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婧安步當(dāng)車,悠閑的走回瑪琪雅朵,看見一部非常拉風(fēng)的銀色敞蓬跑車停在店門前。
元寧正在跟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說話,她猜想老是喜歡在一大早打電話來的,可能就是這個外國人吧。
“你沒事弄一部法拉利來干么?”
戴維斯充滿歉意的說:“魏斯頓先生,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我知道摩根的古典跑車比較適合你,但臺灣并沒有這款車的代理商,我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英國車廠,他們答應(yīng)立刻空運過來,今晚就能拿到!
車廠一聽是塞吉公爵繼承人要的車,當(dāng)然不敢怠慢。
“我說戴維斯,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元寧拍拍他的肩,“麻煩你給我一部普通一點的貨車!
真是的,事情交給他去辦就是這樣。
也要怪自己沒說清楚,他只交代戴維斯在最短的時間幫他弄一部車來,卻沒說是要載貨用的。
戴維斯不解的重復(fù),“貨車?”
“應(yīng)該不用我形容給你聽,那是什么樣子的吧?”
“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知道什么是貨車!钡运纳矸、地位,開貨車太委屈了。
“海婧,回來啦?”
枉顧她偷偷摸摸想不引入注意的心愿,他開口喊她,而且還帶著動作,將她拉過來。
戴維斯露出一抹明白的笑容,“文小姐!
他早就雇用最頂尖的私家偵探,將關(guān)于瑪琪雅朵的一切都摸清了,連文海婧出生以來的大小事也都查清了。
看著笑咪咪的外國人,文海婧也客氣的給了他一抹笑容,“你朋友呀?”
“新會計!
他要是不派給戴維斯一個職位,他會一直煩到他讓步為止。
元寧非常清楚,戴維斯是他父親的人馬,并不像馬克那么好打發(fā)。
“會計?”她睜大眼睛,“你請了一個會計?”天壽喔,太浪費錢了啦。
“我是請了一個會計。但你不需要擔(dān)心,戴維斯有美國會計師執(zhí)照,非常的優(yōu)秀,絕對不會有帳目不清的事發(fā)生!
這個笨蛋!她忍不住瞪他。她擔(dān)心的才不是帳目不清這種事!
“我是戴維斯.懷特,請多指教!彼斐鍪郑プ≌痼@中的文海婧,用力的搖了幾下。
她勉強露出笑容,用中文說:“你好。”
然后她趕緊把元寧拉到旁邊,小聲的說:“你瘋啦!你根本就不需要一個會計。”
“我當(dāng)然需要,我對數(shù)字沒轍!
“我有呀!蔽暮f荷鷼獾恼f:“這點小事我就能辦好,你別這么浪費錢好不好?”
“但我們不需要付錢給他呀!彼χ忉,“你不用幫我省錢!
她臉一紅,“我不是在幫你省錢。還有,為什么我們不用付錢給他?”
他聳聳肩,“因為別人已經(jīng)付了!倍疫不少呢。戴維斯雖然來當(dāng)他的私人助理,但領(lǐng)的是聯(lián)合集團的薪水。
“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他是不是什么詐騙集團份子呀?現(xiàn)在臺灣靠詐騙生活的人很多,你要小心一點。”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放心,我保證他不是詐騙集團的人。”
戴維斯一向以推崇榮譽、美德的騎士自居,現(xiàn)在居然被她懷疑是詐騙集團的人,還好他不懂中文,否則又要生氣了。
“算了,反正我提醒過你了,到時候吃虧別說我沒告訴你呀。”
他揉揉她的頭,“好,我記住了。跟你朋友的約會還算愉快吧?”
她剛剛氣呼呼的跑出去時,他跟了一下,看見她在路口的冰淇淋專賣店跟一個美人碰面。
“不好。”根本都在討論他,一點都不好。“咦,你怎么會知道?”
他眨眨眼睛,“我猜的!
