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了通電話給許博創(chuàng)后,舒蘋匆匆忙忙的出門,攔了一部計程車到他目前租賃的住所。
“怎么會突然進醫(yī)院打點滴?”舒蘋坐在他床邊,倒了一杯白開水給他。
“最近忙著趕報告跟籌備婚事,都沒辦法好好吃飯睡覺,所以身子有點撐不住吧!”許博創(chuàng)吞下幾顆藥和白開水,微微一笑。
“對不起。”她深深感到愧疚!岸际且驗槲胰涡,把結(jié)婚的大小事宜都丟給你一個人,才讓你不堪負荷!
“傻瓜!”許博創(chuàng)愛憐的撫摸她的臉頰!笆俏覜]好好照顧自己,不干你的事!
“博創(chuàng)……”舒蘋自責(zé)的低咬著唇。
“不過,你還是好擔(dān)心我是嗎?”看她掛電話后不久便飛奔而來,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吊桶總算因此卸下一、兩個。
“當(dāng)然,你就快是我老公了耶!”她握住他的手。
“是嗎?”許博創(chuàng)的眼睛晦暗了下來!拔疫以為你反悔了!
“怎么會呢!”她笑,但心底有根針在刺。
“那天我一個人待在婚紗店想了很多,”他深邃的黑眸直直瞅著她!跋胛迥甑臅r間是不是太長了點,時間沖淡了你對我的愛意,你只是被我、被父母、被社會牽著鼻子走,因為結(jié)婚而結(jié)婚,我之于你只是一種習(xí)慣,不再有愛情的火花,不再有任何新鮮感。”
“你在胡說些什么,我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嫁給你,你別再胡思亂想!彼Φ糜行┬奶,見鬼的,為什么現(xiàn)在腦海里會浮起倪照冷冷的面孔?!
“如果倪照沒出現(xiàn)在你眼前,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這樣想。”他反手捉住她的手,緊緊的包著,好像害怕她會抽開手。
“又是倪照,不要再提到他了好嗎?”今天先是蕓蕓,后是博創(chuàng),他們看不出她正在努力地逃避他了嗎?
“你愛上他了?”將她掙扎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許博創(chuàng)的心劇烈抽搐。
“沒有!”她矢口否認,但是思緒全亂了。“根本什么都沒有!”
“我就知道你們朝夕相處一定會日久生情的,當(dāng)初我應(yīng)該極力勸阻你!彼纯嗟纳袂橄竦M了地獄。
“博創(chuàng),我愛你,我要嫁給你,這個決定我從來沒有改變過!”舒蘋雙手捧著他的臉,吶喊道。
“那么,答應(yīng)我,離開倪照,立刻搬出他的房子!”她到底還是在乎他的!許博創(chuàng)傾身上前親吻她潔白的額際。
“你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即使我繼續(xù)和他住在一起,我也可以抗拒得了他!”她絕不承認自己被倪照吸引。
“你根本抗拒不了!”許博創(chuàng)低吼,他的眼神狂亂!澳菢游kU的男人,輕易攝走女人的神魂,誰抗拒得了,他天生注定是個征服者!
“我不會被他征服!”舒蘋大喊,卻像只困獸作著最后的掙扎。
“更何況,小蘋,你知道你多美、多動人嗎?”他癡狂地盯著她!澳闶且活w甜美的果實,正不自覺的誘惑著倪照,對他而言你同樣是個危險,但他是個征服者,根本無法克制流動在血液里戰(zhàn)斗的欲望,他會占有你,不可能放過你!”
“倪照是個同性戀,他不會愛我。”她從未看過理智的博創(chuàng)如此失控,如果謊言能安他的心,她愿意編織。
“你不要騙我!”他痛苦的抱著頭!澳哒盏拇绞怯脕砦桥说模哒盏纳眢w是用來溫暖女人的,他怎么會是同性戀!
“博創(chuàng),你別這樣……”聽到他嘶啞的低吼,她的心糾成一團!昂!我搬出來,我立刻搬離他的房子!”
