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邁可慵懶迷人的嗓音彌漫整間室內(nèi),倪照獨自一人待在家里的工作室,伏案設(shè)計他的服裝稿。
吸煙與喝濃咖啡是他在法國學(xué)來的創(chuàng)作文化,每逢腦海里有千百個靈感在跳躍時,他絕不容許桌上少了這兩樣滋長才思的東西。
隨手點起一根煙,透過裊裊上升的煙霧,他梭巡不到理應(yīng)在桌邊出現(xiàn)的香濃咖啡。
凌晨五點半,劉叔該起床了吧?倪照抬頭望了望墻上的壁鐘。
劉叔是在他二十歲從倪家大宅搬到這棟別墅時所雇用的管家,服務(wù)多年,認真負責(zé)、盡忠職守,除了例假節(jié)日回家與兒子媳婦團聚,其余大部分時間皆居住在這里,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因此在忙碌的日子里,他算是很仰賴劉叔。
倪照走出工作室,下樓來到管家劉叔的房門前。
他伸手敲了敲門。“劉叔,起床了嗎?”
敲了幾記門,沒人回應(yīng)。
劉叔早睡早起,生活規(guī)律,固定每天三點半起床,四點出門晨跑,大約五點光景回來,該不會在院子整理花圃吧?倪照邊走邊猜想。
推開大片的落地窗,他走出回廊,遭枝椏剪碎的金光灑落在他臉上。
酷夏時分,天亮得特別快,還不到六點,朝陽已迫不及待伸出臂膀摟抱大地,幾只麻雀在細枝間跳躍,倪照抬起頭,聆聽它們清脆細碎的叫聲。
站了好一會兒,送報生的摩托車聲壞了他難得的雅興,他搖搖頭,走向門前的郵筒,以往總是劉叔把報紙連同早餐放在餐桌上,今天就由他自己活動來拿。
攤開報紙看看標題,走回院子后,倪照又望了四周一眼,心里直覺得奇怪,都快六點了,怎么劉叔的身影遲遲尚未出現(xiàn)?
該不會是病了還待在房里?他踏進回廊,準備再去房間探看,突然他停住腳步,轉(zhuǎn)頭望向落地窗外的院子。
還是去晨跑時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倪照面有郁色的猜測著。
快步走進客廳,他拿起無線電話,撥了一組劉叔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的同時,門鈴也響了起來。
劉叔!他匆匆掛下無線電話,飛奔至門邊,而墻上的影像對講機拍攝到的人影并不是劉叔。
“外公?”倪照皺了皺眉,打開大門,走過小碎石子鋪成的小徑,來到外圍的鏤花鐵門開門。
“照。”倪震東踩著穩(wěn)重的腳步踏進前院。
“還有我!”隱于燈柱旁的倪瀲滟跳了出來,身邊還抓著一個女子,兩人一同出現(xiàn)在倪震東身后。
舒蘋揚高下顎,發(fā)亮的眼神對上倪照略顯驚詫的黑眸,她毫不遲疑的踏進堂皇氣派的別墅。
倪照咬了咬牙,在舒蘋經(jīng)過他身側(cè)時,伸出鐵掌牢牢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再前進。
“給我站住!彼淇岬目∪萏讲坏揭唤z活人該有的溫度。
舒蘋依舊高揚著弧形優(yōu)美的下顎,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該不會向他們告狀吧?”倪照惱怒于她的忽視,他這輩子還沒被人這么刻意漠視過,他增加著鉗制的力量。
痛!舒蘋微微皺著眉。“放心,我什么都沒說!彼獔蟪鸾^不假手他人,她要親手懲罰他。
“照,你在干什么?”倪瀲滟驚訝的張著嘴。
走在最前頭的倪震東也回過頭來!斑不快進屋子,外公有話跟你說!