她狐疑的看著他,“少騙人了!
戴維斯打斷他們,對元寧說:“魏斯頓先生,我去換車,三十分鐘后回來!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著回應(yīng),“好!
看著他開車離去,文海婧道:“他很有錢,難怪不用領(lǐng)薪水!
雖然她對車子的廠牌、價格一點概念都沒有,但是看也知道這部銀色跑車一定不便宜。
“是呀,戴維斯是……”他想了一想,“你們說的金龜婿!
戴維斯可是非常受到歡迎的,依女人選擇老公的標準來看,他是個很完美的對象。
“唉!彼龂@了一口氣。
“怎么?”元寧好奇的問。
“你一定要用他嗎?”她可憐兮兮的商量著,“可不可以不要?”
“他很有錢,長得很帥,又未婚,真的不要?”
“那關(guān)我什么事呀?”她哭喪著一張臉,“我不想跟外國人一起工作!
“那我算什么?”母親雖然是臺灣人,但也是個中法混血兒,而他更是混了許多國的血。
“你不一樣!彼袔б稽c點氣憤,“你是老板,而且你會講中文!
“哈。你不想跟戴維斯一起工作,只因為他不會講中文?”這個海婧,就是老實得可愛。
“廢話,這樣我壓力很大耶。”想到要跟他溝通就頭大。
“那容易,我叫他去學(xué)中文!焙芎媒鉀Q嘛!
“他會那么聽你的話嗎?”她一臉半信半疑的樣子。
不過,他剛剛對元寧倒是滿有禮貌的,還叫他魏斯頓先生,大概是他的英文姓氏吧。
他嘻嘻一笑,“不知道,試試看嘍!
“唉,我看是很難了,我還是去把翻譯機找出來好了!
元寧又笑著揉她的頭,“用功一點也好。對了,設(shè)計師說下個星期六就可以完工,我們是不是該開始征店員了?”
“這么快?”看樣子元寧砸了大錢,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將瑪琪雅朵改頭換面。
可惜除了留下到樓梯的通道之外,整個一樓通通用藍白相間的帆布圍住,因此她也不清楚現(xiàn)在變得如何。
她當(dāng)然不知道為了邀得那個知名設(shè)計師排出時間來規(guī)劃,戴維斯可是努力了許久,一拿到設(shè)計圖就立刻差人動工。
“我算過了,至少還要再請五個人!
“什么……五個?”她把手放到他額頭上,“你病啦?沒發(fā)燒呀,怎么說瘋話?”
“你才病了。廚師兩個、女服務(wù)生兩個、領(lǐng)位員兩個、吧臺三個!
她眨眨眼睛,“你算數(shù)真的不好,這樣算起來是九個啦!
“是嗎?”他不在乎的說:“隨便啦!
“怎么能隨便?根本用不著那么多人好嗎?當(dāng)初我在經(jīng)營時,也只有我自己,有時候海喬來幫忙而已!
“所以說,你的生意非常不好。”他更正他的話,“抱歉,我說錯了,是根本沒有生意。”
“元寧!”她氣呼呼的吼道,“別太過分了!要不是你,說不定我早就做起來了!
“說不定瑪琪雅朵早就倒了,你得去法院申請破產(chǎn)。”
“你——”真是過分!雖然她撐得很辛苦,但絕對不會走到倒店這一步。
瑪琪雅朵死都不會倒店的。
她很清楚,自己煮咖啡的手藝如何,只要喝過的人,都一定會再來,她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客源。
因為……唉!大家都以貌取人,就連喝咖啡都要挑看起來很漂亮的店。
“好啦,現(xiàn)在不會倒就好了!痹獙幣牧伺乃参恐,“征人的事就麻煩你了!
“就跟你說用不著那么多人,了不起請個工讀生,其他的我一個人就能包辦了。”
“你就是這樣,連這種錢都省,分工細一點,質(zhì)感才會高一點,客人也才會爽一點。總之,我是老板,我說需要那么多人就是那么多人!
