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謙又驚又怒。怎么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寵物?!
氣那個男人,更氣自己沒來得及擋住那巴掌,他抓住男人打她的那只手,往后一折。
「唉啊啊!痛啊--」
男人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不像打人時盛氣凌人的模樣。
「放手!你放手啦!」白筱繆反倒是急著拉扯裴耀謙,要他放開扭住男人的手。
「這個人打妳!」他咬牙切齒地說,以可以凍死人的森冷視線,盯住那一邊不停冒冷汗,一邊呻吟慘叫的男人。
「他是我爸!」
聞言,裴耀謙愣了一下,松開手。
那男人好不容易掙脫了裴耀謙的箝制,握著疼痛的手腕,恨恨地瞪著白筱繆。
「誰是妳爸?妳這個死雜種!不知道是那個臟男人的種,我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給人戴綠帽,還幫人養(yǎng)妳這個雜種!」
她的臉瞬間變得很蒼白,身子晃了晃,眼睛里泛出了淚光,這些都是一直觀注著她的裴耀謙看到的。
轟地一聲,他的憤怒在看見寵物眼中的淚光時,一下子在胸口燃燒了起來。
對眼前這個膽敢用言語跟行動傷害他寵物的人,他絕對不會原諒!
「你說什么?!」裴耀謙危險地瞇起了眼,揪起那男人的衣領,衡量要打幾拳才可以把他那張臉給打爛。
那男人瞪大了眼,剛剛放肆張狂的態(tài)度瞬間消失不見。面對高大駭人的裴耀謙,他張開了嘴,剛剛流利的詛咒不見了,喉頭只能發(fā)出「啊」的單音。
「算了!」白筱繆拚命拉他!肝覀冏撸覀冏吡撕貌缓?」
她聲音中的哭意,讓裴耀謙無法漠視,雖然他很想揍這個男人,可是他更無法割舍的是她的哀求。
「走了啦!」
白筱繆扯著裴耀謙,好不容易才讓他放手。
她低著頭,拚了命地把裴耀謙往門口的方向拉。
這回她沒有再回頭,因為,這里已經(jīng)沒有讓她再回頭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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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縮在車子的一角,望著窗外,一句話也沒說,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很可憐、很孤單。
裴耀謙很不喜歡這樣的狀況。
他的直覺果然是沒錯的,那里對她有很不好的影響!
伸手,他把她抓進自己的懷里。
「我們?nèi)ソo妳買一些衣服!顾䦟櫸锏念^,希望她會覺得好過一點!高是……我?guī)吶コ院贸缘臇|西,蛋糕好不好?我?guī)吶コ缘案狻!?br />
他記得寵物吃蛋糕的模樣,好像從來沒有吃過一樣,也許她是真的沒有吃過蛋糕。
他想起剛剛那對中年男女,想起他們對待她的方式、講的每一句殘忍的話,想起剛撿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新舊交替的傷痕……
他的眼里掠過一抹殺人的光芒,不自覺地收緊了雙臂,直到她在他懷里掙扎著喊痛。
他放松了力氣,怕壓傷了她,并一直撫摸著她,想把心中的疼惜傳達給她……
白筱繆待在他的懷中,感受著那粗厚的掌心不斷地撫慰著自己,那動作就像是在安撫一只小貓一樣,溫柔得讓她想哭。
鼻翼充滿了他融合古龍水與體味的味道,那是讓她安心的味道。縮在他懷中,她隱忍了很久的情緒潰堤了……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弄濕了他的襯衫,可是,他不但沒有責怪她,還摟緊了她,讓她感覺到溫暖、被關愛。
她一直夢想著這樣的擁抱,直到此刻,白筱繆才知道她是一直那么渴望……
她突然很想把很多事情都說出來,把這些年來不敢跟別人說的事情,都告訴眼前的這個人。
「那是她第一次摸我的頭,說我做得很好……」她木然的視線盯住空氣中的一點,似乎還在回想剛剛的那一幕!杆龔膩砭蜎]有贊美過我、從來就沒有注意過我,我從小就一直盼望著有一天,她能夠摸摸我的頭,說我做得很好。
她恨我!她從來沒有瞞過我,她恨我!因為我是她外遇生下來的孩子,爸爸媽媽的感情不好都是我害的。爸爸討厭我,我的存在就好像是在提醒他戴綠帽的羞恥。
我明明知道他們不會關心我,就算我死在外面,他們也不會為我流一滴眼淚,搞不好還高興少了一個包袱,為什么我還要回去跟他們說?為什么我就是學不會教訓?我只是想試試看、我只是想再一次確定……」
眼淚撲簌簌地從那雙悲傷的大眼睛中滑落,她哭得很凄慘,不只整張臉都紅了,眼淚、鼻涕也狼狽地布滿整臉。
她的兩只小手抓著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般,把他的襯衫都弄縐了。
裴耀謙卻沒有厭惡地推開她,反而抓起他那價值上萬的領帶給她擦眼淚。
他的溫柔讓她的淚落得更急了,她仰起頭,吸著鼻子,硬擠出一個苦澀自嘲的笑,對他說:
「我是個笨蛋對不對?」
她可憐兮兮的問道,讓他的胸口糾結(jié)起來。
「我會殺了他們!」裴耀謙咬牙切齒地說。
他的表情認真到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白筱繆被他殺氣騰騰的目光嚇到,眼淚不知不覺地停了。
「不要啦!」她毫不懷疑他有這么做的能力跟決心。
「他們對妳很壞!」他抿緊唇這么說。
這就是唯一的理由,這樣的理由就足以讓他犯下殺人的罪名。
他可能會被抓去關、他可能失去所有,可是他卻一點也不猶豫的就說出這句話。
從來沒有一個人愿意為她做這么多、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在乎她……
也許他對她的看法是對的,在遇見他之前,她就像是一個沒人要、沒人管的流浪狗,沒有人愛她,而他撿到她、收留她,給了她一個家。
他對她的執(zhí)著毫無道理,卻救贖了她!
心里漲得滿滿的,卻無法得知那東西是什么,可是它讓她感到溫暖,驅(qū)除了冰冷和痛苦,治愈了她的傷痕。
她沒有那么難過了。
雖然這奇怪的男人一點也不懂得安慰人、雖然他們之間的關系是那么不正常、雖然三天前他們還是陌生人,可是此刻白筱繆卻覺得他是她世上唯一僅有的依靠。
她抓緊了他,投入他的懷中,他強壯的臂膀給她濃濃的安全感。
「你不能去殺人!你不能拋棄我!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
她依賴的呢喃讓裴耀謙內(nèi)心升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他摟緊了她。
「我不會拋棄妳!沟统恋纳ひ舯WC著。
白筱繆彎起了嘴角,撒嬌般地縮進他的懷中……
撒嬌?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對象能夠撒嬌,這種感覺……很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