見她起身就要離去,許博創(chuàng)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勁一拉,舒蘋跌在他的床上。
“別離開我!小蘋,我愛你,不要拋棄我!”他吻著她,痛苦的低喊。
“博……”她轉(zhuǎn)頭躲避他的唇。“我要去收拾行李,你先放開我。”
“不要!我要是再放開你,你就會投入倪照的懷抱,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彼阶∷氖滞,以額相抵,喘息道。
“博創(chuàng),放開我!”他看著她的眼神令她害怕,那里頭包含不尋常的欲望。
“我再也不放開你,我要你完完全全的屬于我!”他壓著她,狂猛的吸吮她的唇瓣。
不要!她心里吶喊著,但是他的蠻力令她無法抵抗,她感覺到男性的亢奮正抵在她腿間,恐懼的淚水沁出眼角。
他啃嚙著她白皙的頸項,日思夜想的人兒正在他懷里,體內(nèi)狂野的欲潮淹沒他的理智,他掀起她的裙擺,他要占有她,再也等不到結(jié)婚的夜晚。
“不!博創(chuàng),如果你對我用強,我會恨你一輩子,而且絕不再屬于你!”舒蘋知道底褲被他強扯了下來,她流著眼淚尖叫。
在他分開她雙腿的同時,她凄厲的叫聲沖入他的耳膜,一絲理智瞬間回到腦中,他停止侵犯的動作,垂下頭,伏在她胸前喘氣。
恨他一輩子?他怎么能讓她恨他一輩子!她是他真心愛了五年多的女人。
她推開他,哭著爬下床,窩到房間的角落里抽泣。
火熱的體溫漸漸降了下來,理智重新回填他的腦海,他迅速著上長褲,跪在她面前。
“小蘋,對不起、對不起!”他滿心懊悔!拔以撍,我嚇壞了你,我該死!”
她抬起一張淚痕斑斑的臉,抽泣道:“你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可怕?那不像你,剛剛那個人不是你對不對?博創(chuàng)是溫柔的、最最尊重我的,他不會強迫我做不想做的事,一直都是這樣的,嗚……”
“原諒我,因為我太害怕失去你、因為我太愛你!”許博創(chuàng)淌下萬分后悔的男兒淚。
“你變了,是誰讓你改變?是我嗎?”舒蘋與他淚眼相對。
“是你、是倪照、是我自己!”從倪照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他對自己擁有舒蘋的自信便一點一滴在消逝,而現(xiàn)在……他已完全沒有把握了。
“我做了什么?倪照又做了什么?”她著實不解。
“也許你們根本什么都不用做,一切就這么開始了。”許博創(chuàng)伸手揩拭她頰上的淚珠,輕語。
她別開他的手,因為害怕他的碰觸!澳悴辉賹捄、不再包容,是懷疑與嫉妒令你改變。”
“你說得對極了!笔菓岩膳c嫉妒的火焰燒灼他原本的面貌!澳阋膊辉賽畚,你也不再要我,我說得對不對?”
她只能流淚,無言以對。
“你懂我,你知道是懷疑與嫉妒令我改變,那么你懂你自己嗎?”他頹喪的低下頭!澳阒朗鞘裁戳钅愀淖儐?”
舒蘋淚流滿面,“我不知道……”
“或許你可以去問問!痹S博創(chuàng)絕望的望著她。
“我不會問!彼虉(zhí)的流淚吶喊,“這根本不干他的事!”
“你可以在倪照那里找到答案。”
“他不會有任何答案的!
他不語。
而她也沉默了。
倪照今晚的心情糟透了!
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他跟一只貓默默相對。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要提前一天搭機返國?更不明白為何自己回到家尋不到某人的蹤跡時,心情會大大的失落?
