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澈快把整個臺北給翻過來了,他在辦公室里漫無目的地來回踱步。
左靜竟然失蹤了,她像一縷晨曦里的煙霧,從他的懷里消失了!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說服她之后。
在她失蹤的這一個星期內,他找遍了她可能去的任何地方,當然也包括了圣欣育幼院,可惜的是連院長也不知她的去向!昨天深夜歐美雪又打越洋電話給他,說老爸最近的情況不太穩定,她很擔心,教陸澈找新娘的動作要加緊腳步。他懊惱地扒了扒濃密的黑發,習慣性地輕撫那已不再疼痛的細長疤痕;他的新娘現在避不見面,要他如何加緊腳步
“阿澈!”歐南靖毫無預警地沖進了他的辦公室,劈頭就問:“你的小秘書呢?”
陸澈挑起濃眉,這個家伙在搞什么鬼,他要是知道左靜在哪兒,現在就不會煩得想殺人!案墒裁?”
歐南靖扯著領帶,不自然地說:“有點事想問她!
陸澈的眉頭打了兩個結,南靖什么時候跟左靜有了交集,他怎么完全不知情?“什么事問我也一樣。”
!口氣下善,看來有火山爆發的危險;歐南靖此時也沒時間想那么多,他自己的問題都快燒到眉毛了。
“駱巧儂一個星期沒來上班了,我想問問看她知不知道巧儂的行蹤!彼辶饲搴韲担樕惶栽。
“駱巧儂?她也一個星期不見蹤影?”怎么那么巧
“也?”歐南靖沒有忽略他的用詞,他挑起眉,狐疑地瞟著陸澈!笆裁匆馑?”
“字面上的意思!标懗簺]好氣地說,他總不好把自己的韻事當眾公開吧
歐南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門外響起叩門聲。
“進來!庇质悄膫找碴的人?他最好有個絕佳的理由。
“阿澈!标惗ㄖ凶吡诉M來,看到歐南靖也在,他笑了開來!澳暇,正好你也在這兒,我一并報告就成了!
陳定中是陸澈與歐南靖的中學同學,現職是個私家偵探。
陸澈與歐南靖對看一眼,沒有說話。
陳定中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我可以開始了嗎?”
兩人同時投給他一記凍人的白眼,要他廢話少說。
陳定中皮皮地笑了笑!捌鋵嵳f來也真巧,你們找的兩個女孩子竟然會在同一個地方出現,看來兩人是約好了一起同游。”他把查到的資料給陸澈與歐南靖一人一份,上面詳細地記錄了她們的行蹤與地點!澳,她們現在都住在駱巧儂屏東的老家;對了,別忘了把錢匯進我的戶頭,跟你們手上的資料一樣,一人一份,一毛都不能少!
左靜急喘地由床上坐起,額頭上布滿細小的汗珠。
自從陸澈闖入她的世界后,她已經很久沒有再作過那個夢了,沒想到竟又--
想到那個男人,左靜的心隱隱疼了起來。
尾牙那個夜晚的景象不斷地在她腦海里重演,如果她不是那么貪杯,那天晚上的事就不會發生,而她平靜無瀾的心湖也不會因此翻騰不休,這足以讓她心力交瘁
自她懂事以來,她的成長環境就是單純不過的育幼院,早熟的她也早適應自己是個孤女的事實。她一向安安分分,從不同別人爭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她安穩地在她熟識的環境里成長,享受著屬于自己的平凡生活;可是從他闖入她的生命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霸道、強勢,不管她同意與否,介入她平靜的生活,對向來無所求的她挑起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威脅。
他說他“要”她,他說得是那么簡單,可是她卻要不起。
有一種制度叫做“階級”,即使時代已走得如此民主,可是階級卻是確確實實地還存在每個人的心里。對她面言,他就像高高在上的貴族--富有的家族背景,傲人的學歷,俊逸的外表,優雅的氣質!這一切都不是她左靜敢癡心妄想的。
她不是沒計劃過“家”的藍圖,在她的計劃里,她的丈夫該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公務員,沒有英俊的外貌,不需要高得驚人的學歷,有著穩定的收入,足夠她再平凡不過地過完這輩子,那就夠了。
這些平凡的條件非常適合她!她自認自己沒有迷人的天姿,隨手一撈就一大把的學士學歷,蕭條的經濟和失去雙親的悲哀,以她這樣一個女人,她有什么理由去追求一個跟她完全不同世界的男人
眼淚不爭氣地滑下臉龐,她心里清清楚楚地明白,像陸澈條件那么好的男人合該配個完美的女人,可是--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呀
