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樓很快地打點(diǎn)好一切,拜托拂塵照顧家里,然后心急如焚的上路。
許橫蒼當(dāng)然要跟殷若樓共同上路,他要杜素素和蘇彌回思邈山,可是杜素素堅決要跟他們一同去找千影老人;殷若樓急著上路,因此沒有拒絕。
蘇彌心灰意冷,乘機(jī)向大師兄告別,先回思邈山對師父稟報大家的情況,最主要還是自己療情傷。
到了江湖朋友指點(diǎn)的地方,千影老人已經(jīng)離開,于是他們跟隨干影老人的足跡一路追蹤,不巧的是每到一個地方,得到的總是他剛剛離開的消息。時間就在這一追一逐中漸漸流逝,轉(zhuǎn)眼就過了三個月,他們終于在江湖第一大莊「瓊花山莊」找到了暫時落腳的千影老人。
由于瓊花山莊的莊主病情也很棘手,千影老人根本走不開,正忙得人仰馬翻。殷若樓再也等不了了,當(dāng)機(jī)立斷立刻回府,把駱回風(fēng)用馬車載來,請千影老人在瓊花山莊醫(yī)治。
千影老人是夫妻圣人的多年老友,雖然被幾樁瑣事弄得焦頭爛額,吹胡子瞪眼睛的,還是在看過駱回風(fēng)的情況后,答應(yīng)盡力為她醫(yī)治。
三個人于是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怎么回事?」許橫蒼不只一次看見二師弟皺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快馬加鞭之下,還有半天的路程就回京城了,他們正在驛站打尖休息。
「在瓊花山莊的時候,我給拂塵去了消息,他那邊傳來的情況讓我很擔(dān)心!姑咳ヒ惶,他就會寫信給拂塵報平安,由于行蹤不定,拂塵一次都沒有回過信,唯獨(dú)的一次,就是暫住瓊花山莊的幾天。
「駱回風(fēng)的病情惡化了?」許橫蒼不禁往最壞的地方猜測。
殷若樓搖頭道,「比這更糟,即使回風(fēng)現(xiàn)在變成這個樣子,以前的仇家還是不肯放過她,想要置她于死地,也許是怕她哪一天清醒過來吧!
「她的仇家很多嗎?」
「別的不知道,有一個最大的仇家,就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當(dāng)朝右丞相,回風(fēng)殺了他的小兒子!挂笕魳强嘈Γ缸詮奈覀冏吆,府里接二連三發(fā)生的突襲事件,我懷疑就是他指使的。雖然有拂塵保護(hù)她,但是那些突襲的人身手好得不象話,好幾次差點(diǎn)得逞,現(xiàn)在拂塵也受了傷。」
「那如果再有一次,拂塵豈不是也擋不。俊惯@下連許橫蒼也坐不住了,「我們還是即刻起程,深夜應(yīng)該就能趕到。誰知道那些人下一波何時行動?」
「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殷若樓跳了起來,「我去買些糧食路上吃,你去照顧素素上路。」
不料,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一步……
漫天的仇恨之火,已經(jīng)張著邪惡的大口,吞噬著所有關(guān)于駱回風(fēng)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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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哥怎么還不出來?」杜素素焦急的在布滿大火的門口來回的走動,駱回風(fēng)所在的還香樓正處在火海猖狂處,透過熱浪看去,顯得扭曲且猙獰。
殷若樓義無反顧的沖進(jìn)去救駱回風(fēng),至今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
杜素素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笜歉缭趺催@么傻,為了什么承諾嘛,她又聽不見,他何苦為了自己愧疚而一時沖動許下的承諾,就狠心得連我也不顧了?」
「妳還是覺得二師弟僅僅是為了承諾嗎?他若是真的為了愧疚之下許下的承諾,又怎么會這么拼命?」許橫蒼用嚴(yán)肅的口氣對杜素素說道。
「你……你說什么?」
許橫蒼嘆了口氣,愛憐的望著大家從小寵到大的小妹妹,決定先讓她有心理準(zhǔn)備,也許她早已明白,只是不肯承認(rèn)罷了。
「妳不是也說妳的樓哥變了?那恐怕是因為他真的愛上駱回風(fēng)了!