凌晨一點,墻上的鐘正發(fā)出巨大的聲響提醒倪照。
屋子里靜得嚇人,他的臉色也沉得嚇人。
此刻連小貓也不敢作祟,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窩在沙發(fā)上,舔著自己的毛。
突地一個聲響,他清楚聽見院子里的鏤花鐵門被打開。
倪照正襟危坐的等待她進門。
然而舒蘋繞過前院,來到后院的游泳池邊,坐了下來,脫下鞋子,把腳伸進沁涼的水里。
久久等不到人的倪照抱起貓走出屋子,一雙鷹眼直瞅著她,看著她游魂般的身影,他來到她身后。
她為什么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他憂郁的擔(dān)心著。
他蹲下身,把懷中的貓兒放在地上,往她孤坐的身影靠去。
“喵——”貓兒小小的身軀窩到她身旁。
“志摩!”她落寞的笑了笑,將它揣在懷中。
“我不在時你都是這么晚才回來的嗎?”倪照故意壓低聲音,把口吻裝得冷淡。
舒蘋聞聲心驚膽跳,回眸迅速瞥他一眼,又匆匆轉(zhuǎn)過頭,她害怕看見他。
她紅腫的眼睛令他心痛!
“你怎么了?”他走近她!翱捱^了?”
不理會微感刺痛的心窩,他在乎的是什么引她哭泣。
“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她原本想趁今晚收拾行李,明天早上一走了之,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好好思考一些事情,但是現(xiàn)在他又出現(xiàn)在她眼前。
他不會向她坦承因為這幾個在東京的夜晚他都夢見她。
“為什么哭?”他要她的答案。
“在東京的秀圓滿落幕是吧?”舒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
“誰惹你哭了?”他的拳頭握得死緊,他要宰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臺灣正值炎炎夏季,東京也一樣熱?”她仍然不回答,邊撫著小貓邊問。
倪照蹲在她身旁,平視她!皠e再給我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我要知道是誰欺侮你了。”。
想起今晚許博創(chuàng)一反常態(tài)粗暴的對待,舒蘋忍不住一陣瑟縮。
“我要去睡了,晚安。”她站起身。
他捕捉到她眼里一閃而逝的恐懼,隨著她起身,他捉住她的手臂。
“告訴我!”她為什么要對他隱瞞?倪照心中惱恨,以半帶命令的口吻道。
她的思緒再度被他攪亂。“你在堅持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哭干你什么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么?“不干我的事,但我就是該死的想知道!”倪照克制不住的大吼。
她的眼眶迅速盈滿淚水!安灰鹞遥
他瞪著眼前撲簌簌落淚的女人!皠e哭!”
“你走開!”他若不走,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撲進他懷里痛哭。
她的眼淚竟令他不知所措!他不是沒有看過女人掉眼淚,她們?yōu)榍笏膼鄱錅I,但是,他一向無動于衷,這回面對她卻無法再一如以往冷眼旁觀,他居然跟著她心酸。
“不要哭了!”她抽噎的哭聲令他心煩意亂。
“我偏要!”舒蘋發(fā)著性子,淚如雨下。
“你哭得我很煩。”他不想看她的眼睛再紅腫下去。
“覺得煩你就快滾!”她又沒叫他留下來看她哭。
換作別的女人,他老早一走了之,倪照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么硬要待在這里看她哭、讓她吼?
“你的眼睛是水龍頭嗎?怎么說哭就哭,而且淚水源源不絕?”他從不曉得自己有這樣非凡的容忍力,女人吼他非但不生氣,還想辦法說話逗她笑,太不可思議。
她雙肩仍抖動得厲害!耙愎埽∪思叶颊f你這個人陰陰沉沉、不愛說話,我倒覺得你話多得很,而且愛管閑事!
他實在看不過去了!“別哭行不行!”倪照伸手一把將她帶進懷里。
舒蘋震愕的止住淚水,兩手無力的垂下,小貓從她懷里跳了開去。
“我不是每個人的閑事都管!彼辛Φ南骂頂在她的發(fā)頂上,說話的語調(diào)輕柔!拔乙膊粫缘,為什么碰上你就變得這么多話!
