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這么饑渴嗎?眼睛還看不見就急著勾搭男人?」用力的將原千茵扔到床上后,原劭堯立刻退離兩大步,免得自己一時失控將她活活掐死。
「對!沒錯!我就是這么饑渴!我喜歡路路,我要跟他私奔!怎樣?你管得著嗎?哼!」
頭一甩,深紅瀑布般的長發(fā)就這樣掃過他的臉,仿佛打了他一巴掌似的,教他憤怒的心又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但他很快的把那種感覺拋諸腦后。
「私奔?這么不要臉的話妳也說得出口?」她就這么不知廉恥嗎?
「他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他,這有什么好說不出口的?」迂腐的死老頭子!
「妳!」他幾乎要被她氣炸了。
「很生氣嗎?很火大嗎?那何不來個眼不見為凈?門在那邊請自便,不送了,掰掰!顾龑λ轮鹂土。
「妳變了。」他突然變得冷靜。
變了?廢話!她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人,當然不一樣。
「不管是誰都會改變,你總不能要求我得跟剛出生一樣,什么事都不懂吧?」他該有心理準備,她再也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原千茵了!
「但是妳改變得太多了!
「那又如何?反正又不干你的事!顾杏X得出來他們沒有一個人喜歡她,既然如此,她也懶得去改變那些人既定的印象,反正她也不在乎。
「妳說過在這世上只愛我一個人。」
正在喝著水的她毫不客氣的將口中的水噴到他臉上。
「愛你?」是他說錯還是她聽錯?
「沒錯!惯@女人完全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他狼狽的抹掉臉上的水漬。
原來她真的沒聽錯!「對啦,我以前是對你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兄妹之情,可是你拆散了我跟路路,我恨你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愛你?我頭殼壞去喔?」呿,她又不是吃飽撐荖,無聊自找麻煩!
「妳說的是真的?」她變了,她真的變了,可一下子改變得太多,他不知該如何適應,甚至接受。
「我才想問你咧!我跟你真的是兄妹嗎?還有那個小嬨,她真的是我妹妹嗎?」他們家就只有那個小弟原劭延對她的態(tài)度比較正常,但感覺得出來他也沒當她是姐姐看待。
「妳在玩什么把戲?」
「我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罷了。」在這種四面楚歌的情況下,她不把事情弄清楚一點怎行?
「確認什么?難不成妳連三年前跟著香姨嫁進我家的事都忘了?」原劭嬨突然出現(xiàn),態(tài)度仍是一貫的充滿不屑大喊道。
哦,原來原千茵是后母的女兒,跟他們毫無血緣關系,這樣就能解釋為何他們會如此討厭她了。
「妳怎么來了?」原劭堯看著原劭嬨,一想到她可能是來給原千茵難堪,就感到一陣不舒服。
平常他是不理會她們如何針鋒相對,可現(xiàn)在卻……
「來接你回去呀,免得你在這里待久了被人怎么了!乖繈阋庥兴浮
拜托,難不成她還會吃了他不成?她可是非常非常挑剔的呢!嚴子祈不屑的想。
「剛剛我遇到醫(yī)生,他說這女人可以出院了!
出院?她才不要咧!在這里他們都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欺負她,若在他們的地盤上,她不就死定了?
「讓她在這里多住幾天好不好?這陣子家里沒她的感覺真的很好,人家還想快樂一陣子呢!好不好嘛,大哥?」原劭嬨拉著兄長的手臂撒嬌,完全不顧原千茵在場,反正她不喜歡她,沒必要為她保留面子。
沒錯!沒錯!沒錯!她要在這里再住一陣子,尤其是知道路路在這里之后,她絕對不能走!嚴子祈點頭如搗蒜。
原劭堯豈會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去辦出院手續(xù)。」他是不可能讓她跟那家伙在醫(yī)院幽會的!
要她出院?門兒都沒有!嚴子祈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
「我的眼睛好痛!頭也好痛!」她突然又是搗著眼睛又是抱頭的,還一副相當痛苦的樣子在床上打滾。
「就算妳眼珠子掉出來、腦漿溢出來,也一樣要出院!」這點小把戲他豈會看不出來?「小嬨,看著她,別讓她亂跑!