「不會的!」杜素素拼命的搖著頭,淚流滿面的叫道:「樓哥是愛我的,不然他不會為了我跟她起沖突,不會為了我打駱回風(fēng)一掌,要不是發(fā)生那件事,樓哥早就寫下休書,跟我們回思邈山了。」
唉,許橫蒼的臉上透著無奈。雖然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戀,不過他想,說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殷若樓的掙扎必定很辛苦。
時間在眾人緊張的等待和慌忙的撲火中飛快的過去,到了天亮,面前的豪華府邸變成冒著黑煙的廢墟時,仍然沒有看到殷若樓,進(jìn)入只剩斷垣殘壁的府里,觸目所及的只有灰燼和五、六具燒焦的尸體,那里面沒有殷若樓和駱回風(fēng)的。
他們就在這一夜,像風(fēng)一樣的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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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我的相公對不對?」有對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女子,正呆呆的望著在貨架處忙碌的俊朗男子,露出純真到有些傻氣的笑容。
俊朗男子回頭給她一個再溫柔不過的笑容,「回風(fēng),不是告訴妳一百零八遍了,還不相信我嗎?」
駱回風(fēng)慌忙搖頭道:「我不是不相信啊,以前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啊。」
「現(xiàn)在相信了嗎?」
她不住的點(diǎn)頭,眉開眼笑,「若樓對回風(fēng)這么好,你看著回風(fēng)的時候好溫柔,回風(fēng)都會臉紅,這就是夫妻了,對不對?」
「誰告訴你的?」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的人,知道夫妻是什么嗎?
駱回風(fēng)指著斜對面的餛飩誧,「是阿草說的,阿草好厲害喔,她什么都知道!」
殷若樓扶額嘆息,那個餛飩鋪的阿草自己都尚未成親,她憑哪門子的經(jīng)驗啊?虧回風(fēng)還這么相信她。
不過也好,起碼她不再懷疑他了,他也不用每天迎接她不期而來的類似問題。
沒錯,他們就是太后的義女駱回風(fēng)和她強(qiáng)搶來的駙馬殷若樓,一場大火并沒有燒死他們。
殷若樓在火海中抱出駱回風(fēng),恰好遇見被暗算受傷的拂塵,三個人從府里的后門逃出去后,又遇上埋伏,拂塵讓他們先走,他殿后。顧及懷里的駱回風(fēng),殷若樓咬咬牙棄拂塵離開,一路馬不停蹄,直奔瓊花山莊找千影老人。
千影老人為駱回風(fēng)檢查后,直說她的傷勢比較麻煩,恰逢山莊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帶著他們回他的老窩慢慢醫(yī)治。
臨走時,殷若樓拜托山莊的人無論誰來找都說他們沒有來過,他只想照顧駱回風(fēng)直到她康復(fù)。
經(jīng)過千影老人兩個月的醫(yī)治,殷若樓這些日子來依千影老人的吩咐天天上山采新鮮草藥,去四處搜集珍奇藥材為她調(diào)理,十二日前,駱回風(fēng)終于睜開了眼睛,但是卻誰都不認(rèn)識,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想到這里,他情不自禁的走過去,輕輕的扳過她的頭,把黑亮的柔發(fā)向旁邊撥開,露出一個丑陋的傷疤!高疼嗎?」
他當(dāng)初怎么會一時鬼迷了心竅,下這么狠的手呢?
愛憐和愧疚雙重情緒在他的心里澎湃,在深情的眼里醞釀的是晶瑩的淚水。
駱回風(fēng)呆了一呆,被寵愛的甜蜜溢滿心扉,但是他的眼淚卻讓她覺得心酸酸的,連忙搖頭,用最燦爛的微笑安撫他。「不疼了,你若是不告訴我,我根本不知道那里受過傷呢!所以,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她的眼睛也紅了起來,「你一難過我也好難過!」
她溫暖的小手捧著他的臉,為他擦拭不慎滑下的淚珠。
「是我打傷妳的。」他難過的道。
「沒關(guān)系啊!」她拼命的搖頭,「只要相公肯真心對我好就好!
