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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人很狐媚 第十章
作者:辛蕙
   
  三年后

  “總經(jīng)理特別把這件CASE交給你做,你要慎重處理。剛從日本回來,你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摸熟這里的作業(yè)程序,不懂就問我吧!”許曉妃公式化地和身邊的人研究企劃書的內(nèi)容,全然是資深元老的姿態(tài)。

  桑朵鷹將她的教導(dǎo)一一吸納,勇于提出問題。雖然老是惹得元老不悅又罵她腦筋鈍,但是她心如止水,木訥地不當一回事。

  如今還有什么事情可以令她動心?除了攝影外,大概沒什么事能挑起她的興趣。

  她剛剛歸國兩個月,上個月老爹安排她進入由褚宿雱坐鎮(zhèn)的廣告公司,安插她最愛的職位。為了避免閑言閑語,進公司的條件是不依靠老爹的權(quán)力,她不要享特權(quán)。

  “這是這次平面廣告的男模,聽說很難搞的。有沒有本事就靠你自己搞定他,但是千萬別迷戀他,否則他有辦法讓你欲死欲仙后一腳踹開你!痹S曉妃恨得牙癢癢地道,但眼底又流露著無限的愛戀。

  她信手拿起一張來看,男模的背影和側(cè)臉映于眼簾,她突然臉紅心兒怦然直跳。

  拍得真不錯,角度也取得相當好,采光恰如其分地介于朦朧與明亮間,將男模的神秘感表露無遺。他有寬闊的臂膀,迷人的背影,但是噙于嘴角嘲弄的笑卻冷酷得教人寒毛直豎。再看看其余的照片,都同樣以側(cè)面或背影取景。

  好久不曾聽到自己鼓噪的心跳聲了,怎么才一張照片就迷失自我了?

  “朵鷹,你聽到了沒有?喂,可別肖想他,他的女人有一拖拉庫,你是沒希望的。他的資料你拿去仔細看,好好分析他陰晴不定的個性,否則合作起來吃虧的是你!痹S曉妃將資料一放,人也離開了。

    嚴昀

  三十二歲

  一八七公分,二十九寸腰

  從事模特兒的資歷兩年

  酷愛墨鏡,除非場合不允許,否則一律以墨鏡示人

  身邊永遠不乏女人追隨,是媒體的新寵兒  

  她大略瀏覽一下他的資料,就有限的資料來說,她對嚴昀這個人的印象不好,太招搖又古怪。但是他渾身充滿她想尋覓的感覺,使她對此次的CASE存在不小的期望,也許愈難的挑戰(zhàn)她愈想去克服吧。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束香水百合,她迎上一對含笑溫文的眼睛。

  “賞臉吃個飯吧!”向華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及肩,削薄的發(fā)狂妄又不羈,自然散發(fā)出一種頹廢之美。

  “行嗎?”她邊收拾著資料。

  “為什么不行?”他迷惑地問。

  “不怕女友吃醋?”她回國那天就見識到他女友的醋勁有多大,不過是一個禮貌性的擁抱,他的女友氣得直瞪著死魚眼。

  “我已經(jīng)盡全力和她溝通了,如果她仍無理取鬧地吃我妹妹的醋,我也沒辦法!彼柭柤纾鐞鄣匦χ。對于桑朵鷹突然變得成熟,他有點不習慣,但是從三年前的那一晚起,他就明白他無法取代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好以兄長自居。

  “你不怕她跑了?”

  “那就當少了一道枷鎖噦,沒有什么不好的。”他瀟灑地攤手。

  “既然你這么堅持,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但是,出了什么問題我可不出面調(diào)停。”她絕情地道、他明明心里很是在意女友的,卻老是要故作灑脫,只因為擔心她還沒從自閉的世界里跳出來,不過她真的很高興認識他。

  “放心,哄女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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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本的那三年里,向華侖沒去找過她,因為她不準,即使有幾次到日本洽公,卻不曉得她落腳何處,她惟一一次聯(lián)絡(luò)的人是她父親,簡單地述說她迷上攝影,在日本南北往來,想取一幅又一幅教人感動的景,直到她倦了日本,她會歸國貢獻所學。

