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讓她在這里工作?”沙穆的眉毛此時用“糾結”二字來形容再恰當也不過了。
“你不是說酒吧里很忙嗎?”巽凱賊笑地瞅著他。
“話是沒錯,但是——”沙穆再一次將視線轉回女主角身上,這會兒她從音箱擺置臺移位到舞臺上去了,那一臉的好奇和看到新東西的興奮表情還是沒變!澳阌袥]有搞錯?她看起來像從鄉(xiāng)下來的!
“她是道道地地的臺北人,沙穆!
“是嗎?我怎么看不出來!边@家伙八成是想把自己棘手的事轉嫁到他身上。
巽凱哼笑了聲!皝肀璏artini。”
沙穆抿抿嘴,悶不吭聲地遞上一杯。
巽凱啜了口,感受入口的辛辣,他愛極這種滋味,和他的生活十分相似。
“她能幫得上忙的!
“哦?”沙穆抱持懷疑的態(tài)度!氨确秸f?”
“這個……”要他舉例嘛——還真的有點難。
“嗯?”沙穆的臉隨著他不開口的時間逐漸拉長。
這小子膽敢找個沒用的女人來幫忙?他是存心想派她來幫倒忙的是不是!
“總之——”他拍拍沙穆的肩,“她一定幫得上忙!”
他這個回答讓沙穆白了他一眼。
“你這樣對得起我嗎?小子!彼墒菑膩頉]有對他發(fā)過脾氣,也從來沒有凌虐過他耶,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報恩,盡拿壞事煩他,敢情是他脾氣太好才會讓他無端造次?
“就請你幫這個忙,這樣我好心無旁怠去處理風幫的事!
“風幫和楊金成搭上線了!鄙衬绿峁┣閳蟆
“小高已經告訴我了!
“小高?”
“以前常跟在你身邊到處跑的小平頭!
“你說他!”他想起來了!八羞@本事?”膽子不小哦,敢搶他的飯碗。
“他是挺不錯的!毖韵轮馐且衬逻@個老情報員注意了,免得到時被人取而代之。
“那兩只狐貍啊……”一老一少,配得剛剛好。“賀航我是不知道,但是楊金成……他一直是處心積慮想搶下黑街,只是太久沒動靜,我還以為他死心了。沒想到他老人家的腦子還是這么硬,對咱們黑街這么執(zhí)著。”
“楊金成跟你們有過節(jié)?”過去的事巽凱并不是很清楚,接任黑街管理人也不過是近幾年的事。
“應該說跟冷抉有過節(jié)。”
“冷抉?”又關他什么事了?
“冷抉殺了他兒子!
“什么?”
“五年前冷抉接了份工作,對象是楊金成的獨生子楊鏢!
“冷抉得手了!?”見沙穆點頭,頓時他明白了。
原來今天兩個幫派之所以聯手全是為了翻舊帳。
“我突然發(fā)現你們這群老人挺會惹麻煩的。”一下子是帝昊,一下子又是冷抉,接下來如果還有,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至少我沒有!
“希望如此!弊詈檬菦]有!耙亲屛抑烙械脑挕
“注意點。”沙穆忽地寒了聲音。“小子,你的口氣愈來愈沒大沒小了!
“你樂見其成的不是嗎?”巽凱當下戳破他的罩門。
沙穆鐵寒的臉立刻融化成春水。他愈來愈聰明了,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唉,要整倒他是日漸困難了。
“巽凱!”一道秀氣的聲音倏地插入。
巽凱旋過身。“干嘛?”口氣因被打擾而有些不悅。
“這個!”家羚興奮地叫著,用手指著她左前方的象牙白鋼琴。“我可以碰嗎?”
巽凱回頭看著沙穆,只要來過這里的人都知道那架鋼琴是不可碰觸品,除非物主,也就是沙穆允許。
沙穆定睛看著舞臺角落的小土包子許久,那是一雙透著喜愛音樂的眼睛。
揚起手,他說道:“請吧!”
巽凱因為他的允許微微露出錯愕的表情。
“怎么?”沙穆明白他的錯愕所為何來,故意調侃地問了聲!澳悴粷M意啊!”
