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罩頂。
自從韓以真離職以后,夏光希的公司就處于一片風(fēng)聲鶴唳的狀態(tài),好多員工一想到要去上班,就懶到不想按鬧鐘,造成了許多高階主管不小的困擾。
不同于前幾次萎靡的氣氛,這次夏光希的脾氣非;鸨,根本就是一顆活動炸彈,隨便一個小動作都能引發(fā)他火爆的脾氣,弄得全公司上上下下極度不安,甚至有人考慮要離職。
韓小咀,拜托妳陜點(diǎn)回來吧!拜托拜托。
高階主管們個個忙著求神問卜,因?yàn)榈谝粋倒楣鬼就是他們,他們經(jīng)常莫名其妙挨轟。
韓以真離職不過短短一個禮拜,整間公司就變樣,總經(jīng)理辦公室沒人敢踏進(jìn)去,老板只要一逮到人就發(fā)脾氣,更別提亂成一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簡直臟得可以。
夏宇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進(jìn)到夏光希的公司。
不過他并不知道韓以真離職,直到看見空無一人的秘書室,和亂到與資源回收、中心無異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又開除她了?」老規(guī)炬,夏宇希只要一摸桌面上累積的灰塵厚度,就可判定韓以真離職的時間,大約是一個星期前。
「對,你稱心如意了吧?」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不同的是夏光希這回的心情不太好,凝視夏宇希的眼睛,可比火炬,閃爍著嫉護(hù)的精光。
夏光希明顯想挑釁夏宇希,看他會不會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讓他有機(jī)會跳起來揍他一舉。但夏宇希只是揚(yáng)高眉,找塊干凈的區(qū)域?qū)?bào)表放下,轉(zhuǎn)身就走。
想當(dāng)然耳,夏光希的詛咒不會太好聽。夏宇希倒也不在意,只是遺憾他為什么會有像夏光希這么蠢的堂哥?不過仔細(xì)想想,這好像是他們?nèi)值艿娜烁裉刭|(zhì),也就聳聳肩作罷,不再計(jì)較。
他原本計(jì)劃先去工廠巡視,再到藝?yán)瓤此靶┤兆涌粗械默F(xiàn)代雕塑,但是他現(xiàn)在決定臨時改變計(jì)劃,改為去拜訪韓以真,請她當(dāng)他的秘書。
陷入愛情的人可以多愚蠢?
答案是無限,他二堂哥便是一個十足的大傻瓜。
不必問他為什么開除Jeanie,他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一個被嫉妒蒙蔽住雙眼的人,往往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他二堂哥就是如此。
夏宇?烧f是這場愛情戰(zhàn)爭中,看得最清楚、也最無辜的人,更何況他還有道義責(zé)任。
「請問韓以真小姐在不在,我想找她!
