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忍住背部劇痛,沖下樓,她想象著身后有兇神惡煞追趕,使出所有精力,不斷地向前奔跑。
被打得渾身是傷,還皮開肉綻的她,不該還有力氣逃跑、不該跑贏五個比她高壯的男人,但,被逼入絕境的人潛力無限。
“回來!賤丫頭,給我滾回來!”緊追在后的王布發,當街破口大罵。
不回頭,不停駐,不顧周遭路人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柳青絲不要命的硬闖紅燈。她希望可以盡快擺脫那一再傳進她耳里的濫罵與吼叫。
緊咬著早已沁出血絲的唇,她一路狂奔不休。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只知道若被抓回去,她的一生就完了。
所以,她只能不停地跑、跑、跑!
終于,身后難聽的吼罵聲漸漸遠去,而她早已筋疲力盡。
想再離那些壞人遠一點、想再闖過一個十字路口,柳青絲心想再闖一次紅燈,隔開他們,然后,就找地方休息。
這么想的同時,一個轉身,她直沖出去,教正由左方車道轉進的一部黑色豪華房車,發出一聲既尖銳又刺耳的緊急煞車聲--
吱!太過接近的煞車聲,教柳青絲頓住往前奔的步伐。旋過身,凝看被踩下煞車,卻仍持續往前沖的房車,她表情空然。
連闖十數個紅綠燈路口,也未曾被撞傷的她,最終,還是要被撞死在馬路上。
她知道這是她的命運,而她愿意承受上天這樣的安排,因為,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怨不了天,也怪不了任何人。
斂下清眸,張揚雙手,柳青絲任由冰冷寒風掠過她的頰、她的發,表情寧靜,靜待房車致命的一撞。
但,車子及時煞住,司機緊張地望向坐于后座的主子。
“怎么回事?”放下手中營利數據的報表,男人蹙擰濃眉。
“五先生,對不起!因為有個女孩子突然跑進車道,所以,我才緊急煞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司機急忙低下頭、猛道歉。
任誰都知道,他家五主子最難伺候了。
因為他不是平凡的男人,他是名震全球經貿界的鐵家老五,鐵世集團亞洲區執行長--鐵東極。
承襲父親鐵風云高大俊挺的強健體格,一襲量身訂作的鐵灰色名家西服,襯出他一八五公分高大俊挺的好身形,及與天俱來的領袖氣質。
酷顏不笑的他,黑發微卷,整齊地往后梳理,可,幾繒不馴的發絲,硬是垂落在他高寬的額間,兩道濃密劍眉,釋出他陽剛的男人氣息。
他黑眸銳利精明,鼻梁高挺,唇形淺薄,簡而言之,他五官俊酷有型,絕對是個深受女性愛慕的男人。
可,他鮮有笑容的酷冷容顏,在無形中嚇退不少膽怯、羞澀的女子,致使事業有成、年輕多金的他,至今仍為國際社交圈中,眾家名門淑媛只能遠觀、卻不敢親近的單身豪門男人之一。
“跑進車道?”一句質疑,自后傳來。
“是的!睕]聽到任何責備話語,小劉稍稍抬頭,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他。
但這一瞄,讓小劉魂都飛了!因為,他家五主子皺眉了!