  “朵鷹,還想不想再點些什么?”向華侖體貼地問。

  “不用。”她攪拌著黃澄澄的果汁。

  “你看你,瘦不拉幾的,想和難民一比高下嗎?伯父會擔心的,”

  “不管我吃得再多再豐盛,他的擔心也不會間斷。”雖然老爹很嘮叨,卻讓她相當窩心。

  “可以預(yù)見的。你三年來全無音訊,他因此蒼老許多,不過最近又見他生龍活虎了,你的歸國使得他又充滿朝氣。他甚至安排你到宿雱的公司上班,可見他多么疼你,怕你受到傷害。”

  “他太多心了,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任性妄為的小女孩,再大的悲傷難過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還有什么事能難得倒我?”她微笑中夾雜苦澀,看得直教人不忍。

  “都過去了。對了,最近有沒有可以讓你大展身手的CASE?”他轉(zhuǎn)移話題。

  提到攝影,她忘卻了灰暗的往事,把剛接手的CAsE拿出來,幾張照片從文件中掉落。向華侖信手抄了一張,頓時臉色丕然。

  “這是這次的男!趺戳?”她感到他的不對勁。

  “沒什么。他是個好對象,世上也只有你能抓住他優(yōu)越的神采了!彼Z意深遠。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許曉妃說他很難搞,你卻說他是個好對象,我都被你們說得糊涂了。”

  “許曉妃這個人的話只能信六分,別把她的話當圣旨!

  “你很不屑她哦!”她帶笑,又吸吮一口甘甜的果汁。

  冷不防,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害她差點噴出果汁,但是那只手隔著衣物卻傳來一股冷凜的電流,驚得她全身一麻。

  身后的男人帶笑地出聲:“新女友嗎?”

  聞言,她凝神屏息,這熟悉的聲韻無比震撼地揪住她全身的細胞,時間仿佛回到遙遠的回憶里。

  她的失神,向華侖并不吃驚,淡淡地向那男人否認:“女友?我沒這福氣!

  “沒福氣?我倒要看看是誰讓你碰不得!

  嚴昀透過墨鏡端詳面前失神的女孩,臉上的微笑始終沒有改變過。

  向華侖像個探照燈似的想從嚴昀臉上瞧出端倪,但是除了墨鏡后面的眼睛外,他看不出嚴昀的情緒起伏。

  “清秀佳人!眹狸赖溃皇职疫^墨黑的短發(fā),文質(zhì)彬彬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嚴昀!

  她凝神回望,思念的淚決堤而出,“藏頤……藏頤!”她猛然地投懷送抱,對著他的胸口嚎啕大哭。

  墨鏡后的眸子閉了閉,想摟住她的手停了半晌卻作罷,反而蹙眉地轉(zhuǎn)向向華侖。  

  “這是怎么回事?很多女人都向往我的胸膛,但從沒有那么直接的。離譜的是她竟然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真?zhèn)税?”

  “還記得我們初見面的時候嗎?”向華侖問。

  “噢,原來她也把我當成另一個男人了?”

  “那是她望眼欲穿卻再也盼不到的男人。”向華侖犀利地捕捉他每個細微的表情。

  “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我能體會。或許我能暫時借個胸膛給她,安慰她無法彌補的空虛!边@時,他才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摟住她抽噎的嬌軀。

  向華侖突然把她從他懷里硬拉出來,冷冷地道:“不用了!

  原本滿心希冀嚴昀只是藏頤的化名,見到桑朵鷹必定會露出馬腳,但是事實卻不然,也許嚴昀和藏頤只是神似罷了,完完全全是兩個個體。

  藏頤冷凝重義,嚴昀玩世不恭,他們怎么會有所交集呢?

  “朵鷹,我們回去吧!”向華侖扶著她。

  “藏頤,你終于回來了!彼龗昝撓蛉A侖的保護,直奔到嚴昀的面前。

  “朵鷹,他不是藏頤,他只是個和藏頤神似得不像話的男人。”

  她伏在嚴昀的胸前,柔柔低語:“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嚴昀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輕擁著她,“無論你曾做過什么,我都原諒你!彼桓耐盏妮p浮,在此刻漾出最真摯的笑。

  向華侖可不能讓桑朵鷹對嚴昀這個聲名狼藉的男人有任何遐想,立刻提出嚴重的警告:“嚴昀,放開她,你和藏頤是不能相提并論的,你沒資格代替藏頤說任何話。更何況朵鷹從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藏頤的事情,她不需要被原諒!

