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蔣子謙突然醒過來,他剛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左手很麻,麻得幾乎失去知覺。
他疑惑地轉過頭,看見桑容坐在他的床邊,抱著他的手掌睡著了。
他試著抽出酸麻的手,卻不小心將她驚醒。
“!你醒了?覺得好一點了嗎?”她立即跳起來。
“嗯!彼艘挥X,他的確覺得好多了,頭不痛、喉嚨也比較舒坦。最重要的是,他不再有渾身無力的虛弱感,看來那顆感冒藥真的有效。
“你……要不要擦個臉,你滿臉都是汗呢!”
“唔!彼麘醒笱蟮攸c頭。
她立刻走進浴室,端出一盆熱水,將毛巾打濕,然后輕輕擦拭他汗濕的臉龐。
她一邊擦拭,一邊偷偷注視他。
他的面孔十分性格有型,雙眉斜飛、眼睛銳利有神,嘴唇寬而略薄,鼻梁挺直。毫無疑問,這張面孔是吸引人的,是所有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在學校里,每天都聽得到他的緋聞,說他昨天和誰出游、前天又和誰在一起。她只能看著他身邊的女孩一個換過一個,卻從來不是她……
天哪!她在想什么?難道她希望自己成為那些女孩的其中一個?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蔣子謙用一種奇異的眼光,靜靜的凝睇她。
那道炙人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令她羞窘萬分,她倉皇的低下頭,草草結束手邊的工作。
她端著熱水正欲離開時,蔣子謙又喊住她:“等等!我還想擦澡!
“擦澡?”桑容呆愣了下。“你想擦澡?那我把熱水留給你,你用完之后再叫我——”
“我要你幫我擦!”一句霸道的命令,堵住她未完的話。
“我?可是……”你是男生呀!她為難地咬著下唇。
“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啦!”
“那就快一點,我渾身都是汗,難過得要命!”
經他這么一說,她才發現他的薄衫全被汗水浸濕了,緊緊的黏在他的皮膚上,看起來真的很不舒服。
“那……你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擦!彼匦聰Q了條熱毛巾,再回過頭時,他已經把上衣脫下,光裸的胸膛雖瘦,卻十分平整光滑,勁瘦有力的男性肌理和線條,讓她的心跳急速加快。
她將熱毛巾貼在他的咽喉上,從頸子開始往下擦拭,細心擦過頸子,接著便是赤裸的胸膛。
她彎下腰,準備開始擦拭他的胸膛,不料一低頭,她的眼睛正好平視他胸上那兩個淺褐色的小乳頭,她的臉更紅了,連忙將頭轉開,拿著毛巾的手胡亂擦拭一通。
“你在擦哪里?往上一點!”他的肚子快被她搓凹了!
往上一點?她急忙將手里的毛巾迅速往上抹,小指指尖不經意地掃過他扁平的乳頭,他倏然倒抽一口氣,一股奇異的電流迅速貫穿他全身。
“怎么了?”她聽見他的抽氣聲,立即抬起頭,關心的看著他。
蔣子謙凝視眼前白凈秀麗的臉龐,訝異地發現,不知何時,她已出落得標致動人。
小伊說得沒錯,她愈來愈漂亮了!
那張粉嫩白皙的小臉上,綴著紅滟誘人的櫻唇,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像天上閃爍的星子;然而此刻最美的,是浮現在她臉頰的紅暈,那訴說著少女的嬌羞。
她真的很美,美得令他忘了一切——忘了怨恨,也忘了理智!
“桑容……”他捧住她的臉,抬高她小小的下巴,忘情地印上自己的唇。
“子謙哥哥……”她又羞又怕,不知該閃躲還是該迎合。
她喜歡他,從七年前就喜歡了!
“噓!我只是想吻你……”雖然嘴里這么說,但光是一個吻,根本無法滿足他饑渴的欲望。
他激狂的吻著她,不安分的手從白色休閑服的下緣鉆進去,溜上她罩著胸衣的胸部。
“不要……我怕!”這種情欲感受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倉皇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被磨人的欲望燒紅了眼,一心只想掠奪她的一切!奥犖业!給我,嗯?”他舔吮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
“我……”她睜大迷的眼,想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當然!”他真心要她!
“那……我給你,你千萬不能辜負我……”她害羞得面頰酡紅,眼中有著惹人愛憐的水霧。
“嗯!”他迅速脫掉她身上的休閑服,將臉埋進她帶著好聞香氣的乳峰之間,含糊地咕噥道:“你好香……”
“不要這樣……”她的臉紅得快爆炸了,拼命扭動閃躲著。
“該死的——不要動!”她無意間的磨蹭害他的下腹鼓漲脹難受極了,他還不想沖動地要了她!澳信谟H熱的時候,親吻和碰觸,都是正常的舉動,你不要大驚小怪。”
“可是……”
“不要驚慌,只要跟著我;跟著我的唇、我的手,讓我帶你去天堂……”
???
天哪!怎么會這樣?
桑容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望著手中的驗孕劑,驚慌得哭了出來。
她……她居然懷孕了!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毫無疑問的,這是蔣子謙的孩子,是圣誕夜那晚,他們偷嘗禁果所種下的果。
到底該怎么辦?她才高三,連高中都還沒畢業,要是懷孕了,該怎么向疼愛她的爸媽和師長交代?
她愈想愈慌,眼淚也愈掉愈兇。
這時,她想到孩子的父親——蔣子謙。
對了,去找子謙商量!他應該知道怎么辦。
她將驗孕棒放進塑膠袋里,然后遮遮掩掩的去敲蔣子謙的房門。
“誰?”蔣子謙正在洗澡,不耐的拉開浴室的門,朝外頭大吼。
“是我!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談一談,請你開門好嗎?”