所謂的「道義責(zé)任」,不消說,便是指韓以真,若不是因?yàn)樗,她也不會被開除。
他是很有責(zé)任,卻害苦了韓以真的媽媽,她沒見過像他這么英俊的人,一時之間都呆了。
「請、請問你找我們家阿、阿真有什 事嗎?我是她媽媽!够厣裰,韓媽媽緊接著結(jié)巴,真的是奸辛苦。
「原來是伯母!瓜挠钕N⑿。「不好意思突然前來打擾,晚輩是夏宇希,有一些事情想和韓小姐商量,能不能請妳轉(zhuǎn)告一聲?」
長相完美便罷,連禮貌都是那么周到,韓媽媽除了點(diǎn)頭之外還是點(diǎn)頭。
「好,請你在客廳稍坐一下,我馬上去叫阿真--」韓媽媽本來是要進(jìn)去喊她女兒出來,才轉(zhuǎn)身,立刻又把身體轉(zhuǎn)回來,一臉困惑地面對夏宇希。
「請問……你跟夏光希先生有關(guān)系嗎?」他們名字才差一個字,長得又有點(diǎn)像,教人不得不懷疑。
「我是他堂弟!瓜挠钕6Y貌的回答。
「哦……哦!」韓媽媽恍然大悟,但同時也不曉得這些年輕人在搞什么鬼,堂兄弟之間扯不清。
「阿真,夏先生找妳。」韓媽媽到房間里面喊女兒,她正失神的望著窗外。
「夏光希找我?」韓以真迅速回神,心跳漏跳了一拍,以為是夏光希找她。
「不,是一位叫夏宇希的先生找妳,不是妳那個無情的老板!鬼n媽媽雖然不知道她女兒這次為什么又被開除,但很為自己的女兒抱屈。
「夏宇希?」韓以真一臉茫然。
「嗯,聽說是妳老板的堂弟。」韓媽媽跟她一樣茫然。
韓媽媽的困惑鐵定不會比韓以真多,她真的想不透他為什么找她。不過她還是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出去招呼夏宇希,韓媽媽也非常體貼地留給他們獨(dú)處的空間。
「我去超市買點(diǎn)東西,你們慢慢談!鬼n媽媽說完立刻出門。
韓以真尷尬地看著奪門而出的媽媽,心想她這項(xiàng)舉動不叫體貼,而是害死她,她也不太懂得應(yīng)付夏宇希。
「你要喝茶嗎?」她看著一派自在的夏宇希,總覺得他跟她家的布景不太搭,好像是王子跑到平民的家里一樣格格不入。
「妳不用忙了,我是來看妳過得好不好,順便跟妳說幾句話!拐f完了就走人。
「我過得很好,謝謝你的關(guān)心!顾銖(qiáng)綻放的笑容里,藏著太多的忍耐,他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真的很好嗎?」他不贊同地?fù)u搖頭!刚f謊不是妳的個性,妳應(yīng)該是有什么說什么,不適合隱瞞。」
「夏宇?偨(jīng)理……」她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不知該說什么。
「妳又被開除了,對吧?」他問。
「是我自己遞辭呈的!鬼n以真搖頭!杆麊栁沂遣皇窍霌Q老板,我不想再忍耐下去,干脆就……」
「那妳就干脆換老板吧!」夏宇希代她把話說完。
「夏宇?偨(jīng)理……」韓以真一臉驚訝,以為他是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瓜挠钕M耆珱]有開玩笑的意思!高^去我沒有很認(rèn)真跟妳談?wù)撨@個問題,是因?yàn)槲抑缞呄孪腚x開光希哥的身邊,但這次情況不同,我希望妳
能好好考慮考慮!
他不說是什么原因,因?yàn)榇蠹倚闹敲,講出來只會讓彼此更尷尬。這是夏宇希的體貼,卻也是韓以真心里的痛,她對夏光希的迷戀竟明顯到外人都看得出來,還不丟臉?
「正是因?yàn)槿绱,我更不能去為你工作!谷f一事情傳出去,夏光希只會更看不起她。
「正是因?yàn)檫@樣,妳更應(yīng)該為我工作,讓他瞧瞧妳的志氣!瓜挠钕S胁煌娊,而且危機(jī)就是轉(zhuǎn)機(jī),也許他們的關(guān)系,會因此而向前躍進(jìn)一大步也說不定。
「我真的不能去為你工作……」別人會怎么看她?
