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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愛人 第五章
作者:朱秋燕
   
  “這是……我昨天叫人送來的水晶琉璃!”

  何媽捧著一個紙箱,里面是周珈爭所送的水晶琉璃。

  “是呀!焙螊層樣樀囊恍Γ笆窍壬蛩榈,用槍打碎的!

  “槍!”周珈爭的表情復(fù)雜,過了一會才吐出一句話,“他不喜歡這件藝術(shù)品嗎?”

  “不是啦,昨晚遭小偷了!

  “遭小偷?”

  “是呀。”何媽放下紙箱,逮住機會描述昨晚的情形,“昨晚我被槍聲吵醒,走出來看到先生在客廳里和小偷扭打起來,我嚇死了,趕快躲回房間,等到?jīng)]有聲音了,再走出來時,先生已經(jīng)把小偷打跑了。我事后在想,那時我應(yīng)該報警——”

  “你報警了嗎?”周珈爭打斷何媽的話問道。

  “先生說不必,我也就沒報警了!

  周珈爭望了望紙箱內(nèi)的琉璃碎片,心中滿是心疼。

  何媽也許看出她臉上的懊惱,孩子氣地拿起——片碎片,“周小姐,你著這一塊綠色加黃色的玻璃也很漂亮啁!”

  周珈爭一臉無奈地說:“何媽,一件藝術(shù)品不是這么欣賞的!

  未來夫人說的話好高深哦。何媽望著周小姐的背影,心中這么想著。

  周珈爭走到屋外的太陽傘下,在呂候?qū)⑸砼宰隆?br />
  “抱歉,打壞了你的水晶琉璃。”呂候?qū)⑿χ狼浮?br />
  周珈爭一愣后,笑說:“雖然那是一件難得的藝術(shù)品,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了,不過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很高興!

  “謝謝你這份體諒,但我還是要說,對于打壞那件水晶琉璃,我感到很抱歉!

  “聽說你有槍?”周枷爭試探的問。

  呂候?qū)Ⅻc點頭,“是的!

  周珈爭微蹙柳眉的說:“家里擺了槍,一不小心可能會傷到人。”

  “嗯,我也這么認為,我希望以后不會再有用到它的時候!

  這對未婚夫妻相處時的談話,幾乎都和以上的對話相同,除了用“相敬如賓”來形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可想。雖然周枷爭心里對那件水晶琉璃非常不舍,但以她的教養(yǎng)是不會開口抱怨的,碎了就碎了,多說也無益。即使是面對未婚夫,她也以平靜的姿態(tài),來表示對這件喜愛的藝術(shù)品的傷感。這就是呂候?qū)粗兄茜鞝幾钪饕囊稽c,她修養(yǎng)好,夠穩(wěn)重。

  ※  ※  ※

  “真累!”不知何時,鄭思菲站在瓦娃的身旁,哀聲嘆氣的說。

  瓦娃聞言嚇了一跳,“什么?”

  鄭思菲下巴朝外面點了點,“當個大家閨秀,確實不容易。不是人人做得來的,打死我也做不到!

  我做得到嗎?瓦娃在心中自問。

  她暗嘆一聲,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  ※  ※

  “我可以請半天假嗎?我想到市區(qū)逛逛!

  中午過后,瓦娃去向呂候?qū)⒄埣佟?br />
  “也好,昨晚也難為你了,去散散心也好!

  呂候?qū)Ⅻc頭同意道。

  她有些吃驚,知道請假一定會準,只是沒想到他會一口就答應(yīng)。

  瓦娃搶在鄭思菲離開之前趕快出發(fā),熱心的鄭思菲鐵定會要順道載她一程,她可不想給鄭思菲研究她的機會。

  瓦娃換了三班車,才到達目的地——雙溪公園。

  她走進公園,試圖搜尋熟悉的身影,待她穿過月洞門后,被一只朝她揮動的手吸引過去。

  樹下的長石椅上坐著一名年輕男子,瓦娃來到他的身旁坐下。

  “二哥!”