  “她這么脆弱,我一個大男人想保護她也不為過,無論用任何方法,若是可以暫時撫慰她的心靈,我都愿意為之!

  “別打她的主意,我會引導(dǎo)她認清你和藏頤的不同。”向華侖突然憂心地攏起英眉,低沉地道:“她已經(jīng)受夠寂寞的侵蝕了,我不愿看到她再鉆人另一個死胡同。”

  嚴昀不舍地輕放開她,“這么癡情的女子可真罕見哪!”

  “所以你和她不適合、朵鷹,我們走!

  “華侖,你先走吧!我有很多話想對藏頤說!鄙6潸椓晳T地又勾著嚴昀的胳臂,在他的臂彎里找到避風港。

  “朵鷹——”

  “讓她說,她一定藏了很多的心事,不說不快,發(fā)泄出來后也許能丟掉一些重擔,況且你的權(quán)力似乎不夠大,你阻止不了她的!眹狸婪鲋聛恚约阂矠t灑入座,專心地當個聆聽者、

  向華侖拿她沒辦法,只好在一旁待著,憤恨不已。

  “你把頭發(fā)剪短了,其實我老早就想建議你,因為長發(fā)的關(guān)系,老是讓人錯認你是女人,剪了頭發(fā),你就不需要應(yīng)付這些困擾了。”她調(diào)皮地撥弄他的發(fā)絲。

  “是啊,短發(fā)比較利落!眹狸烙心S袠拥鼗卮。

  “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想剪掉它?”她挺懷念那頭長發(fā)的。

  “為了改變、”

  “改變?”她迷惑地問。

  嚴昀盯了她半晌,拉起她纖細的柔荑放到臉龐摩挲,低語:“想和過往了斷,過全新生活!

  向華侖不自覺地被他的話吸引,他認真的神態(tài)看起來真的和藏頤沒兩樣,教人產(chǎn)生迷惑。

  “了斷過往?你愿意根留海島,不再想起以前的種種,甚至你不會再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對不對?”她突然變得好激動,只為求他的保證、

  嚴昀想說些什么,卻被一個女高音打斷了。

  “昀,這么巧。”許曉妃充滿驚喜地走近,看到他手上緊握著一雙手,立刻翻臉,“她是誰?”

  當桑朵鷹抬首一看,彼此都些微吃驚,尤其是許曉妃。

  “是你?你們認識?”許曉妃冒火地問,

  “我們是初識,她是華侖的朋友!眹狸赖馈

  桑朵鷹錯愕地聽著他的介紹,正想反駁,許曉妃卻撒嬌地拉起嚴昀。許曉妃很清楚嚴昀處處留情的習慣,但只要她識趣一點不鬧不吵,嚴昀遲早會是她的。

  “走吧,相逢不如巧遇,這次的CASE我們趁現(xiàn)在坐下來淡談,相信我們會合作愉快。”許曉妃轉(zhuǎn)向桑朵鷹續(xù)道:“祝你和你的男朋友有個快樂的周末,拜!”

  “不可以,藏頤!”她霍地起身。

  嚴昀給她一個笑容,“公事比較重要,我就不陪你了。但是,我能知道你的芳名嗎?”

  “你知道的,藏頤。就算暌違三年,我卻沒一刻忘記你,更自責我傷害了你,請你別再演戲了!

  “我是嚴昀。我偶爾會逢場作戲,但不會針對你。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勉強,再見。”

  嚴昀和趾高氣揚的許曉妃走出她的視線,她虛軟地坐在椅子上失神。

  “朵鷹,他是嚴昀,不是藏頤。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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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兩天前還頗有朝氣的,怎么才見過嚴昀一面又把自己封閉起來了?真是的!”桑學任擔心地來回踱著。

  “她需要一帖心藥!瘪宜揠劷ㄗh道。

  “心藥?哪里去找?”

  “在嚴昀身上!

