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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一雙眼愛你 第三章
作者:朱拾夜
   
  「請問……」她的聲音怯怯的,怕一大聲,一顆心會受不了壓力的從胸腔里撞出來。

  楊天樂懶懶的移動視線,驀地心一緊。

  「培菁?」他不確定的問。

  何遇雪的身形與喻培菁的差不多,臉蛋同樣嬌小秀氣,除了頭發(fā)比喻培菁短外,在沒戴眼鏡的楊天樂的眼里,會將她們兩人錯認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那一聲「培菁」比任何藥劑都有效,何遇雪的心跳迅速的平穩(wěn)下來。她走過去,將床頭柜上的黑膠眼鏡親自放到他俊朗斯文的臉上。

  楊天樂這時的世界才由蒙朧回復到清晰,也看明了眼前的女孩。

  她臉上那副眼鏡幾乎遮蓋了半張臉,但詭異的是,他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像在哪里見過她的感覺。

  「我是何遇雪,玩具熊的成員,樸新春派我來保護你的。」因為太激動,她的眼眶有些發(fā)濕。

  睽違十年后再次相見,他除了長高了點、成熟了點,其它一點也沒變。

  在哪里呢?楊天樂覺得人一受傷,腦袋也跟著沒營養(yǎng)了起來,想什么都模糊。

  「保護?樸新春叫你來的?」他上下打量她。

  她看起來比培菁大不了多少,身子骨同樣纖細,皮膚白白細細,挺俏的鼻梁上還架了副桃紅色膠框的眼鏡,鏡框上還綴著細細碎碎的水鉆,有些不倫不類,但看起來還是像個用功的小女孩。

  這樣的女孩子要保護他?何遇雪……好象有點印象,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呢?

  「應(yīng)該說是少幫主下的命令。」她不厭其煩的解釋道!妇褪侨~飛空少爺,我是他手下巴掌二軍里的一員,直接聽令于少幫主!

  啊……現(xiàn)在她總算知道以前的她為什么會那么沒耐性了。平常要她跟別人說上一句話,她便會覺得極不耐煩,老是想以拳代言,現(xiàn)在她總算明白,原來她不是沒耐性,而是早已把所有的耐性留給他了!

  楊天樂記起來了。「難怪我覺得你的名字耳熟,你就是飛空推薦進玩具熊的女孩子!

  聽飛空說何遇雪很能打,新春也說何遇雪是個焊女,遇到事情總是先打再說,他還以為何遇雪是個虎背熊腰、橫眉豎目的女人,沒想到竟是這么嬌小、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女孩!飛空他們說話也未免太夸大了點。

  「是呀!购斡鲅伛Z的點點頭。

  若是二葉門里的人看見平時潑辣兇惡的她這時的模樣,肯定會驚得掉了下巴,或覺得自己的眼睛壞掉了。

  「幫我謝謝你們家少幫主,就說我不需要保護,這次的事是個意外,傷得也不重,不需要保護!惯@么一點傷就要保護,豈不落人笑柄?被表姊他們知道的話,不但不會被樸新春這直屬學妹的心意感動,反而會笑得全身肥肉顫動。

  「不行!」何遇雪飛快的叫,他驚訝的目光又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反應(yīng)過度,破天荒的在心里要求自己冷靜!肝沂钦f,這件事我沒辦法作主,畢竟是少幫主下的命令,如果我聽了你的話走掉,那等于犯了幫規(guī)。」

  「幫規(guī)?」楊天樂推推挺鼻上的眼鏡,認真了起來!甘裁礃拥膸鸵(guī)?」

  「先是關(guān)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小牢籠里,不給吃的,只能喝水,一個禮拜后再放出來,如果少幫主還在生氣的話,就要拿縫衣針刺指甲肉,然后把我的慘叫哀嚎求饒聲放給他聽。他要是再不滿意的話……」她絞盡腦汁的思索著其它慘絕人寰的酷刑。

  楊天樂還以為這些私刑可怕得讓她開不了口。

  「他再不滿意的話還會怎樣?」這葉飛空做得也未免太過火了吧?沒想到外表衣冠楚楚的他,竟然會有如此殘酷變態(tài)的一面!

