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雩過了幾天足不出戶的生活。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元震,只好消極地選擇逃避,逃避早晚該面對的種種問題。
她知道他每天都會在她門外逗留,或站或坐在她門前矮階上,也不出聲說話,只是靜默地陪伴一門之隔的她。她在房內(nèi)作畫,心思卻不安定,靜不下心運筆著色,猜測著屋外的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雪說他總是冷到受不了了才離開,隔幾個時辰又出現(xiàn),有時半夜三更還守在她房外,得等她熄了燈,他才安心離去。
唉,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對她一片癡情?
隆冬時節(jié),積雪日深,她在燃燒爐火的室內(nèi)不覺寒冷,可是他在屋外待個一時半刻,應(yīng)該就冷得直打哆嗦了。不忍他受凍,她時時差小雪趕人,他卻仍固執(zhí)地每日出現(xiàn)。
她和他之間,不該有所交集才對……
她的心緒迷失在闐黑的濃霧里,找不到出路,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只要一想到那張令她心酸的沉痛面容,她的心就緊糾著不得放松?只胖,還包含著濃濃的不安。
她和他,不應(yīng)該繼續(xù)下去……
她推開窗扇,無言靜看窗外大雪紛飛,在深深的黑夜里,展現(xiàn)它美麗的身姿。
今夜大雪霜冷,他沒來,她因此有些失望,但仍松了一口氣。至少他不會因天冷而受寒。
夜已深,小雪回房睡了,只有她醒著,沒半點睡意,四周寧靜得聽得見自己低淺的呼吸聲。
她依靠在桌邊,鼻問突然襲上一股異香,她皺了皺眉,還不及細思,腦中翻攪旋轉(zhuǎn),眼前視界變得扭曲變形;她步履踉艙地起身,眼前瞬間一暗,失去了意識,往前倒下--
一副異常寬闊的厚背,俐落地接收她倒下的嬌弱身軀,毫不費力地背起她,腳步輕巧,沒發(fā)出一丁點聲響,往敞開的房門幾乎足不點地地穿過。
「?!」路經(jīng)此地,恰巧目睹擄人事件的巧妍低叫一聲!改闶钦l?要帶我姊姊去哪里?」
現(xiàn)行犯回頭望她一眼,忠厚的大臉上排列出老實的五官,沒回她話,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前行。
巧妍用足力氣沖上前去,擋在大漢面前。
「別想帶走我姊姊!」張開雙臂一臉正肅,絲毫不畏懼。
一身勁衣的光頭大漢像座巨山,站在她面前,由上而下看著小孩一般的女娃兒,沒將她放在眼里。
「還不放下她?!」巧妍威嚇一聲,竟有人明目張膽私闖民宅來擄人,天底下是沒王法了嗎?
「小娃兒快回床上睡覺去。」大漢咧開嘴傻傻一笑。
「我才不是小娃兒!」她瞄一下昏迷中的沈雩,心想此時大聲求救的話,不知其他人聽不聽得到?
「小姑娘快回床上睡覺去!勾鬂h順應(yīng)民意很快改口。
「這跟我睡不睡覺有何關(guān)系?你快放下她!」
「不行!勾鬂h搖頭拒絕。
「那你是誰?為何要帶走我姊姊?」
「主人叫我來找人,所以我就來找人。」大漢有問必答,不懂遮掩。
「是哪里的主人?」巧妍立時明白大漢頭腦簡單,先打聽清楚再作判斷。
大漢搔搔光頭。「藏幽閣的主人,就是我的主人。l
「藏幽閣?那是什么地方?」聽都沒聽過。
「藏幽閣是有很多漂亮女人的地方!
「什么?是妓院?!」巧妍眼珠子差點掉下來。要真讓他擄走姊姊,姊姊就完了!
「妓院?」大漢又搔搔頭,有些迷惑。「不知道!
「你不能帶走她,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來了喔!」她深吸一口氣,作勢要大喊。
「一根手指,」大漢伸出食指!钢灰桓种妇涂梢詺⒘藠。」
從一張老實傻笑的大臉上,笑嘻嘻說出這般驚悚的話,那感覺--真是突兀得嚇人。
如果她真的出聲喊叫,恐怕一開口就會被他用一根手指甩到墻上撞死,然后他背著姊姊逃之夭夭,她命喪黃泉,而姊姊淪落風(fēng)塵……
光想就怕,巧妍馬上決定想別的法子。
「要走的話,把我也帶走!」有她顧著姊姊,至少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妳?」大漢無奈的搖頭。「不及格。」
「什么不及格?」巧妍扭眉抆腰。
「藏幽閣只收漂亮女人,妳不及格!