她一嘟嘴,“隨便你。在我有錢把店買回來之前,你給我撐著別倒!
“我會的。”他笑著拉她,“車子來了,走吧,我們得去買點東西!
他溫暖的手牽著她的,讓她忍不住心里一暖,跟著心跳加速。
他干么牽她的手呀?他們又不是情人,這樣好奇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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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感動喔,太感人了!”
文海婧把臉貼在那部銀紅色烘豆機的DM上,用感激的口吻、滿足的眼光重復(fù)說著。
“烘豆機、烘豆機耶!”她高興道,“你看、你看,這是數(shù)位控制系統(tǒng),有十二種烘焙度可以選,還可以設(shè)定時間跟溫度耶!”
元寧看著她那像孩子般的雀躍,忍不住好笑,“這些剛剛那個銷售人員都說過了,我聽得很清楚!
她嘆口氣,“有一部烘豆機真好!”
可惜不是她自己的,六位數(shù)的烘豆機她買不起。
以前她都很認命,自己用乎底鍋烘豆,溫度很難控制,而且還會有不均勻的麻煩。
看她因為一部烘豆機就樂成這樣,元寧不禁心想,等那部全自動電腦咖啡機送來,她可能會開心得昏倒了。
“對,等東西都送來,你再繼續(xù)高興,現(xiàn)在來幫忙吧。”
“喔,馬上來。”
文海婧蹦蹦跳跳的,幫忙他從小貨車上把今天的收獲全搬下來。
他們跑了許多地方,買了咖啡杯組、清潔用品、奶油鋼杯、奶泡壺……一大堆的東西。
他們一起商量、一起討論、一起做決定,這種全新的體驗是文海婧以前沒有過的。
當(dāng)初瑪琪雅朵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包辦,沒人分享她的喜悅,多少讓那種興奮打了折扣。
她努力想要把一切弄得很完美,可是資金不足使她的瑪琪雅朵像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小丫頭。
她當(dāng)初還樂觀的以為,她出色的手藝可以彌補……唉!果然是太天真了。
“累死了!”
元寧癱在沙發(fā)上,手超過了黃線,不過文海婧沒有提醒他。她早就不怎么計較他的越線了。
而他們的紅綠小豬也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被收起來,有些地方的膠帶掉了,她也沒想到要去貼好。他們之間的隔閡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這樣就喊累喔?”她笑他,將一本夾得厚厚的資料夾扔在他胸前。
“這是要干么的?”他翻開一看,馬上就眼花撩亂。
“你以為開店不用決定菜單嗎?”她在他旁邊坐下來,“快點,別想偷懶!
“說實話。”他盤腿坐起來,“我不懂,你比較懂,你決定就好了!
“哈,這句話很好笑耶!彼Π逯,“你好像說過你是老板,所以一切都讓你決定,我只要說好就行了!
他很干脆的說:“你除了品味有點差之外,對開店的事還挺清楚的,所以我很放心交給你!
“什么叫做我品味差!”她拿抱枕打他,“那是因為我沒有錢可以裝潢,只好將就一點,我本來打算只要有盈余,就將瑪琪雅朵翻修的!
“我看很難,你生意這么慘,要有盈余根本是天方夜譚。”還好,有他大力相助,也就不是什么難事。
當(dāng)初他會買下瑪琪雅朵,絕大部分也是為了她。
他老是記著她喝醉時說的話,她最寶貝的地方,可是她卻撐不下去了。
唉,他莫名其妙的掛念著她,雖然她對那晚完全沒有記憶讓他非常生氣,甚至還想過把她扔出去,徹底的報復(fù)一下她的健忘。
可是,情況似乎有了微妙的轉(zhuǎn)變。
他喜歡跟她相處,每晚她會煮一壺咖啡,一面玩著拼圖,一面跟他聊天。
他們幾乎無所不談,會輪流發(fā)表對事情的看法,也會一起分享新鮮的事物。
他們的相處自然而簡單,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也用不著防范她會跟其他女人一樣,急于分享他的床。
說起來,她怕他還比他怕她多呢。
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那條界線似乎淡了許多。
文海婧聽他這么說,本來想生氣,但轉(zhuǎn)念一想他說的也沒錯!昂美,你說的都對,我要去洗澡了!