一大早外公就登門拜訪,真是太奇怪了!倪照不解的望著他們。
舒蘋尖銳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刺進他的手臂。“放手。”
這女人力道還不小,倪照感覺到微微的痛楚,鐵掌一松,放開她的手。“我不信你能奈我何!
“走著瞧!笔嫣O唇角微揚,與他擦肩而過。
倪照兩手放進褲袋,望著兩個女人的背影,從容的跟在她們身后進屋。
“你把劉叔叫回家?guī)兔?”倪照一雙俊目瞠得老大,質(zhì)問著他母親。
“嗯!”倪瀲滟早已練就泰山崩于前不改其顏色的本事,鎮(zhèn)定無比的點著頭,“家里缺人手。”
“缺人手你自己不會想辦法,跑來挖我的人?!”倪照扯開喉嚨大吼。
“因為老劉比較有經(jīng)驗!”倪瀲滟把他的怒吼當唱歌。
“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歪理?”倪照自沙發(fā)上光火的跳起來,拳頭狠狠的捶上沙發(fā)椅背。
“咳咳!”倪震東輕咳幾聲,沉穩(wěn)的看著他!罢眨磺卸际俏业囊馑,最近這把老骨頭又再犯毛病,所以我叫你媽找老劉來照料我。”
外公是七十好幾,但身子骨硬朗得很,上個月全身健康檢查的報告才下來,至少十年內(nèi)都不會犯什么大病,七十幾歲的他還是一尾活龍!
“外公,這你應(yīng)該找個看護來照顧你,劉叔又不是專門照顧病人的男護士!蹦哒諗Q著英挺的眉宇道。
“你這不孝的孩子說的是什么話?!”倪震東的吼聲高亢有力,震耳欲聾!耙幌伦诱f自己是同性戀來忤逆你媽,現(xiàn)在連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向你討個人都不成了!”
聽,他吼得多中氣十足,哪里像病人?“我是為外公的身體著想,你應(yīng)該找個專業(yè)的人才!蹦哒湛吹嚼先思易兡,也放軟了聲調(diào)。
“你要是真為我著想,就不要再忤逆你媽和我!”倪震東直指著他大喊。
“爸,說話別那么使力,小心氣壞身子!蹦邽囦賰A身拍拍父親的背。
倪震東繼續(xù)大吼,“要是真為我好,就把老劉撥給我!”
“好好好,你想要就調(diào)過去吧!”他不想再跟年屆七旬的老人爭辯,尤其外公一臉面紅耳赤,他也不好再堅持。
萬歲!倪瀲滟向老父使了個感激的眼色!罢眨瑒e擔(dān)心,走了個老劉,媽咪還替你找到個妙管家!
“不要跟我說是這袋垃圾!蹦哒招睦镉袀不好的預(yù)感,手指了指舒蘋。
垃圾?!舒蘋倚在沙發(fā)椅背的背脊瞬間僵直,她咬著唇,氣白了臉。
“照,注意你的遣詞用句,倪家人說話怎么可以這般無禮!”倪震東不悅的斥責(zé)。
“我不需要!蹦哒绽渎曊f!耙芗椅易约赫摇!彼挪灰信顺商煸谒依锘蝸砘稳ィ螞r是這個他欲殺之而后快的女教師。
“這里有個現(xiàn)成的!蹦邽囦贈_著他討好的笑。
“你自己帶回去。”他從不買她的帳,也不會現(xiàn)在破例。
“照,小蘋以前是高中老師,很會照顧學(xué)生,給個機會讓她試試看,你一定會很滿意的。”倪瀲滟努力游說他。
給機會讓這女人來謀殺他?他倪照又不是白癡!“我說不必!庇植皇钦埐坏饺,就算真雇不到滿意的,他寧愿自己動手來。
“照,你就別那么堅持嘛!”倪瀲滟走向兒子,手捂著嘴呵呵笑道。
這女人怎么無緣無故笑得這么畸形?倪照睨視著矮他一個頭的女人。
“這么個俏女傭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哦!”倪瀲滟抬眼睨著酷酷的兒子。
“什么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倪照低頭望著她,難以理解她又在發(fā)哪門子神經(jīng)。
“媽咪覺得她跟你很速配哦!”她嘻嘻的笑道。
