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旗飄揚,紅纓束整,數百名騎士的騎隊往西疾馳而去。
突然,后方傳來急迫的呼聲:「圣旨下,圣旨下,昭王接旨--」隨著這聲大喊,后方煙塵飛揚,一人一馬在急促的馬蹄聲中馳近。
朱煦景抬手,幾百匹駿馬的長嘶聲隨即響起,騎隊停住。
一位官員氣咻咻地奔至前方,翻身下馬!甘ブ嫉,昭王……昭王接旨!
朱煦景略略蹙眉,都快到漠北大營了,怎么這個時候來個圣旨?望望身側的朱翊晨,也是垂眉下解。雖是心中疑惑,他還是翻身下馬,幾名騎士也隨之跪地。
「臣朱煦景接旨!
黃帛展開,傳旨官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九弟昭王遠赴漠北征戰(zhàn),朕念其一心為國,一路艱辛,故使軍師前往,助其破敵。欽此』。」
軍師?派什么軍師?不只朱煦景滿心疑惑,后面的部屬也在竊竊私語。他們都跟著昭王有些年頭了,什么時候見皇上派過軍師?再說,讓一個書生來他們漠北大營,對著他們比手畫腳,到時候他們還得受這外行人的氣,這算什么?
官員笑吟吟的看著他,「昭王,接旨吧!」
朱煦景斂下面容,俯首,「臣謝主龍恩!顾鹕斫舆^圣旨,問道:「請問大人,軍師何在?」
「他?」那官員笑得詭異,看似平常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狡獪,「就在眼前!
「眼前?」
突然聽到身側輕呼一聲,朱翊晨直直地望著那人,有些不敢置信,緊攏著眉道:「師姐!妳穿成這樣又想玩什么?」
師姐?朱煦景吃了一驚,陡然回頭。果然,那人將手探到頸間,官袍揚起又落下,一個白衣少年笑嘻嘻地站在面前。俊雅如玉的面容,飄然瀟灑的風姿,眉目間是化不開的笑意。
朱煦景呆了一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突然怒聲大喝:「風凌楚!妳居然敢假傳圣旨!」他快被這家伙氣瘋了,沒見過這么亂來的人。
這一聲喊叫讓后面的騎兵紛紛將注意力放到前頭來。怎么回事?他們跟著昭王征戰(zhàn)這么多年,從沒見過他發(fā)火,今天這是怎么了?
風凌楚收斂笑容,摸摸鼻子,委屈地望著他:「我沒假傳圣旨啊,不信你自己看看,那上面蓋的可是如假包換的玉璽!
他低頭,展開一閱,果然沒錯。
「那妳是從哪里騙來玉璽的?」他瞪著她質問。
騙?風凌楚漸漸沉下臉來,抬高頭不甘示弱地回瞪,「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正正經經去皇上那里求來的,你竟然說我騙來的?」
「妳少唬弄我,皇兄怎么可能下這么一道旨?漠北大營里全是男人,有女人也是軍妓,妳去做什么?妳是要去上場打仗,還是……」
話音止于她突然逼近的面容。風凌楚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下拉,咬牙怒道:「朱煦景,你接下來要說什么?你有臉就說出來啊!」
「我……」他啞然。這話當然不能說,一說出來丟臉的是他自己。
「哼!」她狠狠甩開他的領口,怒聲道:「你以為我干什么?沒事窩在京城當大小姐、當王妃不好,非要跑到漠北去受那個罪,你當我有病。俊拱萃,為了求那道圣旨,她費了多少功夫,他竟然……
「妳……」看到她怒不可遏的樣子,他漸漸感到愧疚,她沒說謊。
她雙眸怒火騰騰,惱極了,也不管身后多少人看著他們吵架。
「好!你不愛我來是不是?我還懶得去!」哼!誰知道他是不是在那里有一大堆的侍妾,所以怕她……心中大為光火,狠狠一甩袖,她二話不說地躍身上馬,就要提起韁繩--
「師姐!」朱翊晨一掌伸向前,扣住她的手,微微笑道:「九叔只是在說氣話,妳大老遠地來,別因為一時之氣浪費心力。跟我們去漠北吧!自小熟讀兵書陣法,現(xiàn)在正是發(fā)揮的時候。」
「我現(xiàn)在不去了!。股碜油蝗或v空而起,一陣天旋地轉,等她一定下神,已經另一匹馬的馬背上。
「翊晨,上馬!」堅決的聲音響起,朱煦景望望后面已經呆了一片的部屬,喝令:「全部上馬,出發(fā)!」
煙塵滾滾,駿馬蕭蕭,在震耳的馬蹄聲中,女子的聲音隱隱傳來:「朱煦景,你這個混蛋,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