“謝謝!”舞臺邊是不明白這廂情況如何的管家羚。
輕輕打開琴蓋,她感動地想哭。鋼琴,是她未逃家前二十四年來的慰藉,雖然和一般小孩子一樣是父母親強迫學來的,但她是真的喜歡鋼琴,喜歡它可柔可剛的鍵音,喜歡它賦予變化的多重生命力,不像她平平淡淡的,直到最近。
撫摸白色的琴鍵與其間的黑色鍵,光滑的觸感讓她興奮得渾身微顫,這是一架好琴且擁有它的主人必定時常彈奏,否則琴鍵不會如此平滑,隱隱還透著光。按下一鍵,清脆的鍵音代表物主的保養(yǎng)有道,這架鋼琴遇到了好主人。
“會彈嗎?”身后一個低柔的聲音近得感覺是在耳邊。
一轉身,酒吧的主人,這架鋼琴的物主正在身后。
“呃……”
“會彈嗎?”沙穆再度問道。
“沙穆,不要嚇壞她。”遠在吧臺處的巽凱拉開嗓門喊道。
“我會!”怕自己因為太害怕而說不了一句話,所以在自己還沒萌生怯退之意前,趕緊把話說出來。
沙穆和善地微微揚起唇角,做出請的手勢。“貝多芬第十四號鋼琴奏鳴曲——”
“第一樂章!庇龅胶妥约河邢嗤埠玫娜,管家羚漸漸放開膽怯的心!拔易钕矚g這一樂章!斌w悟自己太過失態(tài)。本來忘掉的怯懦又浮上臺面!拔摇缓靡馑!
“不會!鄙衬乱桓钠綍r對女人呼來喚去的態(tài)度,突然溫柔了起來!熬偷谝粯氛!彼蚕矚g這一章。
管家羚嗎……她讓他想起她。
“我可以嗎?”
“當然!
“謝謝!惫芗伊缗d奮地入座,深吸口氣鎮(zhèn)定心神后,閉上眼任十指在鍵上游走,似乎對此事已駕輕就熟。
悅耳的琴音仿若流動的生命,由素白的十指盡泄而出。
沙穆回位子上靜靜聆聽。
坐在一旁的巽凱則是無意識地呆住,象牙白的鋼琴像會發(fā)亮似的,燒灼了他的雙眼,心下有塊地方莫名的被光亮的象牙白給敲下了一方天地,坐在那兒演奏的她像被鋼琴吸了進去一樣。
“巽凱,我留下她!鄙衬虏恢螘r來到他身旁。
巽凱收回眼看看他,又眺望了一眼還在彈琴的管家羚,他是聽不出什么東西,但方才那份不知名的悸動無形中讓他有了些許改變,不確定那種感覺從何而來,但確實存在,只是光憑這樣就能讓沙穆改變立場?鋼琴這玩意有這么大的魁力?
“就這么決定了。”沙穆拍了下他的肩,“我得謝謝你把她帶來我這里!弊屗肫鹆怂,雖見不到人但可以借著琴聲作為安慰,小姑娘的技巧和她有些類似。
怦怦!巽凱壓住胸口乍起的強烈振動。他干嘛突然舍不得她?
“沙穆!”忽而,他叫住正朝家羚走去的沙穆。
“嗯?”
“你真的要留下她?你不怕她幫倒忙?”
“你剛才不是說她能幫上忙的嗎?”這小子的臉上寫著不容忽視的占有欲,只是他自己好像并不知道的樣子。
這游戲——有得玩了。
“是啊!”說過的話他怎么可能忘記,但是沙穆會這么爽快的答應實在讓人訝異!翱墒悄銊偛挪皇沁拒絕的嗎?”
“巽凱!”沙穆雙手抱胸,以頗具審視的目光緊鎖住他。
“你該不會舍不得她吧?她還是住你那里不是嗎?”他似笑非笑的聲音成功地惹惱了巽凱的火爆脾氣。
“誰說我不得的?”
砰的一聲大門硬生生被打開,又硬生生被用力合上,發(fā)出的巨響有如呼痛的聲音。
悠揚的琴音倏然停止。
“怎么了?”自方才便一直沉醉在琴鍵中的管家羚睜著疑惑的雙眼,不明所以地看著現場唯一的人!八趺闯鋈チ?”
“他把你交給我了!
“交給你?”管家羚的表情像捏在手上的紙,皺成一團。
“什么意思?”
“我的酒吧四點開始營業(yè),希望你能勝任!
“你的意思是——”
“你有工作了!鄙衬禄貜推綍r吊兒郎當的笑容。
“真的?”管家羚不可置信地瞪視眼前這位看似輕浮實則內心深沉的陌生男子!澳闶钦f真的?”
