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禮拜,王印夏一直沒有動靜,根本不將季安東那種她以為是大少爺說說玩玩的話放在心里。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季安東究竟想干什么,還有什么廣告的,對他說的那些只覺得莫名其妙。
幸好,季安東不知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歸,也沒來煩她。她只管打掃清潔整理;沒必要,也很少會與季家老爺夫人少爺們碰到面。所以,整一個禮拜,她都沒看到季安東。
三天前,季家新雇了一個外籍女傭艾麗。王印夏母親有點(diǎn)不安,擔(dān)心是因?yàn)樽约菏軅荒芄ぷ鞯木壒,又?dān)心工作也許會不保。雖然在王印夏面前,王嬸什么都沒說,但王印夏感覺得出她母親那種焦慮。
老許太太讓艾麗幫王印夏打掃清潔的工作,但這兩天季安森不時帶一堆男女朋友回來,大白天就躺在泳池邊曬太陽,不時吆喝人。王印夏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讓艾麗專心去伺候他們,她自己一個人做打掃的工作。
「喂,妳過來一下!褂境剡叄粋穿著仿豹皮花紋三點(diǎn)式泳裝的長發(fā)女孩,有點(diǎn)傲慢的朝她招手。
王印夏愣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給我一杯柳橙汁,要新鮮現(xiàn)榨的!鼓桥㈤e閑地躺在椅上做日光浴,連眼睛都懶得抬。
「艾麗呢?」她自然問道,看向也閑閑地躺在泳池邊的季安森。
天氣熱,這些天,她看季安森不是跑步打球兜風(fēng)和一票狐群狗黨瞎混,就是像這樣閑閑躺在游泳池旁,還加上一堆與他一樣吃飽閑著的富家公子小姐。
季安森沒理她的問話,頭也不抬!付艘槐o客人,給我曠泉水!狗愿老氯说目谖。
王印夏暗暗皺眉,沒吭聲,把不滿吞回肚子里去。
「我也要一杯果汁,可別拿市面上賣的充數(shù),要現(xiàn)榨的。」
「給我一瓶啤酒,要冰的。」
「順便切一些冰西瓜過來!蛊渌信策汉戎@要那。
季安森那些朋友,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都很有那種理所當(dāng)然的使喚別人的態(tài)度,感覺有點(diǎn)差,被「使喚」的王印夏多少悶了一些窩囊氣。
她走到廚房,撈出了一堆柳橙,小心的削掉皮,一不小心,削到了手指。
「啊!」她脫口叫一聲。趕緊抽張紙巾止住血。
然后將傷口沖洗消毒,再貼上繃帶。也懶得那么敬業(yè)用手榨果汁了,干脆把柳橙連皮帶肉丟進(jìn)果汁機(jī);然后,抓了瓶礦泉水和啤酒,又切了西瓜。
剛出了廚房,走進(jìn)客廳,迎面就碰上季安東。
季安東正從樓上下來。天氣熱,他穿著短褲,外套一件白襯衫,質(zhì)地薄而有些透明,隱隱可以看見襯衫下結(jié)實(shí)的肌肉與修長強(qiáng)健的身材。那寬闊結(jié)實(shí)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修長有力的雙腿——全身上下簡直無一絲贅肉,比雜志廣告里的男模特兒還要性感幾分,充分顯現(xiàn)出成熟男性的魅力。
王印夏心猛然一跳,胸口繃緊起來。忽然覺得口干舌燥。
沒想到男性也有那樣的肉體美,沒想到季安東有那樣一副令人口干舌燥的身材。
他似乎沒預(yù)期碰到她,微微愣了一下。她也沒想到他會在家,沒提防。四目相觸,眼波交流,她感覺自己臉發(fā)燙起來,心跳甚至加速,猛跳個不停,目光迅速逃開,無法對他直視。
見她手上端的一堆東西,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艾麗呢?」走向她。
「在忙!顾静恢。
「妳的手怎么了?」立刻注意到她貼著繃帶的手,抓起她的手。
「沒什么!雇跤∠鸟R上縮回手,說:「大少爺也要飲料嗎?」
「妳一定要用這種口氣說話嗎?」紀(jì)安東又皺眉。
「你是雇主,我在底下,這種區(qū)別我想是必要的!瓜胂爰景采o她的派頭。
季安東雙臂交在胸前,望了她一會!讣热蝗绱,我是老板,我說了算。妳可以叫我的名字,印印!