他失笑,揉了揉她亂亂的頭發(fā),「傻瓜!
雖然失了憶,她還是一味追求愛情的傻瓜,和她義無反顧做出瘋狂的事情一樣傻,最傻的是愛上了他這個對愛怯懦的男子。
「妳想不想恢復(fù)記憶?」
「不想!柜樆仫L(fēng)搖頭。不知道為什么,她只要一回憶以前的事情,一種恐懼的感覺就縈繞在心頭,似乎只要她想起過去,就會失去什么似的,同時眼淚會止不住的往下掉,掉得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只覺得很難過、很絕望。
像現(xiàn)在,她摸摸自己的臉頰,觸到一手的淚水?窗桑殖盟蛔⒁鈺r淌眼淚了,就算眼淚不要錢也不能亂流啊!
她現(xiàn)在有那么好的相公,還有很小但是生意還不錯的店鋪,她才不要哭哩!
「怎么了?為什么哭?妳放心,我們再去求神醫(yī),一定把妳的記憶找回來。」他誤會了她掉淚的原因,忙不迭的拿手帕給她。
「誰哭了?那個人可不是我!」她不服氣的拿過手帕一陣亂擦,然后問出剛剛在腦子里掠過的問題,「我們成親多久了?」
「嗯……將近一年半了。」大部分時間都是浪費(fèi)在為她找神醫(yī)和治療上。
「哦,那什么時候有寶寶?」
殷若樓嚇了一大跳,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缚,妳為什么這么問?」
駱回風(fēng)奇怪的望著他極不自然的表情,「對街當(dāng)鋪的阿梨啊,她才成親兩個月就有寶寶了,那我們成親那么久了,為何沒有啊?」
「咳!」想要孩子也得有人生啊,可是他們……「這個因人而異,不能跟別人比的。妳不能因為看見別人很快有孩子就怪為夫不中用,更不能到處去說,明白嗎?」他試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她真正好起來不是才幾天,怎么和街街巷巷的鄰居混得那么熟。克沒認(rèn)識幾個呢!
「咱們誧子里忙,妳不要到處亂跑,要幫忙看鋪?zhàn)影!」不綁著她不行?br />
「嗯,好!顾郧傻狞c(diǎn)頭。
他無奈的搖頭,她失去了記憶的同時連脾氣也失去了,要是想以前的她聽話,玉皇大帝他老人家都得搔頭皮。
從不知道放開心胸跟她在一起的感覺那么好,他能夠坦然的聽她甜甜的叫他「相公」,天天欣賞她嬌媚的臉龐,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寵她,連聽她講一些傻呼呼的話都如聽了天籟似的通體舒暢。這才是愛吧?
「相公,有人來鋪?zhàn)永镔I扇子了!柜樆仫L(fēng)拉扯殷若樓的衣服。
「哦。一他又重新開張賣起了扇子,不同的是店鋪的位置換了比較偏僻的地方,貨還是一樣的多,而且是原封不動的從過去的鋪?zhàn)愚D(zhuǎn)移過來的。
這種生活是駱回風(fēng)的所愛,今后他們就這么過一輩子也不錯。
但是,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結(jié),他知道。
托著香腮,駱回風(fēng)坐在椅子上,蹺著的小腿晃呀晃的,欣賞殷若樓熟練的對兩位姑娘介紹各種扇子,什么「像妳們這種大美人手執(zhí)扇子半遮面,更添神秘色彩,會吸引很多青年才俊」啦,什么「在心愛的人面前可以顯得矜持高貴,萬一遇到登徒子還可以作武器」啦,說得兩個姑娘心花怒放,很爽快的付了銀兩,還答應(yīng)以后常來光顧。
害得她聽了都想沒事拿把扇子亂晃了!
