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莫俐坐在自己開的精品店里,專注地插著花。
由于她太過專注,以至于自己身旁多了一個人,她都不知道。
“小俐,你什么時候?qū)@種花花草草這么有興趣了?”
陳泰祥一邊說著,一邊拿了一束紫孔雀送給莫俐。
“最近幾個月!謝謝你的花,我勸你不要再送花給我,免得會‘有人’吃醋殺到我這里來,到時我就粉冤枉了喔!”
莫俐一面俏皮的說著,一面露出嬌媚的笑顏。
“呵!這束花啊!可是我那可愛的老婆大人要我送你的,她說這樣你就不會遇到討厭的追求者了!
聞言,莫俐笑出聲來。
“不會吧?難道你那位老婆大人不怕我日久生情愛上你嗎?”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她,她說如果你真的愛上我,她會很大方的把我分給你一半,你聽聽,這還算是人話嗎?”
他真是服了他那位可愛又天真的老婆大人了。
莫俐聽了后,大笑出聲,伸手又拿了一朵百合花插進(jìn)花瓶里。
“萱萱真是超可愛的,怪不得你會看上她,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她娶回家,你呀,是怕有人和你搶?”
莫俐一想到萱萱那絕妙的回答,就不禁笑了出來。
“我當(dāng)然要趕快把她娶進(jìn)門!像她這種兩千年才出現(xiàn)一次的蠢蛋,我要是不行行好,把她娶回家,那她一定會被某個倒霉的男人娶走,然后對他使壞,這樣想起來,我還算好心的啦!”
陳泰祥一臉得意的笑說,聽得莫俐猛搖頭。
“我看你呀!真是太好命了,小心哪天萱萱受不了你而離家出走,我看你到時怎么辦。”
天底下居然有這種男人,居然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比喻成蠢蛋?!
“放心,不管她走到哪兒,我都會跟著她,絕對不會讓她逃出我的手掌心!
聽見陳泰祥這么自命不凡的宣言,莫俐也不知該說什么,她將一朵紫孔雀放進(jìn)花瓶里后,又繼續(xù)說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你今天不是只有光送花給我吧?”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了?”陳泰祥有些訝異。
莫俐聞言,賞了陳泰祥一個白眼。
“我又不是天天都少一根神經(jīng)。說吧!是不是我哥要你來的?”
唉!她那個愛妻成癡的大哥,三不五時的就帶著老婆到處去云游四海,之前他就是突然消失,害得她被陳泰祥抓去做代理總裁,今天倒好,在他落跑前,還會叫好友來詢問一下自己妹妹的近況。
“你既然都知道了,干嘛還問呢?”
陳泰祥對她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感到不解。
莫俐拿著手中的鈴蘭,往眼前的花瓶插去。
陳泰祥看她不發(fā)一語,也不好再問什么。他乖乖地閉上嘴,等著她回話。
“大哥為什么執(zhí)意要我去呢?”莫俐看著花瓶,突然問道。“嚴(yán)格來講,應(yīng)該是你比我還有資格才對。
她大哥之所以會這么做,是為了讓她不會“胡思亂想”嗎?
陳泰祥聞言,擺了擺手。
“你應(yīng)該知道黑熾的用心,他希望你能在商場上工作,至少,這樣一來你不會太清閑,要知道太優(yōu)閑的生活,會讓你想到那個失信的人!
“我有常常想他嗎?”莫俐苦笑道。
如果她真的一直想“他”,那她還能在這里開店嗎?
“不管你有沒有,我們都希望你能過得充實,不要再想那個男人了!
陳泰祥起身再一次勸告。
莫俐聞言,不發(fā)一語,只微笑地繼續(xù)插著她的花。
這家花店,是莫俐在莫黑熾回國后才開的。
因為她這個美麗的女老板,常會有愛慕她的男客人,向她的店里訂購花送給她,碰到這種情形,她也都欣然接受他們所送的花。
莫俐每天上班時間是早上十點(diǎn),有時候甚至不上班;ǖ陜(nèi)除了莫俐,還有一名送花的小弟。關(guān)店的時間都固定在下午六點(diǎn)整,所以想要訂花的人,大部分都會準(zhǔn)時在莫俐上班時向她訂花,因為莫俐說關(guān)店就關(guān)店,就算想靠什么權(quán)勢來說服她,那也只是枉然,所以她除了人長得美,也很有個性。
此時,莫俐按下花店的遙控鎖,讓鐵門落下。
“不知道莫小姐待會兒要去哪里?”
