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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辣不可 第一章
作者:葉心
   
  夜空無云,倒懸的彎月在漆黑中隱隱透出昏黃的光芒,勉強(qiáng)為夜行人提供一縷光線。

  潛身在重型機(jī)具之后,段曉晨伏低了身、眼觀四面地湊近對講機(jī)低語:“‘吳剛’呼叫‘斑馬線’,斑馬線聽到請回答!

  沒多久,對講機(jī)里傳來另一個細(xì)小的聲音:“斑馬線聽到,吳剛請說。”

  段曉晨在收到附近隊友的點頭示意后,向?qū)χv機(jī)里的“斑馬線”下達(dá)指令:“斑馬線聽好,現(xiàn)在‘馬路’暢通,立刻通知‘嫦娥’前進(jìn)!

  “收到!”

  隨即,七、八個身穿夜行衣的身影蹲低了身軀迅速前進(jìn);微弱月光照映下,隱約可見每個人一身精良的裝備。

  一陣*的聲音,雖然微小,卻足以讓段大隊長破口大罵!只見他在黑暗中咬著牙低吼:“干得好啊,‘嫦娥’!走路這么大聲,你們怕大家聽不見是吧?你他媽的,嫦娥是個娘們,走路應(yīng)該是輕輕淺淺的!你們到底——”

  一個蹲在段曉晨身后不遠(yuǎn)處,與他有著一模一樣面貌的男子一聽見段大隊長的咆哮,立刻矯捷地翻身前滾來到段大隊長的身旁——

  “哥,閉上你的嘴!”男子旋即伸手捂住段曉晨兀自怒吼的嘴!

  這男子就是段曉暮,段曉晨的雙胞胎弟弟。自幼在育幼院長大的兄弟倆相依為命,一起闖禍、一起泡妞、一起干架——有段曉晨,就有段曉暮。長大后,段曉暮決定投身警界,身為哥哥的段曉晨當(dāng)然不能讓親愛的弟弟獨自涉險嘛!就算有個萬一,好歹收尸的速度也比別人快一點——是吧?“嗚!嗚、嗚——”暫時失去發(fā)言權(quán)的段曉晨,依舊不放棄用單音來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憤怒。

  “哥,你再不閉嘴,我就用槍托敲你的頭嘍!”段曉暮湊近段曉晨的耳邊低語,語意中的戲謔盡現(xiàn):“上一次我才敲過你的,你還記得那種滋味吧?”

  嗚嗚聲瞬間戛然停止。段曉晨側(cè)頭望著弟弟,眼中不覺露出驚恐,頻頻搖頭。

  “不要我敲你?還是你忘了被敲的滋味?”占盡優(yōu)勢的段曉暮得意極了,咧開嘴呵笑!皢枰粋、嗚一個!”

  段曉晨伸出一根手指搖晃。他才不想再嘗一次那種被槍托敲昏的滋味!

  還記得那時正當(dāng)警備隊發(fā)動突擊之際,大伙兒忙的不得了,根本沒人甩他。最后被曉暮敲昏的他竟然被當(dāng)成垃圾丟在路邊昏睡,直到警備隊完成任務(wù)收隊了,還沒人想起他——真是糗死了!

  段曉晨想起上一次的“經(jīng)驗”驚恐不已,而段曉暮則是得意的不得了,兄弟倆沒一個想起現(xiàn)在的緊張情勢——

  突然,對講機(jī)爆出大吼:“你們兩只段猴兒玩夠了沒有?”

  “署長!”段氏兄弟倒抽一口氣,驚愕相望。

  “你們到底還要不要出任務(wù)?”警政署長的咆哮聲再度自對講機(jī)中傳來。

  “署長,你這樣不行!太大聲了!倍螘猿垦壑樽右晦D(zhuǎn),決定先發(fā)制人。

  “署長,壞人都聽見我們在出任務(wù)了!倍螘阅阂擦⒖谈M(jìn)。

  警政署長的抽氣聲透過對講機(jī)傳遍所有人的耳里。

  段曉晨搶在咆哮聲爆出前下達(dá)另一個指令:“‘月兔’跟上‘嫦娥’,兩隊分散左右翼,準(zhǔn)備包夾‘太白星君’!

