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郊外歐陽山莊
歐陽山莊的主人歐陽賢是唐玄宗初期時,長安城的首富。當(dāng)時的俠士名紳都喜歡結(jié)交一些富有的人士們,以便助己身的名氣攀升,當(dāng)然有名的歐陽賢便是一些人士極欲攀附的對象。歐陽賢本身亦是極為好客之輩,當(dāng)然對于登門拜訪的人士們皆是一概招待。但也由于他的豪爽作風(fēng),引來了一群狼──
有一年秋天,有一群自稱是「唐山四杰」的男子來到了歐陽山莊。他們一身儒士裝扮,舉止行為也彬彬有禮,談?wù)撈鹪娫~歌賦更是頭頭是道,對于天文術(shù)數(shù)也十分精熟,評析國家大事的見解也十分的獨到,令人非常想與他們結(jié)識。
他們自稱在科舉之試名落孫山,欲求得一棲身之所,且因想做歐陽家的食客,便征求歐陽賢的同意。歐陽賢正欲與其結(jié)識,聽到他們?nèi)绱苏f,心中更是求之不得,所以未經(jīng)詳細(xì)思慮,便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不料卻自此種下禍根。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行為舉止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可是久而久之,他們的野心便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歐陽山莊的帳目一向是由老仆歐陽智所管。但是,后來歐陽智突然告老回鄉(xiāng),臨走之前推舉四杰之首──唐應(yīng)杰替代自己的位置。自那時起,歐陽家的帳目便開始混淆不清、錯誤百出,自佃農(nóng)們收回來的帳項,都會不知所蹤。歐陽賢雖感有些不妥,但還是不敢太過于明目張膽的告誡他們,只是口頭上對唐應(yīng)杰規(guī)勸一下而已。如此一來,唐應(yīng)杰便更加的囂張了,不僅佃農(nóng)的帳項,甚至連欠帳的商家所收回來的帳,都納入了他自己的私囊。
「唐山四杰」不斷的以金錢收買了歐陽山莊的人們,暗中的藏伏著日后要謀奪歐陽山莊的計劃,但因事情保密不周,被歐陽賢察覺了出來,而唐應(yīng)杰則忙以其他三杰替死,讓自己保留性命。但是,因為此事的發(fā)生,讓歐陽賢對于唐應(yīng)杰的態(tài)度開始嚴(yán)謹(jǐn)了起來。而眼見三杰因己而亡的唐應(yīng)杰,對于歐陽賢的想法也料得很準(zhǔn)。所以經(jīng)過了此一事件之后,他的動作便漸漸趨緩,在心中暗暗計劃著要讓歐陽賢家破人亡的毒計,猶如一只蝎子般伺機(jī)而動。靜靜的等待著時機(jī)的到來。
恰巧過了不久便是元宵,也正巧是歐陽太夫人的壽辰。
在歐陽太夫人的壽辰之時,深諳母親愛聽?wèi)虻臍W陽賢,便廣求各地的戲班子。可是在當(dāng)時,戲班子并不好找,所以歐陽賢便感到十分的苦惱,遂找來了唐應(yīng)杰商量。
「應(yīng)杰兄,到處都找不到戲班子,家母的壽辰又即將到來,這叫我該如何是好?」
「這沒有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辦好這件事情的。」應(yīng)杰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
走出廳后,唐應(yīng)杰不禁感到心中一快,長久以來所等待的時機(jī)終于來臨了。他立刻以飛鴿傳書的方式,通知了其余的弟兄們,要他們于太夫人的壽辰時以戲班子的名義進(jìn)歐陽山莊。然后,于酒席之后殺他個措手不及,至于如何進(jìn)莊,以及正確的時間,應(yīng)杰吩咐了歐陽家的一名家丁──歐陽尚以其他的方式告知。
唐應(yīng)杰在太夫人壽辰之前三天,事先通知了守莊的眾莊人,只要持有「唐」字令牌的人便放他進(jìn)入,決計不可阻擾。眾莊人雖知這是要滅歐陽賢的毒計,但是,自己都已經(jīng)拿了唐應(yīng)杰的錢了;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既收了錢,也只好幫助唐應(yīng)杰刺殺自己的主人了。
到了太夫人壽辰的那天,唐應(yīng)杰所召來的弟兄們?nèi)缙诘母凹s,他們明的是要來唱戲給太夫人聽,暗地里卻是藏伏殺機(jī),準(zhǔn)備在宴席中途時血洗歐陽山莊。
「今天是家母的壽辰,希望眾位親友好好享受!箽W陽賢招呼親友:「今天我們可得不醉不歸!」
「是。 固茟(yīng)杰也出聲說道:「大家盡興才是,待會兒有戲班子的表演,大伙兒可以去庭中看看。」
「好!」眾親友們都感到很高興,尤其是太夫人,她最喜歡看戲了。可是,她萬萬想不到,這出戲碼竟是「血洗歐陽山莊」.
