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濤和易靖同時吹了聲口哨,為韓牧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辭“贊聲”;柴劭淳微微僵硬了下,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可憐就可憐在童穎綠和詩虹雨兩個小女人。尤其是童穎綠,著實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整張俏臉硬是被燒成赫紅,分不清是太紅還是已然轉黑。
姜季昀輕嘆口氣,頭痛地撫著泛疼的太陽穴!拔艺鎽岩勺约涸趺磿J識你們這些沒文化又沒氣質的大老粗!”
一句話勾起了童穎綠的記憶,她陡然想起之前在車上柴劭淳不愿為她解答的問題!澳銈儭际峭粋社團的同伴嗎?”
“你知道了?”宋于濤有點訝異柴劭淳會告訴她這個甚少向人提起的小秘密,顯然柴劭淳已經認定她了,不然不會連這種荒唐的過去都向她表明。
不待童穎綠有所表示,易靖便自以為聰明地接下話!皼]錯,我們全是‘把馬社’的創始干部!
完了!柴劭淳來不及阻止易靖那個大嘴巴,一不小心讓他一股腦兒地將他的底泄得干干凈凈,再也收不回來了。
“把馬社?那是什么東西?跟騎馬有關的社團嗎!”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童穎綠一時竟聽不出來那三個字的涵義,教柴劭淳松了一大口氣。
可惜,他的氣松得太早,沒預料到現場還有一個“新出爐”的大嘴巴。
“呵呵……不是啦,它的全名應該是‘把馬子社團’,這是我老公告訴我的!痹姾缬陭尚陕暎牙瞎忉尳o她聽的“把馬社”意義重新轉述一遍。
所有人都笑了,唯獨童穎綠和柴劭淳兩個人笑不出來
柴劭淳笑不出來,是因為詩虹雨好歹算是他的嫂子,他半點阻止的權利都沒有;而童穎綠,震驚已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嬌俏的小臉花容失色。
把馬子社團?!
那他也把自己當成與他把過的馬子同一級嘍?有空的時候逗一逗,沒空的時候就擺在那里當花瓶,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偶?
她怎能忍受自己成為一個毫無生命、隨人擺弄的花瓶?!
“對不起,我該回家了!被蛟S是打擊過大,她表現的異常冷靜,鎮定地起身往外走。
“綠?”柴劭淳隨著她起身,卻在她凝住腳尖時不敢或動。
完蛋!這小女人八成氣瘋了!
“柴先生,我還記得回家的路怎么走,不勞您送了!彼齼炑诺攸c了下頭,算是向其他人等表達告辭之意。“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失陪!
男人們很快就發現情勢不對,乖乖的沒敢多言,唯有詩虹雨,一時竟舍不得這個“同類”離開!澳阋邍D!這里只有我一個女人……”
“對不起,再見。”顧不得詩虹雨的感受,童穎綠撂下話,飛快地轉身走人。
“淳,你還不快去追?”易靖是沖動派,二話不說便催促柴劭淳追人。
韓牧允拉住易靖的手,意思他安靜。“沒用的,人在氣頭上,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是啊,女人鬧起別扭來是這樣的!苯娟缹懚嗔饲榍閻蹛,仿佛看透了人性,麻木地補上一句。
現場出現一陣僵凝,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
感情的事就是這樣,各人得自己去解決麻煩,別人再怎么說都沒有用,全靠個人的誠意和愛意去力挽狂瀾。
至于成不成——就看他們之間的造化和緣分嘍!除了月老,誰也沒有置喙的余地。
童穎綠這一氣可氣得久了,怒火一燒就是一個禮拜。
整個禮拜她都足不出戶,每天就是鎖在她的房間里面,除了吃飯和上廁所的時間,她就好似不在家里一般,連童梓姬都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今天童梓姬又到柴劭淳的牙醫診所報到了,她的牙套已經完成,她來裝上之后就算診療結束。
“來,把牙咬緊。”灌上膠,將牙套戴在磨得工整的原牙上,劭淳在她的齒間塞進一團棉球,示意童梓姬咬緊牙關——當然不是咬牙切齒那一種,而是程序上的絕對必要,少了這個過程可不行。
“感覺可以嗎?”約莫過了一分鐘,他拿下之前塞進她齒間的棉球,詢問童梓姬的感受!坝袥]有異物感或不舒服?”
“很好很好!眲觿酉骂,童梓姬很高興自己又能夠說話了;對她而言,閉上嘴是件極為恐怖的事,感覺自己好似踩進棺材似的!耙稽c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柴醫生,你的醫術真好!