「若樓,你好厲害!咱們以前賣了幾年的扇子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講了那 久一定口渴了,她很勤快的把他放在一邊的茶水端到他的鼻子底下,「相公喝茶!」
「那是跟妳學(xué)的啊。」他還真是受寵若驚,若是從前,他端茶給她,她還不喝呢!接過茶杯,殷若樓又習(xí)慣性的摸摸她的頭。
駱回風(fēng)舒服得仰起頭像只享受主人寵愛的小狗。
「咦?你說跟我學(xué)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她咬著小指苦苦思索,忽然眼睛一亮。「對啦,我失憶了嘛!那我就跟你學(xué)嘍,你就不用一個人這么辛苦,好不好?」
「好!顾X得好笑,她教給他,他再教還她,兜圈子嘛!
「若樓,我現(xiàn)在就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妳說!
駱回風(fēng)拿起柜臺上的一把扇子,得意的道:「你不要以為我沒看出來喔,剛才穿黃衣裳的姑娘明明就看中這把扇子,可是被你三言兩語繞暈了,然后你就把這把扇子壓在手肘下怕她看到,對不對?」
她還是很厲害的嘛,他贊許的點(diǎn)點(diǎn)頭!笂呄雴栁覟槭裁床毁u嗎?」
他拿過扇子,輕輕的展開來給她看!竵恚医o妳看。」
其實(shí)那是很普通的扇子,扇骨是很普通的毛竹,扇面裝裱也較為普通,色彩素雅樸實(shí)。正面畫著蕭瑟灰暗的天空,依稀是雨后還未完全放晴的模樣。荷塘紅消翠散,滿眼皆是枯枝敗葉,赭紅色的荷梗交錯而立,似乎顯得凄清。
殷若樓耐心的等她看完,將扇子翻轉(zhuǎn)過來,后面雪白的紙上只有兩句詩。
「待得天晴花已老,不如攜手雨中看!顾幻魉,「什么意思啊?」
「就是說在天晴的時候才想到花的嬌艷與芬芳,但是花已經(jīng)凋謝了,早知如此,不如在下著大雨的時候就出去賞花--該珍惜時不去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的意思!顾钌畹逆i住了她的眼睛,明知她不懂,卻忍不住對她懺悔,見她莫名其妙的回望,于是溫柔的笑道:「我特地留著這把扇子,是為了送給妳的!
「送給我?」驚喜讓駱回風(fēng)小臉一亮,頓時像綻放的花朵,可惜維持不了多久就把臉蛋皺得像肉包子,可憐兮兮的道:「我不喜歡這幅畫,能不能換一把?」
真是的,怎么說送人也要送富貴艷麗的牡丹芍藥什么的,送人家殘花敗柳……
「不要就算了!顾话殉榛厣茸,故作不在乎的轉(zhuǎn)身欲放回貨架上。
她一急,搶了過來像防賊似的緊貼入懷!杆腿思业臇|西哪有收回的啊?」
殷若樓了然的抱了抱她,語帶深意的道:「回風(fēng),無論以后妳是否恢復(fù)記憶,或者我們走到什么地步,請永遠(yuǎn)記住這把扇子上的詩句,好嗎?」
她很少見他如此嚴(yán)肅,有些發(fā)慌,顧不得跟他生氣,追問道:「什么走到什么地步?無論你去哪里,回風(fēng)都要跟你一起去,回風(fēng)是你的媳婦兒。Σ粚Γ俊
「嗯。」他重新對她展開開朗的笑,似乎剛才的鄭重其事不過是玩笑。
希望她能永遠(yuǎn)記住他的話,記住他現(xiàn)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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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用過晚膳后,就是他們就寢的時間了。
「那個馬家的姑娘今天第三次來買扇子啦,我看她根本在看你而不是看扇子,還有那個……」
「別說了,睡吧!孤犞是嘰嘰喳喳的說著,他不禁有點(diǎn)懷念以前那個沉默冷酷的她,至少她沒那么多話。
「我不困!顾洁熘
「我困。」
「嗯,那……希望今夜就有小寶寶了!」她滿心期待的道。
「咳!」殷若樓被口水嗆到,她只不過失憶而已,怎么彷佛連人都變傻了,實(shí)在該請教千影老人。雖然這樣的她更可愛,起碼會乖乖的端茶倒水什么的,但是這個女人是她嗎?唉……
他不是不想跟她燕好,她畢竟是經(jīng)過正式拜堂的妻子,不過現(xiàn)在她的情況讓他覺得碰她總像占她便宜似的。真正的事情還未解決,她恢復(fù)記憶后又不知痛恨他鄉(xiāng)少,還是再等一等吧!
