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初震愕的跳了起來,瞪著一雙驚慌的眼睛,全店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說了什么?她怎么會這么沖動的脫口而出?
她一張臉脹得通紅,雙腿不住的發顫。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得遠遠的,不要再見到他的面。
她轉身沖出餐廳,沒命的往前跑著。她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害怕什么?念平這次是真的看不起她了,這樣的話,生平第—次說出口,但對他來說,他一定聽的厭煩了。他會用什么眼光看她?她會怎么想她?
原來她還是與其他女孩子一樣,那么俗不可耐,那樣令他不屑一顧,她還是植物人,還是草包。一遇上他,她什么也不是了。
抹在路旁一片廣告墻上,她喘息不已。連日的熬夜、饑餓幾乎耗盡她所有的體力,她再也跑不動了,整個人滑坐在地,背靠著墻。
一道身影掩去午后的陽光,遮去她的視線,她睜著驚愕的雙睜仰頭望著念平緩緩在她面前蹲下身來。
她無法思考他冷淡如昔的表情到底要表達什么樣的心情,或者說,他一出現就奪走她大腦的思考能力。
他吻了她,像每一次突如其來的吻住她,卻不似過往的霸氣與戲弄。他在她幾乎昏眩的一刻捧住她發燙的臉,在她驚怕失措時擄獲她的唇,像酷熱的夏天適時送來一陣涼風,溫柔的吹拂著一池心湖。
曉初必須使勁的呼吸才免于窒息的痛苦,她怔怔地望著他,眼中滿是錯愕,也是迷惑。
“西伯利亞的夏天,我最喜歡的書!彼Α獜S。
曉初的心震了一下,她猜對了?!
他蹲在她面前,只手托著腮,笑起來的樣子,像個頑皮的壞孩子。
“我想聽的是你為什么喜歡我?”
她說不出口,念平鼓勵她。
“說啊!像剛剛那么勇敢的說出來一樣,你可是碩士呢廠
曉初顫抖著。又見他眼中那股不以為然的笑意,他是故意問她的。
“我心疼你……”
話一脫口,兩人都為之一楞。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吧?”念平皺眉說道。
曉初就算沒談過戀愛,基本的概念她還是知道的。她看著他,是真正心疼的眼神。他會追問喜歡他的理由,那是對愛的不安全感。
念平的眼神忽地冷例了起來。
“你開始自以為是了,碩士!
她不懂他為什么要拒人千里,她也不會懂她是唯一看穿他的人,而這讓念平感到失措,他拒絕讓人看見他的脆弱。
“我這個人,一向對女人來者不拒!彼诘厣希_始點煙。
曉初卻輕易看出,他的輕浮全是一種偽裝。
“念平!彼е龋浅UJ真的看他,好像告白了之后,她也更有勇氣面對他了,只是她自己未曾發覺而已。
念平心知肚明,現在換成是他在抗拒,他開始猜不到她會說什么做什么了?!
“你快樂嗎?你有錢、聰明,朋友那么多,但是你快不快樂?我是說,打從心里的快樂。”
念牢磴大了眼,她居然有教他無言以對、思緒混亂的時候。這個植物人正在蘇醒,她是真的碩士了!
“快樂的定義是什么?你就很快樂、滿足嗎?”念平犀利的反問她!皠e跟我點頭,我不信你。你是安十現狀,逃避現實,你消極、悲觀,一點自信都沒有,我最討厭像你這樣儒弱的女人!”
他的聲音愈吼愈大,曉初被他的暴怒震的不能動彈,她無助的搖頭,無助的想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念平站了來,怒氣不減的說:
“你知道我聽見你說你喜歡我,我有多高興嗎?沒想到你又他媽的像烏龜一樣一溜煙就逃掉。我要你像剛才那樣用自信的態度來面對我,不要畏畏縮縮像個怨婦一樣,你懂嗎?!”