  「還會灌我辣椒水,直到我停止呼吸。」何遇雪像說鬼故事似的壓低聲音,表情可怖。

  「我去找葉飛空,他簡直不是人,」說完,他吊著三角巾的手就要去扯點滴。

  何遇雪嚇得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說她沖動,他簡直比她還沖動!

  「你不能這樣做!你要真去找少幫主,才是真的害了我,到時我真的會從人間蒸發(fā)的!」她叫。

  他真的去找少幫主那還得了!要是少幫主知道她編了那么多子虛烏有的酷刑來污篾他,她真的會死的!開玩笑!

  「我跟你家少幫主認識很多年了,他一直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她猛地抱住他的舉動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是因為震驚,半是因為她扯動了他的傷口。

  「你跟他是朋友,所以不明白他的恐怖,你光看他的外表就知道他是個多邪門的人,嬰兒看到他都會痛哭失聲!你要是為我好,就讓我保護你吧,求求你!」她嘴里在哀求,心里可是爽翻天了。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能抱到他,而且是如此的名正言順,賺到了!

  被迫躺日病床上的楊夭樂,在頭暈?zāi)垦VH,也暫時忘記了喻培菁的眼淚。

  靠得那么近,他無法避免的嗅到何遇雪身上襲來的一股淡香,有點類似梔子花的香氣,又有點似果香,甜甜的。

  「你先放開我再說吧!顾[忍著不適咬牙道。

  「你答應(yīng)我不跟少幫主說,還有讓我保護你,我才能安心的放開你!股岵坏梅砰_,她硬是賴在他懷里談條件。

  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耶,當然要盡量拉長擁抱的時間呀!

  「我答應(yīng)你。」他又是一陣暈眩!缚刹豢梢月闊┠闳フ堊o士過來?我的肩傷好象裂開了!

  何遇雪這才放開他,接著二話不說的拉開他胸膛的病人服,大部份的視線貪婪的在他精瘦結(jié)實的胸前流連,只有眼角馀光隱隱瞧見左肩那逐漸在厚紗布上擴大的紅點。

  「又流血了!你瞧,有我保護你就有這好處,現(xiàn)在不就派上用場了!顾⌒囊硪淼膶⑺牟∪朔磺椴辉傅纳陨岳亍!改愕鹊,我這就去叫護士!顾渤鐾獾恼f。

  有她保護真的會比較好嗎?意識開始模糊的楊天樂心里想,在他如此虛弱的情況下,還能聽見房門外她扯著嗓門大叫護士的尖拔聲音。

  她真的是來保護他的嗎?直到他昏昏睡去,這個問題早已化成惡夢,緊緊的糾纏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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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天樂的人緣還算不錯,下午何遇雪在削蘋果給他吃的時候,就有幾個穿西裝打領(lǐng)帶、人模人樣的人來探望他。

  為了避免他太累,她一直有在暗中計時,五分鐘一到,立刻起身,說楊先生剛受傷,身體太虛弱,需要多休息,接著二話不說就將他們趕走。

  楊天樂對她近乎野蠻的舉止倒是沒什么意見,反而覺得新鮮。

  「你生起氣來一定很可怕。」他推斷道。

  何遇雪偏頭想了想。

  「還好,不過我不會對你生氣的,你放心。」她燦然一笑,只是那個笑只維持了三秒。

  糟糕,她的臉部肌肉太過僵硬,突然做那么大的笑容,臉還真酸!

