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毓文回臺北了。他主動找淺蘭吃飯,到她住處接她,淺蘭一上車,他就從后座捧出一大束香水百合。
花香充斥著狹小空間,害她很想打噴嚏。
明明提醒過趙毓文,她對香水百合的味道過敏,但看他似乎誠意十足的態(tài)度,想想也就算了。
上面有一張精美的卡片,她展開來看,印著一串燙金英文字——To My BestLove。
淺蘭笑了!钢x謝!闺y得他這么有心。
「信義區(qū)那棟房子,媽決定下訂金了,太多人搶著買,不快決定不行!管囎油<t燈時,趙毓文轉(zhuǎn)頭對她這么說。
「我都差點忘了……」她想起駱恩與要她考慮,她現(xiàn)在真的在猶豫了。
到底她該考慮的是那棟房子的好壞,還是考慮自己也不怎么肯定的未來?一瞬間,她迷惘了。
「你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顾行┍г沟卣f。
「是什么?」是第一次認(rèn)識的紀(jì)念日嗎?還是其它什么特殊的日子?在一起這么久,頭一次見他如此慎重,淺蘭有些小感動。
「是約好了要看婚紗啊!」他看了看表。「我們隨便吃一下好了,媽和天麗現(xiàn)在在那里等了。」
她怎么會忘了這件事?
吃飯的同時,淺蘭想著這個問題。
昨天婚紗公司應(yīng)該有打電話提醒她預(yù)約時間,駱恩與也許漏接了,或是忘了告訴她。
手機不在身旁真的很不方便,很多事都會被耽誤,不論重要不重要。
他們趕到婚紗公司時,趙媽媽和天麗正在試穿婚紗禮服,試得很高興,并沒像趙毓文說的那么不耐煩。
一路趕來,晚餐還沒消化,淺蘭有點鬧胃痛。
她試著告訴趙毓文,他卻要她忍耐一下,說等一下選完就帶她去看醫(yī)生,因為這間有名的婚紗店所有程序都要先預(yù)約,今天不決定,改時間會很麻煩,而且他媽媽會不高興。
淺蘭像個傀儡一路被推著去試婚紗,換了好幾套,款式由趙媽媽決定,顏色由趙毓文決定,趙天麗在一旁換婚紗換得不亦樂乎,根本不關(guān)心他們這里的狀況。
淺蘭在試衣間里換著禮服,胃部隱隱絞痛,她冒著冷汗,聽著外頭婆婆和小姐正在討價還價,婆婆要求打折去尾數(shù),還替額外拍攝的另一組寫真爭取多幾張照片。趙毓文的媽媽就是這樣,家里當(dāng)太后不夠,在外頭,也憑恃家里有錢,喜歡呼風(fēng)喚雨的感覺。
而趙毓文,他其實是很高興的,婚事從他回國后開始籌備,現(xiàn)在總算塵埃落定,看中的房子也決定下訂金,了卻心頭兩件大事?墒,今天他剛從南部回來,就陪著淺蘭看婚紗,有點累,他提不起勁欣賞淺蘭的美麗,自顧自不停打著呵欠。
「大嫂,」天麗在外頭敲門。「你剛換下來那件粉紅色禮服滿好看的,借我試試看。」嫂嫂是叫好聽的,事實上,平時天麗和她的互動極少。
「嗯!顾验T拉開條小縫,把禮服遞出去。
回頭,她換上了剛剛小姐拿給她的禮服,套上之后,她吃力地把后頭拉鏈拉攏?
望著鏡里的自己,柔順的長發(fā)披肩而下,鑲在瓜子臉上的雙眼里沒有笑意,表情中也沒有該有的喜悅。
她一向這么喜歡白色,可是忽地對身上這件禮服感到不舒服。
是因為此時胃痛,還是不喜歡婆婆隔墻傳來那專制的聲音,還是她跟趙家的人感覺格格不入?
或者是因為趙毓文回家了,她以為他會想她,但他沒表現(xiàn)出來,而她也感覺不到。
淺蘭嘆氣,一向逆來順受的她,因為胃痛,再也不想待在這里。她脫下禮服,拎著包包走到外頭。
婆婆問她怎么不試禮服,她不曉得該怎么說,趙毓文卻已經(jīng)急急催促著她,要她趕快把今天的任務(wù)完成,店里的小姐捧著禮服在后頭等待著,淺蘭抬起頭瞅著趙毓文,她沉默不語,帶著隱約的憤怒,而他則一臉莫名其妙。
「到底是怎樣?」他不了解她為什么擺臭臉。拜托,他可是展覽一結(jié)束就立刻趕回來帶她試婚紗,為了討她歡心還送了一束花,全家人都來陪她挑禮服了,她還在不滿意什么?