她懂,她都懂,但是紿她機會,給她時間,不要那么冷漠的又轉身就走。曉初起身,追上快步離去的他。
“念平,念平!”她抓住他的手臂,念平終于停下腳步,抿著唇無視她蒙上淚的眼睛。
“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樣?!”她忍不住哭喊。
“你明知道要怎么做。”念平怒視著她。“我不要你心疼,我不要你憐憫,那根本是喜歡,你完全不懂!
“我懂!”曉初放開他的手,仰著頭朝他叫道!澳阒皇桥聞e人看穿你,因為你一向那么高傲自負,一向是你看透別人的心思,所以任何人到你面前就像傻瓜—樣。但是我心疼你,因為我發現根本沒有承受自己其實也是軟弱的能力。”
“住口!”念平捂起雙耳,倒退了兩步。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像個孩子一樣的叫鬧。是的,她看見了,他其實只是個孩子。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怒聲一吼,他立刻反身遠遠地跑走了。
曉初追了兩步,她再也沒有力氣了,念平跑的又急又快,一下子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她的靈魂好像出竅了一樣,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們兩人好像在打一場:莫名其妙的仗,—種若有似無的情凄糾纏著彼此,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結束。她的心好痛,念平他……真的不再見她了嗎?
☆ ☆ ☆曉初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奶奶一臉憂心的問:
“初初,你沒事吧?”
她倦倦地點了點頭,不想讓奶奶擔心。
奶奶的眼神若有所訴,在曉初走近房間之前,她開口了:
“念平他……”
曉初的腳步立刻一頓。
“他其實是個相當單純的孩子!蹦棠掏蝗缙鋪淼膶λf。
曉初別過頭征征地與奶奶對望著,奶奶露出慈藹的微笑。
“奶奶看的出來,你對他不一樣!
曉初心震了一下,她總是認為自己配不上他,不管他多么努力的要改變她,她始終退縮,因為從一開始她就否定自己,其實她夠聰明看穿他的,只是該死的自卑感讓她儒弱,就算念平不愛她,至少也要讓他肯定她啊!
她匆忙轉進房里抓了錢包和鑰匙,然后急驚風的奮門而出。
“奶奶,我出去了!”只來得及丟下這樣一句。
奶奶望著她微微地笑了。想起之前念平坐在她身邊,露出孩子般純真的表情,她相信曉初絕對沒見過念平那副模樣。
那時,他沉沉地問她:
“奶奶,曉初的父母很受她吧?只有她一個女兒,努力的栽培她念書,連死了,也把這樣的期許壓在她肩上!
奶奶笑了!八麄儗猿醯膼凼呛芾淠模鋵嵨覀兗揖秃兔恳粋家一樣,不懂得把愛和關心表達出來,一切都像白開水那么平淡。他們去世快三年了,我沒見初初哭過,但我知道,她只是不懂怎么表達情緒,其實都是我們的錯!
念平陷入沉默,他見過她哭,而且有三次,她絕不是沒有情緒,只是不敢、不愿意,他對她……開始有了很深的心疼。
☆ ☆ ☆
曉初直接搭車到韓家,料準念平、念安可能都不在家,但她愿意等,她不要讓念平真的不見她,就算不見,地也要出現。
整個下午,她都在大書房里看書。晚餐時,李伯熱情的邀她共餐,她盛情難卻的吃了一點。不知過了多久,念平終于回來了。
曉初聽見開門聲立刻沖出書房,與正要上樓的念平撞個正著。她鼓起勇氣直視他一臉寒酷的俊容,誰也沒開口,兩人就這么對視著。—會兒念平繞過她的身子,三言不發的逕自走上樓。
曉初吸了一口氣,轉身跟著他上樓,在念平關上房后前又出現在他面前。
念平看著她的表情依然肅冷,他很快的收回目光,“呼”地一聲甩上房門。曉初震退了一步,使身背靠著他的房門,滑坐在地上抱膝苦惱。
她這個人……真是一點用也沒有,連愛—上—個人,也是用最卑儒的方式。到底念平會不會愛,她已經不在乎了,她只是不想讓她的初戀有悔恨。
她思考著為什么她會對念平產生這樣的悸動?他的條件樣樣都好,難道他也陷入了視覺性的盲目崇拜嗎?不,她看見念平的寂寞,她知道念平心里某些傷口,她碰觸到了,所以他在她面前任性,他在她面前喜怒無常。
曉初喃喃說著:“其實念平……當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也把我那分無知的感情喚醒了!
