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
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
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長健,
三顆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顏錦瑟看著書上的句子,這些年來,這是她最鐘愛的一闕詞,但只怕自己永遠(yuǎn)無法如同其中所寫,與他歲歲長相見了。
淚水像無法停止的流水,鎮(zhèn)日簌簌流出,怎么也換不回原先開朗的心。明明是自己先開口傷了他的心,她卻比任何人都悲痛。
脆弱成為她的代名詞,自從冠軒自京城回來后,她的心再也無法堅強,枕淚到天明似乎是件自然不過的事情,枕畔總是濕了干,干了又濕。
生活上的辛苦總是難免的。打從出生后,她何時不苦?從前的她可以平凡視之,無欲無求,所以,甘之如飴。
家貧,她苦,然為家庭犧牲卻不苦,因為有了幫助家計的方法。
嫁到凌家,她也苦,可是冠軒讓她的生活有了新寄托,因此,她也不覺得苦。
就算被驅(qū)逐到城東的舊房子,她還是可以笑著接受,無視于物質(zhì)生活上的困乏?墒乾F(xiàn)在的她感到苦,為他設(shè)想的結(jié)果,到最后還是自己受苦。
這一次,顏錦瑟無法不流淚。
她若有恨,該是怨沒有管好自己的心,淪落在幻塵情海中翻滾;或者該怪月老的捉弄,讓她嘗到愛情的滋味后,卻又無法善終。
算了吧,為了心愛的人兒,她的苦心或許不算什么,為冠軒設(shè)想,原本就是件最快樂的事情。流淚也好,傷心也好,只要他過得好,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顏錦瑟帶著隨身攜帶的小行囊,裝著屬于自己的回憶,除此之外,她沒有從凌家多拿走一絲一毫。
再一次回頭望了眼凌家的大它子,那充滿愛與愁的地方,她不再回眸凝神,快步離去,直到與程正禹相約的地方。
“你還是來了!背陶砜吹剿霈F(xiàn),心中卻沒有高興的感覺。
打從顏錦瑟初次托人相約見面,告知來意之后,他先是驚喜若狂,以為她的回心轉(zhuǎn)意緣于感動自己的一片癡心。但他后來終于知道,她的心從未放在自己身上,無論他有多么深情,也無法喚回她的情。
三天前,當(dāng)他看到她單獨出現(xiàn)時,內(nèi)心的喜悅溢于言表,他熱切地緊握住她的雙手說:“你終于下定決心跟著我?”
然顏錦瑟只是輕輕地抽回自己的手,正色說道:“不是的。
我來的原因只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什么事?”
“我要離開凌家。”地道出來意。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又要我如何帶你離開?”他不解地問!
“程大哥也看到承平公主了,他們……很相配,不是嗎?”
沒有正面答覆,她笑得凄涼,眼角隱隱有淚光浮現(xiàn)。
“凌冠軒已經(jīng)有了妻子,居然還想娶公主為妻,他貪圖榮華富貴,實在太過分!沒關(guān)系,我可以替你教訓(xùn)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背陶砹x憤填膺,恨不得將凌冠軒碎尸萬段。
“程大哥,別忙了,冠軒對我的離去并不知情。”顏錦瑟平靜地阻止,“是我自愿要走!
“為什么……”程正禹忽然懂了,“你為了成全他們,寧可自己受苦!
她沉默地不表意見。
“你總不懂得為自己設(shè)想,錦瑟,你太傻了!
“程大哥,只有你能幫助我,求求你。”她正色地說,“我從未曾求過人,這次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就這樣,顏錦瑟約好今日再見面,利用他的幫助離開凌家。
或許她是個傻子,然愛情不就是可以為心愛的人犧牲一切,在所不辭嗎?
冠軒的心情她或許不知道,然而老夫人護孫心切的愛卻不容她忽視,顏錦瑟告訴自己,成全老人家的心愿吧!她待在凌家多年,卻未能讓老人家展現(xiàn)片刻的歡顏,她的離去該是此生唯一能讓老夫人高興的事吧!
程正禹是不甘心的,可是情為何物,豈有道理可言?愛情可以教他努力工作賺取一切,卻也可以教她放棄所有。
既然錦瑟開口懇求他的幫忙,至少在這一點上,代表她是信任他的。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或許將來他還有機會贏回她的芳心,一償所愿啊!