  “收到。”

  “了解!”

  段曉晨看了段曉暮一眼,將對講機(jī)交到他手里。“這里是‘孫悟空’,‘唐三藏’聽到了嗎?”“唐三藏收到,孫悟空請說!

  段曉暮正準(zhǔn)備說話,眼角卻瞥見段曉晨突然戒備的神色,旋即掏出手槍待命!啊迫亍⒖桃仆蠓匠隹,堵住‘太白星君’的退路!”

  “立刻出動!”

  這是整個突擊隊最后的對話,此后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所有人員處于備戰(zhàn)狀態(tài),指尖皆扣壓在扳機(jī)上、屏息以待,就等段曉晨下令——

  七、八個人影緩緩步入倉庫內(nèi),鞋底磨擦地板的聲音在寂夜中格外響亮!

  在薄弱月光的映照下,可以隱約看見,中間那位刀疤劃過右臉臉頰的男子,睇睨面前貌不起眼的男人,“錢帶來了沒有?”

  “我要先看貨!

  “喂!咱們做過幾次買賣了?偶爾信我一次行不行?”刀疤男下顎一揚,“阿蔡,打開箱子!”名為阿蔡的瘦弱男子彈開鐵箱暗扣,厚重的蓋子一打開,三把配有紅外線掃描器的烏茲沖鋒槍赫然出現(xiàn)眾人眼前!

  “哥!”黑暗中的段曉暮低喚著。

  段曉晨手微揚,擋住段曉暮接下來的詢問!霸俚鹊取!

  據(jù)線報,這筆可是歷年來最大宗的軍火買賣。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三支沖鋒槍,說什么也不能提前行動,得耐心地釣大魚!

  那名貌不起眼的男人顯然就是買主,他趨前拿起槍支仔細(xì)端詳,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果然,跟你配合準(zhǔn)沒錯!”

  刀疤男冷哼一聲,“貨你也看過了,我的錢呢?”

  “急什么?”皮箱蓋在他的笑聲中彈開,成束的千元大鈔擺滿整個箱子!鞍肱f的千元大鈔,不連號、沒標(biāo)記。你點點看!”

  男人將皮箱交到阿蔡的手上,注意力又轉(zhuǎn)回槍支上頭。

  阿蔡低頭察看了半晌,“峰哥,沒問題!”

  “就說吧?”男子一臉得意,“剩下的貨呢?放在哪兒?”

  隱身黑暗中的段曉晨、段曉暮屏住呼吸側(cè)耳聆聽。最重要的關(guān)鍵訊息就要揭曉了——

  刀疤男看了男子一眼,點點頭:“剩下的貨就放在——”

  “鈴、鈴——鈴——”一串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最重要的訊息,在場的人包括潛藏在黑暗中的眾多刑警無不錯愕!

  峰哥攢起眉頭、面目猙獰,“阿蔡!你在做什么?”他望了買主一眼,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近阿蔡。

  “峰、峰哥,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卑⒉桃徊讲胶笸耍@恐的咽了咽口水,臉上盡是討好的笑。“只不過是手機(jī)響了嘛!大家別緊張、別緊張!”他朝附近的兄弟們揮揮手。

  峰哥嘴唇緊抿、長臂一伸,搶過阿蔡手中的手機(jī)。低頭一看,他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你最近很怪哦!電話特別多,還常常找不到人!

  阿蔡臉色刷白,依舊揚起笑容。“約會嘛!馬子找,當(dāng)然就去啦!”他頓了頓,“那馬子峰哥你也認(rèn)識啊!就是上次那個在KTV泡上的美眉嘛!”

  “KTV那個?”峰哥笑得詭譎,他身后五、六個嘍羅也嘻嘻竊笑。

  “峰、峰哥,你們在笑什么?”阿蔡的笑容沒了,笑意迅速自他眼神中褪去。

  “凱仔,告訴他!”