她撫著自己的唇,連指尖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我不想逃了,念平,我想為你變的勇敢。念平,我真的好喜歡你……”
又一次陷入寂聊的等待中,也許念平不曾出門了,也許他以為她走了,但是曉初已下定決心,她要完完全全的把心里的感受表達給他知道。
門打開了,念平低頭蹙眉看著她。
曉初立刻爬了起來。
“我……”她才開口,但念平理也沒理就繞過她往樓下走,
曉初鍥而不舍的快步跟—卜樓。
念平走進車庫發動摩托車,曉初想沒想就爬I:后座。
念平回過頭,冷冷她說:
“下車!
“不要!”她的語氣更堅決。
念平轉動手把,唇角揚起—抹笑意。
“隨便你!
車身條地揚長而去,
曉初——改之前的矜持,緊緊地環抱他的腰身,她的臉埋在他寬闊的背脊。風撕扯她的長發,買進她的耳膜,她將他抱得死緊,似乎她從不曾抱他抱這么緊過。
煞車聲響起,曉初晃了晃混沌的腦袋,直到他熄了火,她才坐直身子放開手,認出了這是上次他帶她來過的舞廳。
念平下車,還是沒理她,逕自朝入口處過去。
曉初一驚,趕緊跳下車跟了過去。
第二次進來這里,混濁的空氣.靡爛的氣息,仍教她渾身不自在。
念平照例又吸引了無數眼光,一團入朝他簇涌過來。他毫不吝舊的釋放出迷人的笑容,左摟右抱著兩三名時髦的年輕女孩和大伙走進吧臺旁的大圓桌。
曉初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和別的女生親熱,故意自甘墮落,她一個人被孤立在這個吵雜墮落的環境,不時有人走來走去碰觸到她,但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念平身上。
她看見一個女孩灌他喝酒,他抱著另一個女孩,女孩雙手勾繞在他的脖子上,兩個人接吻了:
曉初別過頭,虛弱的靠在吧臺的高腳椅上。一名酒保認出她,敲敲桌面引起她的目光。
酒保遞給她一瓶冰涼的啤酒:
“本店招待。”
曉初望著那瓶冒著水珠的啤酒瓶,心忖招待她喝酒,是因為念平單獨帶她來過嗎?他看不出此刻她是多么狼狽的追著他來嗎?也許是安慰她的愚蠢吧!這一刻,的確很需要酒精的麻痹。
念平冷漠回應著懷抱里女子的熱吻,但一雙犀利的黑埤注視著曉初的一舉一動……他的心忽因她猛然仰頭灌下大口大口的酒而抽動了下。
曉初放下去了半瓶的酒瓶,打了個酒隔,強烈的酒氣在她血液竄流,雙頰立刻火紅一片。
她看著那名直對她笑的酒保說:
“其實……啤酒不難喝……”
“本來就不難喝,我把當開水來潤喉。”酒保笑道。
“為什么請我喝酒?”她有些醉意的問。
酒保的笑容很可愛,帶著一種大孩子的淘氣。
“因為你特別。”
“說謊!睍猿踬氣似的又大口喝了——口.幾乎已空的酒瓶她連拿都拿不穩了。
酒保收回她手上的酒瓶,又開了一瓶。
曉初瞪著一雙醉眼朦朧的眼睛看他。
“我是全世界最無趣的女人,你說我特別,是在諷刺我!
“我說的是真心話。整間PUB只有你不化妝,也穿的最多,但你無疑是最漂亮。”
曉初醉了,否則她一定又會像駝鳥一樣刁;知如何是好的躲了起來,F在的她只是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
“你幾歲?”
“廿三!
