了船,她就要乘機悄悄離開了。
無論她對他有再多的不舍,她還是不能再繼續(xù)留在他身邊了,就算不是為了她未來的夫婿李云昊,也該為她的爹娘著想。
每當古盈癑回想起上次她和小貞偷偷溜上凌世凡的船去,結(jié)果看見爹爹在廖家莊船上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她就深深地覺得自己是個不孝的女兒。
如果當初她沒有執(zhí)意拉著小貞一同搭船出海,也不會遇上凌世凡,被他擄上迷霧之島,害得爹爹為她焦急擔憂了。
而且,若是她被海盜擄走的事被她體弱多病的娘知道了,說不定娘又會因憂心過度而病倒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是一定得走的,盡管她的心有多么的不舍……
“好,我相信你!绷枋婪才匀魺o人地將古盈癑摟進懷中,毫不避諱地當著眾人的面在她紅潤的唇瓣印上一吻。
古盈癑立刻羞紅了臉,粉嫩頰上那兩抹迷人的紅暈令凌世凡心旌蕩漾。他又在她的云鬢間輕輕一吻,并在她的耳畔低啞卻認真地說道:“我相信你,所以千萬別背叛了我的信任,否則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給抓回來的!知道嗎?”
古盈癑的心猛然一驚,她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努力不讓他看出半絲異樣。
“我知道!彼p聲回答,并慶幸著好在此刻他不是望著她的雙眸,因此看不見她眼底的心虛。
“很好!绷枋婪策@才滿意地放開她,轉(zhuǎn)頭喚道:“興亞、承杰!
“銀鷹老大有何吩咐?”杜興亞和史承杰立刻恭敬地應聲。
“我等會兒到鎮(zhèn)上去辦事,至多一個時辰就會回來,這段時間就由你們兩個留守在船上。至于其他的人則乘著這段時間到鎮(zhèn)上去采買一些日常用品,一個時辰之內(nèi)必須全部回到船上!
“屬下遵命!”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在凌世凡的吩咐調(diào)度下,除了杜興亞和史承杰之外,眾海盜們紛紛下了船。
等大伙兒下了船之后,凌世凡將古盈癑和小貞帶進船艙里,杜興亞和史承杰也隨行在后。
“這個時辰里,你們就待在這間房內(nèi),別到甲板上去!备劭谶厑韥硗拇颉O夫很多,他不能冒著她被人認出的危險。
古盈癑垂下眼眸,輕輕地點點頭,仍是不直視他的眼眸,怕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心虛與欲逃離的企圖。
“興亞、承杰,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銀鷹老大,你放心去辦事吧!這里有我和興亞在,不會有問題的!笔烦薪軗嶂樕系穆淙,自信滿滿地打著包票。
“很好,那我走了!
聽見凌世凡離去的腳步聲,古盈癑迅速抬起頭來,眷戀不舍地目送著他的背影,孰料他突然在船艙門口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炯亮的黑瞳定定地鎖住古盈癑的水漾明眸。
“等我回來!彼蛦〉剌p語。
古盈癑的心猛地一陣抽痛。他專注而灼熱的眼神,令她的心揪擰在一起,又酸又疼的感受充塞整個胸臆之間。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用這種神情看她?
他既然不愛她、既然只把她當成禁臠,為何又要露出這種看似認真深情的表情來攪亂她力圖平靜的心湖?
就為了他此刻的神情、為了他的一句話,古盈癑甚至有股沖動想不顧一切地留下來!
天知道離別的時刻在即,她的心就越是隱隱作痛,她也越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陷入的程度有多深……
天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離開他,因為這一別將是永遠呀!
古盈癑的心正矛盾地掙扎著,她竟有股沖動想開口要他留下來,要他別去鎮(zhèn)上辦事,這樣她就沒有機會逃開,這樣她就可以繼續(xù)留在他身邊。
但是,她終究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凌世凡又深深凝睇了自己一眼之后,緩緩轉(zhuǎn)身走出船艙的房門。
她知道,他離去前的那個專注灼熱的凝眸和那抹偉岸英挺的背影,將會牢牢地刻在她的心版上,永遠也無法抹滅……
凌世凡離開船艙后,古盈癑強迫自己忽略心頭糾結(jié)刺痛的感受,努力思忖著該如何避開眼前這兩人的耳目順利逃脫?
她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絕不能白白浪費。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船艙,瞥見角落的案頭上擺了一副筆墨紙硯,她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借用了紙筆寫了一封簡短的信。
信寫好后,古盈癑拿著它走到史承杰的面前。
“這位大哥……”
“什么事?”
“我寫了封報平安的信,可否讓小貞替我送去給我爹?”