此時在內(nèi)室中的歐陽翎霜,只有六歲,所以沒有到前庭去吃宴席,她拖著奶娘說:「李嫂,現(xiàn)在大家都在外面狂歡,我們不能出去,你帶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這怎么行,小姐!估钌殡y的說道:「你要知道,外面的來賓都是老爺?shù)挠H朋好友,你年紀(jì)尚小,還不能夠出去見他們的。你聽話,乖乖的好嗎?」
「好!你既然不讓我到前庭的話,那么你要帶我到長安街上去看燈,好嗎?」翎霜依然不放棄要出去逛逛的念頭!高@樣你總沒有話說了吧!」
「這個嘛──好吧!」李嫂點點頭!感〗,我?guī)闳ィ墒悄阋怨缘呐!?br />
「嗯!」翎霜高興的應(yīng)聲,便隨同李嫂前往欣賞長安街燈景,也因此,她倆躲過了血洗山莊的劫難。
宴席到了中途的時候,唐應(yīng)杰突然起身招呼著戲班子。
「你為何要這么早叫他們呢?」歐陽賢問道,「時候還沒有到。
「哈!時候還沒有到嗎」唐應(yīng)杰笑了起來,「可是閻王帖已經(jīng)發(fā)下來了。」
「你說什么──」歐陽賢愣住了,「我……我和你有仇嗎?」
「你真健忘,你害死了我的三兄弟啊!」唐應(yīng)杰冷冷的說道。
「那時可是你告訴我,要謀奪我財產(chǎn)的人是你的兄弟。 箽W陽賢說道。
「如果我當(dāng)時沒有那么說的話,你會放過我嗎?」唐應(yīng)杰陰沉的說道:「不過我實在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話,看來你的家產(chǎn)注定是要落入我的手中的。其實原本我并沒有打算要殺了你的,可是呢……兄弟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忘記你當(dāng)初殘害我兄弟的仇恨!
「你說這是什么話!」歐陽賢生氣的回道:「當(dāng)初是你自己將你的兄弟們招出來的,而且我也是經(jīng)由正當(dāng)?shù)姆绞絹韺Ω赌愕男值埽]有所謂私下了結(jié)的事情,這是公案啊!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滿的話,始作俑者也是你才對。自己害了自己的弟兄,然后才將罪責(zé)推給他人,虧你還是飽讀圣賢書的人,竟然做得出這種背棄道義的事情來!」
「呵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沒有聽過嗎?」唐應(yīng)杰的刀子慢慢的抵向了歐陽賢。
「今天無論你說什么話,都沒有辦法救得了你自己,趁早念經(jīng)幫自己超渡才是上策。不過呢──我是一名善心人士,為了不讓你在黃泉路上孤單,我會讓令堂、家眷、奴僮一同陪你于漫漫黃泉路上,你可以放心,你是不會寂寞的!
「你這么做,不怕天理報應(yīng)嗎?」歐陽賢知道自己今日是死劫難逃,但他不希望家人們因為他與唐應(yīng)杰的私人恩怨而受到連累。「縱使當(dāng)初我所做的事情有著千萬般的不對,也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而已,那些人都沒有參與、知悉這件事,為何要連累這些無辜的人們呢?」
「如果你死了,他們一定會很悲傷不是嗎?」唐應(yīng)杰的刀刃已讓歐陽賢的脖子出現(xiàn)了一絲血痕!傅綍r一定又有人要在那兒喊著要死要活的了,我讓他們提早如愿,免去他們永久的痛苦,有何不好?君未曾聽聞「長痛不如短痛」嗎?這刀子啊──只消輕輕的一劃,如同蚊子叮著一般,一會兒人便沒有知覺了──話說了這么多了,我不想和你多談毫無意義的話,再見了,歐陽山莊的舊主人──歐陽賢!」話剛說完,唐應(yīng)杰便使下勁力劃下歐陽賢的頭顱,展開了屠殺的序幕!