“當然是真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會耶!”
“不會可以學,我會教你!
“那我該怎么稱呼你,剛才巽凱他一直沒有介紹你,我叫管家羚,叫我家羚就可以了!
“沙穆,你就叫我沙穆。”輕輕拍了下她的臂膀,他笑道:“在這里不必太拘束。”
“好!惫芗伊缦駛小學生乖乖地點了頭。
“跟我來吧!”說著,沙穆轉身領著她向她介紹!白筮吥巧乳T是通往倉庫的,右前方是往員工休息室,靠吧臺的那扇門是我的辦公室,至于——”他停下來,回頭不明所以看著突然拉住他衣袖的管家羚。對上的,是一雙擔心的眼神。
“你沒事吧?”
“為什么突然這樣問?”他心一驚,驚訝她的敏銳,也驚訝她的和善,他和她才認識不到一個鐘頭。
“你看起來……心事重重!贝驈乃_始摸到鋼琴之后他就是這樣。
“小女孩!鄙衬滦χc了下她額頭!安灰S便在男人面前露出同情的表情,會吃虧的!
“可是你是巽凱的朋友。”是他的朋友就不會是壞人。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相信!八呐笥巡粫䦟ξ以鯓拥摹!
沙穆揚揚眉!澳銓λ@么有信心?”
“他是好人。”
“巽凱聽見肯定會氣死。”不過——他原以為這朵脆弱的小花應該是怕巽凱那火爆小子怕得心驚膽戰(zhàn)才是,結果反而出乎他意料之外!八钣憛拕e人說他是好人了!
“為什么?”
該告訴她嗎?沙穆遲疑著。當下又立刻決定等巽凱自己愿意跟她說再說,別人的感情世界他何必介入。
聳聳肩,他微微一笑。“誰知道。二十一歲的小伙子心里在想什么我實在摸不透。”
“他二十一歲?”天!比她小三歲?
她,二十四歲的女人,竟然倚賴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弟弟?
“怎么了?”面對一張欲哭無淚的表情,沙穆不知道是該放聲大笑還是安慰她,她的表情很有趣。
“我……”管家羚低頭,一臉慚愧。“我一直以為他比我大,結果……想不到他才二十一歲……”
“那又怎樣?”年齡小又怎么樣?
“我……二十四了。
“哦?”他倒看不出來,大概是因為她的臉上總是掛著小孩子才會有的那種對陌生環(huán)境感到不安的表情,這讓她看起來像個未涉世的小女孩。
“我覺得丟臉!彼蠈嵳f出自己的想法,他給她一種大哥哥的感覺,所以她覺得即使把心事告訴他也無所謂!白屢粋小我三歲的人來幫忙我維持生計,真的是很丟臉的事,但是我又沒辦法,白白活了二十四年,我的社會經驗少得可憐。沙大哥,你可以笑我沒關系,在巽凱那我已經被數落過好多次了!
他是想笑,但是女人啊,說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他還是 。
忍著點,多少也讓她保留點自信好了。
“他是關心你!辟銊P的火爆脾氣只是顆煙霧彈,怒罵是他用來關心別人的唯一方式。很笨拙,但這就是他。
“我知道他罵我是關心我。”巽凱的個性,她雖然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幾天相處下來,他總是用她那一套粗魯的方式來照顧她,雖然常讓她灰頭土臉,可心意她是知道的。
“看不出你倒挺了解他的!薄
這句話讓管家羚雙頰鮮紅。“我只是就我的觀察而言!
“你的觀察力很好!
“不要挖苦我了。”她已經夠丟人了。
沙穆哈哈一笑,配合地轉了話題!白屛医棠阋恍┖唵蔚恼{酒,今天晚上說不定你會用得上!
“嗯。
☆☆☆
回到熟悉的巷道,來到再熟悉也不過的門前,巽凱深吸了口氣,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門。
“風龔!”
鏘!不明物體掉落地面的聲音如春雷,乍然響起。
巽凱朝聲音來源處飛奔而去。
“你就繼續(xù)這個樣子下去好了,沒用的男人!”風龔的聲音自二樓距離樓梯口最近的房里傳出。“你這樣子真的是壞了我們十三太保的名聲、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匡鏘——是玻璃物品落地的破碎聲。
“滾!你給我滾!”咆哮聲從房里傳出!拔也灰匆娔悖憬o我滾!”