程正禹雖然有樂觀的想法,可錦瑟拒絕的態(tài)度太過鮮明,他在下意識中,也早知道自己今生無望。
但他仍不愿意放棄,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深知人的心會變,只要持之以恒,終有一天,勝利會回到自己手中。
此刻,顏錦瑟站在程正禹面前,她蒼白的臉色,咬著下唇的模樣,分明是下定極大的決心才如此做。
“我來了。”她木然地說。
“你會后悔的。”站在為她設(shè)想的立場,程正禹不得不說出口,“將來有一天,你或許會怨我!
顏錦瑟疲倦地?fù)u搖頭,“我該后悔的事情太多,也不差再加上這一件!
“錦瑟,如果你愛他的話,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彼嗫谄判牡貏裰,即使她不能愛他,至少該讓自己過得幸福些。
“不,我只希望你能幫我!彼站o程正禹的手,“程大哥,如今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顏錦瑟的信賴讓他有一瞬間的遲疑,她眼眸深處的企盼,含淚的深情,激起他最后一搏的決心。
程正禹深吸口氣,緩緩地開了口,“我不在乎虛名假利,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還是可以……”
“別說了,程大哥,我的心只為冠軒跳動,借你之力,是因為相信以冠軒的驕傲,絕不容許像我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繼續(xù)留下,請你幫幫忙,只要出了城,我們各自分道揚鏢。”
冠軒的身影盤踞在她腦海中,時時隨侍在左右,就算離開凌家,她懷疑自已是否真能淡忘往事。
她如何能忘卻當(dāng)他的唇落在自己身上,那股觸動心弦的震撼?
如何能遺忘失落在凌家的心?
又如何能將冠軒的身影趕出記憶?
她不能,離開也不是為了淡忘往事,只是想讓事情更簡單些,讓日子好過些,讓他的將來更光明遠(yuǎn)大。
“他有什么好,不過是個毛頭小伙子,懂得什么叫情、什么叫愛嗎?”程正禹大吼,“錦瑟,看清楚點,在你面前的我不是最適合你的人,為什么你不愿意給我個機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鳖佸\瑟平心靜氣的念出一首佛偈,“程大哥,如果我早在八年前就懂得愛情,或許今生都不需為情所苦。但現(xiàn)在,我的心已無法恢復(fù)到當(dāng)初的清澈,冠軒占滿了我全部的思緒,只要一想到他,我就……”
程正禹克制不住地將她纖細(xì)的身子摟在懷中,這馨香、這溫暖,本該為他所有,為什么上天總愛捉弄人,讓他老是遲了一步。
“錦瑟,如果我掠奪你的身子,是不是可以幫你遺忘?”他的眼中充滿血絲,聲音自咬緊的牙間進出。
顏錦毖沒有驚惶失措,只是將目光望向遠(yuǎn)方,淡淡地開口,“若真如此,我只有以死謝罪。”
“你真的連機會都不給我?”程正禹絕望地問。
“程大哥,我向來視你如兄,從以前到現(xiàn)在,此心未變。”
“我寧可不要兄妹之情!”他用力甩脫顏錦瑟的手,“這八年來,我不曾為別的女子心動,努力的賺錢只為了尋找你,全因為你。】墒悄銋s將我的真心拋于腦后,錦瑟,你沒心肝!”
顏錦瑟的目光迷離,“施比受有福,你的用心是單向的,我無法回應(yīng),若硬要逼迫也不會幸福的。”
程正禹望著她,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沒有情愛,只有憐憫。
夠了,他不需要憐憫,前生就算是欠了她,此生也該還清了,再無瓜葛。
程正禹雖然內(nèi)心凄然,卻也有了新生的念頭。他因為愛錦瑟,強要她接受他認(rèn)定的幸福。而錦瑟愛凌冠軒,不也做著同樣的事情?為了情字,他們都太傻了。
他微微思忖,“好吧,我?guī)湍,要上哪兒??br />
她感激地直道謝,“謝謝,我想……”
顏錦瑟的話未說完,后方就響起陰郁冷冽的聲音!澳阆肷夏膬海俊
“不……”聞聲,她后退兩步!
“為夫的我這些日子忽略你,倒真是對不住了!薄
凌冠軒攬上她的肩頭,不顧旁邊還有人在,囂張地在她驚惶而微張的小口上印下一吻,緊摟著她纖腰的手用力地控制著她的去向,他的面孔雖然帶著笑,卻讓人不由自主打起寒顫。
他躬身作揖,“我的娘子有勞程兄的關(guān)照了,雖說兩人是青梅竹馬,交情久遠(yuǎn)月深厚,但如今弧男寡女在一起,難免瓜田李下,引入說閑話,所以我才不請自來,還請程兄見諒!