印印!
故意的!他百分之一百是故意的!
王印夏有點(diǎn)惱,橫了他一眼。
「我剛好有事找妳。那邊坐吧。」季安東接了那一眼,理所當(dāng)然的命令。
「二少爺和客人在等飲料!雇跤∠牟粍。
「讓他們?nèi)サ!?br />
「可是——」
「我說坐下!褂忠宦暶。「妳不坐也可以,要我過去抱妳坐下嗎?」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印夏無法不皺眉,咬咬唇,不情愿的坐下。
「東西呢?」
「什么?」
他瞳孔縮起來。「我要妳寫的行程表。別跟我說妳忘了!
「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
「我以為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估漤o盯著她!肝腋鷬呉呀(jīng)相互牽扯,我也開始計(jì)畫了,所以這跟我大大有關(guān)!
誰跟他相互牽扯了?
王印夏搖頭撇清。
「請你不要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我跟你毫無關(guān)系!顾酒饋!杆∥也环钆懔。我可不想讓人誤會,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坐下!」季安東粗魯?shù)膶⑺刈!肝覇枈叄袡C(jī)會免費(fèi)旅游,看看不同的世界,有什么不好?」
「你不會那么好心!鼓且ǘ嗌馘X?他能有什么好處?又為什么要那么做?
光這些疑問,她就沒有半絲興奮,還有一堆懷疑。
「我當(dāng)然有我的打算。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對妳都沒有壞處,不是嗎?」季安東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的確。怎么想,對她都沒有壞處,甚至可以不花錢去玩,怎么算都占便宜的?墒,就是這樣,才令她疑惑。
「這對你又沒好處,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還是不相信,猛搖頭。「你還是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一點(diǎn)都沒在開玩笑!辜景矕|說:「剛剛我說了,我當(dāng)然有我的打算。」
「什么打算?」不是她多疑,而是不能不懷疑。她盯著季安東,警醒著,提防說:「你不可能那么好心的。到底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季安東不生氣反笑。「若光只是有什么『企圖』,那未免太劃不來。不過,妳說對了,我做事一定要有代價!
「我就知道!」她下意識縮了縮。
季安東要笑不笑。說:
「妳早點(diǎn)把詳細(xì)行程給我,我好做規(guī)畫。攝影師我已經(jīng)找好了,其他都開始籌備了,已經(jīng)跟有線電視臺在談合作條件,也讓人提出廣告的企畫。總之,我會幫妳包裝,一定會一鳴驚人、引人注目,打響知名度絕對沒問題。我會找好專業(yè)人員,一定可以把妳捧紅!
不會吧?他的意思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由得睜大眼。
「將妳提升到我的界面!估漤W著激光直盯著她。
他不是不可以直接一點(diǎn),干脆為她開個店什么的,但她不見得會聽話,且光開店什么的是不夠的,一個小商店老板,層次不夠,不足以撐起她。
以她自身的條件,加上他推波肋瀾,將她高高烘托起來,變成了個知名人物,提升到和他相同的「界面」。
這就是馬彥民所謂的「改造」「提升」吧?
「灰姑娘」不再是灰姑娘,有了和「王子」匹配的條件。
「提升到你的界面?」王印夏不笨。這句話藏太多玄機(jī)!改銊倓傉f什么電視什么廣告的,該不會要我去演戲什么的吧?我沒興趣!」皺眉又皺眉。
「我沒要妳演戲,妳只要照計(jì)畫做妳的自助旅游就可以,其他的我會安排。」季安東像在談生意一樣,表情和口吻平鋪直敘!肝視门跫t明星的方式捧紅妳,廣告是第一步,等妳紅了,主持電視節(jié)目或其他什么,隨妳喜歡怎么做!
「為什么?」她還是不明白。
季安東抿抿嘴,抿出一抹笑!肝以谧鲆患L(fēng)花雪月的事。」
他看著她,看得很緊,忽然問說:「妳討厭我嗎?」
王印夏皺眉!妇退闶巧,也不是每個人都會信仰都會拜的!
「還么說是討厭了?」
「我沒那么說!
