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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戀 第五章
作者:伊米
   
  一夜未眠的昭陽在東方天色剛泛白之際。決定暫放下這理不清的兒女情長,她收拾好情緒換上一身粉紅裘衣,為拜見可汗一事前去敕烈的紅粉知己米娃娜公主的哈樂閣找他。

  喜兒探著這些下人們鄙笑的打量,愈看愈惱的向昭陽附耳道:“公主,來這兒一炷香都快過了,沒人奉上茶水已失禮至極,這連問王子是否同去向可汗請安之事竟也沒有回應,可見這些人有意貶辱,咱們還是回去吧!”

  “也許是咱們來得太早,他們怕驚吵了主子,沒敢去通報,咱們就再等等吧!倍俗紊系恼殃枩匮缘馈

  “公主……”喜兒氣餒的欲再說服時,來人打斷了她的話。

  “月陽公主,我們米娃娜公主欲見你,請隨我來吧!”丫環(huán)術(shù)青毫無禮貌的丟下話,便逕自轉(zhuǎn)身。

  “放肆的婢女,站!”喜兒不平的喝道。

  術(shù)青止住腳步,輕蔑的扯了一下唇,傲慢的回頭,“對了,我們公主只見月陽公主,我想未免惹主子不高興,我看你這放肆的奴才最好別跟去!

  “你……你實在欺人太甚,太目中無人了,我……”喜兒兩眼睜大,忍不住向前欲教訓對方。

  “喜兒,算了,別橫生枝節(jié)。將王子的朝服給我,你就在此先候著!闭殃柶鹕碇浦,并命令道。

  “您萬金之軀,怎能做這奴婢之事,還是由喜兒來吧!

  “給我!闭殃枅猿值闹厣辍! 

  喜兒無奈的交出手中厚重的朝服,看著昭陽隨術(shù)青離去。

  昭陽不知自己是因為昨晚整夜沒睡,還是由于將要見著敕烈和米娃娜在一塊,她的蓮步踩得極感無力且緩慢。

  天亮時才理好的紊亂心緒,隨著腳步又開始紛亂,她為排除心底所涌起的不安和一股她害怕得不敢承認的妒意,只好拼命想著如何以息事寧人的胸襟來達成和親的使命。

  但此刻的她卻像個在書案前想著廟會的孩子,心思一點也不能集中。

  她一路思忖著,也安撫著她的心緒,不知不覺的已抵達米娃娜閨房外的回廊上。

  此時傳來一陣陣吟哦聲,定住了她的腳步,昭陽雙腳忽像生了根似的,移動不了半寸。

  “怎么不走了?是受不了,還是妒恨?”術(shù)青蓄意回頭激道。

  昭陽似被她宛若尖刀的話刺中般震了一下,她輕吐口氣后才又堅忍的邁出蓮步,“我身為王子妃,怎會氣度狹窄的為此心生妒恨呢?”

  話雖這么說,但她的視線忍不住往眼前未全掩的房門投去。

  “哦?是嗎?”術(shù)青質(zhì)疑道。她轉(zhuǎn)過身,不讓自己擋住她的視線。

  昭陽雖早已接受米娃娜是敕烈的愛,但親眼目睹他們交歡,她還是不禁難受的垂下頭,閉上眼,想隔絕那幕春景!

  但,敕烈在一個體態(tài)豐盈的女子身上不住起伏的景像卻在她腦中揮之不去,不斷打擊著她,教她幾乎心底的酸澀擾得窒息昏眩。

  術(shù)青見她如此難過,不禁得意的開口諷道:“呵,也對,王子新婚之夜便在我們哈樂閣度過,可見王子對咱們公主是何等的情深愛濃,這又怎是奉旨和親、空有王子妃頭銜之人所能妒恨的呢!