總算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我是同性戀!彼芨纱嗟囊痪湓捑桶阉蛳碌鬲z。
“你才不是!蹦邽囦傥鸺t唇否定道。
“我只喜歡男人。”倪照兩手環(huán)胸,強調(diào)的說。
“照……”她苦著一張臉。
“我對女人沒興趣!彼浒恋难銎痤^,無視于老娘的一張苦瓜臉。
“你們母子倆溝通好了沒有?”倪震東望著不遠處站立的兩人。
“外公,你身子不好,干脆再把這女人聘回家當看護,我這里用不著她。”倪照凜著一張俊臉說。
“渾小子,我叫你收你就收!”倪震東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又再一次被頑劣的孫子挑起。
“外公,就讓她和劉叔一起照顧你的起居飲食,你說身體微恙,多個人看住你也比較好!蓖夤迫擞幸惶,他倪照閃躲也自有一套。
“你……”倪震東氣得暴跳如雷!俺粜∽樱汩L大了,翅膀硬了,連外公的話也不聽了!”
這些斥責(zé)也許對其他三個敬畏他的兄弟有效,只有倪照完全無動于衷,他從小到大的性格就是孤僻自傲、冷漠疏離,不愿為了誰而虧待自己、委屈自己。
“外公,你不要勉強我。”倪照擺明就是抗爭到底,絕不妥協(xié)。
“我偏要你留下舒小姐!”倪震東頗感威嚴受損的怒吼。
“這我沒辦法,你們要是硬把她留在這,可能你們前腳一走,我后腳就把她踢出門!彼f得很白,不就是不,沒商量的余地。
“你……”倪震東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爺孫倆別再吵了!”舒蘋清亮的聲音竄了起來。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余地!蹦哒绽淅涞钠乘谎邸
“誰說她沒有!我賦予她說話的權(quán)利,她就代表我!”倪震東憤聲喊著。
“小蘋,加油!”倪瀲滟看老父與兒子爭吵心急死了,現(xiàn)在看到舒蘋挺身而出,便把滿懷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倪先生,你會如此激烈抵抗,想必是因為我們兩人先前產(chǎn)生的誤會,為了讓你相信我的真誠,可否愿意和我私下談個幾分鐘?”舒蘋慢慢走向他。
瞧她笑得有多虛偽!拔也幌敫阏劇!
她站到他面前,挑釁的輕語道:“不敢?”
“很低級的激將法!蹦哒粘谅暤闹S笑。
“像你這種角色用不著太高明的段數(shù),倪照!笔嫣O微笑的冷哼。
媽的,這女人哪里來的本事,為什么她總是三言兩語就激得他想殺人?倪照冰冷的瞳眸冒著兩簇熊熊的怒火,像是自焚,又像能把她吞噬。
“好,我就看你能說出什么屁東西!蹦哒找а狼旋X的說。
舒蘋跟著他走進他個人的工作室。
嘩!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整體的日式設(shè)計,和風(fēng)熏然,樸實古意的裝潢予人清幽之感,而現(xiàn)代化的家電用品各有巧妙的擺置其中,古典與現(xiàn)代完全融為一體,令人忍不住贊嘆設(shè)計者的巧思,更讓人有流連徘徊的欲望。
哪像她的房間,一張書桌兼電腦桌,一個小書柜和衣櫥,再加上一張單人床及梳妝臺,五坪大的房間連走道都快沒有了,而這個紈ND031子弟單單一個工作室就能容下十多個人開Party,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吧!
真是人比人會氣死人。舒蘋愈看愈心理不平衡。
“看夠了沒?”他杵在她面前,以先天傲人的挺拔的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反正以后多得是時間讓我看。”舒蘋瞪了他一眼,心里極端憤慨,為什么這么舒適的一個地方是他這只大沙豬的窩?
