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行李是……
“你醒了?我們該走了。”佟烈崴逕自起身,冷淡無波的黑眸,不再有昨夜的激情與狂熱!敖裉焓堑谑逄欤掖饝(yīng)你的期限已經(jīng)到了!
“你……一直數(shù)著日子,等待期限來臨這天?”她難以接受,這半個月的恩愛甜蜜,與令人迷醉的繾綣激情,全是為了等待期限結(jié)束的調(diào)劑?
“當(dāng)初我們協(xié)議過,我能陪你的,只有這十五天。難道你玩上了癮,想出爾反爾?”他瞇著眼,冰冷地質(zhì)問。
鄔晶遙哀傷而心痛地?fù)u頭!跋嗵幜诉@么多天,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我既然承諾半個月后,就不再糾纏你,那我自然會遵守約定。只是……我以為在你心中,對我多少有些眷戀……”
她還以為這半個月的相處,能讓他了解她、進(jìn)而愛上她,原來……全是她癡人說夢!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個能夠給你愛情的男人,你從一開始就找錯對象了!”
“我以為你會改變……”
“奉勸你一句話:永遠(yuǎn)不要相信男人會改變!有時候你以為男人變了,其實他們只是在偽裝,你只要了解這一點,將來就不會被男人騙。”
“是嗎?真是謝謝你的熱心教導(dǎo)了!彼凉M心苦澀,勉強(qiáng)擠出一抹微笑,卻連笑容都是苦的。
“我在外頭等你,如果你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佟烈崴轉(zhuǎn)身往外走。
“為什么?”帶著哭調(diào)的嗓音,在他身后響起!盀槭裁床辉附邮芪业母星?我有那么令人討厭嗎?”
生平第一次,鄔晶遙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是個毫無魅力的女人,否則他為何不肯愛她?就連嘗試也不愿意呀!
佟烈崴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你早知道會有這種結(jié)果,又何必要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何老是死纏著你?你以為我是在關(guān)島那一個月愛上你的?”她決定把事實告訴他,因為她知道,如果今天不把心里的話全說出來,以后可能再也沒機(jī)會告訴他了。
“難道不是?”佟烈崴揚(yáng)起一道眉。
“不!我早在去關(guān)島之前,就已經(jīng)愛上你了,我已經(jīng)愛了你整整十年!”
“十年?”佟烈崴嗤笑!皠e說笑了,十年前你才幾歲?”
“十四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深深愛上你!毕肫鹗昵鞍l(fā)生的事,仿佛像昨天發(fā)生那般清晰。
“你十四歲那年?”佟烈崴還是滿頭霧水。“那年我們曾經(jīng)見過面?”
“你完全不記得了,對吧?”鄔晶遙苦澀地一笑。
“我該記得什么?”
“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
JOYCESONGJOYCESONGJOYCESONGJOYCESONGJOYCESONGJOYCESONG
“十四歲那年,我在市郊的圣德女子中學(xué)念書!
“圣德女子中學(xué)?”佟烈崴知道那是一所收費(fèi)昂貴的私立女子中學(xué),聽說里頭的學(xué)生,全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而且巧的是,這所女子中學(xué)正好位于他高中母校附近,以前放學(xué)時,他都會從圣德女子中學(xué)附近經(jīng)過。
“平常,我都是由司機(jī)接送上下課,從沒有落單過,但是有一天,老師臨時請假,讓我們提早放學(xué),我站在校門口等司機(jī)來接我,沒想到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我就被人綁架了。”她緩緩陳述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
“他們把我騙到巷子,推進(jìn)一輛接應(yīng)的墨綠色箱型車?yán),他們威脅說如果我大叫,就要?dú)⒘宋。我很害怕,根本不敢呼救,只是不停的哭。?br />
佟烈崴略微皺眉,她所描述的情節(jié),令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幸好,這時候有個在附近高中念書的男孩,放學(xué)時正好經(jīng)過那里,他發(fā)現(xiàn)有人被綁架,而箱型車正準(zhǔn)備逃逸時,居然不顧危險,在后頭猛追箱型車,經(jīng)過一番纏斗,才將我平安自綁匪手中救出!
聽到這里,佟烈崴終于完全明白,原來,當(dāng)初他意外自綁匪手中,解救出來的女孩,就是鄔晶遙!
“那男孩的正義感解救了我,我既佩服、又感激,從未喜歡過任何異性的我,竟然就這么愛上了那個男孩,而且一愛,就是整整十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佟烈崴記得,那時自己不曾將姓名告訴她。
“我看見你穿的制服,還有你背的書包上有學(xué)校的名字,正好我父親認(rèn)識那間學(xué)校的校長,所以就請他幫忙,才查出你的名字!