  年輕人冷峻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他伸手用力摟了瓦娃的肩膀一下。

  “你胖了!

  “二哥,我一直沒有你們的消息!蓖咄薜脑捴胁粺o抱怨。

  “我才從澳門回來,大哥與我在澳門分手時,并沒交代要去哪里,至于頌香……我倒知道她在哪里!

  “她在哪里?”

  年輕人臉色微微一黯,又回復(fù)冷淡的表情,“也在澳門,靠她拿手的本事維生。”

  瓦娃接到他投過來的眼色,心中登時明白他的意思。

  “大哥不在她身邊?”

  年輕人搖頭,接著笑問:“那你呢?似乎混得不錯。”

  “嗯,當看護。”

  “看護?你會嗎?”年輕人輕笑道。

  “沒有想像中的難,我是混得進去的。”

  “怎么想要混進去?有機可乘?”年輕人意有所指的問。

  瓦娃搖搖頭,“那家主人失明了!

  年輕人揚了揚眉,等她進一步說明。

  “我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純粹做個看護而已!蓖咄拚馈

  年輕人用一種不一樣的眼神審視著她。“逃出家了?”

  “嗯,是被爸爸逼的,我走的時候他很生氣,說要弄個更大的組織,還說到時候要回頭來找我們。二哥,你相信他的話嗎?”

  年輕人沉吟道:“有可能,他有足夠的錢!

  聞言,瓦娃和他相視一笑,“有誰會想到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卻有億萬家財。”

  “那都是我們替他掙來的。”年輕人不屑地說,轉(zhuǎn)移話題的問:“瓦娃,你真的只是做個看護而已嗎?”瓦娃誤會他的意思,低下頭囁嚅地說: “其實我是去贖罪的,他之所以會失明都是我害的!

  她的回答,今年輕人愣了一會兒。

  “行動時出事了?”

  “沒有,純粹是意外,我害他出車禍,造成他失明,我覺得應(yīng)該盡一份心力!薄奥!”年輕人濃眉緊鎖的說:“你一直在說的那個人,就是昨晚開槍射我的那個男人嗎?”“就是他,不然你以為是誰?”

  “他是個瞎子!”年輕人摸摸左臉頰,想起昨晚那記拳頭的力道,低喃道:“這人一定學過拳擊。”“什么?”凡娃一時沒聽清楚他的話。

  “昨晚他的表現(xiàn)不像個失明人,你可要小心——點,別在他面前露了底,萬一情形不對,就趁早走,知道嗎?”“嗯!蓖咄揄槒牡攸c頭,“我一直很小心的。”

  年輕人輕撫著她的頭發(fā),“干脆跟我一起走吧,我好照顧你。”

  瓦娃睨了他一服,“我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了。”

  年輕人審視著她,“你想通了!

  “嗯,我本來就要的不多!

  年輕人靜默了一會兒,有感而發(fā)的說:“我們四兄妹中,就屬你最沒有野心!

  “那你呢,你打算去哪里?”瓦娃好奇地問。

  年輕人一臉的神秘,搖搖頭,笑而不語。

  “走,我們?nèi)ゴ蛐′撝!闭f完,年輕人伸手拉她站起來。

  小時候,他總會帶著瓦娃一起去打小鋼珠,現(xiàn)在兩人都長大了,但他們?nèi)詺g天喜地拉著手,像以前一樣,迫不急待跑去小鋼珠店。

  兩人在店里一直玩到晚餐時間,一塊用了晚餐,等瓦娃回到呂家時,已將近十二點鐘了。

  ※  ※  ※

  第二天,何媽趁著吃早餐時,向瓦娃透露一個消息。

  “周小姐回去了!

  “哦,這么早?”瓦娃喝下一口濃湯,又說:“現(xiàn)在才七點。”

  “不是,她回紐西蘭了。”

  “?怎么突然回紐西蘭?”