  看來她非常的畏懼葉飛空,所以才會如此遷就他。楊天樂忽然起了股心疼的情緒。

  她是如此瘦小,真的跟培菁差不了多少,這樣的身形,在高手如云的二葉門一定是吃盡了苦頭,也難怪新春會叫她悍女,在那樣嚴苛的環(huán)境下,她不悍就等著皮開肉綻吧。

  何遇雪滿心歡喜的將去皮去核、切成小片好入口的蘋果,放在碗里遞給他。

  「我不太喜歡吃蘋果,你自己吃吧。你太瘦了,應(yīng)該多吃一點。」他將碗推回她面前。

  聞言,一股酸氣冷不防的直沖進鼻腔里,何遇雪的眼眶一下子發(fā)紅了,驚得她連忙撇開臉,低頭偷偷拭淚。

  「怎么了?」楊天樂蹙起眉頭的問道。他真的不是嫌棄那被斬得歪七扭八的蘋果。

  何遇雪飛快的搖頭。

  「沒有,只是很久沒人對我說過這種話了!顾萌パ蹨I。

  歐陽皇陛那老家伙說的不算,他的關(guān)心她聽了只會厭煩,楊天樂說的就能讓她感動得落淚。

  葉飛空到底是怎么虐待她的?楊天樂對多年好友頓時心生不滿。

  「小冰箱里還有水蜜桃、枇杷什么的,想吃就拿去吃,那么多我也吃不完!

  他還在心里對葉飛空嘀咕,沒想到下一秒葉飛空就走進來了。

  只身前來的葉飛空還是一身黑衣黑褲的打扮,憑添他男性魅力的依然是他那一分未減的邪魅氣息。

  正誓死將蘋果大口大口塞進嘴巳里的何遇雪,一看到猶如一團黑霧,背后總像掛著兩只黑翅膀的主子踩進病房時,一大塊蘋果碎登時跑進氣管里,嗆得她轉(zhuǎn)頭將嘴里的蘋果嘩啦嘩啦的吐進身旁的垃圾筒里。

  見她嗆咳到吐,楊天樂自然而然將這歸咎到初來乍到的葉飛空身上了。

  「你來做什么?」他沖著葉飛空問,語氣不太友善。

  瞧何遇雪一見到他就嚇成這樣,足可見他這個主子平時有多虧待她了!

  葉飛空對他的不悅只是微微挑眉,邪味十足的黑眼珠在他身上停留三秒,將手里的提袋放到床前柜。

  而何遇雪早就抱著垃圾筒到偏遠的角落去嘔吐了。

  「拿Le  Papillon餐廳最有名的香肋雞排、蕃茄肉醬義大利面來給你!顾樕夏悄]人猜得透的笑容,仍好看得令人驚心。

  他對他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畢竟莫名其妙被刺了一刀,被迫躺在醫(yī)院里,任誰心情都不會好。

  所以他帶來的都是天樂到他餐廳時必點的菜。

  葉飛空是個英俊的怪男人,他開的Le  Papillon餐廳賣的是義大利菜,卻取了個名為「蝴蝶」的法國名。

  楊天樂拿他的招牌笑容沒辦法,只好望向遠處的何遇雪。

  「何小姐,你沒事吧?」他關(guān)心的問。她的臉已經(jīng)又紅又脹得像塊剛出爐的面包了。

  葉飛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仿佛這時才看到她似的。

  「叫她遇雪就行了!顾允且回炪紤休p緩的語氣。「遇雪,你怎么了?」

  何遇雪的反應(yīng)是立即的,以閃電之速拋開垃圾筒站起。

  「少幫主,我很好,沒事。」她硬是咽下不停往上冒的酸水,直到?jīng)]辦法忍,又哇的一聲抱住垃圾筒干嘔了起來。

  「飛空,你到底做了什么?讓她怕成這樣?」楊天樂不忍的,故意責問道。

  還能有什么?不就是把她關(guān)進不見天日的小牢籠里,整整一個禮拜只給水喝,再不高興就灌辣椒水嗎?受盡這些不人道的酷刑,難怪她一見到飛空就嚇得反胄狂吐!