他的胸膛好溫暖,好像是座供她休憩的堡壘,帶給她一份歸屬感。
“我還是要問你,是誰讓你紅了眼睛?”他永不放棄。
“是你!笔嫣O告訴自己必須掙脫他的臂膀,但是身體好像脫離大腦控制,依舊緊緊的偎在他懷里。
“我跟你說真的!彼艅倧臇|京回來,應(yīng)該還沒有空得罪她。
“我現(xiàn)在可沒心情跟你開玩笑。”聆聽著他的心跳聲,她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fù)。
“好!那你說,我又哪里惹你不高興?”他低下頭看她,但是視線一低,忽然瞄到她襯衫領(lǐng)口里有一片印上吻痕的肌膚。
倪照拉開她,大手迅疾的翻開她的領(lǐng)口。
“你干什么?”舒蘋紅著臉大叫,一把推開他,雙手緊揪住襟口。
“剛上過他的床嗎?”他的俊臉匯集憤怒。
望著他突然陰沉的臉色,她抖著唇瓣問:“什……么?”
他想像著許博創(chuàng)吻她的唇、吻她的身體,一顆心仿佛被一把無形利刃剮弒,不只痛,還淌著血。
“為什么哭?因為他沒有好好滿足你?”積著滿腔的憤怒,他無法忍受她臣服在別的男人身下,他覺得她背叛了他!霸S博創(chuàng)應(yīng)付不了你的饑渴?”
“你在說什么?”多么反復(fù)無常的男子,令人無所適從。
“需要我來填補他無法填補的空虛嗎?”倪照渾身如罩冷霜,伸手鉗住她窄小的肩!拔液茉敢庑!
“啪!”舒蘋噙著淚,狠狠抽他一個耳光。
辛辣的刺痛感爬上臉頰,倪照抽動著陰暗的面孔,痛感加劇。
“你沒有資格侮辱我,我要上誰的床是我的權(quán)利,順便告訴你,博創(chuàng)的床上功夫好得很,應(yīng)付我的饑渴綽綽有余!”舒蘋的美眸升起冉冉怒火,她氣得口不擇言。
“該死、你該死!”他妒憤交集,她的一字一句凌遲著他的心,讓他抽搐的大吼。
他爆發(fā)的狂怒令她害怕,更令她震驚。
“女人都是一個樣,你跟倪瀲滟一樣下賤!”他深幽的瞳眸滿是暴戾,英俊的臉孔滿陰霾。
“哦!是嗎?和心愛的男人上床就叫下賤嗎?”下賤?她長這么大,頭一次被人用這么不堪入耳的字眼辱罵!澳敲,倪照,你根本沒有資格指責(zé)我,你沒有愛就可以跟女人上床,你比我跟你媽更下賤!”
她怎么會為這個偏執(zhí)狂擾亂心緒?她怎么會為這個變態(tài)狂與博創(chuàng)爭吵?她真是瞎了眼了!
“你……”他的表情陰寒,整個人像座冰雕。“你是倪瀲滟派來折磨我的,你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我,倪瀲滟想整垮我,而你不辱使命,你要我痛不欲生!”
他暴烈的吼叫、冰冷的控訴,皆是他自己思想偏差,但是,為什么看他這樣,她的心會有一陣被撕裂的痛楚?
“我哪里有能耐讓你痛不欲生?你的痛苦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他的作繭自縛令她心疼。舒蘋表情平靜的凝視他,但是,她內(nèi)心卻激動的想抱著他,為他割開他心上的繭。
“是倪瀲滟一手造成,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拜她所賜!”倪照森冷的說。
鏡的警告言猶在耳,舒蘋是倪瀲滟陷害他的一步棋,但他居然因過分自信而不去防備,所以自取滅亡!
她的確有能耐令他痛不欲生,但是他不會讓她知道,因為她和倪瀲滟一樣,不會愛人,只會耍人。
他早就不奢望倪瀲滟的母愛,又何必傻傻奢求舒蘋的愛情,女人根本沒有心,他早就該知道的。
“你要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下去沒關(guān)系,我不想管,也管不著,我只希望你別到失去了才后悔。”面對這個男人太傷神,也許博創(chuàng)還是最適合她的,她不愿再讓腦子糊成一片,她要及早抽身,倪照只是她平凡生活中不經(jīng)意激起的小漣漪,這漣漪很快就了無痕跡。
倪照看她低身抱起腳邊的小貓,轉(zhuǎn)身就要往屋里走去,他高大的身形一閃,擋住她的去路。
“閃開!”舒蘋眨眨因哭過而酸澀的眼,不悅的低吼。
“你要去哪里?”無來由心里有股預(yù)感,她好像隨時準(zhǔn)備一走了之,讓他天殺的感到惶恐。
“回房睡覺!彼幌朐俑常裉旌美,只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倪照瞪著她,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
“我現(xiàn)在沒力氣跟你大眼瞪小眼,我要睡覺!”她勉強自喉嚨發(fā)出大吼,一腳踢向他的小腿骨。
這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教他皺眉,但他讓路并不為此,只是看到她腫得如核桃般大的紅眼睛才緩緩移開身形。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等她睡飽覺,她會不顧一切的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這個令她的心不按常理脫軌的鬼地方!
