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忍痛的蒼白模樣,差點沒讓烈火奔去殺人。
擦傷其實算不上什么嚴重的外傷,但因為傷在膝蓋,傷口又混進石土,致使清理工作變得麻煩。在烈火的一雙利眼下,負責清理與消毒的護士半點也不敢用力,就怕一個不小心,會被這個疼女友入骨的瘋狂男友給掐死。
兩個膝蓋,護士足足清了半個小時才完畢,然后對著慘不忍睹的膝蓋消毒、上藥、包扎,再奉上一針破傷風。
「好了。」護士宣布道,抹掉額上的汗水。呼,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謝謝。」聽見她這么說,丹楓一直埋在烈火懷里的小臉才轉回,淚眼汪汪地道謝。
「不客氣!棺o士邊收拾藥品,邊囑咐道:「回去后記得傷口不要碰到水,盡量少走路,還有,明天再來換藥!
「我知道了!沟鼽c點頭,護士這才離開。
烈火撫著她膝上的紗布,然后輕擦著她頰上的淚珠。
「還痛嗎?」
她搖頭。「比較沒那么痛了!股钗跉,「火,我想回家!
「好!沽一鸨鹚,立刻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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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丹楓終于放下一顆不安的心。
在烈火的幫忙下,她避開傷口洗了個澡,換上一襲連身長裙。
洗完后,烈火再抱她出來,安安穩穩地將她放在鋪滿柔軟抱枕的藤制大躺椅上。
安置好她,他跟著在她身旁坐下,小心地摟她入懷。
「火……」她輕喃著,偎著他汲取令她安心的氣息。
「他們是誰?」烈火直接問重點。
「是……爹地和媽咪。」丹楓咬著下唇。
「是他們?!」他怎么樣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們怎么會知道妳在學校?」
經過八年,他們居然還能認出她,該說這對父母心里想著她,還是……想著她能帶來什么好處?
「中午我和瑪莉去學校附近一家店吃飯……」丹楓很快地把原委說了一遍!浮曳裾J了,可是他們不相信,最后還請 David 帶他們來找我……」
那個豬頭加三級的 David ,智商只有負一八○嗎?!
「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不知道!顾龘u頭,
「他們有說找妳要做什么嗎?」
「沒有。」她再度搖頭。
烈火一臉沉思。
「他們……一直要認我,可是……我沒想過要認他們……火,我會不會……對他們太無情了?」在爹地上前認她的那一刻,她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一點都不想念過去的生活。
不是嫌以前的日子太苦,而是……從來得不到父母的歡心與關心,最后,她還是被父親出賣掉的,如果不是麥斯大哥出現,今天的世界,也許早就不存在她這個人。
她怨他們嗎?其實并不,但對他們也不再有期盼和敬愛了,現在他們對她來說,只是一對陌生人。
「一點也不會。就算妳想認他們,我也不準。」那樣的父母,還奢想孩子念什么情?!
「火……」她偎緊他。父母他們……為什么在這里?
如果她沒記錯,爹地根本離不開賭,難道是為了躲債,不得不離開拉斯維加斯?
而爹地和媽咪兩個人居然還在一起,真的也很令她意外。她一直認為,以他們不曾結婚,見一次吵一次的習慣,大概早就分開了。
「妳在怕什么?」相處太久,她一個神色,他便能明白她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
看父母的情形,可以猜想他們現在的生活過的并不好,只是,他們從來不在乎她,現在又為什么一定要認她?
「這幾天妳別去學校了,就在家里休息。」她受傷,不宜走動。
「可是學校那邊……」她已經半個多月沒上課,現在再繼續休息下去,期末考只怕會很慘。
「我會請假,課業不必擔心,被當了再重修就是!狗凑,他也不怕讓學校多賺一點學分費。
「我不要重修!」她抗議。
「總之,妳傷沒好之前,不準妳單獨出門!
「火--」
「沒得商量,就這樣!古陌付ㄗ。
「好嘛!姑慨斔霈F那種語氣,就表示他絕對不會再改變主意,丹楓只能乖乖同意。
而他,要去查查那對父母到底想干嘛,還有,討回他們讓丹楓受傷受驚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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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輕一點、輕一點,痛。 挂聊莅ОЫ。
「知道痛,表示妳還有點感覺嘛,我還以為妳都不知不覺了!怪S刺地回完話,「伊莉的店」老板娘--伊莉不耐地繼續擦藥。
「大姊,我們這么慘,妳都不同情我們嗎?」霍德諾吹著自己的雙手,真怕出水泡。
「你們值得同情嗎?」伊莉賜給妹夫不屑的一眼。
「大姊,妳怎么這么說?好歹我們是妳的親人啊,沒有關心,妳至少也可以同情一下我們吧!」霍德諾說道。
「我收容你們,還不夠有同情心嗎?」要不是念在伊妮是她唯一的妹妹,她早就把他們趕走了。
「大姊,妳這么這么說?」伊妮說道:「雖然我和德諾帶給妳不少麻煩,但我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被逼的無家可歸,他們又哪里會從拉斯維加斯,千里迢迢跑到紐約來?