  葉飛空一臉無辜。

  「我哪有做什么?只不過是推薦她進玩具熊讓她打打殺殺,讓她進巴掌二軍,免得被人錯殺,讓她來保護你,免得在二葉門當米蟲而已,我還能做什么?」他拍拍楊天樂的肩膀!改氵是趁面還熱時快點吃吧!褂滞蚝斡鲅!赣鲅^來喂他,別讓他餓到了。」

  「你別命令她,只是吃東西我還可以自己動手!箺钐鞓窙]好氣的說著!高有,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又瘦小又柔弱,你別老是對人家說什么殺殺打打的,她跟二葉門那些虎背熊腰的男人不一樣!顾薹薏黄降?蓱z的何遇雪,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瘦小又柔弱?」要不是怕激怒他,葉飛空真的會不顧形象的爆笑出聲!柑鞓防闲,你跟她在一起久了以后,就會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了。」

  「等我出院后,她就可以走了。」若不是擔心她又受到什么酷刑,楊天樂會叫他現(xiàn)在就帶那可憐的女孩子走。

  「那可不行,你的情形等于暗殺,有遇雪在你身邊我才放心。」說完,他走向緊張戒慎的站貼在墻上的何遇雪!负煤谜疹櫵,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離開他身邊半步,知道嗎?」他漆黑如潭的眸子將她盯得一動也不敢動。

  要不是真心對葉飛空身上的黑色氣息感到恐懼,何遇雪真的會因為他的話而跳起來大聲歡呼。

  「是!顾c點頭。

  「飛空——」楊天樂要出聲抗議。

  「聽清楚我的話,是守在他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明白嗎?」葉飛空權(quán)威的聲音蕩在病房里,像魔音般令楊天樂及何遇雪都忍不住瑟縮一陣。

  「明白!顾贮c點頭,偷瞥了病床上莫可奈何的楊天樂一眼。

  「飛空,你不能這樣限制何小姐的自由——」他還試圖要扭轉(zhuǎn)頹勢。

  雖然他知道飛空是為了他好,但強制塞給他一個弱小女子當保鑣,實在太荒謬了!

  「我先走了!谷~飛空又不著痕跡的打斷他的話。「好好對待我們家遇雪,相處久了,你會明白她的好處的!沽粝逻@句意味深長的話,他便瀟灑離去。

  病房內(nèi)的邪味久久不散。

  何遇雪不敢多耽擱,疾步走過去打開義大利面,一股白色熱氣立即蒸騰冒出。

  「幫我拿食物架來,我自己可以吃!顾顾,他實在吃不下。

  「可是少幫主要我喂你!顾蓱z的望著他,左右為難,不知所措。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說,我不說,他就不會知道了。」楊天樂依然堅持自己動手。

  何遇雪不情不愿的拿過食物桌,將義大利面及香肋雞排放到桌上。

  就在楊天樂在吃面時,護士小姐進來了。

  正將面條塞進嘴里的楊天樂停住動作,與何遇雪互視一眼。

  「楊先生,你在吃午餐了嗎?先讓我量個血壓好不好?拜托!」裙子超短的護士小姐嬌嗔的對他眨眨眼,拿出血壓計磨蹭半天,量血壓的期間還朝他拋了幾個媚眼后,才依依不舍的離去,根本沒注意到病房里沉窒怪異的氣氛。

  看著緊閉的病房門,沉默幾分鐘后,何遇雪豁出去了。

  「我去暗殺她,馬上回來。」說完就要往外沖。

  「等等!」楊天樂喊住她。他不是不了解她畏懼飛空的心情,但那護土是無辜的,光是看到他自己動手吃飯就要宰了人家,那未免太過偏激了吧?他伸手按了急救鈐!杆R上就過來了,你叉起一塊雞排喂我!