頓時間,原本是歡愉的壽宴竟成了活生生的人間地獄!一個個兇神惡煞般的殺手,毫不留情的殺光了在場的所有賓客和侍者,包括今日的壽星──歐陽太夫人。
「哈哈!讓你這老家伙生日和忌日同一天啦!」唐應(yīng)杰仰天大笑著,終日期盼的寶座終于等到手了,他環(huán)顧了一下血淋淋的會場!高祝吭趺春孟裆倭藗小孩和老婆子呢?」
「大哥,是不是一名年紀(jì)方幼的女孩和一個叫做李嫂的婆子?」一名看似領(lǐng)隊者的男子回應(yīng)道:「屬下方才于宴會進(jìn)行之時,曾經(jīng)見到她們一老一少往市街上走去了,好像沒有向歐陽賢報備的模樣。」
「可惡!絕不能饒她們活口!固茟(yīng)杰殺得興起,紅了眼睛說道:「兄弟們,馬上殺到街上去,務(wù)必將歐陽家的孽種和那多事的老婆子給我宰了!」
「是!」眾匪徒一聲答應(yīng),正要往外沖去時,方才的那名男子又開口制止了。「請稍等一會兒,容劍心說一句話吧!
「劍心,你很啰唆哦!」唐應(yīng)杰瞇眼看向劍心,手握著劍的力道也增強(qiáng)了,這是他生氣的前兆,眾匪徒見到他這般模樣,都暗暗的為著制止他行動的劍心擔(dān)憂。
「請您靜下心來聽我把話說完吧,大哥!」劍心倒是不疾不徐的從容回答道:「請您想一想今天正是市街上熱鬧非凡的日子,如果我們現(xiàn)在貿(mào)然的往市街上殺去,勢必會引來群眾的注意,這么一來我們非但難以成功,更有可能因此而惹來官府的追查。何況歐陽家的幸存者只剩兩個老弱的女人,我們大可以在這兒等她們乖乖的入甕,無需勞師動眾的殺到市街去的!」
「她們到市街去一定只是去看燈而已,因為我們起事的決議連歐陽賢這老家伙都不明白了,更遑論她們這二個漏網(wǎng)之魚了。而今天又恰巧是市街燈展的日子,一定是那小鬼想看熱鬧,所以才會拉著婆子出門去的,決計不是識破了咱們的計劃。而她們縱使逛再久,也會回到這兒來的,所以我們只要等她們回來之時,再給她們個「驚喜」便可以了!」解釋完自己的看法之后,劍心便近身靠著唐應(yīng)杰的耳朵說了些話。
「好!好辦法!」唐應(yīng)杰聽完劍心的「驚喜」之后,拍著劍心的肩膀開懷的笑著:「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一切就依你說的去辦好了!」
「謝謝大哥,大哥英明!箘π恼f完躬身退下。
在長安城市街上,各式各樣的花燈展示于各家店門口。依據(jù)傳說,如果今天的花燈擺設(shè)得越多的話,則當(dāng)年的生意便會越興隆;所以各商家無不盡心展現(xiàn),將最美的花燈展示出來。當(dāng)然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最重要的原因是──長安有著無數(shù)的貴族,他們都會趁著此時出來游玩,而貴族們一向都是一群有錢有閑的闊佬,如果他們看中了哪個店家的花燈,便會出高價買下來;然后在一起舉辦一個花燈會,比較何人所收集的花燈最好、最華麗。
歐陽翎霜平日很少有機(jī)會能出來逛逛,一方面是因為她是女孩子家,沒有自保的能力;另外一方面便是翎霜的身體狀況并非很好,自小便因先天的不足而使身子骨非常瘦弱,和唐朝美女給人的觀感可說是相悖!而吃藥的時間嘛──可以說她懂得拿筷子開始便懂得喝藥了。
此次能夠出來看長安城的花燈,可以說是拜了祖母壽宴的恩賜──也因此種下了她日后比一般平凡女孩還要更重的責(zé)任──復(fù)仇。
「李嫂!你看看,這真是好漂亮哦!」翎霜很高興的比著客棧檐上的龍鳳吉祥燈說道!敢郧拔叶嘉丛娺^畫得這般生動的龍鳳呢!」
「的確!估钌┮婔崴@般開心,也感染到她的高興。「真的畫得很生動,看來此次貴族選燈,這家店的龍鳳吉祥燈一定會被選上的!