「那么,是喜歡了?」
王印夏又皺眉。
季家兩兄弟或許是什么絕世美男子,總有女人一看見他們就主動投懷送抱、打他們主意,所以他們以此類推,以為每個女人看見他們,都像蒼蠅叮到蜜。
當(dāng)然,她知道那最主要的原因,因?yàn)樗麄冇绣X。
「王子」之所以成為王子、吸引人,或許因?yàn)樗旧碛⒖∮绪攘Γ勺钪饕倪是他的身分、地位,還有他的財(cái)富金錢。
「大少——」望見他眼里的火花,趕緊改口:「季安東,所謂的喜歡一個人,是發(fā)自心里被吸引,有渴望,會想著念著,不時想看看對方,會臉紅害羞——」
「這是小孩子的戀愛方式!辜景矕|扯扯嘴角,嗤笑說:「我看妳還沒長大。妳有交過男朋友、戀愛過嗎?」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樣子。
王印夏紅紅臉,防衛(wèi)說:「戀愛沒有分什么小孩大人的。」
季安東笑起來!肝铱磰吺菦]有談過!垢撇黄鹑。
這家伙!
王印夏懊惱的趄身,口不擇言說:「大概你所謂的戀愛,就光只是吃飯什么的,再約會約到飯店去——」
「妳說的對。」季安東揚(yáng)揚(yáng)眉,跟著起身。「妳倒提醒我,我跟妳得約個會什么的!鼓闷鹉潜P飲料。
「我來!這是我的工作。」王印夏連忙把盤子接了過去。
季安東跟過去。
「不要跟著我!
「妳命令我?」季安東不禁挑眉,當(dāng)然不會聽她的。走近她身旁,說:「我問妳,彥民有沒有約妳?」
王印夏不吭聲。
「有對吧?不準(zhǔn)妳跟他有任何牽扯!
命令霸道的語氣,讓王印夏覺得反感。
「那是我的自由,我沒必要聽你的。」
「妳——」季安東冷不防伸手橫擋在門上,擋住她的去路,俯身逼視她說:「就是得聽我的!」
兩眼對視了大概五秒鐘,王印夏先移開目光,沒心情跟他大少爺抬杠,身子稍稍一蹲,能屈能伸的從他臂下穿了出去。
哪能那么輕易就讓她溜過!
季安東簡直像背后靈,就差沒有貼著她,固執(zhí)的跟在王印夏屁股后。
快步走到泳池那里,剛好聽見一個男的對季安森說:「安森,剛才那個女孩是誰?挺漂亮的。怎么會在你家?我看她的樣子,不像是下人的模樣!
季安森口氣冷淡說:「她媽是幫傭的,她是我家傭人的女兒!
「安森!」沒注意到走近的王印夏,與跟在她身后的季安東。季安東沉著臉,眼神冷如刀。
「季大哥!辜景采切┡笥驯舜送艘谎邸
季安森抬起頭,有些訝異。
「你應(yīng)該知道,什么場合該說什么話,下次別讓我再聽到你說些輕率的話!辜景矕|盯著弟弟,冷眸泛著寒光!高有,這種小事你自己來就可以,別什么事都麻煩別人!共豢蜌獾陌扬嬃蠑R在季安森身前,濺出了一些在他腳邊。
王印夏驚訝的看著季安東,心中某處猛不防扣動一下。他竟然……
「我知道了!辜景采f道。
穿比基尼的女孩看情況不對,嬌笑的緩和氣氛說:「季大哥,天氣這么熱,你要不要一起下來游泳?」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忙!辜景矕|眼底的冷氣斂收起來。「你們玩你們的吧,有事的話找艾麗就可以!
季安森望一眼王印夏,沒說什么。
王印夏敏感的起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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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嘀咕了好幾次之后,秋美終于帶著大包小包,還有白胖的小娃兒,到季家看老陳。
不巧,老陳剛好出去買東西,老許太太和王嬸看到白胖的小娃兒,高興得笑呵呵的,倒像是自己的孫子。秋美干脆把兒子丟給她們,拉著王印夏喋喋不休。
「哪,這給妳!谷o她一個寶藍(lán)色的化妝袋。
「這什么?」一看,里頭裝了各種名牌化妝品,香水和口紅。搖頭說:「我要這個干什么?」
「妳也該化化妝了,找好男人是要下功夫的?磰呥@副邋遢相!妳這樣,別說是王子,連青菜蘿卜頭都不會看上妳的!