吹熄蠟燭,室內(nèi)一暗,她立即反射性的貼近他,引得他一陣呻吟。
她不但人變傻了,膽子也變小了,千影老人是怎么治療的啊?
「若樓?」他身子僵著,不敢動,這是每天夜晚越演越烈的情形。
這是另一樁意外,自從他敞開心扉的待她好之后,就控制不住的想親近她。
「若樓,你的心跳奸快,奸像打鼓一樣!」駱回風(fēng)笑了起來,頭枕著他肩胛處的凹窩,手臂占有性的抱著他的腰部,他身上好聞的氣味一直挑逗她的嗅覺,讓她感到好踏實(shí),即使天塌下來也不怕!肝覀円郧笆遣皇且策@樣睡。俊
「嗯……」
「以后呢?」看不見他的表情,她還是仰著臉等待答案。
這次等待的時間長了一點(diǎn),駱回風(fēng)剛扁起嘴,壞心的想拿出隔壁王大嬸教她對付相公的「擰、掐、拽、踹」時,一股溫?zé)岬臍庀⒑鋈浑x得她好近,緩慢的鼻息慢慢的從她的額頭下移,沿著鼻梁向下,漸漸的變得有些急促……
黑暗中,一個溫潤潮濕的東西碰到了她的唇邊,她倏地倒吸一口氣,還沒有呼出來,那柔軟的東西準(zhǔn)確的移到她的唇上,并且舔了舔她微張的唇辦--!那是若樓的嘴唇、若樓的舌頭……
她頭一暈,暈陶陶的像發(fā)燒一樣,正想伸出舌尖舔一舔他,他卻離開了她的嘴唇,徒留下屬于他的氣味。
這是吻吧?她想起昨天幾個街坊女子拉著她說的悄悄話,知道相公對妻子做這種事很正常,表示他很喜歡妻子呢!她正為若樓沒有吻過她而喪氣,沒想到--
「呵呵……」她舔著自己的唇辦,感受他的味道,開心地埋進(jìn)他的懷里。
「傻瓜,快睡啦!」他完了,他的鼻子一定流血了。
等殷若樓哀悼完他的鼻子,懷里一直下出聲的女人已經(jīng)沉入夢鄉(xiāng)。
他小聲的呻吟,小心翼翼的調(diào)整自己的姿勢,挪出麻木的肩膀,再把枕頭放到她的腦袋下--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手指無意中碰到她后腦的疤,讓他又回想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天,如果不是她的決絕震撼了他,可以預(yù)見的是,他直到現(xiàn)在還是不肯面對自己變心的事實(shí)。
一直以為素素是他最愛的、最想保護(hù)的女子,可是素素跟回風(fēng)給他的感覺是如此的不同,他既然如此愛素素,為何又被完全不同的回風(fēng)吸引呢?是他這個人太過于多情,還是他對素素自以為是的感情根本不是愛,還是……
也許從看見駱回風(fēng)器宇軒昂的坐在馬上高傲的甩著馬鞭時,他對她的愛就已經(jīng)萌生,一旦開始就再回不了頭了。那是遙遠(yuǎn)到他都快要忘記的悸動……
一陣睡意襲來,他摟著懷里香軟的身軀,漸漸的沉入夢鄉(xiāng)。
剛合上眼,他就被身邊的人兒不安的騷動所喚醒,還在與黏在一起的眼皮戰(zhàn)斗時,駱回風(fēng)凄厲的尖叫使他倏地彈坐起來,徹底清醒。
慌忙的點(diǎn)亮油燈,他緊張的查看身邊呆愣坐著的駱回風(fēng)!冈趺戳耍俊
駱回風(fēng)滿頭大汗的呆坐著,忽然手忙腳亂的在身上七摸八找,摸到纏在脖子上的粉紅色香包,握在手里,呆滯的狀況才好轉(zhuǎn)。