倪照冷笑,看來她比倪瀲滟還厚顏無恥。“你以為我會讓你賴在這里不走?”
“倪照,你害我丟了工作,你知不知道我好恨你。”她腳尖一蹬,一屁股坐在他的設(shè)計桌上。
“知道,”他眉微皺,伸手想把她揪下來。“但是,我不在乎!
舒蘋身子利落一轉(zhuǎn),小腿肚“很不小心”的踢到一旁的高腳桌,高腳桌上插著虎頭蘭的花瓶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傾向設(shè)計桌,然后,水灑了出來,花倒了出來——
“他媽的!”倪照暴跳如雷的大吼。
她迅速跳下設(shè)計桌,檢視窄裙。“還好,差點連裙子都濕了!
他急忙搶救因水泛濫狼藉的東西,發(fā)現(xiàn)他花了將近一個禮拜的心血——全泡湯了!
“不會吧?”舒蘋睜大眼!斑@樣就全濕啦!”
“我下個禮拜要趕赴東京冬裝的走秀……”他胸膛劇烈的起伏,頭一回被女人氣得沒辦法把話說完。
“冬裝?”她一臉大惑不解。“現(xiàn)在才剛到夏天沒多久,天氣還這么熱,你就要開始煩惱冬天的衣服啦!”
“舒蘋,我知道你精得很,你再給我裝傻試試看!”倪照眼里充斥著殺人的紅光。
“你好像想亂刀砍死我泄憤!笔嫣O隔著設(shè)計桌與他對峙。
倪照手里捏著濕淋淋的圖稿,俊臉上的兇惡之氣暴露無遺。
“想對付我就讓我留下來呀!”眼睛瞪那么大干么?再瞪眼珠子就掉下來啦!舒蘋絲毫不閃躲他夾帶千萬支冷箭的目光。
“你來就是想報仇?”他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他怎么突然笑得像只鬼?“你擺了我一道,我不甘心,我也要搞得你雞犬不寧!彼芴拱椎恼f。
“整人者人恒整之!彼f話的聲音像自北極冰山發(fā)出般冷冽。
“我才不怕!彼翘嫣煨械溃惺裁春门碌。“你要是怕就算了。”
“我會怕你?”他瞇起眼!拔艺谙胍檬裁捶ㄗ觼碚悖瑳]想到你這么迫不及待的送上門來赴死。”
“倪照,就讓我們來過過招吧!”
“我就不信你有何能耐!彼獮檫@些濕得不忍卒睹的設(shè)計稿復(fù)仇。
“呵!”報復(fù)的火焰也在她瞳中燒得紅亮。
“小蘋,要不要我?guī)兔?”孫蕓蕓看著好友從剛才跪到現(xiàn)在,一下拿吹風(fēng)機,一下拿熨斗,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不用啦!你只管幫我把皮箱里的衣服掛進衣櫥就好了。”舒蘋跪著面向陽臺,捶了捶發(fā)酸的腰脊。
倪轍垮著一張臉,抱了一個大紙箱進來。
“謝啦!倪轍!笔嫣O望了他一眼,又低頭專心自己手邊的工作。
“我為什么要幫你搬東西?”倪轍不滿的問。
“因為我是你未來老婆的好朋友。”她說得理所當然。
“干我什么事?那是你和蕓蕓的關(guān)系,你又不是我的誰。”他要娶的是孫蕓蕓,又不是她。
“轍!”孫蕓蕓噘著嘴嬌嗔道。“舉手之勞,你幫幫小蘋又會怎么樣?”
看到女友微慍的瞪著他,倪轍不得不收斂氣焰。“她為什么不叫她男朋友幫忙?
