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摸照片上的人,拉希德有無限感慨。
這是她最新拍好寄來的照片,只見她的肚子已經大得不像話,可那張臉卻是異常憔悴蒼白。
“她不快樂啊,每天都只吃一些些東西,甚至得用威脅不讓她和你通視訊才會乖乖的吃飯!毕惹埃酵脑陔娫捘穷^咳聲嘆氣的說。
縱使在好山好水的福爾摩莎,即使那里是她的故鄉,但洛可沁的心情不開朗,再親的地方都是枉然。
“她快生產了,是吧?”慵懶的聲音從屋外人,拉希德放下手中的照片,旋過身面對穆罕。
“再兩個月!彼幕卮稹
“恭喜啦,什么時候想帶她回來?”穆罕取過洛可沁的照片,很不以為意的順口問道。
“等生產過后吧,不急!崩5屡c他爾虞我詐的暗中互探對方底子,表面上則是平靜的神態。
“我還以為你多愛她呢!”他笑了出來;“畢竟她救過你,還差點讓你喪命不是?說真的,馬爾的頭被斬斷了,還真大快人心。”
拉希德挑眉笑道:“我以為馬爾那件事沒有外人知道,我記得已讓圖里封鎖消息了!
“你說我是外人?”穆罕變臉的問。
“你認為自己是,你就是,”他平靜的收拾桌上的雜物,口氣依舊平淡,“很多事,不是你我表面所見的,不是?”
“或許吧,”他斜身癱坐在拉希德對面的椅子上,笑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小心身邊的人?瞧,卡茉不就是個好例子,她現在去了哪兒?”
“我以為卡茉被放出來的事,也沒人知道!崩5缕ばθ獠恍Φ恼f。
“你——”穆罕的氣顯然被挑動!笆强ㄜ栽疫^我!
“她和你感情倒是挺不錯的,我以為你們沒交集才是!彼浇菃芜吷蠐P,挑眉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好歹我和她并非陌生人,她來與我道別,也沒啥讓人好意外的。”他調整氣息的回應。
“也是,”拉希德邊說邊玩把手上的焦黑金屬扣子,神情則是若有所思的模樣!澳遣粫钊艘馔。”
“那是什么小玩意?”穆罕的好奇心被挑起,因為他從未見過有人會拿個焦掉的東西把玩。
“想看嗎?”他將那顆鈕扣遞給他。“是圖里在某個火災現場找到的!崩5聫娬{火災兩個宇。
穆罕的表情稍稍變色,但還是接過瞧瞧。
“很神奇的小東西,”拉希德笑笑后噴噴有聲道,“居然還有咱們王族的標志在上頭!
“的確,”穆罕將鈕扣遞推還給他!“王族的事西竟敢有人大膽的盜用,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很奇怪的是,那棟燒焦的屋子里雖找不到半個受害者,”拉希德悠閑的翻開桌上的記事本說道:“卻被檢測出有彈痕還有大量的血跡。”
“你究竟想說什么?!”穆罕原本就是比較沉不住氣的人,他憤怒拍桌的問。
“沒什么,只是想和你分享些事,比如我們的童年,又比如在英國和法國的事,”他雙手交纏,抵在下顎處,深沉凝視他同父異母的兄長,“倫敦的那輛法拉利是你的吧?而在巴黎,計誘馬爾暗殺我的也是你,對吧?”
“你在瞎說些什么,我聽不懂!”穆罕臉色慘白的起身。
“你懂的,”拉希德玩把手中的鈕扣,“就像你知道馬爾是怎么死的,卡茉已經離開拘留所,更知道如何把一個人殺死后身體綁上石塊扔進海里,哼,還真是狠吶!兄弟!
他決定不和他玩拖延戰術,他等不及穆罕再次的出手,幾個月過去,他的耐性也被磨到極點。
“你沒憑沒據,居然含血噴人!”穆罕憤怒的楸起他的衣領怒吼。
“我要沒憑沒據,敢挑明的跟你說話嗎?”拉希德用力推開他,將他推離數步遠。
“你有本事就把這些事都鬧上父親那里,屆時,我就來看看父親的心是偏袒誰!彼麘嵑薜呐叵
“父親那兒我早已報備過,”他語氣絲毫未提高,“我想知道的是,你究竟為什么如此恨我,恨到連可沁都不放過?”
“哼,懶得理你!蹦潞闭黹L袍后扔下話不爽理會他。
“我一直在等你再次出手,”憤怒的話從他背后傳來,“打我將母親及可沁送走后,我就一直等你再次出手,奉阿拉的旨意,我曾發誓過不再計較你曾對我做過的傷害,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可沁下手!”
