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南靖詛咒地扛著酒醉癱軟的駱巧儂回到家,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兩個小女人竟喝掉了三大瓶純釀的葡萄酒!也許這些酒量對他們這些大男人來說微不足道,但他可預見的是──明天巧儂一定會為宿醉所苦,這種酒的后勁可是很厲害的。
他費力地把她拉進浴室,洗凈她滿身酒氣,搞得自己全身濕淋淋的,好不容易才將這位軟趴趴的醉美人送上床,然后自己洗了個戰斗澡。不然不只明天她會宿醉,恐怕他自己也會因感冒而陣亡!
隨便披了件晨袍,安靜地躺在她身旁,看她睡得如此香甜,他不禁看得癡了。
因酒醉而酡紅的粉頰,紅撲撲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晨袍微微敞開,露出胸前隱隱春光… …
她真的變了好多是不?
由一開始毫不起眼,甚至是土氣得不得了的丑小鴨,逐漸蛻變為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眼光的俏天鵝;今晚就是最好的證明,看到那些男人個個對她露出色狼似的眼光,他就忍不住想把她緊緊鎖在懷里,不讓別的男人看見她的美麗。
她的呼吸含著輕鼾,見她嘴角微微帶笑,好似作了什么好夢,不知她夢里是否有他?
歐南靖雖覺得十分疲憊,但睡意卻無法令他合上眼;他手心發癢,忍不住伸出指尖,輕畫著她裸露的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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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巧儂翻了個身,似乎不堪其擾,咕噥了聲。
隨著她不經意的舉動,渾圓的胸部由翻身的擠壓而露出深深的乳溝,歐南靖抽了口氣,感覺自己即將沉睡的欲望迅速被挑起。
他與她歡愛多次了,卻不減對她身體的迷戀,他開始有點擔心;以往他從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的身體有如此貪戀的心情,如今一個小小的賭注,卻勾起他不該有的眷戀,這對一個不安定的靈魂來說是一項警訊,他不該再沉迷其中……
他強迫自己翻身背對著她,不想再讓她嬌俏的身軀迷亂他的神智,可是被挑起欲望的身體并不那么容易被安撫,所以他愚蠢地開始數羊: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九十九只羊、三百零二只羊、五百六十只羊、八百四十二只羊……直至數到一千只羊的時候,他終于放棄了,他無法欺騙自己,天知道他竟然把所有的羊,想成一個個渾身赤裸的駱巧儂!
該死的!
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欲求不滿的野獸!
他猛然一個翻轉,面對面地看著熟睡中的巧儂,輕手輕腳地掀開她的晨袍;他的心跳急促,仿佛回到中學時代,對女體心懷憧憬,偷偷窺探一些女性裸體圖片的緊張心態。他微哂,她是他的女人,何苦讓自己陷于如此窘困的局面?
打定主意后,他開始上下其手,愉悅地當個擾人清夢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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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像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般,非得把沉睡中的人兒喚醒不可。
宿醉的疼痛已經讓巧儂那顆小腦袋無力承受,偏偏這電話聲硬是不肯停下來;駱巧儂以被褥蒙住頭顱,藉以逃避令人頭痛加遽的催命鈴,可惜成效不彰得令她沮喪,在不得抗拒的情況之下,她渾渾噩噩地推開被子,發覺身畔空無一人,以手輕觸,上面還有絲微溫,顯示躺在身畔的男人才剛離開不久。
她側著身子拿起矮幾上的電話,被人吵醒的火氣還來不及消除,電話那頭便迫不及待地先發制人。
“喂,老哥!什么時候了還在睡覺?未免命好得過頭了吧?我看你真的是退步了,一個小小的駱巧儂值得花你那么多時間擺平嗎?你到底是搞定了沒?不過是輛跑車嘛,輸了就算了,愿賭服輸嘍!
“你在那兒逍遙快活,可把我給累慘了,你那些遠渡重洋‘千里追夫’的鶯鶯燕燕每天纏著我要人,你再不快點來把她們擺平,我看我會提早‘蒙主寵召’,先你一步去見天主!老哥!我還年輕,不想那么早死,你發發好心嘛;不然頂多我認輸可以了吧?三十天的雙人假期,小弟我還付得起,麻煩你快點來辦 ‘失物招領’,小弟將會感激不盡!”
巧儂聽得出對方的聲音,是前任業務部因傷休養的經理歐南楓,也是南靖的堂弟,他僻哩啪啦地說了一大串,她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她卻抓到了兩個重點:第一,這個人所說的事,是與她有切身關系的事;第二,其中仿佛涉及一項……“賭注”?
巧儂心頭掠過一絲不安,聽對方的話意,難道南靖……追求她的目的并不單純?而是為了一場她所不知道的 ──賭注?