「我胃痛,我要回家休息!
「你看你,把場面弄得這么尷尬!顾麐寢屧诤竺娑⒅麄兦,趙毓文扯她衣袖,要她注意。
她知道自己該留下,也知道不能在此時任性,她該忍受自己的胃痛,配合著他們一家人的喜好,要聽趙毓文的話,不要有太強烈的喜怒哀樂,因為要結(jié)婚了,就是兩家人的事,不是一家人的事,她得做好女兒、好媳婦。
那她呢?她到底算什么?
「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你去想辦法解釋!挂膊恢膩淼挠職猓瑴\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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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計程車,淺蘭告知司機家里的住址后,把包包里設(shè)定成震動的手機換回正常鈴聲。
有幾通未接來電,她抄下電話,撥給駱恩與。
電話接通了,駱恩與低醇的嗓音從另一頭傳來。「喂。」
她原本望著車窗外的車流,神情落寞,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時,她奇異地忘了心里的不愉快。
「有幾通電話剛才我沒接到,你拿紙筆抄一下,待會兒你回?fù)芸纯!顾J(rèn)真地念著電話號碼。
「有幾通是我用飯店電話打給你的!顾曇糨p快,帶著一絲笑意!改憬裉旌脝幔俊共⒉辉谝獾降渍l找他,或者有什么天大的事。
他正躺在飯店的大床上,手機沒響,今晚沒人約,也就沒節(jié)目,難得的他多了悠閑的時間。
一間下來,他沒想到別人,竟然總是想到淺蘭。
她是他精彩生活中唯一的平淡,卻也是他寂寞生活中唯一的絢爛?偸侨滩蛔∠霌軅電話聽她在做些什么,想了解她的一切,關(guān)心她的精神狀態(tài)。
雖然他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可以的,畢竟她有她的生活,但是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應(yīng)該不算過分吧?駱恩與不停地為自己的行為找合理的解釋。
「今天?還好!蛊鋵嵰稽c也不好,她好想找人聊聊。
關(guān)于她的感情、她的未來,她感到茫然……
可是她并不想讓駱恩與知道她心情不好,也許他只是隨口問問,也許他只是找個話題聊,她講太多會顯得可笑,可是當(dāng)她感覺到他語氣里的溫?zé)幔瑴\蘭竟一時眼眶酸澀。
「剛才你一直沒接電話,還以為你發(fā)生什么事。」他真的很擔(dān)心,卻又得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沒事啦!顾隣繌姷匦χ。
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不是因為習(xí)慣才把話憋住不說,而是很少人真的認(rèn)真過問她的感受。
他沉默了一會兒,溫和地說:「心情不好的話,找人說說會好過一點喔!闺m然沒看到她的臉,可是他可以感覺到今天的淺蘭沒什么精神。
像她的名字一樣,淺淺的藍色,淡淡的憂郁。
她望向窗外,街景往后飛逝,想起那些和趙毓文相戀的過去,她竟然記不起什么深刻的畫面。
她一直在等待著什么,又在忍耐些什么?
她等著他一句柔情的問候,一個熱情的眼神或擁抱,可是他總是忘了。
今天另一個男人這樣問她,無預(yù)警地,空蕩蕩的心房立刻被溫柔襲擊,她頓時感到慌忙。
原來她真的是一個不快樂、沒有期待的新娘……
意識到她一直逃避的事實,淺蘭倏地掉下了眼淚。
「我沒事,你別問了,好不好?」她抹掉淚,不想展現(xiàn)自己的脆弱。
「呃……」明明聽到她哽咽的聲音,他想再問些什么,又怕自己越界。「如果你覺得手機這件事讓你很困擾,那么我明天把你的手機用宅急便寄到臺北給你,好嗎?」
也許她有什么難言之隱,也許她的未婚夫因為手機的事大發(fā)雷霆,她不好意思說……
就算他原本有些惡作劇心態(tài)好了,一天下來,也實在報復(fù)夠了,因為他的電話一向不是普通的多,有時連他都快被自己的電話搞瘋。不管怎樣,手機也該還她了。
「不用了!顾泵卮穑⒖绦孤┝俗约旱男氖。「等你回到臺北再還我就行了!