“原來如此!
他說不出此刻心中的感受是什么,是感動?還是愧疚?他分不清楚。
原以為,她這個千金小姐是吃飽了太閑,想找個對象來玩玩,才會死纏著他,沒想到她竟是如此認(rèn)真的愛他——而且愛了十年之久!
然而——他能就此接受她的愛嗎?
不,不可能!
無論她愛了他多久,他都不可能愛她,他鄙視愛情,更痛恨婚姻,就算她與他交往,也不會獲得幸福。
“就算你愛了我十年,那也不能改變什么!辟×裔四桓嬖V她。
“難道我對你的這片心意,沒能令你有些許感覺嗎?”
“我該有什么感覺?我只能說,為了一個無心幫助過你的男人,賠上十年的青春,實在很蠢!你早該明白,我不可能給任何女人幸福!
“我不懂!”淚水模糊了鄔晶遙的雙眼,讓她看不見心愛男人的面孔!拔覑勰恪抑皇窍牒煤脨勰恪銥楹芜B一次機(jī)會都不給我?非得要硬生生的將我推開?”
“因為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愛!辟×裔死淅浠卮稹!拔一蛟S需要這世上的任何東西,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愛!”
這句殘酷的話,將鄔晶遙的最后一絲希望給打碎了,他連她最誠摯的愛都不稀罕,那她還能用什么來打動他的心呢?
沒有了!
就像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什么法力都沒有了。
她再也變不出任何把戲,來吸引他的注意,所有該做、能做的,她都試過了。
從一開始的默默注視,到后來的緊迫盯人,都是她渴望獲得他的感情的表現(xiàn)方式。她甚至放棄尊嚴(yán),不顧羞恥以死相逼,才勉強(qiáng)換來半個月的相依,然而——他們之間的牽扯,當(dāng)真只有這半個月。半個月期限一到,他立刻扭頭走人,毫無一絲眷戀。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敞開心胸接納我呢?”她忍不住要問。
“你怎么做都沒有用,我只能說,你所愛非人!
拋下這句話,佟烈崴舉步離開木屋,留下徹底心碎的鄔晶遙,獨(dú)自哭泣流淚。
即便如何強(qiáng)求,她——還是得不到他的愛,她輸了!
完完全全輸了!
鄔晶遙坐在窗邊,望著遠(yuǎn)處的青山發(fā)愣。
她想起幾個禮拜前,和佟烈崴在宜蘭山區(qū)度過的甜蜜時光,唇瓣便忍不住浮起一抹甜蜜酸楚的笑容。
那時候,她還以為他們會有將來,所以每天都過得很開心、滿足,直到他毅然扭頭離去的時候,她才真正明白,他從未打算為她停留。
沒有人能永遠(yuǎn)留在他身邊——包括她!
方湄端著剛煮好的鮑魚粥,站在鄔晶遙身后,自從她回來之后,就一直是這副郁郁寡歡的模樣,她不再追逐佟烈崴的身影,甚至不再出門,每天一起床就坐著發(fā)呆,好像失去生活目標(biāo)的老人,活著,只是等待死亡。
她這模樣讓方湄看了好心酸,或許她錯了,她不該幫著小姐去追求佟烈崴,如果早點勸她放棄,她或許不會這么痛苦。
“小姐,吃點東西好嗎?”
她將熱粥放在小圓桌上,忍著心疼的淚走到鄔晶遙身旁,柔聲勸道。
鄔晶遙最近食欲遽減,常常說沒胃口吃飯,就算吃,也只吃一點點,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讓方湄好擔(dān)心。
“我不餓!编w晶遙輕輕搖頭。
她知道自己最近很少吃東西,但奇怪的是,她竟不覺得饑餓,看到食物也沒什么胃口,急煞了向來最關(guān)心她的方湄。
“不然小姐想吃什么?我馬上去準(zhǔn)備!”方湄問。
“我想吃什么?”鄔晶遙歪頭略微一想,突然笑了起來!拔蚁氤再×裔酥蟮拿。”
“?小姐說什么?!”方湄驚訝地問。
她沒聽錯吧?那種東西,該怎么準(zhǔn)備?
“我是開玩笑的!”鄔晶遙斂起笑容,輕輕搖頭。
就算方湄真的去拜托佟烈崴,他也不會理睬她,她是死是活,或許他根本不在乎!