  昭陽聞此言,心口宛若泣血,痛得無法自己。

  她雖明白男人三妻四妾不足為奇,帝王后宮三千佳麗亦為美事,但事一關(guān)己,加上愛的自私、獨占欲,要她接受這一切便顯得極為艱困。

  刻意安排這一幕的敕烈,意外的在見著昭陽傷心欲絕的神情后,心口莫名難受的抽搐。

  他毫無快感的在欲火難熄而纏附著他的人兒身上抽動,宣泄自昨夜踏出新房后便不知如何排遣的惱人情緒。

  激情過后,米娃娜無限滿足的為敕烈更衣,對自己在王子妃面前與敕烈溫存而得意的笑著。

  “術(shù)青!彪妨也淮靡律驯憬袉镜。

  “婢子在!毙g(shù)青開門應道。

  “替你主子更衣去!彪妨也莶菝睿{眸掩不住渴望的在術(shù)青錯身之際打量起門外的昭陽。

  一身粉紅裝束,襯出她尊貴冷絕的氣質(zhì),而薄施胭脂的粉頰,比昨夜的濃妝更顯她脫俗的美,但大眼中卻有幾許紅絲,顯示她并未睡好。

  敕烈眉頭略微蹙攏,開始掛念她肩頭的傷,更對自己昨夜反常得有如惡徒般的粗暴行為感到納悶和一絲愧疚!

  昭陽心口宛若插著一把刀,在迎上敕烈的目光時,心痛瞬間變成心悶,一股莫名的心火冒出,讓她氣悶的不想多看他一眼,將頭垂得極低,走進房里。

  “妾身向王子請安。”她一福身,語氣平板地道。

  她的視線忍不住的飄往敕烈身后的米娃娜。

  低低的抹胸略微遮掩胸前的春光,曳地的薄紗裙隱約可見細白的腿部線條,一副美麗潑辣的妖媚模樣。

  “呵,原來貴為明朝孫公主,和親的王子妃,得要如此跪地請安啊?”米娃娜示威似的擺出勝利的笑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昭陽,得意的挑釁道。

  “烈龍,那我這樣向你請安行不行?”米娃娜蓄意將雙臂滑過敕烈的肩,緊緊環(huán)住他的脖子,挑逗意味濃烈的噘起嘴攫吻住他的唇。

  敕烈無意接下米娃娜的吻,但她所說的“明朝孫公主、和親的王子妃”之語宛似棒喝般敲醒他必須對他這王子妃報復玩弄的想法。于是,他邪邪的斜揚起唇角,大手輕掐一下米娃娜的圓臀,故意與她打情罵俏,“你這甜蜜誘人的壞東西,本王子怎舍你委屈的下跪請安呢?”

  他狂肆輕邪,倔傲的將臉朝向昭陽,渾不將她的行禮當回事,揮了一下手道:“你起來吧!

  他們完全無視她王子妃身分,當著她的面親密調(diào)情,她心中與其說是憤怒的情緒,不如說是某種酸楚正在她的胸口蔓延。她抿著唇,蒼白的臉上絲毫不見血色,拳頭在她衣袖里不知不覺的握得死緊,她全身僵如木石,緩緩直起身子。

  “對了,天才剛亮不久,月陽公主你便帶著烈龍的朝服來我這兒,難道烈龍非陪你去見可汗不可嗎?”米娃娜的手更大膽的伸入敕烈的衣襟,惡意地問。

  昭陽對米娃娜的再三挑釁和敕烈對她的寵愛放任而生氣難過,難堪的情緒在她心中糾結(jié),為免映入眼簾的情景會教她的淚水落下,她恍若未聞的輕輕別過頭,將視線移往他處。

  “你怎么還不快回答米娃娜的問話?”敕烈狀似迷戀地低頭輕舔著懷中裸露的香肩,卻將昭陽悒郁的眼神和氣悶的反應全數(shù)收入眼底。

  昭陽的妒意更重了幾分,她眨眨眼睛忍住眼淚,深吸了口氣后勉強回道:“妾身認為,王子妃不應回答侍妾的問話,否則有失王子的顏面和王朝禮教!

  “可惡!你竟敢當本公主的面損辱我是一名待妾?”米娃娜氣憤的奔向她,怒極的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偌大的房內(nèi)響起,房里的人無不詫然。

  從未讓人如此對待的昭陽,對米娃娜這突來的攻擊無措的張大了口,她的小手緊捂著發(fā)麻的臉頰,兩眼堅定,動也不動的瞅視對方。

  “瞪我?”米娃娜見她那對盯視她的眼珠子似要冒出火般,心里怒氣更熾。“看我怎么讓你收回這可惡的眼神!”她抬起手,欲往昭陽臉上再打下第二掌、第三掌。

  “住手!”敕烈忽自座椅上彈起,椅子應聲倒地,他伸手握住米娃娜高舉的手,藍眸閃過駭人的厲色,語帶威脅的望著她道:“難道你今日不想和我回哈哈那了嗎?”