  “他?”桑學任覺得不太妥當?shù)負u頭,“見一次就鎖在房里不吃不喝,再讓她見第二次,我這個女兒還有幾條小命可以賠?如果他是藏頤也就容易多了,偏偏他不是。”

  “真相如何只有嚴昀最清楚!彼谋砬楦呱钅獪y,和斯文的裝束實在不搭。

  “兩年前不就調(diào)閱過他的資料嗎?你也說他的的確確是嚴昀,家世背景清楚得無從起疑,怎么還會有隱藏的真相呢?”一旦遇到女兒的事情,桑學任就失去判斷力。

  “但是父母全亡、死無對證。其實很多資料都能偽造,我不能確定獲得的情報能不能當真,畢竟藏頤是那么聰明的人!瘪宜揠剬Σ仡U只能說束手無策,他很想揭開嚴昀的真面目,而惟一的辦法就是請桑朵鷹出馬,大概只有她能打動嚴昀。

  “為了女兒,只好姑且一試,如果事情的真相不改,我再親自登門請罪。說吧!你有什么方法?”

  “我希望大小姐能完成手上的CASE!瘪宜揠効钟辛餮约妭鳎蕴嫠埩瞬〖。

  “借工作麻痹她的神經(jīng)?我不贊成!边@是不正常的抒發(fā)管道。

  “男模是嚴昀。鷹王,相信我,會有所進展的。”

  桑學任猶豫半晌才道:“她在房里,去問她吧!”

  褚宿雱來到桑朵鷹的門外。

  “大小姐,攝影工作明天開始,你接不接?”

  良久,她的聲音才傳來:“我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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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突出月光這項主題,她留在工作室里等待夕陽西斜、月兒露臉。

  她準備著器材,景、燈光、精密的高級儀器等等,面對最愛的攝影,心頭卻沉甸甸得難受。

  還能再面對他嗎?他自稱是嚴昀,否認認識她,但是她很清楚那份感覺,錯不了的。他究竟是為了什么不認她?是不是還介意著身份問題?當初她膽小懦弱不敢去面對,那是因為太突然了,任誰也無法做到鎮(zhèn)定以對吧?

  她想再重來一遍,聽他坦白他的身份,告訴他她的愛能克服任何的問題,她想將他挽留,把一生一世交付給他,

  走廊傳來男女的笑聲,是他和許曉妃來了。他一向是吝于施舍分毫笑聲的,印象中他笑過幾次都能細數(shù),然而如今他對許曉妃的態(tài)度卻是她當初苦苦追求的。

  她局促不安地望著那扇開啟的門。他依舊把最真切的感覺隱藏在墨鏡后面,那雙眸子究竟是否依然冷凝,已經(jīng)瞧不出來了。

  許曉妃一見到她,就一肚子火氣。

  “病了兩天,休息夠了吧!才進公司沒多久就懂得找推托之辭偷懶,你存心把這件CASE丟給我嗎?要不是總經(jīng)理堅持要驗收你的成果,評量你究竟有沒有能力在公司生存下去,也不用延到今天才開工。”她拉拉雜雜地埋怨一堆。

  “你生病了?”問話的人是嚴昀。聽到許曉妃冗長的開場白,他只在乎這點。

  桑朵鷹隱忍滿腔悸動,輕輕地點頭。她除了順著褚宿雱為她編織的借口外,沒有其他臺階可以下。

  “提起精神來,那么不濟的話又何必賴在公司不走?”許曉妃坐到一旁監(jiān)工,拿起粉盒再三妝點。

  嚴昀緊抿著薄唇,盡量別去管許曉妃刻薄的辭令,走近桑朵鷹身邊,才擠出一抹憐惜的笑容:“有沒有好點?如果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

  “不用,我會證明我的實力給別人看!

  許曉妃冷不防又進了句:“你可別以為他關(guān)心你,他對每個女人都說過同樣的話?扉_始吧!”

  剛開始拍了幾個鏡頭,桑朵鷹總覺得不滿意,她抓不到他最真的一面,令她不知所措。

  她的拍攝首重于真,了解事物的本質(zhì)后抓住事物的優(yōu)點去拍,拍攝人物也是同樣的道理,可是她老是覺得不順心,況且許曉妃一會對她苛刻地要求,一會又對著他說盡撒嬌的話,她實在很想將許曉妃轟出去、

  “昀,你真是天生的完美男子,每個角度都是最迷人的!痹S曉妃又在發(fā)花癡、

  桑朵鷹停下掌鏡的工作,許曉妃的“完美”使她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她朝嚴昀走了幾步,要求道:“藏……對不起,請你摘下墨鏡!