  他的計策是奏效了,不過進病房的不只護士小姐,還有跟在她后頭的楊天杰、楊天琪兩兄妹,他們看到病房里的情景,不約而同的睜大眼睛。

  楊天樂怎樣也沒料到這兩個警界大忙人居然會來看他,而且還好死不死的選在這當口進來。

  「護士小姐,沒事,是我不小心按到了!顾銖娦χ鴮ψo士小姐說道。

  護士小姐嘟著一張嘴走出去,楊天杰、楊天琪則涎著一張笑臉走進來。

  「怎么有時間來?」楊天樂取過何遇雪手里的叉子。

  「幸好是有時間來,要不然怎么看得到這么復古的畫面呢?」楊天琪笑嘻嘻的說!干洗我姷侥愠燥堃宋,應(yīng)該是在二十五年前了吧?那時你才三歲,真令人懷念。你女朋友呀?」她含笑的眼睛在何遇雪身上滴溜滴溜的轉(zhuǎn)。

  何遇雪俏臉緊繃,狠瞪了她一眼后,冷冷的別開臉。她別想她會給她好臉色看,就算她是楊天樂的親人也一樣。

  楊天琪對她的白眼自是看得一清二楚,神經(jīng)大條的她還以為何遇雪是因為她的玩笑而生氣。

  「別亂說了,沒事的話就回去,醫(yī)院里只有病患,沒罪犯。」楊天樂下起逐客令。

  「那可不一定,醫(yī)院里有病患,但也會有罪犯的,而且多得是被我打得頭破血流送進來的!箺钐扃鞯靡鈸P揚的踱到病床邊,伸手要碰觸他受傷的肩膀。

  楊天樂放下叉子,毫不留情的打掉她的手。

  「天琪,安份點!箺钐旖荛_口了,他比楊天琪正經(jīng)一些,雙手插在褲袋里,與妹妹一樣,打扮年輕得看不出來是個高級刑警!柑鞓,我們打算調(diào)幾個便衣過來保護你!顾f出此行的目的。

  又是保護?楊天樂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不是我一受傷,你們就全把我當成幼兒了?只不過是被個小偷刺了一刀,有必要如此高調(diào)嗎?」這世界是怎么了?

  「不是我們要高調(diào),而是確實有這個必要!惯B楊天琪都認真起來了!盖瓣囎尤毡镜诙蟮暮谏鐣M織三合會進來一批人,根據(jù)我們的線報,那些人平時就在你們家附近閑晃,而且目標極有可能就是你們家,所以我們懷疑那晚刺傷你的,極有可能就是他們派來的!惯@下,她又回復成冷靜客觀的女刑警,條理分明的分析著。

  「三合會?」楊天樂重復道,然后搖搖頭!覆豢赡,天智科技雖然在日本有合作公司,但對方是正派合法的公司,應(yīng)該跟三合會沒關(guān)系,就算有,他們也沒有攻擊我的理由!

  「天樂——」楊天琪還想勸他。

  「你跟你的小組最近到我家的次數(shù)倒是很頻繁,會不會他們盯上的,其實是你們?」他這也算是合理的懷疑,畢竟黑白不兩立。

  「如果他們盯上的是我,那我還比較放心,至少我有自保的能力,但萬一是你呢!就算你這書呆子把念過的書拿起來丟,也丟不死人呀,到時發(fā)生事情怎么辦?我跟大哥寧可未雨綢繆,也不能讓叔叔痛失愛子!顾e起手想輕敲一下他的腦袋。

  不知道事情怎么發(fā)生的,在楊天琪完全沒有防備與注意時,她的手腕被一只白細瘦弱的手給用力握住。很難想象那么小又那么細的手,竟然會有那么大的力道,痛得她差點喊爹叫娘!

  何遇雪面無表情的放開她的手。

  「天樂少爺有我保護就行了,并不需要你們的三腳貓條子!惯敢打她的天樂哥,找死呀她?

  楊天琪揉著手腕。

  「天樂,她是誰呀?」嘴里問著楊天樂,雙眼倒是謹慎的打量起何遇雪來了。

  「何小姐——」

  「遇雪!骨耙幻氩藕薏坏脤钐扃鏖_膛破肚的兇狠眼神,下一秒望回楊天樂時馬上變得柔情似水,何遇雪水滴滴的拉高嘴角。「天樂少爺是我的主人,所以請叫我遇雪就好!