“不行!笔烦薪芎敛豢紤]地斷然拒絕。“銀鷹老大交代過,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內(nèi),你們都得待在這間船艙里,哪兒也不能去!
吉盈癑雖然早就料到他不會答應了,但仍是表現(xiàn)出一副很失望的模樣,退而求其次地求道:“既然這樣,那可否勞煩這位大哥幫我送個信?你無須將它親手交到我爹的手中,只需將它交給鎮(zhèn)上客棧的掌柜,請他轉(zhuǎn)交就可以了!
“不行!笔烦薪苋允且桓睕]得商量的模樣。
從銀鷹老大要他和杜興亞留守船艙的舉動來看,就可知道他們銀鷹老大相當重視這個女人,否則如果只是怕她們偷偷開溜的話,隨便派兩個人看住她們就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又何必派眾海盜中身手最好的他們留下來?
銀鷹老大這么安排的用意很明顯,他是要他們好好地保護這兩個女人。
所以他一定得好好地守在船艙里,直到銀鷹老大回來,否則若是這女人出了什么岔子,他怎么向銀鷹老大交代?
“求求你!”古盈癑睜著水霧的眸子懇求道:“我只是要讓我爹知道我很平安而已,絕對不是要去通風報信的,不信你可以檢查看看!”
古盈癑將那封信攤開塞到史承杰手中,史承杰迅速看了一下內(nèi)容,信上果真除了說明她和小貞此刻并無性命之憂外,沒有任何關(guān)于迷霧之島或是銀鷹老大的只字片語。
“求求你替我送這封信好嗎?你只要送到鎮(zhèn)上的客棧去,花不了多久時間的。”古盈癑努力地游說。
她心中的盤算是先將史承杰給支開,再想辦法應付剩下的杜興亞。畢竟要避開一個人的耳目而逃開可要比避開兩個人還容易得多。
“可是……”史承杰仍是面有難色地想拒絕。
“我保證我和小貞會乖乖待在船艙里的,更何況這兒還有另外這位小哥在。”她指指一旁的杜興亞!澳氵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我……”
“求求你,我只是不讓我爹擔心而已!惫庞J緊蹙著柳眉,清澈的大眼中盈滿了懇求,她這副苦苦哀求的模樣著實叫人難以拒絕。
“這……”史承杰為難地望向杜興亞。
杜興亞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對著史承杰說道:“要不你就快去快回吧!這里有我頂著,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那……好吧!這兒就先交給你了,我去去就回,應該要不了多久時間的。”史承杰說完便帶著古盈癑的那封信離開了。
好不容易支開了史承杰之后,古盈癑又開始苦心思忖著該如何應付僅剩的杜興亞。
她心知要再支開他是不可能會成功的,所以一定得想辦法避開他的耳目而逃走。更重要的是,她必須在史承杰送信回來之前離開,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正當古盈癑苦思不出好計策的時候,突然自甲板上傳來一陣震天價響的撞擊聲,接著船身一陣劇烈的晃動,然后則是乒乒乓乓的敲打破壞聲。
“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有人要拆了這艘船?古盈癑和小貞面面相覷,緊張地睜大了眼。
杜興亞也驚覺情況不對勁,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飛刀,對著她們說道:“我上去看看,你們兩個待在船艙里,千萬不要貿(mào)然到甲板上來,知不知道?”
“知道!惫庞J和小貞一個勁兒地猛點頭。
杜興亞離開后,古盈癑心想這是她們逃脫的惟一機會,于是便拉著小貞就要往船艙外跑。
“小貞,我們快乘著這個機會離開這兒!
“什么?現(xiàn)在?”小貞驚愕地張大了嘴。
她早已被剛才那可怕的聲響和劇烈的晃動嚇得兩腿發(fā)軟了,哪還有力氣逃跑?
而且此刻待在船艙里,還能隱約聽見甲板上傳來的激烈打斗聲,顯然杜興亞已經(jīng)和侵入者打起來了,如果她們就這么貿(mào)貿(mào)然地跑出去的話,豈不是太危險了嗎?
搞不好她們不但逃不掉,還得賠上性命哩!
“是呀!就是現(xiàn)在!”古盈癑點頭說道:“如果現(xiàn)在不走,等凌世凡回來之后,我們就沒有半點機會了!小貞,難道你不想回去嗎?”
古盈癑明白小貞是一直想離開迷霧之島的,畢竟小貞不像她一樣,將一顆芳心遺落在凌世凡的身上。
“我想回去!”小貞堅定地回答,想逃離海盜窟的念頭使得她勇氣倍增。“小姐,我們走吧!”