  許曉妃立刻跳起來,“你沒看過他的資料嗎?他拍照從不讓人拍眼睛的,就算沒有墨鏡也得以拍攝技巧做掩飾,你的要求——”

  “不過分。我是掌鏡者,褚宿雱將攝影部分全權(quán)交給我,我可以和男模溝通的,不是嗎?”桑朵鷹不再默不吭聲,她對攝影要求很高,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則就拉倒。

  許曉妃被堵得啞口無言,難堪得花容失色。

  嚴昀突然低沉地笑起來,“總會有破例的時候,那么我就把我的第一次給你啰!”

  桑朵鷹故作鎮(zhèn)定,情感卻撞擊著心扉。

  他斂起笑容,從容地摘下墨鏡,一對攝人心魂的眸子對上她。

  冷冽如冰霜,他沒變!她舍不得移開視線。他不認她一定有他的理由,都已經(jīng)苦等三年了,她不強求一時。

  “謝謝你的合作!彼匦聛磉^。此時,她幸福得無比言喻,因為工作帶給她的快樂,以及她找到天地間最想要拍的景物。

  “你到底叫什么?別再保持神秘感了!眹狸篮⒆託獾厝轮

  “我姓桑。”

  “桑小姐。”他含笑地玩味著她的姓氏。

  他的笑也許會令人迷眩,但是沒有人能真正看透他的真心,她抓到屬于他的代名詞,那不變的冷酷在他眼底從未改變過,這是他選擇戴墨鏡的關(guān)系吧。

  許曉妃只得跺跺腳回到位置上,看他們投入的模樣,妒意橫生。不過,桑朵鷹還真有兩下子,一句活就哄得嚴昀愿意摘下墨鏡配合,以往她再如何對嚴昀要求,嚴昀卻從不曾答應(yīng)、

  許曉妃突然瞥見悄悄進門的褚宿雱,立刻肅然起敬,哈腰問候:“總經(jīng)理!

  聽到許曉妃的話,兩個投入者置若罔聞,就算總經(jīng)理來又如何?還不是得工作。

  桑朵鷹的不在乎惹來許曉妃的怒氣,要是總經(jīng)理怪罪于她教導(dǎo)無方,她怎么交代?

  “別打擾他們,這份專注正是我所要求的。”褚宿雱看出許曉妃的心思。

  “是!

  當工作告一段落時,桑朵鷹滿足地笑起來,他永遠是最棒的!

  嚴昀伸伸懶腰,重新戴回墨鏡。

  桑朵鷹走近他,大方地伸出手:“謝謝你!

  “我很期待這次的作品,跟你合作真是愉快呀!”嚴昀笑道,伸手回握。

  “昀,我們?nèi)コ韵拱?”許曉妃湊過來。

  “一起去?”嚴昀期待地問桑朵鷹。

  “我……”

  “不需要了!瘪宜揠勑χ贸鏊I過來的消夜,遞到桑朵鷹面前,“我?guī)湍銣蕚浜昧。?br />
  桑朵鷹失望地接過來,“謝謝!

  “工作歸工作,身體還是要注意的!

  許曉妃實在搞不懂,嚴昀對她百依百順,連總經(jīng)理也恨不得巴結(jié)她似的。

  “昀,走吧!總經(jīng)理,我們先離開了!

  “我也有事要走,我們一起吧!”褚宿雱朝著桑朵鷹揮揮手,留下桑朵鷹滿屋子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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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宿雱和嚴昀、許曉妃來到電梯前等候。

  褚宿雱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森然的目光就停在他身上,不作第二人想,是嚴昀的“關(guān)愛”呀!但他只要裝出若無其事,相信計劃會照常進行。

  當三個人一進電梯,門一闔上,突然停電了。許曉妃驚得大叫,立刻抓著嚴昀害怕地顫抖著。

  “昀,我們被困在電梯里了啦!怎么會突然停電啊?要是出不去的話,我們不是會窒息在這里?我不要,我不要死!”