手機還了,他們之間就沒什么好聯(lián)系的,突然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也沒那么想要回手機,而且只是幫他接接電話,也不是真的有多困擾。
「也是啦,用寄的萬一弄丟被別人撿去又更麻煩了。」感覺到她似乎也不是很想還,他趕緊跟著附和。
「對啊……」她不停找理由!冈僬f,知道自己手機在你那,總比被陌生人撿去的好,你又不會亂打……你不會吧?」
「誰說的,我會拿去打色情電話!顾柿⑾⒊凑{(diào),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那我只好拿你的打國際電話處理公事了,還可以幫公司省錢!孤牭剿男β,她也跟著笑了。
他們開始閑扯,聊工作的性質(zhì)、公司的同事,聊生活種種。
她知道他是設(shè)計電玩軟體的,他知道她是化學(xué)公司的員工。
淺蘭要他教她玩現(xiàn)在最流行的電玩,說自己對電腦類的東西特別遲鈍,有機會想好好訓(xùn)練;駱恩與要淺蘭給她公司里的試用品,他對沐浴用品的香味有某種程度的迷戀,甚至到了習(xí)慣收集的地步。
一直聊到她下了計程車,打開單身套房的大門,脫了鞋,換下上班時的套裝,坐在小沙發(fā)里,沒洗澡,鬧胃痛,仍然天南地北地聊。
還好,他們很巧的也是用同一家電信公司的門號,通話費超省,精打細算的淺蘭早就想到這個問題,駱恩與倒是沒想到,到了快午夜十二點時,他才驚覺已用手機講了兩個多鐘頭。
「你的通話費我會幫你出的!顾肫疳莘鹗菧\蘭打給他的。他聊得這么開心,怎么可以讓她負(fù)擔(dān)費用?
「你忘了是我用你的手機打的嗎?」他正擔(dān)心她呢,淺蘭忍不住笑了。
「喔,說得也是!顾粫r忘了!傅愕氖謾C費,我還是會幫你出的,放在這里,有時我也會用到。」
她微笑著沒說什么,但是卻被他的體貼徹底俘虜。
「對了,」她突然想到!缸鹁艋食姆孔诱娴牟荒苜I嗎?」趙家要下訂金,再不阻止他們就來不及了。一時之間,她恍神,她該阻止的好象不只是房子的事而已……
「你去看過了嗎?」是她要買的,還是夫家要買的?意識到可能的事實,他立刻感到胸口緊窒,只能用力壓抑,才能勉強維持表面的平靜。
「還沒。」她幽幽地說,發(fā)現(xiàn)自己對新房子一點期待也沒有,對自己的未來也是。
「你夢想中和另一半住的房子,是長什么樣子?」他故作平靜地問她。
好想知道在她想象里,家會是什么模樣……至于男主人的長相,他酸酸地想著,不知道就算了吧。
「我沒想過……」想到夢想的房子里住著她和趙毓文……她腦袋里的畫面頓時一片空白。
感覺到心情有些問了,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呢?」
駱恩與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我也沒想過……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夢想中的房子,就是跟心愛的女人住在一起一輩子!
這念頭竄過腦袋的同時,駱恩與驚喜地發(fā)現(xiàn)有股新生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蠢蠢欲動著,他幾乎就要得到什么答案,但一瞬間又消失了。
現(xiàn)實有機會讓他選擇嗎?
選擇拋棄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一切從零開始;選擇不顧后果,勇敢追求一個早已名花有主的女人,然后跟她表白?這兩個問題,他暫時找不到答案。
聽到他說的那句話,淺蘭倏地眼眶發(fā)熱,拿著話筒的手心好似發(fā)燙,心不停在鼓噪翻騰。那一秒,多希望她能住進那房子,多希望自己是他心愛的女人……
但是,她明白那一切都是她個人的幻想,是不可能成真的,也知道他說的那句話并沒有什么意思,總之心愛的女人絕不可能會是在指她,而可悲的是,她也只能放縱幻想,來滿足心里隱約的空虛。
「該是睡覺的時候了,明天還要上班!拱Γ戳藭r鐘,有些舍不得,但還是得顧慮現(xiàn)實問題!钢x謝你陪我聊,我好多了,其實今天我心情真的很糟……」
「別這么說,是你在陪我,我很開心!顾裉炱鋵嵰矝]好到哪去,要不是淺蘭陪他說話,可能他的心情會變得更差。
「那……」她笑著說:「就晚安嘍!顾戎f拜拜。
駱恩與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真不想掛電話,老實說。」
今晚氣氛愉快,他好希望此時人在臺北,那么或許可以見她一面,他極想念她溫暖的笑靨。
她貼近話筒,屏著呼吸聽他說話。
「我好想見你!狗路鹂紤]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駱恩與終于對她坦白。
手機差點滑到地毯上,他的熱情透過電話焚燒淺蘭的心臟,心跳倏地亂七八糟。
「你、你……」不知道要怎么應(yīng)付這么突來的沖擊,淺蘭竟然結(jié)巴了。
「我這么說,你可能會覺得我輕浮,但我現(xiàn)在真的很希望你在我身邊!顾\實的說,換來淺蘭一陣沉默,他以為自己造成了她的困擾!改敲矗戆擦。」