  “是呀,我也這么認為。”何媽也是一臉想不通的神情!跋壬难劬沒好,我還以為她會留下來陪他呢!

  “也許她是有急事。”瓦娃猜測道。

  何媽不以為然地搖頭,搖著食指,肯定地說:“可能在生先生的氣,她氣先生把她的水晶琉璃打破了。”

  聞言,瓦娃噗味一笑,“為了這個幼稚的理由?我不信。你別看周小姐對這件事情沒說什么,其實她很在意的。”

  “再買一個不就得了。”瓦娃無所謂的說。

  “不,”何媽又搖著她的食指,“再也買不到了。而且欣賞藝術(shù)品,不是這么欣賞的!

  說得瓦娃一愣一愣的,疑惑地問:“那該怎么欣賞?”

  ※  ※  ※

  傍晚時分,瓦娃推著餐車到起居室,門口即響起鄭思菲的聲音。

  鄭思菲走進起居室,看見瓦娃,便一個勁的瞧著她。

  “我臉上有什么嗎?”瓦娃不解的問。

  “昨天我瞧見了!编嵥挤埔桓贝剿哪,“呂先生,昨天你準她的假,她是跟男友的會去了!

  “我才沒有。”瓦娃漲紅著臉否認。

  “雙溪公園,我瞧見了!

  “雙溪?那是……”瓦娃機警地閉口不語。

  “瓦娃有男友?”呂候?qū)⑽⑽⒁恍Γ澳贻p女孩有男友是正常的,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

  “包小姐有男友當然不稀奇,但她男友長得可以去當電影明星,這才值得宣傳。”

  “哦,是嗎?”呂候?qū)⒛樲D(zhuǎn)向瓦娃,客氣的說:“可惜我無緣看見!

  瓦娃垂下眼皮,避開呂候?qū)⒌哪,默默地繼續(xù)她的工作。

  “怎么樣?我可以介紹你的男友拍廣告當明星。”鄭思菲興奮的說。

  瓦娃想也沒想,立即一口回絕,“他不會答應(yīng)的!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會答應(yīng)?該不會是舍不得男友曝光,怕他當了明星,會被FANS搶走?”鄭思菲故意逗她。

  瓦娃加快手邊的工作,然后推著餐車往外走,頭也不回的說:“他和我都不會答應(yīng)。”

  “我把你的小護士惹生氣了。”鄭思菲看著瓦娃走遠,回頭開心地向呂候?qū)⒏孀铩?br />
  呂候?qū)⒁强吹靡,定會給她一記怪罪的眼神。

  “她是個溫柔的女孩,可見你是真的惹她生氣了。”

  鄭思菲有趣地瞧著呂候?qū)肷,突然問:“她跟周小姐哪個溫柔?”

  呂候?qū)⒙勓砸徽,有一瞬間,竟認真地思考她的問題,隨即避開問題,“我不認為這有什么好比較的,她們兩人是不同的類型。”

  “是呀,一個是生長在富裕的家庭,日子過得無憂無慮,一個是必須負擔家計的女孩,兩人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思想,自然呈現(xiàn)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典型來!

  “你怎么知道瓦娃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

  呂候?qū)櫭紗枴?br />
  “看出來的。似是沒瞧見,不然以你的觀察能力,也能從她的眼睛瞧出來,她不是一個在正常家庭中長大的女孩。”

  “哦?”呂候?qū)⒌哪樕兊媚亓恕?br />
  “嗯,她的個性雖然溫和,但她有雙隨時透露機警、不安的眼睛,這可以推測出她以前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嘻嘻,在美國念書時,我曾修過心理學。”

  鄭思菲的笑聲,并沒有緩和呂候?qū)⒌哪樕?br />
  “在恐懼的環(huán)境中長大,這不是一個女孩應(yīng)該得到的待遇!

  鄭思菲頗感訝異呂候?qū)绤柕谋砬椋晕⒊烈髁艘幌,薄薄的嘴唇泛起一絲若有所悟的微笑。

  “所以她來這里工作,對她來說無非是一件好事,也許你可以帶給她安全感,逐漸消除她以前不愉快的經(jīng)驗!