「李嫂?」翎霜邊往前走,邊偏仰著頭疑惑的望著李嫂:「為什么貴族們要選燈呢?」
「因為貴族們要舉辦花燈會。 估钌┙忉屩f:「一般在十五的這天,貴族們都會成群結(jié)隊的出來游街,一看見喜歡的花燈便買下來,回去才比較誰所購買到的花燈比較好看!
「那么我們不就看不到花燈了嗎?」
「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李嫂無奈的說道:「我們只是平民而已……」
李嫂的話還沒有說完,街道前面便傳來了陣陣的吆喝聲。
「搶燈啊!有人搶我的燈啊!」是方才她們才走過的客棧掌柜所喊叫的聲音。
「叫什么叫!老頭!」一名衣服光鮮亮麗的男子威風(fēng)的說道:「本少爺看上你的花燈是你的榮幸,讓本少爺拿去給貴妃娘娘欣賞,說不定貴妃娘娘心情一高興,你還可以加官封爵呢!小小的一只燈籠有何寶貝的!」
「不!我這對花燈是不贈人的。」老掌柜死命的拉著男子的衣袖說道。「這是我女兒親手做的,只是要讓過往的民眾欣賞而已,并沒有要贈人或轉(zhuǎn)售之意,這位官爺很抱歉,老漢實在不能將此對花燈給您啊!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請將花燈還我吧!求求您!」
「老子才不管你這么多!」男子用力一甩,便將老掌柜的甩倒在地上!笝M豎這花燈老子是要定了,要的話叫你的寶貝女兒再做一對不就得了!」
「爹──」自屋中走出來一位婷婷裊裊的青衣妙齡少女,她扶起倒在地上申吟的老掌柜勸道:「這位官爺既然要的話,那么我們就給他好了。如果爹您舍不得的話,女兒趕明兒個再做一對花燈給您好了,您何苦為了這不值錢的花燈,得罪了官爺呢?」
她話方一說完,便轉(zhuǎn)向男子的方向行禮賠罪道:「方才我爹若有不是的地方,靜月在此代父親向官爺您道歉,請您寬宏大量,原諒我們一時的無心之過吧!」說完她又深深的一鞠躬。
「李嫂!」翎霜在一旁小聲的說道:「你想那名沒有禮貌的男子,會放過老掌柜父女嗎?」
「我不清楚!估钌⿹u搖頭說道:「反正這又不關(guān)咱們的事情,咱們還是快些返回歐陽山莊吧!這些閑事我們就別管了!
「不要!」翎霜倔著脾氣說道:「我一定要看到尾,這名少女都已經(jīng)這么低聲下氣的求他了,我就不相信他會這么沒心沒肝的拒絕那名少女的請求。」
「小姐……」李嫂擔(dān)心這場花燈事件沒有這么容易便結(jié)束,而現(xiàn)在圍觀的人這么多,到時若真的出事的話,場面一定會很混亂,如果不趁現(xiàn)在早些走,到時便很難走脫了。
「你別這么煩人了!」翎霜很不耐煩的說道:「別打擾我的情緒。都是你啦!讓我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他們在談?wù)撔┦裁;如果要回去的話,你自個兒回去好了!
「這怎么行呢?」李嫂著急的說道。若翎霜小姐要是有什么閃失的話,她不被剝層皮才怪。
「要不你就給我閉上你的嘴!」翎霜留了一條「后路」給李嫂。「別再吵我了!」
「是……我聽小姐的話就是了!」李嫂唯唯諾諾的應(yīng)道。
「你說你叫靜月?」那名蠻橫的男子伸出手來撫摸著靜月的臉頰,一臉急色鬼的模樣。
「是……是的,官爺!」靜月被男子突來的舉動嚇得倒退了一大步,可是卻又被男子拉了回去,不過因為拉力太大以致于靜月反而倒在男子的懷中了。
「請……請放開我!官爺……」靜月努力的掙扎著!高@……這樣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呢?」男子淺笑著說道:「軟玉溫香,美女送抱;人生一大享受啊!」
「我不是說這個……」靜月一邊掙扎一邊解釋道:「我是說,以官爺您的身分,這種舉動實是不雅的,請您注意您的身分地位!