  峰哥頭一斜,他身旁的年輕男子立刻接口:“蔡哥,你說的那個美眉啊——”眾人一陣淫笑,“前幾天我們大伙兒才一起‘嘗’過。真他媽的不夠騷!咱們對她那么‘賣力’,她卻直直躺著不動、像條死角一樣,連叫也不會叫一聲,玩起來不帶勁嘛!結(jié)果——”

  阿蔡聞言,臉色倏地刷白。

  “就被我們干掉了嘛!”凱仔話說完,自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瞄準(zhǔn)阿蔡!安谈纾銊倓傉f……那個美眉打電話給你?那這通電話可能是她自陰曹地府打來的哦!”

  “是。∧敲烂冀心憧烊ヅ闼!”一旁的嘍羅們高聲叫囂。

  看著眼前的情勢急轉(zhuǎn)直下,段曉晨心中暗叫不妙!

  峰哥推開凱仔往前跨步,“我已經(jīng)懷疑你很久了,阿蔡——你跟了我?guī)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陣子的變化,你在搞什么把戲我統(tǒng)統(tǒng)看在眼里。別他媽的把我當(dāng)白癡!”峰哥低吼,轉(zhuǎn)眼間手中竟多了把左輪手槍。

  阿蔡驚恐地一退再退!胺、峰哥——你誤會我了!我不是——”

  絲毫不顧及三、四年來的情面,峰哥眼里只有冷酷;他嘴角一句,露出一個邪惡如鬼魅的笑容!澳阒辣撑盐业南聢霭桑 

  “不!峰哥,你聽我解釋!我——”

  緊環(huán)在左輪手槍扳機(jī)的手指眼看就要扣下——

  “行動!”段曉晨大吼,率先自重型機(jī)具后沖出,段曉暮隨即握槍掩護(hù)。

  峰哥驚覺有異,錯愕而暴怒地死盯著眼前的阿蔡!

  “統(tǒng)統(tǒng)不準(zhǔn)動!”段曉晨大喝,所有干員自四面八方涌出—將他們層層包圍。

  “峰哥,怎么辦?”五、六個嘍羅忍不住心中恐懼直往后退,然后因為干員的逼近而形成背抵著背的小圓圈。

  峰哥面不改色,一徑地盯視著阿蔡,瞄準(zhǔn)的左輪手槍也未見移開。

  “這是你帶來的?”峰哥冷聲問道。

  段曉晨望著刀疤男的氣勢,心中警鈴大作。

  “阿蔡!”他低喚一聲,用眼神示意阿蔡過來,至少得遠(yuǎn)離峰哥的射程范圍!

  段曉暮握槍的手心幾乎冒汗,他冷斂著臉,目光不敢稍有一瞬的轉(zhuǎn)移。

  “峰哥!快想辦法啊!”嘍羅們面對警力的包圍,感覺到十余支沖鋒槍正虎視眈眈地瞄準(zhǔn)自己,想到隨時有可能被射成蜂窩,大伙兒不禁臉色慘白、渾身發(fā)顫!

  “我勸你還是別輕舉妄動,峰哥。”段曉晨緩緩向前移動,“已經(jīng)沒有逃跑的機(jī)會了,這時候你們多開一槍、多殺一個人就等于是截斷自己的后路——這道理大家都懂吧?”

  峰哥冷笑,持槍的手臂慢慢放下——

  眾人稍稍松了一口氣;但曉晨和曉暮迅速對望一眼,同時更加戒慎地高舉手槍瞄準(zhǔn)!

  “想我峰哥是什么人物?買賣軍火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干的!”峰哥的話才說完—低垂的手迅速抬起,瞄準(zhǔn)眼前的阿蔡,扣下扳機(jī)——

  砰、砰、砰,三聲槍聲同時響起!