「我知道!顾运攀樟羲麄。
「好了,現在說吧!什么樣的大事值得你們夫妻丟下工作,蹺班跑出去?」收好藥品,伊莉開始盤問。
雖然是收留他們,但他們要吃要用,就得靠自己,正好她店里還沒請到伙計,所以就讓他們兩個在店里幫忙,但是公歸公,私歸私,兩夫妻一同蹺班,薪水照扣。
「我們……」兩夫妻對看一眼,由伊妮代表發言:「我們找到……我們失蹤八年的女兒了!
「妳是說……梅琪?!」伊莉嚇了一跳,同時想起二十一年前,她抱過的嬰兒小梅琪,對她的可愛簡直疼人心!改銈冋娴恼业剿耍!」
「真的!」深怕她不信,兩夫妻連點了好幾下頭。
「她在哪里?你們……又是怎么認出她的?!」
事隔八年,十四歲的小梅琪應該長大了。女大十八變,他們當真沒有認錯人?!
「絕對沒有認錯!」兩夫妻異口同聲。
「那她在哪里?」伊莉問道。
「她是附近那所知名大學的學生,大姊,妳都不知道,梅琪變得好漂亮、好有氣質,身上穿的戴的用的,全都是名牌的東西……」伊妮說的口水亂噴,伊莉則點了煙抽,只聽重點。
對于小梅琪的失蹤,伊莉知道的并不多,根據德諾的說法,當年小梅琪被一個賭場主人看上,派人把她擄走卻不肯承認,后來那個賭場主人被暗殺,小梅琪從此失蹤,他們夫妻找了又找,實在找不到,才接受這個令人心痛的事實。
但對于小梅琪的生死,他們一直是抱著希望的,期待有一天他們一家三口能再團圓。
針對以上的說法,伊莉只相信兩點--
第一,小梅琪的確被賭場主人看上,然后帶走。
第二,小梅琪失蹤。
至于他們夫妻找的多辛苦、多期待、多有父母慈愛……之類的鬼話,她壓根兒不信。
「……就是那個男人打了我和德諾,然后強行把梅琪帶走,我們看得出來,梅琪是硬被帶走的,她也很想我們……」口水亂噴,伊妮終于說完。
伊莉吐出一口煙圈,懶懶地看了妹妹一眼。
「妳剛才說,梅琪是知名大學的學生,變得很漂亮、很有氣質、身上穿的戴的用的,全部都是名牌?」
「是啊。」看得她呀……真是超羨慕的,恨不得能全部把它戴到自己身上。
「那表示……梅琪這幾年應該被照顧的很好!
「呃……應該是!故聦嵣,是被照顧的非常好。
「妳又說梅琪也想認你們,可惜被一個男人強行帶走?」
「對呀!
「既然很照顧她,又怎么會粗魯地對她,只因為她想認自己的父母?」
「呃,這--」伊妮當場無言以對。
「伊妮,我說過,我不是第一天當妳姊姊了,妳以為妳那點謊話能瞞的過我嗎?」伊莉利眸一掃,伊妮當場氣弱。
「我……我……」
「還不老實說!」
「好啦!」伊妮再怎么皮、再怎么油條,就是不敢惹她那脾氣發作,就很火爆的姊姊!甘聦嵤恰风鞑豢险J我們,我們不肯放棄,那個男人才打傷我們,帶走梅琪!
「真是這樣?」伊莉懷疑。
「真的啦,我不敢騙妳了!
「最好是這樣!挂晾虻伤谎,再吸口煙,然后才又開口:「你們確定那真的是梅琪?」
「確定!箖煞蚱抟恢曼c頭!鸽m然她不承認,可是她的表情明明就很心虛--」
砰地一聲,伊莉的公寓大門被踹開,嚇著了屋里的三個人,伊妮和德諾還夸張的抱在一起。而看見幾個兇惡的男人走進來后,伊妮和德諾兩人更是看的面色青白。
「你們以為跑到紐約來,我就找不到你們了嗎?」狠毒兇惡的聲音隆隆響起,講話的,是個子最大的那個。
伊妮和德諾當場又是一陣哆嗦,兩夫妻互相推來推去,最后號稱一家之主的德諾鼓足勇氣開口:
「大……頓老大,我們……我們沒躲你的意思……」語音顫抖。
「沒有嗎?」
「真、真的沒有,我們……我們只是來看大姊!拱底酝塘送炭谒
「是嗎?」大頓掃了眼一旁他列為不相干的女人一眼!缚磦大姊有必要看這么久?」
「他們想在這里多久,還得經過你同意嗎?你是專門管戶口的警察嗎?還是專門調查黑戶的?」伊莉不客氣地瞪回去。
「我的對象是他們兩個,妳最好別開口!勾箢D表情一冷,警告道。
「要我不開口也很簡單,你踹壞我的門,立刻叫人修好,那我就什么都不管。」一臉兇惡她就會怕了嗎?很抱歉!她一向有話直說,管他對象是角頭老大還是美國總統都一樣!
「妳--」
「一句話,賠不賠?」伊莉打斷他的話。
大頓不想節外生枝,只狠狠再瞪她一眼!搁W邊去,我自然會派人修好妳的門!
