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曦兒不記得從什么時候開始,秦珞下班回來的時刻,成了她一整天里最期待的時間。
因為那意味著晚餐有美味的料理可以品嘗。
飯后她會煮咖啡,他會和她坐在客廳啜飲咖啡,偶爾他會說說笑話,或是聊些閑話,那種無法名之的感覺,讓她有種錯覺,彷佛自己是屬于這里的。
「可惜我并不屬于這里,再過兩個多月我就得走了!顾宰约翰怕牭靡姷囊袅康袜。
坐在地板上,摟著總裁的頸子,望向窗外的夕暉,她秀目微蹙。
自從那天她摔了秦珞一個過肩摔后,這幾天他都很晚才回來,她和總裁已經有好幾天沒再吃到他做的菜了。
「總裁,秦珞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才會早出晚歸,故意不想跟我碰面?」
「汪汪汪汪……」那妳打電話叫他今天早點回來嘛。
「我?不好吧!
「汪汪汪汪……」哪里不好了,妳不是想見他嗎?
「可是……還是算了,隨便他了!
「汪汪汪汪……」不管,妳叫他今天一定要回來煮飯給我吃,我不要再吃那些垃圾食物了。
說她買回來的便當是垃圾食物?牠也太挑了吧!
「汪汪汪汪……」總裁忽然站了起來,朝著大門吠叫。
「他回來了呀?今天怎么這么早?」現在才五點多呢!
果然就見到大門被人推開,秦珞在李云波的攙扶下有些蹣跚的走了進來。
「你怎么了?」她訝道,視線移到他微跛的腳。
「總裁的腳受傷了。」李云波小心的扶他在椅上落坐。
「發生什么事了?」
「妳不知道今天有多驚險,總裁他差一點就……」李云波口沬橫飛的正想說明今天兇險的經過,卻陡然被秦珞打住。
「沒什么,只是輕微的擦傷!顾麢M去一眼示意他閉嘴。
她走過去,徑自拉起他的褲管,看到他的右腳扎著層層的繃帶!缚雌饋砗孟窈車乐,痛嗎?」秀目漾著掩不住的關切。
「還好!顾。
李云波雞婆的在旁邊插話,「什么還好,傷口不淺,差那么一咪咪就……」
「云波,」秦珞冷嗓說道,「今天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哦,好吧!估习逑轮鹂土盍,李云波只好訕訕的摸著鼻子,走出門去。真沒意思,這樣就趕人家走,本來還想探聽看看容曦兒在這里和那條劣犬處得怎么樣,有沒有快被牠氣得發瘋說。
總裁來到他腳旁,乖巧的坐著!竿敉敉簟
「走開,不要靠我這么近。」秦珞蹙眉,把腳移向右邊,雖然已能適應牠的存在,但他還是無法容忍讓狗兒太過接近自己。
「汪汪汪……」牠朝他猛搖著尾巴,水藍色的眼眸骨碌碌的望著他。
「牠說什么?」
「呃,那個……」容曦兒遲疑著,考慮要不要如實的轉達。
「牠到底說什么?」
「牠……叫你快去煮飯!
果然見到他陰著臉,沒好氣的瞪住總裁,「今天你沒飯可以吃了!箾]看到他腳受傷了嗎?死笨狗!
「汪汪汪汪……」牠不悅的發出抗議。
「總裁,他的腳受傷了,不能煮菜給你吃。」她柔聲安撫,「我出去買好了,秦先生,你想吃什么?」
秦先生?他忍著沒糾正,從那天向她告白后,她不曾喊過一次他的名字。
「隨便。」揉著眉心,他靠向椅背。
「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不太好看!顾龘牡膯。
「沒事,只是有點累。」
「那我先扶你回房休息!购孟雴査窃趺词艿膫,又是誰傷了他的,可是,他似乎不想讓她知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顾玖似饋。
一只手堅持的扶在他的腰間,容曦兒只想為他做一點事。
斜瞅著她固執的臉,他沒再拒絕她,感受著腰間那軟軟的手傳來的溫度,小腿上的痛意彷佛瞬間消失了。
「等我買晚餐回來再叫你!狗鏊洗,她替他拉好薄被。
「嗯!贡克椭鋈ィ樕细‖F些許的困惑。
他不是感覺遲鈍的人,也遇過很多愛慕他的女人,他感受得到她對他并非無情,可那天她為何會有那種困擾的神情?他還記得她說,她不能當他的女人,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不可能?她結婚了?他記得她的人事資料上記載的是未婚,那么究竟是為什么?
稍后,容曦兒帶回晚餐時,發現他竟睡著了,她站在床邊望著沉睡的他,柔和的睡顏不若平時那般冰冷,然而眉峰微攏,睡夢中似乎有什么事令他感到不快。
她抗拒不了心底突然涌起的一個念頭,悄悄的伸手溜上他的睡容,她感覺到指尖傳來的溫度,她的心隱隱顫悸。
不行,容曦兒,妳怎么能對一個男人做出這種親昵的動作?快收回手。
妳不能對其他任何男人萌生不該有的念頭,立刻停止。
她的理智發出這樣的警告,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她就是想要親近他。
「好奇怪哦,為什么會這樣?」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矛盾。
唯一清楚的一件事是,剛才看到他受傷回來,她的心揪了起來。
「叫我珞!