  阿蔡應(yīng)聲倒地,段曉晨、段曉暮的槍管霎時冒出一陣硝煙,而峰哥腿部中彈、指間鮮血直流,其他干員則飛快地制伏了剩余的嘍羅。

  “阿蔡、阿蔡!”段曉晨飛奔上前,急急將倒地的臥底同僚扶起,只見他雙目緊閉,胸膛幾乎察覺不出有呼吸起伏——

  “哼,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峰哥左手撐著地、流血的右手捂住小腿側(cè)的中彈處,硬是倔強(qiáng)的不肯彎身跪地。

  段曉暮通知分隊長接手處理,自己也連忙來到哥哥的身邊!鞍⒉虘(yīng)該沒事的!子彈射偏了!彼皶r打中峰哥的腿,失去平衡的峰哥應(yīng)該會失去瞄準(zhǔn)的準(zhǔn)頭!

  “可是他不醒。 倍螘猿繋缀跖叵。“阿蔡、阿蔡!你醒醒,別裝死!”說著,他對阿蔡又是一陣搖晃。

  “哥,你快把他搖掉半條命了!”段曉暮連忙制止。

  突然,他懷中的阿蔡張開嘴,輕聲低罵:“你們兄弟倆!都快死了,你們還來吵我——”

  “哈、哈——活著、他還活著!”曉晨、曉暮驚喜萬分,兩人忘形地各拍阿蔡一記:

  一個打在可憐阿蔡的頭上,讓他重陷昏迷;另一個正巧打在他中彈的腰口上,當(dāng)場血流如注。

  世界上只有少數(shù)幾種行業(yè)能隨時隨地保持門庭若市的超高“營業(yè)額”。

  “大”醫(yī)院便是其中的一種。

  “呂醫(yī)師,三○一號病床的情況好像不太好,請您過去一下。”

  “知道了。”呂冰蘭闔上病歷表的檔案夾,站起身。

  疾步走在長廊上,她嬌小的身影穿梭在廊道上,與散步游蕩的病人與家屬點頭寒暄,甜美燦爛的笑容未曾自她柔媚的臉龐上消褪。

  “呂醫(yī)生,出巡哦?”一個老先生笑問。

  呂冰蘭回以甜美笑靨,“是看病。”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走。

  甫跨進(jìn)病房,她習(xí)慣性地又被一群人隔擋于外。

  “借過,謝謝。”呂冰蘭伸手想推開擋路的人,對方卻像座大山一樣紋風(fēng)不動!

  “醫(yī)生怎么還不來?爸爸他都快斷氣了!”擋路的大漢低聲咆哮,感覺到身后有人推著他,更是焦躁的大吼:“擠什么擠?沒看到這里在忙嗎?”

  男人回頭怒視,卻發(fā)現(xiàn)后頭半個人影也沒有——他的臉色立刻轉(zhuǎn)為驚恐。“鬧、鬧鬼啦!大白天鬧鬼啦!”

  啪地一聲,一只纖細(xì)白皙的手掌拍在他胸前,更讓男子驚嚇得差點兒岔氣!然后,伴隨的不是凄厲鬼魅聲,卻是一陣悅耳的嗓音。

  “這位先生,麻煩你讓一讓。還有,別在公共場合散播不實謠言擾亂人心,謝謝。”

  “呂醫(yī)生!你來看看阮頭家,伊好像喘氣喘不過,面色一直發(fā)青咧!”老先生的太太蒼白的臉色比床上的病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呂冰蘭在眾家屬的往目下,熟練地戴起聽筒診聽老先生的胸腔。

  “母啊,這個小女生是醫(yī)生哦?有沒有搞錯?”方才那位男子驚魂甫定,立刻趨上前盤問。呂冰蘭取下聽筒,但笑不語。只見她拿起病歷表一陣書寫,轉(zhuǎn)身向身旁的護(hù)士交代幾句,便回頭淺笑:“阿嬤,你免煩惱,恁先生無什么要緊。伊是對昨天新開的藥物產(chǎn)生排斥,這是正常的,你免驚哦!”

  老太太彎斜著頭,似是茫然地點點頭,在看到呂冰蘭清麗臉龐上的燦爛笑靨時,重重地嘆口氣。“無代志就好啦!”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呂冰蘭走出病房一看,正巧扶接住匆忙奔來的護(hù)士!皡吾t(yī)師,陳主任急調(diào)你到手術(shù)室,請你趕快跟我過去!”