  「天樂少爺?天樂,這怎么一回事?你什么時候變成她的主人了?」楊天琪大叫。

  「干么?天樂少爺什么時候變成我的主人還要跟你報告的嗎?」何遇雪愈看她愈是不順眼。

  身為高級刑警的楊天琪,一向只有她兇別人,哪有別人兇她的份?向遇雪的氣焰囂張,一下子激起了她的怒火。

  「哪里來的野蠻人?我看你跟三合會肯定是一伙的!想趁機傷害天樂?門都沒有!你現(xiàn)在馬上跟我回去配合調(diào)查,否則——」

  「天琪!」楊天杰翻了個白眼。這兩個女人互欠八百萬嗎?第一次見面竟也能吵得如火如荼?!

  悍女何遇雪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沒憑沒據(jù)就想栽贓誣陷?難怪臺灣的治安愈來愈爛,就是因為有你這種是非不分、濫用職權(quán)的警察,處心積慮亂抓老百姓!你想抓我?來呀!我們二葉門的律師群一定會告得你身敗名裂!我就委屈點,當作是為社會除害,來抓我呀,來抓我呀!」她兩手并攏隔著病床伸到氣得臉漲紅的楊天琪面前,挑釁的嚷嚷著。

  在楊天琪從懷里拿出手銬時,楊天杰及時走過去將她拉開。

  「遇雪,你可不可以少說幾句?」楊天樂覺得太陽穴隱約發(fā)疼。

  他叫她遇雪耶!何遇雪一下子收起直豎的刺與利爪,柔順的點點頭。

  「原來你是二葉門的人,這么說,是葉飛空派你來的了?」楊天杰問道。

  「沒錯,我的主子就是二葉門的葉飛空少幫主,你們想怎樣?」她原本還想說下去,但一想到楊天樂方才的話,頓時又將到嘴邊的臟話全給吞了下去。

  「二葉間里頭是沒人才了嗎?還是你跟葉飛空沒交情?就算要派也該派一個正常一點的保鑣來,瞧這女的,說起話來像刺猬,沒胸沒屁股,又瘦又干,簡直跟筷子上插著貢丸沒兩樣!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趕快把她送走,省得礙事!」楊天琪盛氣難消。

  受不得激的何遇雪又忘了楊天樂的叮嚀,卷起袖子就要一較高下。她非把這狂妄自大的白目女人打得頭破血流不可!

  楊天樂一把摘下眼鏡,做了個深呼吸后——

  「你們都給我安靜!」震天動地的咆哮聲在VIP病房里回蕩著,然后他又悔不當初的按壓肩膀。這幾個人,簡直是來加重他的病情的!

  何遇雪見狀,不顧耳膜仍嗡嗡作響,怯怯的上前要看他的傷口。

  「你走開!顾敛豢蜌獾膶λ鹆艘宦。

  她只覺得自己像塊玻璃,被他一拳擊中,碎了一地,一臉陰晦受傷的踱到角落蹲下,凄慘無比。

  楊天杰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打發(fā)聞聲而來的護士們。

  「天樂,你確定不需要警方的保護嗎?只要那個小女孩便行?」他問。

  「有她在就行了。」楊天樂虛弱的說,方才那聲大吼把他力氣全用光了!肝颐魈炀蜁鲈,你們不用再來看我了!顾铝酥鹂土。

  楊天琪什么也不敢說,乖乖的被楊天杰拎出去。

  他們都知道這個表弟雖然脾氣好,待人處事總是和和氣氣、不慍不火,但只要把他逼到極限,或踩到他的地雷,他的爆炸程度會比夏威夷的摩那芳活火山爆發(fā)還要可怕。

  病房里總算安靜下來了。

  楊天樂瞥了眼窩在墻角蜷成一團的何遇雪,感覺有些惻然又發(fā)問。

  如此紛擾多變的一天竟然發(fā)生在他這個身中一刀的傷者身上,老天爺在跟他開什么玩笑?

  詭異的是,培菁臨去前的眼淚讓他心痛,但何遇雪縮在角落的模樣竟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令他覺得不解,心痛感又往上翻了兩翻,凌駕在培菁之上。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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