“喂,老哥!你干么不答腔?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兒啦?當初我們可是說好了的,你若‘把’得上那個姓駱的小妞,這場賭局就算我輸;反之,如果你辦事不利,不能達到目的,那么你就得投降。當時你可答應得十分爽快,不會現在才反悔吧?”歐南楓誤以為歐南靖不認帳,不厭其煩地將當時的約定重述一次。
轟!他的話狠狠地劈中駱巧儂的心臟。
原來……原來眼前自己所以為的早已擁有幸福及甜蜜,完全是架構在一場可笑的賭注之上!
難怪──難怪如一只小烏鴉毫不起眼的她,會得到如天之驕子般的歐南靖大力幫忙,甚至得到他的青睞,引來無數女人嫉恨的眼光,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幸運,沒想到她只是一顆能為他贏得賭注的棋子,而這一切不過是海市蜃樓,只是一場虛構的“灰姑娘”!
“喂,你倒是說說話呀!”歐南楓等得不耐煩了,猴急地催促著。
駱巧儂顫抖的手甚至拿不穩手上的話筒,她深吸了口氣,以她所能擠出最鎮靜的口吻,說:“歐先生,謝謝你的大方,謝謝……”成串的淚珠無可抑遏地由眼眶滾落,滴滴燒灼著全身每一根神經。
無心知曉歐南楓的反應,巧儂悄然掛上話筒,任由悲痛的情緒侵蝕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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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拎著剛買好的燒餅油條,歐南靖推開家門,便聽見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喂,我是歐南靖!彼畔率种械氖澄铮涞啬闷鹪捦,眼睛還不時瞟向二樓,怕巧儂被這惱人的電話聲給吵醒。
“老哥,你跑到哪兒去了?”歐南楓焦急的聲音由話筒另一頭傳了過來。
“干什么?你出院啦?”歐南靖漫不經心地問著。
“是啊,我是出院了! 歐南楓不自覺地回答他,隨后又想到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懊惱地說:“矣,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說什么?”歐南靖皺了皺眉,為他說話沒重點而不耐。
“出事了。”歐南楓吞了口口水,他有點緊張,如果南靖知道他闖了禍,不知道會不會由話筒里沖出來宰了他?
“嗯?”又是這種沒頭沒腦的話!
“我可不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老實回答!
“你說!睔W南靖答得干脆。
“我們當初做的那場賭注,你……做了沒?” 歐南楓問得吞吞吐吐。
歐南靖輕笑了聲,說:“你可以準備去買機票、訂飯店了!
“你做啦?”歐南楓松了口氣,起碼南靖已經跑回本壘了,也許他犯的錯不致太嚴重!斑好。”
“什么意思?”這家伙是怎么搞的,怎么凈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沒啦!早些時候撥電話給你,偏偏你又沒帶手機──”
“說重點!”歐南靖打斷他的話,暗示不耐的情緒。
“好啦!好啦!”歐南楓沒好氣地咕嗚著,那么猴急干么!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丈夫敢做敢當,沒什么不能說的。
歐南楓很快地把早上那通電話的內容敘述一遍。
“什么!你該死的再說一遍!”歐南靖心頭一驚,臉色大變,拿著話筒的手不自覺愈握愈緊!
聽歐南靖的語氣清楚地蘊涵百噸火藥味,歐南楓的心不停地往下墜;他認命地支吾其詞,從頭又說了一遍。
“你……”歐南靖一臉鐵青,心頭掠過一陣不安!斑@筆帳我記下了,咱們回頭再算!”他扔下話筒,迅速沖往二樓的房間。
電話的另一頭,歐南楓拿著 “嘟、嘟”的話筒,頸后似乎傳來陣陣寒意──
唉!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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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她消失了!
歐南靖頹喪地坐在偌大雙人床的床沿,有關她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包括她的人!
她并不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可留下的全都是他為她準備的;不論是珠寶或衣服,她一件都沒有拿走。帶走的,只有當初她搬進來時所整理出來的那個紙箱。
他被衣櫥里一道水藍色的光影所吸引,過去從衣架上拿了出來,是那件她初夜時所穿的絲質睡衣;柔軟冰涼的衣料服貼地熨在他的掌心,他的心頭突地涌起一股悵然,不覺以臉龐輕輕摩掌,上面似乎還留有她身上那股嬰兒般的香味──
倏然,他慌亂地將那件絲質睡衣塞進衣櫥內,仿佛那件睡衣會燙手似的,他迅速且用力地關上衣櫥,然后以背部緊緊抵住,無力地閉上眼。
這是干什么?他憑什么責怪南楓將一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其實他應該感謝南楓的雞婆才是。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先預定的計劃進行;定下賭注之初,他早決定駱巧儂終將被自己拋棄的命運,如今他輕松地贏得一個月的雙人假期,正好可以由南楓口中的鶯鶯燕燕里,挑個嬌美尤物同行,更幸運的是,他如愿地讓駱巧儂這塊燙手山芋主動離去,他應該是雀躍的、興奮的,不是嗎?
可是 ──心頭隱隱浮現的惆悵是怎么回事?
該死!
這是雙贏的他目前最不需要的情緒!
一切都會過去的,這兩個月發生的事,不過是他漫漫人生中的一小段插曲──一段浪漫、瑰麗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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