舒蘋抱著貓,瞪了他一眼,一旋身,慢慢踱進屋內(nèi)。
倪照陰沉的眼神藏有幾絲不舍,直到她的身影沒入屋內(nèi),他才悒郁的搔著頭發(fā),隨后走進屋里。
“你偷偷溜出倪照的家,不告而別!”孫蕓蕓大叫。
清晨六點,聽聞有人催命似的猛按門鈴,睡意朦朧的孫蕓蕓趕忙奔去開門,沒想到門外是舒蘋抱著小貓和簡單的行李站在她眼前。
此時,舒蘋呈大字形躺在好友床上,嘴巴里哼了一聲。
“天吶!要是讓倪照發(fā)現(xiàn)你未留只字片語擅自潛逃,他不氣瘋才怪!”孫蕓蕓坐在床上,不自覺的毛骨悚然。
“我管他那么多,我不想賺他們倪家的錢,自動辭職不干不行嗎?”舒蘋故作滿不在乎的撇撇唇,但是,一顆心卻從踏出倪照別墅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隱隱抽痛個不停。
“你要辭職不干也要當(dāng)面告訴他吧!”相交甚久,孫蕓蕓輕易看出她眼底的掙扎,
“雇用我的人又不是倪照,我跟他說那么多干么?”舒蘋不耐煩的噘著嘴。“總之,我會找時間跟倪阿姨說明白的!
“那么,在還沒說明白之前,你是不是應(yīng)該留在倪照家里,直到倪阿姨準(zhǔn)你辭職或請到人來接替你為止?”
“我……”該死!蕓蕓言之有理,她根本無法反駁。“反正,我懶、我累、我煩,我就是不想再待在有倪照的地方!”舒蘋反駁不了,干脆耍賴。
“為什么不想待在有倪照的地方?”孫蕓蕓試探的問,果然,她心里一直擔(dān)心的事真的發(fā)生了!
“因為他讓人無法忍受!彼鲜遣徽堊詠淼恼紦(jù)她的腦海,讓她連書也看不下去,想做其他事情來轉(zhuǎn)移思緒也沒辦法,倪照就像只陰魂不散的鬼,無時無刻不令她心悸。“他害我和博創(chuàng)起了前所未有的沖突,他混蛋、王八蛋、不是東西!”
孫蕓蕓看她就像個遇上麻煩事而哭鬧的小孩!澳銥榱四哒蘸蛯W(xué)長起沖突?”
“不是我為了他,是博創(chuàng)為了他。”舒蘋側(cè)身撫摸身旁沉睡的小貓,想起博創(chuàng)那時妒憤交集的眼神、布滿欲望與痛楚的面孔,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學(xué)長懷疑你對倪照漸生情愫?”