“不……沒關(guān)系。”饒是久經(jīng)商場的程正禹,見到他渾身散發(fā)出的氣勢,亦在心中起了肅然之意!凹热涣枭贍攣砹耍俏揖筒凰湾\瑟回去,還請凌少爺自己多勞了。”
“我因事情多而冷落了妻子,多謝程兄的關(guān)照!彼吨男渥樱板\瑟,快跟程兄道謝吧,我們要回去了。”
顏錦瑟的心打從他出現(xiàn)后就冷凝住了,如今只能隨著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再也無力抵抗。
為什么她連最后的去處都受到阻礙,從今而后,到底哪里才是她的歸宿?
她不敢想,也不愿多想。
凌冠軒雖然氣極,但表面上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等到程正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之外后,他在她的耳際低喃,“你哪里也別想去!
。 。 。
打從逮回打算逃跑的妻子后,凌冠軒不豫的臉色不曾轉(zhuǎn)好。
他輕易地將顏錦瑟曳倒在床上,因過度用力而讓她的額頭撞得淤青一片。
“為什么你要逃離我?”坐在床沿,看到她額頭淤青的地方,他連痛心的感覺都失去了。
顏錦瑟吃力地抬起頭,身體上的痛楚和心理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她還熬得住。迷蒙的雙眼瞧入他靈魂的深處,痛楚深理在其中,她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同樣的感到痛苦!
她不曾怪過他,打小冠軒就被人呵護在手掌心上,而她的疏遠(yuǎn)打擊他男人的自尊心,這才氣過頭的。
“你又為什么不能放我走呢?”她不答反問。
凌冠軒用力地槌打著墻壁,發(fā)泄出所有的怒氣之后,語氣依然輕柔,卻更令人打心底起了寒顫。
“你是我的妻。”
“妻子,對你來說意義是什么?”她問。
“沒有意義!绷韫谲幝冻鲂皻獾男θ荩笫植粠Ц星榈啬﹃勰鄣拿纨,最后停留在粉紅色的唇瓣上!爸徊贿^——我要的東西,在沒有玩膩之前,休想逃脫!
“我說過,你在我的心中不過是個弟弟,打小呵護到大。從我倆相識的第一天開始,身分始終未變!敝e言說得不順暢,她頓了頓,強迫自己把傷人的話話說完,“從頭到尾,是你自己不相信,硬要創(chuàng)造出假象。唉,這又何苦,欺騙的是自己還是別人呢? ”
凌冠軒笑了,笑得極為猖狂,笑得大地變色,笑得讓顏錦瑟也起了憂心。
“好個弟弟呀.如果你定要這樣想。我也無所謂。只是……”他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不管你怎么想,此刻都是我名義上的妻,要怎么做是我的權(quán)利,你無權(quán)置喙。”
“冠軒,你該為自己的將來著想,承平對你一往情深,是個至情至性的好女孩,莫負(fù)了她的期望,這樣對凌家好,對你也好,都是最佳的結(jié)局,不是嗎?”顏錦瑟暗暗地吞了口口水,希望他能認(rèn)清事實,接受眼前的一切,更希望他的人生——一帆風(fēng)順!
凌冠軒捉住她纖細(xì)的柔荑,嗓音再輕柔不過!拔乙毁F做啥?我要名利做哈?我要個公主做啥?既然你都想奸了,告訴我吧!”
“你不為自己想,至少也為老夫人想想,她日夜期盼的,不就是你能為凌家創(chuàng)造新的氣象嗎?”
他的眼緊鎖著她,“所以你將我往別的女人懷里送,不在乎我的意愿?你們以為我還是不懂事的孩子,需要旁人的指點嗎?或者是我的表現(xiàn)真的像個三歲孩童,讓你們無法相信?顏錦瑟,你可以貪婪、可以無知,但是絕對要記住。我的事情由我自己來解決,不需要你們女人多事,”
“我是一片好意……”
“好意?!”他突然用力地拉扯顏錦瑟,粗魯?shù)販惖剿矍,凝視著那雙無波的清澈眼眸!皩⒆约旱恼煞蛲馔疲@叫好意?”