“你以為我想看見你啊,要不是巽凱拜托我,你以為我喜歡看見你嗎?”天知道他得多強迫自己才能說出這一番話來。
“風龔!”帝昊狠狠瞪著倚在門旁的風龔。“你給我滾!”
“我說過了,除非你乖乖吃藥!
帝昊瞪著他,又瞪向桌上的藥包。
“如何?吃完藥我讓你安靜四小時,對你夠好吧?”
“我恨不得殺了你!”該死!他為什么得受制于他?
“行!憋L龔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爸灰阌斜臼履玫綐專业拿褪悄愕!笔堑,他的命會是他的,總有一天。
帝昊憤恨地瞪著他,好一會兒,他的手飛快掃過藥包,一口倒進嘴里,再喝水吞下。
這一段過程中,帝昊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他,死死的、憤恨的直視著他。
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恐怕風龔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很好!憋L龔露出笑臉,“我四個小時以后再來!
“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匡鏘!又是一個花瓶砸碎的聲音。而這回花瓶破碎飛出的碎片劃過了風龔的臉頰,一道血痕立即在他堪稱完美的臉上浮現。
帝昊抽緊了心,卻無法抑制出口的話:“這只是一個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多管閑事了!
伸出手抹掉溢出的血,他舔舐著沾血的手背!拔宜膫小時以后再來,親愛的帝昊先生。”說完,他關上門,將帝昊的怒吼置于門板之后。
如果可以哭的話他會哭的,上半身倚在門板上的風龔深深地嘆了口氣。
身為男人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然而他的背景卻讓他就算到了傷心時也還是不能哭。所以他只能選擇嘆氣,再嘆氣。
“風龔!辟銊P放低聲音,怕讓門里的帝昊聽見他的聲音。
“你還好吧?”
“巽凱?”風龔看向樓梯口!澳阍趺磥砹耍俊
“我來看看你們的情形——”他跟著風龔下樓!翱礃幼硬⒉惶。”
“習慣就行了!憋L龔為他也為自己各倒了杯水!斑@里沒有酒可以招待!彼难凵耦┫蚨䴓。“怕他一天到晚拿酒當三餐,所以全砸了。”
“還是不行嗎?”
“沒用的,他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說不的事情哪一件能夠改?”風龔搖了搖頭,“就連激怒他、讓他恨我都沒辦法教他點頭同意。老實說,我實在沒辦法了!
“撐著點。”他拍拍他的手!拔抑肋@很為難你,但是眼前大概只剩你能讓他不會一天到晚死氣沉沉!
“死氣沉沉——說得好,也的確只有我能讓他天天有‘生氣’!憋L龔苦笑了下!叭绻梢,我寧愿代他受過!敝辽偎人冷靜,不會這么糟蹋自己又害苦別人。
“大家都是這么想的!彼螄L不是。
“來找我是為什么?”風龔回到正題。“是不是風幫又有什么動靜?”
“又有?”他的話有點奇怪。
“前天有人趁著黑夜間進這里,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我不知道。”巽凱全身繃緊,專注地注視他!坝袥]有看見他的臉?”
“來人的身手不錯,我怕他有其他同伙闖進帝昊的房里所以沒追上去!
“他們找來這兒了?”速度這么快倒是令他吃驚,看來他似乎太小看了風幫和楊金成。
“我覺得應該讓帝昊知道這件事!憋L龔還是抱著一開始的想法!斑@跟他有關,而且是非常有關系!
“他的反應呢?你想想他知道后會怎么樣?”
風龔聳了下肩!拔抑,但是如果事后再讓他知道,結果可能更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的他根本就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說得也是!
“累了你了!辟銊P微微一笑,明著來的鼓勵他向來不擅長。唯一會的,只是兄弟之間的心領神會罷了。
風龔了解地回以一笑。“這件事結束之后,可別忘了讓我有個免費的旅游假期!
“可以,就掛千眼的帳!
“你這小鬼!””風襲好笑地瞅著他!澳悴慌滤涯阍琢!
“怕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真是服了他。
“帝昊的事——還是老話一句——拜托你了,風龔!
“說什么拜托,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媽了?交給我吧,他是十三太保的一份子,我自然得照顧他,只是……風幫的事你自己得小心點,他們這回是有備而來!
“我知道!
☆☆☆
好累!
管家羚強迫自己提起一只僵硬的手臂,自己的肩膀,一整天下來真的是累壞她了。
“還好吧?”沙穆關上店門后走進吧臺,送了杯水果酒給她!皝怼!