一個溫柔有禮的聲音突然從莫俐的背后響起,令她不禁皺起居。
但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時,卻又向來者露出笑臉。
“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雖然莫俐很禮貌地詢問,但不悅的情緒已透露在她說話的語氣上。
男人看著她,微微笑著。
“我可以請莫小姐吃個飯嗎?”
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典型的好男人,長得是溫文儒雅,舉止又相當(dāng)斯文,這樣的男人,應(yīng)該不缺女伴才對。
“很抱歉,我不和陌生人吃飯!
莫俐說完后,就拿著包包準(zhǔn)備走人,不料,卻被男人給擋了下來。
“這么冷漠的個性應(yīng)該不是漂亮的你該有的行為!
“哦!那你認(rèn)為我‘該’有什么行為呢?”
莫俐特意加重“該”這個字,將自己的怒氣表露無遺。
男人伸手要拉莫俐,卻被她給閃開,她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對上他那雙帶笑的眼眸,成為一個強(qiáng)烈的對比。
“我聽到的莫小姐,不是這么能干的女強(qiáng)人,而且你的眼神,也不該這么犀利才對!
莫俐聞言,不怎么高興地皺起了眉。
“聽你的回氣,你好像在調(diào)查我的事情。”
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人聽了,只是瀟灑的笑了笑。
“沒想到兩年的時間,居然可以將一個人的個性完全改變,只是不知道這種轉(zhuǎn)變是好還是壞?莫俐,幸會了,我叫神田弒!
神田弒話說完后,便頭也不回地離去,快得讓莫俐沒時間抓住他問個清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遠(yuǎn)。
神田弒才走到轉(zhuǎn)角處,就被另一個男人擋住路。
“你去找‘她’做什么?”
莫焰臉色不悅地瞪向神田弒。
“我只是好奇讓你掛心的女人是怎樣的女人,沒想她到和你所講的,完全不一樣。”
神田弒撥亂他原本分邊整齊的頭發(fā),渾身頓時充滿一股壞壞的氣質(zhì)。
“我勸你不要動‘她’,你要是敢動她,我就和你沒完沒了!蹦姘櫰鹈,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
神田弒微笑地靠向墻壁,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睇向莫焰。
“為什么我感覺你好像不希望我太接近她,你是怕我把她追走嗎?”
莫焰笑了一下,就轉(zhuǎn)身離去,令神田弒有些訝異。
“喂!你就這么有自信她不會被我追走喔?”
“莫姐,為什么你這么喜歡紫孔雀。俊
送花的小弟,突然出聲詢問專注在整理紫孔雀的莫俐。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當(dāng)初會選紫孔雀當(dāng)花店的主花,可能是因為心愛的人離開那天,我看見一大片的紫孔雀在別人家的花園里,或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愛上這種小朵又鮮艷的紫孔雀吧!”
莫俐說完后,朝小弟笑了笑。
小弟抓著頭,似乎不太能理解她所說的話,他一臉狐疑地看著她。莫俐面帶微笑地摸摸他的頭。
“聽不懂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做我真的很愛紫孔雀就好。對了,你今天不用去送花嗎?”
“哦!對喔!”
莫俐的話才剛說完,小弟就急急忙忙地拿著包好的海芋沖向店外。
莫俐見狀,搖了搖頭,重新專注于整理紫孔雀上。
此時,她身后傳來一個男聲。
“我還以為以你的能耐,是不可能把花店弄得這么好,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聽見這樣諷刺的話,讓莫俐不禁皺起眉來。
她轉(zhuǎn)身迎向開口說話的男人,只見那名男人頭發(fā)散亂,上衣敞開,身下穿著一件合身的皮褲,還戴了一副墨鏡。
由于這名男人臉上戴著墨鏡,所以莫俐無法清楚看見他確切的長相。
不過,聽他這種說話的口氣,好像是昨天邀她吃飯的那個男人。
“請問先生有事嗎?”莫俐問道。
神田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透過黑色的鏡片,直直地看著莫俐,令莫俐對他的印象又加深了不少。
“原來莫小姐的記性果真不好!