「啥?!」巧妍怒目圓睜,大眼里燃著兩把怒火!肝抑皇悄昙o小,長大后一定跟我姊姊一樣美!」
「呵呵!勾鬂h開心笑著,像聽見很好笑的笑話!覆豢赡埽钐。」不知死活的講出他的想法。
「你……你……」等她回宮,她一定要立刻派人鏟平那座見鬼的藏幽閣,連同這傻大個一并鏟去!
「小姑娘快回床上睡覺去!顾职雅f話拿出來重講,越過她準(zhǔn)備翻墻離去。
「不行!」巧妍速速跟上,藉由奔跑的助力,輕靈地跳到沈雩背上,和她迭在一起。
大漢沒表示意見,只當(dāng)背上多加了一只螞蟻的重量。
巧妍早就注意到大漢腰間配帶的一塊令牌,俏無聲息地偷過手,在經(jīng)過一株矮樹時,將令牌吊在枝啞上。令牌上刻有藏幽閣三個大字,元大哥見了才知上何處找人。
大漢并非不知她的行動,卻沒多放在心上,斜踏墻面,身輕如燕地翻越高墻,往墨黑夜色里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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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雩醒來,頭痛欲裂。
睜開干澀雙眼坐起身,她痛苦地打量身處的環(huán)境。
是一間布置清雅的廂房,暖暖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室內(nèi),帶進一室光亮,可是……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她不確定地看著背對她坐在桌邊大吃大喝的身影!甘恰慑麊?」
女孩咬著一只鹵雞腿轉(zhuǎn)過身子!告㈡呅褋砹!」一開口講話,雞腿就掉到地上,嘴邊抹著一圈油漬。
「這是哪里?我們怎會在這里?」她只記得夜里開窗后不久,她聞到一股香氣,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巧妍移坐到床邊,低聲神秘地說:「這里是--藏幽閣!
沈雩拿出繡帕拭去巧妍嘴邊油漬。「藏幽閣是什么地方?」
巧妍滴溜大眼一轉(zhuǎn),有八成把握!肝覒岩蛇@里是妓院!
「妓院?」沈雩垂眸沉思。她們來到了妓院?「是誰把我們帶到這里的?」
「是個光頭大漢!瓜肫鹉且构忸^對她的輕蔑,她就生氣!肝仪叭找估飶逆㈡⒎客饨(jīng)過,剛好看見有人準(zhǔn)備擄走姊姊;我怕一出聲喊救命,大漢會把我打死,只好跟他一起走。姊姊,我一定會保護妳,妳別怕!
巧妍保護她?實在沒安全感,但她寧可冒險跟來,就知姊妹情深啊。
沈雩欣慰地笑笑,不敢深想若此處真是妓院,她倆將面臨何種困境?叫是,巧妍說的是「前日夜里」?「我們被帶來這里已經(jīng)兩天了?」
「對啊,藏幽閣有派一位大夫來看過妳,說妳昏睡兩天應(yīng)無大礙,要不然我早就殺出去找人來救命了!
「是這樣啊……」她居然一睡就睡了兩天,小雪知道她不見了,不曉得會有多擔(dān)心?還有……他、他--也很擔(dān)心她吧?
抬眼看看一桌飯菜已消失大半,不禁擔(dān)心巧妍的生命安全!覆慌掠卸締?」
「不怕。」巧妍從懷里抽出一支銀針!肝矣勉y針試過,沒有毒喔。姊姊餓了吧?快來吃飯!
她昏睡兩天,的確饑腸轆挽,但頭抽疼著,讓她食不下咽。
「頭有些疼,我待會兒再吃!
「頭疼?」巧妍伸出手輕揉她眉尾的太陽穴。「阿焰教過我,頭痛就揉揉這里,就會比較不痛。有沒有好些?」
「嗯,好像沒那么痛了!蛊鋵嵾是痛……
「大漢到底使出哪種迷香,害妳頭這么痛?以后我一定要幫姊姊報這個仇!」她和大漢的梁子結(jié)得可深了。
姊妹倆正盤算著,門外有人敲敲門后,未等回應(yīng)即推門進來。
是個丫鬟裝扮的少女,面容清麗。
「沈姑娘,主人請您前去一會!
她欲攙扶沈雩起身,沈雩搖手拒絕,撐著床沿自己站起來,她的身子輕飄飄的,有種不真實感,可能是太累了吧。
「妳家主人是誰?藏幽閣又是什么地方?」
雖然衣著樸素,但不凡出身的氣質(zhì),仍叫小婢不敢輕視。
「沈姑娘請放心,藏幽閣不是不良場所,我家主人也不是個壞人,您盡可安心!