「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夠合作得很好,我是真的很有誠意!箘e人的想法不重要,自己快樂就行。她現(xiàn)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快樂,重新驕傲地站在光希哥的面前。
「我從不曾懷疑你的誠意!鬼n以真緊張的說,怕他誤會。
「那就答應(yīng)我!瓜挠钕ky得強(qiáng)硬。
在他不屈不撓的堅(jiān)持下,韓以真覺得自己被打敗了,他真的是一個最高明的說客。
「你希望我多快上班?」她只得讓步。
「明天如何?」夏宇希提議。
「后天!顾龝尣,但不會讓他予取予求,這是她在夏光希身上學(xué)到的第一課。
「就后天!顾裘迹菜K于跨出第一步。在愛情中軟弱的一方往往要吃虧,這個道理她應(yīng)該要懂。
「嗯!怪x謝他不露痕跡的教導(dǎo),讓她找回了自信。
「合作愉快!瓜挠钕3斐鍪。
「合作愉快!鬼n以真把手交給他。
兩個人的關(guān)系,從此邁向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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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笨蛋,全是一些笨蛋!」
如同雪花的白色紙張丟滿地,為原本就已經(jīng)亂糟糟的辦公室增添凌亂,偌大的辦公室宛如戰(zhàn)場。
臨時被調(diào)上來支援的女助理,縮在一旁掩面哭泣。她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做好老板交代的事,但好像無論她怎么做,他都不滿意。
「回到妳的工作崗位,妳不必再上來了!」夏光希的確是對女助理很不滿意,笨手笨腳不說,連咖啡都會泡錯,眼睛不知道長在哪里。
「是,總經(jīng)理,我馬上下去!古砣缑纱笊獾胤畔聶n案,飛也似地沖下樓去,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是在逃離惡魔之地,超夸張的。
「呿!」夏光希把女助理剛放上桌的檔案一手掃下地,沉重的檔案掉落在地上,發(fā)出 哩啪啦的響聲,搞得夏光希更加心煩。
「都是一些笨蛋!」他鐵拳一捶,桌上僅有的咖啡杯也跟著摔落地面,桌上頃刻只剩電話。
很好,索性連電話也不要了。
他干脆再拿起電話摔到桌下,完完全全清空桌面。
惡魔發(fā)威,沒有一個人敢上來他的巢穴。回想不久以前,他還穿著清涼,打扮成愛神邱比特的模樣,現(xiàn)在倒成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惡魔。
想起一個多月前他盛裝出席開臺記者會的模樣,夏光希就一陣的想笑。誰料得到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一切就變了調(diào),他的人生已經(jīng)不再是彩色的了?
肝若是好,人生就是彩色的,肝若是不好,人生就是黑白的。他的肝功能很正常,問題是他的人生還是黑白的,原因是他最重要的秘書跑了。
眼睛不自覺地盯著地上已然分尸的電話,夏光希重重的嘆一口氣,起身去將電話撿起來,將機(jī)身和話筒重新組好,伸手就要撥韓以真的電話--
算了,他還是親自去找她好了,省得她說沒有誠意。
夏光希終于對自己承認(rèn)他不能沒有韓以真,沒有她的人生就像黑白的,做什么事都不對勁。
夏光希以為這次就和以前一樣,只要找到韓以真,跟她陪個笑、道個歉就沒事,沒想到卻困難重重。
首先,他就過不了韓媽媽這一關(guān)。
「我們家阿真不在。」
他都還沒能說明來意,前來應(yīng)門的韓媽媽口氣就很不好,好像他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樣,態(tài)度跟以前完全不同。
「請問她去哪里?」盡管如此,他依舊保持一個晚輩該有的謙恭態(tài)度,這次卻沒奏效。
「去工作!鬼n媽媽根本巴不得打他一巴掌,哪還有空同他虛情假意?
「她又去早餐店打工?」夏光希誤以為韓以真又去當(dāng)臨時工,結(jié)果大錯特錯。
「不是!鬼n媽媽的下巴拾得老高!杆橇硗庥终业揭粋新工作,也是擔(dān)任秘書。」哼!
「Jeanie她已經(jīng)找到新工作了?」夏光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shí),臉上盡是茫然。
「沒錯!鬼n媽媽可跩了!付胰思疫是親自找上門請她去工作,可不像你動不動就開除員工!
