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露時,吳仲恩被窗外的陽光給刺痛了眼,搖搖頭的坐了起來。他看了看睡在一旁的余筱薔,心中涌起了一份莫名的感動。
這是第一次,他看到她的睡容。她睡得很沉,絲毫察覺不到刺目的陽光。他一點(diǎn)也不意外,因?yàn)樗娴臎]讓她睡多少覺。照道理,他應(yīng)該是一樣的疲累,但奇怪的是,他不但不覺得累,反而精神煥發(fā)。
薄薄的床單蓋到她的肩窩,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蓬亂的長發(fā),像瀑布一般凌亂的披散在枕上,形成一幅特殊的美景,教他的眼神不忍或離。
她是第一個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也是第一個進(jìn)他臥室的女人,因?yàn)樗幌驑O重視自己的隱私權(quán),更把臥房視為私密之地,外人止步,但今日卻為筱薔而破例。他極喜歡她睡在他懷里的感覺,一點(diǎn)也不介意她入侵他的私人圣地。
事情怎么會演變成今日這般境況呢?吳仲恩試著厘清這一團(tuán)亂,卻是毫無頭緒。他曾試著與筱薔保持距離,企圖解開自己的迷惑,卻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與嫉妒心給破壞了一切,現(xiàn)在居然還跟筱薔上了床。
如今要教他抗拒要她的欲望,簡直比登天還難。即使是這樣看著她甜美的睡相,他仍能感覺一股沖動不斷由下腹涌上,若不是體諒她昨夜累了一晚,他會在此刻要了她。
吳仲恩想起筱薔以清白之身給了他,心中不覺飄飄欲仙,一股得意涌了上來。想到他對筱薔有絕對的擁有權(quán),他的嘴角不禁揚(yáng)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不過,他隨即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既然他碰了筱薔,理所當(dāng)然該負(fù)起責(zé)任,雖然他一向向往自由無拘束,但該負(fù)的責(zé)任他也不會逃避的。他等待著往常的厭惡感升起,但這次卻沒有出現(xiàn),想到要與筱薔共度一生,心中反而涌生一股期待,沒有平日的厭惡。也許自己也是非常喜歡筱薔的吧!
他看了看時間,離上班時間還早,便又躺了下來,將她摟入懷中,沉沉的進(jìn)入夢鄉(xiāng)。
這時,余筱薔才睜開滿含愛意的眼注視吳仲恩的睡容。她不想離開他,但她可沒天真到認(rèn)為上了他的床,一切便會變得如她所期望的一般。
嘆了口氣,她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床,想拾起昨夜脫下的小洋裝套上,才發(fā)現(xiàn)那件小洋裝未在這房間內(nèi)。不一會兒,她想到那件洋裝身處何地了,霎時,臉上乍現(xiàn)了兩朵紅云。
「筱薔?」
她轉(zhuǎn)過身,看見吳仲恩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頭發(fā)凌亂,活像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
「你要去哪兒?為什么不叫醒我?」
「時間還早,你可以再多睡一下嘛!」余筱薔看到他灼熱的眼神盯著她未著寸縷的身軀,不禁羞得全身發(fā)紅,趕緊拿起他的衣衫遮著。
「別遮了,反正也遮不住什么的!箙侵俣饕话褤н^她,將她往懷中一帶,便欲往她臉上親去。
「你的心情好像不錯?」她小心地看著他。
「有美人在懷怎能不開心呢?尤其是你這個大美女。」他將頭埋在她肩窩中,吸著她身上獨(dú)特的馨香。
「放開我啦!馬上就要上班了耶!」雖然嘴上這么說,她還是膩在他懷里。
「偶爾遲到一次也無所謂!
「我們兩個一起遲到不太好吧?」她氣喘吁吁的閃躲著他如影隨形的舌。
「筱薔!箙侵俣骱鋈惶痤^來,正色地道:「嫁給我吧!」
「你是說真的嗎?」余筱薔也欣喜的回視他!改闶钦嫘牡?」
「當(dāng)然!」如果不是真心的,他也不會說出口。
「你愛我嗎?」
「我……」吳仲恩遲疑了一會兒!阁闼N,我不能瞞你,我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何,只是,我真的很喜歡你,難道這還不夠嗎?」
當(dāng)然不夠!她在心里狂喊著。但她只是冷靜地推開他坐起身來!肝覀兙捅3帜壳斑@樣就好了,我并不希望你是為了負(fù)起責(zé)任而娶我。」
「那怎么可以?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不會就這樣逃避責(zé)任的,這不是我的作風(fēng)!
