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沇的目光透過煙霧觀察著她,知道她有事隱瞞卻不點破,反正他有的是辦法知道,不用急于一時。
既然錯誤已經(jīng)發(fā)生,事后妥善處理是他一貫的行事準(zhǔn)則,絕不留下問題日后擾了自己,對女人亦是如此。
「你要多少?」早點解決,免得徒惹事端,節(jié)外生枝。
「什么?」一時無法消化他所說的話,殷捷安有些呆愣。
「不懂?」顯然他被騙了,這女孩的手段恁是高明,竟然跟他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來了,也不打聽一下他慕容沇最恨的就是耍手段之人,跟他來這套!
呆愣老半天,她還是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好,既然你不懂,那我就講明白點。」還裝,好,反正沒事兒,調(diào)劑、調(diào)劑也好!改慵热徽疑狭宋,而我又如你所愿地破了你的處子之身,你說這事怎么善了?」?jié)M意她在床笫間的表現(xiàn),慕容沇大發(fā)善心地讓她選擇。
臉上一陣臊紅,隨后又一陣青白交錯,殷捷安對他吐出來的話感到十分難堪,原來自己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低賤、不值?
真要說她有什么意圖的話,也只是想從他身上偷點回憶,如此而已呀!
忍受不住慕容沇的無情與看輕,殷捷安難過的掩面低泣,有些不解事前事后判若兩人的他。
「不用再演戲了,要多少開個數(shù),別哭哭啼啼的惹我心煩!古司椭粫眠@招,對別人或許管用,對他則不。若她再不識好歹,就休怪他翻臉無情。
耳朵里聽著慕容沇冷然無情的話語,讓殷捷安更加覺得委屈,淚水更形泛濫。
慕容沇等了她許久,都未聽見他想要的答案,既然她不肯明說,那就由他幫她決定好了,拿出西裝口袋中的支票簿,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放在桌上,至于她拿或不拿,就由她自己決定。
殷捷安看他執(zhí)意要將她貶低,情緒更為激動,眼淚也越掉越兇,不能自己。
慕容沇看著一味哭泣不語的殷捷安,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極為不舍,腦子尚未傳達指令,身體就像有自己意識般的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安慰著她。
驚覺自己的舉動,慕容沇想立刻將她推離懷抱,但殷捷安的雙手卻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渾身顫抖不已,讓他狠不下心推離她,只得暫時擁著她,等她平復(fù)心情。
一埋進慕容沇寬闊的胸膛,殷捷安更是痛哭出聲,想到自己的未來和日后將形同陌路的兩人,就讓她心里直冒酸意,哭得更加傷心。
慕容沇一遍遍地在心底咒罵自己,為什么就是對她的眼淚無法視而不見,為什么從她剛剛哭泣開始,他的心便開始泛疼?
難道他在意她?
種種的失控與不舍,都是為了她?有可能嗎?慕容沇不禁有些迷惘。
不知慕容沇的心思已百轉(zhuǎn)千回的殷捷安,伏在他懷里享受他片刻的溫柔,此刻她心中平靜無波,只要待在慕容沇的懷里,就覺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真想將這副寬闊的胸膛占為己有,但那是一場不可能實踐的夢。
過了今晚,他們將會變成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但她永遠(yuǎn)會記得今晚,記得他,記得這個屬于他們兩人的夜晚,好好收藏在心里。
感覺腰上的力量加重,慕容沇疑惑的抬起她的臉,不意外地看見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不安。于是他不假思索地低下頭覆上她微顫的櫻唇,企望消除她些許的不安全感。
殷捷安想再次擁有他的念頭在腦中浮現(xiàn),于是主動的回吻他。
受到她明確的邀請,慕容沇在她的唇邊細(xì)細(xì)描繪,不同第一次的狂野,輕柔地吻著她,彷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娃娃般,輕憐蜜愛。
他的溫柔讓殷捷安忍不住申吟出聲,拱起身子磨蹭他偉岸的身體,無言地索求更多。
原本只想品嘗她甜美的香唇,無奈,隨著她的手貼上他胸前,理智一度停擺,恨不得再次要了她。
不過念及她是初識人事,無法承受他再度的求歡而作罷!他強壓下欲望推離她,努力平順渴望的念頭,不愿自己傷了她。
他推開她?殷捷安眼眶泛紅,他已不再要她了嗎?心好慌,怎么辦?要怎樣做他才會再次抱她?