“是。∧阏f他多無聊。”舒蘋仰望著天花板,心神飄到那個她口里詛咒不下千萬次的混帳倪照身上。
“不是學(xué)長無聊,應(yīng)該是確有其事吧!”孫蕓蕓輕聲道,明眸大眼骨碌碌的盯著她轉(zhuǎn)。
“蕓蕓,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為什么你老是喜歡吐我槽?”舒蘋一骨碌自床上坐起來,杏眼圓睜。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了解你,我不會在你面前說謊,我只會實話實說。”
舒蘋默默的看了她幾秒鐘,而后身子往后一倒,哀叫道:“哎!你跟博創(chuàng)誤會我了啦!我對倪照根本、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
“是嗎?”孫蕓蕓秀美的臉孔擺出極度的懷疑。
“而且,倪照也討厭我討厭得要死,如果我和母豬掉進井里,他還寧愿救那只母豬,也不會救我,所以我怎么可能自討沒趣去喜歡他呢!”舒蘋繼續(xù)嘴硬。
“瞧你舉的是什么爛比喻嘛!”哪有人把自己跟母豬相提并論!孫蕓蕓瞧她八成是被什么激昏了頭。
“總之,從今以后,我過我的獨木橋,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跟倪照不再有任何交集!笔嫣O大聲宣示,企圖以音量逼迫她相信。
“嘴里說得瀟灑,心里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吧!”孫蕓蕓壓根兒不相信她有這么灑脫。
“蕓蕓,要我以死明志你才肯相信我說的話嗎?”舒蘋有些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
“因為你說的話跟你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完全是兩回事嘛!”據(jù)理可以力爭,有理可以氣壯,孫蕓蕓絕不輕易妥協(xié)。
“你是說我言行不一?”見鬼,蕓蕓幾時變得這么伶牙利齒、刁鉆聰明?肯定是被倪轍帶壞的。
“小蘋,老實說,我不認為你是搬出來,倒以為你是逃出來的。”孫蕓蕓一句話鞭辟入里。
的確,好友口中運用“逃”的字眼,就像銳利的鋒鏑,不偏不倚正中她一顆紅心。
“逃?”她干笑!拔夷挠刑?我干么逃?而且我躲誰。俊
“躲倪照!睂O蕓蕓與她四目相對。
“我為什么要躲他?”笑話!但是,她笑不出來。
“因為你掉進去了!睂O蕓蕓明了她眼底深處靈魂的悸動。
她眼睛亮得令人無所遁形,舒蘋在恍惚間原形畢露。
“你警覺到倪照在你心頭的位置漸形擴大,甚至已經(jīng)蓋過學(xué)長所占據(jù)的位置,你的思緒開始繞著他轉(zhuǎn),所以你害怕、你卻步、你逃避,以為逃得遠遠的,就躲得了倪照,你不要再往下掉,你在愛情的漩渦中掙扎,拼了命的爬上岸!睂O蕓蕓低語輕嘆。
舒蘋躺在床上,抱著頭,蜷著身子,眸里淌著晶瑩的淚水。
“但是,小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躲不掉倪照,因為他在你心里!彼赃^來人的心態(tài)說。
舒蘋側(cè)過身,背對著好友,成行的淚水紛落腮旁,她緊緊咬著下唇,不哭出聲。
“你上不了岸!睂O蕓蕓伸手撩撥她的發(fā)絲,不經(jīng)意觸碰到她頰邊的濕意。“小蘋?!”
舒蘋轉(zhuǎn)過頭,淚眼盈然!澳阒啦﹦(chuàng)愛我很久對不對?”
“嗯!睂O蕓蕓微弱的應(yīng)著。
“你也知道倪照鄙視女人,從未真正在乎過女人對不對?”她低低的嗚咽。
孫蕓蕓握住她顫抖的手,極輕的點了個頭。
“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誰?”舒蘋被淚水洗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她。
“我不知道!彼蚕葸M了困擾。
“我也不知道!笔嫣O的視線越過她,落在不知名的遠處。“我唯一知道的是,讓一切回歸平靜!
“回歸平靜?”孫蕓蕓撫去她粉腮上的淚珠!澳氵是選擇學(xué)長,即使你心上已另有一個揮之不去的人影停留?”
“上不上岸已無所謂!彼F(xiàn)在只能這么說,也只能這么做!安﹦(chuàng)會讓我忘記不該深刻記憶的人!
“你真以為學(xué)長可以?”
“蕓蕓,不要再以一大堆模糊的、似是而非的,連你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的問題來圈住我,除非你能大聲的告訴我該怎么做,如果你沒有那個自信的話,那么請你安安靜靜在我身旁支持我就好!笔嫣O抱頭低吼。
“好……無論你作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就算是錯誤的決定。孫蕓蕓捧起她的臉,堅定的承諾。
舒蘋傾身抱住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