  褚宿雱懶懶的聲音傳來:“許曉妃,不會要你的命的,如果你能乖乖閉上嘴,別一古腦把氧氣用光,等一會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我不想死。昀……啊,昀,你要到哪里去?”嚴昀突然掙開她的手。

  嚴昀拍打著電梯的門,“可惡!”

  “嚴昀,你該不會想踢開鋼鐵的門救我們出去吧?”褚宿雱?wù)Z氣十分嘲弄。

  “我一定要想辦法出去。”嚴昀咬牙道。

  “在這里等著吧!我們的管理員會不時地巡邏,別緊張了!瘪宜扌銡舛ㄉ耖e地說。

  嚴昀突然抓住他的衣領(lǐng),森冷地道:“難道你忘了朵鷹還被困在工作室嗎?難道你不知道她最怕黑暗嗎?”

  褚宿雱突然笑出聲,“我知道。”

  嚴昀突然有所覺悟,氣憤地甩開他,“是你安排的。”

  “賬可以慢慢算,大小姐恐懼黑夜是不等人的,你還不想法子出去嗎?”

  “以后不準拿朵鷹來開玩笑!”

  對,他得以桑朵鷹的安全為首要考慮。他一提起殘余的真氣送到雙掌,運氣于電梯的門上,門喀然而開。他朝工作室飛奔而去。

  “大小姐就拜托你了。”褚宿雱放下心來。

  嚴昀有怪力呀!竟然可以徒手將電梯的門打開,大驚人了,許曉妃感到相當吃驚。

  “昀!”她想要跟著出去,卻被褚宿雱一把拉回來,“總經(jīng)理,昀他要上哪去呀?”

  “反正沒你的分,走樓梯吧!”諸宿秀拿出一只輕巧的手電筒照明。

  “他竟然拋下我去找桑朵鷹,我一定要和他算賬!”

  “算什么賬?是你搶了大小姐的男朋友。”褚宿雱不耐煩地道。

  “大小姐?”

  “朵鷹是董事長的女兒,是嚴昀最心愛的女人。”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清理門戶了,他有必要再觀察許曉妃的工作態(tài)度。

  “桑朵鷹是……”許曉妃一張臉緊張起來,硬被褚宿秀拉著走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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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朵鷹顫抖的手在皮包里搜尋著螢光棒。只身在日本過了三年,沒有人可以依靠,凡事只能單打獨斗,所以為了克服黑暗的可怕,她強迫自己去適應(yīng),然而成效雖然不能達到所要求的,但只要有螢光棒微弱的照明,她還能支持下去。

  拿到想要的東西,她擇一隅坐下來。很天真地認為只要背靠著墻,身體蜷縮在一小方天地里,她就能得到妥善的保護。她把玩著螢光棒,分散壓力。

  藏頤匆忙地回到工作室,惶惶不安地極目而望,當他在墻角邊看到她嬌小的身影時,立刻將她一把攬人懷里。

  “別怕,有我在!彼@么哄著。

  桑朵鷹還搞不清楚狀況,一雙漆亮的黑眸迷惑地眨動著。

  “你沒事吧?”藏頤困惑于她的安靜,凝視她的臉問道。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會回來摟著她、關(guān)心她,卷長的睫毛閃動著淚光,她怯怯地發(fā)聲:“藏頤!

  藏頤放心地一笑,終于坦言:“是啊!”

  “藏頤!”她開心地圈抱著他,興奮莫名地又哭又笑,“藏頤、藏頤、藏頤。我要這么叫著你,不管你改變姓名、發(fā)型或任何一切,我只想永遠這樣叫著你!

  “你的傻氣還是沒變。”

  “我的愛也沒變啊!”她柔情地笑著。

  藏頤在她面前坐下來,拿起掉落的螢光棒,“用這個來驅(qū)逐恐懼?”

  “從這一刻起,它用不著了!