只要一獨處,他的身影就如鬼魅般占據她所有的思緒;她一直是安于孤獨的,為什么現在她卻害怕獨自一人的時光?她絕望地閉起眼,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完全陷下去了,她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不屬于自己世界的男人
左靜呆滯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直到窗子射進溫暖的冬陽,她才驚覺又是一天的開始。
門上傳來敲門聲,左靜一躍而起!榜構,你等一下,我馬上下樓!弊箪o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沖進盥洗室,每天一早天剛亮時,總是駱媽來叫醒她。
門開了又闔上,左靜并不以為意,專心持續她刷牙的動作;因為巧儂家目前都是女眷,所以她們并沒有鎖門的習慣。
她快速地刷完牙,抽了毛巾隨意抹了下臉,轉身正想往樓下奔去,不意卻撞上一堵肉墻--
左靜悶哼一聲,誰呀!她揉著鼻子,沒好氣地瞪向那堵墻--
陸澈兩只漂亮的眸子深深地睇著她,抿著唇,臉上寫滿了責備;左靜一見到是他,不敢置信地連抽了好幾口氣,手掌按住胸口,就怕止不住狂奔的心臟跳出喉嚨。
他為什么會知道她在這里?她已經無處可去了啊!他何必再來找一個跟他身分、地位完全不相稱的女人?左靜哀怨地睇著他,不可置信地退了幾步,她不懂!她已經失了身也丟了心,難道他就不能放了她
這種游戲她玩不起啊
察覺她的退縮,陸澈好不容易松懈的心卻又升起一把莫名的火氣,她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真的這么可怕?非逼得她一見是他便像見鬼似的躲避
“你憑什么認為你可以該死的不說任何一句話,隨意離開我的視線?”他氣急敗壞地攫注她的手腕,用力地將她扯向自己。
“我是自由的個體,隨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戰爭才剛開始,她不能一開始就不戰而敗,那太沒骨氣了!自己不就是因那一股不服輸的個性而成長至今,她絕對不能認輸
“你是我的女人!”陸澈的眸子轉黯,霸道地重申他的主權。
“我就是我,不屬于任何人!”她的鼻翼賁張,顯然被他挑起了火氣。
陸澈瞇起眼,他差點忘了她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小雌虎;她的眼睛里跳著兩簇火光,鼻翼因沉重的呼吸而賁張,臉上泛著薄怒而出現的嫣紅,緊咬著的下唇--他懊惱地發現一個事實,即使她正處于盛怒之下,卻仍該死的吸引他。
“是嗎?”他黯沉的眸子里閃著詭異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左靜倔強地抬起下顎,不肯輕易認輸--縱使她的雙腿已微微打顫。
陸澈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她的挑釁成功地挑起他的征服欲,倏然,他低下頭攫住她倔強的唇辦。
左靜瞠大了眼,隨后開始扭動身軀,企圖擺脫他霸道的吻;陸澈緊抓住她的兩只藕臂,將之鎖在她背后,另一只手伸到她腦后固定她不安分的頭顱,以舌頭撬開她緊閉的牙關,靈活的舌尖不顧一切地挑逗她的丁香,貪婪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津……
他的吻令她慌亂、迷眩,她絕望地任憑他恣意地棲占她的唇舌,對于他狂猛的侵略,她根本無力抵抗
“你是我的女人!”粗喘濃濁的熱氣噴在她的耳際,令她全身一陣顫抖酥麻;他伸出惡魔般的舌尖,挑逗地刮舔她的耳翼,他要她親口承認這個事實。
“我……我不是……”左靜同樣地氣喘吁吁,她星眸半垂,眼眸盈盈生波,兩頰泛著妖艷的酡紅;雖明知自己對他的挑情無力抗拒,卻仍嘴硬地反駁。
陸澈的臉倏然在她眼前放大,他放開她的頭顱,以指尖滑過她的眼眉,滑過她挺翹的鼻尖,輕輕摩挲著她的紅唇;左靜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雙臂仍被他控制在她身后,她只能閉起眼,不再看他布滿蠱惑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