「我知道我錯了!顾CH坏馗n媽媽道歉!傅烤故钦l來請她……」工作……
「是你堂弟!鬼n媽媽不客氣的說出事實(shí),他失落的表情多少帶給她一些快感。
「宇希?」他直覺地喊出二堂弟的名字,韓媽媽點(diǎn)頭。
「就是他,非常出色的一個年輕人,有氣質(zhì)又有教養(yǎng)……」接下來就看見韓媽媽一直稱贊夏宇希的優(yōu)點(diǎn),然而夏光希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腦中只記得一件事--韓以真去為他工作了。
他最重要……最鐘愛……的秘書,變成他二堂弟的秘書,這怎么可以?她不該為宇希工作,她一直都是他的,一直都是……不,他一定要親眼證實(shí),否則他不會相信。
「謝謝妳伯母,打擾了!诡櫜坏枚Y貌,也顧不得對方正在講話,夏光希拔腿就跑。
「夏宇?偨(jīng)理--真是!箛Z叨的對象沒了,韓媽媽只好打住不再說夏宇希的好話,不過她對夏光希真的很沒好感。
夏光希知道他一向就沒長輩緣,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韓以真真的去為他堂弟工作,這比任何事都教他難受!
他或許不像夏偉希那么喜歡冒充F1賽車選手,但飆起車來也和賽車手無異。當(dāng)他不要命地開著紅色跑車,沖過大街小巷的時候,他腦中一直盤旋著同樣的問題:她為什么不等他就去為宇希工作,難道她就這么喜歡宇希?
一股陌生的恐懼感倏地掃過他的心頭,那是比慌亂還更深一層的感受,像是最強(qiáng)烈的硫酸腐蝕他的心,將他的心侵蝕得千瘡百孔。
他不知道自己開多快,也不在乎自己可能會收到超速罰單,他必須親眼證實(shí),她是否真在宇希那里。
車子有如子彈,在大街上橫沖直撞,最后射人夏宇希辦公大樓的停車場。顧不得是否有將車子停奸,夏光希拔掉車鑰匙就直接往最頂樓跑。
夏宇希公司的電梯,是所有堂兄弟之間最新、速度也最快的。但是夏光希還嫌它不夠快,希望它能再快一點(diǎn)。
銀色的電梯門終于在他快要舉腳踢它的時候開啟,夏光希二話不說的沖出去,大聲喊韓以真的名字。
「Jeanie!」他一邊走進(jìn)秘書室一邊喊。
「Jeanie!」他喊得很大聲,但是沒有人回應(yīng)。
「韓以真!」喊到最后,他干脆連名帶姓一起叫,這時才有人探頭。
「誰在叫我--」
韓以真本來想問清來人的身分,卻意外地看見夏光希。夏光?粗龔南挠钕5霓k公室走出來,表情跟她一樣不可思議。
「……妳這是在干嘛?」看見韓以真手上捧著的那一堆資料,夏光希就一肚子火。
「妳沒事跑到這里來,到底在干什么?!」他大少爺這輩子只在自家辦公室看見她捧文件,沒看過她在「別的地方」幫人整理資料,這個畫面格外刺激他,讓他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你沒長眼睛嗎?我在工作。」真正覺得受辱的人是她,他沒事跑來這里大吼大叫做什么?這里又不是他的公司。
「妳為誰工作,。俊顾徽f還好,越說他越生氣!笂叺睦习搴螘r換成宇希,我有說妳可以辭職嗎?」簡直莫名其妙。
「我已經(jīng)遞辭呈了!顾拍涿。「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你的建議!剐菀炙。
「Shit!Jeanie,那是--」那是他一時沖動,一時不能接受他必須與人分享她的事實(shí),他受不了。
「那是怎么樣,我有說錯嗎?」她下巴拾得高高的,大有與他一決生死之勢,和以前完全不同。
「那是--」這樣的韓以真他不認(rèn)識,或者說他難以接受全新的韓以真,一時之間為之語塞,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好吧!」他無奈的搔頭!笂吺枪室鈿馕覇?」
夏光希以為韓以真是故意氣他,韓以真卻是以為這次他終于要講實(shí)話,至少也該為自己的無理取鬧跟她道歉。
「我沒有這個資格氣你,你是老板!垢吒咴谏,韓以真冷漠回嘴。
「見鬼的沒有資格,妳明明就--」夏光希又語塞,根本拉不下臉。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也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但他就是拉不下臉來求她回去,尤其在宇希的辦公室。
「我問妳,妳喜歡宇希嗎?」一想到這可能性,他就大受刺激,完全不曉得自己在說什么。
「什么?」韓以真小嘴微張,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妳喜歡宇希嗎?!」他大聲的重復(fù)一次。
韓以真覺得很離譜,怎么有人連喜歡的人都會搞錯,還亂點(diǎn)鴛鴦譜?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挂稽c(diǎn)意義也沒有。
「妳一定要回答!」這對他該死的重要。
韓以真壓根兒不知道他在堅(jiān)持什么,只覺得很疲憊,他就不能成熟一點(diǎn)?