她站起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生氣嘍?”
她一嘟嘴,“沒有!
“明明就有!彼舱酒饋,“那好吧,我跟你道歉!
“咦?”她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為什么呀?”
“我不應(yīng)該那么說。”他爬爬頭發(fā),眼睛往別的地方看,似乎很不習(xí)慣跟人道歉!澳愫苡眯,也很樂觀,這是你的優(yōu)點?傊,我抱歉!
文海婧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你一定是生病了!
他那種別扭的樣子好可愛呀!
“我很好。”他咕噥著,“好得不得了!你不是要去洗澡,快點去!
她露出一抹笑容,“你跟我道歉喔?”
她心情逐漸的開朗,看著他那種局促不安的模樣,她意識到他雖然有著迷人的英俊外表,但內(nèi)在卻像小男孩似的,認錯時還會感到害羞呢。
“對啦!彼成弦煌疲翱烊、快去!
文海婧笑咪咪的說:“元寧,我得承認,我對你有一點點改觀,沒想到你這么老實呢!
她嘻嘻一笑,拉開衣櫥抱起衣服,一溜煙進到浴室去。
元寧成大字形的往床上一倒,“這臭女人!”
居然還笑他?老實有什么不好?他話說得過分,傷害到她,道歉又何錯之有?可惡,她那淘氣的笑容竟然比平常還要加倍可愛!這幾天跟她的同居生活中,他起碼有過一百次的沖動。他得非常忍耐,才能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
海婧跟他之前有過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不是個適合玩戀愛游戲的女孩。因此,他不能碰她,絕對不可以。
除非她愛他,他才能夠溫柔的抱她,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埋入她的體內(nèi),簡直想得都快瘋了。
元寧感到疲倦,隨手抓過棉被,沉沉睡去。
直到文海婧輕輕搖他,“元寧,醒醒!”
“怎么了?”他帶著睡意,一邊爬起來一邊問。
“你還沒吃晚餐。”
她的香味鉆進他鼻端,讓他精神一振。
她的頭發(fā)還有些濕,穿著舒服的棉質(zhì)短袖睡衣,元寧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睡前海婧也會換上睡衣了。
之前她都是牛仔褲加運動衫,他曾問她穿那樣睡覺不是很不舒服嗎?她雖然沒回答,不過眼神可就說得很明白,她不信任他!現(xiàn)在看來,她是覺得他沒有危險性了嗎?
這個笨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不應(yīng)該相信的!
元寧聞到一陣咖啡香,還真的感到肚子餓了。“什么東西這么香?”
她甜甜一笑,“我做了咖啡蛋糕,起來吃吧!
他揉揉眼睛,像個沒睡飽卻又努力撐著想吃東西的小男孩。
“好!
他非常喜歡她親手做東西給他吃,雖然不是每次都美味,但他喜歡那種溫暖的感覺。
他更愛房子里充滿點心的香氣,那是一個家該有的味道。
元寧坐在吧臺邊,文海婧將一個鋁箔紙盒往他面前放,上面還插了兩根湯匙。
“吃吧!
他皺眉指著,“這什么東西?”
黑呼呼的,看起來還凹凸不平,賣相有夠差。
“咖啡蛋糕!彼奶摰囊恍,開始哄他,“樣子很丑我知道,不過我保證很好吃。”
他還是皺眉,抓起湯匙,挖了一口送進嘴里,“恩!