丫鬟輕聲細語,態(tài)度不卑不亢,不是妓院所能教出來的。沈雩評斷情勢后,刻意忽略頭痛,將背脊挺直,不讓人看出她的不適。
「好,我跟妳前去,請帶路!
丫鬟微笑,走在前頭,沈雩跟著。
「姊姊,我也去!骨慑咴谏蝣磉。
丫鬟聞聲回頭道:「主人只請沈姑娘一人前往,請這位小姐在房內(nèi)稍等!
「為什么我不能跟去?如果妳家主人對我姊姊意圖不軌,妳擔(dān)待得起嗎?」在這里,居然連名丫鬟都長得比她美,這是什么情況?
「主人不會對沈姑娘意圖不軌,小姐請放心。」丫鬟還是溫聲軟語,脾氣極好。
「妳說我就信嗎?」她不能不跟,若真遇上豺狼虎豹,纖弱的姊姊怎逃得出虎口?還是兩個人去才安心。
沈雩心頭倒是不疑不懼,沒多顧慮什么,同巧妍說:「妳待在這兒,我去去就來!
「可是……」
「沒關(guān)系的,我去察看情勢而已!拱矒崆慑,她跟著丫鬟往室外走去。
「啊……姊姊……」巧妍就這么被丟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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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成江南庭園景觀的大宅清幽高雅,順應(yīng)冬季風(fēng)景,將廣大的樓閣院落妝點得雅致脫俗。冰涼的空氣干凈清澈,沈雩置身其中只覺神清氣爽,頭似乎沒那么疼了。
步行片刻,沒遇見任何人跡;明明樓閣眾多,卻不見人影,這里,是個神秘的地方哪。
正想著,丫鬟站定在一扇雕花的對開門扇前,門外守著一名身形高大如山的光頭巨漢,應(yīng)就是巧妍所言將她倆擄來的人。他沒問話,敲敲門后即開門放行,似乎早就等著了。
丫鬟領(lǐng)著她走入屋內(nèi),穿拂過從屋頂處垂墜而下一層又一層的珍珠色輕紗;她看不清室內(nèi)擺設(shè),只疑惑地想著:這屋里的輕紗會不會太多了?
「主人,沈姑娘到了。」站在一座高于地面的平臺下,丫鬟在紗簾外蹲身一福,恭敬道。
「好,妳先下去吧!拱准喓蠡貞(yīng)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是男的話,嗓音太細致;是女的話,又嫌音調(diào)太低沉。
「是!寡诀吖郧赏讼,行走的風(fēng)勢帶動白紗輕揚,替屋室?guī)砣A麗神秘的氛圍。
一名容貌俊雅的白衣男子卷起紗簾,將之掛在檀木雕就的支柱上;沈雩原以為男子就是藏幽閣主人,卻見他身影一側(cè),露出另一個斜靠在軟榻上的人影。
那人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穿著一身未系腰束的絲綢寬袍,黑亮長發(fā)隨意披散在頸側(cè),襯得古典面龐十分自在好看。他的眼形細長,正慵懶地看向沈雩,薄唇似笑非笑;似男似女的長相,讓她一時分辨不出對方性別。
「素聞雩姬貌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鼓侨溯p言道,凝定在沈雩臉上的視線不曾轉(zhuǎn)移。
「你是誰?」沈雩并無疑懼,目光坦然和他對視,不因位勢高低之別而有所懼怕。
「藏幽閣主人,澄云。」沈雩不凡的氣勢讓他很是欣賞。「我自負藏盡天下美女而自豪,今日得見雩姬,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人。」
又是名氣和容貌惹的禍?沈雩幾欲無言。「派人帶我到此地,該不是想在你的『收藏品』中多添一筆?」
「沒錯。」澄云爾雅一笑。「有雩姬添光,我的藏幽閣怕是要名聞天下了!
沈雩皺眉,他這種私擄綁人的行為,和皇宮內(nèi)名正言順收納百妃的帝皇何異?「你無權(quán)限制他人行動,將不屬于這里的人們,監(jiān)禁在你的藏幽閣里。」
「我是無權(quán)。可是,居住在此的數(shù)十名美人,可都是心甘情愿的!顾孕艕芤獾匦χ,認為她最終也將成為那心甘情愿的美人之一。
「你真以為你的藏幽閣,是位處民間的皇宮后苑?」以為自己是民間帝皇,想要什么有什么?
「不。在出身貴族、行走深宮如自家庭院的雩姬面前,我這小小的藏幽閣,簡直是獻丑了。」他姿態(tài)悠閑。「我要的美人,每個都是自愿待在這兒的;至于高不可攀的深宮后苑里的美人,她們是不是每個都心甘情愿,那我可不知道!