  “我?我一個瞎眼人能做什么?”

  “不必做什么,你本身散發(fā)出來的穩(wěn)定性,就能感染周遭的人,只要你身旁的人能夠接收的話!编嵥挤浦Z氣輕松的說。

  “你這番話把我說得像有特異功能似的。”呂候?qū)⒉灰詾槿坏恼f。

  “每個人都具有一種特質(zhì),而你對包瓦娃來說,就具有安全、信賴的特性,只是你不自覺罷了!

  呂候?qū)⑽P一眉,“我能給她安全和信賴感?”

  鄭思菲抿嘴笑道:“我發(fā)覺她常在遠遠的角落望著你發(fā)呆,尤其是你一個人獨坐的時候。”

  鄭思菲的話,讓呂候?qū)⒄鐭o語。

  “你別擔心她是喜歡上你,我看也不是,她是藏有很多秘密的人。”鄭思菲喝了一口蘑菇湯。

  “怎么說?”呂候?qū)㈡i眉問道。

  “因為她連看我都會露出害怕的神色,好像在怕我什么!闭f完,鄭思菲開始專心吃著眼前的食物。豐盛的晚餐,呂候?qū)s一口也吃不下去,腦中不住想著鄭思菲所說的話。※  ※  ※“……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臺灣盛行的貪污文化是有根源的——”

  “可以陪我到附近走走嗎?”

  社論才念了一半,瓦娃抬起臉來,不解的望向呂候?qū),過了半晌,才點頭說:“好。”瓦娃站起來不知該怎么做才好,傻傻的著著呂候?qū)咽终鹊那岸诉f給她,“帶路。”“。渴。”瓦娃恍然過來,連忙握住手杖,引領(lǐng)他往外走去。

  她不時回頭看他,瞧他走得好好的,才回頭繼續(xù)引路。

  “瓦娃,如果現(xiàn)在讓你說出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你愿意說嗎?”呂候?qū)⒃囃斓膯枴?br />
  “愿意,我最想念書。”瓦娃迫不急待的回答。

  “哦,我忘了你曾說過想繼續(xù)深造,嗯,不錯啊,還是念護理?”

  瓦娃沉吟一下,心中不想再對他說謊。

  “隨便念什么都可以,只要去學校念書就行了!

  “出國念書嗎?”

  “嗯。”

  瓦娃輕快的回答聲,引得呂候?qū)⑽⑽⒁恍Α?br />
  “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快到?jīng)鐾ち。?br />
  一路上,山風輕拂,空氣十分清新,每吸一口氣,無不令人神清氣爽。

  “有臺階!蓖咄尢嵝阎

  過了一會兒,他們來到?jīng)鐾ぃ瑓魏驅(qū)⒃谑紊献,瓦娃則是站到石椅上,極目遠眺山景,看到心曠神怡之時,還會發(fā)出欣喜的笑聲。

  兩人并沒有交談,但呂候?qū)⑺坪跬M足這時的氣氛,他雖不能像瓦娃這邊看看、那邊望望,但他仍能感覺到大自然的律動,并不輸給瓦娃所感受的愉悅心情。

  “如果我到國外洽療眼睛,要你陪同去,你愿不愿意隨行?”呂候?qū)M臉微笑地說。

  “真的!”瓦娃跳到他面前,驚訝無比的看著他。

  “只是如果,還不能確定!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離開臺灣我都愿意!”

  呂候?qū)㈦p眉微挑,“離開臺灣?你也和一般民眾的心態(tài)一樣,對時下臺灣的環(huán)境感到不滿意?”

  瓦娃咯咯一笑,“我沒想這么多,只是很想到國外見見世面,如此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要躲避養(yǎng)父帶給她的陰影,只要離開生長的臺灣,她相信就能擺脫這層陰影。

  呂候?qū)⒁恍Γ澳銜袡C會的。”

  “那你什么時候要去?”瓦娃像個小孩子似的,天真又急切的問。

  “我說不一定嘛,急什么?”