秋美「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yàn)一籮筐,王印夏一向是很受教的?伤勇闊,把東西塞回給秋美。
「太麻煩了,時間都浪費(fèi)在那上頭!
「再麻煩也要下那個功夫!骨锩腊褨|西又塞給她!笂吙纯次,即使結(jié)婚了,不管化妝或打扮,可一點(diǎn)也不敢偷懶怠慢!
王印夏這才注意到,秋美一臉精致的妝,手腕上戴著一條細(xì)致精美的鏈子,無名指上閃亮的白金鉆戒,耳朵上掛的梨形鉆石耳環(huán),身上的削肩小洋裝是某名牌這一季最新的時裝,全身上下不管是穿的、戴的,全是名牌貨。
「秋美,妳都已經(jīng)釣到金龜婿了,干嘛還要這么辛苦的打扮?」王印夏忍不住搖頭。像秋美那樣,一天少說有半天的時間都花在那上頭。
秋美細(xì)眉挑了挑,十分不以為然。
「我說妳什么都不懂。對女人來說,打扮也是一種樂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隨時保持在最佳的狀態(tài),有什么不好?要讓王子看上妳,妳總得先吸引住他的目光。懂吧?」
「我們這種窮老百姓,王子是看不上眼的。」
「別這么沒志氣。雖然季家兩兄弟不長眼,但好男人還是很多的。只要妳年輕漂亮又溫柔,家世背景不是問題,光憑著青春美貌,就可以飛上枝頭變成鳳凰!
「秋美,如果真有那種天方夜譚的話,就不會到處是麻雀了!雇跤∠睦碇堑煤埽悬c(diǎn)不受教,跟秋美唱反調(diào)!肝疫要工作,不陪妳聊了。」
秋美跟過去,還想說什么,王印夏忙她的,她干脆坐在一旁,一邊喝果汁,一邊看王印夏打掃擦桌子,自顧說她的。
不巧,馬彥民偏偏挑在這時候上門。他一進(jìn)來,秋美立刻睜大眼睛盯著他看,也不害臊,很大方的打招呼。
「馬律師,你好。我是陳秋美,以前也住在這里,你還記得我吧?」馬彥民很早就出出入入季家,秋美也見過他。
馬彥民微笑一下,圓滑說:「妳好,陳小姐,好久不見!蛊鋵(shí)天曉得他記不記得秋美。
他轉(zhuǎn)向王印夏,說:「印夏,伯母的腳傷好一點(diǎn)沒有?」
秋美很快瞥了王印夏一眼,立刻嗅到了什么似。
「好多了,謝謝!雇跤∠目蜌獾幕卮。
「我?guī)Я艘恍┭喔C給伯母!拱咽稚狭嗟臇|西遞給王印夏。
這讓王印夏為難。她不想接受馬彥民的好意,但又不想傷他顏面——
「謝謝!惯t疑一下,她還是微笑收下。
「不必跟我客氣!柜R彥民也微笑!覆改?」
「在后頭休息!
「我去探望一下伯母,方便嗎?」
當(dāng)然不方便。
「不好意思,我媽跟許嬸好像有點(diǎn)事!
「那我就不去打擾了!柜R彥民點(diǎn)個頭,說:「我聽芝琳說,妳有意打工,我們事務(wù)所正好需要用人!
「可是,我對法律完全不懂!
「那無妨,并不需要懂法,主要是幫忙我整理或翻譯一些文件——」
他的行動電話響起來。他察看來電,對王印夏比個手勢,走到一旁接了電話。講不到幾句,他微微皺一下眉,說:「我馬上回來!
然后,轉(zhuǎn)向王印夏。
「有個顧客臨時有事,我必須回事務(wù)所一趟。我剛剛說的事,妳考慮一下,隨時給我電話!
「謝謝。」王印夏點(diǎn)個頭。
「那我等妳的電話!
然后對秋美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轉(zhuǎn)身出去。
「嘖嘖,燕窩哩。」秋美作態(tài)的搖頭晃腦!杆麄兟蓭熞粋鐘頭收費(fèi)沒上萬也要好幾千,馬大律師居然專程來這一趟給妳送燕窩,還拉妳去當(dāng)他助理!印夏,妳怎么沒告訴我,馬彥民對妳有意思?」
「是送給我媽的,請妳搞清這差別。再說,他會看上我哪一點(diǎn)?我沒錢又沒背景,妳別瞎說了!