“我告訴你……年輕不代表什么……我比你大,也比他大,可是任何人都比我能干,我是一個讀到碩士的草包,靠氧氣筒才能呼吸的植物人。植物人你懂嗎?不會哭,不會笑的植物人……”突地她手上的酒被搶了去,曉初的視線完全對不上焦距,但是她認得眼前怒氣沖沖的這個人。
念平把酒瓶推回酒保,沉聲低吼:
“誰叫你給她喝酒?”
“失戀的時候,酒是最好的朋友。”酒保仍是笑嘻嘻的。
念平壓抑著怒火又瞪著他說:
“你在搭訕她?挑錯人了吧?”
“是你給我機會搭訕她呢!”
這—次念平真的被激怒了,他伸手一把抓住酒保的衣領,力勁之大幾乎快把他提了起來。念平瞪眼怒吼:
“那你是挑錯人了,所有的女人你都可以搭訕,就是她不準!
“放手!”酒保使勁推他,吧臺上的酒瓶撞落—地,發出巨響,旁人連忙驚叫回避。
曉初搞不清楚發生什么事,見念平和酒保互相拉扯,這才驚叫了聲:
“念平!
念平一分心,酒保立刻賞他一拳,挑釁的笑道:
“哼!少用這種幼稚的激將法來對待女人,你要不準別人搭訕她,就不該讓她落單!
念平挨了一個拳頭,怒火沖天,他像只失控的猛虎沖進吧臺。
曉初嚇的尖叫,眾人也驚慌不已,玻璃杯、酒瓶紛紛落地,碎裂聲不斷,驚叫聲四起,幾名男孩急急扯:開扭打成一團的兩人。
一片混亂的景象,教曉初體內的酒精全數揮發殆盡了,她倉皇叫著念平的名字。沒看過人家打架,更沒想過兩個血氣方剛的男孩打起來是這么兇狠,她只怕他受了傷。
好不容易拉開兩人,店長也出面制止這場風波。
念平甩開眾人的手,忿怒的走出吧臺,拉著曉初大步離開舞廳。
他的腳步又快又急,曉初幾乎得用跑的,她好想叫住他,讓她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終于在停車處停了下來,曉初才有機會好好地端詳他。
他的眉梢被劃出兩道沁著血珠的紅痕,左臉頰擦傷,唇角也微微泛紅。他一頭密發絲絲飛揚在額前,仍是那副叛逆倔強的模樣。
忽地,在他的眼中曉初清楚看見自己脆弱的眼淚。
“念平……”她的聲音哽咽不已。
見念平緊蹙著眉,緊抿的唇,她心忖或許他正在生氣,思考著他要用什么話來罵她的愚蠢。她的眼淚落得更兜了。無論他說什么,她全接受,她只心疼…
…風這么大,會不會吹痛了他的傷口?
條地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始終被他緊握著,他使勁一拉,整個人便撞進他懷里,他的手臂緊緊地將她圈繞在胸前。而她的錯愕在貼進他懷中后全化成無法自制的顫抖。
她這才想起……他這些傷,全是因她而起。
☆ ☆ ☆
他們又來到海邊。
這次曉初看清楚了,這是靠近三芝的北海岸沙灘,到了深夜,此處就像無人的荒漠,只有大海澎游的聲音。
沙灘上念平望海坐著,兩手擺在屈起的膝蓋上,他始終沉默不語。
曉初注意到他的手背也被抓傷了,她跪在他身邊,拿著濕紙巾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斑斑血跡。
念平皺眉的別開臉。這一次,曉初完全不讓他妥協,她一手扳過他的臉面向自己,一手放柔了動作為心擦拭,一邊擦,還一邊在傷口輕吹氣以減輕疼痛。
她該如何向他表達,她愛他的程度,連自己都不能掌握了。
擦完他的臉,她牽起他的手,又輕輕地試著手背上的傷口。不覺,眼淚滴落在那道長長的紅痕上……
有—股刺痛感自神經末稍直當念平心里,他的手—顫,曉初立刻驚覺的抹去他手背上的那滴眼淚。