  “干爹?”呂冰蘭好生訝異,她記得干爹今天沒有安排開刀呀!“知道是什么人嗎?”她一邊賣力地跑,一邊詢問。

  “不清楚!”護(hù)士顯然惜字如金。

  呂冰蘭頷首,委屈地扁扁嘴。唉,好麻煩吶!腿短的人跑不快,偏偏三不五時就用這種運動折磨她——

  “哥,你說阿蔡沒事吧?”

  曉暮背著手,站在手術(shù)室外直打轉(zhuǎn)。

  曉晨坐在椅子上,仔細(xì)端詳著四周,旋即低頭撫著下顎沉思。

  “你在干什么呀?發(fā)呆?”段曉暮踱步踱得累了,索性坐在段曉晨身邊;只見段曉暮小心翼翼地拉起西裝外套,還伸手撫了撫平貼在椅板上的西裝褲,深怕坐皺了它。

  正當(dāng)段曉暮才坐妥,段曉晨就站了起來,開始轉(zhuǎn)圈圈;不過在外人看來倒沒什么分別,因為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怎么瞧都是一個帥哥像個陀螺轉(zhuǎn)個不停、另一個帥哥則像個學(xué)究猛沉思。

  他們兄弟倆外表一樣出色,再加上都是一八二的頎長身形,以及其風(fēng)颯颯的氣質(zhì),所以兩人都是眾女警注目的焦點、女記者心目中騎白馬、帶長刀的英勇王子!

  “唉,你有沒有覺得這里怪怪的?”段曉晨在弟弟面前,居高臨下地視著另一張“自己的臉”。

  段曉暮當(dāng)場臉色青白。環(huán)顧左右,顫巍巍地:“你、你是說……這里‘不干凈’?”他驚恐地咽了咽口水,“不、不會吧?”

  想他段曉暮身為堂堂警界菁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呃,就是那種東西嘛!沒有腳、沒有血色,一張臉白兮兮的,有的時候還沒有頭——

  “說到哪去了?”段曉晨不悅地踢了踢段曉暮,“我總覺得這兒有點眼熟,好像曾經(jīng)來過這里哩!”只見地攢起眉頭,俊逸的臉上滿是不愉快的表情。

  “有嗎?”段曉暮認(rèn)真打量……好像沒有耶!

  “唔——”段曉晨側(cè)頭思索,“。α,前陣子在這里碰到一個惡婆娘醫(yī)生!你記不記得?那個醫(yī)生竟然栽贓說我敲壞了醫(yī)院的柱子,甚至連女生廁所的門鎖壞了也算到我頭上咧!”媽的,不想還好,越想越氣!

  “哦!對了,講到這兒,我才想起來!倍螘阅簱Q上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興匆匆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柱子前低頭細(xì)細(xì)檢視,“哈,有了!在這兒,柱子被敲落的痕跡還在呢,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大哥的錢,補(bǔ)起來了!”

  “可不是嗎?”段曉晨重重一哼,往事歷歷不堪回首;越回首,越有殺人的沖動!想他段曉晨一生摳錢,幾時自掏腰包為誰付帳過?誰知那一次……“都是那個死丫頭!什么醫(yī)生?我看她根本就是土匪、是強(qiáng)盜!”

  “哇!這么嚴(yán)重?”段曉暮呵呵低笑。這可是好現(xiàn)象耶!出生自今幾時見過哪個女人能在他腦子里停留超過一個月的。

  “我跟她誓不兩立!”段曉晨舊事重提,氣憤的鼻翼開開闔闔,只差沒**作響。“別讓我再看到她,否則我……”

  一個纖細(xì)的身影在此刻匆忙自他眼前閃過,白袍啪地一聲打在段曉晨腿邊——

  “抱歉!眳伪m頭也不回,隨同護(hù)士疾風(fēng)似的閃進(jìn)手術(shù)室里。

  段曉晨張著嘴,不知道該不該把被打斷的話說完。

  段曉暮忍著笑,踅到哥哥身邊!霸倥龅剿脑,你打算怎么樣?哥哥?”如果他沒認(rèn)錯的話,段曉晨已經(jīng)碰到她了。

  “他媽的那娘兒們!”段曉晨回過神,爆出詛咒:“我都說別讓我再見到她!否則我一定……”

  段曉暮截斷段曉晨毫無說服力的恫嚇,憋著笑意搖頭,并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哥哥,我看你是斗不過她的。”

  “為什么?”曉晨難得顯露出惡狠的一面。

  還用問?“你連她的白袍都打不過啊!”