「我是喜歡他,你高興了吧?」她疲倦的回道!肝蚁矚g跟他工作,喜歡和他一起合作。他不像你,什么事情都要我準(zhǔn)備得好好的,也不像你,什么事情都要我盯著,他是一個很認(rèn)真的人。」
認(rèn)真、完美,這本是一般人拿來形容夏宇希的形容訶,他們堂兄弟間也時常拿這些話來開玩笑,可由她的嘴里說出來一點(diǎn)也不覺得好笑,只會讓夏光希覺得更加光火。
「對啊,他就是這么認(rèn)真!垢钕墓庀8械綒鈶嵉氖,他無法否認(rèn)這一點(diǎn)。
「對啊,他不像我,少了妳就像白癡,他完全能夠自理!顾较朐铰取
「既然你們合作得這么愉快的話,那妳就一直做下去,做到妳死為止!」他不管了!
話畢,夏光希像子彈般地沖出去,她都不知道他到底來干什么?
手捧著待會兒開會要用到的資料,韓以真的眼眶不知不覺地浮現(xiàn)出淚光。她并不想哭,但好像控制不住,她是不是越來越脆弱了?
「我剛剛好像看見了光希哥!瓜墓庀G耙环昼姴盘こ鲛k公室,下一分鐘夏宇希接著踏進(jìn)來,臉上且?guī)е睦Щ蟆?br />
「他剛來過!姑腿徊煊X自己的窘?jīng)r,韓以真試著掩飾,卻失敗了。
「哦,他來做什么?」夏宇希的眼光無比銳利,一下子就看穿她的心事。
「來找我麻煩!鬼n以真勉強(qiáng)微笑,滿替夏光希感到不好意思。
「他還真無聊!瓜挠钕N⑿υu論道!竸e理他,他只是在嫉護(hù)罷了!
「他有什么好嫉妒的?」韓以真不解。
「妳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對他二堂哥來說,她比寶石還要珍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韓以真是不懂自己的價值,而且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沒事!孤牪欢退懔,不必勉強(qiáng)!改腥擞袝r候比女人還要不可理喻,妳就當(dāng)自己不幸遇見瘋子,總有一天他會恢復(fù)正當(dāng)!