  “如果要去,是去紐西蘭嗎?”

  呂候?qū)⒙勓孕闹幸粍C,“你為什么這么問?”

  “沒什么,隨口問問!蓖咄迵u搖頭,隨即走開了去,留下一臉沉然的呂候?qū)ⅰ?br />
  他霍地站了起來,一個不注意手杖滑掉了,他重心不穩(wěn)的向前傾跌。

  瓦娃聽見手杖掉地的聲音,立刻轉(zhuǎn)過身,連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穩(wěn)住他的身子,然后把手杖撿起,輕巧地塞進他的手里。

  呂候?qū)⑺槿恢薪拥绞终,另一手扶住瓦娃的肩膀,整個人僵住不動。

  片刻后,他倉皇地舉步,手杖急促的點地,走出涼亭。

  瓦娃連忙跟上前去,及時伸手抱住他差點跌倒的身子。

  “你怎么了?”瓦娃抱著他,抑頭不解的問。

  呂候?qū)⒙牫鏊龘牡恼Z氣,心中驀地一平,像瞧著她似的盯注良久。

  “我想回去了!

  “我?guī)е恪!?br />
  瓦娃抓起手杖,回頭試著拉一下,見他沒有反抗,才小心地走下臺階。

  回到別墅后,呂候?qū)⒈阒苯踊氐脚P房,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怎么會為了一個小女孩而心煩意亂起來了?

  ※  ※  ※

  翌日,瓦娃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后便一頭鉆進花房,半個鐘頭后,呂候?qū)⒁策M來了,走到他平常坐的藤椅上坐下。

  這么早!瓦娃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不知怎地,她不好意思開口打招呼,也許是錯過了他剛走進來就應(yīng)該開口的時間。瓦娃閉著嘴巴,甚至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靜靜的待在原地看著他。

  待得愈久,她愈感到被他發(fā)現(xiàn)她在這里的嚴重性。

  他可能會發(fā)怒、斥責,甚至一氣之下把她轟走;她有這個感覺!  ∽宰蛱鞆臎鐾せ貋砗,他變得不愛理會她,接下來的時間,他幾乎讓她放了半天假,一次也沒傳喚她。

  她不知道哪里惹他生氣了,何媽說他失明之前,是個體貼、明理的人,失明后卻變得易怒、孤僻。

  何媽又說,要是換成別的看護,大都熬不過他剛開始的壞脾氣,她算是待最久的,還說希望她做久一點才好。

  現(xiàn)在她卻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得久。

  昨天他雖然說有可能會帶她出國,但那時也許是他心情好,隨口說說罷了,不能當真的。

  她站得腳酸了,慢慢的蹲下來。

  他沉默的神情看似平和,但又顯待有些焦躁,他突然坐直身子,仰起頭,似乎在凝聽空氣中的聲音。

  許久,他慢慢的站起來,在花房里踱步,腳步由沉重變?yōu)榻乖辍?br />
  過了一會見,他突然停下來,本來背對著她的身體,突然準確無誤的轉(zhuǎn)向瓦娃蹲的方向。

  瓦娃心中一凜,緊張的等著他的反應(yīng)。

  但他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遲疑的、慢慢的走出花房。

  直到呂候?qū)⒊鋈ズ芫弥螅咄奕哉兜恼静黄饋,心中一個訊息,把她驚愣得久久反應(yīng)不過來。

  他知道她的存在!空氣在不同空間襄,會有不同的流動方式,如果你仔細威覺的話,便能體會得出來。

  她的腦海突然浮現(xiàn)他曾說過的話。

  以后,她再也不敢到追問不屬于她的花房了。

  瓦娃緩緩地走出來,抬頭看向遠處的太陽傘下主空的椅子,待會兒的讀報時間,她不知該怎么去面對他;雖然他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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