「嗯?」她駭了一跳,急忙收回手,定睛細看,這才發現他在說夢話。
他剛說什么?她回想,是「叫我珞」這三個字嗎?
珞?!
思緒回到他要她當女人的那天--
「妳不喜歡我?」
「不是!
「那就是喜歡了?」
不是不喜歡,那就是……除了喜歡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答案?
她的手訝然的按在胸口,呼吸窒住,她喜歡上他了!怎么會?!
這個領悟讓她一時駭得直往后退到門口,背抵著門板,眸光仍無法離開床上那張沉睡的容顏。
她這才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一株情苗,它的根牢牢攫住了她的心,在她心底悄悄的蠶食鯨吞,竊據了一片心田。
不,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
「珞,那女人是誰?」一進到秦珞房間,安璋不解地指向客廳問。
「她叫容曦兒。」望向敞開的房門,冰臉起了些惱意。這兩天來她很明顯的刻意在躲著他,好,再避呀,他就不信她能避他避到什么程度。
安璋狐疑的問:「珞,你跟她不會是住在一起吧?」
「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估渖そ忉專蓍W過一絲陰鷙。
安璋走到床邊,想確認適才他臉上一瞥而逝的神情!杆趺磿≡谶@里?」
「還不是因為那條笨狗?」秦珞懶懶的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下,接著轉開話題問道:「璋,抓到另一個逃脫的人了嗎?」那天狙擊他的有兩個人,一個被他當場逮住,一個給逃掉了。
「逮到了,警方也拘捕了陸明達進行偵訊。對了,瑟昨天有打電話給我!
「我還以為她大小姐失蹤了,怎么會這么久才聯絡?」
「她說她那邊出了一些事,所以才會這么久沒跟我們聯絡。」
「什么事?」
「詳情我也不太清楚,昨天電話里她的語意很含糊!
「要緊嗎?」
「好像已經沒事了,她昨天原本想打電話給你,不過你的手機沒開。」
「我的手機前兩天應付那兩個殺手時,被子彈打壞了!挂驗榫o急之下被他拿來擋子彈了。
「珞,你不會是對那女人有興趣吧?」安璋問得讓秦珞措手不及。觀察了須臾,他確認珞神情的異常并非是腳傷,而是待在客廳里的那名女子。
「你在開什么玩笑!」秦珞凝眉,用不悅的表情想掩飾被看穿的心虛。
「沒有嗎?」
「當然沒有。」他刻意揚高的音調反而泄漏了某種情緒。
左手支著下顎,安璋一臉興味的打量著好友。
「你在看什么?」被他探索般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秦珞橫去兩枚冰眼,要他適可而止,別再用那種審視的眼光注視他。
「你說她叫容曦兒?」
「嗯。」
憑著方才對她的印象,安璋笑道:「端莊柔美、舉止大方、氣質高雅,嗯,是位大美女,難怪有人會動了春心!
「誰動了春心?世界上美女多得是,你身邊不也不少?」
「問題是能讓你秦大少爺心動的美女很少,屈指數來一共兩位,可惜不曉得是你不解人家的風情,還是她們聽不懂你的笑話,早早就被三振出局了!
斜睨他,秦珞也反擊,「是呀,比起某人始終如一的戀著某枝花,癡心的程度令人佩服!
安璋一副雍容大肚的模樣,絲毫不介意他的嘲弄。「看來事情進行得并不順利,你碰釘子了嗎?」
被說到痛處,秦珞臉色一沉,「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安璋正想再說什么,腳邊忽然一陣騷動,他低眸,發現是總裁,他拍撫著牠的腦袋,微微一笑,「你說牠很惡魔,真的看不出來。」牠熱情可愛的臉龐,很難將牠跟惡魔聯想在一起。
「惡魔最擅長用無邪的假面具掩飾邪惡的本性!箍粗谘b乖的狗兒,秦珞冷哼。
「牠的眼睛很漂亮,像藍寶石一樣!顾Q贊,
總裁彷佛聽得懂,興奮的擺動尾巴,亢奮的吠叫,「汪汪汪汪……」似乎在回應他什么。
但在場的兩人都沒聽懂。
「對了,喬瑟昨天特別問了總裁的情況!
「你怎么說?」
安璋爾雅的俊容浮起閑適笑意,「當然是告訴她,你和總裁相處得非常愉快。」
愉快?秦珞冰瞳睨向總裁,「就快四個月了,接下來就輪到你和琰來愉快了!
「珞,既然你很適應牠了,看樣子牠也很喜歡待在你這邊,何必換來換去呢?你就讓牠留下來治好你的懼狗癥吧!箿匚囊恍,安璋從容的開口道別,「我還有事,你好好養傷,有什么事再Call我!
真狡猾,一提到狗的事又想溜了,不過秦珞這次不以為意,他并非真的希望安璋帶走總裁,因為牠一旦被安璋帶走,屆時容曦兒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數天后總裁竟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