「哦?是這樣的嗎?」男子略松了松手上緊箍著靜月的勁道,「那么,這樣可不可以呢?」
靜月還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男子便強(qiáng)硬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靜月被這男子的無禮行為嚇哭了。她已經(jīng)是許配給謝家的人了,雖然現(xiàn)今還未曾過門,可她也未曾讓陌生的男子對她做出如此可恥的舉動,她極力的掙扎著──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掙出男子的懷中。他依然是緊緊的抱著她不放。
「哎喲!官爺!」老掌柜奮力的想幫女兒拉開這名無聊男子。縱使他是貴族,但這種行為也未免太過分了吧!「我們家靜月是許配給人家了。≌埬鷦e這樣糟蹋她了!」
「糟蹋……」男子的口離開了靜月的唇,轉(zhuǎn)頭對老掌柜怒目而視的說道:「是她自己方才說她要為你對我的失禮之處賠罪的不是嗎?」
「是……沒錯,可是您也不能……」老掌柜還想抗辯些什么,可是男子不給他機(jī)會。
「可是什么東西?我現(xiàn)在只不過要了她一個吻而已。被我高懷德看中,是她的福氣!鼓敲凶右鋼P威的說出自己的名號。
街上觀望的人一聽到此名男子便是淫名滿城的高懷德,便暗中感覺到這名女子必難逃入侯府的命運了。聽說這高懷德仗著父親很得現(xiàn)今左丞相楊國忠的寵愛,便到處胡作非為。搶民妻、奪民宅、恃錢欺人等等各種壞事他都干得出來。而被他所捉去的婦女,起初是被他關(guān)在「秋香坊」之中當(dāng)性玩物,然而時間一久,或是高懷德覺得沒有新鮮感的時候,下場都是非常凄涼的。若非被奴役至死方休,便是被賣入妓院。而靜月姑娘看來就是下一個被強(qiáng)迫成為高懷德的玩物的女孩。
「你再啰唆的話,到時我就和她現(xiàn)場表演親熱演出。你看如何呢?」說完,他的視線注目于靜月的胸脯前,靜月因為方才的驚嚇和激動,所以還啜泣不止,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看得男子又心猿意馬了起來。「你瞧瞧,在我懷中這名正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好生可愛,她正高興我的親熱而喜極而泣了呢!看來她是等不及要成為我「秋香坊」的伙伴了喔!」說罷他又淫笑了起來。
「官爺……」老掌柜為了女兒的清白,跪了下來向男子求情:「求求您高抬貴手,放了靜月。她已適人,實不宜再服侍您了。
「是嗎?」高懷德望著靜月那如櫻桃般的紅唇,舔了舔自己的舌頭說道:「她似乎沒有什么經(jīng)驗嘛!一副生疏的模樣,這哪像是結(jié)過婚的少婦呢?」
「這……」老掌柜支吾著說道:「下月中旬,靜月便要過門了!
「原來是還沒有嫁過去。 垢邞训潞芨吲d的說道:「不用等到下月中旬了,本少爺現(xiàn)在便讓你成為本少爺?shù)挠H家。來人啊!」
「少爺,有什么吩咐?」一群高懷德的隨從走過來應(yīng)聲道。
「將這名靜月姑娘送至「秋香坊」中交由胡嬤嬤照顧!垢邞训路愿赖溃骸肝覀兘裢硪捎H,叫胡嬤嬤稍微為靜月姑娘打扮一番。」
「是!」隨從們答應(yīng)了一聲,便將靜月強(qiáng)拉上轎子。
「不要──」靜月拼命掙扎,「爹,救我!救救我啊!」
「你別叫了!」高懷德一揮手便叫隨從們先行離去!肝視辛钭鸫笕巳ジ懊鞒幕檠绲!