他知道是意外的煞車,驚動正專心看報表數據的五主子,還教五主子為此皺了眉頭,司機小劉已經一臉悲情,嚇得想回家好好痛哭一場。
因為,他家五主子不笑的時候,那張臉真的很酷……酷到嚇死人……
“五先生,請、請你千萬不要生氣!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全家七口就靠我賺錢養……”
“我有怪你嗎?”未等司機唱完哭調,鐵東極冷揚濃密的劍眉。
“你是沒怪我,可是……”你的表情好嚇人呀。
一記冷眼凍住沒膽子說實話的司機,鐵東極調栘視線,透過擋風玻璃,直視站立車前的黑衣少女。
身穿黑衣黑褲,緊閉雙眸的她,有張精巧鵝蛋臉,她肌膚白皙透凈、柳眉微彎,鼻梁秀挺、唇形完美而柔潤,是個難得一見的可人兒。
就連早已見過世界各國美女的他,也為她清艷的美麗而驚訝。
只是……靜凝清艷少女,讓鐵東極神色凝重。
雖然沒撞上她,但,不知為何,他感覺得到,也看得出來,她纖細的身子正在冷冷的風中顫抖,似乎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不過就算如此,似乎也不關他的事,因為,他與她只是陌路人。
所以,他應該讓司機下車處理這次事件,不該理會這樣的意外,也不該關心她的異樣。
抑下心口因她而產生的異樣,鐵東極斂下眸子,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才移開的視線,卻重新回到她身上,而他酷冷的心,竟有著教他意外的自我意識。
因為,他的手已經自動伸向車門?Φ匾宦,車門已開。
頓了下,擰了眉,鐵東極考慮著是否要依心而行。但,沒讓他有考慮的機會,他的心,再一次為他作下決定。
推開車門,跨下房車,他站定腳步,漠視四周因這起意外而駐足圍觀的路人,只訝異未發一言一語的她,竟教他做出一連串的不尋常舉動。
他竟為陌生的她下車?鐵東極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他不認為她的美麗,足以吸引住自己的心,畢竟,身為鐵世集團亞洲區執行長的他,早已見慣世界各地的美麗女人。
也許是她那形于外的凄然,與噙于她唇際間,看似美麗卻又不存在的淡然笑意吧。
不再逆心而為,鐵東極傲揚酷顏,腳步一邁,走近斂閉清眸的她。
驀地,霍然張開的漆黑清瞳,就似一道美麗極光,疾速劃過他的眼,也緊緊擒住他的心。
然,久等不到想象中那股撞擊與疼痛,張開雙眸的青絲,眸光迷惘,幽幽望向早該朝她撞來的勞斯萊斯房車。
可,勞斯萊斯車頭的飛天女神,就在距離她十公分的地方。
她沒死,更沒受傷,她該松口氣,但,迎面而來的強大壓迫感,卻緊緊地包圍住她。
勉強支撐住因體力消耗殆盡而搖搖欲墜的身子,柳青絲忍住背部的火辣痛感,困難地望向直步向她行來的男人。
凝進他太過深沉的眼眸,看著他太過冰冷的容顏,她頓時感覺呼吸不順。
她從沒見過像他這樣氣度強勢的男人,因為他的出現,幾乎教所有男人都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他冷顏俊酷、氣勢太盛、眸光太利,在猶如王者般強勢的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只誤入猛獸危險區的貓咪……
在她面前站定,鐵東極這才發現她臉色太過蒼白,無形中還為她增添一股柔弱且楚楚可憐的氣質,但她眸光幽怨,似有著難以解開的愁緒。
盯看著她清艷容顏,凝眼看進她深邃漆亮的眸底,鐵東極執意探究青絲百轉千回的思緒。驀地,他一愣,因為在她眸里,他看見了害怕與畏懼。
沒錯,是害怕,看似倔傲的她,眼底有著害怕與畏怯的神情。
他不想承認,卻也無法否認,她的害怕與畏怯,真的教他十分不高興。
他們甚至連一句話都還沒說過,那她怎能……
“救、救我!”氣力已盡,再也無法站穩身子,柳青絲身形一晃,頓然倒下。
“你?!”鐵東極心一驚,疾出雙手摟進她纖細身子。
但是,他及時的擁摟,卻換來她一聲抽氣。
“嗯!”她受到棍棒重擊而嚴重瘀青腫痛的背部,禁不起任何的碰觸。
然,不知情的鐵東極,僵著酷顏,冷眼瞪她。沒有理由的,他厭惡她這樣的感覺與表示。
因為,那就好像他的懷抱,有多令人無法忍受一般!不想讓自己成為多事的人,伸出手,他想推開她。
可,他這么往后推,身子再經扯動的她,表情痛苦不已。
“嗯!”
“你?”鐵東極霍然放手,瞪視緊貼著他身子的她。
推也不是,摟也不是。鐵東極首次發現自己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困擾。
“你,你沒事吧?”他表情不耐,口氣極冷。她的反應真的太異常了。
“痛……好痛……”她氣若游絲。
“痛?”他怔住。
“背……我的背好痛、好痛!”不只是背部,她的四肢也因為被痛打而辣痛難耐。全然松懈下的心情,教她再也無法忽視背部被毒打的痛苦。
頓時,來自四肢百骸的疼痛,教她額際猛沁冷汗。
她的背在燒、她的腿在抖,她的手也不自覺地在顫抖。
“拜……拜托,求、求你……救我……”微仰蒼白容顏,柳青絲眸光凄然,再一次向初見面的他開口求救。
“你到底在說什么?把話說明白點。”他想弄清楚她話中的意思。
救她?她怎么了?她的背又怎樣?為什么他只能站在這大馬路上,任由她柔軟的身子緊密貼靠著他,卻不能動她一下?