等到回神后,淺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拿著手機發(fā)呆了好久,她放下電話,到浴室洗澡,鏡子里的人兒正在傻笑,眼神綻放著連自己都未曾見過的光彩。
淺蘭身體微微顫抖,這男人給了她什么樣的喜悅,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地粉碎她的落寞。
她也好想見他。
就算見一面也好,她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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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 早,淺蘭到了公司打卡后,立刻連絡(luò)臺中的制造廠商,在中午前終于找到了比大陸那間好美化工還便宜的速白成分,她很興奮地跟培妮報告。
既然淺蘭提到要去臺中洽商,培妮也就順?biāo)浦,跟她提議另一件事——
「臺中工業(yè)區(qū)那里新設(shè)了不少化工原料廠,價格比桃園提供的便宜得多,公司方面考慮要派人去那設(shè)個新的據(jù)點,我可能會被派到那兒當(dāng)主管,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新的環(huán)境可以挑戰(zhàn)她的能力,淺蘭躍躍欲試,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擔(dān)心著趙毓文一家人是否能接受!肝壹胰硕荚谂_北,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你好好考慮吧,這是個很難得的升遷機會!古嗄菔掌鹌饺瘴膽B(tài)度,很認(rèn)真地分析起前途問題!复蠹叶贾,全臺北市就你對那幾百種化學(xué)藥品最熟了,分公司要成立,你是高層名單上的最佳人選。也許只是去臺中幾個月做技術(shù)輔導(dǎo),沒多久就可以回來,但是我保證你」回來不得了,身價水漲船高!
「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我先到臺中跟廠商接洽!
前途很重要她當(dāng)然知道,只是目前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她要見駱恩與,用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勇氣。
「好吧!古嗄萋柤,猜想淺蘭一定是在猶豫,擔(dān)心未來的夫家不贊成她離鄉(xiāng)背井為前途打拚。「要找你時我就打駱恩與那支電話對吧?」
明明沒什么,培妮就故意要講得很暖昧。淺蘭想假裝沒事跟她笑鬧,卻有些心虛。
「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lián)絡(luò)。」淺蘭拽著包包匆匆道別,她要到松山機場趕搭飛機。
這家伙干么這么急?而且今天還特別化妝.有沒有搞錯?
瞪著關(guān)上的辦公室大門,培妮開始覺得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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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半,淺蘭在臺中的水涌機場下了飛機。
早上和那些廠商都聯(lián)絡(luò)好了,她只要跑過一遍,照例跟那里的負(fù)責(zé)人或主管打聲招呼,問清楚價格,等到回臺北再一一評估就好。
她必須趕快做好這些事,因為忙完了,她要打電話給駱恩與,邀他吃晚餐。這是昨晚睡前計劃了好久的事。
但沒想到,最后一間化學(xué)廠的大老板竟然要請她吃飯,說是想討論一下成為長期的合作廠商有何利弊。
雖然這不在她的計劃內(nèi),但為了公司將來,她還是配合了。
結(jié)果大老板是個超級健談的人,她只是提到大陸廠商價格便宜,老板就可以整整剖析一個鐘頭的兩岸形勢,她聽得頭昏腦脹,但又不好意思阻止,只能放任大老板興高采烈不停地在她的晚餐上噴口水。
七點半了,他下班了嗎?
才剛想到這個問題,她手機就響了,她跟老板說聲抱歉,走到一旁接手機。
「你吃飯了沒?」駱恩與的聲音聽起來好樂。
「我跟一個公司的客戶在吃飯,但是我沒胃口。」原本的計劃破壞了,她忍不住心情惡劣,接到他的電話,卻又馬上好了起來。
「那正好,我請你吃晚餐吧!
她笑!肝易约喝コ燥垼缓蟀褞渭牡侥慵覇?」
「想不到你還滿幽默的。」駱恩與笑了!府(dāng)然是面對面一起吃飯,最好是有紅酒的燭光晚餐,要不然可以吃到頂級帝王蟹的燒烤店也不賴!
然后他們兩個以不可思議的默契,同時說了一句話——
「你(你)絕對想不到我人在哪!
他們同時楞住,然后哈哈大笑。
「不會吧,你真的到臺中去了?」他忍不住狂喜。
「你跑回臺北了?」原來不只是她一個人沖動哪!
「你等我一個鐘頭好嗎?」他很堅持!肝疫是要請你吃晚餐。」
「嗯,就算吃宵夜也沒關(guān)系!顾⑿Φ貟焐狭穗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