  “但是,有些恐懼卻不是外物所能幫得上忙的!彼镣吹氐。

  “不!”她緊緊地將他抱緊,深怕他不吭一聲地離去,“藏頤,我不怕你,不論你是什么,妖也好鬼也罷,我都不再害怕了。是我太軟弱、缺乏勇氣,其實心底是愛著你的,但是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我受不了……”

  “我明白。別說了,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彼麚е纳碥|,心湖蕩漾著無邊的憐惜,她都一直自責地活著嗎?默默地承受悔恨與孤寂,一個人飄蕩在異國無依無靠,她是這么折磨著自己。

  “可是我好擔心,擔心你不能接受一個凡間女子,我是那么平凡無奇……”她憂心忡忡地凝視他。

  “我也是一個平凡的男人,我不再特別了。”他摘下墨鏡,清澈的眸子并沒有如從前般發(fā)光。

  “為什么?”她驚訝。他究竟做了什么改變?姓名,外型變了,連那雙眸子也變了。

  “這樣不是很好?我終于能和你一同生活了,沒有奇異的能力,這正是我渴望得到的!彼挠洃浝阶畛,“狐族欲登仙榜,首要必須通過五大天劫,水,風、火我通過考驗,另外兩劫是轉(zhuǎn)生劫及不知名的天劫。三年前我?guī)ㄏx回狐閔峰,師父早就算出留不住我,所以收了屁蟲為徒,我明知無顏留在師父身邊,本打算告辭師父云游人間,但是師父卻愿意讓我暫時有個棲身之所,所以我厚顏在狐閔峰又住了一年!

  “你為什么不回來?是不是不肯原諒我對你的傷害?”

  “不是。我打定主意,除非我變成完完全全的普通男人,否則我便沒資格與你匹配。”

  “我說過我不在乎的。”她急急地說。

  “但是我不想我們有道無形的鴻溝。師父會留下我是另有用意的,過沒多久,第四道天劫降臨在我身上,我求師父成全,讓我能順利變?yōu)榉踩耍以敢馍崛ビ篮愕男悦。若是沒有意外,我想用嚴昀的身份再追求你一次:”他深情地道。

  “藏頤……”她感動得落淚,

  “轉(zhuǎn)生劫成功了,我的生命急遽地轉(zhuǎn)換成和普通人一樣,我不再與天地同壽。不過,它雖賜給我與你白首偕老的機會,妖狐的力量卻還殘余在體內(nèi),我仍有異于常人之處。師父對我說,這妖狐力量會隨時間退化而消失,于是我等待那天的來臨,除非我變成名副其實的凡人,否則——”

  “你就不認我,你好殘忍!”

  “我想先適應(yīng)凡間的生活,所以兩年前化名為嚴昀,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抓去試鏡,我的工作就是這么得來的。我學著與人相處,盡量做到圓融,卻沒想到異常地擁有女人緣。”藏頤無可奈何地一笑。

  “那你妖狐的力量……”

  “還在。但是我決定讓它順其自然,再等待下去,你身邊的男人會愈來愈多。”

  “你不也一樣?許曉妃對你情根深種,你想用什么方式償還?”她吃味極了。

  “一場婚禮!

  “什么?”她憤怒地大叫。

  “把我們的婚禮獻給所有仰慕我的女人,宣告你的所有權(quán),她們便能死心另找目標了!

  她羞怯地睨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什么時候向老爹提親?”

  “現(xiàn)在。”他扶她起身。

  “這么快?”

  “三年了,你還嫌快?”

  她搖搖頭,滿心企盼,但立刻又想到前途多阻,憂了芙蓉臉,“藏頤,老爹那關(guān)可不好過,你的祖宗八代可能會被翻過來吹毛求疵一番,更何況……”

  “更何況我的身份特殊,你想這么說吧?”

  “我不介意并不代表老爹不在乎。不過,再大的困境我們都熬過去了,這點小阻礙動搖不了我的心。如果老爹堅持不接納你,那我們就私奔!”她毅然決然地道、  “不肖女,你忍心見他晚景孤獨凄涼嗎?放心吧,用不到私奔這一招的!辈仡U淺淺笑著。

  倘若桑學任排斥他,褚宿雱便不敢大膽擅自安排今天的相認,他認為桑學任為了女兒下半生能活得幸福,不會再去計較那么多了。

  他們相偕步出大廈,桑朵鷹依舊絞盡腦汁在想辦法說服老爹,藏頤則老神在在,閑逸地聽她的鬼點子。

  夜色柔和,天空晴朗,星空下再也沒有她畏怯的小臉,只有幸福的笑語。

  桑朵鷹的至理名言——

  只要有藏頤,黑暗魔神滾一邊涼快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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