她雖然年紀小,但高挑纖細的身子,散發出一股女性獨有的幽香,實在不適合如此毫無防備地賴在他身上。
因為,吸聞著來自她身上的淡香,讓他因忙于公事,而久未再有激情的身軀,突生一股強烈欲望。
突然,一聲驚叫轉移他的注意力。
“五先生,你流血了!”才跟下車的小劉,瞠大眼睛,直指他的手。
“流血?你在胡扯些什……”話聲未落,鐵東極即因看見自己手上沾有一抹殷紅而頓住。
驟地,他眼色一變,動手疾速轉過她的身子。
“啊,好痛!”
擰緊濃眉,他動作隨之放輕、放柔,盯看她的背脊。
一眼晃過,她黑色衣褲并無任何異狀,可當他再仔細瞧看,即愕然發現她身上的衣褲,顏色深淺不一。
為證實心中所想,他掀起她背后黑衣的一角。
頓時,映入眼底的是怵目驚心的紅色血痕,教鐵東極驀瞠黑眼。
“該死!”他臉色難看,憤聲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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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自己還要趕赴機場,飛往國外參與年度經濟高峰會議的事,鐵東極鐵青著臉,命令司機調轉車頭,將她緊急送往雷法醫院。
冷著酷顏,鐵東極站在看得到她的地方,盯著護理人員為她處理傷口。
可,望著她原該白皙滑細的背脊,被人打得皮開肉綻,慘不忍睹;一雙原該美麗誘人的長腿,也被打得紅痕交錯,傷痕累累,鐵東極頓時感覺氣血攻心,而呼吸困難。
他以為她會哭,因為那樣的傷勢,恐怕就連男人也支撐不住。
但,她沒有,她一直強忍著所有的痛楚。
該死的,都傷成這樣了,竟還逞強!看到她痛擰柳眉,卻不肯喊出聲的倔強模樣,令他惱怒。
然,望著她蒼白的臉孔,他向來冷硬的心,卻有了陌生的情緒。
對她,他心生憐惜……
“嗯!”痛苦的呻吟自她口中逸出。正為她處理傷口的醫護人員,牽動她全身痛感神經,同時,也牽引出他胸口再也壓制不下的怒火。
“給我小心點!”像痛的人是自己般,他憤聲低吼。
“是!”被他一吼,受驚的護理員嚇到掉落手中棉花棒。
看著上藥中的她,幾次暈眩過去,又幾次痛醒,他別過頭,不再看她咬唇忍痛,最后卻又暈眩過去的倔強模樣。
她的傷勢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惡意毒打所造成,因為,她的傷口全部在背后,正面幾乎全無損傷。
所以,在緊急為她處理過傷口之后,醫院為預防萬一,立即為她做更為精密的檢查,
而在經過數十項的詳細檢查之后,柳青絲被送進十八樓特等病房。
因為她的傷勢情況特殊,醫院想詢問相關資料報警,但從頭至尾一直保持沉默的她,教他們連她的名字也問不出來。
看出她有心隱瞞一切,鐵東極只得出面壓下醫院對她的詢問與處置。
他找上雷法醫院負責調查病人背景的部門主管。
“鐵先生,這樣好嗎?萬一被新聞界知道,那……”主管好為難。
“我會全權負責!”他態度強勢,“這樣,你還有問題嗎?”
“沒、沒有了!”看著酷顏冷厲的他,主管再有異議,也不敢提了。
鐵東極地位高、權勢大,得罪他,對誰都沒好處。只是……
“鐵先生,我聽你家司機說你和那女孩并不認識,那你為什么要替她出面?又為什么要替自己攬下麻煩?”
鐵東極面無表情,不作任何回答,即轉身步出醫院會議室。
在她差點被他的座車撞上的那一刻、在他的心為她而失常之際、在她向他開口求救之時,她,就已經成了他的麻煩。
走進病房,看著俯臥病床,正打量四周環境的柳青絲,東極舉步邁近。
感覺到他的出現,柳青絲轉頭抬眼對上他幽沉的眸光。
她不怕他。閃進腦海的發現,教鐵東極心情有些愉快。
但,他的愉快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發現她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
在她清亮的瞳眸里,他看見她對他的防備。
“現在是過河拆橋?”他該不該說她現實?
救了她,卻得到這樣的對待,他應該生氣才對,但,想到她背后那教人怵目驚心的傷痕,他……選擇隱忍心中不快。
緊閉雙唇,不回一句,柳青絲只拿一雙戒慎的大眼,瞅著他看。
“看什么?”