  “烈龍,你……”米娃娜憤怒的看著他,對他的眼神有著極大的詫異。

  為什么他會出手阻止她?他一向?qū)櫮缢,就算那日她將他寵幸過的美人鞭打得皮開肉綻,他也不過問,為什么這區(qū)區(qū)的一巴掌會教他厲聲喝阻?

  敕烈全然不將米娃娜盛怒又質(zhì)疑的眼神放在眼底,他心急的望向昭陽,看見她正搖搖欲墜的別開頭。

  她的心好痛,雙眼緊閉。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強吞下昨夜種種恐怖不堪的一切,只求以他妻子的身分守候他一生的卑微想法,竟會換來這么可笑又可悲的無情對待。

  天啊,他們在她新婚翌日便要雙宿雙飛的遠行,這打擊讓她捏塑了一夜好不容易勉強成形的愛情琉璃粉碎。

  四射的碎片無情的割劃她傷痕累累的心,刺痛她的雙眼,她忍不住心痛的輕輕抽泣了一聲,為了不讓人瞧見她的傷心淚,她匆忙的將朝服往桌上一擱,轉(zhuǎn)身邁開蓮步匆匆離開,以求保住最后一絲尊嚴。

  敕烈不解,方才挨了一掌后仍驕傲得毫不屈服的她,為何在一瞬間變了樣?她可以因為他出手阻止而感激,也可以因為他有心護衛(wèi),讓自己成為這次爭執(zhí)中的贏家而竊喜,但就是不該有這悲痛欲絕的神情,不是嗎?

  他迷惑的望著她無助的背影,心底竟莫名的變得空洞,一股陌生的情緒油然而生,他說不上是難過還是失落,只知道那種感覺令他的胸口沉甸甸的。

  “你不去見父汗了嗎?”他不禁問。

  昭陽止住腳步,刻意壓低聲音回道:“妾身會,但請容妾身在廳中等候!薄 

  這一幕,讓敕烈忽憶起昨夜他自她粉肩重重一咬后,她那隱忍逃離的模樣。他清楚的明白她已然受傷,但他卻不想就此放開她。

  因為他不愿昨夜輾轉(zhuǎn)難眠,腦中拂不去她倩影的情況再次出現(xiàn),她的不發(fā)怒反抗,讓他對她有種強烈的不安、牽掛,和濃重的歉意。

  于是,他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罷了,我午時前需整裝出撥至哈哈那,軍中尚有要事虛理,你就自行去謁見父汗吧。”

  “是,妾身告退!闭殃柼右菜频倪~出蓮步,淚在跨出房門時終于忍不住落下。

        ☆  ☆  ☆

  喜兒終于在后花園的桂樹前找到了昭陽。

  她探頭問道:“主子,您拿凍死人的雪敷臉嗎?瞧,您的臉凍得都毫無血色了!

  昭陽被突然冒出的她嚇得顫了一下,捂著臉的手不自覺的彈開。

  “天啊……”喜兒讓她臉上泛紅的手印嚇愣了,心疼的急急將她手上的雪撥去,并用帕子輕按她的臉,“是米娃娜公主對不?”

  昭陽不語。

  “我的好主子,您受的委屈還不夠嗎?我求求您改掉這凡事忍讓的性子好不好?昨天新婚夜里王子跑去找侍妾,今兒個又放任侍妾打您,他沒想過會害得您在府里受人嘲笑,您還怕他生氣不成?再說今兒個錯的又不是您,您為他將朝服送去,他還……”喜兒愈說愈氣。

  “我的好喜兒,別再說了!闭殃枖Q眉阻止她說下去,吁了口氣后方道:“與其深陷兒女情長的怨怒情緒,不如安分的活在自己孤獨的宿命里;蛟S逃開這場誤人、傷人的情緣,對彼此和大局都好!