「算你識相!沟玫綕M意的答復,伊莉真的就坐到一邊去,翹腳抽煙。
大頓示意身后的手下去買門來換。
「大姊……」伊妮真不敢相信,姊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不必叫,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的女兒在哪里?」
「大、大頓老大,我們沒騙你,梅琪她真的失蹤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才說到這里,一記兇狠的眼神立刻瞪過來,霍德諾差點喘不過氣,連忙又開口接著道:「但是,我們終于找到她了!
「哦?她在哪里?」
「她、她現在叫作『丹楓』,就讀XX大學。」
「很好!勾箢D露出微笑,然后下令:「來人,把他們兩個帶走!」
霍德諾和伊妮的臉色再度死白。
「大、大頓老大,你要的答案,我們……都老實說了,為什么……還要抓我們?」伊妮一臉害怕。
「為了預防你們騙我,也免得你們再度逃走,讓我浪費時間去找你們。來人,帶走!」
「慢著!」伊莉跳出來!改阋獛麄內ツ睦铮俊
「我老板的命,總要有人賠,我已經給了他們八年的時間,讓他們給我一個交代,既然他們到現在還在跟我玩捉迷藏,那很簡單,就用他們兩條命來賠給我老板!
過去,他真的是對他們太客氣了,想由他們身上找線索,才會一直沒有對他們怎么樣,但現在……哼哼。
「帶走!」不給他們求救的機會,大頓命令屬下抓了人就走。
伊莉一臉深思。如果梅琪真的在這里,那么,她得去提醒她一下才行。
賭場老板的死,或許跟德諾和伊妮有關,但絕對不可能跟當時才十四歲的小梅琪有關。無論怎么想,小梅琪都不可能殺得了一個比她重四倍以上、力量比她大十倍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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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么回事。
八年前,在拉斯維加斯擁有一方惡勢力的黃金賭場老板--金曼,莫名其妙被暗殺,從那之后,賭場的所有權與賭城的勢力劃分,陷入一陣混亂。由于金曼并沒有立定繼承人,在幾年的勢力角逐中,他的心腹大將--大頓,總算保住了金曼大部分的產業,但也不可避免地失去一些勢力范圍。
在賭城與人爭勢,接著再花一段時間鞏固自己的勢力后,大頓開始尋找殺金曼的仇人,決心為自己的老板復仇。在找不到線索與無法確定殺人者是誰的情況下,他找上霍德諾夫妻。
金曼死的那一夜,正是在享受霍梅琪,然而隔天天一亮,金曼一槍斃命、衣衫不整,霍梅琪卻不知去向。
大頓當然不會相信霍梅琪是殺人兇手,但她卻是金曼死時的唯一證人,從此大頓盯死霍德諾夫婦,就是要找出梅琪。
霍德諾是個不務正業、每天流連賭場的男人,伊妮則是個靠脫衣舞兼陪睡的拜金女人。
很難想象,他們居然能生出丹楓這么純真的孩子,完全沒沾上他們的半點污濁。
在大頓不時的逼迫與恐嚇下,霍德諾和伊妮這對夫妻開始躲躲藏藏,最后逃到紐約來投靠幾年難得聯絡一次的姊姊。
伊莉,也就是伊妮的姊姊,「伊莉的店」的老板,早年同樣靠脫衣舞維生,但她與伊妮不同的是,她有主張、有遠見,年輕時雖然荒唐過,卻也存下一些錢。十年前她離開了夜生活,開了「伊莉的店」,生意一直不錯……
烈火看著電腦里調查得來的資料,薄唇冷冷的抿起。
「火!沟鞫酥捅P,出現在他研究室的門口。
烈火立刻關掉電腦。
「不是要妳多休息,為什么又下廚?」語氣是兇惡的,然而接走餐盤的速度卻是超快,扶著她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充滿疼惜的。
「我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丹楓抗議。
連續在家休養一個星期,好不容易傷口結痂,再不動一動,繼續躺在床上她一定會生病。
「在妳的膝蓋還沒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之前,都不算好!沽一鹣喈攬猿炙砩辖^不留疤。
丹楓只能無言以對;穑偸翘亲o她、太常忽略自己……
「火,我想回學校上課了,好不好?」由著他分配餐食,她輕輕要求道。
烈火擰眉,一臉猶豫。
「火,我保證我會小心,你就讓我上完最后一個月的課,好嗎?」等課上完、論文順利趕出來,她就畢業了。不必再上學,她就可以天天待在家里陪火了,她一直期盼這一天呢!
火望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妳保證會小心?」
「我保證!
「明天我親自送妳去學校!闺m然不樂意,但火是舍不得看她難過的,她膝上的傷口的確恢復的很好,他也就不再強硬阻止。
「謝謝你。」她摟住他頸項,吻著他的唇,但主控權很快被烈火搶走,在整整七天的禁欲后,一個簡單的吻立刻演變成一場火熱的糾纏……
丹楓柔順地迎向他的侵略,心里的感情因為他的體貼與疼惜更加滿溢。
她愛他,好愛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