「第一個男人也未必是最后一個,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而結(jié)婚吧?」
「我希望你是開玩笑的!箙侵俣鞑[起了危險的眼!改闶俏业娜耍也辉试S你有別的男人,懂嗎?」
「這條件是互相的嗎?」
「當(dāng)然!」吳仲恩答得斬釘截鐵。他可不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
她偎進(jìn)他懷中,伸出手撫著他棱角分明的俊臉!改呛,我們就暫時維持這樣子,直到你完全確定自己的感情好嗎?」她正視著他!改阒牢乙恢倍枷矚g你,我希望你是因?yàn)閷ξ乙灿型瑯拥母星槎鴽Q定娶我,不是因?yàn)橐?fù)起什么該死的責(zé)任。」
「好吧!」他勉強(qiáng)的同意!覆贿^,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他加上一條但書。
「什么事?」她湊上她的唇,在他耳邊呼著氣。
「你以后……不許再……跟小旭……單獨(dú)出去,也不許……再讓他吻你!顾щy的說完這段話,便反身將她壓回床上,將唇緊緊的印上她的。
理所當(dāng)然的,這兩個人一起遲到了。
「仲恩,你可終于來了!龟懱煲菀魂囷L(fēng)般的卷進(jìn)吳仲恩的辦公室!负么蟮哪懽,居然敢遲到這么久,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他半開玩笑地說。
吳仲恩臉上難得的出現(xiàn)一絲紅暈,但他只是困窘的笑笑,不說一句話。
「喂!你和你可愛的秘書是怎么回事,兩個人居然一起遲到。嘖!嘖!非常可疑哦!」陸天逸往他臉上仔細(xì)瞧去,企圖瞧出一絲端倪。
「你這老板沒別的事好干了嗎?老是在我面前晃,像什么話!」吳仲恩推開他站起身,走至沙發(fā)椅上坐下。
「你還敢說!閣下想必忘了今天有個業(yè)務(wù)會議,需要您老人家來說明這次的企劃案吧?」陸天逸諷刺地看著他。
「!我忘了!箙侵俣鞔蠼幸宦暋Uf真的,他還真的忘了有這回事。
「忘了?真敢講!龟懱煲堇浜吡艘宦!缚茨愦猴L(fēng)滿面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俊
「哪有,還不都跟平常一樣!沟樕蠀s掛著一抹大大的笑容,讓陸天逸看得刺目。
「那會議開完了嗎?」吳仲恩關(guān)心地問,這是他第一次因私事而耽誤了公事,心中難免過意不去。
「開?還開什么會!龟懱煲萦种睾咭宦。「少了你來說明企劃內(nèi)容,小旭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臉的傷,哪還有心情開什么會!」
搞了半天,原來是小旭受傷,所以陸天逸才心情惡劣,吳仲恩還以為自己真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呢!害他還傻傻的內(nèi)疚了好一下下。
「小旭怎么會弄得一臉的傷?不可能吧!昨天我也只不過『輕輕』的揍了他一下而已,頂多只會瘀青一陣子吧!」吳仲恩納悶的說。
「你說什么?小旭臉上的傷是你弄的?」陸天逸瞇起了眼。「為什么?」他的手已經(jīng)握緊,咯咯作響,彷佛隨時準(zhǔn)備出手。
吳仲恩看見他的神色也知大事不妙,自己干嘛這么笨的自投羅網(wǎng),還真愚蠢。他連忙將身子往后再縮了縮!溉际钦`會一場,你別生氣嘛!」
「到底是什么誤會,你居然揍了他?」陸天逸想起小旭那白皙的臉上多了那片觸目驚心的瘀青,心中便不覺有氣,眼光惡狠狠地瞪向吳仲恩。
「小旭沒說嗎?」
「就是沒有我才問你,否則你剛才一說出來時,我就會揍你,而不是摩拳擦掌而已!龟懱煲萋冻霆b獰的表情看向他。講到這兒他就更生氣了,無論他怎么問,小旭就是不肯透露臉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只推說跌倒了。真是騙鬼,哪有那么湊巧,臉貼地的跌倒?
「別這么火大嘛!我昨天也是一時氣憤,所以才會出手的嘛!」吳仲恩將昨晚的情形說了一遍。「你看,誰教他這么晚才送筱薔回來,我是擔(dān)心又生氣,才會出手的!
陸天逸聽完了之后,并沒有釋懷,心情反而更差,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改悴皇钦f筱薔只是你的妹妹嗎?既然如此,她去約個會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何必動這么大的肝火?」
「阿逸,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吳仲恩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我不能忍受別的男人靠近她,即使那人是條件很好的小旭也不行,所以我才會一時失去理智的揍了小旭一拳。你說,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天逸聽了心中一驚,他對那個人也是這般的感覺,不過他馬上斂去心中的念頭。
「也許你是喜歡上她了吧!你的表現(xiàn)不就像是戀愛中的男人嗎?所以占有欲才會這般強(qiáng),心情也因?yàn)樗鸱欢ā.?dāng)她笑時,你也心情愉悅;當(dāng)她哭時,你的心情也會跟著惡劣!龟懱煲菀桓睂<业哪诱f得頭頭是道。
「是。∥业谝淮胃杏X這樣!箙侵俣魃罡匈澩!冈瓉磉@才是戀愛,感覺還真不賴呢!」
吳仲恩解決了心中的疑惑,咧開了嘴笑得非常開懷;一旁的陸天逸則是黑著一張臉,心情愈發(fā)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