他低下頭,用力地攫取地的紅唇,在最初的薄懲過后,取而代之是最溫柔的多情;他的舌尖緩緩地敲開她緊閉的唇,輕易地融化她無謂的抵抗之后,剩下的就是不由自主的呻吟。
他想要她!身子緊繃是最佳的證據(jù),就算知道她想要逃開,依然無法克制地?fù)硭霊选?br />
凌冠軒輕易地扯開她的前襟,露出肚兜的邊緣,那絕美的雪脂玉膚再一次讓他紅了眼。
“別這樣啊……”顏錦瑟用手捉著敞開的在襟,妄想給處身于隋欲當(dāng)中的男人當(dāng)頭棒喝。
這這這……未免太不合禮法了,就算他們是夫妻,但現(xiàn)在是大白天,冠軒的作法也太大膽了,教她如何見人。
“別遮,我要好好看看你。”他撥開她的手,扯開圈住肚兜的兩條帶子,雙眼仿佛定了神,直盯著她胸前的美好。
此情此景,教人血脈憤張,凌冠軒情不自禁地輕喃,“錦瑟,你好美!
他低下頭,將整個臉埋藏在她最豐潤的地方,享受恣意的樂趣他不顧她的臉紅,兀白吸取著女體散發(fā)出的淡淡幽香。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許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冠軒……”身體微微地抖動,明明在屋內(nèi).顏綿瑟卻敏感地察覺到冷風(fēng)吹來,輕拂在皮膚上,教人顫抖不已。
“噓,別說話。”凌冠軒的手指輕抵在她的唇瓣上,“讓我好好地吻你!彼f話的嗓音帶著磁性。
微微的笑意讓人失神,沉重的呼吸好似迷藥,顏錦瑟無法再抵抗,悄悄的嘆息聲響起后,視野變得模糊,只有他的身影,如此清晰的在眼前呈現(xiàn)。
她紅著臉,斂起雙眼,長而翹的睫毛在顫動的眼睛上不停地扇動著,渾身起了不自在的噪熱,只能住由自己飄蕩在欲海中翻騰。
他總是能輕易地挑起埋藏心底的激動,讓平靜的生活變得鮮活。
略一遲疑,顏錦瑟的雙手緩緩地環(huán)住他的頸項,輕撫寬廣的背。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厚重的身軀壓在自己的身上,輕聲細(xì)喘,細(xì)微的呻吟自她口中逸出,卷入翻騰的情海中。
。 。 。
哼著簡單的歌曲,承平公主跳躍著腳步,臉上漾起愉悅的笑容。
外頭的太陽閃爍,陽光燦爛,正是舒適的時刻,她不愿意自己獨享,既然冠軒不在,當(dāng)然要和錦瑟姐姐同享嘍。
沒見到她的身影,承平公主踏著輕快的腳步,直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唉,說來又是一句哀嘆,錦瑟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愛成天將自己鎖在深閨中,要不就學(xué)男子低著頭直看書,要不就是繡花縫衣裳,放任大好的青春時光流逝,真是不值得。
承平公主心想,也過好些天了,想必錦瑟姐姐已經(jīng)想通愿意打開緊閉的心房,和程正禹相好如初。
要是自己再不快些,恐怕以后就沒機會和她談心了。
加快腳步,她沒注意到房間內(nèi)的聲響,兀自打開大門,但眼前的這一幕,卻教她整個芳心都碎了。
床上交纏的身影,除了錦瑟姐姐,那寬廣的背,不是熟悉的冠軒,還有誰啊!
承平公主的心大受打擊,腳下的步伐不聽使喚地朝前走去,顧不得失禮,她掀開薄如紗的簾幕!
“你們……在干什么?”她顫抖的聲音傳出,驚醒了床上的兩個人。
天地變色,承平公主的臉頰上只有蒼白一片,她不能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事實——
一個是她最心愛的男人,另一個是她視同姐妹的錦瑟姐姐,他們居然……倒臥在床褥上,做著不堪人眼的舉動,
“承平……”顏錦瑟首先恢復(fù)知覺,她扯好敞開的衣裳,急著自床上坐起。
“不要叫我的名字!彼嬷p耳,猛然搖頭,“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背叛我?他是我心愛的男人,你都知道呀!”
承平公主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過度的傷心讓她的心起了疼痛!
“對不起!鳖佸\瑟輕輕地說。
低斂著眉,在尷尬的時刻,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怎么知道承產(chǎn)會在此刻來到,正好撞見最不堪的畫面。
承平會怎么想?同是女人,捧著的真心碎掉了,那種苦澀她也知道,只是,她竟是那個傷害承平的人啊。
“說對不起有什么用,你這個女人——原來你對我好是假的,難怪你不愿意接受程正禹,原來你有更遠(yuǎn)大的計謀!