「妳有外表!
「光有外表是不夠的.」
「妳除了外表,還有學(xué)識才能,比我強(qiáng)多了!骨锩罃[個手!高@種事我用鼻子一嗅就知道了。馬彥民一定對妳有意思,看看他看妳的那副模樣,我看心都被妳勾去了。他長得不錯,一表人才,事業(yè)又有成,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要真是那樣,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雇跤∠奈恍,然后搖頭!妇拖駣呎f的,人家條件那么好,早就有人排隊(duì)搶了,哪還輪得到我。」
「可白馬王子偏偏看上妳了,要不,這是什么?」點(diǎn)點(diǎn)那盒燕窩。
說得王印夏有點(diǎn)心動。但她沒有秋美的活潑、積極與敢于行動,自然約,也就沒有那么容易興奮陶醉。
但馬彥民也好,季安東也好,他們那種人家,注重家庭背景,除了要求門當(dāng)戶對,還是門當(dāng)戶對——
!她一呆,她怎么會想到季安東?
想到季安東,她好像聽到秋美似乎在叫季安東的名字。是她心神恍惚,產(chǎn)生幻聽了,還是她在大白天里作起白日夢?她轉(zhuǎn)頭過去——
門口站的,那個臉色有點(diǎn)壞、眼神有點(diǎn)陰沉、劍眉壓得低低的、惡狠狠盯著她的,可不就是季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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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又聽到什么了?
為什么老是那么巧,更不巧,季安東老這么撞聽到她的話?
「我剛剛看到彥民的車出去,他來過?」季安東面無表情。
王印夏默不作聲,只是點(diǎn)頭。
沒義氣的秋美,被季安東寒眸的冷氣那么一瞪,就借口溜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受質(zhì)問。
「他來做什么?」掃了桌上那盒燕窩一眼!高@是他送的?」
王印夏點(diǎn)頭,然后說:「不知道!闺S后又加一句:「他沒說,但大概是有事找你。不過,他事務(wù)所臨時有事找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編出那個「大概」,不過,季安東陰沉的表情、高壓的氣氛,壓得她要透不過氣,她實(shí)在不想惹更多的麻煩。下意識里,她對季安東對她理所當(dāng)然的霸道妥協(xié)著。
季安東的臉色緩了一點(diǎn),看看那盒燕窩,哼了一聲。「哼!燕窩!
別吭聲,別吭聲……王印夏暗暗告誡自己。
又不是她的錯,跟她也沒關(guān)系,但季安東的壞臉色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都擺給她看,好像她出了軌什么似。
愈想她愈覺得荒謬,幾乎想掉頭走人,但一碰到季安東劍似青冷的眼光,卻動不了,竟有種錯覺,她跟他有什么似……
「我問妳,那個打工是怎么回事?」季安東高大的身子逼向她!笂呥在想打工的事?」
她不想惹麻煩。天曉得季安東吃錯了什么藥,這時候惹他是很不智的。
「沒有!顾运裾J(rèn)。
季安東又哼一聲,但表情不再那么難看了。
「把它回絕掉,我可不準(zhǔn)妳去彥民的事務(wù)所!鼓敲窗缘,那么理所當(dāng)然。
怎么會變成這樣?她跟季安東之間怎么會、又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種奇怪的關(guān)系?他竟那么理所當(dāng)然!
說話!王印夏,什么都好,隨便一句話,只要能回駁季安東。
「季安東,你不是天上皇,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放棄那個機(jī)——機(jī)會——」
季安東戾光一射,逼近到她臉前,那個表情會殺人!笂呍僬f一次!」
「我……我……」王印夏不禁往后退,結(jié)巴起來!副緛砭汀蜎]有打算接受……」
唉!
季安東眉結(jié)總算松開來,松了松領(lǐng)帶,說:「我要妳寫的行程表呢?」
「那個……」
季安東的眉頭又皺起來。
「過來!共挥煞终f拉住王印夏。
「你要干嘛?我還要工作——」
王印夏掙扎著,但被他一直拖上樓,拖進(jìn)他的房間。
「你怎么可以這樣!太過分了!」她不滿極了。
季安東把外衣脫掉,丟在床上,把紙筆和一堆旅游書堆在她面前,一邊松開領(lǐng)帶,一邊說:
「資料都在這里,妳馬上給我寫。我要去沖個澡,等我出來,妳最好已經(jīng)寫好初步的行程計(jì)畫。還有,妳別想趁機(jī)走開,如果我出來看不到妳的人,我就直接到妳房間去!」
「你敢!」
季安東俯身威脅向她。「不信的話,妳就試試看,看我敢不敢!