聞言,韓以真臉上的困惑更加深了,根本是一頭霧水。
夏宇希聳肩。這兩個人麻木的程度還真是有得比,難怪他們搞了兩年,還沒有結(jié)局。
「等會兒開會要用到的資料呢?」算了,反正見招拆招,走著瞧就是了。
「在這里!鬼n以真連忙將資料交給他!敢?yàn)槭巧习肽甓鹊臓I運(yùn)總檢討,所以數(shù)量有點(diǎn)多,大概三百多頁。」
「難怪厚厚一迭!顾晕z查了一下手中的資料,對她的表現(xiàn)感到十分滿意。「妳真是一個好秘書,難怪光希哥放不下妳。」
這算是贊美,聽在她的耳里卻像諷刺,因?yàn)橄墓庀R呀?jīng)主動放棄她。
「我去開會了!瓜挠钕D闷鹳Y料就要下樓開會,韓以真一臉困惑。
「那個……」她直覺性地叫住夏宇希。
「嗯?」夏宇;仡^。
「呃,我……沒什么,你去開會吧!」她笑笑。
夏宇希不明白她為什么猶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后繼續(xù)前進(jìn)。
一直到夏宇希的背影完全滑失,韓以真臉上仍掛著困惑的表情。
他沒要她一起開會,這是她困惑的原因。
過去夏光希只要開會,一定帶著她,她就像他的活動電腦,只要一移動滑鼠,就會跳到正確畫面。
可現(xiàn)在……
無意識地聳聳肩,韓以真突然覺得一陣茫然,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她的新老板顯然不像舊老板那么需要她,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幫他準(zhǔn)備好資料,目送他去開會,一點(diǎn)參與感都沒有。
我喜歡跟他工作,喜歡和他一起合作。他不像你,什么事情都要我準(zhǔn)備得好好的,也不像你,什么事情都要我盯著,他是個很認(rèn)真的人。
……是啊,夏宇希是一個很認(rèn)真的人,跟他工作很輕松,不必像老媽子一樣啰唆個沒完,但她就是--
腦中浮現(xiàn)起夏光;艁y無能的模樣,韓以真突然覺得好想念他,習(xí)慣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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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戒掉。
習(xí)慣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毒藥,一旦染上這毒癮,便會照時間發(fā)作,任誰都阻擋個了。
「嗚……我不要上去啦!」
沈溺在這毒藥的人不止韓以真一個,夏光希更甚。只是他毒癮發(fā)作了還會亂發(fā)脾氣,對無辜的人發(fā)飆。
「今天輪到妳了!谷耸抡n長死推活推,硬是要將新來的助理推上樓去,助理抵死不從。
「我不要。」助理鐵了心。「如果要我上去幫忙,我情愿辭職,你干脆把我開除好了。」
助理辭意甚堅(jiān),這也沒辦法,自從韓以真離職以后,夏光希的火氣一天此一天還要熾烈,只要是被調(diào)上去幫忙的助理,沒有一個不被罵得雞毛鴨血,淚眼汪汪的下樓。
「就算是這樣,妳還是要上去。」人事課長比助理更怕死,因?yàn)樗粽{(diào)不到人上去支援,下一個陣亡的人就輪到他。
「我馬上遞辭呈!怪矶挷徽f掉頭就走,人事課長只得嘆氣。
再這樣下去,整個公司都要鬧空城計(jì),他們的總經(jīng)理是怎慶回事?好像吃了一箱的炸藥……
「人呢?還沒來嗎?!」夏光希的確是吃了炸藥,尤其在他久等不到助理的情況下,怒氣簡直可以燒了整棟大樓。
「報(bào)、報(bào)告總經(jīng)理!谷耸抡n長猶豫要不要講實(shí)話,握著內(nèi)線電話的手一直在抖。「新來的助理剛剛跑了,我們正積極物色人選……」
「你說跑了是什么意思?!」夏光希一面找檔案一面咆哮,感覺事事皆不順。
「就是、就是不干的意思!谷耸抡n長猛吞口水。「她說她家里臨時有事,所以……」
「好了,你不必再解釋了,都是一群笨蛋!」該死,那份檔案呢?跑哪里去了?
「是,總經(jīng)理!瓜荣r罪再說!改侵怼
「不必了!鼓欠菰撍赖臋n案……啊,在這里。
「。俊谷耸抡n長沒聽懂,嘴巴張得老大。
「我說不必找了,我會自己想辦法!」接著啪一聲,夏光希甩上電話,手中的檔案也在同一時刻滑落。
諸事不順,諸事不順!