“哪兒的話!边@是他的工作,當然得將每個Case做到盡善盡美。
“真的真的,我很滿意!蓖骷е徊顩]拍胸脯保證了。
工作一完成,加上看到童梓姬的臉,令他想起讓他頭痛了一個禮拜的小女人,著實忍不住想問上那么一問!斑,童媽媽……”
“嗄!什么事?”童梓姬眨了眨眼,那神態和童穎綠顴有幾分神似。
“那個……最近童小姐好像沒再上門來抗議噪音的問題了!
這樣說好像把八百年前的舊帳翻出來清算似的,但是童媽媽又不知道他和綠之間的化學變化,要不這么起頭。他很難找到詢問綠近況的理由。
“喔,你是說我們家穎綠!”提到那個最近有些陰陽怪氣的女兒,童梓姬不免嘆了口氣!斑@陣子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老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連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喔。”柴劭淳心頭微微擰疼,一股焦慮和不安感油然而生。
“不好意思啊,柴醫生,我們家那丫頭老是來給你添麻煩。”童梓姬一想到女兒三天兩頭到人家診所里挑畔,心里就覺得不太舒坦。
“不,你千萬別這么說,我知道很多人對牙醫診所的機器聲很敏感……”不假思索地,他為童穎綠說起好話來了。
“話不能這么說!”童梓姬一打開話閘子,就有停不住的趨勢。“我就告訴她了,你是開門做生意,這么三不五時地來吵你,這算什么意思!還好你大人大量不計較,不然那丫頭哪有那么好過日子?”
柴劭淳苦了一張臉,像個二愣子似的對童梓姬的叨念充耳下聞,心里下斷暗自嘆息,并思索著應該要如何打破自己和童穎綠之間的僵局。
童梓姬一個人的聲音,充塞在滿是藥水味的診療室里,看似交談中的一老一少,其實心思迥異,渾然沒有交集
才想著不知該怎么打破僵局的柴劭淳,沒想到老天爺對他如此厚愛,不消兩天使將大好的機會給送上門來。
晚上九點多,當所有的護理人員退出診所沒多久,他才沖過澡準備聽個音樂略作休息,不料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他低咒一聲,套上休閑衣褲。趿上室內拖鞋前去開門。
不曉得又是哪個牙疼的家伙捱不到明天,七晚八晚地來到診所按門鈴。
哎——誰教他是個心軟的醫生咧!本著醫者父母心,即使心里有些不情愿,他還是認分地前去開門。
結果,他思念了一個多禮拜的小女人竟然就站在他診所前——
附帶一提,女主角身邊還多了一個老媽子大燈泡,童梓姬。
“哎喲,不好意思啊柴醫生,這么晚才來打擾!蓖骷У摹吧窆Α痹俣日宫F,一開口又是一串連珠炮。
“我們家這丫頭犯牙疼已經好些天了,她也真能忍耐,要不是我在吃飯的時候,發現她的臉頰都腫了,好說歹說才把她拉到你這里,不曉得她還打算再忍多少天?”
悄悄地打量著童穎綠微腫的臉蛋,柴劭淳胸口泛起一抹心疼。
這女人鬧什么別扭呢!他是個牙醫,當然知道牙疼有多么難受。
俗話說“牙疼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她何苦為了跟他鬧脾氣,忍耐牙痛忍到臉都腫了咧?真是得不償失!
童穎綠悶不吭聲地聽母親數落,兩只腳卻像黏在水泥地上似的,動也不動。
“沒關系,進來吧。”暗嘆一口,他實在不忍心見她如此折磨自己,何況還是為了跟他斗氣!于情于理,他都得義無反顧地將她的牙痛給醫好。
拉了拉童穎綠,發現她動也不動,童梓姬微慍地更用力拉她,總算半拖半拉地將她拉進診所里!熬o啦!你老爸還等著我去散步呢!”
柴劭淳挑眉,沒想到童家的老夫老妻感情還這么好。
如果有一天,他也可以牽著老妻到附近的公園散步,他會……哎,想太多,目前的難題還沒解決呢!
瞧瞧她,牙痛到這個地步還得靠童媽媽押她前來,可見這個氣,難消啊!
老大不甘愿地坐上診療椅,童穎綠的臉色微微發白。
她除了害怕診療時機器所發出的刺耳噪音,她更怕自己坐在診療椅上的感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只擺放在砧板上的雞,等著任人宰割。
何況這惡質牙醫對她心存芥蒂,絕對不會讓她太好過,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