“我不會因為你救了我,就以為你是好人的!”她神情警戒。
“好人?”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不過,“那為什么向我求救?”
“因為當時我神志不清,你的座車又差點撞到我。”她說出自己剛想到的答案,再加注說明:“那是出于人類的求生本能。”
而現在她既然沒事了,就不該忘記他們男人的可怕、就不該再接近任何一個有可能傷害她的男人。
因為,天下男人一樣壞!她爸爸如此、繼父如此、賭場經理如此、保鑣如此,那,他是男人,當然也是如此。
“算你說的有理。”不在乎自己是好人與否,不想與她計較太多,鐵東極想起自己必須趕赴國外參加會議的事。
“我必須出國幾天!
還在心中重復提醒不可與他太過接近的柳青絲,一聽,愕張黑瞳。
“你、你要出國?!”那她怎么辦?
忘了剛才心中的警戒、忘了自己從來都不是他的責任,更忘了他沒有保護她的義務,柳青絲一聽到他要出國,突地感到驚惶無措。
看著她突然慌亂的眼神,鐵東極挑揚濃眉。
她的心,就和他的心一樣,都很不聽話,總會違逆他們的意思,而做出莫名的自然反應。
不過,他喜歡她的心,喜歡她因他要出國而誠實顯示出驚慌的心。
“你可以等我回來!痹诓〈策叺膯稳松嘲l坐下,鐵東極雙膝交迭,雙肘置于椅把上,看著她。
他不怕麻煩,甚至可以接收麻煩,之后再解決麻煩,還自己一身的輕松。
所以在她傷勢未好之前,他可以暫時接收她。
“等你回來?”她腦袋一空,無法思考。
“除非,你有其它的地方可以去!彼M麤]有。
“我……我沒有……”咬著唇,她埋首枕頭里。那里她是不能回去了。
擰眉,他傾身向前,伸出手,小心不碰觸她的傷處,輕轉過她的頭,避免上藥時在醫護人員面前,倔強地不喊一聲痛的她,在病床上意外窒息。
可,意外碰觸到的柔細發絲,教他微愣住。
轉手抓取她披散于頰側的發,卷繞于指上,東極訝異著它細致的觸感。
她烏黑亮麗的柔發,和他之前所碰觸到的女人的發,觸感完全不同,就連現在他輕撫她肌膚的膚感,也和她們不同。
若說,那些為保持完美而喜歡在發上,抹發雕或慕絲的女人的發,就像是一陣刮人肌膚的沙風,或是一沾手,就會有救他忍不住想洗手的油膩。
而,她的發,也似風。但,是舒人心懷的春日午后涼風,是一匹教人碰了就舍不得放手,質地柔細的上等絲絹。
甚至,她褪去蒼白,而恢復原有紅潤的粉頰,就跟絲綢一樣,有著教他驚奇的絕美觸感。她的發、她的頰,都教他為之流連。
他喜歡她,喜歡她給他這樣的感覺。輕觸她的頰,他眸光微沉。
對上他異常精亮的眸光,感受到一絲不該有的溫柔,柳青絲粉頰泛紅,微轉頭,避開與他的碰觸,抑下心中異樣。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東極怔了下,輕咳一聲,收回手。
“既然沒有,那就在這里等我回來!敝匦驴炕厣嘲l椅背,他繼續之前未完的話題。
“你……”為什么要她在這里等他回來?青絲想問出心底疑問,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聽到他說出怎樣的答案。
既然不知道,問了也沒用。
“他們會不會趕我?”她問了另一個問題。
“不會!
“他們會不會去報警?”
“不會!
這樣的話,繼父他們應該就找不到她了。青絲心想著。
“你怕警察?”他問。
“不是!彼龘u頭。
看著她,他等著她的下文,等著她主動告訴他,為什么不肯說出被毒打的前因后果與經過,讓醫院的人為她報警備案。
只是,他真的高估她的合作意愿。
“那你是非法外勞?”等不到她的合作與回答,鐵東極自動過濾她可能為他帶來的麻煩。
“不是!彼裳劭此。
“你做了壞事?”
“沒有!
“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沒有!”
“沒有?”她的反應教他皺眉,于是他換話題:“那為什么要躲警察?”
“我沒有躲,我只是……”不想家丑外揚、不想讓自己的事鬧上社會新聞版面、不想接受外人異樣的眼光。她想說,但她吞下一切解釋。
沒錯,她是可以報警處理繼父的事,還可以告他傷害,但,物證是她身上的傷,那必要的人證呢?