“因為你!都是你!”穆罕的怒火也被徹底挑出!跋仁悄隳赣H搶走父親對我母親的愛,再來就是你的出生又搶走父親對我的注意,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早在倫敦時我就會讓你橫死街頭,又何必等到巴黎再下手!”
沒錯,那輛在倫敦直沖拉希德欲奪他命的法拉利是穆罕親自駕駛,只是另一輛由洛小鑰駕駛的車子正好拋錨在馬路中間,好死不死的恰恰擋住了法拉利的追撞,那時拉希德警覺的逃過,而這也是他對洛可沁注意的開端。
而在巴黎時,他的運氣就沒這么好,被挑起怨恨的馬爾被徹底利用,借刀殺人于無形的穆罕樂得在背后享受戰果,只是天注定拉希德不該死,當他被馬爾和薩凜姆夾攻,臉上被劃一刀的同時,和同學一起周游歐洲到各大電視臺做采訪實習的洛小鑰再次救了他。
這是阿拉的旨意,要他遇上洛家的女孩,一個救了他生命;一個給他生命完整無憾。
“拔出你的彎刀,”拉希德決定要以彎刀決斗,用阿拉伯男人的方式,為彼此的仇恨劃下句點。“我們之間的仇恨,就以彎刀作結束!
“你以為我會輸給你嗎?”穆罕臉部扭曲的說,然而事實上,他卻是害怕的。
沒錯,拉希德把玩彎刀的技術比他高上許多,或許他的射擊比他強,但比彎刀,穆罕沒啥把握。
“我沒有取走你性命的打算,”拉希德不屑地道,一誰手上的彎刀先脫離手,就算他輸!
“條件呢?”
“我贏,我要你自己到父親面前請求他老人家的原諒;我輸,奉阿拉的旨意,我馬上離開杜拜,永不回來!
“成交!毙值軅z以拳擊拳的交換誓盟,同意彼此的條件。
穆罕滿意他提出的條件,畢竟拉希德贏的話就算要他上父親那兒請罪,父親也不會降罪于他,至于若能讓拉希德永世離開杜拜,更是他所冀盼的。
拉希德帶著他走進平日他健身用的房間,如今這里已被清空,只留下空蕩蕩的一片。
拉希德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屋打擾他們,所有護衛,不管是拉希德的人還是穆罕的人,都十分緊張的守在房門外,不一會,里頭開始傳出一聲聲刀對刀碰撞的巨響。
一開始,勢均力敵的兩人絲毫不給對方任何機會,拉希德比較屬于守方,而被逼急的穆罕則拚勁十足的不斷向他揮出彎刀。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發現的1”再一次刀鋒交錯,兩人逼近時,穆罕突然問道。
拉希德將他隔開后才回答——
“從你放火燒了薩凜姆的屋子開始,從那顆鈕扣開始!”他手一揮,很快的擊中穆罕手中彎刀的正中位置,當場差點讓它震動落地。
“一顆扣子能代表什么?!”穆罕吼道,手一揮,手中的彎刀也成功的在拉希德臉上劃下一痕。
“可以代表很多,更是破案的契機,”拉希德沒理會疼痛的血口,一個漂亮的閃身還擊,也在穆罕手臂上劃出一刀口,“因為鈕扣出現在太詭異的地方,讓我不得不追查,也因此讓我找到你與馬爾、薩凜姆的交易帳冊!
“怎么會……”他以為他把帳冊收藏得很好,沒想到……
穆罕震撼間忘了該擋下拉希德對他揮出的致命一擊,拉希德使出全身的力量,將他手中的彎刀揮到房間的另一角落。
“認輸吧,”他將彎刀架上他的脖子,“這是阿拉的旨意!
撇撇嘴,穆罕無所謂的攤開手,做出投降的動作。
“我會到父親那里求他原諒,”他走在拉希德前頭,邊走邊說道,“只是在那之前,我必須做一件事!
穆罕動作迅速的拔起暗藏的手槍,流利的回身,準備朝拉希德的腦子射殺。
—切人措手不及,他扣下扳機,事情恍如就該如此收場——拉希德應該要如他預期的中槍倒下,但穆罕發現倒下的卻是自己。
就像薩凜姆的結局一樣,只是這次換成穆罕低著頭,不可思議的瞪著身上流著血的槍孔。
“怎、怎……么會?”多的疑惑在身后的陰影籠上時給了他解答。
圖里手里持著長槍解救拉希德一命,而站在圖里后頭的則是阿布達比。
“父親?”拉希德訝異的望向他,不懂為何圖里與會曾突然出現。
“圖里向我通報你們兄弟鬩墻的事,”阿布達比語重心長的嘆氣,“我本以為穆罕會老老實實的與你對抗,但仍是讓圖里做出保護你的準備,沒想到穆罕竟然連最后的機會都喪失!