可惡!當她是犯人不成?
「你給我站。∥也灰鲈!」軟的不行,她就來硬的!
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立刻去幫她辦理出院手續(xù)。
可惡!
「瞪什么?小心眼珠子掉下來!」她就算瞎了,也知道原劭嬨想瞪死她。
她怎么知道她在瞪她?原劭撼一愣。
「妳不是看不見?」
「看不見又如何?我又不是姓白名癡。」問這什么蠢問題?原劭嬨不出聲當然就只會瞪著她而已!覆桓吲d是不是?不高興就滾呀!我才不想跟妳待在同一間房間里!」在她說出什么話來侮辱她之前,先叫她滾省得她生氣。
「妳!哼!」
砰!
原劭嬨當真被她給氣走了。
嘿嘿,監(jiān)視的人不在,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嚴子祈二話不說的跳下床,連鞋也來不及穿,邊摸索邊走出病房。
還好她方向感奇佳,加上以前來過這家醫(yī)院的印象,她一定能再找到路路帶她離開的,然后她再想辦法讓路路認出她,接下來……她就能遠離那姓原的一家子人啦!
耶!自由!她就要奔向自由啦!
走了好一會兒,她眼前的光越來越刺眼……沒錯,就在前面不遠處,希望路路還在樹下,希望他沒離開……
她呆呆的撞進一個溫暖的胸膛里,來人還溫柔的扶住她差點摔倒的身子。
是路路,一定是路路來接她了!
「路路,快!快帶我離開這里!」嚴子祈拉著來人的手催促著,「那個大爛人要我出院,我們快點趁他現(xiàn)在不在,趕快離開這里!
不快點的話,被發(fā)現(xiàn)就糟了!名義上她是原家的女兒,路路就算肯跟他們搶人,也不一定搶得贏人家!她一定得等他找到救兵救命才行!
「路路?」他怎么動也不動的?嚴子祈遲疑的叫道。
「沒想到妳真的想跟那男人私奔!」
熟悉的聲音自齒縫間進出,彷佛來自地獄般的令人駭然,任誰都聽得出來來人有多生氣。
是他!原劭堯!
嚴子祈當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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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原家的路上,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就連原劭嬨在幾度開口無人理會她的情況下,也只好悻悻然的閉上嘴巴,不過她可是一路瞪著原千茵,只因為——那討人厭的原千茵居然坐在前座!
那應該是她的位子才對!若不是大哥決定讓她坐在前座,她原劭嬨肯定會將那討厭的女人一腳踹下車。
好不容易在她快瞪凸了眼珠子之前,他們終于回到家。
哼,好戲就要開鑼了!
「為了顧及妳眼睛瞎了看不見,所以我們把妳的房間換到樓下,我們這么做都是為妳著想,妳應該不會反對我們的好意吧?」原劭嬨得意的道。只要一想到原千茵未來都得待在那個「房間」里,她就感覺像報了仇似的快樂無比。
「我還沒瞎掉。」她的眼睛已經(jīng)比前幾天好很多了,現(xiàn)在她不只能看到光影,還能隱約看出前方有無物體。
不過她可不打算告訴他們這件事,反正這是她的事,她沒必要讓他們知道,而且這樣也算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法。
誰知道住在這里,她會被他們如何惡整,她還是小心一點為妙。嚴子祈心中是這么打算的。
「妳的意思是不要我們?yōu)閵厹蕚涞男路块g?」她居然還敢拿喬?
「我有說不要嗎?反正你們已經(jīng)決定好了不是嗎?我的意見若有用的話就不會現(xiàn)在才被『告知』了。」他們若尊重她,就該在事前知會她一聲,詢問她的意見,但……算了,反正住哪里都一樣!
「妳這是在怪我?」
「豈敢?我感激妳都來不及了呢!真是謝謝妳這么為我著想呀,房間在哪兒?介意帶我去看看嗎?」嚴子祈虛偽至極的笑著。
她感覺得出來有很多雙眼睛正盯著她看,可是卻沒人對她做說明,那她也沒興趣多問,反正醫(yī)生早跟他們說了,她不只失明,還失憶咧!