念平一牽動嘴角,便造成痛楚,但再大的痛,也抵不過此時地想吻她的沖動。他傾向前,吻住她濕潤的嘴唇。
唇角的傷口彷佛連地也感受得到痛楚,曉初捧住他的臉,生澀的回應著他這個前所未有的柔吻。她輕吹著他的唇片,心疼的細吻著他紅腫的唇角。
他的傷口,讓她的眼淚又再度決堤。
“你每一次吻我……我都不知道意義何在……”
她抱住他,埋首在他寬闊的肩上泣道!盎蛟S對你根本不需要有意義……你的吻給過那么多女孩……可是……可是卻是我第一次……很重要的吻……你的每——個吻……都對我很重要……”
念平聞言一笑,嘴角牽動傷口,他卻覺得過癮。
“念平……不要不見我……我知道我笨,我逃避現實……可是……如果你也不管我……我一輩子都是植物人了。我真的在改變,我在努力……”她忍不住又哭了起來,雙手將他抱得更緊。
“對不起……念平……對不起……”
念平撫著她的秀發,語氣是她陌生的溫柔,她聽了心頭一震。
“別老是說對不起了。”
曉初怔怔地抬起淚眼看他,雙肩還不住的抽擂著,當她看見他竟然漾著溫柔又不失他特有的傲氣的微笑時,她整個人都傻廠。
“你在我面前會哭,會生氣,你甚至會開始反駁我了。”
“念平……”她征征地看著他。
撥開被風吹亂的發絲,念平輕輕說了聲:
“可是我沒見你笑過!
曉初一愣,整個人像泄了氣似的,委屈的看著他。
“我笑不出來……”
“為什么?”
“我喜歡你。”
這個回答讓念平大笑一聲,這一笑讓他的傷口快裂開了,他沒好氣的笑著瞪她—眼。
”這算什么?”
“一個植物人愛上醫生,當然不會笑,植物人除了呼吸什么也不會。而醫生要救的不只這個植物人,每個人都需要他!
念平看著她,片刻,他終于問:
“我是那個醫生?”
她臉紅的搖著頭,然后緩緩垂下頭,聲音也變小了。
“你是……植物人的氧氣……”
念平又笑了,笑她的傻氣,她怎么還會傻呼呼的把自己當成植物人?他早承認地是碩士了,早說她正常了。
其實,她就是這么迷糊少根筋似的,才顯出她純真的可愛。她真的很可愛,—點都沒有他認識的女孩那種矯揉造作,這個大他四歲的小姐姐,比只有十五歲的念安還單純。
念平忽地吻住了她,而且—反身,直接讓她整個人躺臥在沙灘上。他一手枕在地頸下,—手撫著她火熱的臉。
曉初不知他想做什么,但當他將自己壓在他的身下時,她只覺全身緊繃,連喘氣都變得過分費力。
念平看著她—雙無助的澄清眸子,—分一秒,隨著時間—分—分的緩慢流逝,曉初的緊張愈來愈強烈。他看得她的臉簡直快燒起來了,身子也微微打顫。
終于,念平忍不住放聲而笑,笑倒在她身上,更埋首在她纖細的頸項間笑個不停。
念平貼在她肌膚上的顫動讓曉初又紅透了臉,抓著他叫道:
“念平,你笑平么?念平……”
念平勉強抑住笑意,抬頭對她說:
“我什么都還沒做呢!看你緊張成那副德性!
曉初脹紅了臉,他竟然在取笑她,還這么不客氣的狂笑!她使勁推開他,坐起身叫道:
“你看不起我嗎?我說過,我不是那種女生!
條地爬起身來,曉初紅著臉沿著海岸線跑去,企圖讓澎拜的潮水淹沒她的失措。她明白以剛才那樣的氣氛是很容易失控,她當然緊張不已;而她是用一份很純潔的感情去愛念平,那絕不是情欲上的放縱而已,
但是,他會笑她不是沒道理的,因為他接觸過的速食愛情都是這樣的,現在這個時代還有誰像她這么保守的堅持柏拉圖的愛情刊
突地她被一陣強力拉人溫暖的胸膛,她楞楞地抬起頭。念平捧起她滾燙的雙頰,第三次對她說著同樣的話語。
“你不一樣,只有你……絕對和所有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