“我男朋友要是有空,哪用得著你。”舒蘋瞥了他一眼,倪家的男人就是這么小氣,幫女性同胞服務(wù)一下好像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學(xué)長正忙著寫畢業(yè)論文。”孫蕓蕓將她的衣服一件件掛進衣櫥。
“我這樣幫你搬東西,被我那兩個哥哥看扁了!”連他自己也覺得窩囊。
舒蘋手里拿著吹風(fēng)機轟隆隆的吹著!澳隳莾蓚哥哥冥頑不靈,你管他們怎么看你。”
他走過去,伸長腳勾掉吹風(fēng)機的插頭。
“干么啦?”舒蘋抬頭望向他。
“不準你說我哥的壞話。”
“你幾歲啦?”她翻了個白眼!澳銘(yīng)該大到有是非觀念,就你們這群世界級沙豬可以說女人的不是,我們連口頭抱怨一下都不行!
“對嘛!”孫蕓蕓停止了手邊的工作,坐在床沿。“每次和你那兩個哥哥聚餐,他們連正眼都不愿瞧我一眼,等不得已非跟我打聲招呼時,那鄙視的眼神、不屑的口吻就活像我是一只蟑螂還是老鼠。”
“哪……哪有!蹦咿H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安慰道。
“哪沒有!睂O蕓蕓如泣如訴!跋駝倓偽彝现√O的皮箱進門,倪照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冷笑兩聲就走開;倪鏡更討厭,輕蔑的瞥了我一眼不說,還挖苦我一句:好閑。
“他們……他們的個性本來就這樣。”看到女友眼里泛著閃閃的淚光,他一顆心都被擰疼了!澳悴灰硭麄兙秃昧寺铮
“我哪里敢理他們,我連吭都沒吭半聲!睂O蕓蕓委屈的語帶哽咽。
“喂……”倪轍伸長手在舒蘋眼前揮了揮!跋胂朕k法。”女友一哭他就沒轍。
“你剛剛還為了你那兩個哥哥訓(xùn)我!边@下舒蘋倒了起來。
“對不起行不行?”這女人!
“行!倪家四少爺都親口道歉,我哪敢拿喬。”舒蘋拍拍好友的肩,“蕓蕓,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真的?”孫蕓蕓立即破涕為笑。
“包在我身上!
倪轍惴惴不安的瞧著女友,沒想到蕓蕓看起來柔弱乖巧,原來也會記恨,也會算計人。
倪鏡一接到倪瀲滟打電話向他報告的好消息,當下放下客戶和工作,飛車來到倪照宅所。
“你真的讓她搬進來?”倪鏡在他的工作室繞來繞去。
“她要來送死,我擋著她干么?”倪照優(yōu)閑的躺在榻榻米上。
“我看死的人會是你,”倪鏡重重的坐在他身旁!澳阃藢O蕓蕓是怎么被老娘送進轍的出版社?”
“那又怎樣?”倪照懶懶的翻了個身,不以為然。
“怎樣?!”倪鏡快被他的從容激得發(fā)狂!拔业戎茨惚焕夏锼5脠F團轉(zhuǎn)!
“你認為我會步上雋和轍的后塵,看上倪瀲滟挑的女人?”好笑!
“我告訴你,現(xiàn)在你臉上嘲笑的表情,我在雋的臉上看過;你嘴里不信邪的話,我也曾經(jīng)從轍的嘴里聽過,當初他們兩個多倔、多信誓旦旦,結(jié)果咧!”倪鏡語聲振振有力!敖Y(jié)果他們還不是全栽在倪瀲滟手上!”
“鏡,對我有信心好嗎?”倪照拍拍他的肩,希望他不要太激動。
“我給過那兩個家伙無比的信心,但是,最后我得到什么?是痛心!”媽的,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惶恐。
“鏡,放心,我是你最后一名戰(zhàn)友,不會背棄你的!蹦哏R明白他的激動從何而來。
“是嗎?”倪鏡直勾勾瞪著他。“我看你敵不過倪瀲滟那只老狐貍!彼A太多次了。
“事實勝于雄辯,我會證明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