一直想不到方法的殷捷安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難道就這樣一拍兩散?不,她就只剩下今晚的自由身,說什么也不能放棄,他沒反應(yīng),她就不能自己來嗎?呵呵,她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湊上嘴,她吻住他的唇,回想他吻她的樣子依樣畫葫蘆,首先撬開他的唇后將舌頭伸進去,然后攪動,想引起他的反應(yīng)。
慕容沇好笑地看著殷捷安的舉動,敢情這小妮子想引誘他不成?原本是想讓她充分休息的,既然她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擁有他,那他也不用再忍下去了。
加入她點燃起的火苗,奪回主控權(quán),他將她緊緊壓向他勃發(fā)的堅挺,狠狠地回吻著她,讓她感應(yīng)他的渴望。
殷捷安嚴(yán)重體力透支,歡愛結(jié)束后便立即沉入夢中,慕容沇調(diào)整一下睡姿將她擁入懷里,親吻她香汗淋漓的額際,他的堅挺依舊棲息在她女性柔軟的甬道中,舍不得抽離。
慕容沇抱著已然進入香甜夢中的殷捷安,著迷地看著她濃且密長的眼睫,她真是一個熱情的小東西,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失控,光是看著她晶瑩剔透的曼妙身材,才剛結(jié)束的激情,又在瞬間蠢蠢欲動起來。
他心中已有決定,不管她接近他有何企圖,他都要她待在他的身旁,即使必須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
陽光透過厚厚的簾幕,一絲絲地灑進,照亮了房內(nèi)每一個角落。
殷捷安伸出手想遮擋刺眼的光線,卻發(fā)現(xiàn)全身酸疼不已,于是她眨著眼眸望向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品味非凡的臥室,費力撐起酸疼的身子,隨著絲被滑落,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無寸縷,憶起昨晚的甜蜜,霎時滿面通紅。
抬起頭努力尋找慕容沇的蹤影,房間內(nèi)都梭巡過一遍了,就是不見他的身影。
奇怪,一大早他上哪兒去了?一覺醒來見不著心中掛念的人,殷捷安心中頓時泛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彷佛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可憐小狗找不到家一般。
殷捷安用力地甩掉腦中的想法,吸吸鼻子,振作精神,將心思放在臥室的陳設(shè)上。哇!不愧是總統(tǒng)套房耶,每樣家具看起來都十分貴氣,價格肯定不便宜,聽人家說,每家飯店的總統(tǒng)套房貴得嚇?biāo)廊,住得起這套房的人非富即貴,昨晚的男人是屬于前者還是后者?
唉,想這么多干什么?反正像她這種沒顯赫家世的平民小老百姓,還是別妄想麻雀能變鳳凰的好,人要有自知之明。趁著四下無人,殷捷安趕緊下床拾起昨晚散落一地的衣物,轉(zhuǎn)身走進浴室沖洗著裝,不一會兒她便穿戴整齊地踏出浴室。
看一下腕表,已經(jīng)早上十點多了,他理應(yīng)是上班去了。這樣也好,她正愁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再次環(huán)顧四處,想把這兒牢牢記在腦海內(nèi),這時,她意外地在床頭柜上看見一張字條,顯然是他留下的。
殷捷安高興地走到柜前拿起字條,字條上只寫著「保重」二字,旁邊還附上一張昨晚他開給她的支票。
經(jīng)過了昨晚的一切之后,他依舊還是認(rèn)定她是一個拜金的女人?委屈的淚水霎時涌上眼眶,殷捷安不由得哽咽了起來。原來在他的心中,自己是個令他不屑一顧的女人,兩人世界里只有她一廂情愿,枉她一片真心。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雖然心里這么想,其實私心里還是存有一絲希望,希望他是不同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而希望總是不被實現(xiàn)的居多,自己又何必抱持著希望?
望著手中五十萬的支票,她突然有股想大笑的沖動,老天爺在開她玩笑嗎?五十萬剛好夠還父親所欠下的賭債,她該拿嗎?殷捷安的內(nèi)心此時正天人交戰(zhàn)著,在拿與不拿之間猶豫不決。
良久,她緩緩地閉上眼簾,深吸口氣,當(dāng)她睜開雙眼時已下了決定,將手中支票牢牢地握緊,殷捷安決定將這五十萬拿去償還父親的債務(wù)。
殷捷安心中十分清楚,父親已經(jīng)是無可救藥了,不是嗎?這一次,替父親償還債務(wù)后,她決定不再虧待自己,要做最真的自己、為自己而活。
不過,想要成為一個全新的殷捷安,就必須拋棄過去所有屬于她的一切,包括他。
他不會是她所能擁有的,從今而后,他們是很難再有交集了,不如就這樣吧!
殷捷安毅然決然地握緊支票轉(zhuǎn)身走出套房,一步步遠(yuǎn)離她想擁有卻無力環(huán)抱的夢。
良久,原本以為空無一人的臥室角落里,有個人緩緩走了出來。那人居然是殷捷安以為早已上班去的慕容沇。
原來,慕容沇并沒有離開過房間,只是他自起床后便一直待在隔壁那個臨時的辦公場所,角落有一扇門與臥室相通,不細(xì)看是無法察覺的。
在殷捷安拿著支票離去后,慕容沇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始終面無表情,令人無法猜測他現(xiàn)在的心思,他只是臉色陰霾地站在窗前凝視著她離去的身影,直至她消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