“好吃嗎?”她滿懷期待的問。
“還不錯!彼殖粤艘豢,看樣子是接受了。
文海婧也餓了,抓起湯匙也開始填飽自己的肚子。
“對了,還有這個!彼齺G下湯匙,從冰箱抓出早上做好放進去冷卻的咖啡凍!捌炼嗔耍瑢Σ粚?”
元寧看著她,笑一笑,“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媽死了之后,就沒有人花時間做東西給我吃了!
她臉一紅,“我沒有花時間,反正我自己要吃,多做一點分你吃而已!
“好吃,真的!边@種味道讓他想起溫柔的母親。
她雖然不是料理高手,可是做出來的東西都有溫暖的香味。他突然覺得,海婧跟母親有些相像。
“你媽媽不在了呀,她怎么過世的?”她垂下眼眸,聲音有點哽咽!拔乙矝]有爸爸了。”
文海婧想到他喝醉的那一晚。他跟他媽媽的感情一定很好,就像她跟她爸爸一樣。
“癌癥。”他簡單的說,不大想碰觸這個傷痛。
“那一定很辛苦!彼ㄆ鹆艘豢诘案,卻沒放進嘴里!澳阏媸莻可憐的孩子!
她自己很早就失去爸爸,知道那種痛苦有多難熬。
“我不是個孩子了,我媽過世時我已經(jīng)成年了!彼粗郎厝岬哪槪某废滦姆。
“那還是很難受的一件事!彼A苏Q劬Γ劭舴杭t!安还苣昙o多大都一樣!
停頓了下,文海婧不知不覺中娓娓道出自己內(nèi)心的傷痛。
“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彼p輕的說:“我和哥哥跟著爸爸,我爸爸是個婚紗攝影師,他很棒喔,他拍過五百多對新人,他老說我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他一定要看著我嫁給我的白馬王子。”
元寧安靜的聽她說。
她吸吸鼻子,可憐兮兮的又道:“他跟新人出外景的時候出了車禍,送到醫(yī)院時還很清醒,他還笑著跟我說,他不會死,因為他要看我當(dāng)新娘子……”說到這,她的眼淚不禁決堤。
“可是他突然說他好想睡覺,叫我等他一下,他一閉上眼就昏迷了一個月。我一直求老天別讓他死,可是老天沒聽見我的禱告!”
文海婧淚眼盈眶的看著他,他臉上溫柔的表情讓她警覺到自己說得太多了。真是的,她從來也沒跟別人說過這段心事,干么今晚卻說個不停呀!
“呃,我、我吃飽了,先去睡了,晚安!
元寧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逃開!皠e哭,你爸爸沒有說錯,你會是最美的新娘子。”
她微微一笑,眼淚跟著滑了下來。“你一定會笑我的,我希望我爸爸可以醒過來,特地跑去租了一件新娘禮服,要讓他看看我,可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雖然他沒睜開眼睛,但他看得見你,他的心永遠都在看著你!彼麥厝岬奶鹚南掳,“不要哭,海婧,你爸爸不會希望你到現(xiàn)在還在為他掉眼淚的。”
文海婧吸吸鼻子,勉強的一笑!拔抑馈!
“乖,不要難過!痹獙庉p輕的說:“雖然他走了,可是永遠都活在你心里!
“這真不公平!”她憤憤的抗議,“我爸爸是個努力、樂觀的人,為什么老天要讓他出車禍?”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的事,沒有為什么!彼麌@了口氣,“我母親也是個溫柔的好人,但老天還不是讓她得了血癌,而且完全沒有治愈的可能。那些日子就只有我跟妹妹陪著她,看著她越來越虛弱,我真恨自己沒有能力減輕她的痛苦!彼谋砬樽兊美淠,“而我父親,他很忙,沒有時間悲傷!
“怎么可以這樣……妻子、孩子永遠都比事業(yè)重要!彼冻霾黄降谋砬椋坪鹾転樗械缴鷼。
元寧聳了聳肩,“很遺憾他不這么認為,但我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變成他那種人!