于是,古盈癑和小貞躡手躡腳地溜出船艙,在瞥見甲板上有十多名壯漢圍攻杜興亞一人時,古盈癑忍不住為他擔心了起來。
不過,她和小貞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別說是幫不上杜興亞的忙了,她們根本都已經(jīng)自身難保,沒把握能不驚動任何人而溜下船了,所以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為他祈禱,希望他能英勇退敵,或至少撐到史承杰送完信回來,但情況看起來似乎相當不妙。
在眾人的圍攻之下,杜興亞明顯地陷入苦戰(zhàn),而且越來越占下風。
“小……小姐……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該從哪兒下船才不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小貞被眼前這一幕激斗的場面給嚇得不住顫抖,一句問話硬是被她說得七零八落。
其實古盈癑的心里也是相當害怕,但是她勉強自己壓下心頭的恐懼,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試圖找出一條可供逃脫之路。
然而,當她的視線飄移至船首,赫然看見一個身形矮胖的男子時,她差點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個噙著冷笑遠觀這場戰(zhàn)斗的男人,不就是那個曾冒充銀鷹的灰熊嗎?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上次舞靖不是吩咐那些船夫,要他們將灰熊交給李云昊懲處嗎?
正當古盈癑的心中疑懼交加時,突然聽見一聲慘呼,她轉(zhuǎn)頭一看,竟發(fā)現(xiàn)杜興亞已然被毆倒在甲板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嘿嘿!”灰熊一臉獰笑地走上前去,毫不留情地用力踹著杜興亞的腹部,猖狂地笑道:“有本事你就爬起來再戰(zhàn)呀!哼!我就不信你還能神氣得起來!”
上次他在冒充銀鷹行搶的時候,不幸被銀鷹逮個正著,還被他們那幫海盜給惡整了一頓,最后更差點被送到李云昊將軍的手中。
雖然他后來僥幸逃脫了,但是被剝光了衣服綁在桅桿上供人指點訕笑的恥辱,讓他這輩子忘也忘不了,他發(fā)誓一定要銀鷹付出代價!
從那天起,灰熊每天都帶著一批手下躲在港口邊守株待免;就不信銀鷹不會到岸上來辦事。
接連等了好幾天,今天總算讓他給等到了!
雖然今天銀鷹的臉上沒有覆上黑巾,但是那個高大壯碩的身影他可不會錯認,更何況銀鷹身邊的那些嘍砮們,他是曾打過照面的!
不過雖說要報仇,但灰熊總算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銀鷹的對手,所以他特地等銀鷹離開之后才領(lǐng)著手下們上船來。
哼!他雖然沒有辦法親手殺了銀鷹泄恨,但他可以將這艘船破壞個徹底。
只要這艘船破得無法航行,銀鷹自然就無法回到迷霧之島去,然后……嘿嘿!他只需隨便遣個人去向李云昊密報銀鷹藏匿在這個鎮(zhèn)上,還怕凌世凡當真像只鷹一般展翅飛走?
“快!你們繼續(xù)在船身上多弄出幾個大洞來,最好把這艘船給弄沉了!”
灰熊一腳踩著無力抵抗的杜興亞,一邊得意地指揮手下大肆破壞這艘船。突然,他那對混濁的眼珠子瞥見了兩抹正準備溜下船的纖細身影。
“站!”灰熊大聲喝道。
古盈癑和小貞見形跡敗露,正打算倉皇疾奔時,灰熊的手下卻已將她們團團圍住。
灰熊又狠狠踹了杜興亞一腳后,瞇起眼睛朝她們走來。
“咦?這不是上回的那個美人兒嗎?你怎么會在這艘船上?”灰熊一眼就認出了清靈絕美的古盈癑!澳恰愀算y鷹?”
這真是太妙了!有銀鷹的女人在手,還怕對付不了他嗎?只要銀鷹夠在乎這個女人,他就有辦法以她為誘餌,設下陷阱來整死銀鷹!
“你……你想要做什么?”古盈癑想起上回差點遭眼前這個肥胖男子的侵犯,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打顫。
灰熊臉上的獰笑益形擴大,他一把捉住古盈癑的纖臂,并粗魯?shù)貙⑿∝懲频乖诙排d亞旁邊。
“把他們兩個人綁起來!”
在灰熊的命令下,小貞和杜興亞被人用一條約有胳膊粗的長麻繩牢牢地綁在一起。
“你想要做什么?快放開我家小姐!”
眼看小姐落入灰熊的手中,小貞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激動地朝著灰熊叫嚷,只可惜灰熊根本沒把她的叫囂放在眼里。
“告訴銀鷹,要他在日落之前單槍匹馬到‘沽塘灣’旁的一幢小木屋來救他的女人。若是遲了,或讓我發(fā)現(xiàn)他不是一個人前來,就準備替她收尸吧!”
狠狠地撂下話后,灰熊便擄著古盈癑在手下的簇擁之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