難道一心將她當成搖錢樹看待的賭場經理,或是那幾名保鑣,會好心站出來替她作證?
她年紀雖輕,但也不至于那樣天真無邪,以為那些社會垃圾,有一天會棄惡從良。
“算了,等你想談的時候再說!彼簧踉谝。
“你……謝謝你!辈幌雽λa生好感,但,他的體諒與包容,還是隱隱觸動了她的心。
“這幾天,你就留在醫院里,其它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嗯。”能有暫時的容身之所,讓她臉上有了笑容。
清艷容顏,搭上一抹淺淺笑意,就像是冬日暖陽,也帶出他罕見笑容。
“這是我對外聯絡的專用手機,你帶著!蹦贸鰧S玫暮谏謾C,他遞進她手心里。
“你……”看著手心里的昂貴手機,青絲驚睜清瞳看他。
“如果有事找我,先按數字一,再按通話鍵就可以,懂嗎?”
她點頭,卻欲言又止。
“有話想說?”他注意到她的細微表情。
“你……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們今天才見面而已……”
“會嗎?”鐵東極頓而愣住。從沒人說過他待人好,就連以前跟過他的那些女人也沒有。
因為,在外人眼中,他一直是個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男人,可是現在,才認識幾小時的她,竟認為他對她好?
“你常在路上碰到需要你救助的人?”
“雖然沒有,不過,每一年我都會固定捐出一筆金額,給需要資助的慈善團體!币驗檫@樣可以節稅。
“那你常把昂貴手機給人?”她看著手里鑲有鉆石的黑色手機。
“不可能!
“那你常照顧路上那些無家可歸的游……”
“不可能,他們的死活,從不關我的事!彼溲越財嗨赐甑脑挕
“你……”他的話,教青絲傻住。
他說得好冷酷、好沒感情,可也更顯示出他對她的不同。
“那我的死活也不關你的事,但是,你不僅送我來醫院,暫時安頓我,還把自己的手機給我用……所以,我說你對我很好!
鐵東極擰眉看她。依她所指出的事實看來,除了往年固定的捐款外,他今天還真做了人生第一件善事。他唇角諷揚!澳銥槭裁匆獙ξ疫@么好?”她再問,因為她好奇他的心與想法。
“很抱歉,這個問題目前沒有答案,不過,我會利用這幾天時間好好想一想!彼钦娴男枰獣r間好好想一想,因為他從不是個不求回報的善心人士。
“時間差不多,我該走了!闭酒鹕恚樖掷盟成系囊路。
“你……”
“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就按鈴找護士,還有,晚一點會有特別看護過來陪你!狈潘粋女孩子在醫院里,他不放心。
不放心?又是一次失常表現。再蹙眉看她一眼,鐵東極覺得今天快被自己的心給搞瘋了。
“特別看護?你為我請特別看護?!”她愕張雙眸。
她與他非親非故,他竟為她設想如此周到,安排看護照顧她?
“我認為你現在這樣子,有個人在身邊看著會比較好,”看著側仰望他的美麗容顏,東極不自覺地伸出手,觸向她的發。
“可是--”
“別擔心,一切事情我都已經找人安排妥當,現在,你只要乖乖待在醫院里養傷就好,知道嗎?”他的指尖,再次戀上她的發。
他輕撩過垂落她頰際的發至耳后,露出她白凈清艷的容顏。
“謝、謝謝你……”
發現自己太過親昵的舉動,教她神色略為不自然,鐵東極立即收回手。
“好了,你休息吧。”點了頭,揮了揮手,他旋身步離。
“鐵、鐵先生,請你等等!”一聲急促喊住他的腳步。
止步,回首,東極以眼詢問。
“青絲,我姓柳,柳青絲!蓖诹恋难,她主動說出醫護人員怎么樣也問不出的名字,“青色絲絹的青絲。”
“柳青絲?很柔的名字!彼鄣子行。
雖然她眼里對他仍有所防備,但比起其它人,他似乎更為貼近她的心。
“那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知道,剛剛我有聽到護士姊姊在聊你的事!秉c點頭,她說著:“她們說你是鐵東極,是鐵世集團亞洲區執行長,還說你有四個……”
“看樣子,你是聽到不少了!痹僖淮蔚,笑容揚上他的眼。
然,意識到自己再一次因她而露出笑容,鐵東極有些意外,但,卻也無法改變這樣異常的自己。
因為,打自見到她的那刻開始,他的心似乎就被她遙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