“你不會的!彼軋远ǖ恼f:“你是好人。”
他對她一笑,“多謝了!
他們已經(jīng)從吃同一個蛋糕,進步到可以分享悲傷了,因為是這么樣的自然,他們當(dāng)然也不會感覺到特別的奇怪。
元寧看著她哭得紅通通的眼睛和鼻頭,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清晰了。
海婧對他一笑,似乎為自己哭得浙瀝嘩啦感到不好意思,在這一剎那,他想起來了!
他見過她的!
在十年前那個悲傷的午后,他們分享了同一把傘。
天哪,居然會是海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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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婧覺得自己要忙瘋了。
隨著開幕的日子逼近,她就越忙,征人、決定菜單、各種采買,都讓她忙得團團轉(zhuǎn)。
而元寧直說要做出一張讓人舍不得丟的Memu,然后就跑得不見人影。只留下看見她就狂講不標準中文的戴維斯幫她。
今天她約了一個人面試,已經(jīng)超過二十分鐘,結(jié)果人卻還沒來。她決定不管對方多優(yōu)秀,她都不錄取,她最討厭人家下準時了。
“文校接!”戴維斯努力要講中文,但是他的舌頭卻不聽使喚,老是咬到。
為了達成元寧的要求,他請了一個中文老師,每天晚上都花六個小時苦學(xué),可是成效好像不大。
因為文海婧常常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嘆口氣請他再說一逼。
“交趴來嚕!泥、咬、間、名……”
文海婧習(xí)慣性的嘆口氣,用英文慢慢說著,“拜托你,別再講中文了,你講英文好了!
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戴維斯左右看看,確定元寧沒有突然出現(xiàn)的可能,松了一口氣!案兄x老天!招牌送來了,要掛哪里?還有需要你去簽名。”
“戴維斯,我知道元寧要你說中文,沒關(guān)系,只要他不在,你可以說英文。說慢一點,我就能聽得懂!
饒了她的耳朵吧,老是要猜他在說什么,實在好痛苦。
他快樂的比了一個oK的手勢,“沒問題!
“那就好,我出去看看!
工人們正將她和元寧一起設(shè)計的招牌從卡車上吊下來,她很感激他保留了原本的店名。
正當(dāng)她吩咐工人放哪時,一部轎車突然停在她旁邊,把她嚇了一跳。
“海婧!”姜恰杰從車窗探出頭來,“上車!”
“你怎么來了?我現(xiàn)在沒空啦!”
“你不上車我就死定了,求你,快點上車!彼萝,不由分說的把她摟走,塞進副駕駛座。
“恰杰,我真的走不開啦!闭媸堑模擅刺羲蠲Φ囊惶靵戆萃兴让?
“不行!彼烷T一踩,將車子掉頭,剛好跟開著小貨車回來的元寧錯過。
元寧把車停好,抓著他覺得已經(jīng)接近完美的宣傳單,興匆匆的沖進店里。
“海婧!”
恩,怎么不在?
戴維斯冒出來,“文小姐不在!
他有點失望,隨口問:“去哪了?”
“不知道!贝骶S斯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她男朋友剛剛來,把她帶走了!
元寧瞬間拉長臉,戴維斯知道自己踩到地雷了。
他趕緊改口,“我是說一個男性友人,應(yīng)該不是男朋友!
看樣子他以后說話要小心一點,小老板對文海婧果然有那么一點不同。他從來沒看過他為哪個女人這么情緒化的。
元寧瞪他一眼,拿出手機,按下設(shè)定好的快速鍵,直接打給文海婧。
一首輕快的流行歌之后,電話被轉(zhuǎn)到語音信箱,他不死心的再打,這次關(guān)機。
“可惡!”
這女人不接電話還關(guān)機?跟別的男人出去,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