“我累壞了!彼蠈嵳f著!霸瓉砉ぷ魇沁@么累人,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人會這么忙,原來賺錢真的是不容易!
“聽你的口氣似乎沒工作過!
“我是沒工作過。”管家羚坐上他對面的高腳椅!耙郧霸诩依锔静怀畛源,像個關在象牙塔的女人,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有多新奇危險,也不知道維持基本的生活得花多少心力去掙錢,也不懂為什么每一個人都在追求金錢,直到這一陣子遇上巽凱、遇上你,并且在這里工作,我才大概明白為什么!
“你是怎么遇上巽凱的?”
“怎么遇上的,嗯……我逃婚,跑進一條巷子,結果遇上一群壞人,然后他救了我,帶我去他家。”
“逃婚?”有意思?“為什么逃婚?”
“如果你父母要你娶一個你根本沒見過面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會跟我一樣!
“你父母為什么要你嫁一個陌生人?”
“他們認為這樣我才會幸福,所以擅作主張的要把我嫁給了一個他們認為門當戶對的男人,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
門當戶對?她姓管——沙穆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報紙。
“揚天集團的董事長是你父親?”
管家羚點頭!澳阏J識他?”不會吧?“拜托!千萬不要把我送回去。”
“我不認識你父親。”沙穆笑了笑。“你不用擔心,要是把你送回去,我鐵定會忙死了。”
“那就好。”管家羚安心地舒了口氣。
“你害怕回去?”
“不是害怕,我只是想找回我自己!睂,找回她自己!霸谡一刈约褐拔沂遣粫谢丶业哪铑^的。雖然這樣會麻煩到你和巽凱,但是我會盡快找到房子住,到時巽凱就可以回復一個人的生活,我也不會打擾他了!
“你舍得?”
“咦?”他問得好奇怪。“我為什么舍不得?”
“我以為……哦,沒什么,是我多想了。”
“。俊彼是不懂。
“沒什么!痹瓉硭麄冎g還處在曖昧不明的情況。
想來也是,巽凱那小子最近一直在忙著處理黑街的事,哪有時間去注意身邊的俏佳人以及自己的感情。
“走,我送你回去!辟銊P這小子既然沒到,就讓他充當護花使者吧!
“不用了。我知道路,可以自己走。”這幾天讓巽凱送她上下班她已經夠不好意思了。
“我相信你知道路,但我還是堅持!笨此臉幼诱娴牟恢雷约耗壳笆亲≡趷好颜玫娘L唳巷內,當真是單純得不知世事。“一個女孩子晚上走在路上太危險了。”
而黑街,不管白天晚上,都一樣危險。
“可是……”
“走吧?”沙穆牽起她的手,像哥哥牽妹妹一樣。
“不用麻煩了,沙穆!辟銊P的聲音乍然響起,人影出現在未合上的側門!八晌?guī)Щ厝ゾ托辛!辈[起的眼睛銳利地盯住兩人交握的手!胺砰_你的手!
沙穆故意抬起牽著她的手,晃了晃。“她由我來送就好了,巽凱,我是體貼你太累才好心幫你的。”好玩呵,小火龍又冒出頭了。
“用不著你的好心!彼目跉庥行┝蚧俏丁!八俏夜艿模悴灰迨!
“巽凱!”管家羚出聲抗議!拔沂俏遥辉谌魏稳说墓茌牱秶鷥。”她受夠自己的一切操縱在別人手上。“沙大哥,麻煩你送我回去!
“管家羚!”
沙穆得意地笑在心,這小子還是被他惹毛了。
“走吧,家羚!彼桃夥湃崧曇,像平時對其他玩票性質的女人一樣!拔宜湍慊厝ァ!崩@過巽凱走出門,他回頭!奥闊┠銕臀谊P門,謝——”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只覺手腕一陣劇痛,牽著管家羚的手一空。
“巽凱!”管家羚驚呼,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回神淚己的右手已經被另一只厚實的大掌緊緊握住。
“你不要沾惹她!辟銊P一只手揪住沙穆的衣領,警告的眼神帶了點威脅。“她是我管的!
沙穆做出投降狀!熬彤斔悄愕,這總行了吧?”小子,還是被他激出來了。
巽凱一驚,知道他的用意時已經來不及,原來他是在逼他承認管家羚對他的特別意義。真是可惡!
“姜還是老的辣,小子!鄙衬滦χ哌M店里,關上鐵門。
剩下的就是他們兩個的事了,他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