蔣子謙頓了一下,又吼道:“等一下!”
他抓起浴巾,隨便把身體擦干,穿上衣服,然后臭著一張臉去開門!坝惺裁词纶s快說,我要睡了!”
“我……”她緊張地左右張望,央求道:“我可以進去再說嗎?”
“嘖!煩死了,進來吧!”她那蒼白無助的模樣,活像世界末日降臨似的,他的心竟隱隱作疼。
“你坐那里!”他命令她坐在床邊,自己則拉了把椅子,跨坐在上頭,將下巴靠在木質的椅背上。
她坐在床沿,神情蕭索,低頭默默不語。
“你是特地來研究我房間的地毯花色嗎?”她一直不說話,難道想叫他猜測她的心思?
“不是的!我……子謙,你看這個!彼t著眼眶,將驗孕棒從袋子里取出來給他。
“這是什么玩意兒?”蔣子謙沒有伸手去接,他直覺那不是什么令人興奮的好東西。
“這是用來驗孕的。我……我好像懷孕了!”她捂著臉,開始啜泣起來。
“什么?!”蔣子謙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你……你確定嗎?”
“我的生理期已經兩個月沒來了,而且我用這個驗孕劑檢驗,上頭也顯示我的確懷孕了。子謙,我們該怎么辦?”她望著他,惶恐而無助。
現在她只能靠他,她只有他了!
“你說能怎么辦?”他的語氣相當不好。
他太年輕,還無法感受成為父親的驕傲,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沒帶給他任何喜悅,只令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沉重壓力。
“你要給我一個答案呀!畢竟……畢竟這個孩子你也有責任。”她急得大哭。
“叫我給你答案?那如果我叫你去墮胎你去不去?”她哭得他心煩意亂,墮胎兩個字便不經意自嘴里冒出。
“墮胎?”她的小臉嚇白了!澳憬形野押⒆幽玫簦克悄愕暮⒆友!你是惡魔嗎?你怎么忍心殺死他?”
她的指責令他火氣更旺,出口的話也更傷人。
“哼!你怎敢肯定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說不定你和你媽一樣,都在暗地里爬墻偷人,不小心搞大了肚子,才把孩子賴給我們。告訴你,不是每個姓蔣的都是笨蛋,我不像我老爸那么好騙,你想把野種賴到我頭上,沒有那么容易,我不會承認!”
“你怎能這么說?”他的無情令她幾乎昏厥。“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
“沒錯!或許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但誰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你們班的黃譽凱走得有多近!”他的眼中冒著嫉妒的火花。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在意她和其他男孩大親密。
“我們只是同學!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你不能這樣冤枉我,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他呀!”她哭喊著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惜我不愛你,我討厭你!”傷害她已成習慣,這句話在他還沒深思前,就竄了出來。
“你說什么?”她震驚地一愣,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你聽得很清楚了,我不想重復!”他也說不出第二遍。
“既然不愛我,為什么要碰我?那天晚上你明明說過,絕不辜負我!”
“要是不這么說,你會乖乖上我的床嗎?大家都說你優秀、你清高,我只想嘗嘗品學兼優的模范生是什么滋味,現在嘗過了,我已經對你沒興趣了,你還是滾遠一點,少來惹我心煩!”他仿佛被惡魔附身,做的事、說的話,完全不是他的本意。
“你……原來那晚的事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你騙我……你為什么要騙我?”她的淚水像永不停止似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不為什么,或許因為你很好騙!”他索性轉過頭,不想看見她的淚。
“你……”她這才認清事實,自己只是他的玩物,他根本不在乎她,他只想玩弄她!
霎時,深沉的絕望充斥胸中,她對他的奢望,在這一刻全部幻滅。
她終于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彼従徠鹕,僵硬地走出他的臥房。
“喂!你……等一等!”他追到門口,抓住她的手臂!昂⒆拥氖孪茸屛蚁胍幌耄任蚁氲皆撛趺醋,再——”
“不用了。”她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沒有再看他一眼!昂⒆拥氖挛視幚,不用你煩心。”
“喂——等等!”他再度試著挽留她,她卻頭也不回的走開,他的壞脾氣立即爆發了。
“隨便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管了!”他怒氣騰騰地沖回房間,用力甩上房門。
桑容回到自己的臥房,背靠著房門,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痛哭失聲。
子謙不要她了!而她又不能讓爸媽知道她懷孕的事,她不愿自己在他們心目中乖巧的形象破滅,她太在乎他們的看法了!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哭著低喊:“孩子,對不起!媽媽不能生下你,對不起……
???
“容容,吃飯了!笔╄ぽp敲桑容的房門,喊她出來吃晚飯。
她覺得有些奇怪,平常桑容都會主動下樓幫她端菜、盛飯,今天怎么到了吃飯時間還不見人影?
“容容,出來吃飯了喲!容容?容容?”施瑜叫了好久,房間里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奇怪,難道出門去了?
她試著轉動門把,發現門沒上鎖。
“容容?”施瑜推開房門,看見床上有團被子高高隆起。
原來她在房間里嘛!
“容容——”她笑著走過去,忽然聽到細碎而痛苦的呻吟聲從被窩里傳出來,她立即停止笑容,快步跑上前去。
“容容,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你——啊——”施瑜想看看桑容的情況,不料一掀開被子,立即發出驚恐的尖叫。
血!滿床都是腥紅的血,臉色雪白的桑容沐浴在鮮血之中,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的狀態。
“老公——慕衡——快來呀!救、救命呀!”她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間,使盡全力朝樓下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