「不!我不要──」靜月的話音漸行漸遠(yuǎn)了……
「官爺……靜月……。 估险乒褚粫r之間又怒又急又驚,竟昏倒在地上了。
「真是沒用的老頭子!」高懷德不屑的看了倒在地上的老掌柜一眼,「算你沒有這個福分來享用榮華富貴,你的女兒和龍鳳吉祥燈就由我來接收了。真是名副其實的「龍鳳吉祥」燈。」巩(dāng)高懷德正欲揚長而去的時候──
「這樣你就想走了嗎?」一個低沉的聲音自高懷德的身后傳來。
高懷德聞聲一驚,當(dāng)他轉(zhuǎn)頭意欲看清來人是誰時,他不禁怔住了。聲音是來自一名仙風(fēng)道骨的男子,他的外表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五歲;非常年輕,但是卻有一種四十多歲的穩(wěn)重氣質(zhì)。他手上拿著一支拂塵,滿頭皆是銀白色的發(fā)絲,身上穿著一件似道似儒的長袍。話雖然是輕輕的自他口中說出,但卻已令高懷德耳膜刺痛。稍有練過武技的高懷德心中不禁一凜──這是「千里傳音神功」.
傳說這種神功必須修煉個數(shù)十年方可完成,就算是最天才的人也必修要有十年的功夫底子方可習(xí)練,否則就算勉強(qiáng)習(xí)練也極容易走火入魔。但是眼前的這名男子看來,除了他滿頭的銀發(fā)之外,再怎么看也絕不超過二十五歲,但……二十多歲的人怎么能有此種功力?
還有件事更令他感到吃驚,就是才離去的隨從竟然站在原地不動,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相同,可是他們的動作都是一樣的──靜止不動,而眼神也都如同是見到鬼魅一般的驚恐眼神。雖然這群隨從的武功并非高強(qiáng),但是尋常的定身術(shù)他們也懂得如何破招,縱使有人無法破招,至少其余三人也可以出聲喊叫吧!
他們才離去不遠(yuǎn)而已,為何四人同時被他人用定身術(shù)定住,而自己卻不曉得呢?此人究竟是何時出現(xiàn)的,自己竟然也未曾發(fā)覺!這男子那好像是鬼魅一般的身手令高懷德感到膽寒。
而原本坐在轎中的靜月姑娘則已是驚魂不定的靜靜站在那名出聲男子的身側(cè)。
「你……你是什么人?」高懷德驚怒的問著眼前的男子。
「我嗎?呵呵……」男子輕笑了數(shù)聲之后說道:「無名小卒一個,相信貴為淮陰侯爺?shù)墓邮遣粫胍牢疫@山野小民的才是!
「少廢話!」高懷德如同發(fā)怒的猛獸一般喊叫著──尤其是當(dāng)他見到靜月正拉著那男子的衣袖時怒氣更甚。「本少爺問你話,你是耳聾嗎?竟然答非所問!」
「既然公子那么想知道山野者的身分的話……」男子將拂塵甩至另一邊,「我姓蕭名逸寒,現(xiàn)在是翠環(huán)山的主人!
「翠環(huán)山蕭逸寒沒聽過的無名小卒!垢邞训虏恍嫉暮吡艘宦曊f道。
「方才草民就曾經(jīng)說過了,公子您是不會想要知道草民的身分的,偏偏公子硬要草民說出來,您瞧,這會兒說出來,可也惹火了公子您啊!」蕭逸寒半開玩笑的說道!钙鋵崳圆菝褚唤樯揭按宸,公子怎可能聽過呢?」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翠環(huán)山的主人!」高懷德發(fā)狠的說道:「如果你現(xiàn)在識相點,快些向我道歉,而且將我的隨從放了,將靜月姑娘送回轎中,那么我可以原諒你的過錯!