  “可米娃娜公主也不能隨意動手打人,您更不能就這么白白挨巴掌。 毕矁翰桓实牡。

  “是白挨了嗎?”昭陽慘然的笑一下,“不。奉旨和親,委屈的不盡然是我,還有烈龍王子和米娃娜公主他們。畢竟我已硬把王子妃之名占去,若再不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我便是十足令人厭惡的棒打鴛鴦者了。”

  “主子,您為天下蒼生奉旨和親,怎說是棒打鴛鴦呢?再說,您這么替他們想,他們也不見得領(lǐng)您的情啊。”喜兒憐惜的撫了一下昭陽臉上的紅痕,深深替她的菩薩心腸感到委屈,接著伸手拂去她肩頭自樹梢掉落的雪花。

  “啊!”昭陽忍不住痛呼。

  “怎么了?公主肩頭犯疼嗎?”喜兒訝然問道。

  “沒,沒事!闭殃柤泵u頭。昨夜的一切已如過往,她不想再提及,更不想讓他人知曉。她該慶幸在與敵國和親的悲劇中,讓她成為敕烈的妻子,畢竟遇上一個自己愛的人,遠比遇上一個不愛的人糾纏一生一世來得好。

  “不,您一定又受了什么委屈不說。我求您別把淚、把苦凈往肚里吞好不好?瞧您自昨兒進府到現(xiàn)在,有誰向您請過安、問過好?這擺明是有人暗中支使,再這樣下去,公主往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往后的日子,就像從前在宮里那樣,抄一些經(jīng),研讀一些藥書,不也就一日日的過嗎?”昭陽喃喃回道。

  “你不是要去謁見父汗嗎?”突然一聲低沉的問話,劃破了她們主仆兩人的對談。

  兩人聞聲驚駭?shù)难曂,見著敕烈正立在大樹邊的亭臺中,兩只眼珠子幾近迸出眼眶般的瞪著昭陽。

  昭陽為他這責怪的眼神悄悄的斂下眸子,她忍住眼中忽起的酸澀,難過得什么話也回答不出。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怕見著他,因為只要他一出現(xiàn),她就會失去該有的理智、該有的本分,甚至絕情棄愛的堅持。

  敕烈怒視她的眼神,沒有因她沉默認錯而有絲毫溫和的跡彖。他分不清是氣自己放不下心的追來,還是氣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瞧她的小臉因為那巴掌而紅腫成這樣,難道不痛嗎?她就真笨得不懂趁此向父汗告狀,好讓善妒驕蠻的米娜娃以后不敢再對她動粗嗎?還有她肩上的傷,連她的貼身丫環(huán)都不知,她豈不都沒上藥?

  天!若不是喜兒在場,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捉住她的膀子,好好將她滿腦子他掌控不著、猜不透的東西,一口氣全都抖出來。

  立在一旁的喜兒,見他們倆這么動也不動的僵在原地,雖懼于敕烈的威嚴,但想到主子所受的欺辱,便主動開口解釋道:“稟王子,因為公主……”

  “這里沒有你們明室的孫公主,只有我鎮(zhèn)邦將軍府的王子妃!彪妨覕n眉怒眼望向喜兒,他要所有人,尤其是朱月陽清楚的認清她是他王子妃的身分。

  他氣悶的將身上的令牌丟給喜兒,冷冷的警告道:“你聽清楚了沒?你這就去通谷總管,命他布達,若再讓我聽到府里有關(guān)孫公主之類的稱呼,我定嚴懲不恕。”

  “是!毕矁航舆^令牌,驚懼的抖聲回道:“奴婢這……這就即刻去辦!

  敕烈見喜兒的身影消失,便將視線轉(zhuǎn)落在低著頭的昭陽身上,須臾過后,他開始有了悔意,對自己為什么非要這么做的理由完全不能理解,煩躁的搖了搖頭。

  “見父汗去吧!彼Z帶不耐的丟下話,轉(zhuǎn)過身。

  “是!闭殃柕皖^回道,提起裙擺跟上。

  不料,愈是擔心跟不上而惹惱他,她愈是出錯,腳下踩了個空,幸得敕烈旋即回身大手及時扶住她,讓她免于仆倒。

  昭陽心悸的穩(wěn)住身子后,驚見他雙手貼在她胸口,她困窘的急急往后退,身子離他一尺余遠才道:“謝……謝王子!

  敕烈關(guān)心的看著她,經(jīng)她落荒而逃的狼狽和雙頰泛起的紅暈提醒,他才留意到自己方才吃了她的豆腐,他一臉無奈的攤手,“呵,真是好心沒好報,我真該任你跌個鼻青臉腫才是!