夏光希氣得踢地上的檔案一腳,檔案被踢開,里面的紙張散開到處亂飛,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英文字。
夏光希沮喪的看著地上的文件,再過兩個鐘頭,他就要和來自荷蘭的客戶見面,他卻什么也沒準(zhǔn)備好。
毒藥喝多了,真的對身體很不好。
過去他凡事都有韓以真幫忙,只要有她在,他什么事情都不必?fù)?dān)心,什么事情都不必他傷腦筋。
就是這樣,他才會中毒。
彎腰撿拾散落滿地的文件,夏光希自嘲。
就是這樣,他才會像一個無依的小孩,慌張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這一切都是習(xí)慣惹的禍,他已經(jīng)不能沒有她。
愣愣盯著桌上的電話,夏光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電話去求救,他的桌上簡直一團(tuán)糟。
不,不止桌子一團(tuán)糟,他的人生也一團(tuán)槽。過去那個愛鬧愛笑、有如邱比特般開朗的夏光希不見了,現(xiàn)在他的脾氣壞到連他也不認(rèn)得自己,難怪所有助理都要跑掉。
重重地嘆口氣,再次看著電話,夏光希明白該是求救的時候,他連條領(lǐng)帶都打不好。
他無奈地拿起話筒,撥韓以真的手機(jī),電話還沒接通,又重重放下,瞪著話筒發(fā)呆。
「唉!」終究,他還是撥了她的手機(jī),心跳加快地等待她的聲音響起。
「你奸。」韓以真的外表趨于中性,唯獨(dú)聲音十足女性化,細(xì)柔的嗓音有如春風(fēng)。
「喂,咳咳!顾麕缀跽f不出話來!笂吅谩!
接著是一陣沈默。
「有什么事嗎?」韓以真沒想到他會打電話給她,那天他離去的時候似乎很生氣,一副不想再聽到她聲音的樣子。
「我……」夏光希搔頭!笂叀瓓吅脝幔俊
這大概是今天最無聊的新聞,打電話給人家問人家好不好,他是不是閑得發(fā)慌?
「我很好,謝謝。」韓以真耐住性子下掛他電話,卻發(fā)現(xiàn)很難,他的回答越來越無厘頭。
「我也很好!顾娴暮軣o厘頭,但卻不是故意的,是真的不知該說什么。
「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韓以真不想再和他瞎攪和下去,她還要上班。
「等一下!」怕她真的切斷通話,夏光希急忙喊住韓以真,又搔頭。
「到底有什么事?」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他很煩。
「我……」他幾乎拔光頭發(fā)!肝倚枰獖叺膸兔!」
隨著夏光希這一句話落下,隨之而來的又是沈默,以及不解。
「你需要我的幫忙?」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對。」夏光希硬著頭皮答道!傅纫幌挛乙ヒ娨粋外國客戶,但是什么事情都沒有準(zhǔn)備好,妳能不能回來公司幫我?」
「你的秘書呢?」她已離職兩個禮拜,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頂替的人。
「還沒找到我滿意的!顾f謊,他根本不想找人頂替她。
「那……總有助理吧?」她想起助理室那一堆野心勃勃的年輕妹妹,每一個都不介意頂替她的位置。
「都跑光了。」他困窘的回答,又惹來韓以真一陣沈默。
「為什么跑光了?」這不臺邏輯,大有問題。
「因?yàn)椤顾恢涝趺唇忉!敢驗(yàn)椤瓓叺降滓灰^來幫我?!」搞到最后,他索性用吼的,韓以真根本不想理他。
「我很忙!拐f著說著她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Jeanie!」夏光希連忙把聲音放柔!肝摇艺娴暮苄枰獖厧兔,妳能不能立刻過來?」
夏光希難得低聲下氣,韓以真除了驚訝以外還是驚訝,她第一次聽見他用這 可憐兮兮的語調(diào)說話。
「我……我問一下總經(jīng)理,問他可以不可以,再答復(fù)你!贡緛硭汛蚨ㄖ饕獠幌肜硭,但不知怎么地,她就是狠不下心。
「好……好,妳問問看。」夏光希直覺地想說不用問了,他說好就好,之后才想起他已不再是她的老板,因此而懊惱不已。
兩人都若有所思的放下電話,心中滿是惆悵,不同的是韓以真還多了一絲不安。
這樣做好嗎?他已經(jīng)不再是她的老板,她怎么能這么輕易答應(yīng)他的要求?