直盯著她看了一會,才掉頭走去房里的浴室。
「下,王印夏就聽到嘩嘩的水聲。
「可惡!」她嘩地站起來,沖到門邊。
到門邊,她卻停住了,幾番掙扎還是沒能打開那道門。心里擔(dān)心,她這樣一跑開,季安東真的跑去她房間。她知道季安東真敢這么做,也真會這么做。
可是,又不甘心。她為什么要聽他的?他又不是她什么人,憑什么他說了什么,她就要做什么?!而且,去不去日本,是她自己的事,他憑什么千涉她?!
去他的什么計(jì)畫!那關(guān)她屁事!她才不管他想做什么!她也沒必要聽他的話、配合他!
對,本來就是如此。
她扭動門把,幾乎就要打開門——
「可惡的家伙!」她重重的踢了門一腳,好像那是季安東冷酷霸道傲慢的臭臉,恨恨的退了回去。
她趴在桌上一會,不甘心就那么屈服,但生了一會悶氣后,還是無可奈何,不甘不愿的、乖乖的照季安東的話做。
她想去神戶,想去北海道,想去這想去那。因?yàn)樘ㄥX,邱怡萍提及時,她也沒有認(rèn)真想太多。這時一氣之下,統(tǒng)統(tǒng)把它列出來——好!要她寫是不?她就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給他寫個夠多夠清楚!
胡亂發(fā)泄了一頓,氣稍平了,她把胡亂列出但并不真正有興趣的行程劃掉。丟下筆,四處望了望。
季安東的房間不小,有她的兩倍半之大。除了一張大床,及一個大衣問,一墻滿滿的書柜,加上一個大書桌,另外電腦、傳真、電話,一應(yīng)俱全。簡直不是用來睡覺的,而是用來辦公。
還什么風(fēng)花雪月!
季安東從浴室出來,身上只穿一條短褲,肩上披著條毛巾,發(fā)尾還濕濕的。
王印夏心跳加速起來,跳得很不安分,腎上腺素加速分泌,又口干舌燥起來。
他走向她,俯身靠近,就近在她鼻端,臂膀隱隱相觸,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很好,妳很聽話!挂娝在,他似乎很滿意。
「季安東,你太霸道了!」王印夏躲著他目光,很不滿!妇退阄掖蛩闳ト毡,我沒必要、也不想照你說的做!
季安東劍眉一挑。
王印夏皺眉!甘裁磸V告、什么免費(fèi)旅游!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計(jì)畫什么,但我不想被牽扯進(jìn)去。想想,我媽要是知道了,會怎么說!」
「妳可以不必讓她知道。」
「怎么可能!」
「那又怎么樣?我又不是要妳去殺人放火販毒!
「我媽不希望我跟你們有牽扯,不想讓別人說閑話!」王印夏忍不住。
季安東又那副自以為是的挑眉,看著她,眼神銳利逼迫。
「那也由不得她了!共蝗菥芙^。「寫好了?我看看。」
他伸手拿起那張紙表,就那么看起來。
他怎么能那么胸有成竹,對一切那么有把握?
她忍不住看著他。
他專心看著那張行程計(jì)畫表,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逼人的氣勢。
她一直看著他,無法移開目光?此枬M有型的額頭、起伏高挺的鼻梁,到微抿著的薄翹嘴唇,下巴的線條如棱線,分明的刻劃出立體深刻的輪廓。
她知道季安東外型好,一直知道的,但從來沒有這樣認(rèn)真仔細(xì)的看過他。
那赤裸的胸膛寬闊而結(jié)實(shí),每一寸肌肉都張滿力的美。
是那樣的經(jīng)看,那樣的耐琢磨——
原來,王子也不純粹只是由于身分地位造成的條件才讓人著迷。王子除了附帶的富貴之外,他本身的英俊魅力才更讓人醉心與意亂情迷。
「怎么了?」季安東抬起頭。
「沒……什……」!她居然看季安東看到出神!