承平公主的心有了缺口,身為天之驕女,從沒有失手過的戀情,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毀在平凡如顏錦瑟的手中。
她恨,她怨,她不平,她心痛如絞!
“不是的,你聽我說——”
“想說什么謊言來圓嗎?不必了,我算是認(rèn)清你的真面目,原來你不愿意接受程正禹的原因是:有心上人。哈,我怎么會傻得相信你;對愛情的堅貞,原來只是欺騙的伎倆!
承平公主口不擇言,句句皆中顏錦瑟的要害。她已經(jīng)顧不得別人的心情,只想讓自己得到平緩。
顏錦瑟開口欲安撫她,“承平,你……”
“大膽刁民,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諱!是活得不耐煩嗎?”承平公主怒極地拍了下桌子,許久未曾擺出的架式,如今用在曾是自己最友愛的女子身上,該是痛心疾首。
顏錦瑟的臉色一黯,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的情誼,只怕現(xiàn)在是毀于一旦了!
“公主,請息怒!
凌冠軒看著這一幕鬧劇,他受夠了,自己的妻子干么拼命向外人賠不是?明明是闖入者的錯,到最后賠罪的人卻變成錦瑟,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的話,他哪里能忍受妻子如何卑下。大白天又怎樣,只要他想,哪時不能親熱呢?
凌冠軒微挑起劍眉,朗朗的眉目變得間黯,他一把扯過顏錦瑟的身子,再順勢在她頰上印下一吻,口氣森冷地看向承平公主,“你鬧夠了嗎?”
“我?!”承平公主見到他的反應(yīng),一時之間怔住了。
凌冠撲的口氣中有著十足的不耐,他的手搭在顏錦瑟的身子上,自然而從容的模樣,好像錯的人是她一般。
他竟然敢?guī)皖佸\瑟說話!
在這種情況下,凌冠軒沒有覺得自己有錯,還敢為她出頭。承平公主捏著帕子的手用力得發(fā)抖,貝齒咬著下唇,氣惱直沖頭頂,雙眼的目光含火,恨不得燒死眼前的女子。
“這樣的女人,哼,我說得沒鉗。”
“放開我……”顏錦瑟用力地想掙脫他的鉗制。
凌冠軒搭在她身上的手的力道不減反增,另一只手則調(diào)皮地鉆入她的衣服中,碰觸她細(xì)嫩的肌膚,悄悄地覆蓋住高聳誘人的山丘。
受到刺激,顏錦瑟猛然吸氣,漲紅的臉更是艷麗。
“你太多事了。”沒拿正眼瞧怒火中燒的承平公主,凌冠軒的心思整個都在顏錦瑟身上,努力地挑起她不易燃燒的熱情。
該死,要不是承平闖入,此刻他早已讓錦瑟反抗的力量降到最低。
她的香氣還在身下,柔嫩得可以掐出水來的白皙皮膚因熱情而泛紅,半啟的紅唇還帶著些許壓抑的喘息。他想要她。
緊繃的軀體是想要她的最佳證據(jù)!
“不要……”隨著他的每一個撥弄,顏錦瑟愈加無法集中精神,就算承平就在前方,再任他予取予求,只怕自己無力支撐。
“你說我多事?凌冠軒,要不是因為本公主喜歡你,何苦讓自己餡人這般田地?顏錦瑟不過是個半老的徐娘,就算長得還可以,年紀(jì)畢竟大了你許多。我怕你因一時的貪圖,換來后半生的痛苦,會后悔一生的!如今,你沒個謝字就算了,竟然還說我多事!”
承平公主的口吻中有著濃濃的自憐,身為公主,她向來中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她開個口,旁人也得替她摘下來,連天上的星辰。
可是他——居然枉顧她的厚愛,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
“我不需要你的忠告!绷韫谲幪痤^,給了她一個凜然的眼光,“就算我喜歡錦瑟,也沒有不對。因為……
“別說!”顏鈽瑟捂住他的口,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因為什么?”承平公主打定主意追根究底,“讓他把話說完。”
“承平……不,公主,沒有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錯。”顏錦瑟不顧一切地推開他,讓自己的身子冷卻,也讓心跟著冷靜。“都是我鬼迷心竅,才會勾引冠軒,你大人大量,別再計較吧!”
“你不需要對她低聲下氣,錯的人本來就是她!绷韫谲幵陬佸\瑟的粉頰上輕啄之后,成功地抑制她的話。溫文的笑容自嘴角逸出,他丟出最驚人的炸彈。“承平,你不該多事,因為——她是我的結(jié)發(f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