「是嗎?」蕭逸寒冷笑著,「真有這么簡單啊」
「這是當(dāng)然的了!垢邞训卤憩F(xiàn)出一副一言九鼎的模樣說道!副竟酉騺韺τ谒f出去的話是絕對不會反悔的,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我一定會原諒你的!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不過……」蕭逸寒輕輕笑著說道:「您的侍衛(wèi)不知為何不能移動,這并非是我放不放的問題;因為您也見到了,我并沒有綁住他們啊,怎么可以叫我放了他們呢?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還有這名靜月姑娘,她說她不想坐您的轎子,我想她大概是怕坐轎吧!所以一切得看她自己而定,我是絕不能強(qiáng)留她的,所以此事請您以尊眼再觀察一番,并非是我強(qiáng)留住靜月姑娘的。而向您道歉草民只是路過這兒,稍稍出聲而已,如果這樣有妨礙到公子您的話,那么草民愿意在此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
「你當(dāng)我是白癡嗎?」高懷德一直耐著性子聽蕭逸寒將話說完;一聽完他的臉便氣得充血!肝业碾S從們中了定身術(shù)所以才不能移動,你就是使用定身術(shù)的人!」
「這真是冤枉。 故捯莺p笑道:「我只不過是見到這兒熱鬧無比,所以才來看場熱鬧罷了,怎么因為我一句話就扯進(jìn)了這場風(fēng)波呢?」
「不管是不是你干的──」高懷德氣得七竅生煙了,「反正現(xiàn)在我要以漠視王法為由捉你去定罪,你有什么話到公堂再說吧!」說完他自腰際間拔出一把劍直往蕭逸寒面堂砍去。
蕭逸寒眼明手快,當(dāng)高懷德的佩劍尚未到達(dá)自己面前的時候,將靜月扶起,手中輕揮拂塵,身形一晃,輕易的便躲閃過了高懷德的第一劍。他將靜月放到老掌柜的身邊之后,方揮動拂塵、微動身形,悄悄然的來到高懷德的身旁。
「哎喲!」蕭逸寒出聲道:「年輕人性子別這般的火爆嘛!這刀子是很嚇人的,幸虧方才沒有被砍到,否則我這條老命可就不保了!
高懷德見到對方竟然如此輕易的躲過了自己的「追風(fēng)劍法」,感到很沒有面子。
打從自己創(chuàng)出此套劍法以來,還不曾有人躲過他的劍勢,可是如今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卒給閃過了,他一時之間又驚又怒;驚的是此人的輕功竟達(dá)至無聲無息便可移形換影的境界。高懷德心有不甘,便心生一計。
「你倒是挺厲害的嘛!」高懷德低下口氣來說道:「不如我們化敵為友吧!我一向喜歡以武論交,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處得非常愉快才是,英雄彼此惺惺相惜,何苦為了一名女子以及一些無用的奴才們?nèi)_相向呢?您說是吧!」
「是!」蕭逸寒點頭說道:「我就知道公子您一定是個明事理的人,方才的事就莫再追論了吧!而至于論交嘛──山野村夫?qū)嵅桓腋吲省r且敝人不喜和他人論武,是故可能要使公子您失望了!
「為什么呢?」高懷德假意惋惜的說,而手中正緩緩的自衣袖中取出一件東西。「像您這般的武林高手,若我無緣結(jié)交,我是會很難過的!乖捯徽f完,他手上的東西也閃閃發(fā)亮著──
「在下并非是您口中所說的武林高手,所以恐怕要辜負(fù)您的好意了!故捯莺f道:「若沒有要事的話,敝人想要告辭回山了。至于靜月姑娘,就別再勉強(qiáng)她坐您的轎子了。」
「好的!好……」當(dāng)高懷德正要和蕭逸寒握手道別的時候……
「小心他手上的毒針!」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自人群中傳了過來。
「什么?毒針」蕭逸寒聽到警告的聲音,立刻揮動拂塵撥開了高懷德的手。果然不錯,高懷德手中藏著一只細(xì)小的針,而這種針正散出淡淡的香氣──
「你竟然使用「七步斷魂香」這種下流的毒劑!」蕭逸寒死里逃生,對于使用這種下流手段的高懷德深感憤怒,尤其是他所使用的毒劑,竟是其毒無比的「 七步斷魂香」.想想自己和他并沒有太深的仇恨,而這高懷德竟然如此的狠毒,利用詐降來謀害自己,若非是方才的聲音警告的話,恐怕他現(xiàn)今已經(jīng)毒發(fā)身亡了! 真是惡性難改!不給你點苦頭吃,看來是不行了。你怪不得我蕭逸寒!」
蕭逸寒話一說完便將拂塵往高懷德身上揮去,輕喝了一聲:「玄子神功──凌空化元!」
當(dāng)高懷德還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如同方才那四名隨從一般的被人定住不動了,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可以自己轉(zhuǎn)動而已,他怒目注視著蕭逸寒。自己從未曾見過這種定身術(shù),難道是這蕭逸寒會變法術(shù)嗎?沒有見到蕭逸寒的手碰觸到自己啊!甚至連那支拂塵也未碰到,為何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定住不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