聞言,莫俐皺起了眉。
“果然是你,你今天又想要做什么?”
她雖然記不清楚他的長相,但她知道,這個男人說話的口氣,令她感到厭惡。
神田弒點(diǎn)了點(diǎn)頭,敬了個禮。
“沒錯,我是神田弒。我很高興莫小姐能記住我!
呵!這個小妞不賴嘛!居然還記得他說話的語氣。
莫俐不理會他,轉(zhuǎn)過頭來重新整理起紫孔雀。
“神田先生,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話。”莫俐冷漠地開口道。
“哦,你是想問我,我來花店是想做什么的,是吧?我想,我來花店除了買花之外,應(yīng)該就沒有別的企圖了吧!莫非莫小姐你希望我和那些男人一樣,是來花店瞻仰你那美麗的容顏?”神田弒語帶嘲弄地說道。
雖然莫俐對他那嘲弄的言語感到相當(dāng)不悅,但她仍冷靜地不動聲色,淡淡地向他回道。
“神田先生,如果你真的要來買花,就應(yīng)該看出所有的花都沒有擺在這個柜臺上,你要看花,應(yīng)該向自己身旁兩側(cè)看去才對。”
莫俐那不卑不亢的語調(diào),興起神田弒想要研究她的念頭。
“聽說你都是以這種態(tài)度來招呼客人,我想請問你,你是因為仗著自己的美貌,所以才敢這么目中無人的嗎?”
神田弒說完后,就擺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靜待莫俐的回話。
“我當(dāng)然不是對每個客人都用同一種態(tài)度。我是客人的鏡子,客人的態(tài)度如何,我的態(tài)度就如何。”
莫俐說完后,就繼續(xù)整理手中的紫孔雀,絲毫沒有注意到神田弒正朝她一步步接近。
“沒想到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個性,看樣子你是真的變了很多,莫俐!
此時,神田弒已經(jīng)站在莫俐的面前。
莫俐抬起頭,才赫然發(fā)現(xiàn)神田弒已站在她的面前,但她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只是神情泰然地拿著花束,走出柜臺。
“神田先生,我不認(rèn)識你,和你也不是朋友,請不要隨便亂喊我的名字。”
這個男人,真是既沒禮貌,態(tài)度又傲慢!
神田弒聽了莫俐的話后,并不以為意。他撐著下巴,靠在柜臺的桌上,然后側(cè)起頭,開始打量起這整間花店。他不經(jīng)意瞥見位在角落的扶桑花,便開口對莫俐說道。
“你知道扶;ǖ幕ㄕZ是什么嗎?”
聞言,莫俐放下花束于外送箱上,回頭瞄了一眼角落的扶桑花。
“它的花語是‘相信’!
此時,神田弒微笑著。“既然你知道它的花語就好辦了,是這樣的,我代替一位朋友送給你一束扶桑花,因為他希望你能了解他的心意!
說完,神田弒就起身放了一張千元鈔票在柜臺上,而后就走向店外。
當(dāng)他經(jīng)過莫俐的身邊時,莫俐突然開口問道。
“為什么?”
神田弒一面看向外面,一面回答!坝行┠腥耍煺娴囊詾,盡管經(jīng)過一、兩年的時間,他所愛的女人,依舊會深愛著自己,但事實上卻非如此……”神田弒說到這里時,看了莫俐一眼。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深愛的女人,居然會開起花店,當(dāng)起了老板娘,他還天真的以為,這個他所深愛的女人,還是愛著自己的。我基于朋友的情分,替他送給你這束扶;ǎ改隳茏屗^續(xù)深信自己的愛情沒有白白付出。”
神田弒說完后,就露出笑容走了出去。
莫俐卻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
他說的那個朋友,會是“他”嗎?
莫俐心中突然漾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