  脫下消毒口罩,呂冰蘭吁嘆一聲,頹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術(shù)從開始到結(jié)束—總共歷時近五個小時。

  “呵,好累!彼]上眼、仰起頭輕靠在墻邊,感覺自己快虛脫了。繁重的工作量已經(jīng)教她喘不過氣來,再加上生理期身體上的不適,更讓她顯得煩躁易怒!

  “累了嗎?”

  伴隨著低沉渾厚的嗓音,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遞到呂冰蘭面前。

  她猛然睜開眼,雙頰緋紅,“學(xué)長!”呂冰蘭連忙坐直身,接過眼前的杯子,略帶羞怯地淺淺一笑!爸x謝!

  陳井隆淡笑著坐在呂冰蘭身旁,只見他輕輕啜著黑咖啡,閑適的姿態(tài)中透露出一股優(yōu)雅。“我剛剛碰到我爹地了,”他轉(zhuǎn)過頭,直視她:“他跟我說你在這兒!

  呂冰蘭低下頭,難掩嬌羞:“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學(xué)長今晚值夜嗎?”

  “不是。”陳井隆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捏扁了紙杯、手腕一甩,紙杯子以完美的弧度投進(jìn)墻角邊的垃圾桶!拔沂翘氐氐戎娔愕。”

  呂冰蘭面對陳井隆熾熱的注視與率直坦白的言辭,她既羞怯又無措,不知如何回應(yīng)。

  匆忙推門入內(nèi)的護(hù)士打破了兩人靜默的尷尬!皡吾t(yī)師,請你跟外頭的家屬解說一下蔡先生現(xiàn)在的情況。”

  “好的,我馬上去!”呂冰蘭連忙應(yīng)聲起身。

  陳井隆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站起來拍拍她瘦削的肩胛!澳阋怖哿,我先走了!

  要走了嗎?“——學(xué)長!”冰蘭急切地追上前。

  “怎么了?”陳井隆停下腳步回頭望她。

  “呃,謝謝你的奶茶!”呂冰蘭輕輕頷首,淺笑著目送陳井隆離開。望著他頎長英挺的背影,她不知怎地竟又有了精神!

  他一跨出手術(shù)室大門,便見門外聚集五、六個不算矮的男子;雖然他們外表、神情沒什么怪異之處,但呂冰蘭心中就是覺得不對勁:啊,她知道了!是槍,他們身上都有槍!

  自她有記憶以來,便有一種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對槍支很敏感,幾乎到了無所不察的地步!不論對方藏在哪里,她都能感應(yīng)到槍支的存在。

  怪異嗎?她也這么覺得!

  “Miss吳,”呂冰蘭攔住身旁的護(hù)士低聲詢問,“你知道他們這些人是做什么的嗎?”什么職業(yè)會需要隨身攜帶槍呢?

  Miss吳搖搖頭,旋即換上一臉夢幻的神情:“呂醫(yī)師,你都沒看見,剛剛在這里有一對雙胞胎兄弟,好帥呀!一堆護(hù)士都假借名義跑來這兒偷看呢!”

  “哦?”呂冰蘭沒怎么注意聽,思緒猶自放在這一群帶槍的男子身上。要不要報警?他們會不會是擁槍自重的黑道分子?

  “啊,他媽的,她怎么會在那里?”

  “啊,呂醫(yī)師,你看,他們回來了!”