“圖里?”他再次不解的扭頭看他忠實的部屬,圖里則是平淡的笑了。
“卡茉昨日自殺,”對他而言,卡茉是他最愛的女人,即使他一輩子都得不到她的愛,但他還是愛她!八液煤帽Wo你!
隨即而人的護衛們淹沒拉希德想再追問的話,他想想事后再問也無妨,他之后陪著滿臉失望與哀傷的父親離開現場。
穆罕最后在送醫急救的途中,因失血過多身亡。
* * *
今天沒有拉希德的視訊,更別說電話了,洛可沁消沉的坐在沙發上,握住遙控器的手無意識的切換有線電視頻道。
午夜兩點四十九分,她呆滯的尋找國際新聞,只想打發掉無眠的時間,因為心神不寧她一直夜不成眠。
突然,正播報著即時新聞的CNN,突然跳到她曾熟悉的畫面,那是BurjAlAarab汕飯店外的風景,她知道哪里!
記者快速播報出的英文一句句敲進她耳里,她努力消化翻譯,直到一個令她害怕的字眼出現。
“鬩墻……內斗?有王族的繼承人死亡?!”
天,難怪拉希德一天沒和她聯絡,難怪……
所有不好的答案主動敲進她的腦袋中,報導中并未提到是哪個王室繼承人,所以她很主動的將之歸類在不好的猜測那邊。
她害怕的想上樓喚醒督湍,但恐懼加上行動因懷孕而變得遲緩,她困難的起身,卻因為雙腳顫抖無法支撐她的體重而跌倒。
“唔……”她的肚子……好疼……
一股不祥的預感不斷籠罩著她的知覺,雙腿間的濕滑感更是讓她冷汗涔涔。
洛小鑰半夜起床口渴想找水喝,發現該乖乖睡覺的姊姊不在她的床上,她緊張的奔下樓找人。
“沁?你在哪里?”她焦急的跳下樓梯,立刻發現倒在地上的洛可沁!霸撍,你怎么會跌倒?!”
“小鑰,拉希德……”她困難的指著電視熒幕,但洛小鑰沒留意到她的意思。
“吼,一天不通電話是會怎樣嗎?!人家他也是有事要忙的。”她誤解成洛可沁想念拉希德而不小心跌倒。
“不是,電視,”她沉重的呼吸道,“電視……出事了,他出事了!”
“能出啥事?”她不滿的低吼,“不就是……”
不明所以的扭頭望向電視熒幕,她居然看到圖里守護著一張擔架,而擔架上似乎有個人被……覆蓋白布!
“天!怎會?!”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低喊,圖里一直都待在拉希德身邊,那個擔架上被覆蓋白布的豈不是……
“你別胡思亂想,”洛小鑰低吼,“我去找王妃!
她欲站起來,又洛可沁扯住。
“孩子,我的……孩子……”她痛到彎著腰,難受的說。
“什么!孩子?!”洛小鑰害怕的掀開她的孕婦裙,發現她的腿間已經濕了一大片。
“來人!快來人!”她驚慌得大吼,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何所有的事全都擠在一塊兒發生了呢?!
一個極度不平靜的夜晚,在眾人的慌亂中,洛可沁被送上救護車。
* * *
拉希德輕裝便服的來到臺灣,他只讓圖里跟隨他,也婉拒父親要他多帶點護衛保護的命令。
兩人在圖里問了許多路人后找到洛家位于臺北的房子,拉希德調整心情后,親自按門房的電鈴。
“奇怪,怎會沒人開門?”他怪異的想,要圖里再次確認住址是否有誤,但他卻肯定的點頭。
圖里攤開字條,很明確的告訴他,這字條上寫的住址比對門旁的門牌,是這間屋子沒錯。
“怎么會沒人?”他氣憤的質問可憐的圖里。
“啊,你們是要找洛家的人嗎?”一位可愛的女孩怯怯不安地用不怎么熟練的英語問道。
“是,”拉希德趕緊問,“你知道他們到哪兒去了?”
“他們全都到醫院了吧,”女孩不敢看他帶疤的臉,只對圖里說道,“我媽媽說洛姊姊跌倒難產,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拉希德顧不得自己猙獰的模樣會驚嚇到女孩,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臂逼問。
“少爺您別這樣,讓我好好的問!眻D里頭疼的拉走主人,轉身好聲好氣的詢問:“抱歉,我家少爺著急洛小姐的下落,可否請你再說明白些?”
女孩眼角含淚,只是害怕的猛搖頭想逃回家躲起來,并且發誓以后再也不要充當好心人。
“拜托,我們是從杜拜來的,”圖里謙卑的說,“洛小姐是我家少爺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他不免會心急了些!