天知道她是壓根兒沒有現(xiàn)在這身分的記憶,可她卻諷刺的記得另一個人的所有記憶。
「就是這里。」原劭嬨「好心」的為她帶路。
嚴子祈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
這就是她的房間?
走個兩步路,小腿便碰到東西,早習慣以手代替眼睛的她立刻摸了摸擋在她面前的東西……是床?她再到處摸摸感受看看……
他們可真大方,給了她一間「小房間」,房門跟床只差兩步距離,而且整間房間就只有一張單人床這件家具而已,他們……真是無敵的大方、無敵的為她著想呀!
「謝謝,我有些累了,請容我休息一下!拐f完話,嚴子祈也不管是誰站在門口,手一用力便將門關上,幾日來訓練有素的耳朵敏銳的聽到一聲哀號。
嗯,看樣子是夾到人了。
不知是誰,真是有夠蠢的!她冷嗤一聲。
嚴子祈用力將自己給拋到床上去——
砰的一聲!
「痛痛痛痛痛……」她搗著撞到墻壁的頭,躺在床上哀號。
她習慣睡雙人床,如今卻要她睡小床,她果真是苦命!
腦中不期然的想到一個溫暖的胸膛,一個有著低沉富磁性的聲音。
原劭堯自從逮到她之后,就直接將她丟進車里,然后將她載回來,這期間他什么話都沒說。
他是太生氣了,還是不想跟她說話?害她想找借口溜掉都沒機會;想激怒他,讓他氣得踹她下車就更不用試了。
唉,難不成這是上天注定好的?
她為何要那么雞婆的沖過去救那個在鋼琴底下的女人,她——對了,她記得原劭嬨說過什么救人的死了,她這個被救的人反而活著……嚴子祈細想了一下,終于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救人的人是她嚴子祈,結果她死了;被救的人是那個鋼琴下的女孩……現(xiàn)在是她!
她成了那個鋼琴下的女孩,所以所有的人才當她是原千茵,而路路也才認不出地。
那么那個真正的原千茵上哪兒去了?她該不會真的掛了吧?
老哥說她死了,那就表示惡夢真的降臨在她身上……
那個占卜師!她一定要再去找那個占卜師問清楚!占卜師既然知道她即將要死,那么應該會知道……知道什么呢?她的身體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什么差錯,意外發(fā)生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多月,她的「尸體」極可能已經(jīng)被——
難道她從那一刻開始就必須當原千茵當一輩子嗎?
一股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深沉的恐懼悄悄占據(jù)嚴子祈的心底,黑暗也隨之籠罩孤獨的她。
她不要!她不要當原千茵!她要當嚴子祈,她是嚴子祈,不管外表如何改變,有多少人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她還是認定自己只有一個身分,那就是——嚴子祈!
淚,不知何時滴濕了枕頭,她覺得好累好累,好想回家,好想回到熟悉的那個家。
那里有著所有她愛的人以及愛她的人,在那里她是幸福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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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托夢告訴我的呀!祂看我這么可憐,就給了我咒語,我照著咒語撥,就撥到你手上,我很厲害吧?我不知道這里是哪里……我是可憐又無助的瞎子呀,哪知道這是哪座山的山寨?你快點來救我,不然公主就要被惡龍給烤熟了……不,我應該是女生版哈利波物,我跟他一樣都在壁櫥里……對呀、對呀,你就是海格……當海格不錯耶!不只有雄赳赳、氣昂昂的強健體魄,還有一顆充滿個性的爆炸頭……喂?喂?哈啰?」
嚴子祈抓著電話,搞不清楚為什么話筒的另一端怎會突然沒了聲音,她好不容易才摸到電話要找路路救命哪!
「妳可真忙,一早便熱線不斷。」原劭堯不悅的瞪著原千茵。她剛剛聊的電話內容,他全聽得一清二楚,也使得他一早的心情便是一陣大火燎原燒呀燒的。
沒想到那男人居然還留電話給她,而她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和那男人情話綿綿!
「呵呵,路路還說我吵他睡覺,很不高興呢,真好玩!
一提到路逐云,嚴子祈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臉上仿佛掛著大大的心似的。
這讓原劭堯身上的怒火簡直快將整間屋子給燒了。
「對了,這電話是不是有問題?我才講到一半就突然沒有聲音,這有自動斷線裝置嗎?」
「被妳用壞了!顾恢赴丛诮Y束通話鍵上,睜著眼睛說瞎話。
「是嗎?」她才不信自己有那么衰咧!