「Jeanie,湯普森公司的那份報(bào)告--」夏宇希才走進(jìn)秘書室,便看見她看著手機(jī)發(fā)呆,不禁停下腳步。
「發(fā)生了什么事,妳怎么那個表情?」夏宇希的眼睛很利,一下子就看出事情不對勁,韓以真一臉為難。
「夏光?偨(jīng)理才剛來過電話。」她據(jù)實(shí)以報(bào)。
「所以呢?」夏宇希一點(diǎn)都不意外他二堂哥會有這個舉動,他忍得住才怪。
「所以……所以我能不能去幫他?」她沖動的說出口。
「嗯?」夏宇希挑眉,有點(diǎn)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因?yàn)樗沒有找到新的秘書,助理又全跑掉了,所以打電話找我?guī)兔!顾鷣y解釋,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擔(dān)心他,看得夏宇希幾乎想笑。
「這么緊急嗎?」恐怕沒有這么急,是他一顆慌張的心按捺不住。
「應(yīng)該是,詳情我也不清楚,他只說很需要我!雇瑯影崔嗖蛔〉氖琼n以真那顆心,她也同樣慌亂。
「他一向就離不開妳。」夏宇希聞言喃喃自語,韓以真反倒聽不清。
「?」他說什么?
「沒事!瓜挠钕N⑿!杆詩呍趺凑f呢,馬上過去?」
「不,我說要問過你才知道可不可以!顾墒呛苡袀惱碛^念的。
「如果我說不行呢?」夏宇希反問韓以真。
「這個……」韓以真愣住,完全不知如何反應(yīng)。
「去吧!我是跟妳開玩笑的,妳別當(dāng)真!瓜挠钕:喼笨煨Τ鰜怼
「哦!」韓以真也跟著笑,但是手已經(jīng)在拿皮包,一副巴不得趕快離開的樣子。
「妳的英文名字是光希哥幫妳取的吧?」韓以真已經(jīng)夠手忙腳亂了,夏宇希偏偏選在這時候同她說話,她只得胡亂答應(yīng)。
「對,不好嗎?」當(dāng)初他應(yīng)征夏光希秘書一職時,還沒有英文名字,Jeanie這名字是他給她的。
「不,很好,很適合妳。」
「真的嗎?」韓以真有點(diǎn)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取Jean就好,但夏光?偨(jīng)理硬要我用這個名字!
Jean在美語中是斜紋布,有耐磨耐操的意思,但在蘇格蘭的講法,則隱含了敬愛上帝、優(yōu)雅仁慈的意含。Jeanie更不得了,有虔誠、全心奉獻(xiàn)、坦率的意思,跟她的行為風(fēng)格完全相符。
「光希哥真有先見之明!古宸宸挠钕2唤⑿。
「什么?」韓以真又聽不懂。
「沒什 !孤牪欢退懔!笂呞s快過去吧,光希哥一定迫不及待想見妳了。」追了又跑,跑了又追,真不知道這一對在干什么。
「我很快就回來。」韓以真保證。
「別急,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再回來,省得光希哥又找借口call妳!瓜挠钕L裘。
「他不會的!顾麤]那么閑。
「我比妳還了解他!瓜挠钕u搖手回道。
「那我走了!鬼n以真很想問他什么意思,不過她沒時間,夏光希還在等她。
「掰掰!鼓曧n以真慌張的背影,夏宇希臉上的笑意擴(kuò)大。衷心希望他們能盡快發(fā)現(xiàn)彼此,有個美好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