他的語氣倒是狂傲。沈雩不再客氣以對!甘浅卧啤汗印话?」不確定他的性別,用的是問句。「我不想待在這里,成為你后宮里的嬪妃之一,請送我和表妹回去!
「回去?」澄云一笑,優(yōu)雅地起身下了軟榻,從平臺下階梯走向沈雩。
站在她面前,他俯身在她粉白臉頰邊說道:「是回京城里去讓市井百姓說三道四,還是回到平安鎮(zhèn)去處理和另外兩名男子的感情問題?不管是哪一邊,都會讓我舍不得,所以妳哪里都別去,待在這兒就好!
「你!」她后退一步,實在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他身高較一般女子高,聲音介于兩者之間,可秀致的容貌又偏向女,收藏美人的癖好又像男子……
「我如何。俊顾p松地問。
「你究竟是男是女?」沈雩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慌氯菒浪?br />
「呵!」澄云忍不住笑開來。「妳問得還真直接。」他走近一步,又傾向她!概c其我直接回答妳,不如由妳親自解開謎底--」
他薄薄的唇瓣湊近她菱唇邊,沈雩一時沒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怔然望著他在她眼前放大的容顏。
就在她與他之間只有半?yún)季嚯x時,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赫然出聲:「澄云,不可以!」
澄云身子一僵,偏頭斜睨男子,沉聲不悅道:「是誰容許你直呼我名諱?」
白衣男子低下頭,面色灰黯!蛤瘡粫r大意,請主人原諒!
澄云不再理他,注意力轉(zhuǎn)回沈雩身上。
「我最看不得美人受難了,會讓我傷心難過的。妳乖乖待在這里,我保證妳聽不到半句閑言閑語,日子過得舒適愉快!
舒適愉快?面對這么大的威脅存在,她能過得舒適愉快嗎?雖然不信他的話,但看他的姿態(tài),決計是不會輕易放人的,她除了暫時住在這里之外,別無它法。
元震會來找她嗎?她暗思。和他的問題未解,既期盼他來,又不想他來,矛盾的心思,讓她輕嘆口氣;她的頭又抽疼起來,指尖緊按眉梢,往后蹌跌一步。
「怎么了?」澄云欲扶她坐下,她伸手阻擋,自己摸索椅子扶手坐下。
「大漢下的迷香又太重了是不是?」澄云口氣不好,斜看一眼虔彧,不悅開口:「還不速速命人熬煮龍香茶來給沈姑娘解毒?」
虔彧遲疑地凝視澄云,認為他是有意支開他,所以并未立即回話。
澄云神情一冷,細長美眸微瞇!改闳フ胰酥蟛璨贿^片刻時間,還怕我對她做些什么?」
「虔彧不敢!顾谌ニ星榫w,走進簾幕之中;一陣大風(fēng)揚起紗簾,可見其身上正燒著怒火。
「虔彧這家伙,一點都不像從前那般服從了。」澄云鎖眉低語。見了沈雩審視的眼神,他在她身邊椅子坐下。
「妳就住在這兒吧,我早就教人備好頂級畫紙用具,等著妳來替我畫上一幅畫,過幾天妳身子養(yǎng)好了,就可以著手繪制。」
「我不畫!箤⑺龘飦磉@個陌生地方軟禁,還要她幫他作畫?她沒有這等善心。
「都說沈雩畫作千金難買,我不是沒聽說,就是萬金我也認為值得。不過若以金錢做買賣,不會太俗氣嗎?我等著有一天妳甘心為我作畫!顾抗鈱W⒂谒,不是玩笑話。
沈雩笑了,這人,真有自信。
「如果是為你作畫,對不起,我沒有靈感!
「沒有靈感嗎?」他不怒反笑,抬高下巴瞇眼睨她!肝业挂纯,一個為畫而生之人,能夠忍耐多久不作畫?」
為畫而生?這話說得好,沈雩出神思忖。
以前她確實是為畫而生,所思所想都是與畫相關(guān)的東西;然后元震出現(xiàn),她的想法徹底改變,甚至因他而擱置畫筆,全無心思在畫紙上,不再是個為畫而生之人。而今,有人說起從前的沈雩,她卻清楚知道,她是回不到從前了。
燦黑瞳眸定定與他對視,菱唇勾起冷艷笑意。
「你等著吧,我不會為了你,畫下一筆一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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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同時,被大雪困于平安鎮(zhèn)的元震等人極度不安;元震不借重金雇來百多名莊稼大漢,連夜不休地鏟除深厚積雪,等長達百里的積雪鏟盡,已是數(shù)日后的事了。
趁著下一場大雪來臨之前,一行人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往傳聞中的藏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