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隨著一聲憤怒的低吼,吳宇平的手被拉開了。
吳宇平雖看慣了老板陰沉冷漠的樣子,可是卻從來沒有看過他狂怒的模樣。真……真的好可怕!
吳宇平動也不能動,驚恐地望著扭曲著臉的裴耀謙。
裴耀謙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護(hù)住,不讓任何人奪去。
「你放開啦!救命丫!吳先生,救救我!這個家伙是個神經(jīng)病!救救我!」白筱繆眼看自由就在眼前,卻又被奪去了,忍不住放聲大叫起來。
「裴……裴總……」吳宇平想說什么,可是在接觸到裴耀謙殺人般目光的時候,喉嚨突然干澀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裴耀謙抱著懷里小小軟軟的身體,什么都無法想,只知道他的寵物要被奪走了,他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
「裴總……您……您不可以……這是綁架丫……」
綁架、監(jiān)禁、虐待……吳宇平已經(jīng)可以想象八卦雜志將如何下標(biāo)題,所以盡管他有多怕觸怒這個可怕的男人,還是不得不鼓起勇氣開口。
裴耀謙并不是不知道,她不是他以為的流浪動物,他沒有留住她的理由。只是……只是,才短短兩天,他卻在她身上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不想放開她!
寵物店老板說過,當(dāng)流浪貓被馴服了,牠會死心塌地的只認(rèn)定這個主人,這個道理對主人而言也是相同的,他已經(jīng)認(rèn)定這個寵物了。
要怎樣才能留住他的寵物?要怎樣才能讓寵物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邊?
他低頭望著在他懷里不斷掙扎扭動的小東西,突然,一個念頭在腦中形成……
一旦心里有腹案了,他的表情也鎮(zhèn)定了許多。
「妳說妳家欠我錢是嗎?欠了多少?」
狐疑警戒地看著裴耀謙不知道有什么企圖的陰沉表情,白筱繆咬著下唇!肝也恢溃瑤装偃f吧?」
「報告裴總,正確的金額是八百五十九萬。」
「是嗎?」裴耀謙定定地看著她。
「八百五十九萬我可以幫妳付,妳家的房子也不會被查封了,甚至,如果有其他的債款,我都可以幫妳付。」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她懂,所以,當(dāng)他提出這夢幻般的建議時,白筱繆沒有歡欣喜悅之情,只感覺背上冒出一陣陣?yán)浜埂?br />
「什么條件?」
「留下來!顾桓崩硭(dāng)然的語氣!府(dāng)我的寵物!
白筱繆眼前一黑。
不該惹到一個神經(jīng)病的,尤其是一個有錢的要死的神經(jīng)病!
她狠狠地詛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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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
男人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能有什么選擇?不答應(yīng),家里就要被查封。
雖然那不是一個溫暖的家,事實(shí)上,在那個家里沒有一個人會因為她的存在而高興,當(dāng)然,她也不敢奢望會有人感激她的犧牲。
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不管,因為盡管是那樣的家人,也是她唯一僅有……
別想得那么嚴(yán)重,也許他只是一時興起,有錢人就是這樣,隨便亂花錢,買了一個昂貴的玩具,恐怕一下子就失去興趣了,到時候她還賺到呢!呵呵……
她沒有笑很久,因為對上了他黑若深潭的眼睛。
才認(rèn)識他兩天,不,根本說不上認(rèn)識,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是一旦認(rèn)定了就不會改變的那種人。
死定了!她咽了口口水。
「妳的決定?」他再度催促她。
她慢慢點(diǎn)頭。
他揚(yáng)起嘴角。他很少笑,原本嚴(yán)肅深沉的男人笑起來,竟然年輕許多,也……ㄜ……英俊很多!
看到他那樣單純高興的笑,竟讓她有種莫名的心動,有種「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想要她」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特別,她從來沒有感覺被需要或被想要過。
「對了,妳叫什么名字?」
「白筱繆!
裴耀謙低頭沉思,一邊喃喃自語:「筱繆,小喵……嗯,應(yīng)該叫小白好還是小喵好呢?喵喵也不錯……」
她嘴角抽搐,臉上布滿黑線。
她錯了!不管再怎么英俊,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jīng)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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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先回去跟我媽說一聲!
白筱繆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晚上裴耀謙帶著她回到她家。
三天來第一次踏出裴耀謙的房間,再度來到街上,白筱繆有一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確實(shí),三天前她怎么會想到自己會遭到那樣的奇遇。
身上穿著裴耀謙命令助理給她買來的衣服--一件印著名牌LOGO的貼身上衣跟七分牛仔褲,沒有穿過這么高級衣服的白筱繆還是有點(diǎn)不自在。
裴耀謙看到她換上衣服走出來的時候,驚訝地?fù)P起眉。
「妳幾歲?」他好像一直沒有問過這個問題,掌握寵物健康狀況是主人的責(zé)任,所以他得搞清楚。
「十八!