她頭一低,轉(zhuǎn)臉避開。他有些惱,伸手過去。她又避開。
他惱了,整個人轉(zhuǎn)向她,用力將她扳向他。
「妳在躲什么?」
王印夏觸電一樣震了一下,反射的伸手抵住他胸膛,怕他再逼近。季安東抓住她的手,懲罰似咬了一口。
「。 顾p叫一聲。
「痛嗎?」
「怎么不痛!要不,你也讓我咬一口試試看!」語氣有點(diǎn)惱。
「好啊,妳想咬我也沒關(guān)系!
他輕輕吻著他咬過的地方,又含又舔,甚至吮吸起來。
?!
王印夏猛然脹紅臉,拚命想縮回手,心又跳得慌亂不安分。
突然的,更加意識到他的赤裸,他寬闊的胸膛,他有力富彈性的臂膀:也更加意識到他那男性的氣息,他如蠱的魅力……
「要不要咬我一口,嗯?」他俯低臉,嘴唇輕輕在她耳邊摩挲,低聲的誘惑。
「不……」這曖昧的氣息!「能不能請你稍微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卻說得那么無力。
季安東唇角微微一勾,貼得更近!刚f,妳不再跟彥民有任何牽扯,說妳答應(yīng)一切都聽我的安排!
王印夏咬咬唇,不肯聽他的要脅。
「妳不說也可以,嗯……」那溫?zé)岬拇饺缫淮鼗鹧,沿著她頸線燒了下去。
那火簇再往下,往她的鎖骨燒過去,再往下,還要再往下蔓延……
「我說就是了!」王印夏妥協(xié)了。
季安東唇角往兩邊一勾,目光晶亮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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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季安東拎了一盒人參去探視王印夏的母親。
「王嬸,妳的腳好一點(diǎn)了吧?」看到柜子旁放的那盒十成是馬彥民送的燕窩,心里哼了一聲,將帶來的人參壓在燕窩上頭。
「好了,馬上就可以工作!闺m然季安東的探望不能說不正常,但也不尋常,王嬸有些不安,瞄了瞄那盒人參,對季安東的多禮,更覺得不安。
「不急,有艾麗幫忙,妳好好休息,多休息幾天!
王嬸沉默了一會。雖然她不贊成,還是讓女兒代替她工作,季家卻又雇用艾麗,也不知是否打算將她辭退。
「大少爺,我知道印夏要上課,所以沒能好好工作,不過,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馬上就可以工作!
王嬸之前不是沒想過辭職,但真沒了工作,情況又不一樣,況且王印夏還在念書,她們身邊也沒多少存款,以后生活都是問題。她年紀(jì)大了,什么都不會,只會做粗活,找不到比季家優(yōu)渥的工作,季家要真將她辭退了,她又能找到什么工作?
「我正想與妳談?wù)勥@件事,王嬸。」
「印夏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煩?」王嬸心往下沉。
「她聰明得很,怎么可能惹麻煩!瓜肫鹜跤∠牡摹缸R時務(wù)」,季安東隱隱一笑!肝乙龓臀易鲆恍┦,要到外地一趟,可能還要到國外一陣子!
王嬸驚訝的抬頭,說:「印夏只是個丫頭,什么都不懂,能幫大少爺做什么?」更加不安,并不希望王印夏和季安東過分接觸。
「當(dāng)然能。妳女兒能力好得很!
「她能做什么?」王嬸喃喃。
「夠多了!辜景矕|說:「妳知道我是個商人,做事用人當(dāng)然都要挑最有利于公司的方式。我知道印夏的英語說得不錯,還會說日語,要請一個這樣的專業(yè)人員需要花多少錢,妳女兒可以幫我節(jié)省很多成本!
他沒說的是,只不過回收之前,不知要先砸多少錢就是。
但對他決定要做的事,他絕不遲疑。
「印夏恐怕做不來,擔(dān)誤你的工作!雇鯆疬t疑。
「這個我自有判斷!
「可是……」
「我先跟妳說一聲,讓妳放心。好了,妳好好休息,不必急著工作,等腳傷完全好了,再工作!共⒉皇莵磙o退她的意思
王嬸心里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但立即又不安起來,不知季安東找印夏要做什么事。
「大少爺,我想印夏她——」
「還件事就這么決定。妳好好休息吧,王嬸。」
季安東早就已經(jīng)決定,只是來通知她一聲,沒讓她有找借口拒絕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