他的解釋顯然奏效,女孩答應他們趕回家問母親更詳細的經過,約莫十分鐘后,他們主仆倆捏緊另一張字條,朝小女孩抄給他們的住址直奔而去。
* * *
洛小鑰焦慮的來回踱步,他們明明已經由后續的查證中知道死的是穆罕,但不論是誰解釋,洛可沁一律當作是騙她的謊言。
“怎么辦?可沁根本就沒有求生意志!她甚至拒絕醫師開刀的要求!”她突然揪緊小森的手臂,害怕的低語。
“怎么樣?有找到里和拉希德王子沒?”小森拍拍她的手安慰,隨即詢問唯一能與王室聯絡上的督湍。
她的回答是無奈的搖頭,雖然已得知拉希德和圖里一起上了飛機直飛臺灣,但沒道理他們沒和他們聯系上啊?!
“那怎么辦?小沁怎么辦?她沒見到……真是夠了!直接打昏她或者在她點滴里下鎮定劑讓她睡著后再開刀啊!”洛小鑰氣呼呼的說。
“別急別急,等等就去和醫師商量!倍酵臒o助之余同意她的話。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母親要緊啊,要不然他們拿什么和拉希德交代?
“啊!我不管了,”洛小鑰快崩潰的喊道,“我去找醫師簽下家屬同意書,要他們直……”她的聲音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突然瞪大的眼睛。“天啊,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聲音里,終于出現欣喜。“拉希德來了,他來了!”
“天,感謝上帝,”督湍見到兒子趕到,不禁感動得落下淚來!翱,快去看她!
她不斷催促著,拉希德見狀,一顆心更加沉重了。
“我帶你去找醫師,拜托他讓你進去手術房,”洛小鑰也激動得落淚,她拉扯拉希德邊跑邊解釋,“我們沒發現她獨自下樓看電視,結果CNN播報王族發生內斗,有個繼承人在內斗中死亡,因為圖里站在擔架旁護送擔架,所以可沁以為你死了,然后那個笨蛋居然威脅醫師不準用剖腹產的方式生小孩,并一直說些什么她不想一個人活在世上之類的蠢話!”
拉希德聞言自責又懊惱,他應該先打電話告訴她,他平安無事,而不是一心只想趕來接她。
洛小鑰帶著他走到手術房外的護理站,洛可沁的主治醫師正準備出來找家屬商談事宜,他一發現洛小鑰帶了一個威武貴氣的男子時,立刻知道他的病人有救了。
“醫師,快、快讓他進去!”洛小鑰不斷的催促,直到拉希德被護士領去換消毒衣為止,心中的大石頭才重重落地,她解脫的蹲在地上痛哭失聲。
小森從后頭抱起她,她放聲大哭的抱住小森,心里不斷的感謝上帝保佑。
* * *
一見到躺在手術臺上的洛可沁,拉希德以為那天在杜拜的危險景象再現,他深呼吸后在主治醫師的鼓勵下,迅速走近他心愛女人的身旁,執起她的手。
熟悉的氣息讓洛可沁睜開疲憊的雙眼,直到發現眼前握住她手的男人竟然是她以為已經不在人世的拉希德時,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拉……拉希德?”她討厭自己老是哭,但眼淚卻不聽話的落下。
“沒錯,是我,”他才不管手術房的規矩,扯下口罩,低頭就給她一記火辣辣的親吻后,才惡狠狠的警告,“我警告你要平安無事,我要帶著你和寶寶回去。”
直到他吻了她,她才真正的感覺他是真的存在。
“真的是你!”她終于露出欣喜的笑容,“真的是你,我以為你已經不要我了!
“所以你甘愿放棄自己?”他不悅的低吼,“看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這副德行的,小心等你好了以后,看我怎么打你!
“嗚,真的是你!币仓挥兴艜@么威脅她。
“你乖乖的開刀把寶寶生下,”他心疼的吻走她因疼痛而汗濕的臉承諾道,“等你把寶寶生下來,我們立刻回家,嗯?”
“你會一直陪我嗎?”沒有他的日子讓她恐懼,洛可沁可憐兮兮的問道。
“會,我會一輩子都陪著你,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他的承諾,他們的愛,讓在手術房里的眾人不禁動容。
洛可沁靜靜的閉上眼,唇角漾著微笑,雙手緊緊被他纏握著。
他發誓永遠不會離開她,就算主治醫師命令他閃遠點他都不放手,最后放棄的是主治醫師,他讓拉希德全程參與寶寶的誕生,整個過程只有在主治醫師劃下第一刀時他稍稍愣住,但從開始到結束他的表現都比一般男人還要堅定。
直到寶寶被護士抱起來,哭喊出他在人世間的第一個聲音,他們的手依舊交纏,他愛她,直到永遠。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