  “哈哈……”長廊另一頭忽然傳來可汗爽朗的笑語,他身旁隨行的尚有長子兀達。

  “原來你們在這啊。”心中對今早親信回報米娃娜之事感到憂心,刻意前來的可汗故作輕松道。

  敕烈和昭陽急忙上前請安,“見過父汗。”

  “免禮,免禮!笨珊勾葠鄣姆銎鹚麄,并向昭陽道:“你瞧你這臉,初冬就紅似凍莓,我看你這單薄的身子得要多補補才行!

  “是!

  “對了,月陽啊,此次和親雖說是為了兩國情誼,但父汗也希望烈兒和你有幸福的姻緣,所以父汗希望你明了,烈兒新婚翌日便要帶米娃娜到哈哈那甄選西征勇士,除為穩(wěn)固我們與第二大支族——哈哈那族的關(guān)系,也是為安撫反對和親者的情緒,這一切都是為你們將來著想,明白嗎?”

  “臣媳明白,謝父汗這番巧心安排!闭殃柛I,明白敕烈原是為顧全大局,才于今日和米娃娜遠行,她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差點犯了善妒惹禍之罪,畢竟敕烈承認她是他的王子妃,也關(guān)心的扶她一把,她應該知足了。

  思及此,昭陽將福身改為跪地,真誠的請罪,“反倒是資質(zhì)愚鈍的臣媳該為延誤了婚期,向父汗及烈龍王子請罪才是!

  “好,真是個識大體、明事理的好皇媳,你快快起身!笨珊归_懷的一笑,并豪爽的道:“我看你不如就趁烈兒不在的這段期間,好好的學騎馬,練練身子,讓一些笑話你弱不禁風的人另眼相待如何?”

  昭陽臉上的笑容險些僵住,當年她剛進宮便因馬兒發(fā)狂被摔下馬背而躺了好些天,至今仍對要駕馭那高大四腳獸深感惶恐。

  但見可汗?jié)M臉和期待和敕烈嚴厲的眼神,她只好勉強領(lǐng)首允道:“謝父汗,臣媳定當努力,但求不辜負父汗這片好意!

  可汗高興的一擊掌,“好,這樣才像是我瓦室王朝的人。等會兒你去御馬房那兒任挑選一匹馬,就當是父汗賜你的見面禮!薄 

  “臣媳不懂騎術(shù),和馬兒相處實不敢擔保全然不出差池,萬一讓父汗御賜的馬兒有了閃失,臣媳實不知該如何請罪,尚請父汗收回成命,讓臣媳以一般馬兒練身即可!闭殃柤奔钡挠窒鹿虻。

  她見過皇爺爺因一匹御馬扭傷腿而砍了馬廝的頭,她不希望有什么萬一而惹禍端。

  佇立一旁的敕烈忍不住插口道:“不懂馬術(shù)更要騎馴良的御馬,不然若讓哪匹不馴的劣馬虎唬了,豈不驚得日后都不敢上馬馳騁了?再說,這里不同于中原,若不會騎馬,別說難以欣賞草原大好風光,更可說是寸步難行。”

  兀達忽然說:“是啊,我看你就恭敬不如從命,謝恩收下御馬吧!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不妨好好練,或許屆時還可爭得虹羚呢!”

  “王兄,我看她怕是連勇士教她上馬、駕馭都做不到,遑論指望她贏得虹羚了!彪妨颐鏌o表情地說。

  “王弟,所謂名師出高徒,也許在你這位金龍勇士的教導下,月陽會有驚人之舉也不一定!必__一向?qū)﹄妨因斢律茟?zhàn)、受人欽戴倍感威脅,為讓自己的努愛王子妃贏得虹羚,他刻意試探。

  “我說過不訓練任何人,也不會在此時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毫無勝算的事情上!彪妨页林槇猿值。

  “負責虹羚試場本就不能指導參賽之人!笨珊勾葠鄣耐蛘殃柕溃骸安蝗缱屚趯④姼挠饶卷氊撠熡柧毮,畢竟他是我大蒙的金熊勇士,狩獵技巧可說無人能出其右,你以智取勝選的機會也較大,所以你好好練,若真能贏得虹羚,父汗必依你所請的條件賞賜你。好了,烈兒,你就陪月陽去御馬房挑馬吧!兀達,咱們走吧!

  “是,孩兒恭送父汗!彪妨翌I(lǐng)首送可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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