“拜托小姐吃點東西吧!小姐最近總是這樣食欲不振,瘦了這么多,方湄看了好難過!”方湄吸吸鼻子,眼淚差點滾下來。
她的模樣,反倒讓鄔晶遙笑了。
“傻瓜!你哭什么呢?我只是少吃幾餐,不會餓死的。”
“小姐不吃東西,以后方湄怎么吃得下呢?從今天起,方湄愿意陪小姐一起受苦,小姐不吃東西,方湄也不吃。”
“你這是做什么?”
鄔晶遙微微皺起眉頭,但方湄緊抿著唇,一臉堅定地望著她,絲毫不肯妥協(xié)。
片刻后,鄔晶遙無奈地?fù)u頭嘆息。
她了解方湄的個性,用外柔內(nèi)剛來形容她,是再正確不過的。別看她平日是個溫溫順順的小女人,一旦固執(zhí)起來,誰也拿她沒辦法。
“好好,算我服了你!把粥端過來,我吃就是了。”
“這樣才對嘛!”方湄綻開笑容,飛快將熱騰騰的鮑魚粥端過來,小心地擱在鄔晶遙面前。
鄔晶遙拿起細(xì)致的骨瓷湯匙,舀了一口熱粥送入口中,然而才剛將熱粥吞下,一股令她反胃的腥味就倏然涌上。
她趕緊捂著嘴,抑止那種惡心的感覺。
“小姐,你怎么了?”方湄發(fā)現(xiàn)她的異狀,立刻緊張地問。
“著碗粥——好腥!”鄔晶遙掩著口鼻,將那碗粥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
“好腥?”方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斑@是高級的進(jìn)口鮑魚,我還特地用好幾道手續(xù)處里過,不可能有腥味呀!”
“可是真的很腥嘛!”鄔晶遙瞄了眼粥碗,又忍不住干嘔起來。
她沖進(jìn)浴室里,對著馬桶狂吐,然而她的胃里空空的,什么東西也吐不出來,只吐出一些黃色的膽液。
“小姐——”方湄在她身后不斷張望,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靶〗阋欢ㄊ巧×耍荫R上去請劉醫(yī)師來!”
她飛快轉(zhuǎn)身往外跑,打電話請家庭醫(yī)師立刻過來。
半個鐘頭后,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自劉醫(yī)師口中宣布。
“你懷孕了,據(jù)我研判,目前胎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一個月大了!
“我懷孕了?”
鄔晶遙茫然望著劉醫(yī)師,像是聽不懂他所說的外星語言。
這個孩子毫無疑問是佟烈崴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懷孕?她一直按時服食避孕藥呀!
方湄見她完全傻了,嘆了口氣,請劉醫(yī)師暫時對鄔晶遙懷孕的事情保密,然后先行送他離開。
等方湄再度回到臥房,就看見鄔晶遙還在發(fā)怔。
“小姐?”方湄走到她身旁,遲疑地低喊。
鄔晶遙緩緩抬頭,以一種不敢置信的語氣告訴她:“方湄,我懷孕了!
“小姐,我知道,剛才劉醫(yī)師的話,我都聽到了!狈戒厝崧暬卮。
“我怎么會懷孕呢?”鄔晶遙還是震驚不已!拔叶加蟹帽茉兴幯!”
“這……小姐,先別追究這個,我認(rèn)為小姐應(yīng)該趕快去找佟先生,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才對呀!”方湄提出建議。
“去找佟烈崴?”
“對呀!他是這個孩子的父親,不是嗎?”
“是沒錯。但是……”
她答應(yīng)過佟烈崴,絕不再去打擾他的,怎能出爾反爾呢?
“小姐何必顧慮那么多?他既然是孩子的父親,就該負(fù)起責(zé)任,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呀!再說,說不定他知道小姐懷了他的孩子,就會改變心意,立刻跟小姐結(jié)婚呢!”方湄替她編織著幸福的美夢。
“是嗎?”經(jīng)方湄這么一說,鄔晶遙原本死寂的心,再度燃起希望。
對呀!說不定佟烈崴知道她有了孩子,會很高興的接納她與孩子。想到佟烈崴的笑容,她不由得開心地笑了。
“那我馬上去找他!”她立刻下床,快步走向衣帽間,在好幾列的服飾里,挑選她許久不曾一顧的美麗衣裳。
“我不知道該穿哪一件才好,方湄,快來幫我!”她著急地向方湄討救兵。
“是!”
見她露出笑靨,方湄也開心了。
她替鄔晶遙挑選了一件最美的洋裝,將她打扮得美美的,滿懷期待的將她送出門。
她相信等小姐回來時,應(yīng)該就有個高大的護(hù)花使者在身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