「十八?妳這么矮,真的有十八歲嗎?」
她迅速漲紅了臉。「我……我就是矮,怎樣?!」
她紅著臉的模樣很可愛,這點(diǎn)抵銷了他對她身材的不滿。
「走吧!顾麪恐叱鋈ァ!肝也幌M@件事情拖太久!
位于郊區(qū)的公寓坪數(shù)不大,這個社區(qū)給人的感覺也還差強(qiáng)人意。
社區(qū)大門是要刷卡進(jìn)入的,白筱繆卻沒有卡片,只能請管理員幫忙開門。
管理員看到她,露出明顯的輕蔑。「白小姐,該繳管理費(fèi)了吧?你們都已經(jīng)積欠五、六個月了。」
白筱繆的臉一陣紅。「對……對不起!我……」
她低下頭,忍受每回經(jīng)過大門都得面對的難堪羞辱。
「多少錢?」
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裴耀謙突然開口。
不只白筱繆驚訝,管理員也被他嚇到了。人的直覺是很準(zhǔn)的,而強(qiáng)烈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好惹。
原本強(qiáng)勢的管理員頓時放軟了聲調(diào)!笇Α瓕Σ黄穑∵@位先生……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白小姐……」
「我說多、少、錢?」冰冷的聲音讓人不由得顫栗,被那雙灼熱的視線盯住,管理員不由得慌亂了起來。
「我……我去問總干事……」
管理員慌張地走進(jìn)后方的總干事辦公室,片刻后,拿出一張單據(jù)!缚偂偣彩且蝗f八千元……」
裴耀謙從皮夾里拿出錢來,丟給那名管理員。
「開門!」
「是……是……」管理員不敢拖延,立刻幫他們開了門,還殷勤的說:「白小姐,晚一點(diǎn)我會把您的磁卡送到府上去!
「ㄜ……好,謝謝!
在這里住了兩年,每天都要受管理員冷嘲熱諷的白筱繆,還沒有看過他這么謙卑恭敬的樣子,她不由得愣住了。
「走了!」
直到裴耀謙拉著她的手往前拖,她才醒過來,小步跟上他的大步伐。
裴耀謙在生氣,從他抓她的手的力道,還有他緊抿的嘴角不難發(fā)現(xiàn),可是,白筱繆實(shí)在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難道是因為方才的事?
「對……對不起喔!嗯……還有……謝謝你……」
這是裴耀謙第一次聽到她對他說謝謝,可是他一點(diǎn)都高興不起來。
他沒有回答她。他確實(shí)在生氣,生氣的原因不是自己,而是她?吹剿秊榱艘欢↑c(diǎn)的小錢,被人用那種態(tài)度對待,他就是無法忍受。
沒有一個主人能夠容許別人欺負(fù)自己的寵物,他也不例外。
「那是白家的孩子。」
「就是那家啊……」
社區(qū)中庭有幾個媽媽帶著小孩,看到白筱繆經(jīng)過,便湊在一起嚼舌根。
白筱繆拉著他,低著頭,快步走過。
「那個男人是誰啊?」
「誰知道?不過倒是長得很帥!
「真是……竟然還勾搭得上那種男人。」
「妳看,她穿的那套衣服。嘖嘖……真的不一樣啰!」
「那種人家的小孩也只能靠這個了……不稀奇啦!遺傳是騙不了人的,有那種媽,女兒當(dāng)然也就……」
白筱繆對這些閑言閑語早已麻木,多年的「訓(xùn)練」,已經(jīng)讓她練就聽而不聞的功夫,可是今天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話聽得分外清楚,也分外令她難堪。
她拚命的把身邊的男人往前拉,不想讓他聽到那些話,片刻,白筱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會這么在意的原因,是因為他。
突然,裴耀謙停下腳步,白筱繆皺眉回頭,見他非但不動,還往回走,直朝那群八婆而去……
「你……你干嘛啦?!」她驚惶失措了起來。
「我去跟她們說。」
他看起來很認(rèn)真!白筱繆瞠大眼,然后跳了起來,一張臉紅通通。
「不要啦!走了啦!」
裴耀謙皺眉看著她,不了解她為什么阻止他為她出氣,可是她一副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實(shí)在讓他不舍。
「走了啦!」
由于她的苦苦哀求,裴耀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棄給那些八婆每人一巴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