「做惡夢了嗎?」他擔(dān)心的望著她驚魂未定的小臉。
她點(diǎn)頭,開始哽咽,「我夢見我在殺人,我身邊有好多好多的死人,他們滿身都是血,有的還沒有胳膊、沒有頭……我聽見自己笑得很開心,好像殺人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說到后來,她已經(jīng)泫然欲泣,偎近殷若樓尋求安慰。
殷若樓皺起眉頭,有些明白了,「妳說的那些人是不是都穿著盔甲?」
「他們穿的衣服都是鐵的,硬邦邦的,很笨重的樣子……為什么我會做這種夢?我變得好可怕啊,身體不受控制,一直殺一直殺,還有血濺到眼睛里,我會不會中邪了?我不要變成殺人魔……嗚嗚……」
「那不是殺人魔……」他拍著她的后背,費(fèi)心思的找解釋!改鞘巧蠄鰵车膶④姡瑸榱吮Pl(wèi)國家,很偉大的!
她第一次做這種夢,她的記憶開始恢復(fù)了嗎?沒來由的,他有些心慌……
「不要,我不要?dú)⑷耍灰鰧④,我和若樓一起開扇子鋪就很開心了!
「好,我們就一直開扇子鋪?zhàn)龇蚱藓貌缓茫俊?br />
她這才破涕為笑,看見他的笑容,她就覺得好心安。
殷若樓望見她攥著的粉紅色香包,一種奇異的感覺掠過心頭!富仫L(fēng),妳還記得這個香包從哪里來的嗎?」
駱回風(fēng)搖頭,自己也很困惑!笍奈倚褋砗笏鸵恢痹谖疑砩,直覺的就是很寶貝的東西,握住它就像握住救命稻草似的,什么慌亂、不開心的事一下子全都沒了,我以為是你給我的,難道不是?」
「不是!惯B他也好奇這個香包從哪里來的,難道她以前有別人讓她刻骨銘心?一這么想,他的心里頭頓時不太舒服,他伸出手。「回風(fēng),這個香包交給我保管好不好?我改天親自做一樣?xùn)|西跟妳換。」
駱回風(fēng)瞧瞧香包,又瞧瞧他!笧槭裁?」
為了……他摸摸鼻子,說不出他的不爽,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唉,他殷若樓何時墮落到這種地步?
「妳總聽說過定情信物吧?妳把妳最喜歡的東西給我,我把我最喜歡的東西給妳,表示我們相親相愛!勾丝蹋乃馊珶o,心思流轉(zhuǎn),就為了騙她的香包。
「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我們以前沒有定情信物嗎?」
「有啊,但是這個香包不一樣!顾犙壅f瞎話,「我們相識就是因為這個香包。」
「咦?」有故事聽,還是自己忘記的往事,駱回風(fēng)也打起了精神。
當(dāng)初后悔了八百萬回的相識,殷若樓此刻想來,散發(fā)甜蜜的溫馨,全是因為心境的不同。
殷若樓微笑著講起來他們的初遇,當(dāng)然,情節(jié)該刪的地方他是不會手軟的。
駱回風(fēng)一邊聽一邊點(diǎn)頭,心思卻悄悄的轉(zhuǎn)回香包上,能不能留住寶貝香包,然后把若樓承諾親手做的東西騙到手呢?寶貝不嫌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