  步入深夜的廊道上響起陣陣驚呼。

  呂冰蘭輕蹙著柳眉回頭望。怪了,這兩人……好眼熟啊?她側(cè)著頭斜思,看著那兩個高大壯碩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其中一個甚至步履急促,宛如一個隆隆的火車頭——

  段曉晨氣;5拇罂绮絹淼絽伪m面前。哼,矮不隆咚的臭娘兒們,坑了我的血汗錢!他的心頭冒火,企圖利用他的高大優(yōu)勢壓迫她嬌小的身形。

  怎么這兩人身上也帶槍?呂冰蘭的眉頭越蹙越緊。“你是誰?瞪我做什么?”這男人——怎么越看越討厭?同樣一張臉孔,他旁邊那個始終笑嘻嘻的男子,看起來就友善許多!

  “什么?你他媽的不記得我是誰了?”段曉晨好生氣悶!

  眼前這男人三句話不離臟字,呂冰蘭越聽越火!極度的疲憊加上他的惡形惡狀,讓她的言語也極盡尖酸!澳闼隳母[?要我記得你?下輩子排隊登記吧!”

  “喲!你泄。恳阅氵@種姿色也有本事跟人家泄呀?”臭娘們!舉凡是坑了他的錢、讓他儲金簿里的數(shù)字往下掉的人都是敵人!攻擊、要攻擊!

  “哥!”段曉暮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你別鬧了,別欺負(fù)人家女孩子!”

  “哼,同一個父母生的,怎么德行差這么多!眳伪m伸手故做優(yōu)雅地撩了撩垂落頰邊的發(fā)絲。嘿,這句話比他剛說出口的還毒。她贏了!

  “媽的!你憑什么罵我弟弟不好?”段曉晨神色激憤的發(fā)難。

  段曉暮與呂冰蘭當(dāng)場一愣;段曉暮搖頭低嘆,呂冰蘭則覺得自己蠢極了,居然跟個白癡計較!看來,她真是累瘋了,“MiSS吳,你說病人的家屬在哪——”

  “唉,別裝瘋!”段曉晨一個劍步擋在呂冰蘭面前,“你要跟我弟弟道歉。你別欺負(fù)他,他是我罩的!”

  疲累不已的呂冰蘭心中的火氣霎時竄升到最高點,她小掌一揮,精準(zhǔn)地拍打在曉晨健壯的胸膛上!癕iSS吳,報警!說這里有人非法持有槍械!”

  在場的八名大漢聞言,立刻下意識地低頭翻開西裝外套檢視自己的腰際。

  曉晨更是驚愕,“是誰泄了底的?媽的,自己的槍也不顧好,難不成想招搖過市是不是?”

  見段曉晨這副氣勢,仿佛攜帶槍械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呂冰蘭心頭一凜,急呼:“Miss吳,快報警!”

  “不用忙了。”段曉暮伸手攫住倉皇想逃的護(hù)士,稚氣地咧嘴一笑,當(dāng)場讓那護(hù)士飛紅了雙頰!斑@里統(tǒng)統(tǒng)都是警察,要幾個有幾個——”只見段曉暮瀟灑地半回身面對呂冰蘭,高大俊逸的身形一彎身,“請問您有何吩咐?”

  呂冰蘭揚起俏臉盯視段曉暮,評估他這句話的可信度;沒幾秒的時間,但見她柳眉一挑,轉(zhuǎn)而斜睨身旁的段曉晨:“警察?”

  段曉晨著實被她的輕蔑所激怒,“媽的,臭娘們你別職業(yè)歧視!你當(dāng)警察見不得人。扛嬖V你,要不是有我們在,你說不定早被人強(qiáng)奸分尸啦!警察?警察是你們這些死老百姓的救世主。《欢?”臭娘們!敢瞧不起他?

  瘋狗!呂冰蘭翻了翻白眼,為自己浪費在他身上的時間感到不值。一思及此,她立刻轉(zhuǎn)身走向電梯,耳邊還聽到他竊喜的歡呼聲。

  “哈,她輸了!我贏了。哦,耶!”

  “神經(jīng)!”呂冰蘭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前一刻瞥了段曉晨一眼。所以說,警察和流氓根本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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