「這是誰的手?」在她身邊的人就只有原劭堯而已,不必問,肯定是這家伙掛斷她的電話。
不待她發(fā)難,他迅速的取下她手上的話筒,很自然的拉著她往餐廳去。
他不是很討厭她的嗎?居然這么好心牽著她走?該不會有陷阱吧?嚴子祈暗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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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今天剛好想喝粥!乖繈愀吲d的道,可眼睛卻是充滿得意與不懷好意的看著剛走進餐廳的嚴子祈。
誰都知道原千茵討厭喝粥,尤其是配粥的醬菜。
哼,她已經(jīng)吩咐王媽不必為原千茵另外準備早點,她就看她怎么吃。
嚴子祈以手當眼地摸索面前的東西,她很順利的摸到她的粥……
「燙燙燙燙燙!」她把手指給插進碗里了!
慌亂之中,她好像又碰倒了什么東西,「水水水水水!」她要水!
突然有只大掌抓住她胡亂揮舞的小手,往旁一拉,一道冰涼的水柱沖刷著她發(fā)紅的小手。
「可惡!妳自己不吃就算了,居然還害我們沒得吃!妳存心要讓我們難過是不是?」原劭嬨不顧形象的大吼。
桌上的東西大都被原千茵打翻了,連她的制服也沾到了醬汁!
「對不起!顾床坏,她不是故意的,如果她這么說,原劭嬨一樣會很生氣吧?
「妳以為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嗎?」沒料到她會突然道歉,原劭嬨著實愣了一下,以前的原千茵是不懂道歉為何物的!
「不然妳是要把我吊起來毒打一頓,還是要我吞炸藥?」果然是有陷阱,她不應該跟他們同桌吃飯的!
不,她根本就不應該待在這里!
她想回家!嚴子祈哀傷的想。
瞧見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委屈,原邵堯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疼嗎?」幾近耳語的聲音自他嘴里傳出,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如此在意她,以前他明明是恨不得她離自己遠遠的,最好都不要出現(xiàn)在他眼前,怎么現(xiàn)在一切全變了樣?
自從她在醫(yī)院里醒過來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注意起她。
「你把手伸進熱粥里就知道疼不疼了。」他問這是什么廢話?
「大哥,不要理她,這只是她的苦肉計,說不定她還會故技重施爬上你的床!」為什么大哥要對她那么好?他明明和她一樣很討厭原千茵的不是嗎?
爬上他的床?這個原千茵是個大花癡?嚴子祈聽到原劭嬨的話,暗暗吃了一驚。
「不然我爬上妳的床如何?」小朋友一個罷了,她就不信她會斗不過一個小妹妹。
「妳這不要臉的女人說什么?」爬上她的床?原千茵腦袋也壞了是不是?
「放心、放心,再怎么說我跟妳都是法律上的姐妹,身為姐姐,絕對不會把親愛妹妹的小秘密泄露出去的,別緊張!箛雷悠硪桓备呛媒忝玫臉幼樱耆俗约旱囊恢皇诌在水龍頭底下沖涼。
「妳這不要臉的女人,誰跟妳是姐妹了?我才不承認妳呢!妳根本就不是原家的人!妳這個死拖油瓶!」原劭嬨氣到極點,胡言亂語都出籠了。
嚴子祈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復嘻皮笑臉的模樣。
「沒錯,在你們眼中我是拖油瓶,可在我的眼中,你們何嘗不是?要說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我跟你們的立場并無兩樣!
她的話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但她卻看不到。
「不過,法律上我還是妳姐姐,所以妳應該尊重我,法律并沒有規(guī)定姐姐不能教訓妹妹,而我一向奉行『鋼鐵教育』!」嚴子祈相信她不必再說明細節(jié)了吧?
「妳!」
「好了啦,上課快遲到了!挂恢痹谝慌园察o不語的原劭延終于出聲,一把將那臉皮掛不住的小姐姐給拉出門。
「記得早一點回來接受姐姐的鋼鐵教育喔!」
嘿嘿,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